第351篇:做鬼都不放过你---父子篇
(原作者:天赐三千。摘自《一个普通人的真实鬼神经历,不太恐怖,但保证真实》)
说起这个故事,不由自主的想起前女友,她的姥爷在头七那天回魂真的伤到了人,那个故事就有点恐怖了,父子之间的仇恨竟然真的到了“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地步,也不知是可恨还是可悲,但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吧!
大概在08年前后交往的当时那个女朋友,就简称她小琪吧。
简单说一下她妈妈那边的家庭构成,小琪她姥姥姥爷有一儿两女,儿子是大哥,小琪妈排第二,另外还有就是小琪的小姨。
小琪妈和她小姨都嫁出去了,老人家的房产留给了唯一的儿子,就是小琪的大舅。按道理说他舅给二老送终无可厚非,但是他舅把不孝二字贯彻到了简直就是一个境界,很多事就不多说了,后面大家会明白他舅事情做得有多绝。
小琪姥爷是有天犯糊涂后自己走出家门,走了一段路后不知怎么的摔倒了,摔得很重,起不来了。幸亏没出那一片区,有个邻居看到了赶紧给她舅打电话,他舅好像在上班,就让她小姨去管姥爷。
顺便说一下小琪她小姨嫁了个土豪,家里条件挺好的,所以一有需要钱的时候她舅就想着她小姨。她小姨自己有车,开车送她姥爷去医院,料理了一段时间,基本就接近植物人了,又送回家休养。
那个家现在就是她舅家,她舅那个不乐意劲就不用提了,但是她舅也实在说不出别的,就给她姥爷放到家里的一个北间。当时小琪跟我说这些事的时候边说边掉泪,大冬天的北间也没有一丁点供暖的设备。老太太守着老头,小琪说她姥爷几乎不能动,她姥姥手都是冰凉的平时除非是亲戚去看她姥爷,不然她舅就把俩老人关在北间,还不让开门,真是中华好孝子。
然后她姥爷没能熬过整个冬天,好了,故事进入正题。那天她姥爷明显看出不行了,让医生来看医生的意思就是放弃吧,然后就是所有人都在等老头子咽最后一口气。
在他们那儿有个说法,就是老人家咽气的时间是跟老人家的后人有关的,那个词叫“留饭”。具体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说如果老人早上走的,就是给孩子留三顿饭,上午走的是留两顿,下午走的话是留一顿,过了晚上好像是八点走的话,就是不给孩子留饭。
这个所谓的留饭就是等于老人家用生命让孩子后半生好过些,留的越多孩子以后就越富贵。
那天也很神奇,她姥爷一早医生就宣布不行了,老头硬是一直挺着没咽气,过了中午她舅就开始烦躁,不耐烦的样子,如果不是好多亲戚在,估计他舅都有掐死老头的冲动了。然后老头愣是挺到刚过晚上八点才咽气,据说老头临咽气前还诡异的笑了一下,不过也可能是小琪他们的心理作用吧
之后小琪他们就看到她舅,也就是她姥姥姥爷唯一的儿子,只有一脸歇斯底里的愤怒,根本没有失去父亲的伤心,据说她舅气的都哆嗦了,要是她舅身体差点估计能把自己气得脑溢血。
但是毕竟亡者为大,现在主要的就是给老人家料理后事,这个过程中的一些家事就不多说了,重点是头七那天。
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老爷子头七那天,正好是她舅生日,谁都没想到她舅竟然把自己生日看得比老头的头七还重,那天他舅客厅的场景是…在一个位置两根白蜡烛中间是她姥爷的遗像,前面摆着一些供品。她姥姥在北间,房门关着,小琪一家和她小姨一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舅和舅母还有她舅的一双儿女欢天喜地的准备着她舅的生日蛋糕,各种酒菜…
时间到晚上,天黑了以后,具体几点就不清楚了,然后,各种诡异的事就开始了…
先是她舅家养的狗,莫名冲着墙角狂吠,然后房间里还有个四五岁的孩子,具体是谁的孩子我不记得了。当时小琪也只是随便提了一嘴,那个孩子就开始盯着狗叫的方向哭的撕心裂肺,还用手指着那里。
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唯独她那个勇敢的舅舅一脸大无畏的让他孩子给蛋糕插上生日蜡烛,当时他舅还保持着很开心的样子,后来想来在那个孩子哭狗狂吠的环境下她舅的笑也是狰狞可怖的。
小琪说她感觉到她妈妈和她一样感觉到恐惧了,她小姨家里人的表情也不对劲。唯独她舅一家就好像没听见狗叫似的,欢天喜地的唱了生日歌,然后她舅吹灭了蜡烛,她舅那俩倒霉孩子还一个劲的鼓掌。
然后她舅准备切蛋糕了,她舅拿着蛋糕刀刚站起来,忽然不笑了,站在那里呆立不动,表情痴呆。这时关着的北间房门忽然被她姥姥打开,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姥姥当时的表情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凶恶。
当时她舅是后背对着北间,她姥姥出来的方向,忽然她姥姥大喊了一声她舅的全名,那种称呼的语气和用词都是她去世的姥爷所特有的,老太太喊了她舅的名字,声音大的所有人都吓一跳,唯独她舅还是一动不动。
然后她姥姥说了一句,打折你的狗腿!然后大跨步走过去推了她舅一下,她舅软绵绵的就倒下了,然后老太太就开门往外走。她妈和小姨他们就去拦她姥姥,她姥姥干瘦,但是当时力气大的竟然谁都拦不住。
然后小琪她妈和她小姨就冲出去跟着老太太,竟然需要小跑才跟得上老人走路的步伐,这个瘦弱的老人从没有过这么好的体力。一直追到一个地方,老太太忽然瘫倒了,她小姨吓坏了,因为老太太瘫倒的地方正是她姥爷当时摔倒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当时是她小姨去接的,老太太并不知道这个位置。
然后老太太看起来累坏了,他们赶紧把老太太扶回家,回到家,她舅还在地上坐着,眼神呆滞,然后好像是他小姨夫借题发挥说她舅可能是刚才吓着了,要帮他舅回回魂。说完俩大嘴巴子脆响打她舅脸上,不过确实打好了,她舅缓缓的回过神,然后就吵着疼,疼的都站不起来了。
她舅妈赶紧把她舅送医院了,一拍片子,大腿靠近盆骨的地方碎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坐轮椅,据说后来老太太过后身体有些虚脱,调理了一段时间恢复了,而她舅在那次事情之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总的来说对她姥姥好了很多。
故事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首先声明这是个真实的事,其次真的想说一句做人不能太她舅......
第352篇:幻听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前几年,一个青年在歌厅吸食了毒品,处于亢奋迷乱状态,借着大脑处于混乱之际,在歌厅闹事,被人带到了局里,正好我在值班,便去审讯。这哥们大半夜的在里面满地打滚,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衣服,把上衣都撕开了,抓得皮肤通红,一条条的血檩子,嘴里不断地喊着痒、痒,有臭虫,估计就是刚才提及的幻触觉吧,有虫爬、针刺感。我们几个人费好大劲才把他按住了。
可没消停多久,他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言自语起来,仿佛是凭空对着空屋中一个透明人在一句一句的搭讪,一个刑警好奇,问他和谁说话呢,他则不耐烦地嚷嚷:别多嘴,我在和一个刚死的兄弟谈后事呢。几个警察围在铁栅栏外面看着他表演,他的神情似乎是真有那么一个人在和他聊天,完全是某个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前后逻辑也连贯,语句通顺,小号里面除了他再没别人,可我们就是看不到他在和谁交谈,真是一个滑稽的场面。
几个警察也没见过这样的诡异的场景,便耐心的看他如何收场,这个吸毒产生幻觉的男子和这个似乎是已经死去的透明人交谈一番后,便慢慢痛哭流涕起来,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对不住的话,好像在和这个交谈的人赔不是。
忽然,一个令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这男子忽然扭过头来对着另一个方向,手指半空,冲那墙的方向大喊起来:你给我闭嘴!你个傻老娘们知道个什么!继而冲着那个方向喊起来。还不时地扭头冲刚才那个透明人说上几句,我们听了片刻,似乎看出些端倪,他同时在分别和两个人说话,他的幻听中又多出来个人,还是个女子,好像是这个女子在指责他害死了那个透明人,他则在狡辩,说自己没参与他被杀的事。
说着说着,这个吸毒男子和幻觉中那个虚无的女子争执起来,最后他大声辩解说,那人是老七和华强下手干的,他根本就没参与,那天晚上是那两小子在二号桥附近下的手,勒钢丝时候还把手给拽破了皮,不信你去看老七的手。随后他脱下了鞋,朝着那面墙狠狠扔去,嘴里骂骂咧咧的,臭三八,给我头上扣屎盆子!
听到这里,几个警察目瞪口呆,这个吸毒男子可绝对不是犯精神病在胡说八道,就在几个月前二号桥的确是发生了一起司机被勒毙案,因为司机社会关系复杂,至今还没有破案,他所描述的时间也和案发时间基本吻合!吸毒男子咒骂一番后便昏昏睡去。
我们几个人不敢怠慢,连夜调查核实该男子身份,从他身边相关人下手,并有意的留神那名和他对骂的女子,几天后,经过调查这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慢慢浮出了水面,该团伙成员中确实有一名女性,而那名遇害的司机,则死于团伙成员内讧。并根据他幻觉中无意透露的线索,我们找到了一名手上有陈旧性勒伤痕迹的男子,经过调查,也被证明了是他参与了该起凶案。而这起案件的侦破起到关键性作用的,竟然是一名同伙因吸毒而引起的幻听症状!
第353篇:葛衣人
(原作者:伤城薇薇。摘自《从《耳食录》中的卖鬼的故事,我来八一八笔记体小说中的那些萌人囧事。。。》)
江宁有个江进士在去京城的路上,于一个旅店投宿,边休息边小酌几杯。当时天降大雪气候严寒,酒都冷了。忽然看见门外有一个穿着夏装的人走过。这个人身材高挑修长,光脚走在雪中,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冷。真的不冷吗?真的吗?不穿秋裤吗亲?~我听着都觉得冷,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原来古代就有这种冬天露大腿的潮人,现在的这些潮人们,你们和人家比逊毙了!你们知道吗?你们一点也不潮!
江进士觉得这是个神人,于是上前询问他的姓名。神人没搭理他,没说话。又问:您冷不冷啊?也没理。又问:您想喝杯酒吗,神人点了点头。于是江将他引到了旅店里,请他喝了没数的酒~~这个神人居然不醉!好酷!又请他吃饭,吃了没数的食物~这个神人居然没饱!好囧!原来神人是无底洞吗?
潮酷神人不仅是个无底洞,而且不爱说话,虽然又吃又喝,但是整个过程始终一言不发,就像哑巴一样。江进士越发觉得这个人奇怪啦!!但是我们的江进士也非凡人哦,就是喜欢这种有腔调的怪咖!所以次日启程之时,怪人控江进士还特意邀请潮酷神人一起走。没想到潮酷神人果然冷酷到底,轻轻摇摇头,告别了江进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江进士接着赶路,走了三天,来到了一个地方,没想到又遇到了穿着夏装的潮酷神人。
这次神人开了金口:您看见那个穿着大宽衣戴着大斗笠,拄着短棒笼着袖子站在道边的人了吗?
江说:恩,很明显啊!除了瞎子都能看见。那是一个和尚呗。他要干嘛啊?化缘啊?~
神人心想,你丫就知道吃,于是很严肃的告诉江说:今天晚上三更,他就要用飞刀来要你的脑袋了,知道吗?
江吓得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声求救。
神人微微一笑:有我在。怕什么!!他要是来,让他血祭我的兵刃!!(嘿嘿,邪魅一笑)你们真以为我穿的少就没地方藏家伙是怎么着?!(嘿嘿)
神人再三嘱咐江,让他到时候只要好好睡觉就成,不用害怕!
大哥你告诉完人家他今天晚上会有这么一种恐怖的死法,然后让人好好睡觉。请问要是还能睡着,那他的心得有多大啊?咕~~(╯﹏╰)b
到了半夜,神人不走寻常路的进来,直接把和尚的脑袋扔到了地上。对江说:臭和尚敢动我的人?!我已经把他杀了(不用解释了,很明显好吗?砍了脑袋,不想屎也不行了!)但是您带的钱也确实太多了,俗话说财不露白啊!!您带着这么老多钱上路,是告诉大家让大家抢你吗?说实话吧,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江开始不想告诉他,于是瞎编说自己没钱。
神人立即怒了!!你真当我二百五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个穿夏装的雷达吗?我帮你杀人,你还敢骗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当当当直接开八:你行李里面白金多少多少,黄金多少多少,封识什么样藏在什么地方,我全都知道现在全给你抖出来。大胆的东西还敢骗我吗?(太恐怖了,我看对人家钱财有歹心的是你才对吧?什么时候连人家家底都摸透了啊~趁江喝醉了你都点过数了是吗?)
江大惊失色,连连称是。
神人接着问:你就说你带这么多钱要干什么吧,少废话。
江进士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我想要投奔到某公的门下,这些是办事打点贿赂用的钱。刚才没说真话被人揭穿,这回江进士把老底都兜出来总该行了吧。
没想到潮酷神人居然勃然大怒道:咄!你这个蝇营狗苟的鼠辈!!!我瞎了眼帮你们这种买官卖官的坏银!!你坏你坏你好坏!!你欺骗我的感情!都是你请我吃饭喝酒的拉拢腐蚀我,让我没看清你这种腐败贪官的本来面目!!早知道你也是买官卖官这种狗官,我还不如让和尚杀了你算了呢!哼!(好傲娇~~~好傲娇~~~~~~~谁逼你来着!自己来吃来喝,自己来报恩杀人~你怪谁啊!人家也从来也没说他是好人啊!你这个玻璃心的深井冰,自作多情。冬天穿夏装光大腿把脑神经也冻坏了!让你不穿秋裤!该~)
说完,神经病玻璃心傲娇神人提着和尚的头,“嗖”的一声,从窗户中飞出,踩着屋顶施展轻功绝尘而去。走时星光黯淡,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用不用每次出场都搞这一套啊~耍帅无极限!好幼稚。
我们被玻璃心深井冰震撼到了的江进士,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知道如果再不回去,说不定这个傲娇别扭受哪天回想起来自己是个买官的坏人,并且还是个让他这种傲娇神都没有认清真面目的伪装狂,一定会气血翻涌立即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取走自己的脑袋。
一念至此,于是他京城也不敢去了,直接打道回府!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明智很有头脑的抉择啊。
原文如下
江宁江进士之京师,止逆旅小饮。时密雪严寒,折绵冰酒。忽见户外一葛衣人过,頎然而长,跣足行雪中,了无寒色。江异之,前叩其姓氏,不答。又问“客寒乎”,亦不答。又问“客饮酒乎”,乃点首者再。遂引入旅舍。饮至无算,不醉。复进食,食至无算,亦不饱。而终席都无一语,状类喑哑。江愈奇之。次日将行,请客俱,摇首勿许。遂辞别。
行三日,至一处,葛衣人忽至,渭江曰:“君见大宽衣大笠、短棒荷笼性、遥立道旁者乎?”江曰:“见之,一僧也。彼何为”曰:“今夜三鼓,飞刃取君首者,即渠也。”江胆丧,伏地求救。客曰:“吾在,固无畏。渠果来,膏吾斧矣。”乃戒江熟寝勿惊。
至夜半,客提僧头掷地上,曰:“莽髡无礼,吾已杀之。然亦君挟资太重,为渠所觊耳。”江初讳之。客曰:“君囊中白金若干,黄金若干,封识何状,藏置何所,胡乃欺也”江大惊失色,连曰唯唯。客曰:“挟此何为?”江曰:“欲往投某公门下,以此为贽耳。”客艴然怒曰:“咄!汝固蝇营若此哉!吾目眯,误识尔,悔不教和尚杀尔”言罢,提僧头越屋而去。时星光黯淡,顷刻无踪。
江惭且惧,遂不复至京师而返。
第354篇:运程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嘻嘻!” 看着邻座的生员黄轩被抬出了考场,吴鹤龄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考虑到周围人多眼杂,他真想现在就放声大笑一场。
这是朝廷每六年才开放一次的拔贡之试,由各省学政选拔文行兼优的生员送入京城。入选的拔贡生上者将担任七品京官,次者则会外放各地知县,最不济也有官学的教职可以担任,和普通的童生、秀才、举人……层递进阶需要轮番考试相比,这可谓是读书人入仕的一条有效捷径。
刚才被抬出去的黄轩就是此次考试中最有希望得中的佼佼者,听说学使大人早就在暗地里许诺过他,只要此次考试发挥得当,就立刻把他作为头名贡生荐入京城。
这样的优待自然难免令旁人又羡又妒,吴鹤龄就是其中一员。虽然他自己的学问也不差,但和黄轩相比显然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现在最有威胁力的竞争对手因为突发疾病而中途退场,名额得以空出,自己眼看着多了一份希望,吴鹤龄怎能不心花怒放呢?
美滋滋地在心里哼着小曲,吴鹤龄只觉落笔如有神助,很快三篇文章便已一挥而就。
在去了黄轩这个有力竞争对手之后,学使大人不得不在余下的仕子里挑录人选,果真吴鹤龄便得偿所愿,成为这一次拔贡试里的佼佼者被荐入了京城。虽然在殿试中因为强手如林,最后只是忝陪末座,领授了一个溧水县的教职。但不管怎么说,从此以后自己也算是国家官员,不仅每月有定额俸禄可领,将来更少不了还有升迁的机会,所以吴鹤龄也就高高兴兴地去上任了。
可惜福兮祸相倚,在溧水不过两年光景,吴鹤龄便因为伤寒病而不治身亡,终其一生,也仅仅只是一名不得意的贡生而已。
倒是黄轩,虽然失去了六年才有一次的拔贡良机,而且当时这场病来得极为蹊跷,刚被抬出考场不到半个时辰,便不药而愈。
为此黄轩自哀自叹,只觉是因为福薄命浅所以才无缘这次良机,对于功名利禄难免起了灰心之意。
可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三年常科考里,黄轩居然连中连捷,最后在殿试中因为发挥出色,被皇帝钦点为了头名状元——这可是每个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文魁之位啊,如果不是因为在那次拔贡之试中突发怪病,又岂来今日之荣耀?
这样一想,黄轩简直要感谢起那场急病了。而他以后的仕途也是异常地一帆风顺——先是被授以翰林院修撰一职,几年后调放外任,最后在七十岁的时候以二品文臣的荣衔告老还乡。
状元不能拔贡——也许冥冥中真有定数,每个人甫一降生就已注定此生运程,食粥食饭,得多得少,无法有分毫改变。
第355篇:挖坟
(原作者:虎观麟阁。摘自《农村里让我害怕过的事——说到哪里是哪里》)
村西有个爷爷辈的人,其实也就五十来岁,身体很好,常跟爷爷一起打麻将,是个好赌鬼。家里本就不富裕,因为好赌,尽管我们村里赌的不大,准确的说,那都不能用赌来说,纯粹就是打发时间,可也经不起他成年累月地输啊,玩牌的人都知道,输的多,赢的少,输的叫钱,赢的就不叫钱,这个叫钱不叫钱,意思就是当不当回事。
这个人叫W,也是有些门路,在外寻了个工程,什么工程呢?就是开挖机,他哪有钱买挖机啊,也就是凑点小钱跟几个人合伙了,工程是外地的,具体哪儿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很长很长时间看不到他。
这年到了要过年的时候,W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听说是坐着小车回来的,还是有点风光的。我看到他的时候,是在麻将桌上,乖乖,穿金戴银了呵!抽的烟都不是以前那种差的了,那时候我们这里大部分抽黄红梅,抽红塔山就算很好了。他抽的什么呢?大红鹰!那年头,在村里,谁要亮出一包大红鹰,那得有多少人要上去蹭啊!正经的档次烟,就跟再往后几年的中华一样。
麻将桌上的他也一改往日小气巴巴的风格,手脚很是大,几乎不断庄,输赢还是老样子,输得多,赢的少。不同的是,输出去的钱,比以前多多了。
有些个年轻的后生见他只外出干了不到两年便发了,心里就活泛起来,拎着东西上门找他谋门路,请他吃饭盼着来年能带着出去挣上点小钱。他一概回绝,后来大家知道了,就说他自己发财了,不愿别人也发财,说他就想着自己,不顾村里人的情谊,说他自从做了工程之后就变了样了。
现在想起来,真不该指责人家,现在社会谁不是这样呢?还有多少人发家了还能记着老家的人?忘本忘根的多了去了!自己辛苦起了家,凭什么把人脉资源发财的路子经验教训轻易地教给别人?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也就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不愿跟他玩牌了,后来能跟他坐一起玩牌,都是像我爷爷这样的人,他就是再发财,也不敢在我爷爷这些人面前摆谱抖机灵,这点,就是农村里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的权威!
说起这一点,在现在的农村已经很少有了,也很少有人遵循这种农村几千年来的传统了。记得爷爷在的时候,谁家有个争吵摩擦,闹离婚闹意见的时候,吵的再凶都不用报警,除非失控。爷爷总是出面调解,任事情多棘手,不管调解的成调解不成,至少他一出面,各方面都不敢再闹,至少事情不会朝着严重的方向去发展。其实仔细想想,农村的这种治理方式,是个很不错的方式,用这样的方式配合村委会这样的基层组织,农村很多的问题都不会发生。说远了,不扯了。
有一回,麻将结束了,爷爷留了他,开门见山地就问他在外干什么,他也不瞒,说是做工程,开挖机。
爷爷就责怪他不讲乡亲情面,发了财,总归要带一带家乡人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可以不管,自家亲戚总不能回绝吧,这下倒好,本来发财是好事,却风言风语到处是,弄的村里不少人都说你的不是。你带一带,留着点,给人家口吃的,比窝在村里种地强不就好了?人家会感激你。干个年把就不带了,叫他们自己去寻活,能发财也是靠自己,不能发财的,也就没这个命。何苦要得罪这么些人呢?
W听爷爷这么一说,赶忙解释起来,说都误会了,他哪是不愿意带啊,是有苦难言啊。他告诉爷爷了,说不能说出去。
原来,他短短时间内发财,并不仅仅是靠着挖机做工程,实话说,那年头的工程好做,钱也好拿,不像现在,做工程的钱难要得很!他开挖机呢,也的确赚了点,不过绝没外人看起来那么多,他是从地里挖到了坟,准确的说,是挖到了坟里的金银,并占为己有。
都挖到些什么呢?他说了,元宝金条这些都不稀奇,那种纯金的佛像、整块的玉雕才稀奇的。
那是一个夜里赶工,轮到他开挖机,快半夜的时候,一铲子下去,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不像是之前的泥土。他就下来看,一看发现很多砖块,当时他就想到了墓,没有吱声,一个人偷偷地继续。
后来就挖到了木头一样的东西,再查看的时候,发现铲子上沾着的泥里,有几个黄乎乎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沉甸甸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元宝!他借着挖机的灯再仔细一找,在挖出来的泥里又发现了几个,这下可高兴坏了!
他爬上挖机,再深挖一铲,将挖出来的泥土倒在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然后就用挖机铲子将一对土摊开,拿着小铲子就去翻找。刚开始挖出来的几堆土,零星地发现几个银元宝,他不死心啊,要是没见过之前的金元宝也倒还好说,见过了,就会深信里面还有!
人一生了贪心,胆就大了起来,他就继续挖,再上来的几铲土里,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金银元宝已经不算什么,还有整块的金砖,各种玉器和瓷器,这些东西,平常人都知道是宝贝,还有些一般人不认识的东西,他就没怎么在意了。
挖出来的东西,装了两个蛇皮袋,没敢装满,都是半袋,要是满了,压根就拎不动!他还不满足,还想再弄点。可一想,这事得瞒着别人啊!不然闹出事来就糟了。
一想到这里,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抽了根烟醒醒神,立刻开着挖机把已经挖开的地方填好,确定了基本看不出来后,便把挖机开到另一处地方开挖了,就这么一挖一填,下半夜了。
他收了工,琢磨着这些东西不能带回住的地方啊,一两个哪怕七八个元宝都好藏,这两袋子的东西,往哪藏?
琢磨了半天,他就到工地上的临时水龙头处把挖出的东西洗了洗,再找了干净的袋子装好。想着去开个小旅馆,放在里头。再一想这浑身的泥,不合适,他也胆大,开着摩托车就回了住地,两个袋子就那么挂在摩托上,回到屋子,简单擦了擦换了身干净的就出门了。
别人问他干什么去,他说去寻点乐子,那年月,工地上的人,对此见怪不怪,没几个好鸟。
找着一个小旅馆便住了进去,旅店老板也不多问,登记都不用就让他住了进去,他拎着两个袋子人家也不闻不问。第二天便买了两个大的行李箱,将东西装了进去,立刻换了家大的宾馆放着。
再往后就是怎么变成钱了,他倒也没全换成钱,那金佛像是带回家的,金元宝就打了各种金器什么的。这表面上看出来的发财,就是这么来的。
W的日子从此就富裕了起来,过了年之后工程也不着急去做了,上半年就在村里待着,打麻将自然是主业了,手气却从未好过,后来越玩越大,村里的麻将已经觉得没意思了,这个没意思,就是金钱来去太少,他就到外面去玩了,那不叫玩,应该叫赌了。
几千几千的输,没多久,那点东西都折腾光了,就剩一只金佛,也不知鬼迷心窍还是输红了眼,脑子一人就把佛给化了,重新置办了些金器,其他的都换了钱!只几天功夫,输了个精光,就连用金佛刚打的戒指什么的都输没了。
这下开始悔恨了,其实当他发现家里的东西输了很多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好赌的人心理扭曲啊了,越输越不甘心,越不甘心越想扳本,赌着赌着就失了理智,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办法,一无所有之后反而又欠了一屁股债,按说是没人会借钱给他的,架不住他有工程做啊,别人不怕他没钱还,背着一身的债,又踏实起来去干工程了,满脑子还指望着能有之前那样的好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天上不会老掉馅饼啊!
就想着了魔似的,开着挖机就不好好干活,不是挖错了,就是挖过了,整个就像不是干活的,就是来冲着地下有东西来挖的。没多久,工地就不用他了,背字开始了,其实早在还有富有的时候赌钱,运气就开始背了。
换了几个工地,都干不好活,跟着就是挖机老有故障,一修就是一大笔钱,再往后就跟合伙人闹了意见,最后散了伙。后来在工地摔上了腿,回家养着,就在家里养着的时候,几个债主知道了他的情况 就来跟他要债,已经知道他还不起了,就想着法的逼债。
这会儿,W的日子算是没法过了,没多久,之前挖到宝贝的事情出问题了,公安局将他带走了,带走的时候还没好利索,带走当天在局子里审问的时候就中风了,最后没法追究了,尽管最后抢救过来,但是已经没法抓更没法判了,就连事实是怎样都没法弄清了,因为W连话都说不全了,走路都是一挪一挪的。
中风后的W已经不像个正常人了,要说正常的地方,就是去看人打麻将,自己已经打不了,就看,这个习惯是雷打不动。
为此,很多打麻将的人常跟他开玩笑,打着打着便问他,打哪个,他嘴里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来,很多人就笑话他,这笑话他的人里,多为那些曾经眼红他的人。其实这些人哪,也不是个东西,别人好的时候就眼红,别人不好的时候就幸灾乐祸,农村正经有好些这样叫人恨的人!
当年年底,W就死了,死的有点蹊跷,这死法,谁都想不到。吞金!吞的就是他手指上那剩下的最后一个薄金戒指。
村里很多人都议论,说W就是因为挖了人家坟拿了太多人家的东西才遭的报应,这个说法呢,我没全信,也没不信,这个真不好说,也许有这个因素,也许纯粹就是他个人的因素了,比如穷了大半辈子,一下子发了,就迷失了本性了,又或者,两者因素都有。
这里劝说一下世人,不要因为长久的不如意而沉沦,也不要因为一时的爆发而迷失自我。这世界,没有什么长长久久的事情,最落魄的时候,要期待着起来的那一天,并且要为之努力;起来的那天,要记得最落魄的时候,并且以此为戒为激励。
好多年后,政府要平了集体坟地,大家就要迁坟,好些个坟,已经没有人管了,等各家各户迁走了自家的坟之后,还有不少完整的坟堆存在着,而整个坟地上,已经是布满了挖开的坑,好多已经腐烂的棺材木,就那么随意地被扔在了坟地上。
我和一些伙伴经历大规模迁坟的好奇、害怕之后,等来了政府派挖机平整坟地,那些没人过问的荒坟,也就那么直接地被推平。但是推平之前,我总看到挖机先是挖出来,再填进去,就像翻土一样,我猜他是想着能不能挖到点宝贝。
我跟伙伴大白天地曾跑到坟地上去玩,发现很多碎碗碎瓷片,我看到一个戒指,不是金的,应该是银的,想捡,但是没敢。因为我想起了W的事情,后来告诉爷爷,爷爷说不捡是对的,这种死人的东西,说不清会带来什么。后来我又好奇地去找过,找不到了,那些碎片还在,唯独那个戒指没有了,想来一定是被别人发现拿走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倒没有叫我多么害怕,只让我对死人的东西,多了不少忌讳,这忌讳就导致以后看到或遇到死人用过的东西,都会有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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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篇:冰口
(原作者:lvshaxx。摘自 《一系列鬼故事:我的真实经历》)
我的家乡气候不是特别宜人。夏天暴热,冬天干冷,所以我每到冬天,双手总是冻伤,裂出一条条细细的血缝,家乡话称之为“冰口”。这冰口没有大的妨碍,但发作之时也不免又痒又痛,异常难受。幸好,从93年开始,就再没有发作过。
92年12月底的时候。那天是周末,没有上学,我正在家里无所事事,坐在门前发呆。(我家是自己建的房子,门外就是一条大概5米宽的马路,极少有车辆经过)忽然走过来一乞丐,看面目是个中年人,那么冷的天气却只穿一件到处是破洞的蓝色棉衫,连袖子都没有了,加一条我们当地农民常穿的灰布长裤,赤脚。他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双手,不卑不亢地问:“小朋友,能不能给我一碗热水喝?”
我妈因信佛的缘故,一向不拒绝乞丐的乞讨,闻声就从厨房拿出一个干净的小碗,倒了一些温水给这乞丐,还拿一个凳子让他坐下休息。乞丐也不客气,端过碗来就喝了下去,再问:“还有没有?一碗水不够。”
于是我妈又给他倒上一碗。他像是八百年没沾过水一样,急不可待地又一饮而尽,并且还要第三碗。我妈就有些为难,说开水瓶里已经没水了呀。那乞丐居然说:“那你去烧一些水吧!”
我妈就去烧了一大锅水灌在开水瓶里,摆在门前,由得乞丐自己来。他拿起水瓶倒了一满碗马上要喝,我妈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说:“这个水刚烧好,还那么烫,你等一下再喝,免得烫了喉咙!”哪知乞丐笑笑,还是一口把一碗几乎还在沸腾的水喝了下去,然后反问我妈:“这水哪里烫?明明是温开水!”
我站在乞丐旁边,彻底看傻眼了:这可是刚烧开的水啊!这样喝法不是把喉咙都烫烂了?
他又继续倒了一碗滚烫的水,一口喝下去;再倒水,再喝……
一个八磅的开水瓶装的水,不多会居然被他喝光了,而他并没有任何被开水烫伤喉咙的迹象。
末了他还开口问我妈:“有没有饼干吃?”
我就拿了三块钱到我家斜对面的小店去买了袋饼干给他。他拿到饼干却不吃,只是笑了一下说:“这饼干都不是夹心的,不好吃。”
我心想怪了,一个乞丐还能有这般挑剔的口味?但也没说什么,又去斜对面的小店换成了夹心的饼干给他。他从我手中接过饼干的时候,看见我手上满是冻伤的冰口,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我一眼,再迅速地抓住我的双手轻轻捏了一把,吓得我赶紧抽回了手,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时我妈又摆了一个装满的水瓶在他身边。
乞丐在碗里装满水,不再急着喝了,而是放了两块夹心饼干到水里,等饼干差不多泡得快散开的时候,就着水一口吞下去。我妈在旁看得急,说:“你别急,这袋饼干又没人跟你抢,你这样吃会噎着!!”
乞丐根本不答话。只是慢慢地,以他自己的方式吃完了那袋饼干,并且把第二瓶水也全喝掉了。
整整16磅水啊……他的胃难道是无底洞???最关键的是,那些都是烧开的水,这样直接喝下去,不死都要重伤了,怎么他一点事都没??
我当时虽然年岁尚幼,却也隐约感到这乞丐可能是个异人。仔细一打量更是有些吃惊。这乞丐穿得是很破烂,然而衣裤上下,一尘不染,站得离人再近也没有半点异味。而且,时值冬日,天寒地冻,他只穿一层单衣,双臂暴露在外,却半个鸡皮疙瘩都不起,显然并不觉得寒冷。
他喝完水,吃完饼干,也不急着走,坐在凳子上发呆。良久抬起头来,微笑地对我妈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一路讨饭到这里来,你们对我最好。”
“反正给你点水喝,买一袋饼干,也没几个钱。”我妈很客气地说。
“好,好。真是好心人。”那乞丐很有些高兴地说,“好了,我也该走了。谢谢你们了。”
待乞丐走远之后,我妈才小声地跟我说:“这叫化子好像不是一般人。”
我点点头,说早就发觉了。忽然想起刚才他从我手里接过饼干的时候,很古怪地抓了我的手捏了一把,不知道是做什么?于是从裤袋里伸出双手一看,马上呆住了:本来满手都是的冰口,现在竟然全部消失了!
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早上洗脸之后我妈还拿了鱼肝油帮我擦手,治疗冰口的,此刻怎么全都没了??难道刚才那乞丐,竟是在捏我双手的那一瞬间就帮我治好了?
我妈看了也连声称奇,直说那乞丐肯定是仙家下凡考验人心,见我们心善所以顺便帮你治了一点小病。我倒并不这样想,觉得乞丐可能是个异人,掌握了一些尚不为大众所知的能力,因此不惧寒热,并兼通医术。但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从那以后直到现在,冬天无论多冷,我的手也绝不会再生出半条冰口了。
几天之后那乞丐又来了我们那里一次,却不是来我家讨要食物,而是去了我们家斜对面的一个餐馆讨一碗饭。哪晓得餐馆的老板娘不仅不愿施舍,还给乞丐一顿臭骂,最后拿起扫帚给乞丐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那乞丐挨打之后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就走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老板娘再打开餐馆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存放的几十斤米,还有几百个煤炭,包括一些碗筷,全都不翼而飞。
这餐馆三面是墙,一面是门,连窗都没有。门还是从外锁上,加了一把大铁锁在上面的。如果真有盗贼撬门而入,大铁锁上非留下痕迹不可。但古怪的是,这么多东西不见了,门锁却全无撬动的痕迹,好像丢失的那些东西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内贼的可能也被排除。因为餐馆门的钥匙,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有。她手下帮忙的,就是她两个儿子。儿子总不能半夜溜出房门偷老娘的东西吧?于是邻里都偷笑,说肯定是那乞丐给老板娘的一点小惩罚。
不过,无论失窃的真相如何,虐待乞丐,都是不对的。倘有多余的一碗饭,施舍给他便是;倘没有,也就直说,何必要去打人家。
第357篇:风水
(原作者:无法无空。原帖名称:《太姥爷是阴阳先生》)
一天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来到太姥爷的卦摊前.让太姥爷给看相算命.太姥爷给他说的很准确.太姥爷一下子就从她的面相和手相看出她家的祖坟有些说法.并且告诉她,她家的祖坟会影响到她的后代很不如意.说的这个女人当场就哭了起来.
原来太姥爷从她手相里的祖坟邱上,看出了一种不祥之气. 这个女人当时就给太姥爷留下了一笔定金,要第二天接他到女人的家里详谈.
第二天一辆汽车来到太姥爷卦摊前,就把太姥爷接走了. 太姥爷来到了一个比较豪华的院子里.一看就是一个非富即贵的人家. 在院子里有两个保姆看着两个小男孩,太姥爷仔细的看了2个小男孩,心里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这两个小男孩长的都很漂亮,年龄上也就相差一两岁的样子.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左脸上都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仔细看胎记的样子就象一把斧头一样.
来到客厅里的时候,这个夫人就和太姥爷说起话来.说道,我们家这些年来什么都不错,可以说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是5年以前我生了一个儿子脸上有一块胎记,开始家里人也都没有在意,但是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胎记越来越大,找了 好多的大夫吃了很多药也没有见好,3年以前又生了一个儿子脸上还是有这样一块胎记.还是越来越大.以后要是长的满脸都是胎记,可让孩子怎么活呀?找了一些大仙们看,他们只是说我们家的坟地有些说法,但是他们却也不能解决. 太姥爷说这件事要想根治解决必须让你家的老爷来,我要亲自和他谈话,才能解决的.因为有些事情或许你还不知道......
他家的老爷回来了.这个老爷倒是很客气,开始和太姥爷聊起了家常.首先问起了太姥爷是哪里的人.太姥爷说是拉磨屯的姓刘.这个老爷当时就说,你们拉磨屯有个刘神仙你是否知道.太姥爷笑道,就是在下.原来太姥爷也不知道他的名气这么大,太姥爷尽管也很有钱,但是从来不与官僚权贵们打交道,这次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个老爷哈哈大笑,我一直知道你的名声很想去拜访你,可是却一直公务缠身,没想到今天能在家里见到你. 说罢设宴款待了太姥爷.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本县的第一行政长官. 好象是叫专员什么的. 原来这对夫妇一切都很如意,就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比较苦恼.
太姥爷问了这个专员是否曾经得罪过懂阴阳风水的人. 这个专员倒出了实情. 原来这个专员曾经也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他的父亲死了,请了一个阴阳先生,那时有着高水平的阴阳先生给别人选坟地的时候,如果看你家穷,一般都是先不收钱的,都是事先说好,比如埋了他给选的坟地3年内必然升官或者发财,那么到第3年的时候再来你家要钱,当然这笔钱也肯定不在少数了. 这个专员就请了一个这样的阴阳先生,阴阳先生看他家比较穷就说等你父亲埋到这里3年以后你家必然要大发,等我3年半的时候来你家取钱,也是不少的一笔钱.
他家真的发了起来,这个专员居然还在县里当了不大不小的官.到了正好3年半的时候这个阴阳先生真的来取钱了.但是这个专员却认为是自己的能力当上的官,与阴阳先生没有什么关系,何况钱也不是少数.但是毕竟答应过人家,也给了一些不多的钱.可是那个阴阳先生却很气愤,钱也没接就走了.
太姥爷听完他的讲诉之后就说,这样吧,明天咱们一起去你家的祖坟看看之后,我再给你下结论.现在说什么还为时尚早.那天太姥爷就住在了这个专员的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2个警卫员开车接了太姥爷和专员还有专员的老婆上路了.其实路途还真不算远.就在县城外不到30里的邱家屯. 下车太姥爷随同专员来到了祖坟所在地. 太姥爷拿出罗盘再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群山环绕连绵不决,如有青气在坟上方环绕. 太姥爷惊叹一声,说道,真是块难寻的好坟地. 此是乾山坟为天柱,高大肥满,其形如天马,催官最速,又主贵人高寿,从你辈发起,就连绵不决了,你的下一代,将会出将入相. 然后回头对专员说,给你家选这块坟地的阴阳先生即使再从你多要几倍的钱也不足为过的,此坟地至少可以保你家六代富贵而你却不搭人家的情意.说的此专员脸通红一片.
太姥爷绕着坟地走了两圈以后站到了坟边上.用脚点了点脚下,告诉旁边的人取锹和镐,挖他脚下的地方. 旁边的警卫,取来锹镐以后挖了起来,没有挖多深,就露出了一个红布包裹,太姥爷把红布包裹捡起来.来到这个专员的面前. 说道,你家的坟地就中了这个埋伏.说着打开了红布,这个专员一看,眼睛就愣住了.....
原来红布里面包的是一个沁了油的铁斧头.其实坟地也分八卦八方,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而八方又分别主着后人的运气寿命健康甚至是身体的部位, 这把斧头恰恰埋在了后人的面部.可见这个阴阳先生,也是恨透了这个专员了,下了如此的毒手.
这个专员知道原因以后,气得暴跳如雷.不知道这个老王头活着没有如果活着,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如果他死了,我非要收拾他的后人.
太姥爷听了他说话以后.马上正色道,你就先打住吧.这件事情首先就愿你不讲信誉,人家才给你下的这个埋伏,这个老王头还是比较仁慈的, 如果把你家的风水破掉,让你家绝子绝孙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还没有对你下死手呢,别看你家的阴宅好,如果你遇事狭隘,不做善事,风水也会改变的.你现在开始就应该多积些阴德留给子孙.你的儿子中的一个将来肯定会封王封候的.
后来他的儿子中的一个参加了革命,和他家老子唱起了反调.居然被评上了少将军衔,在一次电视台的回忆录中采访他的儿子,我看见了我家乡的这个名人,脸上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有象斧子的痕迹。
第358篇:捉迷藏
(原作者:王雨辰《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我的幼年时代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酷热难耐,只好去外婆那里避暑,按照现在的说法那儿就是贫民窟,从东往西都是一条条狭长顶多容三人进出的小巷,每条小巷都居住着十几户人家,整个一片地方都是低矮的平房。当然,如若像外婆一样有六个儿女的,就会在楼顶在割出一块更狭窄的空间作为分房,记得最小的舅舅高考的时候就住在上面,潮湿而闷热,一股霉味,即便是深秋,在上面呆上一会儿也汗流浃背。房子大都是自己垒的,虽然破旧,却相当结实,只是大都采光不足,就是白天,里面也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总比住草棚茅棚的好。
每条巷子从头到尾总有一两个联通的地方,如同一张大网,又像一块布满沟壑的耕田。各家各户的孩子们无论大小,都是放养型的,春天玩弹珠,夏天扑画片,秋天耍陀螺,冬天打雪仗,小伙伴们的脑袋只想着怎样变着法子玩,那时候你几乎随处可见疯跑着满头汗水泥土的小鬼,有时候也会撞着做事忙碌的大人,父母偶尔呵斥一句也无暇顾及了。
当然,这种地形最适合也最容易玩的自然是捉迷藏了,而谈起捉迷藏,我就会想起小元。
小元一家不是这一带的原住民,他和他的母亲——一位身体孱弱面黄肌瘦的女人,一同搬家到外婆的隔壁,原来的住户要去外地,就将这房子租给两母子了,小元的母亲是位非常古怪的人,无论春秋冬夏,她都穿着一身碎花衬衣和薄薄的棕色西裤,每天手里拿着一把碎谷子招呼着她养的几只比她更瘦骨如柴的母鸡。她不太爱和邻居们说话,不过她经常都要靠编制一些竹制品卖钱养活自己和儿子,例如一些扫把,米斗,斗笠等等。她的脸上总是挂着难以名状的痛苦,犹如得了暗疾的病人,又像是一直等待责骂的幼童,黄色如小米般的脸庞和青的略有些干裂的嘴唇都让人看的非常不舒服,每次看见儿子回来,眼睛中无法掩饰的厌恶和恐惧却与行动上的体贴关心截然相反。小元母亲的说话声音总是很低,就像是隔着一层头罩,抑或是从地底发出来的一样,在热天中听起来像将要断气的知了的哀鸣。
这女人虽然不喜欢凑热闹,但却经常能听见她和儿子聊天,但大部分都是她在说而听不到她儿子回答,不过偶尔可以听见几句,因为大多时候白天小元在外面疯玩,只有晚上,娘俩才在一起聊天。有几次我起来小解,听见里面有动静,就趴在他们家窗台下面偷偷听。
只是谈话的内容颇为奇特,甚至让我费解。
“你放过我吧。”
“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
“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还不走么?”诸如此类,而小元的回答只有重复的一句。
“不。”
我对这家奇特的母子感到好奇,但那时候的大人们很发对孩子多事,即便是将这些东西告诉外婆或者母亲,也顶多只是一巴掌轻轻地拍在我的屁股上,然后玩笑似的一声训斥,接着又去忙碌自己手上的事情去了。
五六岁的孩子脑袋只有问号,对什么都好奇,于是我对小元留了个心眼。
外婆家呆的地方原本是森林,一百多年前清末一些渔民来到岸上,在这里居住了下来,并把这一代唤作方家场,至于为何这么叫,大家早已经无法解释,只是跟着老一辈的人习惯罢了。
这一带从五岁到八九岁的孩子一抓一大把,所以经常玩耍自然少不了。由于大家家境差不多,都不富裕,穷人家的孩子似乎天性喜欢互相帮助,所以小元没来几天,就和大家混熟悉了。
只不过他略有一些怪异。
小元的脑袋很大,而且五官奇特,几乎是平的没有一点起伏,远远看去如同一个精细描绘了五官的人脸后被吹起来的红色气球气球,大而圆亮的脑壳上点缀着几根湿润润的头发,薄而白皙如同被洗衣粉漂洗多次的布匹的头皮下一根根吸管粗细的紫色血管清晰可见。他的眼睛很小,稀稀拉拉的眉毛几乎让人感觉到那眼睛像塞进一个面团里的两粒豆子。可是他却还喜欢眯起眼睛说话。鼻子不高,宽而短,还略微向里塌下去,厚厚的略微向上翘起的嘴唇总是挂着油珠子——小元的母亲即便自己不吃饭,也要保证儿子天天有肉有鱼。实在太穷了,她就赤裸着双手到附近的池塘逮一些蛤蟆烧给小元吃。哪怕自己的手被蛤蟆皮肤分泌的毒液灼伤。所以我们这帮孩子非常妒忌他。而且他不太爱说话,可每次说话犹如一个大人一般,总是教训同年龄的我们,而大家也对他的话非常信服。小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总是肿胀的成半透明色,如撕扯下来的薄薄的猪皮,手上总是湿漉漉的,每次我握着他的手,老感觉滑腻,仿佛握着一块肥皂。
几乎每次玩捉迷藏,他总是能够找到我们,无论我们躲藏到哪里——板车下,竹筐里,小黑屋,还是大树上,每次自以为躲的天衣无缝,可是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
而且每次,小元都出现在你的身后,朝着肩膀重重的拍一下,然后冷笑着说:“我看见你了。”
按照规矩本来是被抓到的人去躲,可是小元却似乎不喜欢躲藏,而大家也乐得让他去抓,只是游戏这东西,一旦失去了平衡,被抓住的次数一多就没有意思了。当小元热情的邀请大家再次玩的时候却遭遇了众人的白眼,小伙伴们一哄而散,只留下我一个人,而他则再次眯起眼睛望了望一个个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为什么你总是能找到我们?”我和他顺路,自然问了问他。
“你们太笨了,那些地方,我以前躲过无数次了。”他的回答依旧非常不客气,不过我也习惯了。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抓你的人永远找不到呢?”临到家了,小元正要推开木门进去,我又问他。
这次小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推开木门的手抽了回来,他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将大拇指轻轻按在我眼睛上。
“弄瞎他的眼睛,像这样,大拇指用力按下去,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他的话像锥子一样,而且手上真的开始用力,我的眼睛很快感到一阵挤压感。
五岁多的我自然哇哇大哭起来,小元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立即收回手,走进了屋子,留下我一个人小心的按摩着被揉痛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着,耳朵边上已然听不到外婆和母亲梦呓似的哄我入睡的歌谣,只是不停的回荡着小元说的那句话。
“弄瞎他的眼睛。”
“真是个怪人。”我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到今天夜里热的有些厉害,本来夜风应该非常凉快,而现在却软弱的厉害,忽然下身一紧,有些尿意,我从竹床板上爬了起来,揉着还略有疼痛的眼睛去解手。
前面说过,方家场的巷子很窄,一道入夏,房子就如同一个蒸笼,大家都将床啊,竹席摆放到外面来避暑,外婆家在巷子头,而这里各家各户都没有厕所,大的就去一百多米外的公共厕所,至于孩子,一般都在厨房旁边的水沟边对付一下算了。
我从床上下来,发现月亮出来了,由于东西多,我小心的避开堆放的杂物,忽然发现了那些睡在外面的邻居。
以前我并没有过多注意,可能是那天眼睛有些痛,不自然看了一下。
从我站着的地方一直延伸下去,每家每户的门外都躺着几个人,大家一动不动,就像堆放着的一堆堆的货物,看都看不到边。银色的月光透过破旧的塑料棚子的裂缝照射在他们裸露的肌肉上,反射着奇异的光,我见过这附近的一个加工塑料人像的工厂——一个专门为衣店制作模特用具的地方。那天他们卸货,正好大风,一堆堆码放好的人形模特裸露在空地上,就像现在一样,年幼的我有些诧异,几乎分不清楚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是不是真实的。
可是当我小解完,我这才留意到唯独小元家是不在外面睡的。而且似乎从搬来到现在,无论天气多热,他们母子也从未睡在外面过,总是吃完晚饭,就早早的关门进去了。
我刚想过去看个究竟,可是房门忽然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影从门缝从猫着腰挤出来,接着直立起身体,又将房门带上。
我连忙蹲在一个竹楼旁边,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元的母亲。
她的脸侧对着我,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和解脱感,就像刑满释放的囚徒,又如同赌博着正在关注结果的赌徒。她的手里提溜着一个小布口袋——她和小元搬过来的时候也就背着。
这个女人似乎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里面,接着小心的穿过躺在弄堂里的人,不过那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她似乎犹豫了下,当然选择了从我这边走出巷子,接着她越过了我躲藏的地方,消失在夜色里。很幸运,也许她正着急的离开,没有注意到我。
不过我正诧异她为何深夜这样小心的离开,那被带上的木门又打开了。
小元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眼睛并不像白天看上去的那么细小,反而泛着光,犹如猫的眼睛。
“你走不掉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捉迷藏了。”小元的声音很低,却犹如一个成年男人的嗓音,如同我的舅舅和外公一般。紧接着,他闪进了屋子。我有些害怕,先前感觉的燥热一扫而空,我双手揉搓了下手臂上浮现出的鸡皮疙瘩,爬上竹床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家人推醒正打算洗漱停当吃早点,却发现小元的妈妈端着一碗盖有荷包蛋的面条递给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元。
小元的表情很得意,他接过了那碗面条。不过我看见那面条分明朝外吐着热气,可是小元却不怕烫的大口大口吃下去,而且几乎没怎么吞咽,一眨眼功夫,面条下肚,大腕空空了。
而小元的母亲似乎对这并不惊讶,只是恨恨地拿过空碗,咬着嘴唇,而小元吃过后就一溜烟跑外面去了,临走前还叮嘱我吃快点,赶紧过去和他玩。
我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真实,或许,那只是我的一个梦,压根就没出现过,当时的我如此安慰自己。
又过了几天,夏日的温度开始退却,我在外婆家的快乐日子也要到头了,数着指头满打满算也就是明天了,而小元听说我也要离开,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又邀请大家玩捉迷藏。
孩子们只有在实在没有别的游戏可玩的时候才会同他玩。当然,结果显而易见,一下午都是小元在抓人,而且没漏过一个,而我自然在小伙伴的抱怨声中和小元一同回家去了。
晚饭过后,大家睡的很早,半夜里,风突然变凉,犹如铁刀刺肉,我闭着眼睛摸了半天的毯子却没有得手,结果却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般的东西。
猛的睁眼一看,却发现小元蹲在我床旁边,而我的手正在他的大脑袋上,他瞪着眼睛抽动着鼻翼望着我,当然,我吓得叫了一声,不过很快他用手把我嘴巴捂上。
“跟我来。”他说完背过身,朝外面走去,而我犹如中邪一样,居然真的跟在他后面。
白天里热闹的街道,店面都寂静无声,那个年代还没有酒吧,网吧之类的夜生活,即便是电视,也是少部分人的奢侈品,这个时段外面除了守夜人,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和小元的脚步声回荡在涂满柏油带着余热的路上。
他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出了方家场,还有粮站和自由商场。
“你到底去哪里啊?”我忍不住问他。
“去找人,她要和我玩捉迷藏。”他没回头,依旧走着。
“找谁啊?”我嘟囔着问,不过这次小元没回答,只是在前面哼哼笑了几声,肥厚的肩膀抖动了两下,把脖子的后的赘肉也堆积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几乎累的闭上了眼睛,却一下撞到了小元身上,原来他停了下来。
“你明知道逃不了的。”小元忽然说话了。我正诧异,接着才发现他没有对我说。
他谈话的对象是一个蜷缩在一个早已经关门的小杂货铺旁边的人。
“我会跟着你一辈子的。”小元又说。
这里是一个连接着外面公路和居民区的交接点,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总要试下。”那人忽然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原来是小元的母亲。
“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吧?”小元忽然转过头,带着微笑望着我,而我木然地点点头。
“在这里,也就你对我最好了。”小元忽然伸出手,如同长辈似的伸出手想摸我的脑袋。
“你又想干什么?”女人忽然尖声叫道,就像是手指甲刮过黑板上的声音。
小元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地觉得此刻的小元非常危险,我跑到了那女人身边。
女人用手将我推到身后。
“我讨厌这身体了。”小元双手抓着自己脑袋低声说着。
“你为什么总要和我捉迷藏?我说过你玩不过我的,无论你躲到那里我都可以找到你。”小元伸出双手做环抱状朝我走过来,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女人在发抖。
“逃啊,躲起来,然后我再来找你,我说过的,我最喜欢找躲起来的人。”小元一边咧着嘴巴笑着,一边走过来。
“快走,别让他找到我们。”女人伸出手来拉着我在寂静的街道上跑了起来。
回头望去,小元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只是对着我们伸着手。
我们先后跑到了好几个地方,可是每次还没等坐稳,小元就从黑暗之中慢慢走出来。
“我又找到你了!快跑啊,快躲起来啊!”女人听完了发疯似的叫喊起来,又拉着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女人和我都没气力了,后面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两人靠在马路上的铁栏杆上大口喘气。
“跑不动了?”小元从身后的铁栏杆之间的隔缝中伸出脑袋,傻傻地笑着。
“老娘不跑了!”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忽然伸出双手按住了小元的脖子,把他拖到地上,可是小元依旧笑着。
“我只是买卖东西,从来没杀过人,平日里对你忍让够了,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么?不是吧?”小元的声音已经被掐的走了音,尖细如同快要断水的水龙头。
“弄瞎他的眼睛,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这句话,而且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那女人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真的伸出手指头按向了小元的眼窝。
一股子鲜血从眼窝里飞射出来,溅了女人一身,可是小元却不知道疼痛似的笑着,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过了会,小元才真的躺在地上不动了,女人也用尽最后的气力拉着我继续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
我则回头望了望,小元躺在那里没有再动弹。
终于,我和她都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喘息了一阵,女人的声音似乎又恢复过来了。
“我救了你的命啊,细伢子。”她得意地转过头说。
“小元不是你儿子么?”我整理好呼吸,奇怪他们母子怎么会这样。
“他才不是我儿子!”女人皱着眉头,表情如同恶神,双拳紧纂。
“我原以为他只是件货物,不料想居然像狗皮膏药一样脱不了身了。”她继续抱怨道,不过转头看见我不解的样子,又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个小鬼也不懂。”她站起身来,伸了个腰。
“应该看不到他了。天天说捉迷藏,死小鬼,老娘弄瞎你眼睛看你怎么找我。”说完,她忽然眯起眼睛望着我,犹如一个饿鬼望着食物,让我不住后退了两步。
“和阿姨走吧,阿姨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她朝我伸出手,我拼命摇着头后退,她忿忿地骂了一句,不再理我。
“你去哪里?”我见她转身,忽然很费力地弯着腰。
“不用你管。”她有些奇怪的转动着脖子,“怎么头发老是被钳着的感觉。”
我忽然发现女人的脖子上伸出一只胖胖白白的手,布满着青色的血管,犹如枯叶上的经脉,于是我抬起头望去。
又一个小元沉重的身体压在女人的背上,夸张的咧开嘴巴笑着,一只手攥着女人的头发,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嘴巴上,对着做了个收声的动作。
不过我觉得又有些不妥,因为小元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可是那女人明明刚才手上在滴血啊。
女人似乎丝毫不知道,而是沿着街道朝前走去,走不了几步,就转动转动脖子。
“走到那里,我都能找到你。”忽然耳朵边上穿过一阵低语似的声音,那声音是小元的。
我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坐到天亮,因为脚有点软。
当白天回去的时候,挨了顿臭骂,外婆和母亲吓坏了,不过好在我没出什么事情,自然也就算了。
不多久,听说有警察来到这里,拿着一张通缉令寻找小元的母亲,或者那个女人更加合适。
“那人到底是谁啊?”我问母亲。
“这个女人是一个人口贩子,专门倒卖几岁的娃娃,就像你这样大小,她把骗来的孩子集到一起,拉到乡下去买,可是有次晚上司机没睡好,车子翻到河里,所有的孩子都淹死了,而且泡了好多天才被发现,捞起来的时候一个个头肿的跟包子一样,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十几个娃娃,嘴唇都紫的厉害,眼睛都被额头肿起的头皮压的看不到了,全身皮肤泡的跟萝卜一样透明。那天警察把通缉令和事情经过告诉我们,大家才知道那女人是个这么狠心的人,她自己也有娃,却干这种伤天理的事情,可惜没抓到她。”母亲愤愤不平地解释说。
“小元不是她的娃。”我忽然说。
母亲有些奇怪,但又自顾自的说到:“管她呢,反正警察说她被人告发前好像也骗了个娃,而且经常带在身边,估计也想认个儿子吧。坏事干多了,可能自己生不出来!”母亲再次痛骂道。
说完,母亲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后来再去外婆家,那房子又换了别人了,只是那个女人再也没了下落,后来偶然听到邻居议论起,再别的地方也看到过一个带着大头儿子的瘦弱女人。只是一直抓不到,这两人仿佛在和警察做迷藏一样。
后来,我经常做一个同样的梦,梦中我远远的看见一伙孩子在玩捉迷藏,孩子们一个个笑着躲好,只有一个背对着大家枕着手臂靠在墙壁上数数。我也高兴地朝他们走过去想加入。
靠墙的孩子忽然转过头,他没有眼睛,眼窝处只有一片片血迦,将眼皮和额头拉的紧紧的,形成了几条深如沟壑的抬头纹。
那脸正是小元的脸。
梦中我的正吓得一步步往后退,先前躲藏起来的孩子忽然都从躲好的地方走出来,慢慢朝我走来。
他们都是小元,胖胖大大水肿的脑袋,细小的眼睛,青而发紫的嘴唇,湿漉漉的身体都一个样子,却又仿佛有点不同。
“来玩捉迷藏吧。”他们异口同声地充满稚气喊道。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大汗。似乎明白了那女人为何怎样也甩不掉小元了。
第359篇:变戏法
(原作者:云淡风轻9237。摘自《也来点短小故事吧,向天下十三州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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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主题——大变活人——这件事绝对跟你们在电视里或现代舞台魔术不一样——我现在都觉得诡异...
卖艺的一般叫个漂亮姑娘出来,然后在观众里面随机抽一个出来(现在想起,也许是托儿也不一定),但我要讲的,我担保不是托儿——因为这个主人翁是我的一个亲戚。当年有些流!
那时我还小哈,结果卖艺的让人进圈配合表演时,我这个亲戚自告奋勇去了——如何配合呢,很简单,姑娘把手伸出来,然后让亲戚用铁丝(粗铁丝)把她手腕捆起来。结果我家亲戚有些坏——故意用鸟钳拼命扭——后来听说他当时就是想让卖艺的出丑,心说捆紧一些,看你怎么变...
......
虽然当年我还年少,但我还是能看到被捆手的姑娘有些恼怒了,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有些怒气冲冲——这还没完——姑娘又躺进一个大木箱子里。其实这种箱子当年有个称谓叫“躺柜”,老一辈儿的人应该都知道。
姑娘又把脚也并在一起,要求我亲戚也捆上——我亲戚也没客气,如法炮制,就怕捆得不紧——最后弄完,姑娘进箱,当众落锁。朋友们,注意了,当时的锁还不是现在这种挂锁,是民国时期常用的那种“金锁”(小孩脖子上挂的那种款式)
亲戚想走,结果被卖艺的拦住了,口里搭话,“兄弟慢走,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下面的还需要你继续配合”。
怎么配合呢?很简单,躺柜盖住,姑娘肯定在柜子里,上锁,然后把钥匙给我亲戚,然后要求我亲戚坐到柜子上,说再帮着压住。最后一块大红布,把我亲戚和柜子全部遮起来...
口中说道,父老乡亲、兄弟朋友,你们信不信,五秒之内,我姑娘立马从柜子里出来——大家不信,请瞧好了:5——4——3——2——1!
一般这个时候,绝对一声炮响,硝烟弥漫——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姑娘已经大大方方的站在硝烟散尽处。
结果再瞧我亲戚——奇了——人没了。再一细听——奈奈的——杀猪般的嚎叫竟然从柜子里传了出来......
卖艺的一笑,父老乡亲,这钥匙还在刚才那兄弟手里,所以得当众砸锁,大家验看——砸锁开柜——只见我亲戚四马攒蹄正窝在柜子里呢。
再一细看,那锁头的钥匙还当真在他手里死死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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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卖艺的用鸟钳把铁丝钳断——我亲眼所见——手脚勒得已经不是白印儿而是血痕了...
最后我亲戚想走,结果又被拦下,说兄弟,得罪了,刚才你手不狠,你自个儿也遭不了这个罪——走可以,把锁买下再走吧,咱跑江湖的不容易,锁坏了,还得买,今儿卖艺也就挣顿饱饭钱,可没钱再买锁......
最后啥话也没说,我亲戚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让我回家,赶紧去找我爷爷拿了五毛钱(八十年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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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看过网上的一些魔术解密,但确实跟我上面说的不太一样,那些魔术基本都是靠改装道具,但这个确实诡异——就算有暗门,也不可能在五秒之内把我亲戚摁进去又用同样的手法把他的手脚也用铁丝捆住...
后来大了,我曾经问过他,那天到底咋回事?
结果他吭哧了半天也说不知道,反正当时红布蒙上来的时候,他也是一头雾水,听见炮响,也吓了一跳,结果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感觉被人一下子就塞进了柜子里...
至于手脚被绑的疑问,他很严肃很严肃的跟我说,确实确实不知道,反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觉得手脚剧痛...再看时,已经眼前漆黑一片,毕竟已经被关到柜子里了嘛......
第360篇:几件事
(原作者:lyx112113。摘自《上海灵异事件——报应篇!(转载)》)
大前天晚上吧,和卖香烟的老板聊天。他是信佛的。说得挺投机。主要在说有关养猫的事情。还有就是别人怎么虐待动物得到什么报应的。后来才说到他看到和听到的几件怪事(很灵异的)
第一个:
他的一个好朋友的邻居,特别喜欢吃甲鱼,而且很讲究怎么烹饪。他烹饪甲鱼的方法是:将一只甲鱼放在锅子里,在锅盖上挖一个洞,大小正好能让甲鱼的头伸出来,让后放水在锅里,放在炉子上煮,水一开,甲鱼会觉得很热,潜意识就把头往开好的那个洞里钻出来,头一钻出来,那个人就抓住它的头,把黄酒灌到,甲鱼的嘴里。那个人说,这样烧出来的营养最好,味道最为鲜美。听到这里,我不禁想起小日本,他们的血液里就流淌着卑鄙的血液,那个人也是一样!
终于,有一天,他们那栋楼着火(上海的老式房子),救火队正在楼下用皮水管子,用大压力在冲整幢楼,这时候,那个人头从窗户伸出来,大喊:救命,救命。救火队员立马就拿水管子往他的方向冲过去。。。。。结果,大家都能猜到,他死了!
当时邻居啊什么的都知道他独特的吃甲鱼方法,眼睁睁看到他这么死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是报应啊!!!
第二个:
这个故事其实说的是因果报应啦。就是佛教里说的:不要骂别人,你骂了别人,别人不还口,那你就惨了!!
这个老板说之前,还和我说,那件事情可真是太巧了,整个经过他全都看见。不可思议啊!
那天他骑着助动车去什么地方,然后看见前面一堆人在那里看热闹,没办法,就堵在慢车道中央,只能下车推行。
经过的时候听到原来是一个骑助动车的人一不小心碰了一下骑自行车的人,那个自行车的人被带了一下,摔跤了。然后那个骑自行车的,对着那个骑助动车的人大骂特骂,那个人也不还口,只是一个劲地赔不是。那个骑自行车的,也没大事,大家也就散了。然后老板就一直跟在那两个人后面(没办法,上海道路太堵,他也超不上去)。
只见那个骑自行车的还不罢休,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超到那个骑助动车的人旁边去骂他!那个人不理他,只管自己开,骑自行车的还是不罢休,拼命追赶那辆助动车。
就在你追我赶似的一刹那,老板亲眼目睹,那个骑自行车的,骑到左边的快车道上,被后面开过来的一辆卡车撞到,从他头上压过去,当场翘掉!!!
前后真的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老板看的楞掉了!!狂倒!!!!!
他和我说“所以说啊,不要随便去骂别人,要有报应的!”
第三件:
这件事情不是很恐怖,不过喜欢小动物的MM们看了大概要心酸的~~~~~~
说是他的一个邻居(只能算远邻),以前老房子里的邻居啦(现在老板一家已经买了房子搬出来了)~~上海的朋友应该知道,上海的老房子楼上楼下多数都是用木制的楼梯。那个人(称为甲),甲的家里有段时间总是有一只猫光顾,吵得很,我猜可能是猫叫春,他有一天抓住了这只猫,然后把楼里的木制楼梯的板撬开来,把那只猫关进去,再把木板钉上。
这只猫就整天整夜地叫,没有水没有饭,楼上楼下的人走楼梯都要听到脚下那只可怜的猫凄凉的叫声,但是没有人把它放出来!!(不可思议的冷漠的人!!)没过几天大概是一个礼拜吧,猫不叫了。又过了好几天,楼梯发出很臭的味道,甲把楼梯木板再次撬开来,那只猫已经发臭了!!(太可恶了!)
过了几年,他的女儿高考(就是今年高考),居然落榜,连高职都没有进(我真的不了解现在的高考啦,对我来说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甲的女儿在高中时,成绩一直都是全校(应该算全年级)前五名的级别,没想到高考的时候完全失控!成绩低的没方向,再加上运气太差。居然落榜!!
大家都说他活该!报应了吧!!!
第361篇:开鬼眼系列—【开鬼眼】【见鬼的功夫】【见鬼之后】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开鬼眼】
这是表哥讲的,关于他一个同学的故事。
这个人很喜欢神秘事件,有一次听说一个见鬼的办法,就是生吞乌鸦眼。在农村,乌鸦不是什么难找到鸟,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捉了一只。但是吞了以后,一点效果也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这个人不知道又从哪听说了:上次之所以没有效果,是因为他吞的方式不对。要把乌鸦的眼睛活生生的挖出来吞掉。而且时间也有要求,午时。同时要把这只乌鸦养在自己的卧室里24小时。这期间必须保证乌鸦没有死。
他如法施为。挺受罪的,睡不了觉啊。屋子里飞着一只惨叫着没有眼睛的乌鸦,那是什么情形。第二天时间一到,他就把乌鸦拿出去砸死了。
他补了个午觉,睡醒已经天黑。吃点东西,出门转转。到了村口看见有个人背对他站着,谁呢?他想过去打个招呼。过去一拍肩膀,拍了了空。那人可是回过头来了:是上月死了的X。这人吓得扭头就跑回家,又惊又喜:自己终于能见鬼了。
一开始他还抱着点好奇的态度。但是很快就苦不堪言了。鬼不是美女,天天见这个谁也受不了。整整两年,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后来托人找到一个和尚,和尚施法,他才不再见鬼,不过左眼也瞎了。
【见鬼的功夫】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
这个当事人我也见过,三十多岁一位大哥。
这位大哥是个公务员,工作稳定,而且不很累,这就决定了他有大把的空余时间。大哥不嫖不赌,一心修道。
大哥修道的契机,是对公务员工作的热爱。我看他是想几十年以后,到那边也做个公务员。所以大哥修道,专修见鬼。
大哥不用什么乌鸦眼牛眼泪之流的小术,而是开发自身功能。要说见鬼不是什么高深的道法,再加上大哥用功很勤,他成功了。
我刚才说,大哥不是为了私利修行的,他是热爱公务员这份工作。所以他见鬼,本着与鬼为邻,与鬼为善的态度,给流落到阳间的鬼魂帮忙,而且不要报酬。
有好人就有恶鬼。大哥就遇到一个。大哥不妥协,在斗争中,他疯了。或者这是我们这种俗人眼中看到的,大哥认为,那是在某些时候,鬼给他捣乱所致。比如和领导在酒店吃着饭呢,别人都看不到,惟有大哥看见,那个恶鬼把一把很恶心的东西放到他碗里,于是大哥就吐了。如此的事情一多,人们自然说他精神有疾病。可怜大哥只会见鬼,不会收鬼。
但是好人有好报,有个道士找上门来,把一张符纸焚化,用水沏开,让大哥喝下去。大哥见鬼的功夫立刻消失了。并且道士说,恶鬼也被他收走,大哥以后的日子平安无事。大哥站在道士面前,怅然若失。
道士看了出来,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五十年以后,你的功夫还会用上,那时候我的徒弟会来找你,大哥立刻变得很欣慰。
【见鬼之后】
这个故事属于一次科研汇报。
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对见鬼很有兴趣。其实也不只是见鬼,对于灵异方面她都比较有兴趣。不过见鬼是最直接的项目而已。
功夫不负苦心人吧,总算让她打听出一个比较靠谱可以实际操作的见鬼方法。当然对于她来说,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难度的。首先的,也是最大的一个难题,就是她不用懂风水。
这个见鬼的方法,先要找一块比较阴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来往的人不能多,同时土还可以挖掘。这在一个城市里就比较难找了。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人就和她说去墓地啊。墓地的确比较阴,但是现代很多公墓其实与风水无关,只不过是当地有这么一块地审批下来。那种阴是因为埋的死人比较多,不是因为地气阴。
还是那句话,功夫不负苦心人。通过各种朋友替她广泛找人,总算找到一位懂风水的友情出场。我这朋友开着车,带着他在郊区转了好几个周末。那位懂风水的拿着器械,到了可能适合的地点就下车观察一番。总之,最后真让他们找到一处宝地。
下一步就比较简单了,这也是为什么要找人流比较少的地方的原因:在比较阴(不是说天气)的日子的午时,她要来到这个地方同时带着一小包茶叶和盐的混合品。在经过一遍比较复杂的跪拜仪式以后,刺出额头,心头,中指的血来,每处一滴就够,滴在盐茶包上,然后埋在地下一尺以下的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要求当地的土壤可以挖掘,不能去公路上的原因。
下一个比较阴的日子。她就要在子时赶过去,同样经过一遍比较复杂的跪拜,起出盐茶包来,然后刺破舌尖,把血滴上。
因为当时是夏天,所以她这些工作做得都比较顺利。这项活动只能单人进行,所以这都是她事后告诉我们和她男朋友的。
回到家只要把盐茶拿出来,喝掉。那么在当天日出以前,她就具备了见鬼的功能。我这朋友喝完以后,先是忐忑的在家里巡视了一遍,很欣慰,家里什么都没有。然后她的心里激烈的斗争:是睡觉呢?还是出去转转?最后决定,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不见到鬼是吃了大亏的。于是鼓足勇气走出家门。
她和父母住在一起,三楼。战战兢兢的走下来,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直走到楼道门口,她发现大门外蹲着一个人,姿势很奇怪。其实这人就是活人,在她那种心境下也会把她吓一跳,何况此人姿势为啥奇怪,她脑子一转就想出来了(看来有的时候聪明也不是好事):此人双臂与躯干的连接是和心脏平行的。
不用问,当时她尖叫一声,看来用这个办法见鬼,是鬼也可以见她。那个蹲着的家伙回过头来,脸上居然血肉模糊。我朋友一时呆住,其实她是想跑,但是腿不听使唤了。那个家伙好像很愤怒又很兴奋,直冲过来,但是到了大门,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把它弹回去。我朋友呆呆的看它撞击了好几次,这才醒悟过来,拔腿向家里跑去。
出太阳以后,她就看不到鬼了。当然自己也不敢出楼道门,好长时间都是如此。同时她倒霉足有半年,那半年她的运气真是坏到家了。
第363篇:公务员
(原作者:猪猪凯特。摘自《短篇独立恐怖小故事》)
老卢是的人民公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公务员,可是老卢可不像现下的那些什么官二代富二代,老卢的公务员是自己挤破脑袋从那几十万赶考大军中考过来的。
由于没什么背景,自然去不了什么好差事,只是做了一个普通的人民警察。老卢是农村出身,当了公务员后,自然也没忘记自己是个农民的儿子,因此在平时巡逻的时候,有什么自己能帮的老卢的都尽量给个方便。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城市规划有个重要的项目要在这里启动,可是这里是周围村民们赖以生存的菜地,今天征地的时候,有户人家的女主人死活不同意自己的菜地被征,这样,就爆发了像所有征地冲突新闻一样的事件——村民们和政府人员打起来了!!
老卢他们和村民在拉扯中,不知谁说了一句:“警察打人拉!!!”就只见源源不断的村民从四周涌出来,各种瓜果铁铲的就往他们身上招呼。
迫于自卫,同事们都纷纷扔出催泪弹辣椒水,这下都更捅了马蜂窝,那位始作俑者的大娘更是犹如烈士一般拿出一瓶农药,拔开盖子一股脑的都喝了下去!
老卢在躲避的缝隙里看见了这一幕,他连忙冲过去,可是场面太混乱了,不清楚是同事还是村民,不断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最终,当老卢狼狈的跑到大娘的面前时,大娘已经口吐白沫的抽搐在地,老卢想要抱起大娘,可是一个人拉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小周,一个平时和自己聊的挺来的同事。
别看他年纪比老卢小,可是人情世故的比老卢滑的多,他摇摇头,趁乱拉着老卢躲回人堆里去了。老卢看着大娘的眼睛慢慢变得暗淡,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留了出来。
后来出动了防爆警察才把事情暂时压了下来。在回所的警车上,小周低声和老卢说:“刚才你傻啊?~那么混乱的场面,要是你抱起了那个老太太,他们还不说真是你害死她的啊?那到时候你的事就大了!~”
“可是,那是条命啊!~”老卢皱着眉头说。
“嘿,你想想,事儿闹的那么大,上面还不得找个替死鬼啊?要是你抱了她,别说村民们拿你出气,就连咱们所也得找你当替死鬼,到时候啊,你的饭碗都难保咧~”小周一本正经的说着,老卢虽说觉得说得在理,可是看着车外车来车往的车流,总觉的心里有些堵堵的。
从那以后,老卢开始变得有些蔫蔫的了,晚上老是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大娘那浑浊的眼珠和留下的泪水,老卢不由就想起家乡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看着同事们平时巡逻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老卢就不由想起那些鱼肉乡里的村官和耀武扬威的乡官。
“我不想干了,”老卢在一天饭后对家里人说。
儿子和老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儿子先开口了:“爸,怎么了?这么好的工作你怎么就不想干了呢?”
“这一天天的拿着工资不干实事儿的工作,我干的闹心!”老卢闷声说。
“得了吧,老爸!你还想当那大英雄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务员有多难考?你看现在大学生就业多难?就您这年纪,不用干什么事儿就能拿着这么高的工资,这好事儿去哪找咧?您那,还是收起你那英雄主义吧!”儿子不留情面的说着。
老卢不出声了,是啊,儿子今年才大二,最近还刚谈了个女朋友,这小女孩听儿子说的多好多好,可是用起儿子的钱来可是不遗余力,这一个月生活费开支怎么的也要个三,四千,还有儿子的学费,家里的日常生活开支......
“唉,”老卢抬头看看天,叹了一口气。
这天,单位吃饭,老卢在桌上被灌的喝多了几杯,头脑有些不清醒了,上完洗手间回来,他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低声的跟他说:“老兄,你千万别辞职,公务员这个团队已经一团糟了,要是你也辞职了,这个团队就没得救了!”
“不,我没用,我保护不了群众,我是权势的走狗!”老卢哀伤的嘟囔着。
“不,你有用!”那个声音坚定的和他说:“你要用你能拥有的权利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你能拥有的权利去保护那些弱势的人!要是你辞职不干了,还有谁来帮助保护他们呢?”
“可是我权小势微......”
老卢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对方,可是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一对小眼睛炯炯有神。“尽你所能的去帮助别人,并不需要多大的权势......”
“嗨,老卢,老卢,你怎么睡在这??”小周在酒店的花基边找到了熟睡的老卢。
“唔,”老卢摇了摇头,虽然不太清醒,可是老卢觉得多日的心结已经打开了,他哈哈大笑的一拍小周,“走!咱喝酒去!”,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小周大步向包间走去。
花草的阴影里,一个精干瘦小的黑影,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突然,“喵呜~”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通体纯白,嘴角有一块黑斑的小猫,狼狈的跳到他的怀里,蜷成一团,只露出圆圆的大眼睛警惕的四周瞄望着......(完)
第364篇:曹彬戒杀
(原作者:玲珑少年转载。摘自《现代因果实录》)
曹彬是宋朝时代的一位大将,帮助宋太祖平定天下,颇有一番汗马功劳。
有一天,曹彬遇见高士陈抟希夷先生,陈希夷是很有学问的人,善于相术。看了曹彬的相,对他说:‘你的边城骨隆起,印堂宽阔,目长光显,必主早年富贵。所忌的是颐削口垂,没有晚福。凡出兵作战,宜开一面之网,或可培植一些晚福!’曹彬听了陈希夷的一番话,颇以为然。
起初曹彬带兵攻蜀,占领遂宁,他部下的将士都主张要屠城,曹彬严令禁止屠杀。士兵们掳获了敌人的妇女,他下令辟室妥慎保护,绝对不许有奸淫非礼的行为。到了战事停止以后,对于有家可归的妇女,给资遣回;无家可归的妇女,也都替她们备礼择配嫁人。因此民众们都很感谢曹公的德政。
后来曹彬奉命征伐江南,因不忍生灵涂炭,假病不肯就职。同僚的武将们都纷纷去问候他的疾病,曹彬对问疾的将士们说:‘我的疾病,决不是吃药能够治愈,只要你们各人诚心诚意的自己发誓,攻克江南之日,决不妄杀一人,那么我的疾病就可痊愈了。’
许多将士们听了曹彬的话,大家对天焚香为誓,攻克江南之日,相戒不许妄杀一人。哪知这竟争取了江南的人心,民众们都箪食壶桨以迎王师,不以武力克复江南,保全了千千万万的人命。
胜利凯旋,曹彬又与陈抟相遇。陈抟对他说:‘数年前我看你的相,颐削口垂,那时我认定你没有晚福。可是现在你的相已改变,口角颐丰,金光聚耀于面目须眉,必能增禄延寿,后福无量。’
曹彬问:‘怎样叫做金光呢?’
陈抟答:‘金光就是德光,其色如紫光晃亮,人若阴德有感,面现金光,眉现彩光,目现神光,发现毫光,色现祥光,其气外明而内彻,不独增寿,当荫子孙远福。’
曹彬果然应了陈希夷的预言,晚景甚佳,享六十九岁的高寿而卒,追封济阳郡王。儿子共有九人,长儿玮、次儿琮、三儿璨,都是一代名将,幼儿□,也追封王爵,子子孙孙昌盛无比。
历史感应统纪赞叹曹彬有云:‘其示病也,正如维摩诘经所谓,因众生病,是故我病,一切众生疾疗,我疾乃疗,存心仁厚如此。古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若彬之为将,正可广作功德,何忌焉!’
第365篇:嫉妒心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嫉妒心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迷失人的本心,从而带来一些负面的后果,其实嫉妒心这个人人或多或少都有吧,只不过理智的人能够管控得住自己,而不理智的人呢,就会任由嫉妒心这个心魔无限膨胀,以致带来一些灾难性的后果。下面就给大家说一个和嫉妒心有关的事儿,是今天和小姑姑一家相约出去玩时,小姑父讲的。
小姑父说他有个好朋友,就称为郑先生吧,郑先生有个二伯,这个二伯前妻在生下一个男孩后就大出血去世了,后来过了两年他续弦娶了一个老婆,这个老婆一年后也生了一个儿子。
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这个二伯在没有续弦之前对大儿子还很疼爱,可是后妻进门后,他对这个儿子就不如以前那么上心了,而小儿子出生后,他所有的父爱全部倾注在小儿子身上去了。
好在那时候孩子的爷爷奶奶还在世,尽管这个孩子没有亲娘疼爱,爹又是个偏心眼的,后娘只是面子情,哪里可能真心疼爱他?但是爷爷奶奶十分怜惜这个没有亲娘的孙子,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所以尽管亲爹不稀罕他,但是有爷爷奶奶照顾着,这个大儿子还是度过了幸福的童年,但是老人家年龄毕竟一年老一年了,在这个孩子上初中时,疼爱他的爷爷奶奶相继在一年之内去世。
村里人都说这下子这个孩子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大树,跟着后娘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郑先生说,那个时候,村里人没少看到这个可怜的孩子趴在爷爷奶奶的坟前痛哭。这个孩子初中还差一个学期就能毕业的时候,被他后娘在父亲面前挑唆着硬是给他退了学,弄回家里做农活。
他其实学习成绩很优异,老师说考到县城重点中学是不成问题的,老师们为他惋惜,甚至几个老师还说这一学期的学费生活费他们为他凑,要不就不考高中,考个中专之类的也可以吧?
那时候是80年代,中专考上了好像不用自己给学费的,国家还给奖学金,毕业还包分配工作,所以说那时候考上了中专就等于端上了铁饭碗,那是很吃香的。
可恨的是他那个后娘肯定是出于强烈的嫉妒心作祟吧?因为她那个儿子小小年纪不学好,逃学打架,成绩一塌糊涂,将来看起来也成不了大气候,所以她就怕那个大儿子将来出人头地压自己儿子一头。
所以她在家各种作,要死要活的,硬逼着她男人去把大儿子的学给退了,可恶的是那个时候,她男人都已经被几个老师劝动心了,说让大儿子继续学业,可她就是不准,还装模作样说要带着儿子回娘家要离婚什么的,她那个没骨气的男人就被她这套拙劣的把戏吓住了,乖乖投降强行把大儿子给停学了。
大儿子回家后就跟着他下地干活,那女人就负责做饭做家务喂猪,宝贝蛋二儿子还是继续读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厌学顽劣,这两口子不知道是管不了还是不认为自己儿子不成器,对这个二儿子是一味纵容娇惯,养成了一个懒鬼,油瓶倒了也不扶,脾气还大得很,饭菜稍有不可口就扔筷子骂人。
时光转眼到了90年代,那时候大儿子20出头了,已经外出打工两年了,小儿子勉强读完了高价高中,当然是高考名落孙山,后来回家在家里面睡大觉,吃饱喝足就在村里闲逛。
郑先生说在那个年代兴起了花五六千元买城市户口的风潮,这个二儿子的妈听到有这种好事,可以让儿子当上城里人,于是就把大儿子这两年寄回家的钱取了出来,不够的又自己凑了点,也去跟风给二儿子买了个城市户口。
郑先生说自己其实挺不能理解那个女人的,她的儿子一事无成,没钱没本事没工作没技术,买个城里户口又如何?难道一个所谓的户口就真能在城里立足吗?
这个二儿子后来还是一事无成,娶了一个老婆也很懒,两个人长期啃老,后来两个老的也上了年纪,地里活干起来吃力了,他们两口子才被迫出去打工,但是没技术又不能吃苦,也根本挣不了什么钱,加上他们的儿子也不成器,只知道玩游戏。所以日子过得是紧巴巴,一年不如一年。
让他们一家人郁闷的是,老大越过越好,当年由于那个后娘的挑拨,他的父亲不管他的婚事,后来他被迫去当了上门女婿,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读书争气,都考上了重点大学。
郑先生说这个后娘去年夏天突然吐血过后没几天就死了,知情者都说她是嫉妒心太旺盛才造成的。因为在她吐血那天刚得知了一个让她崩溃的消息,那就是老大那边遇到拆迁,得到了几百万的赔偿金。她想到自己儿子的现状,以及那个处处被自己打压的老大现在的状况,气不打一出来,强烈的嫉妒心让她崩溃得吐血,然后就倒床不起,几天之后就死了。
第366篇:不会说话的恩人
(原作者:时光灯。摘自:《北京不可思议的案件与事件》)
1993年北京第四医院诞生了一个女婴,在同一年孩子的父亲下岗了。也失去了收入。
孩子的母亲嫌弃这个男人了,就很快找到新的家庭了。把孩子和丈夫都抛弃了。
1994年底孩子的父亲就拿着法院的判决书,找孩子的母亲拿生活费,后来孩子的母亲,觉得给烦了,就起了杀心.想害死这一对父女。
但她万事具备只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这个男人养了6年的一条狗。
那晚那个男人喝下了有安眠药的啤酒,那个女人把小屋的窗子都关死了,打开了煤气阀门。临走时因慌张打碎了一个啤酒瓶子,玻璃碎片溅到了那个一岁的女婴下腭部,女人的手也破了,她这时好像疯了一般又抓起一块碎片划向了只有一岁娇嫩的女婴的颈部.......
1999年2月.西城刑警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警察:“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自首?”
女人:“因为他们的鬼来找我来了!”
警察:“谁的鬼魂?”
女人说出了5年前的那一幕。
领导非常重视,立案侦察5年前未破的命案。
几天的筛沙式调查,发现5年前并没有这么一起命案。
侦察陷入僵局,必需转换思路了,但一无所或。当年的那一对父女好像空气般消失了!!这个女人也只能暂押。呆在看守所,而无法判决。
1999年8月入夏非常热. 一天,出动了不少个单位的人去抄无证狗.
那天下午,我们接报有人把民警给打了。眼给封了!就是因为抄狗起的纠纷!我们去了6个人.现场按住打人的中年男子后带上了车,但这一路就是觉得这男的在那见过。但又不认识。
直到处理完问题,把他带回管片派出所,拘留8天。这男人一句都没说。
男人临走时撂下一句:“我找不到我的狗,我就不活了!!等我出来!!我就弄死你们!!!但大家谁也没在意。”
几天后和老人们(在45岁以上的老警察我们都称为老人) 说起袭警这事,细一聊,突然发了脾气。大骂经手的这些同事.他们就是凭感觉这里还能牵出事来。
我们又急忙奔拘留所,再晚几个小时,这个男人就被放了。
我们找到他,问了很多问题,可确实没什么价值。
最后我问他:“你为了狗打警察值吗?这也就是没追究责任,也没太大事,要是真给打坏了你知道得多少年起吗?”
后来我们像哥们一样聊了很多,最后我说:“你就在我们单位吃吧,吃完在走。”
他说不了,家里还有孩子。最后是我去对面小饭馆买了二菜三盒米饭给他,说我也没吃呢,一块儿吧。
他看着这些菜,哭了。
说:“你知道吗??我这条狗救了我和我闺女两条命啊!”
我知道这是真的有事,就安慰他慢慢说..
他说出了五年前有一个女人给他的酒里下了药,他混身没劲,头又晕又疼,后来就晕过去了。醒了以后发现在医院里。是他的狗看他晕到了,那个女人又满手是血,拿玻璃划向那个女婴时真的红了眼.扑起几次去咬那个女人都被踢翻了。后来那女人走后把门锁死了,这只狗就狂叫不止,并用力的撞门,直到邻居来了把他们送进医院。
命都保住了,那只狗就有点瘸了。
我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呢?”
他说:“我当时没工作,天天喝酒,心里烦。我去了一回派出所,人家以为我又撒酒疯呢,说:{你还能不能编个更离谱的?你编个香港黑社会绑架你全家得了!我们还没找你说你闺女的事呢,她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后来人们都说我是准备自杀,但没死了,酒瓶子碎了,差点把闺女害死。弄的我跟本抬不起头.就带着女儿去了青岛,一直生活在那边。”
“这女儿该上学了,我也是刚回北京的。我走到那都带着我这个不会说话的救命恩人啊!”
这句话给我触动太深了!!
我们翻出了2月那件自首的案子,但看照片怎么都不象。又有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驼背、谢顶、非常瘦, 和照片上那个梳分头长方脸的男子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后来证实这就是一件案子,能并案。
这个男人已经被生活折磨的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在青岛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自己有时吃长了毛的面包就为了省下钱养这个孩子。
我见到那个女孩后看见那二块朱红色的疤痕,我知道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爸爸怕在她幼小的心灵就埋下仇恨和变态的种子!
但那个小女孩看到她那个妈妈时,那种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个女人所谓的鬼魂是她一直以为这二个人被她害死了,所以幻像一天比一天严重。直到这对父女回北京后没几天,准备上街买些吃的,这时被这个也是正好逛街的女人撞上了.......
这件事给我印象非常深。
狗找到了,还有一点忘了说,就是那个女人在当年那天晚上之后没几天就和新丈夫搬到鸡西去了。住一个院子的只知道她走了.谁也不知她去哪了。
大家当时风言风语说是那个男人把这个女人给逼走了。 这女人走时这男人和孩子还在医院。
这女人是98年底回的北京.也是回北京没多长时间就在街上碰上了那对父女。但那对父女没看见她。
我到现在都觉得她所谓的一看见那对父女就以为是见鬼了,以这个借口来自首,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心里不安.更主要的是她要自我解脱,把这些年背着的这事给解决赎罪。
虽然这种事没法解决,但她说出来也就是为了赎心里的罪!
第367篇:通讯员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我一个朋友老乡说的,其实他也没见过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他爷爷和他爸爸见过,这人比他爷爷还高一辈呢。
这人姓牛,红军刚到他老家的时候,也就是三几年刚到陕西他就参加了红军。到了四几年,他已经是营长了。这个职务已经很不低,像当时刘帅林帅等人职务上也不过是师长。
一次战斗中,他的通讯员被打死了。这个通讯员是他当年亲自招进部队的,是个流浪的小孩,来的时候才十四岁。跟了他好几年,他拿通讯员当自己弟弟那么看。而且通讯员战死,是因为发现危险替他挡子弹,自然他更是杀红了眼。这次战斗结束,居然让他们捉住一个日本兵。
当时能捉日本兵的很少,有政策要立刻送往上级部门。老牛可不管这个,拔出枪就要给通讯员报仇,多亏教导员在一边呢,死命抱住他,叫几个人下了他的枪。(那几个人是不敢,后来看教导员也急了,下枪也是为营长好)。战俘送到上级那去了。
以后一段时间老牛心情很不好,他就想去散散心。八路的战士自然不会去听曲什么的,他所谓的散心就是找点刺激。干啥呢?作战要有侦查啊,这次他要亲自出马。本来侦察完就该回去了,他又想去县城看看。当然也不是逛县城,是看里面的日伪军的军事部署等等,结果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被发现了。
应该也没发现他是八路的干部,但是至少知道他是八路了。仗着军事素质过硬,他硬闯出城,不过自己也负了伤,尤其是出城后中了一枪,伤在腿上,虽说没伤到骨头,但是越来越跑不动。只好隐蔽起来,都已经摸出手榴弹,准备最后一刻同归于尽了。
日军的人数少,搜索主要靠伪军。但是日本人又不信任他们,于是一个日本兵带一队伪军搜。当时天已经黑了,伪军胆小,磨磨蹭蹭的搜,这对老牛也是种折磨,因为当时他拿着手榴弹就是等死了。等死的心理压力多大呀。
虽然慢,也终于一队一队的搜将过来。伪军在前面排成扇面,日军位于扇柄的位置。眼看一个伪军走到他附近了,他知道再走几步,伪军必然发现他。老牛想炸死你一个不够劲,你发现了我,必然招呼你同伴,那个小鬼子也得过来,等你们围上来我就拉弦。
结果那个伪军跟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开始没明白,后来恍然大悟:伪军怕死,所以故意装没看见。老牛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后面的鬼子也走近了,最可恶的是鬼子直线前行,就是他隐蔽的地方。
结果鬼子走过来,也没发现他。其实跟他相距最远不到一尺,那么大个人鬼子就像没看到一样。鬼子过去,他舒了一口气:鬼子也怕死呀。
搜了一会没搜到,鬼子带队的召集众人问话,没想到他们聚在一起的地方,就在老牛身边不远。老牛一看他们往这边走就知道完了。一两个人可以装没看到,一群人在一块,带队的也没法装没看到呀,他把手榴弹尾盖已经拧开了。
不料日伪军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带队的鬼子还很愤怒,哇啦哇啦叫了一顿,还抽了几个人耳光,然后气愤愤的带着人走了。老牛躺地上,憋笑差点憋岔气,想这帮鬼子也太会演戏了。
鬼子走了,他也打算走,现在精神放松下来,一动实在疼得难受。没办法忍忍吧。忍了一会一咬牙,扶着树站起来。站起来,眼睛看的角度和躺着就不一样了,刚才躺着没看见,现在看到了。
看到什么呢,他刚才躺的地方前面一点,站着一个人。说确切点是个人影。或者说像是烟雾组成的,淡淡的,若有若无。老牛一看就哭了,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身形太熟悉,就是他的通讯员。
回到部队说,教导员说营长是受了伤产生幻觉,你们(当时屋里连长指导员什么的好几个,都来看望啊)好好打鬼子,给营长出口气。等他们走了,教导员跟老牛讲咱们关起门说话,那肯定是小徐来救你,让鬼子看不到你。老牛说那他们怎么没看到小徐呢?教导员说小徐后来是特意出来见你,鬼子当然看不到。老牛半信半疑,后来一想教导员是大城市的中学生,肯定说的没错。
第368篇:火车
(原作者:破胆。摘自《诡异案件,说出你所不知道的真实案情》)
这一件不算公共新闻,因为它是我一位朋友的经历,而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只是在我们朋友之间流传。
火车,大家都知道,利用火车自杀,大家听过不知道多少。
我想,只要对火车自杀有了解的人,可能都听过这样一件事。那就是有时候,当你路过铁轨时,根本就感觉不到火车已经到眼前了,就连鸣笛也听不见。如果旁边没有人拉着扯着,恐怕眨眼的功夫就进去了。
要是按照比较科学的解释说,那叫暂时性耳失聪,或者说注意力过于集中,对周围的事物敏感度降低到某个极限。
说实话,这种解释很难让人相信。最起码,我是不信的。
我的这位朋友,在05年的时候,便经历了这么一场祸事。如果不是他命大,恐怕那次直接就蹬腿了。
那一天,天气很好,我朋友是个上班族,每天骑着摩托去上班的时候,都要经过一个铁路道口。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道口的工人,并没有放下栏杆。
朋友在经过铁轨的时候,还左右看了看,没有火车。在他就要离开铁轨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朋友的工作,是推销保险,所以不管是谁来电话,他都会接。
正在他掏手机,还没翻开盖子看号码时,忽然觉得旁边有些暗。他转头一看,基本上立刻就愣住了。
那火车,已经到了他脸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看道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猛的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即便如此,因为下道不及时,朋友的两条腿被火车碰了一下,很干脆的,粉碎性骨折。万幸的是,一条都没有切除,只是走动不灵活而已。
这种事情,一般都归铁路公安管,因为是朋友受伤,我当然也就跟着去了。
看道口的工人说,他当时就在屋里,看着我朋友过去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有火车要来啊。因为对讲机,根本就没响过。假如有火车来,车站肯定会通知他。
然后,他就看到我朋友站在道中间掏手机,而一辆货车,轰隆隆的就开过来了。看道工人死命的喊,我朋友却充耳不闻,跟聋子一样。幸好他反应快,及时跑过去将朋友拉了回来。
铁路公安在检查对讲机的时候发现,这个对讲机的电池,已经损坏了,好像是里面的什么丝断掉了。所以,看道工人才没有听到车站预报列车经过。
也幸好,这是一辆货车,司机在看到有人不下道,很及时的做了紧急停车措施。虽然没有刹住,那最起码速度降下来了。如果是辆客车,那我朋友基本上已经进炉子了。
这件事,实在怪不到别人,要怪,就怪你不该在铁道上掏手机。
可惜的是,朋友的手机当时装在挎包里,顺带着被火车擦了一下,也是很干脆的,粉碎性的……
这件事,一直都被我们当做调笑他的资本,谁叫我们之中只有他出事呢。
可有一回,朋友喝醉了,不知怎么的跑我家来了。我们在家里一边喝酒一边聊,聊着聊着又聊到那次事故上去。
朋友醉醺醺的趴在我旁边,问我:哎,你知道我上次去移动那查电话,查出来什么了吗?
我当时也喝的天昏地暗,就随口说:查出来你跟人偷情了?
屁。朋友摆摆手,说:他妈的,那群妞说,那个时间根本就没人给我打电话。
你傻了吧,拉话单啊。我说。
你真当我傻啊,早他妈拉了。朋友坐起来,扶着我肩膀,说:你说奇不奇怪,我他妈的拉了话单,还真没一通电话是那时候打过来的。我操,这哪个狗日的干的混蛋事……
我当时喝的挺醉,也没当回事,就知道笑。朋友往我肩膀上一趴,嘴巴凑到我耳朵旁说:还有啊,你知道,我那天差点被火车撞死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
看到什么了?看到花姑娘了?我笑嘻嘻的说。
花你妹啊。朋友伸手捞过来一瓶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才说:我啊,看到我的脸了,就在火车头的铁皮上面。他妈的,我的脸啊……而且啊,我告诉你,你知道那脸啥样吗?那脸,还在笑呐……
这一晚,我们俩喝的一天一地,最后啥都不知道了。等朋友走半天,我才能醉酒中醒过来。
后来某一天,在经过道口的时候,看到一辆正急速开来的火车。我突然想起朋友那晚说的话,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而且是一张正在笑的脸。
可是,那真的是,他自己的脸吗?
第369篇:卖红薯的小叫花
(原作者:是金子终会花光的。摘自《[狐说鬼月]汇总贴》)
说说我舅舅的亲身经历,其实也不是亲舅,是我妈的姑表弟。本来一直在农村居住,后来城市规划归市里管了,田地被政府收去,得了一大笔金钱和若干套房子。
闲下来乍富的村民,有的开始聚赌,有的开始尝试做些小生意,我舅舅也是闲不住的,在死党的怂恿下,买了一辆车干起了出租,他之前开过拖拉机,也跑过运输,所以开出租也算是在行吧。
后来干出租这行的多了,生意也不大好了,闲下来就和其他出租司机在火车站人流中闲侃聊天等生意。那车站人流量大,很多或真或假叫花子,甚至还有孩子叫花队,那孩子们,也不能完全是花子,一般手里拿着花,或者一些零食叫卖,一个个如狼似虎,小脏手抓住你不撒手,不买就吐你还骂人。有个卖烤红薯小叫花,衣衫褴褛鼻子拉擦,那样子别提多恶心了。那天寒风中,他依旧叫卖,和别的小叫花子争生意,舅舅没生意时,就看着他们。
那天黑下来,人流减少,花子们干脆找这些等生意的司机兜生意,许多司机叫骂着要他们滚开。舅舅发现那个卖红薯的孩子,虽然也争抢生意,但从来不动手拉人家衣襟,就算人家不买也不骂人,只换一个人再次兜售。
这时候那个孩子被一个司机推倒喝骂,舅舅就对那孩子说,给我来块烤红薯,红薯花子马上爬起来跑到舅舅这,又称斤又道谢。此后,只要舅舅没生意,这孩子一定上来问舅舅是否要吃烤红薯,搞得舅舅有时也不胜其烦。别的同行笑舅舅太过妇人心肠,那花子们的东西脏得哪能吃得,其实后来舅舅说,他还真没怎么吃过那红薯,买来,仅仅是为了那孩子比较有教养。
话说那天晚上7,8点钟,来了2个斯文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要做出租到某村投奔亲戚,最好天黑前到达。
舅舅想那里离自己以前住的村子不远,但天黑前到达,自己回来时天就黑透了,不大安全啊,说不去。年轻人急了,说加倍给钱,不然在市里住一夜要无处安身的,自己穷学生,也没钱住旅馆。舅舅说那加一倍钱不够,还要再给一些回程钱的,不打表,2人合计了一下,就答应了。
舅舅心里也很高兴,这次赚了,于是嘱咐2人系好安全带,刚要出发,那群花子孩出现了,烦不胜烦。尤其那个红薯孩子,拉住舅舅车门不放,非要他买红薯。
舅舅烦不胜烦,拿出5元钱扔了出去说,红薯你留着,我一会回来吃哈。孩子还是不放手,一定要舅舅下车看斤称,还要求舅舅买多些,旁边其他司机幸灾乐祸笑着看着舅舅。2个乘客不耐烦了,说再不走一会天黑了,其中一个把红薯孩子推到了一边,舅舅这才开车走了。
走着走着天就黑下来了,两边庄稼地,冷风凄凄外面黑漆漆一片,舅舅不禁后悔起接这个生意了,但如今只有硬着头皮走了,刚才还多话的年轻人也沉默了。忽然舅舅脖子被卡住了,斯文的年轻人一脸狰狞,要求舅舅停车,把所有现金交出来,舅舅刚一动,感觉胸口被硬物抵住。
停车后,两人并不答话,一个紧勒住舅舅脖子,另一个迅速抢走现金。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说:“做了他,把车开走”!
舅舅一听要灭口,猛一转身挣脱出来,拔腿就跑,2人迅速持刀追赶。舅舅耳边呼呼风声,感觉脖子一阵热热的东西在流,顾不上了,眼看要被追上,眼前出现一条小河,舅舅不会水,但此时容不得多想,舅舅纵身跳下河。忽听后边歹徒凄声惨叫,舅舅朦胧的看到,竟是卖红薯的孩子,挥动手里的东西,打在2个歹徒脸上,舅舅不一会就沉下去了。
天还没亮,不知过了多久,舅舅被冻得醒来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看看周围,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什么小河,明明是一片庄稼地啊。
舅舅一瘸一拐的徒步走到一户人家,拍门得救了。后来警察赶到,舅舅被送到医院,才知道脖子动脉被划破,但是居然抢救及时大难不死。这个奇迹令医生也很惊讶。而那两个歹徒就逮,两人被不明物烫瞎了双眼,两人供词说一个孩子拿东西烫的。
舅舅恢复后找那个卖红薯的小叫花子,哪里还有人影。问起那群孩子,都说没见过,说起那天的事,众司机也都说没见过那孩子。说舅舅临开车前,只看到舅舅扔出来5元钱说回来吃烤红薯,那钱被众孩子抢去分了。也就是说,那天那个红薯孩子根本没出现过,舅舅一直在找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却再也没出现过。
舅舅后来一看到有孩子卖红薯他就去买,而那2个瞎眼歹徒,也一直坚称是个孩子把他们的眼烫瞎的,但是,谁也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包括舅舅。
第370篇:两个算命先生
(原作者:木木者。摘自《老家一些有趣的事》)
今天我们要讲是另外一件事,是个风水先生的故事。由于在九十年代末,社会上风水先生了出现工种更加细分的趋势,看相卜字取名、观宅风水结构、驱魔驱鬼通灵的都分属不同师傅。
有那么一天,我们这突然来了位身着道冠道袍,两抹胡须,方格道裤配上方口道鞋,手拿拂尘举着一杆幡旗的道士,幡旗上写着四个大字,风水第一。在我们村转了几条街,到村中广场大树下,找了个空地大大方方的坐着等。
没过多久,一窝锋的人就聚过来了。天天游手好闲的二狗正找不着生钱的门路,对着风水先生大喊:哎,算命的。给我看看呗,最近我倒霉透了。
风水先生用手摸摸胡子,看了二狗半天,才说道:我卦金很贵。算的不对,你可以分文不取,要算的对要取卦金一千元。当年一千块得买多少斤猪肉呀,话说猪肉3、4元/斤。二狗切了一声,慢慢的转过身去,算个命还是抢钱呀。
话还没说完,支书程黑脸就大骂着过来了,二狗又皮痒了吗?二狗悻悻地看了看黑脸,屁也不敢放转身走了。
村里谁都知道黑脸是个坏支书,计划生育正紧的时候,他带着人冲到超生的人家里,抢粮抢电视扒屋推墙,比当年鬼子进村都可恶。
黑脸支书挤到人群最前面,看了看风水先生说:算命的,你这是讹人呀,不说1000块,你要是说准了我加倍给你。风水先生还是稳稳的转过身看着黑脸说:好呀,不准卦金我3倍还你。黑脸说:好,那你就看看我家风水怎么样。
一群人跟着黑脸和风水先生拥到黑脸家,风水先生前院后屋看了个遍,回来要了碗水一饮而尽。对黑脸说:好话人人喜,直话人人嫌。恕我说话不中听,但若对了还望见谅。
黑脸说好。风水先生讲到:你堂屋对大门,无屏无挡,家人多病。偏房在西不在东,怕是家人病的不轻。看你屋后厕所居中,毁了中气,怕这病十有八九是个气不顺呀。好在你院子里梧桐护顶,家中多多少少有个公家人,这也算是此宅好处之一了。
刚说完,人群就炸开了,太准了,太准了。
为什么呢?黑脸他娘自打有了黑脸身子就不好,黑脸当支书后又气他欺乡霸邻,黑脸娘听着别人在背后指桑骂槐,身子更加不好了,到医院去查出个重度胃溃疡。家里烧香拜佛都不好使,乡亲都说是活该。公家人就更不用讲了,黑脸这个支书多少也算半个公家人了。
正当大家心悦诚服的时候,风水先生眯了眯眼,摸了摸胡子,朗声说道:若说这些就拿你这1000块,绝还不够。你们道这风水只和咱家有关系吗,不,和我们祖坟更有关系。这样吧,不知道这位先生家祖坟远不远?我在这就此推理,就可大致说出你家祖坟周边情况。如果不远的话,众位乡亲可一同去现场验证。
人群中又是哗的一声。不远,不远,有人起哄道。好,如果不远,我就先推算一二,等会我们现场验证。
“你祖坟坐西北望东南,坟头无树活,背靠活水河;水深隔灵脉,有官难出阁;周边围仙草,自在易求活。对是不对,我们现场去看看吧。”
风水先生第一个站起来,大家立即向黑脸祖坟进发,虽说是乡里乡亲还真没人注意过他们祖坟什么情况,来到地头大家这么一看,嗨,还真是。和这风水先生算的一点不差。大家忽然缓过神来,来我家来我家,争拉抢扯,拽的风水先生一个趔趄,只剩下黑脸还茫然的看着自家坟地呆呆站着。
黑脸忽然一回神,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师傅你能算就一定能解对不对?多少钱,我都解。好不好?”黑脸说道。
风水先生为难的一皱眉头:解是可以解,可改风水是换命脉的事呀,改好了你家顺风顺水百般富,荣华富贵可劲求。我却会因此耗神费心,说不定还要减寿的呀。
黑脸那还顾得上风水先生减不减寿,拉住风水先生的胳膊拼命的晃:师傅,大师你可要行行好呀。我求求你了。
风水先生看似拼不过黑脸的央求,吐了一口气,说:好吧。但你要多出这个数。说完伸出三个手指。这个钱我不拿走,你只要拿出三万修路装灯,不能多不能少,算是为你我积点阴德了。你要是愿意我们再说其它的。
黑脸咬咬牙,只要能官升一级多捞点钱,出就出了。
黑脸就请风水先生回家,摆猪头烧纸作法,又请了一班人吹打唱了两天,又多花费了几百块。总算三天后全结束了。
临走前,风水先生对黑脸说:风水改了是外因,做人向好是内因。行善积德,一心向善,才能真正保你以后心想事成。
这事我全程在场,他们说的讲的我都听得字字不差,特别是那位风水先生的相貌更是如同刻在脑子里一样,甚至有段时间我还想偷偷逃学去龙山(很神奇的山哟)学这些。
直到N多年后的一天,我和二叔去他一个远方同学家作客,居然惊讶的发现二叔的这个同学就是当年那位风水先生,只是胡子没有了。我激动了半天不知道该说啥,我曾经那么信任他,哎,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相信别人了?
他看着我手舞足蹈的样子,又看了看我二叔笑了。风水先生说:当年,都是你二叔看不惯你们支书,撺掇我联合起来整整他。
我问他:风水那事是真的吗?
他笑笑说:信则真。
这事之后,有段时间我还真对算命嗤之以鼻,谁要再想给我算命,我总会先入为主的在心里说他是个骗子。不过,骗人的算命不能算是算命,真正的高人也确实存在。
就在2008年,奥运会大家放假,我有个领导闲来无事,约单位同事吃饭、吹牛,聊着就聊到鬼神一说,大家均表示不信。
领导神秘的看着我们说,这些事情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话一落,我们全都惊讶的看着他,他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经历呢?
于是,领导压低了嗓子说:1996年,我陪一名大领导去武汉开会,会议结束,大家建议去木兰山玩玩。(木兰山真不是盖的,听完我们领导讲完我还真去过一次,风景不说空气不错,散散心也算是个不错的地儿。)
我们领导陪着大领导逛完后,准备乘车返回,刚过一个岔路口看见一个算命的,长褂打扮,戴个圆墨镜,看着扮相不错。
我们领导提议:“现在时间还早,也不用那么急回,我们不如算算命吧。”大家异口同声,好,好。
起着哄来到算命先生旁边,我们领导问道:“准不准?”
算命笑笑:“前后三十年,不准不要钱。”哟,这家伙太能吹了吧。
大领导说那你给我算算,准了给你加钱。
算命的看了看:“你的卦相太值钱了,别人算要三十你至少要一百。”
大领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要比别人贵那么多呢?你这不是骗人吗。”
算命的哈哈大笑:“骗不骗人得等我算完才能说,值不值那么多钱也得等我说完才知道。”
大领导说,好,就看你能算出来什么。
算命的盯着大领导几分钟,又把手拉过去搓了好久,又拿着几个铜钱掷了两遍。然后凝重的抬头问道:“我现在就说呢,还是你让你这些朋友退后几步。”
大领导说:“退什么后呀,但讲无妨。”
算命的说好:“你手掌厚如绵,背后有靠山。”
大领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你掌纹三暗又三亮,子女全福有两双。”
大领导脸瞬间就红了,抢白道:“怎么可能?不要乱讲。”
我们领导当时也愣住了,大领导只有一个儿子,怎么会有四个呢?这不对呀。
算命的:“这位老哥,你还让我接着说吗。”大领导回头对我们领导笑笑说,我们听听你怎么胡说。
算命的说:“好,准不准有人评。你命中三房妻,祸由二房起。现在别看你是锦罗缎绸穿不尽,黄金白银数不清。查好景而立起,难过不惑年,命中有三劫,49、50、51,通过这了三个坎,以后顺顺利利再无差错。”
大领导似乎半信半疑的说:那我怎么解呢?
算命的摆摆头:“这祸是你自己种的,能躲不能破。要不要我告诉你该往何处躲,躲一劫再加一百。”
大家伙这时候都忍不住了,一起起哄到:“算命的你开始就算错了,我们老大只有一个小孩子。你还要再骗我们钱呀。”一帮人拉着大领导去坐车的地直接回了。
到了晚上,大领导忽然找到我们领导说:“那个,明天让他们先走,你帮我再定个车。我明天要再去趟木兰山找那个算命的。”具体为什么,大领导也没讲。
第二天,就我们领导陪着大领导一起,故地重游,一切如旧却唯独少了那个算命的老先生。于是,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过了几年后,反腐风暴席卷而来。大领导因为贪污被移送司法机关。等判了刑定了罪,我们领导专门去看望大领导。大领导坐在玻璃对面,已是满头白发,满是愧疚之情。
寒暄了几句,告诫我们领导以后一定要清白自爱自重等等,忽然话锋一转说:兄弟,你还记得木兰山那个算命的吗。
我们领导说:怎么了?
大领导说:“那算命的句句皆对啊。”我们领导表示诧异。
大领导接着说:“那时我确实已经有四个孩子,有三个是两个小三生的。生两个儿子那个也被我送到了美国。这还不算什么,你还记得他说的时间吗?”
我们领导脱口而出:“49、50、51?”
“不错,”大领导说:“我49岁的时候前妻发现我外面有人,与我离了婚。50岁我大有希望要升老总结果被否决。而51岁因为在外面养的两个女人被别人告发。时间算来完全不错,可惜我当时没有找到那位老先生求到躲命之法呀。”
我们领导听到这里满是唏嘘,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不反醒自己,竟然还这么迷信想个算命的。
回来后,我们领导向别人鄙视了一番大领导的迷信作派,然后抽时间出了趟差去了武汉,据说好像为了怀念大领导,又去了趟木兰山。
第371篇:大姨的梦
(原作者:苏心宁人。摘自《妈妈讲过的那些故事》)
故事中这个大姨是我亲亲的大姨,我妈妈兄弟七个.其中我这三个姨中,数大姨体质最虚.平时走路说话总感觉少了几分阳气.大姨给我印象最深的特点就是,她穿着拖鞋走路的脚步声,那拖鞋鞋跟摩擦着地面拖着脚步的步伐让我在老远就可以听出是大姨的步子.
大姨从十八九岁开始就踏上了理发营生这行.于是一辈子都是站的时间永远比坐的时间多.大姨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是这一行的。人都称孟师傅,长着一脸倒儿胡,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花"。除了这,人倒是挺好的.因为同行又共事,加上这个也是人家私生活的事情.除开这些,大姨和这孟师傅也算得上交情过得去.
这故事要说的梦就是和这孟师傅有关了.很平常的一个晚上,大姨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面庞清瘦,但看不清面容,一丝不挂的一个女人跟大姨说:大姐,求你帮我跟我家良子说一声,要他给我送几套衣服.我走的时候,他衣服也没给我穿.这边又冷.大姐,我最喜欢的那套红色内衣你要他一起给我。"
大姨对着这奇怪而且不认识的女人,莫名其妙,说:"我又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的家.我到哪去叫人给你送衣服呀."
这女人说:"大姐,你就帮帮忙.帮我跟良子带个话。我的衣服都在我家大衣服左边最下面一格"。
就在这时.大姨一个惊醒一下睁开了眼.慢慢回想着刚才做的这个梦.心里别扭得要命.
第二天,大姨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这时慢慢回想着梦中的话,良子,突然,大姨一愣,孟师傅的小名不是叫良子么。平时关系好点的年纪相仿的街坊都叫他良子吗。可是那个女人说什么送衣服是怎么回事呢?
虽说大姨跟他关系较好,但对于他家事,大姨确实知道得还不是很多.再加上这人的毛病,所以,平时他们来往也比较少。想到这,大姨心里有些发紧和不安了。
过了几天,碰到孟师傅的大姨猛然想到这事,但是在没弄清楚前也不好莽然问呀.于是在寒喧过后,大姨跟他聊了起来"我说你这个小孟啊.娶了新媳妇这么久,喜糖没给我们带一颗来,连人也几天不见啊.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过啊."
听得大姨这话,孟师傅深深叹了口气,道:唉,大姐.走了."
大姨差点没反应过来,一惊.:"什么.走了."
孟师傅摇了摇头:"突发性肝腹水.上星期送进医院没几天就去了."
话说到这里.大姨再也忍不住,于是拉着孟师傅慌忙道出几天前那个奇怪的梦.
听完,孟师傅眼睛睁得大大的,过了半响,说:"她走的时候,确实没给她穿衣服.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去的时候人已经停进太平间了.当时只顾得伤心.也没想到这些."
停了停.大姨问:"那你知道她是不是有套红色的内衣么."
说到这时,孟师傅拉着大姨说:"走,我回家看看去."
跟着孟师傅来到他家,按着大姨梦里记忆中那女人说的地方找去,两人当时口瞪目呆.梦里说的全都在这会摆在了他们的眼前.红色内衣和几件换洗衣服.
听大姨讲这个事情的时候,我是当着故事来听.可看得出大姨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大姨说"虽然托梦一事不稀奇.可我和他这个新娶的老婆面都没见过的呀."
关于这个故事我妈妈有对我说过,大姨也在闲暇聊天时说起过.初次听到的时候,少不更事的我的小心肝还是扑通扑通的很紧张的不行.随着后来年龄的长大,对于世事的理解和自己的经历.再听到现在已经儿孙满堂的大姨来讲这个故事时,心中更多的是多了份释然和一份平淡.
凡事皆有因.朋友们,珍惜身边每一个人就是善待自己.
第372篇:羞愧难当的报复
(原作者:小猴子销魂。原帖名称:《小猴子的灵异事件大合辑!!绝对真实哦~!》)
话说古时候有一个风水先生,走远路去赶亲戚,正是夏日暴热的天气,他走的是汗流浃背,口干舌燥。结果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大宅子,青砖绿瓦,便前去讨碗水喝。
他在门口等了半响,一个年轻人才端出一碗水来,渴热难耐的他正想一饮而尽的时候,却猛地发现这碗水的面上居然被人撒了糠,飘散开来,整碗水面上都飘着一层薄糠。
无奈之下,他只得吹散那层糠,喝一小口,吹一次喝一次。他心内好不气愤,心想,这家人真是小气,连讨碗水都这么不利索,还给我撒糠。
这时,旁边的年轻人跟他攀谈起来,得知他是一位风水先生,便说,我家奶奶刚好过世准备埋葬,恳请先生给看一块风水宝地吧。
这风水先生突生邪念,心想,你给我水里撒糠,我就报复你一回。于是他欣然答应,然后指了一块绝地。这种风水的地,只要坟墓入葬,不出三五年必定后人死光,家族败落。
然后过了些年,这位风水先生内心还是隐隐良心不安,趁着又一次去亲戚家的机会,他想说就去瞧瞧这给自己水里撒糠的人家现在的情景。
当他走到以前那青砖绿瓦的宅子前,却是惊讶地发现,这宅子几乎扩大了一倍,雕花画廊,周围植物茂盛,好生气派。
正当他诧异之时,屋子里出来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一把抓住他,说:哎呀,你可是当年给我奶奶选风水宝地的那位风水先生啊!现在我的两位哥哥已经在朝中当官,我也刚刚考上举人,我娘亲叫我寻你多年,今天真是有缘哪!快进屋,我们一家都要感谢你呢!
这个风水先生好生疑惑,难道我当年的风水看错吗?怎么会和我预料的完全是两个结果呢?于是他要求这年轻人再去看当年他给指的那墓地。
当他走到那地方,才发现,原本的绝地,因为一次山洪暴发,应是冲出一条壕沟,日积月累,清泉涌动,一块死绝后人的地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块真正的龙脉风水宝地。他心中不由好生感叹和万般疑惑,回到这家人的大宅。
一进大门他便看到几个工人抬着一大锅的粥和些许馒头食物往外走,便问道:这是干什么?
这个年轻人说,这几年庄家收成不好,街上难民多,我母亲便叫我们煮粥备粮到街口去施粥施粮给穷苦人家。如此已经好几年了。我母亲常年吃斋念佛,是个善心人。
这个风水先生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人个个心善仁慈,广得善缘,所以天不绝。相比自己当年的恶毒报复之心,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羞得面红耳赤的他当即跪下,说出了自己当年的行为,向这家人谢罪,这个先生跪下说出当日是为了这家人给自己的水里撒糠而报复他们时。
这个年轻人说,先生哪,我娘说你走得心急火燎,天气如此之热,倘若你将一碗凉水一口气吞下的话,极有可能突然因骤冷而引起毒热攻心,怕是要出意外的。所以我母亲才吩咐我撒了一些糠在水上,让你小口小口地喝,才能又解渴又不伤身。
这个风水先生听了以后是羞愧难当。至此以后这家人得到这个先生的全力帮助更是富甲一方,却一直广行善,得到了大家的称赞。
通过这个故事捏,我想不说大家也晓得是什么意思,有些细小之处我想说说。就是所谓行善,其实很简单的。寺庙一位老师兄给我说,不要以为行大善才是善,明星企业家有钱,他们可以建学校,收养救助很多失学儿童,做社会公益活动,但是作为我们来说,其实哪怕是你走在路上捡起了一块香蕉皮,避免了别人跌倒也是一样是大功德。百善孝为先,孝敬父母,帮家里人做做家事,也同样是善。如果这个社会多一个人行善,就会更和谐了,人的心也会更加愉悦,那好运也会随之到来。
第373篇:发小讨债
(原作者:啄明。摘自《你讲,我讲,大家讲,有望有较真实事例的朋友进来》)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段是大诗人王勃所作,表达了知心朋友间的深厚情谊,虽远在他方也感觉身临其境。堪比那俞伯牙与钟子期,这是知心朋友间的感情。
再有那起初交情深厚到后来却又反目成仇,也不在少数。真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世事复杂,人心叵测,有个至真至诚的知心朋友真是太难了,没利益时称兄道弟,若有利益就又是另一个面孔对你。今天讲一个这样的两个人,到最后闹些了灵异事出来。
这事发生在70年代中期,在我舅他们村里有两个人交情深厚,如同兄弟。他们一个姓张,一个姓赵(下面就以张某和赵某代替)张某那时也刚刚结婚没多久,赵某依然单身,说到这儿要插一句,男人没骨气一味听取那妇人的话而自己没个主见,最后就会栽跟头。
在那个年代家里没个电视,露天电影算是稀罕的事了,每到哪个村里放电影即使走它十几里路去看也不觉得累。
这天离他们村较远的村里放电影,赵某提着一包东西来到张某家嘱咐他帮着照看一下,自己要去看电影生怕别人偷了,呵呵,也该着赵某要出事,你说多么珍贵的藏在家里不就行了吗,却怕别人偷。
张某二话没说就收下了,因为张某的老婆已有身孕,夜里不能出远门。赵某放下东西就和其他人去看电影了。
话说男人没骨气一味听取那妇人的话而自己没个主见,最后就会栽跟头。赵某走后张某的老婆就说什么东西还害怕偷了去?
张某随便回应了一句管什么东西呢,人家信任那就放着呗又不损失什么。
张某的老婆说:“就你老实,未必人家把你当回事,不过有事使唤使唤你罢了”
张某是个老实人,任凭老婆怎么说就不多回话,他老婆埋怨起来:“看你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我算瞎了眼跟着你受窝囊气,怀孕了都吃不上好的。”
张某顺口说了句“现在都是这样的生活,靠种地为生,哪有那么多钱?”
他老婆说:“钱有的是看你会挣不?”
张某说哪有钱?
他老婆说:“他的东西不就是钱吗?他让你看,肯定值钱不然看着干嘛?他就那么装着,也不说什么东西,咱们把它换了,他知道?”
张某听了心里极不舒服,顶了两句。真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他老婆心计比较多,也没生气就拿话来鼓吹他,几句下来张某觉得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把东西调换了。
第二天赵某就拿走了东西,因为俩人交情好赵某也没起疑心。据说他拿东西确实珍贵,也是别人托他整到的,后来那人带了钱来取东西,打开一看包里是些潮湿的烂草,那个人气坏了要回了定金,还要他赔偿损失,赵某怎么解释人家都不听。
没办法赵某借钱赔了些损失。那人走后赵某到张某家要东西,张某理亏支支吾吾,被在一旁的老婆抢过话死是不承认,这人在气头说话就管不了嘴里,赵某和张某的老婆就吵了起来,张某看老婆被骂也替老婆帮腔,最后不欢而散赵某回到家气不过上吊自杀了。
数月后张某老婆快要生了,临产的前一天晚上张某做了个梦,梦到赵某对他说:“我倆发小,感情深厚,没想到你做出这样的事,那是我的活命钱啊,我不会放过你的,就是托生成你儿子也要你还了”
张某也理亏心里也觉得内疚,可回头一想不过是梦,哪知正在郁闷的时候老婆大叫肚子疼说是要生了,张某赶忙叫来接生婆。顺利的产下一个男婴,接生婆从屋里出来恭喜张某,张某一听满脸丧气的,接生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多问就走了。
自打孩子出生到七岁一句话不说,更不要说叫爸爸妈妈了,两口子以为是哑巴,看了医生一切正常,到了八岁他儿子得了重病,张某一家四处寻医看病,花了不少钱但病就是不好。
一天张某把儿子叫到房子跪下说:“兄弟,我欠你的钱我变本加厉的还了吧,你再别拖累我了行不?我给你赔不是了”
说来也怪,没过几天儿子因病情严重不治身亡了。这时的张某也欠下了一大笔钱。仿佛冥冥中真的有安排。
番外篇 小故事(原作者:啄明)
我还是相信因果报应的,小时候老家鸡蛋论个卖。我家住二楼,我妈做梦一向很准,一天早上起来她就跟邻居家阿姨说梦见一个人说今天来还她八分钱,她还打趣的说我就看今天谁会来还这八分钱。
我还没起床家里跑来一只鸡,怎么赶都不出去,我妈怕它在家里拉屎,就吓唬它说你要敢拉屎,老子今天杀了你吃肉(她其实从来不敢杀生)。
结果那只鸡就在地上下了个蛋就走了,那年鸡蛋一个就是八分钱。我妈就说它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变鸡都得还,所以一定不能欠别人的,占别人便宜,总要还的。
第374篇:雷劈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啊~~~~~~~~~~~~伴随着一记声嘶力竭的惨叫,产房内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正在房外急得团团转的翁永康忙扑到门前:“怎么样?是孩子落地了吗?”
房门开处,李稳婆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了出来,低声道:“是个男孩……”
“多谢老天,翁家有后了!”翁永康又惊又喜,正要接过襁褓细看,李稳婆却叹了一口气:“……可惜是个死胎……”
听到这样的噩耗,翁永康脑中一阵眩晕,几乎摔倒在地,勉强在门框上倚住了身子,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已自喷了出来。
“爹爹!”幸亏身旁的女儿红影扶住了他:“这香火后继之事可以从长计议,来日方长,您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
“唉,总归是我命中注定无子罢……”变故迭生,翁永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你去帐房给李稳婆支十两银子,我进去看看你姨娘。”
“啊呀!多谢翁老爷,多谢翁老爷,您这么好心肠,明年一定还能生个大胖小子!”因为接了个死胎,本来以为最多只能领几串青钱的李稳婆喜出望外,跟在翁永康身后连连称谢。冷不防看到两道冰冷的眼神斜射过来,李稳婆这才想起什么似地住了嘴。
看翁永康已经进了房,李稳婆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两下巴掌:“嘿嘿……叫你瞎说……大小姐,是再也生不出来了才对,是吧?”
“哼——”翁红影冷冷一笑,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掐握的动作:“就算生得出来也无妨,到时候你再——”
见翁红影原本秀丽的眼眉此刻看上去竟有着难以描摩的狰狞,李稳婆不禁打了个寒颤,低下头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的确,那个刚落地就不幸夭折的婴儿其实并不是什么死胎,而是翁红影买通李稳婆,在他降生的一刹那掐死的。当时产妇还在阵痛中没有苏醒过来,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太婆竟然会下如此毒手。如果刚才翁永康打开襁褓仔细察看的话,便能发现在婴儿的脖项上,隐隐有着一道青紫色的印痕。
许是看出了李稳婆心里的不安,翁红影淡淡一晒:“怕什么,做都做了,赏你的银子足够你下辈子吃香喝辣的,再也不用做替人接生的腌臜活计,难道不值吗…………”见说得李稳婆连连点头,翁红影才自提高了声音:“爹爹,这个死孩儿怎么办呀?”
产房内隐隐的女子哭泣声停了下来,良久才听到翁永康有气无力的回答:“你把他好好埋在后园的坟茔中吧,好歹也是我翁家人。”
“是,女儿这就去——”尽量地将声音放得低沉悲伤,翁红影的脸上忍不住浮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在得知爹爹新娶的如夫人有了身孕之后便立刻着手安排,那么哪来眼下如此干净利落的了断?
“你去后园刨个坑,把他埋了吧!”吩咐完李稳婆,翁红影飘飘然地回了房。
哇啊——哇啊——哇啊——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远及近,虽然只是短促的一瞬,可在静夜里听来,却仍然不啻于响雷般刺耳,顿时把翁红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见鬼!”抚着心口,翁红影老半天才让砰砰直跳的心平稳下来。虽然刚才自己分明是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可是看帐外低榻上,值夜的小丫鬟正睡得十分香甜,不象是有过什么怪声扰人的样子。
难道是“那个”不成?翁红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那样弱小的东西,又已经在土里埋了大半天,怎么还会活转来?何况后园离这里隔开十多进院落,即使有什么响动也绝不应该传得到自己的耳朵里。
“都怪那个死鬼,要躲出去避什么嫌,不然也不用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吓得半死!”想到离家已久的丈夫徐勇,翁红影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妻子作出最终决定之后,徐勇便借口外出收帐远远避了开去。
在帐中静静等了半晌,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翁红影重又躺了下来——看起来还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吧?尽管再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虽然从名义上来说,这个婴儿算是她的弟弟,但从知道有对方存在的那一天起,翁红影对他就有着说不出的憎恨。
作为翁家的独女,父亲百年之后,万贯家产必将由自己全数继承,对于这一点翁红影向来有着十足的把握。可谁会想到老头子年近六十还会起心再娶一房侍妾,而且很快就有了身孕。一想到无端端地要少掉一半甚至更多的家产(如果老头子生出一个儿子来,难保不会把这份家当全给了他),翁红影便坐立不安,在和丈夫多次密议之后,终于决定买通稳婆,在婴儿降生一刻下手,以绝后患。
大概是自己第一次杀人,所以难免有些紧张吧?带着这样的念头,翁红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但很快,一阵急促的儿啼又将她惊醒了过来——象是有意捉弄,只要翁红影坐起身,无论等多久都没有任何响动,而当她躺下稍一阖眼,婴儿的哭泣之声便会象利箭般从耳边穿过,搅得翁红影几乎整夜都无法安枕。以至于早晨服侍她梳洗的丫鬟一脸的惊讶之色,不用问为什么,翁红影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两个大大的黑色眼圈和极度疲倦的神色。
吃过早饭,翁红影便迫不及待地独自跑到了后园,不过有人却比她更早——李稳婆已经在那里弯着腰直扒土,见了翁红影,李稳婆苦着脸道:“真是见了鬼了,我昨天一晚上都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过来看看……”
“死婆子!这点小事也做不干净!”翁红影也顾不得再多骂,忙踏近几步,伸头去看李稳婆扒出来的土坑。
土坑里已经露出了襁褓的一角,看情形入土时绑在上面的布条还好好的,没有任何挣动的痕迹。翁红影和李稳婆四目相视,双双松了一口气。很显然,在土里埋了整整一夜,这个婴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看来昨天晚上两个人听到的哭声无非是错觉罢了。
“叫你再作怪!” 翁红影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又恨恨地在那个襁褓上面连踩踏了几脚:“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看到翁红影近若疯狂的举动,李稳婆也不禁咋舌,听远远的仿佛有人声传来,连忙拉了拉翁红影的袖子:“小姐,快收拾好我们走吧,被人看见就……”
一声巨响打断了李稳婆的后半截话,而且,她永远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当然,同样的,翁红影也永远没有机会去问她了——一个巨雷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们的头上,顿时把两人打成了焦黑一团。
听到后园响动的家人们纷纷赶了过来,可怕的现场让几个胆小的婢女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就晕了过去。得到消息后跌跌撞撞跑过来的翁永康扑倒在女儿尸体边,颤抖着双唇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下人们围在一边谁也不敢出声,均觉老爷刚死了个儿子,眼下独生女儿又横遭枉死,这遭遇确实太过惨了一些。
打破现场死寂的是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翁永康茫然转动头颅,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忽然脸色巨变,跳下土坑拼命地挖了起来:“快……快来人手帮忙……”
在家人们七手八脚地帮助下,翁永康很快就将那个襁褓挖了出来,解开布条,婴儿小小的手脚正在拼命踢蹬挥舞着,呱呱的啼声里仿佛包涵着无比的伤心和不甘,也正正召示着他的生命活力。
“老天爷……”翁永康抱着婴儿定定地注视半晌,终于把老泪纵横的脸贴到了襁褓上:“……为什么给了我一个儿子,却夺走了我的女儿……”
地上一团焦黑的东西忽然蠕动了一下,发出继续的声音:“……不怪天爷……是……是小姐自己……”
有眼尖的人已经看出,那不成人形的物件正是李稳婆,此刻她正勉力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土坑中翁永康的长袍下摆,继继续续地说出了翁红影如何忌恨这异母弟弟将分家产的所作所为......
第375篇:报应案件
(原作者:北京某警察。摘自《北京警察自述他经历的因果灵异案件》)
那是1994年,我们接报前门附近的一家新开不久的歌厅死了一个人。报案人说是打架在歌厅门口让人给扎死了。
我们去了以后发现不是。这个人死因很怪,他是进门时脚下一滑,扑到了门口供着的一米多高的关公像上,被关公手里的铜刀尖扎到嗓子上,正好扎在动脉上。现场人看血喷出来都慌了,谁也不敢靠前,所以耽误了最好的时机,人死了。
后来仔细看现场,确实是意外。那个年代北京管做生意的个人叫“万元户”,而那时歌厅很少,当时前门那家歌厅算是很豪华的了,进门处特意装了大理石的地面.而这大理石正是这个意外案件的主因。我们把老板带回去,聊了很长时间。我师傅问他:你做生意为什么供关羽像啊?因为做生意的都是供财神(有的说关公是武财神)。
老板说:是一哥们给定的这货,昨晚上刚送来的。我们立即找这个专做铜料的老板的朋友,他叫于子兴,安徽人。准备找他再问问。等找到他家时发现老于失踪了!三天没见着人了,呼机怎么呼都不回。当时我们就觉的这里肯定还有事!但又说不出。
再找到歌厅老板问关于老于的事,老板说他和老于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但他想起一件事,老于前二天酒桌上说要买辆夏利。这老板就问他:你那来那么多钱?老于说他马上就买,到时还准备让他也开着试试.老板以为是酒喝多了开玩笑的,也就没往心里去。
我们听了这话,就问这老板,这老于还做什么其它生意?平时花销大手大脚吗?老板说:这老于是个特吝啬而且胆小的人,手里应该有个几万块钱,一直在北京做铜料和废金属的生意.但买夏利还差点。
我们之后二星期又着重调查这个老于,发现他一个情人家里的3.1万块钱现金没有了,而且知道老于确实和一些朋友说过要买车的事,还知道他是因为帮别人弄2000多公斤公家的水泥,赚了些钱,而就是这个一起和他弄水泥的人近期去过他情人家里喝酒。
在这二个多星期的调查期间.西罗园派出所的上报了一条消息,在西罗园的臭水河里捞上来一个人头.但已高度腐败.经过一些周转,丰台的刑警和法医鉴定出来了。这个人头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于子兴,他杀,是木工斧先猛砍死者颈部,后用木工大锯把头给锯下来了。西罗园臭水河只是抛尸现场。
得到这个结论后,我们单位马上派人找于子兴的情人,几经周折,我们把他的情人从河南老家带回北京审问。回北京的当天夜里,她就招了:她和老于好了有二个多月了,后来有一天老于带回来一个人,30多岁,东北的,吃饭喝酒时听他们说弄水泥的事,后来老于又说起了买车的事。再后来这个男人又单独来老于的情人家。老于情人对他感觉还行。他问我老于买车的钱放那了?她说就在家里。
以后这男人又来老于情人家几回。有一回让老于发现了,他们打了起来。当他从老于情人家走后,又找她一次,说是要把老于弄死,带着他的钱一起回黑龙江,谁也发现不了。
这两人就一起商量怎么弄死老于。后来这男人让女的先配把家门钥匙给他,再把老于灌多了,突然下手。
之后的第三天晚上,这两人就按他们商定的那样办了。这个东北人趁老于醉了,偷偷开房门,溜进来.等老于听见后面有动静,扭头看时.那男人已经拿斧子砍他了……老于的尸体就被他们埋在院里的一棵树下了。
我们又迅速抓捕那个杀人的男子,可找了一大圈却发现杀人的男子,恰恰正是三个星期前在歌厅门口意外身亡的那个!当时大家都把怎么调查这案子的起因忽略了,这时才想起正是这个奇怪的意外死亡,引出了这个恶性杀人案!
后来人们都说是老于的灵魂报了仇.他的亡灵就附在自己和工人们手工做的关羽像上。而也正是我师傅和歌厅老板聊天多问了一些民间风俗才牵出这件案子。这种案情真是不可思议,因果报应显现得特快特典型!这是当时领导结案开会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做了任何事情,都会有后果的,天地神灵都会知道的,只不过报应周期有早晚。望各位深信因果,起心动念,行为处事,万万不可作伤害别人的事情!老话说,好人好自己,害人害自己。
第376篇:显山露水惹祸上身的驱蛇人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姓余,就是我们本村的。暂且按我们那里人以前对他的称呼,叫老余吧。虽然能证明这件事的人不止一个,大多都还健在,而且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但我觉得过于奇幻,颇有点怀疑。
在我们那,有一种法术,可以驱蛇,和金庸笔下的欧阳克一样,可以让周围的蛇聚集在一起,甚至可以让蛇攻击人。
这个会驱蛇的人,是个老光棍,一个人住在一座很大很旧的土房子里——几十年前。人很和善,很喜欢逗小孩玩。他有个习惯,每年夏天,他的房间里都会放两条手臂粗的菜花蛇(学名菜花烙铁头,无毒),每天晚上,就把蛇放在身上睡觉,说是感觉非常凉爽。并且,菜花蛇身上散发的一种气味,驱蚊效果很好,他房子里很少有蚊子——这个应该是真事,我们村很多老人小时候都经常去他家完。当然,开始肯定害怕,慢慢的就习惯了。
我们家那以前,因为气候温暖湿润,加上森林覆盖率很高,所以蛇很多。有户人家住在山旁,前面又有一条河,所以,一到夏天,经常有蛇在门口爬来爬去,甚至晚上爬到床上来,小孩经常吓得哇哇大哭,大人也是毛骨悚然。
有一次,他无意中听说老余会驱蛇,于是准备了好酒好肉,百般央求。老余碍于面子,就答应了。于是叫男主人准备好香案,然后吩咐说,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出声。然后就做起法来。
没过多久,只听见屋后的山上,门前的河边的草丛中,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会儿,不计其数(可能有夸大)的蛇从四面八方聚集在门前的晒谷坪里。大的有舀水的勺子那么粗,小的只有筷子般大小。一条条吐着信子,一副要冲上来咬人的样子——农村人一般知道蛇受惊要咬人的样子,头竖起来,吐着信子,嘴巴一张一张。男主人脚一下子就软了,几乎要瘫倒在地(女人和小孩吩咐不准出来)。
老余把男主人一拉,说:“莫怕!”然后拿了两刀草纸,在香烛上点着,然后用力一挥,顿时,蛇就再也不敢靠前。接下来,又对着蛇念了一通咒语,蛇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大叫一声:“棋盘蛇(五步蛇),山上来,山上去——,竹节蛇(银环蛇)田边来,田边去——”(大概是这样念的)每念到一种蛇的名字,这种蛇就往老余念的方位走了。
最后,蛇散得差不多了,老余回过头对男主人说:“某某,菜花蛇是吃老鼠的,要不要留几条护家门?”
男主人哪还有精力思考这问题,就哆嗦着说:“老余,你看了办!”
老余就又把手中草纸一挥:“菜花蛇,吃恶蛇(菜花蛇以老鼠和蛇为食,我们那的所有毒蛇他都吃),吃老鼠,保家门。愿留的,藏石洞、藏墙角、藏树洞;要走得,四方都好去!”
说完,所有的蛇都不见了。然后男主人就招呼老婆准备茶水(瘦肉煮鸡蛋)。
老余吃完,笑着对女主人说:“表嫂(对妇女称呼,不是亲戚关系),蛇呢,你放心,我留了几条吃老鼠的菜花蛇,它也不会现身。不过,以后这屋里,鸡是不好养了,这鸡蛋,以后就少了!”
自从老余驱蛇以后,那家人房前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蛇,正如老余所言,养鸡经常发瘟,所以女主人索性不养了。现在,老房子已经拆了,建起了新房,年纪大一点的人路过那,都会说:“这不会有蛇,老余赶过的!”
以前农村人思想比较淳朴,有本事,一般不会显山露水。更不会想着利用这些去赚钱,因而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大多数人还非常落魄——据说,这些被我们那人称之为“邪法”的法术,教义是很严格的,不慎,会遭报应。
我想这一类人应该是很寂寞的一群人吧。
不知道是因为报应还是老余本来就命该如此,一次打发无聊时光的表演,让他付出了代价,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那是一年夏天下午,老余和七八个人在一起放牛——另外一个老人,还有几个孩子。放牛的活比较轻松,一般都是由没什么劳动能力的人承担。把牛赶到一座山上后,就没有事情了,于是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这样的日子,现在看起来挺惬意的,实际上,周而复始的这种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的。另外一个老人可能也是太无聊了,就对老余说:“老余,你不是会驱蛇吗?驱一下给我们看看!”这些放牛的小孩大多也听过老余驱蛇的事情,所以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老余百般推辞说:“听他们乱说,哪有这本事!”
另外一个老人不知道童心大发还是怎么的,拉着老余嚷:“你某天在某某家,不是显了水(露了本事)?”小孩一听,就更来劲了,几个人拉着老余死缠烂打。
也许是老余内心太寂寞了,也许是老光棍抵挡不了小孩子的央求。最后,他在地上捡了一根粗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对大家说:“待在圈里别出来,我们看一下就算了!”
于是大家就老老实实待在圈内。老余先向四面作揖,口中念念有词,念完,自己也回到圈子里。
没一会,只听见草木沙沙作响,就连他们来时的路边的草丛,也有蛇在搅动。
大家开始很兴奋,一会指着这说:“看,那有一条!”一会指着那说:“那也有一条!”
“那一条过来了!”
“那有两条!”
不一会儿工夫,圈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蛇。小孩子的兴奋之情一下子变成了恐惧,大家一个劲地往圈子中间挤。特别是这时,忽然有一条近一丈的乌梢蛇,从旁边的山上簌簌的滑了下来,以致旁边的小树都在摇晃,那乌梢蛇头一竖,圈子里的人就顿时由恐惧变成了无助。
有一个小孩,当时十三四岁,因为吓到极点,本能的搬起脚下一块大石头,朝蛇群里砸了下去。大家一下子似乎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纷纷捡起捡石头,疯狂地扔向蛇群。因为蛇很密集,一石头砸下去,几条小一点的蛇就被砸成了两段。
老余大叫:“莫动!莫动!”
但是根本阻止不了,没办法,只得对着也已经发抖的另一个老头吼:“快把小孩拉拢!”
蛇一下子被激怒了,发出那种特有的令人恐惧的“嘶嘶”声,总是试图穿过老余画的线,但靠近一下,又像触了电一般往后退,整个蛇群显得非常焦躁。
小孩砸了一阵,看没有效果,那种原始的勇气也就没有了,一个个浑身发抖,抱在一起,瘫坐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声来。
老余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念了段咒语,蛇群渐渐散去。小孩各个惊魂未定,还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一条浑身乌黑,只有小孩拳头大小蛇,却慢悠悠从旁边草丛中钻了出来,挡在他们回家的路中间。头一竖,大家才看清它的特别之处——头上长着鲜红的冠(什么形状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鸡冠那样,和我们那的一种不会游泳的“旱鸭子”的冠相似。那些老人怎么讲,我怎么记叙吧!)。
老余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莫急着走,莫莫走!”然后对那条蛇作了个揖。
老余脚一迈,那条蛇就头一竖。老余就不动了,念了一通咒语,再一迈脚,那蛇还是头一竖。
老余忽然暴怒:“你还怕我没手段是吧!”说完,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一甩,只见头发变成一支黑色的箭飞了过去(这是我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的地方,姑且按口述者说的叙述吧),那条蛇嘴一张,就把黑色的箭吞了,身子却变大了一点。
老余再拔一根,蛇又张嘴吃了,又变大了一点。这样几次,蛇身体涨到近两米了。
老余大吼一声,用手在头上猛的一拉,抓了一把头发,头发上还带着血。用力一甩,那蛇张嘴一咬,然后在地上啪啪打滚。滚了一阵,慢慢地往山上爬去了。
老余这才招呼大家赶快回家,并告诫:“这几天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没过两天,老余就病了,他无儿无女,还好同组有个年轻时结拜的兄弟帮忙照顾一下,老余告诉他的兄弟说:“那条拦路的蛇是蛇王。他们扔石头,砸死了蛇,蛇王不肯。蛇王这次肯定活不了了!我造了孽,不会死得这么快,要受大磨难!”
过了几天,那座山上发出了非常浓烈的腐烂味。有好事的人就寻着气味去找那条蛇王死在哪里,但没有找到,臭味持续了半个月。
老余后来病一直没有好,几年以后才去世。
第377篇:残臂
(原作者:北海章。摘自《老东北工业基地——身边那些或灵异或血腥的陈年旧事儿》)
姑娘家境贫寒,上有老父常年卧病在床,下有三个未成年的弟妹,全家上下都靠母亲一人操持。姑娘懂事,早早的辍了学,便出去打工了,没学历没手艺,干的都是在最底层的体力活。本挣不了多少,好在供吃供住,发下工资来,留下点零花钱,剩下的就都给家里寄了回去。
屋漏偏逢连夜,老家打电话过来,姑娘父亲突发疾病送进了医院,急需钱用。姑娘只身一人在外地,也没个亲朋故友,只能卯足了劲主动加班,多赚点加班费。几天下来连轴转,姑娘体力已近透支,昏昏沉沉,一个不注意,手将加工件送进冲压机床,抽回的慢了,右臂从肘部以下竟齐刷刷的切掉了。
虽然工厂赔付了医药费,但姑娘没法再打工了,只得返了老家。休养一段,见家里境况依旧,不忍拖累雪上加霜,便执意外出打工。家里拦不住,也就随她了。
姑娘深知自已断了右臂,找工作已是机会渺茫,漂泊数月,也没找到活干。念及家徒四壁,病夫慈母,还有那几个正是长身体时候的弟妹,心下一横,便下了海,委身市郊的一个小旅馆,做起了皮肉生意。
麻子这日和几个工友下过馆子,酒足饭饱,要找点乐子,就寻到了小旅馆。麻子一听要五十块,就有些嫌贵。老板娘见状便说,便宜点的也有,三十就行,就是那姑娘缺了一条胳膊。麻子心想,少胳膊没事,只要能成那事就行,就点了头,随老板娘去了房间。
麻子和姑娘一见面都吃了一惊。原来两人是同村的,论起来还有些亲属关系。麻子便问姑娘怎么沦落到这了,姑娘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便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麻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见那姑娘虽姿色平庸,但此时穿着却甚是清凉,顿时心生色念,扑将上去。姑娘忌讳颇多,不好推脱,只求麻子严把口风,莫将自己下海之事传扬出去。麻子箭在弦上,连连应承。
麻子免费讨了便宜,喜不自禁,打那以后,隔三差五便去姑娘那消遣快活。姑娘心生厌恶,却也知小辫子攥在麻子手里,只得勉强应付,盼着早早打发了麻子。
年关将近,姑娘揣了攒下的积蓄,带着给爹妈置办的年货,给弟妹买的新衣裳,乘了火车回了老家。怎料到,还未进家门,村邻乡亲都对她指指点点,满是鄙夷之色,唏嘘碎骂之声。姑娘知是自己见不得人的行当已然泄露,强忍眼泪进了家门。父亲质问姑娘到底如何,姑娘无从回答,暗自流泪。谁成想,没过初五,父亲便急火攻心,撒手人寰了。
父亲的丧事操办完毕,姑娘留下书信,只言片语,称从此远走高飞,另觅活路,母亲弟妹不必惦念。不盈月,百里外的江桥下现一断臂女尸,正是那苦命姑娘,白衣白裙,似是要清白而来,清白而去。
再说那麻子,年岁不小,却未成家,免不了遭人调笑,麻子便趁着酒劲大肆炫耀,自已虽没老婆,却也夜夜风流,工友老乡疑他吹牛,他便将断臂姑娘的事娓娓说来,言及床第,诸多细节,污秽不堪。由此,姑娘的事便传回了老家,酿成了苦果。
这日麻子在建筑工地上干活,一块砖头从高空落下,在麻子脚边打得粉碎,麻子吓了一跳,退开好几步,缓了心神,举头便要骂是哪个不长眼手里没有准。哪知这一抬头便见一物什急速下坠,已至眼前,麻子来不及躲闪,一条两米来长的螺纹钢筋从麻子嘴中刺入,后脖颈刺出,直入地面寸许。众人来救,麻子仍仰着脖子躬身站立动弹不得,众人锯断钢筋,这才将麻子送了医院。
麻子被钢筋击碎了下巴,捣烂了舌头,洞穿了喉咙,比美军的导弹打击还要精确,伤势严重,却又没伤了性命。麻子自此没了咀嚼吞咽的功能,更别提开口说话了,只能靠吸吮些流食续命苟活,没过多久,就瘦的跟活骷髅一般。每逢阴雨变天,旧伤发力作痛,难以抵挡,麻子以酒代药,盼能缓上半分,时日一长,便酒不离身,终年见不得几日清醒。
没过几年,麻子酒醉冻死在了垄沟里,那天正是大年初一,没人知道他这个年三十怎么过的。
有一句善言与读者共勉!
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症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韩愈
第378篇:鬼律—报应
(原作者:孤独的鞋。来源于网络)
《鬼律》第一条:与人界不得有任何实质接触,不得扰乱人界任何正常事物的运作规律,不得留下任何痕迹。否则以灭魂罚。
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里流传下来的鬼故事告诉我,如果死的时候穿着红色的衣服,就会变成不安生的厉鬼,到处招摇生事;或者向人报复。当我也成为一个鬼,我才知道,能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人界的鬼一定很伟大,他用一个虚构的传说捍卫了鬼的威严。
至于这千百年的流传是否真有厉鬼之说,无论我于人于鬼都无从考证,只能常常对着空气里人鬼同见的尘埃表达敬仰。
【一】
我成为人的最后日子是2007年的7月20日。
打开门,我发现空气里有难闻的发霉的问题,热烘烘的腐败之气几乎将我扑倒。这是一个缺少女主人的家特有的味道。我站在镜子前面发呆,那个人满脸胡渣,头发和眼神一起散乱到海角天涯,几天没有清洗的脸凝起厚厚的油污,沾着沙尘染成死灰面色。
站在莲蓬头底下,冰冷的水刺激我的脑子开始清晰起来。7天前,我拿着一把菜刀冲出家门,到海锐公司找林洪发那个混蛋算账。结果如我所料,他人不在单位。员工躲得远远的,拨打了110。
我把满头满脸的杀气发泄在林洪发的办公室里。他的液晶显示器被我甩起来,划了个漂亮的弧圈,顶破玻璃窗飞了出去,几秒之后听到一声闷响和女人尖叫的声音。忘了交代一下,大学的时候我扔铁饼得过系冠军。他的文件柜被我踹了一脚之后居然摇摇晃晃地往前扑来,我闪开的时候顺便把茶几的一盆吊兰扫到地上。
民警闯进来的时候,我正把菜刀剁进昂贵的楠木办公桌上,因为用力过度,以至于一下子拔不出来。
“不许动!”民警用枪指着我。大概5米的距离,我如果是里昂或者能避开,但我不是。问题是,他里面有子弹吗?我看到这个年轻的民警手有些发抖,从他眼神里看出这是应该是他第一次拿枪对着人,他太紧张了,一定在想如果我继续拔刀的话要不要扣动扳机。问题是,他似乎保险也没有拔?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毛病,对着一把枪想了这么多问题。我应该脑袋空白而且乖乖地把双手放在后脑勺是吗,小悠?
【二】
带回警察局,我一点都不害怕。愤怒在发泄之后居然变成了麻木。我摩挲着手铐冰凉的质体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怎么会这样,小悠。
小民警把我带回来之后就没有再露面,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后来又进来一个民警,看上去比小民警老练许多。我在想是不是刚才车上的时候对小民警说“你似乎是第一次拿枪对人,所以很紧张。”
被人看破总是难堪,所以小民警当时似乎脸红了,一巴掌打我后脑勺上。我没响,就笑了一下。我是学心理学的,知道这时候用什么武器对付他是最犀利的。
老练的民警坐我对面,十分钟没说话。我也这么看着他,但是他的脸上有什么特征,一点都没在意。
他说话了。
“大学教授?”
“……”
他明显来气了,提高了音量,问我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工作单位,婚否……
我还是没说话,但是眼睛里的笑意更甚了。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导师告诉我,在这个领域里面来说,对付明知故问的最好的答案就是沉默,然后眼睛盯着对方。“但是,”他强调,“沉默往往容易激起对方的怒火,所以要及时补充信息表示,你只想知道他明知故问之后的问题。”
我没有,我知道这样的对峙毫无胜算,但是这场必输之赌我本来就没准备全身而退。
我的笑是火上浇的油。老民警发火了,把文件夹甩了过来,说,“李辉,我完全可以用危害社会公共治安的名义拘留你个10天半月……”他口气软了下来,“但是我们也知道你是事出有因,所以希望你好好合作,我们能够帮你。”
【三】
没人能够帮我。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是什么我知道,但无论如何都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我知道有报应一说,当小悠一脸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前妻方芳绝望的眼神至今想起都让我如芒在刺。
方芳是我的邻居,从小青梅竹马,而且比我们家有钱多了。我的历程跟所有幸运的穷小子一样,读书刻苦,努力考上大学。学费不够的时候,村里有个叫小芳的姑娘家送来一沓钱。感激又兴奋的情况下,在村旁的小河边我们互相贡献给对方,然后对着月亮信誓旦旦,这辈子非卿莫娶。
对于这样青梅竹马才子佳人的般配,两家都是欢欣的,于是订婚酒和送行酒一起办了。
上了大学,我就成了个新晋城里人了。乡下人读大学的刻苦是城里人永远都无法了解的,他们不明白的是,自己随意都可以立足的城市的土地对于一个乡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学第一年,我就因为成绩优秀,获得了大学的一等奖学金。
大一的暑假,别人都去找单位实习了,班主任给我一本美国当代哲学家的原版论著,让我回家翻译。开学的时候翻译稿给他,有劳务费的。当我把怀揣着用其中一部分奖学金为方芳买的金项链回乡下的时候,发现方芳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我们寒假里的热情如火,把生命力旺盛的种子播种了下来。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业和前途,她考虑几个月之后还是决定到县医院作了引产手术。引产手术刚好是6月底,怕影响我的期末考试,她还让家人不要告诉我。
看到我难过的样子,方芳说,放心,我们以后还能生。可惜你以后城里人户口,不然咱们生两个,先是个女娃,随我。然后第二个男娃,随你,聪明,上大学。
我只是抱着她哭,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难受。后来我才知道,冥冥中有股力量让我尽情地哭一生无子嗣的命。
【四】
毕业后,我顺利留校,而且还被保送读学校的研究生,是全校唯一的一个。
在我的努力下,方芳也成了城里人——在学校的图书馆当管理员。这样我们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同进同出。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并不般配,毕竟我有这么高的学历和地位,还有那么好的前程,和一个只有初中文凭的女人守一辈子不是明智之举。
我的好朋友杨明在一次醉酒微熏之后对我说,兄弟,男人的一生应该勇攀高峰,而女人只能一路上的拐杖。她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帮助过你,应该感激。但是当她成为你的障碍的时候,应该毫不犹豫地扫除了。毕竟,报答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拿一辈子去补偿太亏了,而且不现实。
我知道他的意思。读书的时候,不是没女同学表达过类似意思,在知道我还有个乡下未婚妻的时候也分明表达过不嫌我是二手货,并愿意厮守终生,只要我能够撇清关系,浑身自在。
但是,我不能做。
有天夜里,我把这些事情讲给方芳听,她也不说话,就靠在我的胸膛说,你的心跳的声音真好听。然后她贴着胸膛慢慢地说,他们说的意思我也懂,这些事情也都有的。会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不去想。但我知道有报应一说,做人还是要安分的。
听她说到“报应”的时候,我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无异两声惊雷。方芳一下子坐起身来,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她脸上,因惊恐而导致的惨白使她的脸格外狰狞。
她盯着窗外,问我,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我不知道她说什么,心跳已经回复平静,我确实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见我疑惑,她没有说什么,人慢慢地软下来。那一夜,我听到她翻来覆去的声音。
【五】
生活在平淡中过了一年又一年,我满足于这平凡的小小幸福,直到小悠的出现。
小悠是我的学生。对于报考心理学的孩子我总是下意识的疏远。因为自己知道,心理学作为一件工具,目的是撕下人的所有伪装,剥出个赤裸裸的灵魂来。而立志于此的人,需要用100倍的伪装来完善自己,心理与心理的战役某种程度上更为激烈,一个人必须有完全的能力系紧衣衫,才有十分之一的可能让对方身无寸缕。
但是小悠不一样,她简单而且直接得让人怀疑。在大一的最后半学期我才开始注意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她上课总出惊人之语。我知道这样的小孩子是内心虚弱,有不安全感,特别需要别人对她的关注。所以课堂上,我也多次让她回答问题。
有天,她就到我的办公室里,告诉我她暗恋我。当时我正好给他们班布置暑假作业,题目是《人的反应》。
那一刹那我明白了小悠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告诉她,抿嘴唇在某些时候表示掩饰。“当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一个比他小10多岁的女孩子说暗恋他的时候,正常来说要经历几个步骤。首先是震惊,不敢相信。其次是窃喜,表示有魅力。最后是考量,是否要接受。……但是如果你的论文只有这点内容,我不会给你及格。”
小悠眼睛里忽然闪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红光。她问我:“李老师,一个什么都明白的人,有没有犯过错误?”
“错误有两种,有意和无意。对于无意识的错误,人只要懂得事后忏悔,就应该被原谅。至于有意识的错误,有道德和法律惩罚。”
“那么,无意识的错误所造成伤害是否就可以被原谅。”小悠的声音忽然变得干瘪,类似声波的频率。
“……人应该学会宽恕。”我奇怪小悠身上发生的一切,似乎有某种磁场在影响着她。
“鬼就学不会。”小悠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转身走了。
【六】
那一年我37岁,已经是系里最年轻的教授。工作一帆风顺生活风平浪静,唯一的遗憾是,方芳至今没有怀孕。
因为我是家里独子,方芳为此背上了严重的心理包袱,觉得对不起我。以至于时间长了居然有严重的神经衰弱,而且晚上常常被噩梦惊醒,问我有没有听到。
我一再追问,她都不肯说听到什么,眼里的恐惧却日甚。
说来也奇怪,我们去了好多地方的大医院,就是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各种各样的药也吃了不少,就是没见起色。方芳说她知道原因,她说这是报应。我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非常反感。因为长期的精神压力,还没到40岁的方芳居然开始有白头发,而且对性生活的需求也日益减少,我怀疑要不是为了生孩子的可能,她肯定连碰都不让我碰下。
毕竟谁也不愿意对着一个神神道道的疯婆子,我在一次争吵之后搬出了家,住在系办公室里。方芳也不来闹,不来找,就是呆呆地做自己的活,然后吐出几个报应的字。
那是一段最杂乱无章而且莫名其妙的日子。小悠的出现很有天时地利的味道。
她大一那年暑假,因为在学校的一个社区找了份帮助外来民工子女过暑假的义工性质的工作,所以吃住都在学校。而我也因为没地方去,揽了笔翻译外文的活计,每天待在办公室里,仅仅到吃饭的点回家一趟。
后来社区学校的一个外文老师临时有事情走了,小悠就把我硬拖进了他们的队伍。说实话,我对教育那班脏兮兮的小破孩没什么兴趣,但是小悠身上有一种强烈的魔力,吸引我去了解她,试图分析她。但是越深入,就觉得这个人有越多的秘密,好像一口深井,偶然探头观望,却发现自己的脸。
有天,我还在她的手提电脑上看到了她的暑假作业“人的反应”。
“人的反应有直接和间接之分。但是一个最难界定的概念就是报应。报应的由来和结果都有人来承担,但是它的实施和愿景却并未赋予人的身上。人们常常借以超凡的力量来表达无力的反抗,却未必真相信有此气场……
报应说到底还是人的反应一种,是人作用力的延伸。属于意念之外的一种因果……”
【七】
如果这个论文交给我,我还真不知道该给她个什么分数。
后来一个打雷的晚上,小悠穿着睡衣敲开我的门。
抚摩着她光滑的脊背,我无端地想起方芳说“但我知道有报应一说,做人还是要安分的”。
最后的摊牌在第二学期开始的那天。小悠和我一起回了家。一看到我们俩,芳芳的脸就白了。她站起来,不知道要招呼还是倒水。
小悠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我知道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胜利的代价也是惨重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以前的种种忽然间又回来了,方芳还是那个在村口的小河边笑颜如花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这一切的发生。仿佛有种力量推着我们转到这个地方,面对面说两个字。
方芳在一刹那忽然惊醒了,脸上冒着激动的红光,她说,我不管你要说什么,我就是不同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直是个知道感恩和追求平淡的人,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和方芳离婚,要不是小悠跑来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宁愿无耻地保留这种平衡到小悠开始嫌弃我老,另嫁他人,然后我再守着疯婆子终老。
小悠忽然冷笑了下,说,“也由不得你了,我怀孕了。”
小悠不愧是我的学生,知道“遁一”战术。对方芳来说,不能怀孕,不能为我生儿育女,不能继承李家的香火,是她难以隐藏的致命弱点。小悠轻描淡写,不多花一点力气就击中她的要害。
方芳顿时呆住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只是还没想明白该有什么反应。
这时候,我看见小悠安静地走过去,在她耳朵边说了几个字。
方芳的脸色顿时灰暗破败,她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悠,双唇抖擞,接着浑身都颤抖起来。那是极度的恐惧才有的表现。看着小芳摇摇欲坠,我正要上前扶住她,她忽然转过头看我,瞳孔已经散了!但是,她表情居然是同情又带着愧疚。
“报应啊……”方芳带着凄厉的哭喊,绝望地望了我一眼,冲过客厅,翻身往楼下跳去。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成为7楼底下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八】
在办完方芳的丧事后,我离开了学校,去朋友杨明的公司帮忙,而小悠还在学校继续她的学业。
对于方芳自杀的事情,小悠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似乎早就料定有这样的结局。而且奇怪的是,原先吸引的我的那些怪异的感觉没了,换成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这味道,似乎就是一个气场,将我牢牢地控制在她身边,由不得我离开。
“人们常常借以超凡的力量来表达无力的反抗,却未必真相信有此气场。”我无端地想起小悠的论文。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想不起以前做的事情和说得话。这个发现是我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问她方芳死的哪天她到底说了什么?
小悠的表情告诉我,她真得不知道。她甚至怀疑那天有没有发生过。
没发生过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小悠怀孕的事。当几个月之后小悠还没有明显受孕征象,我们拿着化验单去质问医院。医院检查了半天,也懵了,都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提出要追究医院的责任,主治医生悄悄地把我拉过一旁说,诊断对方怀孕的时候,她还未满十八岁……
我不知道这算交易还是威胁。更让我震惊的是,医生告诉我他已经查阅了当时的所有资料,确定B超毫无障碍而且看到女方子宫内的实体,他以人格担保,所有一切都是怀孕的征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没了。
我听得浑身冰凉,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一个绝望的气场中,在哪里,我只是一粒莫名其妙的棋子。
我不明白的是,如果唯一的报应来自方芳,那么方芳遭遇的报应来自哪里?
【九】
和老民警的对峙,最后换来7天的治安拘留。
老民警离开时告诉我,对于我小情人跟人跑了,很同情。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拿着菜刀去砍人啊,亏我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亏我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方芳死后那段日子,我明显感觉到小悠对我的疏远。为了挽回和她的感情,我甚至不惜再回到这个遭人关注的学校担任心理学教育的专职顾问。但是我的行为却换来她的敌意,她似乎非常反感一个比她大近20岁的老师对她的关照。虽然连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每天还来我的家里吃饭睡觉,但是从来没有露过笑脸。只是偶然投来的目光中,有非常熟悉的影子。我也是因为这目光,坚定了小悠还是没变的信念。
但这一切让我觉得一头雾水,这个就是打雷天主动投怀送抱让我忘记一切礼仪廉耻的小悠。我承认人是犯贱的,越是捉摸不定,小悠对我来说越有一种吸引力,我怀疑自己是爱上了她,无关念力和气场,是我的自由意志。
方芳死前喊出的报应两个字一直萦绕在我耳朵里,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但是没想到是“还置其身。”
小悠以闪电的速度和一个公司的老板谈恋爱,每天同进同出,然后夜不归宿。我忍耐了许久,终于摊牌。
小悠冷笑,回到那个捉摸不定的阶段,她只是看着阳台说,“报应。”
【十】
我开始明白,这是方芳在报应我的始乱终弃,先弄走了我的孩子,又弄走我的最爱。我知道斗不过她,但是我还想和她作一次抗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心理学上叫愚蠢。
于是,在听说小悠和那个公司老板林洪发准备订婚的消息后,我拿起了菜刀。
我其实没想到7月20日会成为我作为人最后的一天。那天,我除了疲惫麻木和挫败,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等洗完澡出来,我才发现,门缝底下有很多报纸。
今天的天下新闻头条是一张很大的地图,一条狰狞的红线从北京一直延伸过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划了很大一个惊叹号。里面说,有个严重仇视社会的退伍兵杀人狂因为自己的老婆被高官强奸而政府不主持公道,终于爆发。从北京杀那个高官开始,一路沿着京杭运河杀下来,受害者多为无辜市民。而且他杀人的手法一致,都是将人吊死在阳台上示众。经媒体渲染报导后,一时间人心惶惶,都怕这个杀人狂魔到自己的城市。不过可惜的,看地图所示,狂魔已经很有可能来到这里了。据说,政府已经出动了军队控制主要线路,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蛛丝马迹。
上面还详细刊登了杀人狂魔如出一辙的杀人手法,目前已经有15人遇害。
别人怕,我不怕。
如果我说我遇到了鬼的报应,没有人会相信,还多一条心理学家都是神经病的论断。所以我的痛苦谁都不能明白,那我还怕杀人狂魔干什么呢?
【十一】
经历一番窒息的痛苦之后,我发现自己轻飘飘地落地了,没带起一丝尘埃。我抬起手臂往脖子上摸去,发现手指竟然深入到喉管里面,再一用力,手指已经穿过了脖子,来到后脑勺了。
“欢迎来到鬼界”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发现一名全身黑袍的老者正用他黝黑的眼眶看着我。我抬头,看见自己的肉身吊在阳台的晾衣架上,才知道,原来死后真有鬼魂一说。
我往四处看了看,世界与我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同样与我有着半透明的身体的物质,在我和老者身边匆匆飘过,只是有些透明度高,有些透明度低。
老者看出了我的疑惑,说,在鬼界,看得到的有形物质就是怨气。透明度高的鬼表示怨气已经消散,准备投胎。透明度低的鬼表示怨气郁结,无处散发。
我一看自己的身体,形质与人无疑。老者说,难道你不明白自己有怨气吗?你很想告诉别人,你知道这世界上必定有鬼,也有报应的实体,但是你说了也没人相信。所以你的遭遇对于别人来说,完全是不能理解的。不论是人是鬼,没有被理解的孤独与苦楚是可以杀之于无形的。
我相信这里是鬼界了。
老者说,我是轮回使者,鬼界和人界的转换就在轮回这一刹那。鬼律第一条是:与人界不得有任何实质接触,不得扰乱人界任何正常事物的运作规律,不得留下任何痕迹。否则以灭魂罚。所以,每个鬼魂一来到这里就面临一个选择,要继续投胎为人,还是拼受灭魂罚也要向人报复。我在这里就是接受你们的决定。
【十二】
门忽然开了,我看到很多人穿过我们的身体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拍照、侦察。
我看到老民警和小民警,一天不见,他们显得严肃多了。老民警那股历经世事后的玩世不恭也不见了。而且,电视上常出现的公安局长也到了现场,并下指示,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破出来。
我慢慢地飘过去,坐在桌子上他们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做鬼也很享受。
“鬼投胎为人的传说是真的?”我问老者。
“你读过书,应该知道物质不灭的定律。人作为一种物质,是永恒不灭的,即使死了也可以通过投胎的方式继续存在。”
“既然每个人都是鬼投胎的结果,那么如何保证供需呢?”
“如果了解历史的话,你应该知道,人类任何重大的灾难之后,必定有个大生育高峰。就是死亡的大量鬼魂通过投胎方式补充大量的人,防止人类世界出现衰竭症状,至于多胞胎的问题,现在鬼界也难以解释。”
“我遭到报应了吗?”
“其实不是你,是方芳。那以前引产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被同村的一个青年强奸后产下的。当时,她家也曾经想过跟那个同村的青年结婚算了,熬到最后发现,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跟着你能够幸福。所以,在孩子6个月大的时候,把他引产了。”
我不明白,胎儿也算生命吗?
老者说,胎儿聚了人形之后意识就开始复苏。你知道一个鬼投胎需要多大的信心和勇气吗,做鬼多自由啊,可是他母亲却在他快要成人的时候把他杀了。所以他成为一个怨鬼。“为了报复母亲,他甘受灭魂罚,他让她失去以失去他为代价而得到的一切东西。所以每次你们行房的时候,他就堵住了方芳的输卵管。后来他见这样你还不嫌弃她,又不停地通过空气震荡叫她妈妈,刺激她。最后索性附身到小悠身上彻底夺走她的全部。”
【十三】
在我的书架上还放在方芳的日记,一女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我很想帮她翻到第7、第45和第61页,那样她也许会明白一点事情的来由。但是受鬼律的约束,我只能站在她身边干着急。
她戴着很白的手套,好象这是瘟疫一样,很慢悠悠地一页一页翻过去。第7页到了:6月11日,晴。我永远记得这日子,红色的球。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做了这件错事。我恨他,别恨我。
虽然方芳读书只到初中,但是她一直有记东西的习惯,把重要的日子和事情记上去。我从来不去看她日记,直到她死了。
这三言两语,只有我知道意思。
很快,她翻到了45页:他把别人要他抛弃我的事情说给我听,我知道他是好人。但是,还是用“报应”来吓他不要动歪脑筋,没想到我居然听到他胸膛里面有人叫我“妈妈”。我知道他来了。报应。
我不想看了,因为61页上记得是她死的那天,我们出现之前。方芳记着:心惊肉跳,常有人叫我妈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忽然很同情她,虽然她到死都瞒着我这件事情,但是想到她受的折磨,我不忍心在苛责。
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的身边,“你不是很想知道小悠那天在方芳的耳朵边说什么吗?——我的生日是6月11日。”
老者说,方芳相信死后投胎,她知道小孩冤魂在报复她,所以一直坚持着不让你知道。但是,当她知道小悠暗示说自己就是她女儿的时候,她受不了母女两个共事一夫的事实,自杀了。
但我知道,小悠不是,她只是受冤魂控制而已。因为鬼投胎了,就变成了人。
【十四】
警察们在测量阳台外沿的鞋印。一个对另一个说,42码的球鞋,和“他”一样。
有人轻轻地把我的尸体搬下来,拍照,然后又拿着尺子量脖子的瘀痕。看着自己的脖子上紫得发黑的一条月牙状的痕迹,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恨他们?”老者忽然又来到我身边。
“我也不知道。当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有鬼的时候,没人相信我。我做再多出格的事情,只希望他们能静静地听我说,问我一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于我追杀林洪发,也是希望他能听我说一句,别和小悠订婚,步我的后尘。”
老者忽然很奇怪:“你知道小悠后来对你的态度的原因?”
“心理学到一定程度就接近玄学,而玄学是最接近神鬼说的。既然小悠的孩子忽然间没了,那我就知道一定有不可知的力量左右着什么,那么小悠前后截然不同,也一定有原因了,但是我说不出具体的。”
老者似乎很欣赏地用黑幽幽的眼洞“看”了我一眼,“方芳死后,她儿子的鬼魂就完成任务,甘受灭魂罚走了。方芳知道了一切真相,这时候她又回到了女人本性中,嫉妒小悠在她儿子的鬼魂在支配下拥有了她想拥有的一切,所以弄走了小悠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控制了她,疏远你。”
“那么,小悠吸引我的还是他儿子复制出来的方芳年轻时候的神情和面貌。”
“对。”
“那她们现在都完成了心愿,也都受了灭魂罚,现在在哪里呢?”
老者的声音忽然很悲凉,“如果一间很久没打扫的房间,你走进去第一步是不是先去拉开窗帘?那样,你就惊动了他们。受了灭魂罚后,他们永难形聚,只能以尘埃的方式生存。他们自卑而沉默,躲在最被冷落的一角接受自己的命运,任何阳光都能引起他们狂躁的尖叫。”
“他们后悔为了报应而遭受的惩罚吗?”
“你说呢?”
【十五】
报应是循环、屡试不爽的。当我看着身边透明、半透明的同类飘来荡去的时候,我明白,对于报应的选择影响着我们的来世和今生。
“那人死后,碰到了亲人怎么办?”我知道老者在我的身后。我跟着警察们走来走去,他跟着我走来走去。
他转到我面前,用手指指脖子,问我疼吗?我摇头。
他说,触感和情感是人和鬼魂最深的区别。一旦身为鬼,情感就会消逝无形。你看到有形质体是怨气凝聚而成,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在人鬼界的模糊中界徘徊,怨气消散了,就投胎为人。凝而不散,就必须要偿还报应之后寻求一个归宿,也就是尘埃。
放不下,就化尘埃。我被着冷酷的现实所刺激着,望着警察们行走的时候激起地上的浮尘,这里有多少偿还的报应沉默或者沉沦,如果给你们一次机会,非得选择报应轮回吗?
我知道,小悠是这个报应中最无辜的受害者,而我呢,固然有鬼魂的诱惑所在,但毕竟也始乱终弃,虽然到最后方芳还是要以死还她的报应,但是我在其中也狠狠地踹了一脚,所以对于死亡,我无怨无悔。这样想的时候,我发现身体转眼间渐化为无。
我说,让我看看最后的结局。
我听见老者轻轻的嘿笑声。
【十六】
就这样,我和老者并肩坐在桌子上,看着警察们在我的房间里忙碌。
他们在地上绘了一些曲线,我听见一个人在向另一个人汇报:他应该是从落水管爬进来,因为阳台那边有个脚印。然后来到房间,当时死者应该正在熟睡。他把绳索套进死者的脖子就往外拖。死者也经过挣扎,可是终究敌不过他。一路上,他拖着死着从卧室到客厅,又来到阳台。然后把绳索挂到晾衣架上,一拉,死者就被吊上去了。然后他又由原路返回。一切都是他的手法。
汇报完毕之后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听汇报的人说话。
只见他慢悠悠地说,你们在忙着找“他”的证据的时候,我去楼下一趟。没有发现落水管上有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阳台的这个脚印很蹊跷。如果你们在仔细点,会发现他的鞋柜里也有双32码的球鞋,虽然他的脚是31的。我们自己是不是也经常有买不一样尺码鞋子的经历?还有卧室的门框上,我看到一个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死者吊着的绳子有一段是异常毛糙的,而晾衣杆是圆的,很难把这种棕编绳摩擦出毛糙,除非棱角。那么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听到了老者的轻笑声。
曾经拿枪对着我的年轻民警犹豫着开口了:“我觉得,他可能是自杀。一个月前,他的妻子是在这里跳楼死的。据我调查的情况,当时他还有个女朋友,怀孕了。但是,妻子死后,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然后女朋友跟人跑了,他还拿着刀到对方的公司闹,被我们关了一星期,我想这是自杀的诱因。”
“我分析认为他自杀的过程是这样的,先读透了最近报纸上关于杀人狂魔的报导,然后仿照他的手法。他先在自己脖子上系上绳索,然后把绳绕过门框再躺回床上,就这样,他用手拉绳索,人就不由自主地往门框方向扯去。这样现场就很真实了,到了客厅他只要装模作样用在地上倒蹭的形式到阳台处就完成整个过程了。然后他穿上32码的鞋,依势踩踏就完成一个杀人前奏,现在我想不明白是,他是怎么把自己吊上去打个结的。”
【十七】
看着他们紧锁的眉头,老头说,这就是你给的报应?
“命案必破,如果他们看不出这是个自杀案,只能是在里面空打转,看来他们还是挺聪明的。”
“那么,他们如果解释不了你怎么把自己吊上去并打个结的话,是不是就算你赢?”
“输也好,赢也好,我要去投胎了。希望下次做人的时候能让我活得简单点。”
忽然,那个拿抢指过我的年轻警察叫了一声,说,我找到答案了。
他飞快地跑到我冰箱的冷藏柜量了下宽度,又从记录里找出我的身高臂长,和离地的距离。他兴奋地说,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不可能跳这么高为自己上吊打结的,他只能找辅助物站上去绑住才行。而为什么我们在现场找不到辅助物呢,因为他找的是——冰。他用冷藏箱给自己做了张凳子,然后等它融化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这个辅助物。这就是症结。他是个心理学家,上次我抓他的时候,他有跟我说“报应”,我不懂,但是我觉得他很厌世,所以……
我听见带头的警察打了个响指说,这个思路下去,在自己的查一遍估计就能结案了。
老者轻轻推了下,狡黠地说,他破了你的报应,你还他一个报应,而且这个报应不会让你受灭魂罚。
我疑惑地望着他,忽然明白。一个男人获得成功和失落,温柔乡总是最好的去处。反正我要投胎,不如乘这个小警察和他女朋友缠绵的时候完成所愿。没听说过吗,儿子是老父前世的债,今生讨还。
这也是报应,报应你识破我的陷阱。
第379篇:小狗下跪乞命
(摘自《重庆晚报》)
重庆晚报1月4日有一篇关于狗的报导,被很多地方转载了,看了内心很有感触。报导说,1月3日凌晨,在重庆文化宫后门租赁房前,面对一门心思要把自己杀了下酒的主人,一只土狗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了眼泪汪汪向主人下跪乞命。跪了1个多小时,尽管在发抖,但没逃跑。这是怎么的场景!
小动物保护协会志愿者小宏称,2日晚上11时左右,小动物解救热线是接到一位姓陈阿姨的电话,“一只很通人性的狗,跪着向主人讨饶,主人都不肯放过它……”
陈称,在文化宫后门附近一民工的租赁房门前,一只半大土狗两条前腿跪在地上,眼巴巴流着泪望着主人,不叫、不跑。准备用来杀它的刀,就摆在一旁。
小宏说,“那一刻,很多围观者自发成了它的保护者,帮忙给它求情。” 民工道理满满的称,狗是自己喂大的,就是为了冬天宰后下酒。
那位民工说,“它太通人性了,一直眼泪汪汪跪着,跪了1个多小时,尽管在发抖,但没逃跑。”他称,狗跪倒的一幕刚好被陈女士看见了,守在旁边与自己交涉,为狗请命,近20人围观者也帮忙讲情。
尽管,他嘴里说着:“它太通人性了”、“其实,看见它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杀了。” 但还是在收下了小动物保护协会志愿者小宏她们付出的60元赎身费,才放了这条与他朝夕相处,曾给寂寞孤独的他带来温暖快乐的土狗一条生路。如果没有人付钱呢?
事情还没有结束,直到小动物保护协会志愿者小宏她们掏钱赎身抱它时,刀下逃生的土狗不是站起来欢叫跳跃,而是依然跪在那儿泪眼巴巴的看着要杀它的主人,舍不得离去。小宏说,昨天(3日)一整天,这条刚到小动物收容基地的狗没吃东西,根据她们养狗多年的经验判断,它还在恋旧!
这种现代版的“人”心和“狗”心的强烈对比,不能不给人留下思考的余地,不能不让这篇新闻在网上流通。
第380篇:林区往事10—(红雨伞)(白癜风)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红雨伞
海林在我们这干“倒背车”,就是私家车干出租车的活,没有出租车的手续,往返于两个城市之间。每天早出晚归的,怕被交通部门抓到。
一天晚上九点多,他从那个城市返回来,我们这是山区,间隔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没有人烟。他正好也没拉到人,就自己开着往回走。在山路中间的位置有一座大桥,横跨在一条大河上。他开着快到大桥,看见桥边站着两个人。
山路上也没有路灯,借着车的灯光就看见两个黑漆漆的人影。他挺高兴,以为有生意,急忙开到两个人身边,车子减速摇开车窗问那两个人打车么?
车灯往前照,那两个人也看不清面貌,只听一个人似乎很吃惊,说了一句不打车,你快开走吧。海林有点不甘心说便宜的,我也没拉到人,你俩给个油钱就行。
说话那个人似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车上有红雨伞么?
海林一愣,说没有啊。
那个人接着说你车上要有红雨伞我们就坐,没有算了,这样吧,明天我们还在这,你要是拿把红雨伞我们就坐,今晚就不坐了。海林很是奇怪,但也没多想,就开车自己回去了。
第二天想到这个事,心想就带一把红雨伞好了,没想到红雨伞还不好买,买来买去只买了一把带红纹的。当天晚上还拉了一个男的,也是九点多走到大桥边,真的看见那两个人还在。
他急忙停下,问那那两个人说我带了红雨伞,你俩坐车么?坐在副驾驶那个男的吓坏了,问海林,你和谁说话那?海林一愣,心想这么大两个人站在那你看不见么?副驾驶那个男乘客冲他喊,快走吧,你见鬼了吧?海林一下子也感觉站在那的两个人奇怪起来,总看不清脸。
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看着副驾驶的男的说,算了,这个人官运大,我们压不过。说完就消失了,海林吓得目瞪口呆。那个副驾驶的男乘客的也是啥也没看见,一门催海林快走。开的时候还在说海林见鬼了,无缘无故对着空气说话。
海林到家后,想想也后怕,找人去看了。原来是鬼要过桥,因为桥有神将把守,所以要找红雨伞护身,才能不被守桥的神将发现。海林听完后怕,把那把伞扔了,晚上在没人的地方再也不敢停车。
【2/2】白癜风
我的姑父从三十多岁就得了白癜风,很是严重。那个时候他住在我们区南边的一个平房,这个平房是和我姑姑结婚时买的,老房子了。好像是我八岁,看见过他的手上长了一片水泡,透明透明的,很是吓人。等到水泡下去,就是白癜风了。他没少花钱治疗,但是不见效果。慢慢的从手上又发展到额头,那个时期他很是苦恼。
我们一直怀疑他是遗传,但是他说他的上几辈子没有人得过。也是凑巧,八几年的时候他的哥哥去世,他去参加葬礼。他的哥哥在关里,我们这边管山东那边叫关里。他遇到了他们大孙庄的一个先生,我姑父老家是金乡大孙庄的。
先生看见我姑父,对我姑父说:“你得这个病很是难受吧,你回东北给我邮两个菜板子,我告诉你怎么去根。”
我姑父一听,别说是两个菜板子,就是花钱也愿意啊,谁不想治好这个病,赶快答应了他。
先生就和我姑父说:“你家里肯定有别人以前供佛,然后人家走了,把供佛用具留在屋里,死人的灵魂便依附在它上面,所以用它来作祟害人,只要把它除去,必定消除病患。”我姑父想了想,也想不起来家里有什么供佛的用具。先生也不多解释,让我姑父回家去找,说一定有。
我姑父到家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啥也没看见。那个时候我姑父家是一个七十多平的主房,旁边还有个木板钉的仓房。院子很大,还有个猪圈,都是以前那户人家留下的。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供佛的东西。以前的房主还搬到外地,问都没发问,只好把这事搁下来了。
90年的时候,姑父突然在街上遇到了原房主,他搬到青岛那边,回来办理退休的事情。我姑父就问他以前供佛么,原来的房主说供,但是说佛像都搬走了。我姑父就问他在老房子里留下什么供佛的东西没有。
那个房主想了半天,说供佛的时候是放在一个木柜子里,搬走的时候,看见屋檐下博风板坏了,怕我姑父不高兴,就从木柜子上拆了一块板子钉在哪里。
我姑父回去一看,果真看见房檐下博风板有个地方补着一块板子。姑父把那块板子拆下来,放在炉子里烧了。说也奇怪,他的白癜风就是那年好的。期间也在吃药,和这个有没有关系,就你知我知了。
第381篇:【饽饽】【军大衣】【替身】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饽饽】
在我们老家,饽饽是一种粗粮做的,地位还不如馒头的主食。现在人们把它当保健食品吃,在解放以前,饽饽就是好东西,至少能让人吃饱。
我弟妹的奶奶,在抗日战争期间刚刚结婚。她老人家给我弟妹讲过一个关于饽饽的故事。
弟妹奶奶的婆家也是普通的庄稼人,因为闹日本,没事就要东躲西藏的,所以收成不能和战争以前相比。平时一年劳作,总可以常有饽饽吃,这时候只能农忙的时候吃了。
一天中午,有个年轻人走到村子里。说自己是逃难的,妻小都在路上病故了。自己要到山东去,实在饿得不行,要口饭吃。弟妹奶奶的公公,也就是她祖爷爷看这人文质彬彬,像个落难的读书人(那时候对读书人都很敬重)就回屋拿出仅剩的几个饽饽给他。年轻人连说吃不了,她祖爷爷说吃不了就带路上,到山东还远着呢。年轻人大受感动,跪下要给祖爷爷磕头,被他拦住了。
下午他和家里人说了这事,因为他是一家之主,又是做好事,没人敢说什么。
过了不到一个月,作为新媳妇的奶奶,觉得自己受气了。她老人家属于比较泼辣的,一怒之下上了吊。这是后半夜的事,我弟妹的爷爷睡的正香,根本不知道。
等第二天早起起来发现,把人救下,不料一会她自己醒过来。她公公就说,她这不是上吊,是撒泼。证据就是这么快就醒了,肯定是听着有人起床才把脖子伸进绳套。
她奶奶很委屈,说我很敬业的,后半夜就吊上了。但是有个人在地下托着我的脚。大家问谁啊。她把那人一描述,祖爷爷愣了,就是那个吃饽饽的青年。这么看来,他已经做了鬼。
当时兵荒马乱,又都不富裕,他家只给他烧柱香。到了改革开放,弟妹的小叔那时候二十来岁,经常村里县城两头跑,卖点东西补贴家用。一个大小伙子谁也不担心他。
一天晚上他很晚没回家,大家就说肯定又去跟人喝酒,于是大伙关灯睡觉。睡了一会,大门被人砸的山响,起来看却一个人也没有。如是几次,弟妹的爷爷就说,事情不对劲,赶紧去找找吧。果然在去县城的路上,发现小叔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大夫都说,亏了来得及时,再晚就没救了。
谁砸门呢?回来以后家里请来一个老道。老道说有个鬼蹲在她家门口。什么什么样,我给你们收了吧。她爷爷奶奶一听就是那个年轻人,赶紧说不要收,是怎么怎么回事。
道士听完说原来如此,一般鬼魂在第一个找替死鬼的地方,如果找的不成功,就只能在那里等着继续找。看来当年他死了以后偶尔到你家,救了人,就再也走不了。不过你家对他有恩,他又不忍心找你家人替死,所以一直在这里。
道士做了一场法事,说送这个鬼去投生富贵人家了。走的时候,道士也没有收钱,说这次算自己积德了。
【军大衣】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老爷子。现在已经去世了。他的针灸非常棒。既信奉佛家也信奉道家------这点比较奇怪。我从他这听到的故事不少。
话说这位老爷子,心非常善良。他给人治病,完全免费,有的时候还会用退休金替人买药。碰到乞丐就更不必说了。我曾经和他说过现在有职业乞丐,他的意见是宁可被骗10次,不能放过一次行善的机会。再就是有点保我初心的意思。
大概在2007年冬天,有一次我去他家。他告诉我在街上遛弯的时候看见一个乞丐。四十多岁,男性。穿一件破军大衣。自称出门在外,钱包丢了,求人帮个忙。当然了,几乎没人给钱。老爷子上去问他家乡何处?大概要多少钱路费?最后,给了他八十多块。钱不多,将将够此人回家了。
老爷子叙述完,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惯用的乞讨伎俩。不过我没和老爷子说。本来嘛,他做好事但求心安,我何必煞风景呢。
过了大概一个月,我又去 老爷子那里。他见到我就说,我告诉你件怪事。我当然洗耳恭听。老爷子当时年近九十,但是一个人住,儿女们只过几天去看看。他住的是平房,内外两间,床就是大学里常见上下铺,他在上铺放东西,下铺自己睡。屋子还是烧炉子的。炉子在外间。那天晚上老爷子睡下。总觉得不踏实。到了后半夜,他听见外间有响动,几次去看。都没什么。老人家嘛,冬天的晚上更不愿动。后来再听见声音,他就自认是老鼠。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怕偷,不起来了。
他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间又传来声音了。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响动,是人咳嗽的声音,这不能不起了。他出了里间一看,炉子旁隐隐约约蹲着一个人。身材臃肿得很。老爷子胆子大,叫了一声:你是干什么的。那人没回音。老爷子摸索着走过去,近了几步,发现那人不是臃肿,是穿着一件军大衣。
等老爷子走到炉子边上了,什么都没有。你想,纵然他胆子大,还能睡着吗?老爷子就坐在外间等天亮。不一会,里屋一声巨响,他进去一看,原来是上铺塌了下来。万幸人不在床上。
事情讲完了。老爷子长叹一声:‘唉,那个人啊。怕是完了。这还回来救我’
当天晚上,老爷子给那个穿军大衣的陌生人烧了一包元宝(我们这里用黄纸叠成元宝状的纸钱)
【替身】
这是老爷子讲的。他也是听他堂兄复述的。
那时候山东人民正在遭受灾难,什么灾难呢?张宗昌督鲁。这人是个大军阀,无恶不作,人称狗肉将军。他有三不知,其中一不知,就是不知道姨太太有多少。督军如此,手下兵丁的纪律好得了吗。
老爷子的表兄的一个朋友,当时给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大户人家看宅子(其家的人都不在本地,雇一个人看着房子,是为看宅子)。那天傍晚,忽然跑进家个妇女。把他吓了一跳,妇女向他求救,说有兵追她。这事太多了。朋友把这个妇女安顿在柴房。柴房柴草几乎堆到房顶,朋友以为很安全了。
刚安顿好,兵们就到了。骂骂咧咧的叫他交出妇女。他说没人来啊。兵们不信,到处搜。朋友上前阻止,被兵们几下打倒在地,跟着给绑上了。兵们搜来搜去搜到柴房,朋友心说坏了。不料兵们进去转了一圈出来,骂着踹了他几脚,扬长而去。他慢慢磨开绳子,进去一看,原来妇女听见他被绑上,自知不免。在柴房上了吊。
朋友挺过意不去买了领破席,叫了几个穷哥们,把妇女葬在乱葬岗了。
过了几个月,当地闹起了瘟疫。死了不少人。朋友给人看着房子走不了,原以为就是等死了。没想到自己一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瘟疫过去,就是前面说的,老爷子会治鬼的那个伯父进城,顺便住在他这,一进屋就说有鬼气。朋友不信说大伯,我这绝对没有鬼。你看死了多少人,就我平安,有鬼不先把我带走了。伯父说嗯,有点奇怪。
晚上伯父布了个阵,俩人看着。一会门外飘来个东西,正要进门。不知道哪又飘出来一个。后来这个对门外那个说:这是我要找的替身。那个就飘走了。伯父跳出来催动阵法,后来那个东西一下子被困住了。
他老人家正要下手,朋友给拦住了:是那个上吊的妇女。吊死鬼赶紧说:自己横死,投不了胎,只能在宅子里游荡。瘟疫起来,好多鬼要来找替身,她为了报恩,就告诉那些鬼魂,朋友是自己看上的替身。新鬼不敢和她争,朋友也才平安无事。
伯父认为她知恩图报,给她算了个时辰方位,告诉她那个时候可以去抢着投胎,来生做个小贵人呢。吊死鬼大喜,行个礼去了。
第382篇:现实版“惊天魔盗团”——毁在了“猪队友”手中
(来源于网络)
今天的故事,关于一个人:Leonardo Notarbartolo。
在比利时东部的一间监狱里,Leonardo Notarbartolo穿着白色的囚服,若无其事般的来回踱步,他的身边总是紧紧的跟着一个狱警,仿佛他的私人助理。
有时就连其它的罪犯看到Leonardo都会不禁侧目多看两眼,Leonardo往往也会微笑回应以示友好,连带着眼角的皱纹印成一团。
同为囚犯,Leonardo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意大利人的独特魅力,以及他手腕上那副银色的劳力士隐约闪烁出的光,让人心生羡慕。
同时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传奇般的经历。
2003年2月,Leonardo因为盗窃被捕,
Leonardo和同伙进入安特卫普钻石交易中心地下二层的绝密金库,盗走了估值起码在一亿美金以上的钻石、黄金、珠宝…..
安特卫普钻石交易中心,要知道,这里可是全球最大的钻石交易中心之一。 世界各地的钻石和珠宝商人,都会把自己的一些库存放在这里的地下金库。世界上80%的原钻几乎都会经过这个金库。这里的价值和安全系数可想而知,为了保护金库的安全,这里一共设置了近十层安全保护措施。
重达三吨的大门是金库的第一道屏障,里面设置着63个摄像头,震动感应器,多普勒雷达,光感应器,动作感应器,磁场感应器,红外线热感器….
如果说连只蚂蚁都钻不进去也不算过分。
可千防万防,竟让Leonardo跟团伙钻了空子。 2003年,这里总共189个保险箱其中有100余个都被抢劫一空。
负责安防的人就在金库被洗劫一空之后,都没有任何察觉,因为这十道看似天衣无缝的保障,竟没有任何报警装置发出警报。
这场劫案,被称为盗窃界的世纪之作…..
在案发后的很多年,警方一直调查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
甚至大多数的赃物至今都下落不明。而案发之后几天,由各种间接性的证据,警方的线索跟踪到了Leonardo。因为没能找到直接指向的证据,最后他只被判了10年…
在入狱后的这段时间里,Leonardo拒绝跟任何人提起这起案件,并且也拒绝供出自己的同伙。
就这样保持了六年沉默。
直到几年前…..
他对一个记者,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Notarbartolo坐在监狱接待室的一处小方桌旁,两只手放在桌子上,终于用带有意大利口音的法语缓缓说到,
“我是一个小偷也可能是个骗子,但我在这里已经想了六年,我决定对你说出这个真实的故事”。
【初入比利时】
那还是2001年的夏天,Leonardo坐在钻石交易中心附近街道的一间咖啡厅的狭窄角落里,他端着手中的意式浓缩,透过窗就能看到闪耀着光芒般的安德卫普钻石交易中心。
这个世界钻石交易的中心,在工作日里附近的街道一片繁忙,
男人们带着宽檐帽,手拿公文包阔步前行,
装甲车在路旁空转待命,一旁配着手枪的强壮警察忙碌的将一个个小黑箱子推进车厢,不出意外这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钻石。
这里,有穿着明亮的蓝色西装的非洲人,有脖子上挂着放大镜的印度商人,偶尔也走过一些近视的亚美尼亚人....
然而,在Leonardo眼中,透过窗户看到的不仅是人,而是似乎是一颗颗闪烁着的散发着巨大诱惑的钻石。
安德卫普钻石交易中心的这条街道,可以说,这里是世界上财富最密集的一个地方。 似乎所有的角落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大家皆为利来皆为利往,Leonardo也不例外。
不过,其他人获利的方式,是生意。 而他的方式,是偷。
Leonardo看着窗外出了神,思绪也开始慢慢回放....
1985年,6岁Leonardo就开始盗窃,当年妈妈送他去出去喝牛奶,Leonardo却趁店主睡着的时候打开了他的抽屉,偷了8美金回家。
事后妈妈一顿毒打,Leonardo却不以为然,因为那次之后他就开始着迷于偷盗的快感。
随后他偷老师的钱,偷汽车,学开锁......
20岁时的Leonardo就尾随在意大利各大珠宝销售人员的身后,学习模仿他们的习惯。
当时他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与珠宝打交道的。
30岁Leonardo开始组建自己的盗窃小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
或专攻于开锁,或致力于研究警报装置,有人能够在任何地方打穿出一个地底隧道,也有人可以攀登大厦光滑到反光的表面似如履平地。
应对不同种类的盗窃,他们甚至还组成了不同的组合。
当年这些人与Leonardo一起居住在都灵,被圈里的人称为“都灵帮”。
这样一个从小偷到大的惯犯,他自然不想错过这里...
一年前的2000年,Leonardo见有利可图,便在钻石中心租用了一间小办公室,这里是当地规模最大的建筑之一,能在这里办公也算得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在这里,他既为自己打探这里,也将这里当成了贩卖他其他赃物的出货地。
Leonardo声称自己是来自意大利都灵的宝石进口商,并且混的顺风顺水,经常与各位宝石经销商开会商议订单。
衣着高端,举止不凡,辗转各大柜台和经销商向他们购买价值不菲的宝石,时不时的胡诌几句法语。
就算在那些见多识广的商人眼中,这位来自意大利的宝石商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魅力,他们不时的邀请Leonardo去自己的办公室甚至车间和库房挑选各种宝石,
这正是Leonardo所希望看到的。
当时,他就想趁这样的机会进入他们的库房,并靠着自己从小练就的“手法”,在午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盗空它们。
Leonardo每个月会来这里两次,每次在自己钻石区的公寓里住上几天,或来销赃,或来偷盗,将它们卖给几个自己的“老客户”。
其余时间,Leonardo就在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家中陪伴妻子和孩子。
然而,他在这里待了一年多... 除了销赃之外,想偷,却一直没有任何机会....
回想这这一切,Leonardo恍惚的意识到自己来安德卫普已经快一年了,他举起杯喝了一口咖啡发现早已空杯,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这次把思绪拉回到了这次会面上。
有人,约他今天在这里相见。
Leonardo缓缓的转过头,却发现此刻的对面坐了一个他熟悉的面孔,一位犹太人经销商。
“我想找你谈笔大生意,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经销商不以为然道。
走出咖啡馆的大门,穿过了钻石区,犹太经销商风格大变,满脸严肃且认真。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想雇你做笔大的,把安德卫普钻石中心的地下金库偷了吧!”
这位犹太经销商上来就付给了他十万欧元。 这10万欧元只为Leonardo能回答他一个问题。
“安特卫普钻石交易中心的地下金库,是一个能偷掉的目标么?”
对于这个目标,Leonardo又何尝不想!
然而他已经在这里1年,他清楚这里的情况。很快,他跟对方很明确的表示,
“这根本不可能”
Leonardo是这座大厦里的租客,同时他也在大厦地下的金库里租了一间保险箱存放自己贵重的物品。
他知道作为世界钻石贸易中心的这做大厦,安保已经严格到了变态的地步,Leonardo认为这是在当地保持贵重物品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是像他这样的盗窃高手,也只能想想,完全没有可行的入口...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更是希望能让对方心服口服的付出那10万欧的酬劳,Leonardo愿意潜入大厦,把里面的安保措施拍下来,让对方死心。
随后Leonardo带着一只钢笔来到了当地的钻石区,这只钢笔的笔帽隐藏着一个微型摄像机,可以拍摄高分辨率的图像。
虽然这一区域拍照是被严格禁止的,但是Leonardo西装口袋只露出笔帽的部分,走在路上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Leonardo观察了直通钻石交易中心主干道上的警力,在布满防弹玻璃的警视亭后面,还有两位军官监视着这片区域。
警视亭也配有拦截装置,阻挡企图冲撞进入这片区域的车辆。
而这一区域的三条主要街道都布满了密集的摄像头,仿佛每一英寸的街道和天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Leonardo一边拍照,一边向南端的14层灰色堡垒一样的建筑,安德卫普钻石交易中心走去。
街道上已经无比严密的安保措施跟交易中心附近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大厦的楼下是一个金属的十字转门,有私人安全部队牢牢把守,游客参观想都别想。
【金库】
Leonardo亮出自己的租户凭证,进到大厦坐着电梯直奔地下二层一个幽闭狭小的房间,这里是想进入金库的唯一入口。
然而这个金库,更是布下了无数的安保....
金库入口安装着一扇重达三吨的大门,门上有一个转盘,上面有0-99共一百个数字,只有连续转动四次正确数字,门才能被打开。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这四个数字总共有一亿种组合,为了防止偷窥。 输入密码的时候,转盘上的数字只有开门的人能透过一个小镜头看得到。
那么把这扇门钻开? 压根儿不可能,这扇门能够承受连续十二小时的电钻。 不过你根本没有机会钻那么久。 因为电钻触碰到门的那一刻,发出的震动就会触发内嵌的震动报警装置。
而且在这扇大门上,还安装了磁场警报装置,
两块金属板一块安装在大门上,一块在右边的墙上,大门关闭时,两块金属版衔接在一起时形成磁场,当大门打开时,磁场中断,触发警报。想要突破这层保护,只能在开门前输入一长串正确的密码,最后再用一把无法复制的一英尺长的的钥匙解锁。才能解除磁场安保。
在营业期间,金库的这道大门是敞开的。只留下了一层钢栅栏做保护,这层栅栏由安保人员远程操控,保安只在白天给租户解锁让其进入。
不过就算进入了金库,面临的仍然是层层防护。
金库内设有动作感应器,光感应器,红外线热感应器,每到夜晚这三项感应器协同工作,金库内只要有一点光亮、移动的物体乃至人体体温,就会立即报警至大厦安保中心。
同时,每位租客的保险柜也是由密码和密匙双重保护,每个保险柜密码的组合有近2万种可能,整个保险柜通体由钢和铜铸成。
当然,金库内外更是密集着无数的摄像头,画面自动上传至安保室,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控。
避免让安保人员看出破绽,Leonardo佯装着打开又关上自己的保险箱,同时将这一切用隐藏着摄像头的钢笔拍了下来。
这一下更加坚定了Leonardo的想法,一扇三吨重的大门,内置震动感应报警,磁场报警,两组密码,一把无法复制钥匙,金库内的还有个感应警报器。
想要盗窃这座金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他已经是彻底不抱希望了,起码还赚了十万欧元。
Leonardo将照片发过去,把这一切展示给那位犹太人经销商,对方也再也没回过话。
【回归】
在那次会面之后.... 对方付了他钱就消失了........
正当Leonardo也以为对方已经放弃这项计划的时候...
五个月后,那个犹太人居然又一次联系了他。
这一次,对方给了Leonardo一个地址,约他碰面。
出于好奇,Leonardo如约前往。
到了那里,这位犹太经销商早已站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等着他,
见到Leonardo,经销商神秘的说。
“我,想给你介绍几个人“。
【天才、怪兽和钥匙之王】
说罢,经销商打开了废旧仓库陈旧而破重的铁门,
Leonardo看到的是一个覆盖着黑色塑料布的巨大装置,当经销商将塑料布撤下,这个巨大装置的真容慢慢的出现在Leonardo的面前。
看到面前的东西,Leonardo惊住了.....
那一刻,他无比恍惚。 因为,他知道自己置身于一个废弃仓库,然而同时,却又仿佛站在了钻石交易中心的金库门口。
因为在Leonardo面前的那个巨大装置,正是金库的精确复制品!
五个月的时间,这位犹太经销商按照Leonardo发回的照片,把金库连同所有的安保装置进行了精确的重建。
此刻Leonardo感觉,电影一般的情节正式上演了。
与此同时,仓库里还有另外三名意大利人在彼此交谈,经销商将他们一一介绍给Leonardo。
天才。
专注于研究各种警报装置,可以禁用任何的放到报警系统。
就连Leonardo指着精密仿造的金库大门发问时,天才都是一脸不屑表示自己可以禁用这扇门的大部分警报,不过也得靠Leonardo帮忙。
怪兽。
高大的肌肉男,力大无穷,每个人看到他都会或多或少的发怵,这也是他外号的由来。
除此之外,更是因为无论做什么,怪兽都能做到极致。专业锁匠、电工、开车、技工各种技能融为一体,在盗窃领域无所不能。
钥匙之王。
一个看上去非常安静的祖父级别的老人,跟其它几位有点违和。
经销商表示钥匙之王的称号名副其实,他可以伪造世界上任何一把钥匙,金库大门上那把声称绝对无法仿造的一英尺长的大钥匙,就交给他吧。
Leonardo表示他见过那把钥匙,伪造起来真的近乎绝对不可能。
钥匙之王耸耸肩,天才上来搭话说他也会帮忙。
这几个,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高手.... 都被那个犹太经销商找来... 为了盗空钻石交易中心,这群世界上最牛的盗贼,聚集于此。
在此之后,Leonardo还带上了自己的发小,闪电。
他们在一起“合作”了三十年,虽然团队中的其他成员觉得闪电是个累赘,但是Leonardo出于情谊想让朋友分一杯羹,辩护道闪电手脚利落,也可以为大家打个杂。
至此,
虽然心里依然没底,但是Leonardo有了四个同伙,他们组成了全球顶尖的盗窃团队。
【意外发现】
Leonardo跟他的四个同伙,根据Leonardo拍摄来的金库照片反复研究,甚至买来了同款的三个警报装置。
他们就这样,在这里整整练习模拟了两年。
逐渐的,金库的构造和内部设施他们已经聊熟于心,但是依然有两个他们难以解决的问题。
金库大门的密码和金库内部的红外线热报警器。
密码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报警器是因为他们实验和根据Leonardo的观察,热感应器和行动感应器是协同工作的,
摧毁一个就是摧毁一双,这个事先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这事儿只有Leonardo能解决,因为他有租户的ID才能在作案前进入大厦做准备。
2002年9月,Leonardo在作案之前,凭借自己的ID走到金库门口,将一个微型摄像机安装在金库密码锁的正上方,正好冲着金库大门的密码键盘。
同时他将旁边存储室里挂在墙上的灭火器替换掉,这个新换的灭火器外表看起来毫无差异,也可以使用,不过灭火器里面Leonardo安装了一个防水的小隔间,隔间里放上了用来接受和传输视频信号的设备。可以把微型摄像机传来的新号,进一步放大中继,传到楼外。
早上七点,保安照例来到金库门口,输入密码,一切看起来如旧,却没发现头顶的监视器早已记录下了他所转动的幅度,反推出密码,经过隐藏在灭火器里的设备传输给了Leonardo。
至此,案发五个月前,Leonardo攻破了大门的两道密码。
同时,根据视频传输回的内容,Leonardo发现保安人员在开门之前,总会先去金库大门旁边的存储室里,开门之后再回去一趟。
他推断那把不可复制的钥匙,也许就放在存储室里。
不过,钥匙之王不以为然:
“你给我视频就行了” 对着视频我也能给你把那把钥匙做出来! ”
已经有了密码,搞定了钥匙,他们接下来比较担心的,是金库内部那三个灵敏的报警装置,尤其是红外线热感应器。他们自信于可以不用触发光线传感器,在黑暗中作案,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体温和动作。
他们想到的,是发胶......
在他们的练习中,他们发现,如果在热传感器上喷上一层发胶。 覆盖在感应器上的油膜降低了热传感器的灵敏度。 而且这是一个热/行动二合一的传感器。为了防止误报,只有同时探测到热源和运动的时候才会报警。阻止了热源,那么光是有运动也不会触发。
这是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办法,这一层发胶,给了他们大概5分钟的时间。按照计划,利用这5分钟,怪兽可以进入金库内部,在体温渗透发胶薄膜传递给热报警器之前,进一步绕过这个传感器。
至此,他们已经完成了大多数的准备......
【行动!行动!行动!】
2003年2月13日...
一股带着重型武装的安保护送着一辆卡车来到这里... 这辆卡车,护送着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商De Beers这个月的钻石供应.... De Beers控制着全世界55%的钻石生产,每个月,他们都会把他们全世界生产出的钻石运来这里,再分给全世界的经销商....
2003年2月14日
案发的前一天下午接近下班时,Leonardo又进入了金库,同时他的怀里揣着一瓶发胶。
Leonardo的一举一动都在保安的监视里,不过因为多年来Leonardo频繁进出,并且有租户的身份,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保安的关注。
Leonardo在金库里佯装的打开自己的保险柜又关上,随后迅速的掏出发胶喷向热/运动报警器。
2003年2月15日,行动!
因为那天,大威廉姆斯正在当地举办网球比赛,全城沸腾,
往日里戒备森严的钻石区逐渐被大家遗忘。
午夜时分Leonardo开着一辆租来的车,载着怪物、天才、钥匙之王和闪电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大楼。
根据他们前期的踩点,这里可以顺利的通向钻石中心,并且能够完美的避过所有的监控。钥匙之王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开了门锁,大家进入建筑消失于夜色。
随后,天才带领大家穿过废弃大楼,进入一个私人花园,这里紧邻钻石中心,可以攀爬进入。
天才身穿一个巨大的聚酯护罩,利用梯子爬到钻石中心二楼的露台。聚酯的低导热性防止了热传感器的警报,随后天才直接将护罩的一部分罩在了露台的警报器上,防止它检测到其他队友。
同时天才爬过一个接一个的窗口,禁用了看到的所有外部报警器。
最后溜进室内,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着爬到了来到了黑暗的金库门前,并根据他排练两年来分毫不差的记忆,在黑暗中用塑料袋罩住了沿途中室内所有的摄像头。
此时戒备森严的钻石中心依然一片安静,寂静到保安都不知道已经有人闯入。
这一切,也都是Leonardo的回忆。 警方到现在都不知道天才具体是怎么进入这座大厦的。
这惊人的一切也不过是个铺垫,更让警方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随后天才崩溃了金库大门的磁场报警器。
他从包里取出特制的厚铝板,用强力双面胶把厚实的铝板粘到拱门右侧磁控区的板上。然后卸下那一侧的的螺帽,这样磁控的金属板就松脱了,但仍被铝板固定着,天才就可以靠着粘着的铝板的支撑,把磁控区的金属板粘到入口处的墙上。
这些板材之间的位置没变,依然相护并排,所以磁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它们只是不再监控大门而已
磁场报警器失效。
接下来钥匙之王还记得Leonardo发现的那个大bug,他去杂货间,那把号称无法复制一英尺长的钥匙狸猫换太子,将自己制作的那把假钥匙挂在了杂货室...
钥匙之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们号称无法复制的钥匙不仅被破解,还能用!因为一直到之后很长的时间里,警察都不知道,当时金库的那把钥匙是钥匙之王做的那根假的。
钥匙之王把钥匙插入金库大门,天才根据Leonardo偷拍视频观察到的密码一一输入,怪物打碎了灯,因为不想开门之后触发金库内的光感报警。
钥匙之王转动钥匙,转动金库大门的把守。
螺栓缩回,大门应声而开。
闪电激动的立即跑上楼去寻找手机信号,随后给坐在车里等待的Leonardo打了个电话。
“我们进去了”,随即便挂掉了电话。
Leonardo在车子里喝着咖啡,手中的无线电截听器如夜色一般安静。
直到这个阶段,一切如Leonardo期待的那样顺利。
而在金库里的那四位,钥匙之王挑开了打开金库大门,打开了里面钢栅栏的锁。
金库大门打开,剩下的,就是金库里面的几个传感器了....
怪兽带上塑料手套在黑暗中进入金库,现在轮到他出场。
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先破坏掉光感应器,再借助手电微弱的光崩溃暂时失效的行动和红外线热报警器。
为了避免人多金库内温度增长过快,从而迅速触发红外线热感应器,
怪兽独自一人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金库,加快脚步争取时间。
一步…
两步…
怪兽抑制着自己的心跳,谨防体温升高,背后安静的只有天才,闪电和钥匙之王呼吸的节奏声。
十步…
十一步!
就是这里!
练习时候准确无误的推算出的,进入金库到触碰到光感报警器的距离,就是十一步!
不过就算找到,但是摘除这个光感应器绝非易事。
在黑暗之中,怪兽双手举过头顶,摸索着光感器尝试着破坏传输电线外的塑料外皮,这是一个无比细致的工作,任何小的差池都会让报警器就会立刻响起。
一旦感觉铜线露出,怪兽迅速剪下一段事先准备好的电线,接在原有的流入和流出电线之间。这段桥接线路,会在电流脉冲到达感应器之前就把它重新路由出去。 脉冲到不了感应器,原本该发生的一切警报流程都不会发生,其他人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这个复杂的工作,怪兽却在他在体温透过热报警器上覆盖的发胶油墨之前成功了。
一共用了不到五分钟!
随后怪兽小心翼翼的又用黑色胶带覆盖住了光感应器。
借着手电的灯光,他又用泡沫箱盖住了行动和热报警器,多加了一层防护。
至此,这个“惊天魔盗团”用一瓶发胶,一个摄像头,一块儿厚铝版,几贴胶带和几个泡沫箱,
搞定了这个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金库的所有防护。
【偷!】
做完这一切,钥匙之王再次登场。
钥匙之王带着他自制的带一个细细金属轴的手摇曲柄钻,插进金库里一个个保险柜的锁孔,这种小保险柜,在钥匙之王的手下,根本就不是锁.....
因为长时间的练习,并且牢牢的记着金库内的布局,钥匙之王就靠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两秒钟就能锁定一个保险箱的锁眼,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开。
当打开第一个保险柜的时候他们就惊呆了。
保险柜里存放的细致的皮箱里面,包裹着柔软的天鹅绒内衬,虽然只有微弱的手电光,依然可见里面放置的钻石闪闪发光。
除此之外,很多皮箱里面还有大量的各国货币。
检查了几个包内的赃物后,金库里的三个人只管开锁拿包,再也没有检查过,毕竟这么高级的金库里藏着的肯定都是宝贝。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直到早上5点30,四个人一共打开了109个保险柜,拿走了里面的109个皮包。
如果不是街道上即将布满人群,这些盗贼简直想把金库偷光。
但是时间告诉他们不得不停止了,再拖下去街道上很快就会人满为患。
闪电迅速报告给Leonardo,让他提前等待在约定的地点。
金库里的四个人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那些偷盗而来的一百多个小皮箱搬出金库,沿着他们爬进去的路线,走出那座私人花园,来到那条他们午夜穿过的,破旧大楼的走廊。
临走之前,他们还潜入监控室,顺手盗取了当晚的监控录影带....
伴着一辆公交车的经过和破晓前微弱的晨光,Leonardo冲着四个人的方向大声喊道
“撤”
四个人拖着整晚的“收获”上车扬长而去。
至此,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贸易中心之一,近十层防护的金库近乎被洗劫一空。
没有任何人发现,也没有任何报警装置起到作用。
安特卫普清晨的街头,似往常一样平静。
【惊天反转!】
半小时后....
这货瞒天过海的大盗团队,回到了Leonardo的公寓.....
下一步,他们将要分头赶往意大利... 在那里跟那个犹太商人会和,分赃。
在公寓,怪兽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皮包,满怀期待的准备庆祝之时却发现,
这包是空的???
在这么严格的金库中存着的皮包竟然是空的??!!!
大家瞬间慌了神,他们接连打开多个皮包却发现,
竟然大多数都是空的!!
“我们特么被耍了.......”
Leonardo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一股焦虑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在其他成员放空着吃饭的间隙,疲惫不堪的Leonardo洗了一个热水澡,希望借以水的温度让自己打起精神。
Leonardo回想到在实施计划的前几个星期里,他特意观察过许多存放于保险柜里的包,每当有人从保险柜中取出来的时候,Leonardo注意到这些包里装着满满的宝石。
他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这109个包怎么也能卷个1亿美金,现如今这些包大多空空如也,剩下一些有东西的箱子,加起来总共差不多只值2000万美金。
出来之后这一伙人都一直在一起,行动的几个人都没有掉包的可能。
难道,这些箱子本来就是空的???
可这些钻石经销商怎么一夜之间把保险柜掏空了????
猛然之间想起的一个画面,让Leonardo触电一般瞪大了眼睛。
他产生了一个更胆大的想法....
这个犹太商人可能提前就通知了他的很多同行.... 在他们行动前提前取走了自己的库存!!
这个犹太商人找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委托他偷金库赚钱!!
这个犹太商人根本就是希望他们把东西都偷走,然后假装自己和自己同行的存货都在里面... 谎报自己的货物一同被偷,而实际早已提前转移!!
这样,犹太商人和他的每个同行,都可以得到巨额的保险金,并且没有任何损失!
骗保!!
而且Leonardo回想起来,钻石中心的租客每个人的办公室里也有保险柜,从金库取出再乘坐电梯直接进入办公室存放。
不然为什么近乎所有的包都是空的!
这下Leonardo明白了,两年时间来他们的精心计划,竟然是为了骗保做的铺垫。
而闪电、怪兽、天才和钥匙之王,以及Leonardo自己,大家从各地聚集于此,半小时前还以为能因此发笔横财,没想到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Leonardo默默的关掉花洒的水,神色严肃且失落。
事已至此,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之后一起在米兰外的一个小镇碰头,跟犹太商人会面,一起分赃...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当面问清那个犹太商人这一切的真相......
Leonardo决定带着闪电回到都灵,顺便沿路烧毁手头各种可能暴露他们的证据。
至此,整个盗窃案件已经发生了10几个小时,警察和钻石中心依然没有发现这起震惊世界的盗窃事件。
Leonardo也在安慰着自己虽然偷盗的金额远远超出自己所估,但好在是一切“完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销毁证据,自己能永远逍遥法外。
但是,事情之后的发展,逐渐的超出了Leonardo的掌控。
【最后悔的决定】
当天晚上六点,闪电开车载着Leonardo前往都灵。
一路上,闪电像被吓破了胆子一样的不停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汽车,上路仅仅20分钟,闪电就颤抖着说自己没办法开车了。
Leonardo回忆道,“当时的闪电像融化了一般,有气无力心神不宁,我一直劝解着闪电放轻松,甚至想过把他送到布鲁塞尔火车站,再自己销毁赃物。”
闪电却百般不乐意,叫喊到绝对不能带着这些证据去布鲁塞尔,那里到处都是警察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一路上,闪电担心现在全城的警察已经在通缉他们了,不停叨叨着要求立刻销毁赃物,
“在这里!就这儿!扔到这!!!”。
经过一条森林土路的时候,闪电惊恐的大叫着。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Leonardo只好下车,旁边的闪电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闪电在旁边应和着这里销毁赃物简直完美。
Leonardo往里走了走,发现了一个生锈的,破旧的铁门,似乎在二战之后这里就再也无人到访,好像早已荒废。
那,就这里吧。
Leonardo转身准备回到车里,把那些证据拿出来烧掉,结果却发现闪电早已把它们随意丢在了树林中,并且在疯狂的踩着泥土,做一些无谓的掩饰。
闪电惊恐的看着Leonardo,“好像有人来了”。
Leonardo瞪了他一眼,此刻他们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
Leonardo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切安静到跟自己的内心格格不入,除了高速路上卡车经过的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森林里那条小溪发出的孱弱的溪流声。
在转过头看一眼闪电,此刻他呼吸急促而紧张,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恐怖袭击。
“上车”,Leonardo命令到。
这种地方就算随便扔一扔,也不会有人发现吧,毕竟如果重新拾起再找地方焚烧,不仅浪费时间而且火光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Leonardo也借此偷了个懒,他觉得至此这份“工作”也终于完成了,Leonardo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这大概是他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周一的早上,安德卫普警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语气疯了一般,惊慌地表示安德卫普钻石中心的地下金库被盗了!
因为这座地下金库,是他们眼中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险库之一,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盗!
警方赶到之后,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厚重的铁门微开着,金库内一团乱,满地都是天鹅绒内衬的盒子和被他们遗留下的现金与高级珠宝。
在现场,警方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各种名贵的珠宝,显然盗贼没时间将它们全部拿走。
警方立即报备全国警戒,组建了一支特殊的小分队,专门攻破这项案子。
现场勘查的警探打了个电话给负责金库安保报警器的公司。
“警报器状态如何。”
“一切正常”。
“检查一下钻石金库区域的状况”。
“金库安全”。
“那特么为什么现在金库的门是打开?!!!我现在正站在金库的里面!?!!“。
至此,警报部门都不知道金库已经被盗了!因为包括磁场报警在内的四个警报器,从头到尾都没有传输过任何报警信息!
那一刻警方的内心是绝望的,甚至都没想过能破获这起案件。
而另一边的闪电和Leonardo,在盗窃结束后的36个小时里已经到达了米兰,在距离市中五十英里的一座小镇酒吧里,跟其他几个同伙碰了面。
原本他们计划,那个犹太经销商分得所得的三分之一,其它的三分之二由着5人每人平分。 虽然他们之前预估应该能偷出个1亿左右。但是最后只偷出了2000多万,不过就算如此,他们每人大概也能分到大概300万美金。
虽然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但是跟本来预计的一亿美金比起来,大家还是觉得跟被耍了似的。
所有人都准备了一肚子问号,就等着经销商现身说个明白。
然而,他们坐着喝了无数杯咖啡和啤酒,一直等到酒吧打烊,都没见到那位经销商。
出事儿了!
这是Leonardo的第一反应,他开始对自己纵由闪电在深林里草率的销毁证据而担忧, 他当时应该把闪电送到火车站,然后回到树林把那些证据烧掉。而不应该让闪电这么随便把证据扔的散落一地....
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真正让Leonardo生气的是事先大家再三反对闪电的加入,Leonardo不停为他求情担保,最后一刻这小子竟然崩溃翻了大错。
那天晚上,Leonardo强忍着满腹的心事,与家人吃了一顿饭,
他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家人跟自己在一起,而三岁的小孙女在玩自己的手机。 此时,刺客,Leonardo似乎还获得了一丝安宁.....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还有个更大的问题,
他必须再回一趟比利时。
因为他租来的那辆车得还了。
而且钻石中心被盗之后,警方肯定要巡查里面的租户。刚出事儿自己就跑了太可疑,他得回去刷个脸,顺便争取时间转移一下放在安德卫普的赃物。
妻子得知刚回家不久的Leonardo又要走之后,还为他精心准备了一场晚宴。让Leonardo没想到的是,此刻的比利时他其实已经去不得了。
【败露】
这个案子,警方破的很快....
不为什么,就因为闪电扔掉的那些证据,不偏不倚的扔在了属于当地一处人家的树林里。
一位59岁的比利时杂货铺商人,在1998年买下这一小片树林,因为临近高速公路,经常会有一些垃圾,这让老爷子很火大。
起初看到这一袋袋垃圾的时候,老爷子仍以为是那些乱丢垃圾的人,生气的报了警。
这已经不是老爷子第一次报警了,他不断的抱怨着,警察就不耐烦的听着,应付着老爷子说他们一定会去检查的。
虽然他们一次都没去过。
直到老爷子说出了一个信封上印着钻石中心的字样,警察才一下来了精神。
“什么?什么钻石中心?”
“安特卫普钻石中心”。
这一次,警察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六个侦探。
侦探们仔细的搜寻着袋子里的东西,信封,监控录像带,偶尔还有稀松散落的宝石。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爷子在一旁非常开心,
因为他觉得警察终于有一次重视自己的报警了。
此时,侦探们在一张撕碎了的报警传感器的发票上找到了线索,他们像拼图一样慢慢的将发票拼好,上面买家署名是 Leonardo Notarbartolo.
他们将这些证据打包带回到警局,并在其它的碎纸上发现了两个名字。
怪兽和天才。
【实施抓捕】
根据这些证据,比利时侦探已经初步断定 Leonardo就是这起震惊世界盗窃案的参与者之一。
他们联系警方迅速前往 Leonardo意大利的家中进行搜查,此时 Leonardo已经在返回比利时的路上,虽然担心但却早已不知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Leonardo的儿子发现警察来了之后,下意识的关门抗拒并且不断的给 Leonardo打着电话。
然而!阴差阳错!
那天Leonardo的孙女玩他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儿子一遍一遍的打, 正在开车的Leonardo却一个都没接到...... 一路回安特卫普办公室的路上,Leonardo一直都不知道,其实警方已经盯上自己......
警察没想到的是,虽然他们知道Leonardo会逃跑,但是从来没想过他还敢回到比利时,更没想过他还敢再去自己钻石中心的办公室。
好在,警方已经跟钻石中心的警卫打了招呼,当他发现 Leonardo之后,立即联系了警方。
警察赶到之后,发现Leonardo正若无其事的跟建筑经理聊着天,看到警察之后,Leonardo假装自己理解法语有困难,并声称不知道自己家具体在哪儿,只知道怎么走。
“那我们走吧”。
警察把Leonardo带上了车。 因为意大利那边,警方也Leonardo的家中发现了总共17颗宝石,这全部的宝石附带的证书,都能跟比利时金库被盗的那些对上号。
当天Leonardo就被捕入狱,随后闪电,天才和怪兽也相继落网。
他们原本以为完美无缺的盗窃,最后却因为急着掩盖证据,被警方抓住了破绽。。。。
事后,天才和怪兽因为在金库里留下了DNA证据,被重判....
Leonardo没有进入金库,而是一直在外面等.... 警方只有他的宝石和发票之类的间接证据。。 没有他直接参与了金库劫案的直接证据... 最后只判了他10年....
至今,钥匙之王依然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至于Leonardo口中的那个犹太经销商,也似乎从未存在过。
【最后的疑团】
那么...
这次抢劫,Leonardo到底偷盗了多少赃物?
Leonardo表示2000万美金左右,而警方一口咬定,后来报备丢失的珠宝,市值在一亿美金之上。
到底是真如Leonardo所说,犹太商人的本意是为了骗保?
还是Leonardo抛出一个诱饵,让警方怀疑他人?
警方表示,钻石贸易本来就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黑暗面,
而这个故事的结局也有两种可能:
Leonardo的诈骗说成立,那些串通好的珠宝商人提前将自己合法不合法的钻石都提前移出金库,然后对谎称被盗,用那些合法的宝石骗取保金。
又或者Leonardo根本就是与犹太经销商沆瀣一气,偷得了警方估值的一亿美金宝石,但是却编造出一个故事来掩人耳目。
甚至这个犹太商人,都是Leonardo凭空捏造出来的。
但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也许我们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因为根据警方的搜查,这么多年中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任何Leonardo偷盗的宝石和钱财,
而Leonardo对那些宝石的下落,从此闭口不谈。
“等我出狱后,这一切都会成为很好的谈资”。
也许出狱后,Leonardo会直奔阿尔卑斯山的某个角落,当人们逐渐遗忘这件“惊天魔盗团”的故事后,
挖出那些警方压根儿找不到的宝石,从此消失于公众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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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像四个王者带一个青铜。
印证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第383篇:狐狸报恩记
(来源于网络)
到唐山出差时,有一位老者给我讲了一个有关放生的故事,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这位老人告诉我,在1976年以前,他是唐山某水库的管理员,经常一个人驻守在水库边的配电室里。因常常闲来无事,他喜欢上了垂钓,随着垂钓技术的不断提高,他钓的鱼常常吃不了,就存养在一口大缸里。这口大缸则放在简易搭建的厨房里。
1976年初夏的某个晚上,他还没睡,就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他抄起家伙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只前来偷吃鱼的野狐不小心掉进了缸里,怎么也爬不上来了。想到前几次不明就里地鱼就少了,就想弄死这只讨厌而倒霉的狐狸。当他用强光手电照着狐狸正欲动手时,他看到狐狸的眼里满是惊恐,甚至还有眼泪,他的心又软了……最终还是放了这只野狐。
后来,他的鱼就再没少过。他就感念狐狸这生灵通人性、有良心。更令他意想不到、感慨万分的是,大地震骤来时,这只野狐居然挽救了他的命。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左右,熟睡中的他,被一种急促的抓挠声音和呱呱鸣叫吵醒,他听出来是那只狐狸,就起身下床打开房门——那只野狐焦躁不安地仰脸望着他,并一次次地就地兜圈子,像一个有急事的满腹话语的哑巴。他就想,可能狐狸没找到猎物,饿急了,来求援了。可是,就在他想回屋里取吃的东西给它救济时,那只狐狸忽然咬住了他的凉鞋襻,狠命地往外拉。他忽然有一种什么预感。于是,随狐狸来到院子里。就在这时,举世皆惊的大地震轰然降临,他居住的配电室瞬间即被震塌……
直到现在,年迈的老人还念念不忘那只被他放生、又来救他的狐狸,感慨万端地说:“地球就是个大家庭,大多数的生物、动物与人类息息相关,动物们尽管不会言语,却也有着同样的思维、灵性和良心……”
第384篇:人鬼一念
(原作者:坏吉他。摘自《[其他]人鬼一念(转载)》)
如满禅师的王姓朋友逝世了,他就去为朋友诵经超度。一年之后,他前往扬州的途中,却遇到了这位朋友,如满禅师惊诧万分地问道:“咦!你不是早已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行走呢?”
王姓朋友赶快阻止禅师说:“嘘!不要喧嚷,我们到山谷再细谈吧!”
到深山幽谷里,王姓朋友才说道:“禅师!坦白告诉你,我现在是鬼不是人。由于我过去在人间没有做过甚么坏事,并且富有正义感,为人有侠气,再加上你的法力超度,因此阎王老爷派给我巡察鬼的差使。”
“哦!那么你这个巡察鬼都做些甚么事呢?”
“人间如果有贪官污吏、奸商巨贾,我就把他们的罪行一一详记下来;不管甚么大斗小秤、杀盗淫掠的勾当,我都要一五一十报告阎君。总有一天,叫他们有债还债,杀人偿命,接受果报惩罚。”
王姓朋友说完之后,并且从怀中掏出一朵红色的鲜花,送给如满禅师,感谢他昔日超度救拔的恩泽。禅师看了,连忙婉拒说:“我是个和尚,要你这朵花做甚么呢?”
“这朵花不同于一般的花。你拿在手上,可以辨别甚么是人,甚么是鬼?”
“手中拿这朵花,我又如何知道谁是人,谁是鬼呢?”
“只要你拿着这朵花在街上走,如果是正人君子,瞧也不瞧花一眼。相反地,鬼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朵花。假如对方看了花就搔首弄姿的,就可以了解这是个虚荣鬼。假如对方不但看花,并且还注视着人,那一定是个好色鬼。如果看到了花,又看看自己,可以判断这个是贪心鬼。如果看了花,然后直搓双手的,那绝对是个占便宜鬼了。”
禅师和朋友互道珍重之后,手中拿着花走在大街上,对面来了一个人,昂首阔步地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如如不动不瞧花一眼。“嗯!这是个正人君子。”
再走几步,碰到一位穿着入时,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子,直往花儿瞧。“哎呀!这是个虚荣鬼。”
走了一段,迎面走来一位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不但看花,还死盯着禅师瞧,失望地说:“唉!是个老和尚。”
“哼!原来是个好色鬼。”禅师不悦地喃喃自语。
继续走了没多久,看到一个人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看看自己。
“喔!是个贪心鬼。”如满禅师拐了个弯,走上了另一条街道。一个人从老远看到了禅师的红花,就直接搓着双手不放。
“哈!碰到了个占便宜鬼。原来这朵花有这么深意的暗示啊!”禅师一边想,一边走着,不久就回到了寺门口。
心想这朵花不适合带到寺里去,随手往身后一丢,一脚正要跨进寺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吵闹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鬼魅都跟来了,你抢我夺的,争着抢那朵被丢弃在地上的红花。
最后,其中一个鬼终于抢到了那一朵花。仔细一看,这哪是美丽的花朵,只不过是一根死人的臭骨头而已。
在这个花花世界上,有时候我们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努力去争取而来的名利富贵,到头来所得到的又是甚么呢?所留下的又是甚么呢?
还不是黄土一杯、朽骨一堆。
古德说:“今日不知明日事,那有工夫计是非。”人生应该争的不是浮华不实的鲜花,而是血汗所凝成的甘果。
第385篇:窗外
(原作者:东方不亮 。摘自《胆小鬼》杂志)
医院的夜晚似乎特别的冷,武月醒来时抚着自己的大肚子呆呆地望着窗外,预产期已经过了两天,可现在身边没有什么人,吴雄早已经回家了,说是明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其实,还不是怕他老婆!现在,小吴雄又在肚子里闹腾了,武月想起自己的二奶身份,默默地流泪,大雄的老婆不会生,吴家,要的还不是孩子?
窗外,月色如水。刚进院时看到的爬山虎又蹿高了很多,吊着两片叶子,一片壮壮地,一片牙牙地黄。
武月在一阵昏迷中醒来时看到病房里站着两个小孩,高个的小孩狠狠地望着她说:“你怎么还不死啊?我们等这个轮回很久了。”
武月突然一点都不害怕,说:“你们一个成为我的孩子,一个取代我的生命?”站在后面的小孩羞涩地点了点头,武月突然喜欢上了这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微笑着说:“你们现在住在哪呀?”
瘦瘦弱弱的小孩腼腆地说:“我们住在对面的墙上,那棵爬山虎上……”
武月疲惫地睡着了。
吴雄还没有来,他这个人就是喜欢睡懒觉。窗外的两片叶子还夭夭地挂着,只是,黄黄的一片更加地衰弱了,武月一阵心痛,我的孩子……
入夜的时候,武月的肚子一阵阵地痛了起来,这一次应该是要生了。她挣扎着给吴雄打了一个电话,吴雄说那边还在开会,好像把这当成她平时的撒娇。她真正开始生产的时候是医院把吴雄叫来的,一下子就来了很多人,很多是武月平时没有见过的,吴雄叫他们爸、妈。他们都焦急地等在外面,就像等着一只母鸡下蛋。
武月开始晕厥,她看到两个小孩眼巴巴地等在门口外,人气太旺不敢进来,只是紧张地盯着自己身下流的血……
护士焦急地说:“难产了,要保大人还是孩子?”
耳边是清脆的刀具碰砸声,驻守在产房外的家属高声地喊起来:“要小孩!”吴雄的声音颤抖了一下,艰涩地说:“小孩……”
两个小孩已经慢慢地爬到她身上,武月突然一狠心,推开了瘦弱的小孩,那个凶巴巴的男孩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进入了她的身体,武月的身体已经飘浮在空中,她听见那个平时凶巴巴的婆娘抱着孩子欣喜地说:“长得一点都不像那个贱女人,倒像咱们的,孩子有了,她也死了,你该死心了吧?”
秋风一起,爬山虎上那片黄黄的叶子就掉下来了。
第386篇:鬼报恩
(来源于网络)
星期天一早,恒发公司总经理朱良辰在儿子的陪同下,来到火葬场。前些日子,他的爱妻秀玲不幸遇车祸身亡,今天要举行最后的遗体告别仪式。
仪式结束后,朱良辰得知遗体不能立刻火化,原因是排在前面的一个农民一时交不起火化费,正到处凑钱。朱良辰听说后很难过,想不到现在还有交不起火化费的人。他叹了口气,对秘书说:“拿点钱,帮他们交上吧。不管怎么说到了那边还是秀玲的邻居呢。”
十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拉着两个满身重孝的小孩“咕咚”一下跪在朱良辰的面前,哭着喊道:“谢谢恩人啊!”朱良辰一抬眼,看到两个孩子孝衣里面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转头对秘书说:“再拿点钱,给他们买个骨灰盒,给孩子买两件衣裳。”
朱良辰原本是个争强好斗的人,在生意场上从不心慈手软,可现在因为妻子的死,他已经万念俱灰了。出事儿的那天早晨,秀玲说要上街购物,朱良辰说自己的车刚加过油,就把车钥匙给了她,没想到半小时后就传来了妻子遇车祸身亡的消息。
事后交警查明:汽车的刹车系统在此之前被严重破坏。朱良辰心里明白,,这起谋杀案肯定是冲着他来的,没想到妻子替他去了黄泉路。因为商场上的利益之争,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追查凶手的事情,他决定交给公安机关去做,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当年下放时呆过的向阳村,过清净的日子,那是他和秀玲相识的地方。
一个月后,朱良辰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之后他一个人去了向阳村。二十多年前他和秀玲一起在这里插队,向阳村有着他们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有着他们最难忘的生活记忆。朱良辰生意做大之后,曾经多次给村子捐资盖学校、修路,这里的乡亲和他有着很深的感情。
朱良辰住进了村西的一栋二层小楼,这里就是多年前的“知青楼”,后来改做了村里的仓库。村长带着几个村民把楼上楼下各清理出一间,楼下用来当车库,楼上作宿舍。当村民们离去之后,朱良辰望着熟悉的青山绿水,想起已经永远分离的爱妻,万念俱灰,决心在这里种瓜种菜,淡泊度日。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惦记着他的人并没因为他的隐退就打算放过他。
那是到向阳村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朱良辰还在睡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起来一看,院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老乡,大家正围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议论纷纷。敲门的是村长,打开门后,村长喘着粗气说:“老朱,快看看,你院子里死了一个人。”
朱良辰感觉脑袋“嗡”的一下:怎么会死人哪?他镇定了一下,下楼来到院子里,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更是大吃一惊: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瞪着眼睛,眼珠子似乎因为惊恐已经完全凸了出来,鼻子和嘴巴也明显地有些变形,早已没了呼吸。
朱良辰虽说有些害怕,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赶紧叫村民向后退一退,然后问清了派出所的电话号码,他用手机报了案。
二十分钟后,派出所的人来了,一小时后,市公安局的法医也来了。经初步检测,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身体没有任何外伤,应该是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或者脑溢血。从死者的面目表情上看,似乎死亡前受到了巨大的恐吓刺激……另外,从死者身上发现了匕首,但是没有使用过。
一个星期以后,传来了关于死者的一些消息:该人是一个流氓团伙中的杀手,至于这个人为什么半夜来到了向阳村,他死之前到底干了什么,又为何如此惊恐,公安局一时还无法判定。
公安局没有结论,但是朱良辰心里却有了数:不用说,这人带了凶器到自己院子里来,目的肯定是要杀自己的,那些在自己车上做手脚的人,目的没有达到,竟雇杀手追杀到这里来了。
朱良辰给城里的儿子打了个电话。几个小时后,儿子给他送来了他要的一些东西:一架小型望远镜,一把杀伤力相当不错的短柄猎枪和几盒子弹。
从这天开始,朱良辰改变了自己的作息时间:每天下午三点就睡觉,一直睡到晚上10点。10点起床后,不开灯,就在黑暗里抱着猎枪盯着院子。
果然不出所料,他期待的那个人终于在十几天之后来了。那天晚上风很大,天上还下着小雨。12点刚过,朱良辰就看到门前的道路上出现一个人影。他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这个人走路的时候不停地往四周看,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绝不是这里的村民。朱良辰让自己镇定下来,把猎枪的子弹推上了膛,然后又从床下掏出半瓶白酒,这个时候,真的需要酒精来提神壮胆。
朱良辰轻轻地把枪管架在窗框上,伸出窗外。那个人穿了一身黑,一直向着这座“知青楼”走来。来到大门外,四处观察了一下,确信没有危险后,一纵身翻进了院子,身手敏捷,几乎没有任何声响。那人进了院子后,先是蹲下来听了听,感觉没有异常后,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一步步向窗下走来。朱良辰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他头脑还非常清醒,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抢先下手,争取一枪把他打倒,否则肉搏起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就在朱良辰准备射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件让朱良辰和来人都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从院子里的大树后面,“倏”地闪出一个人影,一眨眼就来到黑衣人面前。那人影背对着窗口,朱良辰看不到他的面孔,正吃惊的时候,只听那个黑衣人“啊”的一声,接着就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朱良辰再一眨眼,那人影竟不见了,仿佛从没来过样,院子里静得吓人。
朱良辰说不清那一刻自己的感受。猎枪早已经掉在了窗下,他抖抖簌簌地掏出手机,费了半天的劲才拨通派出所的电话。警察来之后看到,那个黑衣人已经死了,面部表情和前段时间死的那个杀手一样,结论也是惊吓而死。
由于这两起离奇的死亡案都发生在朱良辰居住的院子里,朱良辰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审查。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人的死亡和朱良辰有因果关系。当然,朱良辰也没有提到那个转眼就不见了的人影,他知道,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太阳升起来了,那具尸体被公安部门拉走了。村民们对这件事儿开始议论纷纷,很多人不敢接近朱良辰了。到了晚上,从来不迷信的朱良辰点起了一束白天从小卖店买来的香烛,他对着烛火念念有词:“何人帮我朱良辰,感恩不尽!如果方便,留下大名,来日必报。”说完,他把一支圆珠笔和一张白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窗户。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举起那大半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不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烂醉如泥。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朱良辰有些忐忑地来到桌子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居然真的出现了:只见白纸上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为了报恩 韦仁贵
朱良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纸条明明白白放在眼前,这时候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韦仁贵到底是谁。他想遍了自己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这时,他猛然想到,这个人出现在向阳村,会不会是这里的故人呢?
于是,他叫来张村长,可张村长说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姓韦的。朱良辰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塞给村长:“赶紧给我找人四处打听,看看别的村有没有这个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有人告诉他,离这里20里外的繁荣村有户姓韦的。朱良辰马上开车拉着那人去了那户人家。
敲开房门之后,一个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的乡村妇女出现在朱良辰的面前。那女人略略地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泪如泉涌,紧紧地抓住朱良辰的手说:“恩人来了!”
这时,朱良辰才想起,这个人就是和秀玲一天下葬的那个死者的媳妇。他鼓起勇气问:“你死去的丈夫叫韦仁贵?”那女人不解地点了点头。
朱良辰在一刹那什么都明白了,但他没把这些告诉韦仁贵的媳妇,他只是说要供两个孩子读书,一直到他们长大。
第387篇:缘分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选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我一同学的堂哥的故事。
他堂哥比他大好多,堂哥的父亲,也就是我同学的大爷是个当时少见的人才,著名大学的毕业生,属于那种名副其实的搞科研的人员,但是文革时期倒了霉。
我同学的爷爷三个儿子,她爸是老二,在北方的城市工作,离老家不远。她三叔在老家务农。她大爷则在南方某城市的工厂工作。文革倒霉的时候,她大爷大娘就都被下放,好像是这个词,意思就是被赶到农村去。而且和知青不一样,除了被强制劳动,同时生活上也受限制,也被人管制着。
当时我同学的堂哥刚出生,才不满一岁,也被一起押到农村。到那没多久,又有人使坏,说她大爷夫妇暗中反抗(具体那话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对文革的词汇比较陌生),要关押起来。但是孩子不许带。她大爷夫妇都给对方跪下了,请求一定不让带孩子的话,那么让老家来个人把孩子接走。那些人就是不同意。硬生生把他们押走了。
一个一岁上下的小孩被扔到村里,摆明是要饿死他。村民有好心的,偷偷去给送点米糊糊,结果被先进分子发现,送米糊的村民都被教育了一番,以后也就没人再敢管她堂哥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小被窝一卷,把他放到村外一个破土地庙中。说明一下,那种土地庙不是咱们想象的能走进去人的庙,就是不到一米来高,用石头搭的。连门都没有。
大伙以为小孩死定了,土地庙所在的地方很偏僻,一般人不去。整人的那些人,故意在村里转悠,看有人往那边走就问干什么去。所以也没人敢过去看。
过了有五六天,村里真的有事,不能不去那边了。而且为了公事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于是大伙就去,路上有心软的妇女走着就流眼泪,结果走到那一看,小孩居然没死。而且活的蛮精神,只是屎尿没人收拾,很脏了。
这事挺奇迹的,大伙也不走了,指指点点的在那看。过了一会远处来了只狗,也不理众人,进了土地庙就趴在小孩身边。开始有男人怕狗咬了人,还要轰它,结果看狗和小孩很熟,也就没管。狗不知道从哪叼来的饽饽之类的干粮,嚼碎了吐在地上,小孩抓起来就吃。大家才知道小孩为什么没饿死。
可是还没人敢把小孩抱回去。
晚上干完活回来,天基本黑了。看狗把身子横在土地庙口,小庙不大,所以差不多的风就吹不进来了。
大伙往回走,边走边聊,谁也想不清是哪来的狗,或者是野狗吧,也有人在村里见过它。
第二天在有人在村里看到狗,胆子大的就扔给它点干粮。后来人们胆子更大了,给找了个小筐,里面放个碗,给放点小孩好消化的稀粥之类。还有人给筐里放个小褥子。
狗也通人性,每天把筐叼走,再来小褥子就不在筐里了,放的反而是小孩弄脏的那个小被窝卷,有好心的给洗干净了,第二天它再来换。
这样有十来天,上面那些整人的又知道了,商量要把狗打死。这下犯了众怒。其实那些人也是色厉内荏,一看大伙真的急了也就不敢闹了。
这样大家的胆子就更大一点,有敢去看看的,给送点吃的或者给孩子洗洗。再过几个月,一是大家的胆子更大一些,一是也到了深秋了,就有人出头,把小孩抱回自己家照顾,狗也跟回来。当然不是一家这样,大家商量好了。怕一家照顾孩子那些人找茬,于是每天轮流照顾。
过了两三年,我同学的大爷夫妇被放回来了,当然很感激的谢谢村民。他们也怕自己再有事,赶紧想办法,叫家里还算无事的老三,也就是我同学的三叔,把孩子接回老家让爷爷奶奶照顾,那狗自然也跟回去。
堂哥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狗去世了。也算寿终正寝吧。他爷爷主持着,给狗立了个坟,让堂哥穿着孝把它送进去。(这时文革早就结束了)
过了几年,堂哥小学毕业,大爷说初中就回南方城里去上。春天某天,他在村外看到一个奇装异服的人。
其实是他见识少,那就是个和尚。自然当时没那么多和尚到处跑,也没那么方便的资讯平台,所以他不认识。小孩嘛,好奇心重,在后面跟着。和尚知道,但是不理他,走到狗的坟前,肃立低头,念经。(念经是他长大以后才知道的,当时以为和尚低着头偷偷嚼什么呢)。所以他更不走了,打算和尚嚼完好吃的,去找他要点。
一会和尚念完经,堂哥过去问他你吃什么呢?和尚一愣,明白了,指指狗的坟墓笑了笑,说我是送它走。堂哥不明白,和尚转身走了。
晚上堂哥梦见狗走进他卧室了,他当然很高兴,刚要起来,狗一转身变成个女婴,冲他摆摆手走了。第二天他跟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说狗做了好事,投胎做人去啦。
后来我同学的堂嫂整比堂哥小12岁,堂哥一算,就是狗投胎那年生的,他跟老婆逗,说你不是投胎来嫁给我的吧?说这个被堂嫂揍了好几回。我同学八卦,曾经找人问,别人告诉她这就是巧合而已。
第388篇:采生折割
(来源于网络)
且说乾隆年间,某一日,长沙集市之上来了两个乞丐,二人牵一“怪犬”在空地处献艺,让怪犬表演杂耍,借此讨钱。
因何称其为“怪犬”?此物说来,确实奇怪,只见前两足如人手,后两足如人足,耳鼻也跟人差不多,尽管有尾巴,但又细又短,此物七分不似犬,三分倒像人。这怪犬还有绝活,能直立行走,能口吐人言,还能唱小曲,还能打板儿,你说这玩意儿怪不怪?
人们纷纷来看,只要有人赏钱,那怪犬便唱上一曲,还时不时翻个跟头或倒立献技等等。有人问那乞丐,这怪犬究竟何物?
乞丐说:“此物是个稀罕物件,它娘本是个普通农妇,某一日打完场,因困乏而躺在稻草堆上睡了一会。没曾想做了个怪梦,梦到山中狗精与自己交媾。不出多少日子,这妇人有了身孕,生下这么一个怪玩意儿。家人惊愕,将其丢入山中,任蝼蚁啃咬。俺二人赶脚行路,听到婴儿啼哭,见是个浑身长毛的怪婴。天可怜见,俺二人心软,不忍见他受苦,于是讨百家饭将其养活。这些年走南闯北,带在身边,权当是个伴儿。”
众人闻听此言,夸赞二人为义丐,有善人当即赏钱,二乞一犬连连作揖。这时候,人从之中走出一人,这人看穿着打扮是个贵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县令荆大人。荆大人微服出巡,恰好路过此地,见人头攒动,于是挤进来看热闹,不想看到上述一幕。
荆大人心生疑惑。他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看两个乞丐眼角眉梢带有奸诈,再仔细看这怪犬,俨然就是一个小童。
荆大人不想打草惊蛇,于是计上心头。跟随行仆人说了几句话后,自己先行回家。等到散场之时,仆人拉住乞丐,说是本县太爷有请,想让这怪犬去给太妇人表演杂耍,哄老太太开开心。事后,必有重谢。
二人一听县太爷有请,两乞不敢不去。到了之后,仆人命两乞到偏房等待,单独领着怪犬去见大人。见到怪犬之后,荆大人围怪犬转了几圈,仔仔细细看了一看。而后问道:“你是人,还是犬?”
那怪犬赶忙搭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犬。”
荆大人又问:“你因何跟那两个叫花儿在一起?”
怪犬答:“我也不知,自小便跟随他二人。他二人只说我是狗精之子,是个孽障,从小被他二人养活,因此要我报答。”
一问三不知,荆大人沉思一会,又问:“平日你们都去哪里卖艺,那两个叫花儿对你可好,又有什么蹊跷事儿?”
怪犬思索一下,回道:“他二人带我走南闯北,白天牵着我到集市杂耍,晚上带回船上,让我睡在一个木桶之中。为防我逃走,他二人将桶盖锁上,只留一个小洞喘气。平日里对我恶语相向,若是因累不肯杂耍,便是一通好打。至于蹊跷,倒也有些。有一次,因下雨不能外出,他二人放我出来吃食。我无意中看到舱内有个大木箱,木箱之中有些木偶,那些木偶,眼睛还能转动。我问何物,他二人打我一通,不让我问。还有一次,我看到舱底有个老者,那老者直挺挺的躺在舱内,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荆大人听闻此言,大为诧异,于是命人看管好怪犬,他命师爷召集三班衙役,当即升堂问案。
将两乞带入公堂之上,两人好似做了亏心事,战战兢兢,不等询问,先行磕头求饶。县令问询怪犬所言是否属实,二人拒不承认。师爷命人用烧红的铁针刺入其鬼哭穴,极刑之下,两人经受不住,遂说出实情。
他二人说,两人行走江湖,专做采生折割的勾当,趁人不注意之时,掳走孩童,而后做成各类“奇物”,将其售卖给其他叫花儿。那个怪犬也是从民间掳来的孩童,先用药烂其皮,而后用狗毛烧灰,和药敷在皮肤之上,内服祖师爷留下的猛药。待伤口平复之后,则身体长出犬毛。此法粗劣,百人之中不见得有一人成功,两人连杀无数婴儿,只成活这么一个。
荆大人又问那些木偶是何物?
二人支支吾吾,荆大人命人再用刑。二人恐惧,立即招供。说那些木偶实则都是婴儿,手脚具以奇根斩断,灌以哑药,使其不能言语。此物唤作“人棍”,每隔一段时日,便有人前来购买,而后带至各省行乞。
堂上众人听罢,纷纷惊愕,天下竟有这等事情。三班衙役一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单等太爷一声令下,当即将二人乱棒打死。
荆大人还未问完,自然不能打杀。他接着问那舱底老者是谁?二人知道已是死罪,不想死前受刑,于是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那老者非是活人,而是一张人皮。那原本是个九十多岁的老者,被二人勒死之后,剥下整张皮来,用石灰焐干,再以药油涂抹,使其看似鲜活。以草药和木屑填充在内,用大线缝合,做成人形,置于舱底。若问有何用处?叫花子有八八六十四门,其中一门为“诡门”,自称以九十岁老人之皮填草为形,可招来其魂魄受自己差役。但此物需几年之后才有道行,因而两人将其藏于舱底,单等时日一到,便可做法招魂。
荆大人听罢,怒骂其为禽兽。而后将二人锁入大牢,命怪犬带路,前往船上。果不其然,其中有木箱一个,里面有十个婴孩,具为“人棍”。而舱底也果然有具人尸,只有皮而无肉。
长话短说,只说那两个恶乞。荆大人命人将两个恶丐用铁链锁到街市,宣读其罪状之后,三班衙役连同乡民一拥而上,将其活活打死。而后悬尸三天,以儆效尤。
可怜那怪犬,不知为何不吃不喝,常暗自垂泪,不出半月便饿死。荆大人命人将其埋葬,此事就算了结。
好了,一篇陋文写完。许多人或许会说毫无科学根据,但古籍之中确实就是这么写的。在《子不语》、《清稗类钞》、《埋忧集》等明清文言作品中,充溢着大量类似的故事。实际上古代的一些玩意儿现在失传了。也幸亏失传了,要不然不知又有多少无辜孩童被其采生折割。
第389篇:不以恶小而为之
(来源于网络)
【一】
2002年的事。那年我初二,在老家过暑假,拿了十来块钱跑去游戏厅玩。
玩了没多久被三个人堵了,亮刀子,威胁性的刺了我胳膊一下(见血了)。我想钱也不多,就把仅有的七块钱和六个游戏币,算下来就是九块钱给了他们。
回家跟家人说了,家人立马报警。那三人也是游戏厅的常客,当晚就被逮了。被逮着的时候,他们还满心以为顶多就是包吃包住个十天半个月,因为他们是未成年人。
结果当然没有如他们所愿,两人因抢劫罪被判了五年,因未成年减到三年。然后那个刺了我一刀的,因为持刀+伤害又加了两年,还是五年。。
【二】
听句容的女子监狱狱警八过一个奇葩大妈,因为一块钱惹了五年刑。
大妈上集市买菜,卖家还有1块钱的韭菜一斤,2块钱的韭菜若干斤。这位大妈想买两斤1块钱的韭菜,非要店家拿一斤2块钱的韭菜当一块钱的卖给她,店家不卖,大妈破口大骂,也不走,店家遂报警。警察支持店家的主张,大妈于是对警察破口大骂,砸坏对讲机,推搡抓伤警察,砸了人摊子。在派出所依然不依不饶弄伤辅警手指。后以妨害公务罪和寻衅滋事罪起诉,被判三年;后又在女子监狱因不服管教打伤狱友等等加刑至五年。
【三】
刚看到的新闻。
假期到了,不少孩子们都被留守家中,家长不在家,给了一些坏人有机可趁。台州椒江就发生了这样一起案件,小偷拿走9岁女孩的储钱罐,被判刑1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4万元。因为这个案子的细节,准确改变案件部分定性。
1.冒充爸爸朋友,骗9岁小女孩开门
2019年1月,正值学生放寒假。某天下午,9岁的女孩彤彤因为父母上班而被独自一人留在家中。
忽然,听到楼下有人敲门,彤彤趴在窗户边,只见一男子边敲门边说“有人吗”。这名男子就是被告人柯某某。
彤彤告诉他,爸爸不在家,这正中柯某某的下怀。其实,他根本不是来找人的,而是个盗窃惯犯,专挑家里没人在的房子行窃。没想到这户有人在家,但是得知是个小女孩,柯某某放松了警惕,决定进屋搞一票。
于是,柯某某假装是彤彤爸爸的朋友,掏出手机佯装给她爸爸打电话以博取彤彤的信任,“你女儿不开门啊,怎么办……”
彤彤信以为真,以为既然和爸爸通过电话,肯定是爸爸的朋友有事过来的,便下楼把门打开。
2.没找到钱,就拿走小女孩的储钱罐
进屋后,柯某某问了彤彤几个问题: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爸爸妈妈几点钟会回家呀?单纯的彤彤一一回答。
但被问及爸爸妈妈都把钱放在哪了,彤彤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支支吾吾地说:“妈妈没有把钱放在家里。”
随后,柯某某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翻箱倒柜,试图撬开锁着的衣柜门无果,就随手拿走了彤彤放在桌上的储钱罐。
看到这一幕,彤彤吓得直哭起来,“不要撬柜子,不要拿我的储钱罐……”
柯某某一顿威吓后,彤彤忍着泪水和抽泣,眼睁睁看着柯某某拿走自己存的110多元零花钱。
此时柯某某准备离开,执着的彤彤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希望能阻止他,柯某某一边说自己没拿钱,一边还言语吓唬她,让她不要乱说否则就告诉她爸爸等等,彤彤吓得不敢跟随。
隔天下午,柯某某游荡到椒江区水仓里附近民居,确定屋内无人后,两次以推门的方式进入,分别偷得住户甲和住户乙放在房内的一只金色VIVO手机(经鉴定,价值为人民币333元)和一台银色IPAD平板电脑(经鉴定,价值为人民币1956元)。随后,柯某某在一家手机店销赃时被警方当场抓获。
3.检察院在审查时,发现案件并没那么简单
2019年3月25日,公安机关以盗窃罪将柯某某的犯罪事实移送到椒江区检察院。承办检察官在阅卷过程中,发现第一部分事实与本案其他部分入户盗窃事实似有不同。
通过对柯某某的针对性讯问,并上门与彤彤进行详细交流,检察官准确还原了案件发生的每个细节,认为柯某某是以盗窃为目的侵入他人住宅,当着9岁小女孩的面窃取钱财,还加以抵赖,在小女孩哭泣讨要时,即以言语威胁来摆脱。
对于一个独自在家的9岁小女孩而言,在本该安全的家中,面对陌生人的突然闯入加之以上种种行为,从被告人的性别和力量优势,与被害人的年龄悬殊综合判断,被告人的言行足以对小女孩心理上产生震慑作用。柯某某正是利用了小女孩不敢反抗而劫取了财物。
4.检察官将部分犯罪事实罪名变更为抢劫罪
经过案情梳理后,检察官反复比对盗窃罪和抢劫罪的司法解释,入户盗窃被发现而当场使用暴力或言语相威胁,应属入户抢劫,而两者在刑罚上有相当大的差别。根据案情分析研判,检察官决定将该部分犯罪事实罪名变更为抢劫罪。
2019年6月,该案经过两次开庭审理,在激烈的庭审中,法官最终采纳了检察机关的定性意见,成功追诉了柯某某抢劫罪,对类似柯某某这般屡教不改的惯犯起到法律的震慑作用。
6月13日上午,法院当庭判决柯某某犯抢劫罪、盗窃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4000元。(来源:台州晚报)
【四】
老公的舅妈,一个从小就泼辣能干的女人,出嫁了在夫家也是厉害了得,在家一言不合就把小舅和外婆骂得抬不起头,我婆婆她们姐妹六个,回娘家看外婆永远是坐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她打鸡骂狗的骂走,娘家一口水都喝不到,最后大家只能想外婆了把她接到自个家去住几天。
若干年后,舅妈也当上了婆婆,两个媳妇都是外地的,看上了她那两个长相清秀白净的儿子,千里迢迢的也情愿跟,舅妈不给摆酒办喜事,说她们自个儿来的。后来过日子也是百般刁难,非打即骂,两个儿媳刚来时都是娇花软柳一般的女孩,没三两年就面黄肌瘦的,小儿媳生孩子的时候更是得了产后抑郁,两个儿子也敢怒不敢言,后来两个儿媳把孩子送回娘家,来到上海务工才摆脱了这个恶婆婆。
这些年农村土地大多都流转外包了,小舅和舅妈在家也无田可种,于是两人也来到上海,小舅会做木工活,在工地上立模板,舅妈在那里待着,给小舅做饭洗衣的。
2017年3月,上海颁布了新交规,号称史上最严交规,就连非机动车和行人都有了很多约束,有个别马马虎虎的工友出去都被罚了款,回来工地说起舅妈都很不屑,觉得被罚款的都是怂包。
于是问题来了,有天舅妈骑电瓶车出去买菜,照样在道路上逆行,当即被交警拦下,交警给她开了30元的罚单,舅妈接过罚单一把撕了扔交警脸上,泼口大骂,一个年轻交警上去跟她讲理她一个耳刮子扇了上去,两个交警围了上来制止她她挥起拳头就打在一个交警的鼻梁上,随即往地上一躺,嘴里大喊警察打人了。围观的人又多,一会儿道路上都堵起来了……
等小舅接到通知赶到派出所时舅妈已经被拘起来了,妨碍公务罪加上故意伤害罪,最后舅妈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第390篇:牵挂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可能我们从小到大,都有一个疑问,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我小时候就很怕鬼,因为接触的环境有关,附近又跳大神的,也有看风水,他们对鬼的存在是肯定的。直到我干上了阴阳先生,一词给人干活时,遇见了一件事,让我彻底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就算是不是鬼,也一定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那是1998年,人家找我干白活。死者是个司机,才三十六,因为车祸死的。惋惜的同时,听他们家里人说,他才买这个车不久,借了一部分钱,还有别人也欠他不少钱,都没有欠条啥的,可能就死无对证了。尸体送到了太平间,我们这里是停三天,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辞灵。
辞灵就是烧死者生前的枕头被褥和一些纸钱啥的。辞灵时,死者的生前好友亲属一般都会到场。那天辞灵的时候,太平间后院有个大铁桶,东西都放在铁通里烧着。我站的位置最靠近铁通。身后有死者的四五个朋友和几个家属。桶里的东西正烧着,突听身后一个人嘭的一下就躺地下了。附近的人急忙扶起他,好像是昏了过去。
我就过去,掐他人中,没等掐,他就醒了。他突然说出一句话:“我不想死。”
大伙都吓一跳,据过后说,他的声音和死者的一模一样。我没明白怎么回事,跟前的人一下子吓得松开了他。他也没动,就在那说:“我这么年轻就死了,舍不得你们。”
当时他媳妇也在场,本来就哭呢,一下子哭的更厉害。这个人转头,看着死者的媳妇说:“你别怕,以后你该改嫁改嫁,但是谁谁还欠咱们钱,咱们还欠谁谁钱。”他说的很快,人名我都没记住,就听他说了一大堆,然后这个人又昏倒了。
家属没怎么害怕,有点目瞪口呆,他媳妇都忘了哭。几个朋友急忙上前又扶起这个小子,这小子很快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对家属说:“这是放心不下,他说的可对?”
死者的爱人说:“是,这几个人我都认识。”大家都有些后怕,到了晚上守灵,谁也不敢在这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心里也毛毛的。
过后我听说,死者媳妇找那几个人要钱都要来了,的确是欠死者的。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么邪的事情,让我深信,这个世界有鬼。
第391篇:关于贫穷
(来源于网络)
(一)
扶贫,是国家的重要政策,国家和政府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心力和财力做这件事,可看到的这些案例,会让人思考,就为了这些人吗,扶贫真的有必要吗,答案是有。
老乐是一个身患重病的男人,由于天生疾病的原因导致他的骨骼变形扭曲,无论行走坐卧,他的背无法伸直,加上四肢瘦弱,他看上去只有寻常人一半高,他的妻子是一个侏儒症患者,这本该是个悲伤的故事,但其实并不是。
夫妻两人为照顾自家养的蜜蜂临时住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屋后是一片金黄的稻田。临时住的小屋,低矮,光线并不好。屋内的物品有着农家事物繁杂而呈现出的凌乱,可却并不邋遢,家具桌椅陈旧却不脏污,可以看到上面有许多主人精心修补过的痕迹,主人的衣服并不算十分崭新但却干净齐整。
这家里没有贫困户家中常有的那种压抑、灰暗的气氛,他们两个很热情爱笑,老乐喜欢说俏皮话,他妻子一笑就停不下来,本该让人觉得昏暗沉闷的小房子里,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显得明亮而又富有生机。
针对这一家的实际情况,制定的帮扶政策是产业扶贫为主导,扶贫干部为老乐申请各项补助,认养蜜蜂,推销蜂蜜,帮助老乐增加收入。老乐蜂养的很好,并乐于思考,矮小的房子里挂着各式各样的养蜂工具,他兴致勃勃的捧着那些宝贝跟我们介绍他在传统养蜂方法里做了哪些改良,有哪些创造发明,有什么样的便利之处,那头他的的妻子笑眯眯地边听边在准备午饭,时不时被老乐耍俏皮的话逗的哈哈笑起来。
老乐的妻子虽然天生个子矮小,身上却有种宽厚快乐的气息,好像没有事情能让她难过,任何话都能让她乐出声来。她做饭的灶台也是经老乐精心改良过的,说起这件事情时,我能从她脸上看到满满的自豪感。
老乐妻子为招待我们这群客人特地杀了一只鸡,一边在麻利地准备午饭的同时,一边给我们沏了甜甜的蜂蜜水。她做饭时我陪着她说话,她喜欢跟我说话,好像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觉得我很可爱。招待客人的她好像特别开心,而且并不是出于礼貌的热情,我能感觉到她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快活。
饭桌上,老乐强烈建议我们尝尝他妻子的红焖鸡这道菜,在我们一致说好吃的时候,他得意地说当时和他老婆相亲时就觉得他老婆烧的菜好吃,当时就心动了。老乐的妻子在旁边听他说这话笑的脸都红了。
跟老乐夫妻俩在一起时,你听老乐谈养蜂,谈村里事儿,看他妻子笑,你会想不起他们身上略有缺陷,反而觉得他们比你要快乐的多。
老乐挺穷的,夫妻二人因身体原因收入微薄,可老乐也很富有,村里修个路什么的,老乐从没因为家里不富裕就推脱,该尽的力他都尽了。汶川地震时,去赶集的老乐看到了为震区灾民募捐的捐款箱,二话不说,把手里的钱掏了个干净。
我们问他妻子,你会不会不高兴。她笑眯眯地说,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应该的。老乐在一边说,你可别问她这个问题了,她比我还能,别人家一有什么事,她连自己家事儿都不管了,就要跑去帮忙,对别人家事比自己家事儿上心多了。老乐妻子哈哈笑起来。
老乐吃完晚饭后喜欢和妻子散步,一天傍晚散步时,老乐和妻子走着走着发现路上居然掉了有钱,夫妻二人围着傍晚无人经过的村路捡了半天,捡了好几千块钱。第二天,老乐揣着钱就去了村里找失主,村里没找着,老乐就上派出所找。这回我没问他们为什么不把钱留着这种问题,因为我觉得这种问题好蠢。
老乐一天要看两三趟他的宝贝蜜蜂,老乐妻子总跟着,给他拿蜂帽,帮他拎箱子,一路上帮他找马蜂。忙完以后,两人就顺着傍晚的夕阳往家走,老乐说话,妻子笑。
村里的干部和老乐是老乡亲,说话亲热随意,对点扶贫干部是针对性帮扶的人,在老乐家里也是开开心心。回去的车上,一位扶贫干部突然说,这样的人家,扶起贫来真有劲儿。
扶贫的意义也就在于此,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囿于贫困,在苦难中挣扎,所以你要去,要去拉他们一把。你知道有很多人可能并不值得拉,拽上来以后,可能烂泥糊一地,但是,只要有那么一个,因为你的拉一把能过的更快乐,带给这个世界更多一点儿美好,这件事情,就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二)
被宠坏的"孩子"。
农村贫困户有因病致贫,因残致贫,缺乏劳动力致贫等许多种,第一个想说的,是因"懒"致贫。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光棍。见到他时,他穿的跟桥洞下的流浪汉没有差别,又黑又臭,脖子上的老泥有一寸厚,一口可能一辈子都没刷过的大黄牙。
据村干部说,这是一个一辈子都没干过活的男人。家中独子,父母宠的跟什么似的,生在农村,却有一对视他如珍宝的父母。从来不要他干任何活,家中农活父母干,料理家务父母来,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活着,当他父母的宝贝儿。
年纪一天天变大,四肢不勤,一事无成,谁会嫁给这样的人呢,即使是文化不高的村妇,想要的也是个踏实肯干的男人,谁会要他这样一个四肢健全的"废物"呢,所以一直打着光棍。父母在一天天变老,最后相继死去,不知道他们去世时可曾有过一丁点儿后悔,这颗精心维护的"香火",应该也就是他家血脉断承的终点了。
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然住着破旧的土坯房,只不过再没有干净衣服换,准备好的食物吃,他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就像流浪汉一样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懒到什么地步呢,村里好心送来的米面肉,他把米放到发霉,把肉挂在梁上长毛都不愿意自己做来吃。
扶贫工作开展以后,政府为解决土坯房危房问题出资给他建了一层两室的砖房,不大却齐整,一个厨房砌好了灶,一个单人间宽敞透亮。
可我们去的时候,屋前屋后遍是成堆的垃圾,厨房是黑色的,目光所及任何一处都是垃圾桶边缘会有的那种黑色油垢,灶台是黑色的,比猪食槽还肮脏,锅碗瓢盆扔的桌上到处都是,都是黑色,不是灰尘的灰,而是臭水沟里烂泥一样的黑。房间里到处扔着好心人送来的旧衣服,无论衣服本来是什么颜色,在这里,就只有黑色,和黑色的被褥和枕头在一块儿。
他很不情愿的跟我们说了两句话,随后,我们离开了。
(三)
在我们原来小学门口有个卖韭菜饼的摊,他们的韭菜饼,皮薄馅大,有韭菜肉馅,有韭菜鸡蛋馅的,非常受我们这些小孩的欢迎。当时我记得五毛钱一个,我们这些上课上的晕头转向的小孩一放学就围在“波叔”的韭菜饼摊旁排队等“波叔波婶”帮我们做韭菜饼。我是那家摊的老客户,特别讨波叔喜欢,后来“波叔波婶”每次都会给我做个很大的饼,有的时候我妈去接我时,得帮忙吃掉剩下的。
由于“波叔波婶”的摊子越来越大,后来他们夫妻俩开发了很多新的款式,比如说萝卜丝饼,还有很多烤肠,烤面筋之类,反正我小时候这些东西没少吃。后来他们租了个店面,就叫“波叔小吃”。我和几个死党发小去吃,波叔波婶总是把我们几个小崽子喂得饱饱的,父母来接我们的时候,校门口找不着我们,必然在“波叔小吃”里找到我们。
生意越来越大,必然遭很多人眼红。其中就有一家他们的竞争对手,另一家小吃店。另一家小吃店是有点背景的,家里有人在乡政府工作。后来一个晚上,这家小吃店的老板老板娘叫了一群混子,在波叔店里打砸,面目全非。
当时没有什么先进的监控技术,这件事谁干的都不知道,后来我从我爸干公安的朋友那里得知,是那家老板和老板娘起头的这件事,而且还有很多家小吃店的老板一起出钱了。这事情公安的人都知道,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办他们,而且他们的背景也比较厚,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听说也被公安叫过去说了一顿。
我第二天下课看到“波叔波婶”在他们的店面前面跪着嚎啕大哭,他看到我们几个死党走过去了,他过来和我说:“小X,波叔和你说,波叔没文化,但是波叔有梦想,过几年,波叔一定会买得起和你爸一样的好车的。”(当时21世纪初,老实讲,有车的人真不多,当时我爸开的是奥迪100)我点点头,似懂非懂地看着波叔,“波叔,我信你。”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波叔。我后来小学毕业之后就进了城里读书,家里人也都进城定居了。
十五年后,年底我回老家过年,死党打电话和我说,“他看见一个人像波叔。”
我纳闷了:“哪个波叔?”
死党吼道:“你忘记了,那个大馅韭菜饼,你忘记了,你个二货,你最喜欢吃的韭菜饼!”
我一跳起来,衣服都没穿整齐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跑。
随着地图指引的方向,我找到了死党说的那个店。
一进门,我就认出了波叔,大叫了一声:“波叔!”
波叔没认出我来,波婶认出来了,“你是小X!!!”
波叔也反应过来了,波叔也反应过来了,跳起来:“是你们几个小崽子!”
后来波叔和我们说,他们自从店面被砸之后,从头再来,去哪?波叔波婶就没有想过乡下,直接去了上海卖小吃,后来干工程,后来做得好了,这几年波叔近55岁了,实在是干不动了,就把生意给了他儿子,自己回到我们这里买套房子养老。
现在发家啦,在魔都干工程了,车早就比我爸好了。后来他忘不了这个老本行,就开了个烧烤店,专门为我们这些吃货服务。每次我们去,波叔波婶都乐的屁颠屁颠的,经常要我们常来。
那年我也去了趟乡下办事,看到那个开小吃店的老板,还在开小吃店。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抢不来的。
(四)
一个偏远的山里农村
一户人家因为儿子三十九岁还娶不上媳妇着急
给支教来的女大学生老师下迷药 脱人家衣服没脱下来被一起支教的男教师发现打了出去 临走还偷走了人家带来的防晒霜和风油精
最后老师直接就坐飞机飞走了
那户人家骂骂咧咧的说那个老师坏话 说她反正身体都被自己儿子看过嫁不出去了还不知道留下来外面更没有人要她 等她回来非要绑了她关猪圈。
后来那个小山村 到目前为止四年了 再也没有任何老师去过。
第392篇:水弥勒
(原作者:耶梦加德。来源于网络)
【一】
大洪水过后第二天,一对失去了家园的夫妻,用仅有的破布裹好儿子,惶然上路。
他们的活路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那里有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没有被洪水肆虐,也许会收留他们。
在某个山坳之前,他们经过了一处洪水泄入的水潭,满潭翻滚着浊黄的泥浆,把夫妻两人的裤腿泼上无数泥点子。
在浓雾弥漫的山道上走了不知多久,两人的脸色发白,牙齿打颤,头颅越来越垂,他们不敢看彼此,怕看出彼此眼中的恐惧——
自从经过那个水潭,有东西在雾中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若隐若现,但确实有东西——半人来高,看不清五官,头大肚圆,全身是有点发黄的白色,走起路来大肚子左右晃悠,似乎还能听到它发出“嘻——嘻——”的声音。
夫妻俩两眼发直。死去的婆婆曾不止一次对他们讲过关于水弥勒的故事:
水弥勒,只有在洪水过后才出现,它喜欢尾随着过路人,跟着路人找到村庄集镇,有多少人就吃多少人。吃人前,它像小孩一样小,吃完人后,它像小山一样大。然后它就回到水里去,等着下一次洪水来临。
现在,水弥勒跟上他们了。
他们继续朝大山里的小村子走去,那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水弥勒跟着他们,用余光看去,它的头很大,但依然面目模糊。
终于,他们到了村前。
这个村傍崖而建,进村的路很窄,一边靠着山壁,一边是个矮崖。
在看到第一个村人的时候,夫妻俩刚刚抱着孩子走上窄路,身后的水弥勒嘻嘻声骤然大了起来,近在耳边。
丈夫扭身抱住妻子,把已经惊醒正在哇哇大哭的儿子护在两人中间,大喊了一声:“跳”!两人一起滚下矮崖。
......
他们并没有摔死,儿子死了。
妻子抱着儿子的尸体,被同样满身伤痕与血迹的丈夫拽上对面的山腰。他们失魂落魄地看向对面山道,雾依然很浓,一切似乎很静谧。一个巨大肥胖的白色身影摇摇摆摆地走出村子,它大概有两堵院墙垒起来那么高,仔细一看肚子上还顶着一个小头,像一尊狂笑着的大肚弥勒,走下山去回那个无名水潭去了。
他们在对面山崖上待了三天,埋葬了儿子。然后轻手轻脚走进了那个安静的村落。
村里一个人、一条狗都没了。但是仓里的粮食、匣里的铜钱、墙上的皮子,都好端端的。丈夫甚至在最大最齐整一户人家枕头下,抠出了一个金戒子,夫妻俩木然的眼睛动了起来————他们的活路来了。
【二】
夫妻两人下山回到县里,靠着从村子里得来的钱粮,他们开了一家小小的皮子店,男的走乡串户收皮子,女的看店做饭缝被窝,蛮以为可以吃饱穿暖过完下半生,但他们天生没做生意的筋,生意本就清淡,这些年天灾人难,苛捐又多,富豪乡绅们的税是不用征的,穷泥腿子们的税是征不上来的,县里只尽着这些小生意人,细细地啜血嚼骨。
不过两年,他们便散尽钱财。第三年更是雪上加霜,暴雨连绵,晚上竟把后墙冲塌了半边,被贼人偷去了几十件皮子,他们最后的指望。
丈夫红着眼睛,盘腿坐在炕上抽旱烟,窗外的雨声太过响亮,甚至盖过了抽烟的啪嗒声。
他对妻子说:
“我看这雨好不了,听说西边决堤也就这一两天了,那边来了好多人,都被堵在城门口,不让进,嚎得让人心烦。”
“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进山去,先住的一个猎屋,我都收拾整齐了,等洪水一来,我们就往云手村走,云手村有钱啊,我去收皮子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铜水缸!”
妻子猛地抬起头来。
丈夫又使劲吸了一大口旱烟,嘿嘿地笑出声:“我怕我一个人,弥勒爷不肯现身赏我这笔富贵啊!”
洪水果然来了。
掐着上次的钟点,他们慢慢走过那个无名水潭,黄浊的潭水里飘着断树碎衣,甚至还有一头浮浮沉沉的死猪。
走上山道,果然,背后又传来了吃力的的脚步声和嘻嘻声。
夫妻俩一步一打滑,抖抖索索地走近了云手村。
云手村村路很宽敞,无遮无拦,丈夫打着收皮子的名号来过好多趟,终于让他发现村口东边,有个仅能容一人爬进去的石洞,他和妻子商量好,等到了村口两人一起钻进洞去,水弥勒受村人吸引,自然顾不上他们。
然而他们没料到,水弥勒来得如此快,丈夫拉着妻子正要跑,突然手上一沉,拉不动她了,妻子的尖叫声和嘻嘻声也同时攀上了他的肩膀。
他没回头,果断拧开了妻子的手,飞快逃进了洞口。
他在洞里不知趴了多久,直到洞口被白生生的一大片封住。
水弥勒已经像一座小山那么大了,无法进入石洞。
丈夫直勾勾盯着洞口,他不知道这白色是它的哪一部分,应该是它的脚,也可能是它的肚脐眼,说不定还是它的脸,它没有眼睛,但是它正看着他。
水弥勒离开了,浓雾重新掩盖住洞口。一天后,丈夫进入了云手村,这村子地势高,丈夫爬上最高的屋顶,云彩似乎触手可摘。
他想,这地方本来就不该有人住。
【三】
二十年过去了,这些年没再发过大水。
二十年间换了几茬县长,每个县长上任第一件事就去省里要钱修上游几道河堤,钱是要到手了,可大堤越来越破败了,沙袋与稻草裸露出来,仿佛寒冬腊月里,一件四处漏风八面漏棉花的破棉袄。
丈夫住在县城郊,后来娶过两个老婆,都没守住,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就跑了——她们听人背后议论,丈夫年轻时候是个土匪,杀人越货,家里藏着的老吊钱和银镯子,都是从死人身上捋下来的。
百无聊赖之中,他每日泡在大烟馆,在乌黑的烟泡和雪白的烟雾里消磨时日,终于老吊钱和银镯子也都没有了,他只剩下两间破屋和一匹老马,老马跟了他十几年,是他最后的亲人。
又开始下大雨了,雨越来越大,连成了亮银色的水幕,迫不及待霹然坠地。
雨下了整整四天,第五天雨终于停了,然而意料之中,上游轰然决堤了。
逃难的灾民把地势较高的县城挤得水泄不通,乌泱的人群往城里涌,只有丈夫一个人给老马带好铃铛,赶着它往城外去。
这些年来,他经常把老马赶到无名水潭旁边吃草,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老马踏着轻车熟路地走近水潭,丈夫悄悄地绕到稍远的山坳里。
他耐心地等着、听着铃铛声。
老马吃了一肚子泥和草,和以前一样,老马识途,它往县城方向走了。
丈夫悄悄扒上坡,雾气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雪白矮胖的东西跟在老马后面,他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水弥勒似毫无所觉,不远不近地跟着老马,丈夫也不远不近地跟着水弥勒。薄雾中,铃铛声似乎也沾染了水气,似有似无,却绝不至于断绝。
丈夫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爹一起去镇上卖口粮,爹牵着借来的驴,驴驮着一挑黄谷,爹向他许愿,卖个好价就给他买个麦芽糖。
那只瘦驴的铃铛声,也是这么悦耳。
丈夫露出了微笑。
终于,县城出现了。
老马哒哒地越走越远,水弥勒却越走越慢,最终在雾中一动不动,似乎在眺望县城,又似乎恢复了它那原就毫无生命力的本性。
县城看得越发清楚,甚至看得到城墙上那些巡逻的民兵,他们歪着帽子,黄腊着一张张脸,背着土枪。但丈夫知道,这些土枪连兔子都打不死。
丈夫着急了起来,他试探着拉近和水弥勒的距离,当雾气随着距离变淡,他突然觉得浑身血液往头顶冲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弥勒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丈夫看到了它的脸,那张所有见过的人都因此死去的脸。
也听到了它浑身发出的奇异咯吱声。
水弥勒怪腔怪调地开了口:
“再吃一人,我即得无上大圆满,一人足矣!我尚知道知足,可你却不知足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迷茫中,刺耳的嘻声由远及近,男人只觉眼前一片雪白。(完)
第393篇:异事
(来源于网络)
【1】
某地一车夫犯了命案,将被砍头。他的舅舅在衙门里当差,家人便求他救外甥一命。舅舅说可以想办法打听到行刑的刽子手,提前买通,到时候虚砍一刀,只断绳索,让外甥假死滚到乱草沟中,或可留住一条性命。
家人于是变卖财产,凑了两只金元宝交给舅舅,舅舅多方活动妥当,又进狱中见到外甥,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转眼到了行刑之日,外甥被绑至刑场,跪于乱草沟前,虽然心脏狂跳,但舅舅的话不敢遗忘分毫,待身后刽子手一声断喝,顿感脖颈一松,立刻翻身滚入沟中,也不敢久藏,爬到对面,飞奔远去,一口气跑了四五十里,直到月挂中天才到舅舅家中,推门而入,叩谢救命之恩。
哪知道舅舅见到他却大惊失色。舅舅说本来打点好的那个刽子手临时有事已被换掉。说完还取出退还的金元宝为证。外甥见此,脸色一变,抬手摸摸后颈,扑通一声人首分离,死尸倒地,原来早已断气多时了。
【2】
唐朝咸通年间,长安教坊有一对不知姓名的父子表演幻术。
演出是这样,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躺地上,小孩的脑袋被一把大刀忽然砍了下来。
大家都吓坏了,眼尖的人发现孩子伤口处没有喷血,这才放下心来。
老爹拿着托盘恳求大家给钱:“行行好吧,俺们穷,没法糊口,就会这套把戏哄大家开心了。我们父子在此就表演十天,攒够了钱就回家买地,给孩子读书,再也不玩这个了。行行好吧!”
京城的百姓毕竟富足又善良,一会功夫,托盘就堆满了钱。 老爹心满意足,大喝一声,小孩“腾”地跳了起来,脑袋竟长回脖颈,完好如初。
第二天,成千上万人慕名而来,都主动先给钱,等着看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料,孩子掉了脑袋后,老爹无论怎么叫嚷,他就是起不来了。
这下可坏了! 老爹强自镇定,心下已经明白了,谦恭地给大家行礼:“诸位,我初到京城贵宝地,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兄弟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我这雕虫小技,不过是哄人玩的幻术,请高人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让我表演完,不然我儿子可就悬了!拜托了!只要您行行好放我孩子性命,我宁愿拜您为师终身奉养!拜托了!”
老爹一番话很是真诚,众人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位高人。
老爹见没人露面,很是无奈,只得对着孩子继续叫喊,小孩还是纹丝不动,像是真的死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进而出现骚动,巡街小吏赶来,喝道:“你杀人了,跟我走一趟吧!”
老爹叫道:“官爷且等一下,这里有几千人,我跑不掉的。台下有高人施法镇住我了,可小人还有一个本事,让我再现一次眼何妨?” 小吏也觉得他没有犯罪动机,就答应了。
老爹掏出一枚甜瓜籽来,用刀划开手臂,把瓜籽按进伤口内,强忍剧痛继续呼喊儿子。 孩子还是一动不动。 老爹手臂伤口处瓜子开始发芽,顷刻间藤蔓枝叶缠绕,开出小黄花来,紧接着,黄花落,一只小甜瓜慢慢长大。
老爹垂下泪来,再次环视众人,恳求道:“我本不想杀人,还请高人放手吧!我儿子复生后,我发誓再不踏入京城半步,总行了吧?”
老爹接着又叫了一声儿子。 孩子依旧不动。老爹叹息道:“唉,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老爹拿刀轻轻一削,手臂上的甜瓜坠地。随即又大叫了一声,儿子应声起来,安然无恙。
大家惊呼起来,高声喝彩,都没发现人群中有一个和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父子二人收好钱和行李,老爹又将儿子也装进布袋里扛在后背上,仰天吐了一口气,一道白色光练直上云霄,老爹攀援而上,快如猿猴,直到淹没在云朵深处。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逐渐散去,这才有人发现一个和尚死了,脑袋都搬了家,落在刚刚父子二人表演的土台上。
大家这才明白,刚才老爹手臂上长出的甜瓜,正是这和尚的脑袋。和尚自恃技高一筹,搅和人家表演,人家再三苦求仍不依不饶不肯罢手,不料强中自有强中手,枉送了性命。
【3】
邯郸有这么兄弟二人,一个叫程樊,一个叫程玄,靠盗墓为生,干着扒人坟的勾当。
转战南北,也算得上融会贯通,兄弟俩也颇为得意。但盗墓主要靠程樊,程玄主要靠扮鬼,以备不测。
他俩干活时,程樊穿黑衣在下面动手,程玄穿白衣装厉鬼,若有人经过看到,则早已吓破胆,哪还有功夫上前看个究竟。两人屡屡得手,好不快活。
这晚月黑风高,二人又干起了勾当。程樊准备好了家伙,程玄画好了妆,因他两人早已盯上了一座富家新殡之坟,来到坟地,看早已有二人在那里,打扮竟然和他俩一样,兄弟二人议论道:“必是同道之人。”盗墓本不是正业,不分先来后到,只分技艺高低。
二人越想越气,到手的鸭子又要拱手让人,实在不甘心。程玄道:“盗墓者虽总打死人主意,但其心中胆低七分,看我装鬼吓他两人。”
于是程玄慢慢接近二人,怪的是那二人站在坟前并不动手,似乎木然注视坟墓。程玄观其二人打扮,也是同他俩模样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只是帽子很高,手中似拿锁链和棒子,程玄突然心中一惊,冷汗骤下,这哪里是盗墓贼,分明是黑白无常!
不想程樊耐不住性子在后面学了一声鬼叫,这不叫还好,一叫送掉了他弟弟性命。那两“人”一回头直奔程玄而去,程玄早已吓的瘫坐在地,那还能动。
只见黑白二“人”一起渗惨笑道:“用他交差便可。”一挥锁链将程玄套住,拽出其魂魄,转身一跳,遁地消失不见。
程樊忙上前去,一摸,其弟已无气息。捣手顿胸,哭泣不已,后得知那坟中并未埋人,乃是重病之人为躲死期,迷惑鬼吏之用。怎奈程玄做了替死鬼。这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4】
湘西有一偏远小村,曾是个人丁兴旺的村子,然不久之前,小村一夜间全村人从老到少皆化作僵尸,若有路人经过,则群起而袭之,若被抓住,则被食其肉,尸首无存。即使不死,若被伤之,不到半个时辰便也化作僵尸。
此村甚为偏僻,无官兵极少,也无良策,本来僵尸这样的邪物只有在夜间出没,然而这些僵尸却不分昼夜,在村周游荡,毗近邻村皆空,无人敢住。
有仙道高僧前去灭之,然符咒神术皆无效,弄不好还搭了自身性命,无人能除。
却说有一老药师细闻之说道:“此乃苗疆蛊术。非僵尸,乃活人受咒也。正术不能驱之。需找到下蛊之人杀之方解。”
官民问如何找那下蛊之人。药师说:“凡下蛊之人,你对他叫声“降头在不在?”那人便会答应。”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一人遂答道:“在!”众人看之乃一乞丐。其刚要逃走便被抓住,遂斩之,再去看僵尸,皆死之。
后有人认得那乞丐,他本是那村中人,然经常偷鸡摸狗,调戏妇女,遂被村人乱棒赶出。不知在哪里学到的蛊术,害了这么多人。
【5】
纪晓岚的岳父马周篆曾经说过一则奇闻:东光南乡有一个姓廖的,召集本乡百姓修建义冢,收葬那些死在异乡没有人安葬的孤魂野鬼的遗骸。附近村民都很善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四处收殓乡野遗骨悉心安葬,持续做这样的善举达三十年之久。
雍正初年,瘟疫肆虐。廖某晚上做梦,梦见一百多人黑压压地站在大门外,为首一人倒头就拜,后面众人也都“哗”地一声跪倒一片,为首那人说道:“疫鬼将至,恳请您明日赶紧焚烧纸旗十几面,银箔糊制的木刀一百柄,我们好挥舞旌旗,手持钢刀,与疫鬼决一死战,以报百姓的大恩大德!”
廖某醒来,惊得一身冷汗,想到附近瘟疫横行,就宁可信其有,赶紧买来纸旗木刀,到义冢前焚烧。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附近百姓都隐约听到四野喧哗格斗厮杀声,通宵达旦,天亮方得消停。后来,附近村民真的没有一人染上瘟疫的,世人皆以为奇。
【6】
江西有一道士姓宋,平时在山上修炼,偶尔下山为百姓治病做法,小有名声,一晚在庙内炼丹,忽闻庙后材房有响声,以外是猫鼠之类,并不在意,片刻又传来孩啼之声,道士警觉,掐手一算,感觉不妙,遂带桃木剑,符纸而去。
少顷,破窗而入,四下环视,见一小鬼吸食老鼠精血,正欲启符制鬼,一黑影从窗外来,竟然是一白衣女鬼。
道士大怒:“此乃道观清净之地,你们两个妖孽竟然如此放肆!看我收了你们!!”
正欲动手,那女鬼竟然跪下哭泣不堪:“道长请别急着动手,我本是柳阳村贾氏,村中闹饥荒,狗官独贪赈灾款,无奈为求生路,带儿子逃荒,路中靠乞食,途中遇匪,小儿逃命到江边绝路,心想活着竟如此悲惨,还不如一死了之,带着儿子投了江,就这样丧了性命,谁知江中已有怨鬼太多等投胎,将我母子二人赶出,到哪里妖鬼神怪皆欺我母子,做鬼也没个安身之地,没办法我俩只好躲在道长住所,靠吸食蛇鼠精血,从未害过活人”
道士听后叹曰:“活的时候受尽灾苦,死后还不得安宁,都说人鬼疏途,岂料如此”道士问清便答应作法度化母女。我听过这件事后,无不想起那句苛政猛于虎也。
第394篇:负情报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肃杀的秋风漫卷起道旁的枯叶,在半空中团团打转,而还不等它们落下,淅淅沥沥的秋雨便已经洒了下来。
“大雨来了,快启程吧。”道口边的马车上,不知是谁吩咐了一声,很快,在车夫的驾驭之下,几匹健马快速奔跑起来。风声、雨声、纷沓的马蹄声,夹杂着车中之人久别重逢的笑语声,热热闹闹地远去了。
谁也没有再回过头去多看一眼远处孤单伫立的人影。
那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少妇,此刻正怔怔地站在大路中央,看着那两辆马车绝尘而去,似乎仍然难以置信——自己托付终身的良人、女儿的父亲,就这样把她们母女二人抛弃了……
她是此地富商李员外家的婢女秋红,三年前被主人指配给了同在李家钱庄佣工的小厮郑永安。当时不少女伴们还又羡又妒,眼红她得了一个年貌相当的丈夫。婚后小夫妻两人十分恩爱,不久又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这让打小就是孤儿、被转手卖过数次的秋红只觉心满意足,此生再无它求。
可有谁想得到,郑永安竟然是省府观察使郑吉元的表侄,自幼父母双亡的他由叔叔抚养长大,郑吉元虽然疼爱这个侄子,但管束得他十分严厉。某次郑永安逃学外出玩耍被老师发现,因为想到叔叔森严的家法,郑永安吓得连家也不敢回,径自逃到了几十里地外的木渎乡,后来辗转被李员外收留下来做了小厮,直到七年后的今天才被叔叔郑吉元重新找回。
丈夫从厮养奴仆一下子变成了宦门子弟,说起来真算得上是件大喜事了。可还不等秋红从这份惊喜中回味过来,郑吉元却对侄子下了严令:郑家大族,绝不能娶身份下贱的婢女为妻。
好心的李员外提出愿意认秋红为义女,以使其身份匹配得上郑永安,同时还表示愿意备上一份丰厚的妆奁陪嫁。但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郑永安在得知叔叔已经为他订下了一门豪族亲事之后,终于还是写就休书,丢下母女二人独自踏上了归程。
“永安……”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秋红仿佛才真的相信,丈夫已经彻底丢弃了自己,便如同他丢弃掉那套下人的青布衣衫一样——因为从此以后,他将有穿之不尽的绫罗绸缎,也有的是如花美眷相伴……
怀里肥白可爱的婴儿被寒凉的秋雨激醒了过来,牙牙地稚声叫着:“爹爹……爹……”
“嗯!”用力将女儿搂在怀里,秋红仰了仰脸,仿佛是要让夺眶而出的眼泪倒流回去一样:“我们……去找爹爹……”
母女二人的尸首是在几天后才被发现的——伤心绝望的秋红抱着女儿自沉而死——尽管在河水中已经泡了好几天,但她们却依然眉目如生,让围看的人都惋惜不已。自然少不了还是李员外出资,为她们在荒郊修建了一座小小坟头。木渎乡的人们把郑永安忘情负义逼死妻女的事沸沸扬扬地说了一阵,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郑家的噩梦却由此开始了。
先是郑永安的新婚妻子金氏夜夜梦见有披头散发的少妇眼含血泪痛诉怒斥,说将要追讨郑氏满门性命。金氏并不知郑永安曾有那样一段负情薄幸的往事,几次梦魇之后便告知了丈夫。郑永安一问金氏梦中女鬼的形容,不是秋红是谁?直吓得郑永安魂飞魄散,骇怕之下忙去官衙找叔叔商量对策。
可是还不等郑永安出门,叔叔的死讯已经先行传来——郑吉元无缘无故暴死在了衙中,颈上隐隐可见青紫的女子手印,紧接着郑永安新生的女儿也沉疴渐起。郑永安此时再顾不得向金氏隐瞒实情,忙不迭去请来了玄妙观的道士,求他务必要将家中恶鬼打到魂飞魄散,无力再出来作崇为止。
谁知道士刚到郑家登坛,就似若有所闻,侧耳倾听了一会,摇摇头对郑永安道:“贫道作法只能驱遣妖物,这是公子的自作的冤孽,无法攘解。而且那鬼魂说她本来还恋念着从前夫妻之情,不忍对你下手,这才先杀了主使之人。现在既然你如此狠心,她也就不必再念什么旧情了。”说罢不顾郑永安的再三挽留,收拾起符彔叹息而去。
果然当天晚上郑永安便猝死身亡,紧接着死去的是他初生的女儿。而他的再婚妻子金氏却存活了下来,大概秋红觉得此事非她之过才饶了她一命吧。说来说去两个女子都何其不幸,遇上如此无良之人,铸成一生之错,可嗟可叹!
第395篇:乌盆
(原作者:石玉昆。摘自《三侠五义》)
且说小沙窝内有一老者姓张行三,为人梗直,好行侠义,因此人都称他为“别古”。(与众不同谓之“别”,不合时宜谓之“古”。)原是打柴为生。皆因他有了年纪,挑不动柴草,众人就叫他看着过秤,得了利息大家平分。这也是他素日为人拿好儿换来的。
一日,闲暇无事,偶然想起:“三年前,东塔洼赵大欠我一担柴钱四百文,我若不要了,有点对不过众伙计们;他们不疑惑我使了,我自己居心实在的过意不去。今日无事,何不走走呢。”于是拄了竹杖,锁了房门,竟往东塔洼而来。
到了赵大门首,只见房舍焕然一新,不敢敲门,问了问邻右之人,方知赵大发财了,如今都称“赵大官人”了。老头子闻听,不由心中不悦,暗想道:“赵大这小子,长处掐,短处捏,那一种行为,连柴火钱都不想着还。他怎么配发财呢?”
转到门口,便将竹杖敲门,口中道:“赵大,赵大。”
只听里面答应道:“是谁,这么‘赵大’、‘赵二’的?”
说话间,门已开了,张三看时,只见赵大衣冠鲜明,果然不是先前光景。赵大见是张三,连忙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三哥。”
张三道:“你先少和我论哥儿们。你欠我的柴火钱,也该给我了。”
赵大闻听,道:“这有什么要紧。老弟老兄的,请到家里坐。”
张三道:“我不去,我没带着钱。”
赵大说:“这是什么话?”
张三道:“正经话。我若有钱,肯找你来要帐吗?”
正说着,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打扮的怪模怪样的,问道:“官人,你同谁说话呢?”
张三一见,说:“好呀!赵大,你干这营生呢,怨不得发财呢!”
赵大道:“休得胡说,这是你弟妹小婶。”又向妇人道:“这不是外人,是张三哥到了。”妇人便上前万福。
张三道:“恕我腰疼,不能还礼。”
赵大说:“还是这等爱顽。还请里面坐罢。”
张三只得随着进来,到了屋内,只见一路一路的瓦盆子堆的不少。
彼此让坐。赵大叫妇人倒茶。张三道:“我不喝茶。你也不用闹酸款,欠我的四百多钱总要还我的,不用闹这个软局子。”
赵大说:“张三哥,你放心,我哪就短了你四百文呢。”说话间,赵大拿了四百钱递与张三。张三接来揣在怀内,站起身来,说道:“不是我爱小便宜,我上了年纪,夜来时常爱起夜。你把那小瓦盆给我一个,就算折了欠我的零儿罢。从此两下开交,彼此不认得,却使得?”
赵大道:“你这是何苦!这些盆子俱是挑出来的,没沙眼,拿一个就是了。”张三挑了一个黢黑的乌盆,挟在怀中,转身就走,也不告别,竟自出门去了。
这东塔洼离小沙窝也有三里之遥。张三满怀不平,正遇着深秋景况,夕阳在山之时,来到树林之中,耳内只听一阵阵秋风飒飒,败叶飘飘,猛然间滴溜溜一个旋风,只觉得汗毛眼里一冷。老头干将脖子一缩,腰儿一弓,刚说一个“好冷”,不防将怀中盆子掉在尘埃,在地下咕噜噜乱转,隐隐悲哀之声,说:“摔了我的腰了。”
张三闻听,连连唾了两口,捡起盆子往前就走。有年纪之人如何跑的动,只听后面说道:“张伯伯,等我一等。”回头又不见人,自己怨恨,道:“如何白日就会有鬼?想是我不久于人世了。”
一边想,一边走,好容易奔至草房,急忙放下盆子,撂了竹杖;开了锁儿,拿了竹杖,拾起盆子,进得屋来将门顶好,觉得困乏已极,自己说:“管他什么鬼不鬼的,且梦周公。”
刚才说完,只听得悲悲切切,口呼:“伯怕,我死的好苦也!”张三闻听,道:“怎么的竟自把鬼关在屋里了?”别古秉性忠直,不怕鬼邪,便说道:“你说罢,我这里听着呢。”
隐隐说道:“我姓刘名世昌,在苏州阊门外八宝乡居住。家有老母周氏,妻子王氏,还有三岁的孩子乳名百岁。本是缎行生理。只因乘驴回家,行李沉重,那日天晚,在赵大家借宿。不料他夫妻好狠,将我杀害,谋了资财,将我血肉和泥焚化。到如今闪了老母,抛却妻子,不能见面。九泉之下,冤魂不安,望求伯伯替我在包公前伸明此冤,报仇雪恨,就是冤魂在九泉之下,也感恩不尽。”说罢,放声痛哭。
张三闻听他说的可怜,不由的动了他豪侠的心肠,全不畏惧,便呼道:“乌盆。”只听应道:“有呀,伯伯。”张三道:“虽则替你鸣冤,惟恐包公不能准状,你须跟我前去。”
乌盆应道:“愿随伯伯前往。”张三见他应叫应声,不觉满心欢喜,道:“这去告状,不怕包公不信。言虽如此,我是上了年纪之人,记性平常,必须将他姓名住处记清背熟了方好。”
于是重新背了一回,样样记明。
老头儿为人心热,一夜不曾合眼,不等天明,爬起来,挟了乌盆,拄起竹杖,锁了屋门,竟奔定远县而来。出得门时,冷风透体,寒气逼人,又在天亮之时。若非张三好心之人,谁肯冲寒冒冷,替人鸣冤。
及至到了定远县,天气过早,尚未开门;只冻得他哆哆嗦嗦,找了个避风的所在,席地而坐。喘息多时,身上觉得和暖。老头儿又高兴起来了,将盆子扣在地下,用竹杖敲着盆底儿,唱起什不闲来了。刚唱一句“八月中秋月照台”,只听的一声响,门分两扇,大爷升堂。
张三忙拿起盆子,跑向前来喊“冤枉”。就有该值的回禀,立刻带进,包公座上问道:“有何冤枉?诉上来。”
张三就把东塔洼赵大家讨帐,得了一个黑盆,遇见冤魂自述的话,说了一遍。“现有乌盆为证。”包公闻听,便不以此事为妄谈,就在座上唤道:“乌盆。”并不见答应。又连唤两声,也无影响,包公见别古年老昏愦,也不动怒,便叫左右撵去便了。
张老出了衙门,口呼:“乌盆。”只听应道:“有呀,怕伯。”张老道:“你随我诉冤,你为何不进去呢?”乌盆说道:“只因门上门神拦阻,冤魂不敢进去,救怕伯替我说明。”
张老闻听,又嚷“冤枉”。该值的出来,咳道:“你这老头子还不走!又嚷的是什么?”张老道:“求爷们替我回复一声:‘乌盆有门神拦阻,不敢进见。’”该值的无奈,只得替他回禀;包公闻听,提笔写字一张,叫该值的拿去门前焚化,仍将老头子带进来,再讯二次。
张老抱着盆子,上了公堂,将盆子放在当地,他跪在一旁。包公问道:“此次叫他可应了?”张老说:“是。”包公吩咐:“左右,尔等听着。”两边人役应声,洗耳静听。只见包公座上问道:“乌盆。”不见答应。
包公不由动怒,将惊堂木一拍:“我骂你这狗才!本县念你年老之人,方才不加责于你,如今还敢如此。本县也是你愚弄的吗?”用手抽签,吩咐打责了十板,以戒下次。两旁不容分说,将张老打了十板。闹得老头儿呲牙咧嘴,一拐一拐的,挟了乌盆,拿了竹杖,出衙去了。
转过影壁,便将乌盆一扔,只听得嗳呀一声,说:“碰了我脚面了!”张老道:“奇怪!你为何又不进去呢?”乌盆道:“只困我赤身露体,难见星主。没奈何,再求伯伯替我申诉明白。”张老道:“我已然为你挨了十大板,如今再去,我这两条腿不用长着咧。”
乌盆又苦苦哀求。张老是个心软的人,只得拿起盆子。他却又不敢伸冤,只得从角门溜溜秋秋往里便走。只见那边来了一个厨子,一眼看见,便叫:“胡头儿,胡头儿,那老头儿又来了。”
胡头正在班房谈论此事说笑,忽听老头子又来了,连忙跑出来要拉。张老却有主意,就势坐在地下,叫起屈来了。
包公那里也听见了,吩咐带上来,问道:“你这老头子为何又来?难道不怕打么?”张老叩头道:“方才小人出去又问乌盆,他说赤身露体,不敢见星主之面。恳求太爷赏件衣服遮盖遮盖,他才敢进来。”
包公闻听,叫包兴拿件衣服与他。包兴连忙拿了一件夹袄,交与张老。张老拿着衣服出来,该值的说:“跟着他,看他是拐子!”
只见他将盆子包好,拿起来,不放心,又叫着:“乌盆,随我进来。”只听应道:“有呀,伯伯,我在这里。”张老闻听他答应,这一回留上心了,便不住叫着进来。到了公堂,仍将乌盆放在当中,自己在一旁跪倒。
包公又吩咐两边仔细听着,两边答应“是”。此所谓上命差遣,概不由己。有说老头子有了病了的,有说大爷好性儿的,也有暗笑的。连包兴在旁也不由的暗笑:“老爷今日叫疯子磨住了。”只见包公座上呼唤:“乌盆。”不想衣内答应说:“有呀,星主。”众人无不诧异。只见张老听见乌盆答应了,他便忽的跳将起来,恨不能要上公案桌子。两旁众人叱喝,他才复又跪下。
包公细细问了张老。张老仿佛背书的一般: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他家有何人,作何生理,怎么遇害,是谁害的,滔滔不断说了一回,清清楚楚。两旁听的无不叹息。包公听罢,吩咐包兴取十两银子来,赏了张老,叫他回去听传。别古千恩万谢地去了。
包公立刻吩咐书吏办文一角,行到苏州,调取尸亲前来结案。即行出签,拿赵大夫妇,登时拿到,严加讯问,并无口供。
包公沉吟半晌,便吩咐:“赵大带下去,不准见刁氏。”即传刁氏上堂。包公说:“你丈夫供称陷害刘世昌,全是你的主意。”
刁氏闻听,恼恨丈夫,便说出赵大用绳子勒死的,并言现有未用完的银两。即行画招,押了手印。立刻派人将赃银起来。复又带上赵大,叫他女人质对。谁知这厮好狠,横了心再也不招,言银子是积攒的。
包公一时动怒,请了大刑,用夹棍套了两腿,问时仍然不招。包公一声断喝,说了一个“收”字。不想赵大不禁夹,就呜呼哀哉了。包公见赵大一死,只得叫人搭下去,立刻办详,禀了本府,转又行文上去,至京启奏去了。
此时尸亲已到。包公将未用完的银子,俱叫他婆媳领取讫;并将赵大家私奉官折变,以为婆媳养赡。
婆媳感念张老替他鸣冤之恩,愿带到苏州养老送终。张老也因受了冤魂嘱托,亦愿照看嫡居孤儿。因此商量停当,一同起身往苏州去了。
第396篇:做官
(来源于网络)
有一老者,每当看见权势者滥用权力、胡作非为的报道,即扼腕叹息,连说可怜!
我以为是可怜被虐者,然而他却说:“施虐者也极其可怜。”
老者修学多年,恶言从不出于口,此语发自恻隐之本心:自贱者贱人,凡骄横欺下者,对上必然是奴颜婢膝,观其嚣张气焰,就想到摇头摆尾的样子,对上失身,对下亦失身,难道不可怜?凡有官职者,必是祖上有德,然而却于福作罪,其贪婪狠毒,不但辱及先祖,还贻害子孙,难道不可怜?有职有权,最容易积德救人,然而却狗苟蝇营、倒行逆施,连基本的还报之理都不顾。为私利、私愤,甚至为奉迎邀功,就丧失良心,拿人不当人,欠下还不清的孽债,难道不可怜?
蛇蝎以其毒令人惧怕,走狗仗势狂吠让人绕路,不反身循理而以权势压人、畏人,人即便畏惧,也是躲避蛇蝎走狗。令人畏若蛇蝎,反洋洋自得;倚势凌人,反以为能;心毒手辣、堕丧其身,反自比为“丈夫”。如此自毒毒人,岂能无报?权位本无毒,自投毒于其中,反说“身不由己”。难道权位是造恶之因?恶果也会由权位代受?善恶由己,报应之来才“身不由己”。以精明自诩者时刻算计得失,哪晓得连最基本的前因后果都混淆了。古人云:“审心而善恶自见,观行而祸福可知。”以祸心得势,以辣手求利,这是获罪于天,其势其利皆为祸殃之兆。费尽心机而不知造罪不能得福之理,以危为安,以灾为利,造祸而求福,贱身而求贵,这是典型的颠倒错乱。
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那些哭天抢地的老人也是人父人母,为何夺其生路还不准上访告状?那些绝望无助的女孩也是人子,为何不顾哀求而肆意污辱?那些冤而获罪者也有家庭,为何明知冤枉而不给人平反?人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为何所作所为却像无父无母之物?自我膨胀、视民如“屁”,为“政绩”不顾人死活,为私欲滥入人罪,以拷掠使人诬服,以暴力拆人之家,用权势压制真相。如此作为,则置父母亲人于何处?古代君子一旦进入公门,必积德行善、救人危难,“上思何以资祖考,下念何以荫儿孙。”如今公门中一些人不但自己造孽,还使后代遭殃,使先辈遭人诅咒唾骂。“耻之于人大矣!”即便无愧耻之心,也要考虑后果啊!
古代官衙有戒石铭:“尔俸而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虽然只有数语,意义却非常丰富。食于民而祸害于民,怎能不受天谴人恶?如果以为造恶因没有恶果,这岂不是想欺天?虐民即是欺心,欺心即是欺天,欺心、欺天,如何昧蔽?即使侥幸躲过世间惩罚,也躲不过天罚。“自作孽,不可逭”(逃避),自己种下恶因,岂能不发芽结果?
俗语说:“摸摸心头惊不惊”,愿公门中人时时事事问心无愧!
第397篇:蛇缠腰
(摘自《胆小鬼》杂志)
老黄患有风湿性关节炎,他听说有种偏方对这病很有好处,那就是坚持喝用活蛇泡的酒,而且越毒的蛇泡酒效果越好。
老黄的表弟在内蒙古倒腾药材,他专门托人给老黄捎回来一大瓶子活蛇酒。
瓶子里的那条蛇大概有两米来长,身子几乎全部浸泡在酒里,只有蛇头伸在酒面和酒瓶口之间仅剩的空隙里艰难地苟延残喘。
老黄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拿上酒杯,拧开那瓶活蛇酒酒瓶底部的塑料小龙头,满满地放上一杯酒。只有等这杯酒下了肚,老黄的觉才能睡得踏实。
瓶子里的酒越来越少了,那条蛇的精神头却越来越好。当老黄去倒酒时,它甚至会昂起蛇头,瞪眼望着老黄,红色的信子在嘴里一吐一缩,仿佛是在对老黄示威。
渐渐地,老黄倒酒的时候有点发憷了,他不怎么敢去看那条蛇在酒瓶里的状态了,总是匆匆倒完酒就赶紧离开。
没过多久,瓶子里的酒就干了。好在表弟曾经告诉过老黄,这瓶喝完之后还可以自己再买酒来泡上。
表弟还说,一条蛇可以泡五瓶酒,如果泡完五瓶酒以后,蛇还活着的话,一定要把它放生。
老黄去街上买回了白酒,就在他准备打开酒瓶往里倒酒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老哥们儿讲过的一件事,说是以前有一个爱喝活蛇酒的人,不小心让酒瓶里的活蛇窜出来咬了一口。
犹豫了一阵,老黄终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酒瓶盖子。
酒瓶盖子一打开,老黄就笑了。原来这酒瓶是特制的,瓶颈处卡着一个网子,那网子似乎是用一种植物的藤条编织成的,看上去很结实,酒瓶里的蛇根本就不可能破网而出。
老黄把酒倒进了酒瓶,和以前一样,他没有把酒瓶装满,在瓶颈下面留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好让酒瓶里的蛇继续苟延残喘。
当老黄喝到第五瓶酒的时候,他发现那条蛇快不行了,它软软地瘫在酒瓶里,再也没有昂起过头来。
当第五瓶酒喝完的时候,酒瓶里的那条蛇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老黄打开酒瓶盖子,取下了那个藤网,他准备把那条蛇放生。
老黄取下了藤网之后,瘫软在酒瓶里的蛇突然来了精神,蛇头“呼——”地昂了起来,伸出酒瓶外,嘴里的红信子一吐一缩,一双蛇眼死死地瞪着老黄,瞪得老黄头皮直发麻。
那条蛇和老黄对峙了一会儿,开始缓缓地往酒瓶外爬了。
眼看着那条蛇就要爬出酒瓶了,老黄心意一动,他试着把手里的藤网朝着蛇伸了伸,那蛇飞快地往后一缩,又退回到酒瓶里。
老黄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条蛇怕自己手里这玩意儿。
老黄的第六瓶酒还没有喝到一半,就发现那条蛇的蛇头始终耷拉着,浸在酒里,再也没有露出来过,他连续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得出蛇已经死了的结论。
酒里的那条蛇死了,剩下的酒老黄也不想再喝了,于是他抱起酒瓶,连着里面的死蛇和酒一起扔掉了。
一周之后,老黄的腰上莫名其妙地长了一些透明发亮的小水疱,他开始并不在意,但小水疱一天比一天多,最要命的是又痛又痒,他只得去了医院。
医生经过仔细询问和检查之后,对老黄说:“你的这种病叫‘带状疱疹’,是由于疱疹病毒感染引起的一种皮肤病。也就是民间俗称的‘蛇缠腰’……”
“蛇缠腰?!”老黄的头“嗡——”的一声就炸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条泡在酒里的蛇,医生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半晌,老黄才渐渐回过神来,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我,我还有救吗?”
听了老黄的话,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怕什么怕?‘带状疱疹’是一种很常见的皮肤病,吃点药,输几天液就好了,不会死人的。”
老黄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处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他甚至忘了去药房拿药。
接下来的日子,老黄就遵照医嘱开始吃药输液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老黄腰上的疱疹不但没有治愈,反而渐渐沿着他的腰部蔓延,眼看着就要在腰上围成一个完整的圈了。远远地看上去,老黄的腰间就好像捆了一条透明发亮的皮带。
腰上的疱疹又痒又痛,搞得老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就算偶尔睡一会儿,也是噩梦不断,他总是梦见那条蛇缓缓地爬出酒瓶,然后爬到自己的腰上缠了整整一圈,最后还昂起那可怕的蛇头,死死地盯着自己……
就这样,老黄的身子骨越来越消瘦。
那天早晨,老黄早早地醒了过来,他怔怔地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穿上衣服出了家门。
老伴儿看见老黄出了门,急忙追出去问道:“老头子,你要去哪儿?”
老黄回头看了一眼老伴儿,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老伴儿急了,说道:“我是问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听了老伴儿的话,老黄突然变了语气,恶狠狠地对老伴儿吼道:“你管我要去哪儿!不许跟着我!”
吼完老伴儿后,老黄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留下老伴儿站在原地暗自掉泪。
傍晚的时候,老黄回来了。他看上去面无人色,一进屋就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床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老伴儿把耳朵凑到老黄嘴边,好不容易听清楚了老黄在嘟哝什么。
“它没有死……它还活着……”
当天晚上,老伴儿帮老黄上药的时候,她看到老黄腰上的疱疹已经连在了一起,在他腰上围成了一个完整的圈儿。
半夜的时候,老黄断了气。
当老伴儿扑在老黄身上号啕大哭时,发现老黄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攥着,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掰开了老黄的手掌。
在老黄的左手掌里,有一个藤条编织的圆形小网;而右手掌里,则是一团软软的东西,老伴儿战战兢兢地把那团软软的东西展开,那赫然是一张完整的蛇蜕。
第398篇:不死翁
(原作者:晓涛。来源于网络)
【一】
白老头哭了。
自从六年前和三个儿子分家后,他便再没哭过。伤心了,就吐血;泪,真的再没流过一滴。
这次,白老头却哭了。
晌午后,白老头去捡粪,走到大下坡时,滑了一跤,哧溜老远。恰巧一辆摩托车叱咤而来,生生从他胸上轧了过去。白老头听着胸骨“咯嘣咯嘣”地脆响,泪便淌了出来,倒不为疼,而是为了那没名分的老伴儿,赖赖歪歪的,以后谁给她挑水,谁给她做饭?
白老头伤心,儿媳们更伤心。她们一听说公公出了事,便竞相带着一队人马杀了过来,哭得一个比一个响、一个比一个凄凉。还好几个儿子冷静得多,两个去抓人,一个去叫车救人。
逃犯抓来了。是个头戴黄鸟窝、身着窟窿衫的小青年。小青年没了平时的牛气,早吓成了软蛋。
大儿子说:“骑车撞人,等着蹲牢吧!”
二儿子说:“无照驾驶,罪加一等!”
三儿子说:“畏罪潜逃,国法难饶!”
小青年抖如筛糠,连说:“私了,私了!”
老太太忽然尖着嗓门哭道:“叫没叫车啊,你爹没气喽!”
【二】
白老头死在了医院,得火化。老太太神神叨叨地就是不让。主任被其诚心感化,放了老头一马。当然,更主要的是他收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这倒也没什么,有些人收了信封也不办事,比起来,这个主任善良多了。
只是,老太太只顾求大佛,却忘了哄小鬼。几个小医生小护士有意无意地走漏了风声。白老头的尸体刚被塞上面包车,便被几个办事人员堵住了,儿子们暗暗叫苦。
正在这时,重金请来的司机屁滚尿流地跌下了车,哆哆嗦嗦地鬼叫道:“老头――活了!”
【三】
白老头的确还阳了。
儿孙先惊,后怕,然后愁:小青年来要钱咋办?
果然,两天后,小青年家便来闹了。儿子们自然不肯倒钱。几句不和,打了起来。
小青年吐掉烟头,牛哄哄地抓着白老头脖领子,唾沫横飞地说:“让摩托轧了,还能这么结实?骨早碎了,肺早破了,胆早飞了,肠早烂了,肚――”
正说着,却见老头不紧不慢地解开棉袄扣,又掀开内衣,紧接着“咯嘣”几声脆响,肚子裂了,骨碎了,肺破了,胆飞了,肠烂了,两个眼珠还爆出了眼眶,一上一下地似在打提溜。
小青年一家都瘫了,纷纷哭道:“老仙饶命,我们也是让小报骗了啊!”
原来,白老头的事儿第二天便见了报。有的说,赛华佗妙手回春,老汉死后得还阳;有的说,老汉回魂,灵魂之说新发展。医院哪敢和迷信扯关系?为少生事端,便众口一词说白老头送去时就无大碍,只有一点皮外伤。于是次日全城报纸又纷纷道:‘死亦生来生亦死’,医院改口为哪般;一点皮外伤,换来六万八;撞车生财――老汉致富有新招。
小青年诉了原委,儿媳们哪肯依,哭着喊着又要赔钱。
老太太满脸的皱纹扭在一处,像缝掇在一起的树皮,两个眼珠直勾勾、白森森地盯着众人,说:“钱都赔了,多些是多?”又冲小青年说:“小心了,多舌多灾。”
继而,把白老头的五脏六腑一件件塞回了原处。
【四】
一波乍平,一波又起。
老太太也有一双儿女,见老头的儿孙独分赔款,俱为老娘不忿,隔三差五找老太太诉苦:“那边给你们多少白眼,肉包子净喂狗!”
老太太也急了:“你们不也不认他当爹吗,死的又不是我,没辙!”
老头说:“不行我再死一次,反正死了还能活,只是“撞炮”也要看缘分。”
缘分不能等,要主动去抓。老太太的儿女马上找风水先生在公路上找了块宝地,然后埋伏起来陪老头等。
几天后,便撞到了有缘人,是个黑车司机。事发后,几番讨价还价,五万三成交。
这边儿女正要分钱,那边儿孙又来了。
大儿子说:“这是你爹啊,靠他撞车挣钱,良心亏不亏?”
二儿子说:“我仨孩儿学上没钱都没想这损招。”
三儿子才要说话便晕了过去,儿媳忙解释说:“孩儿他爹一直营养不良。”
老头扑腾一下坐起,不耐烦道:“我一会儿再撞一次还不行吗!”
“不行!”三个儿子异口同声说,“您现在元气大伤,要撞下月撞。”
下月到了,老头又被一个有缘人撞了,这次是个大款,一下甩了十多万。
不久,两方儿女签了“撞炮”合同书,都不种地了。种地有啥用?成年哈腰撅腚,干一辈子还不够娶儿媳妇的花销。孩子们也不上学了,上学更没用,考上大学还不分配,再说上学不就为了以后能更好更多地挣钱吗?
后来,村委也入了股。理由是老头太诡异,近一半的住户都搬了,外人也轻易不到村里来,严重影响了村子的前途。
两方儿女本不愿掏钱,但仔细一想,这村虽不打眼,却也是条交通要塞,遇有缘人的几率最高,再者“强龙难压地头蛇”,离了地头,蛇还算个屁呀,再再者,浪费的不过是几个零头。
于是,“撞炮”事业壮大了,该埋伏的埋伏,该盯梢的盯梢,该记账的记账,该辟谣的辟谣。远近的老头老太太们还不时来套问不死之道。
这天,老头老太太们又来取经。老村长说:“我以前在家的地位就像看家的旺才,现在连旺才都不如了。”张老婆子也抹泪道:“儿子儿媳天天说看看人家爹咋养的死了都能活咱这老头一点脑出血就爬不起来了。”
白老头又道了原委。
这回他说命其实是阎王给的 。 因为阎王勾错了魂儿,而几个扎翅膀的光腚神仙又附和说他积了几辈子德。但阎王还要他给个还阳的理由。
白老头先说:“我死了,老太太咋办?”牛头笑了。
他又说:“我死了,炕板下的钱不白赚了?”马面笑了。
他见阎王无动于衷,又说:“我死了,儿孙哭出病咋办?”这下,十八层的小鬼听了都笑了,阎王更是乐岔了气,老半天才缓过来,说:“几百年都没听过这么逗的笑话了,回去吧,多借你几条命。”
老头半疯半魔地还没扯完,一屋人便要走光了。上次说碰见了王母娘娘,这次又撞见了阎王,下次指不定该轮到外星人了。再说勾魂的是黑白无常,阎王会亲自动手?还有那扎翅膀的是天使是洋仙儿,哪能碰上咱这片儿的鬼?大伙虽不满,却没人敢较真。只有老村长将信将疑,轻声向老头求证。
白老头呆了半刻才道:“当然是假的,要真有鬼,我还能受活罪?”
【五】
“撞炮”事业很快走了下坡路。从村前过的车越来越少,有缘人更少,而白老头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撞了数次后,再也不撞了。儿女们软硬皆施,三十六计使个遍,他就是不听。
眨眼到了九月,草里的虫子、树上的叶子都次第死去了。
这天,白老头正在清扫这些尸体,儿女们又来了,纷纷道:“您老再撞一次,一个运假货的外地车队正朝这来呢。”
白老头这次居然痛快地答应了。凭着充分的经验很快被车撞了。他一身血地扑在车前头,心道:“命就一条了。”谁知,那司机一踩油门,故意拍错方向盘,撞向路边水泥电线杆。
原来,司机怕老头不死,他深知撞伤不如撞死的道理,撞死顶多赔几万,撞伤却是无底洞。
【六】
白老头这次真的死了。老太太没再帮他塞零件,而是诡异地盯着满地的脑浆鲜血对儿女们说:“老头死了十次,借了九条命,我还一条,剩下――你们――”没说完,倒地死了。
两边儿女看着老太太,不寒而栗。只见老太太满脸的皱纹扭在一处,推搡出一道道缝,就像一张张嘴,那一张张嘴分明在说:“剩下八条,你们十个商量,哪几个还?
第399篇:我想做善事
(原作者:东关。来源于网络)
现在,社会上流行做慈善,不过您可得睁大眼睛瞧仔细了,别让有些人利用了您的善心。
我是一家小工厂的老板,正当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场车祸,差点把命丢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我对钱财看淡了不少,心想:自己一个人又用得了多少,倒不如拿点出来,多做点善事。
可做什么善事呢?想着,想着,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贫困的老家靠山村。老家穷啊,当初我出来闯荡的时候,曾经发誓将来一定要衣锦还乡。可这些年忙于生意,把这事给忘到了脑后,现在正好捐一笔钱给老家的乡亲,既做了善事,又光宗耀祖,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我立刻给靠山村的村委会写了封信,表达了自己想要捐款的愿望。
几天后,我就接到了村长的电话,村长很热情,说:“太感谢了,你致富不忘乡亲,我代表全村老少,向你表示感谢。”
我连忙说:“应该的,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村长说:“村里穷啊,日子苦啊,用钱的地方太多了。钱多的话可以铺马路、修学校,钱少的话可以资助老弱病残。”村长问,“你准备捐多少?”
我说:“要不这样吧,我先出个几千块。”
村长想了一下,说:“那就先资助失学的孩子吧。这样,我合计一下,看看哪个孩子最需要帮助,你以后就直接把钱寄给他,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连声说行。
过了两天,村长帮我联系了村里一个叫云鹏的孤儿,这孩子今年考上了大学,可没钱去读书,正着急呢。我一看这情况,当即决定资助他读完大学,此后我便开始定期给他寄钱。
也许真是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这之后,我的生活都很顺利,生意也越做越大。这样到了第二年,我就寻思着再给村里做件善事,便又联系上了村长。
村长非常高兴,说:“如今全村父老乡亲都念叨你的好呢,这样吧,村里还有对老人,膝下无子无女,生活很困难,你可以帮帮他俩。”
我连声说:“行,从今往后,他们的生活费我全包了,你马上让他们跟我联系。”这样一来,那对老人也成了我定期资助的对象。
行善这种事,好像也上瘾。又一年后,我决定再接再厉,再帮助一位贫困乡亲。
这一次,村长介绍的是位大姐。这位大姐惨啊,男人跟她离了婚,儿子也不管她,她自己身体还有病,如今连看病拿药的钱都没有,就这么硬撑着。我听了,十分同情。
过了几天,我特意买了东西,准备去看看这位大姐。谁知,我刚回到村里,村长就来了,一个劲儿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说你这么忙的,还特意跑回来干啥!”
“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那位大姐,顺便带点钱过来。”
“哎呀,你来得不巧啊,她今天被我逼着去医院了。”村长一脸遗憾地说,“要不这样吧,钱我先替她收下,改天等她好些了,我让她去看你!”
我连忙说不用。
“要的,要的,”村长连声道感谢,“你不知道啊,你可是帮我们村解决了大问题啊,你看,村里的‘老、弱、病、残’,前三样都让你一个人资助了。”
这一句话提醒了我,对呀,“老、弱、病、残”四样,就剩下“残”的没资助了,我忙问:“村里还有残疾的吗?有的话,那我明年再出钱资助一个。”
村长高兴地说:“那就说定了,我提前代表大伙谢谢你。”
此后,我和村长经常通电话,村长说,那个残疾的资助对象还在物色。
过了些日子,我的工厂招了一批新工人,巧了,恰好有一个是从老家靠山村来的。看到老乡,我很高兴,特地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起村里这些年的情况,日子过得可好。
老乡叹了口气说:“村里还是穷啊,这么说吧,除了村长家,家家的日子都很艰难。”
我奇怪道:“村长家过得还行?”
老乡说:“是啊,村长去年刚盖了两层小楼,在村里首屈一指。不过,别看村长手里有钱,其实他也很惨啊,几乎都家破人亡了。”
我吃了一惊:“有这事?”
“是呀。也不知为啥,前年,先是他儿子考上大学后,跟他脱离父子关系;去年,他爹妈也和他一刀两断,搬出去单过;今年,他老婆又跟他离了婚,让他打了光棍。”老乡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
我一呆,觉得有些不对劲,忙问:“他老婆是不是有病?”
老乡奇怪道:“你咋知道?大家都这么传,可就是没见她去过医院。”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这“老、弱、病”,都是村长自家的人啊。我气得拿起电话,就要找村长问个清楚。
老乡一把拦住我,说:“你别打了,村长肯定不在家。”我忙问:“他到哪里去了?”
老乡说:“在医院住院呢。”我问:“他怎么了?”
“哎,”老乡同情地说,“前些日子,村长从房上摔下来,住进了医院,听人说,有可能成残疾呢!”
我一听,傻眼了。看来啊,这人还是要多做些善事,多替别人着想,不能老想着自己占便宜啊。
第400篇:两道驴
(原作者:青灯猫猫。摘自《莫言斋-中短篇诡异故事集》)
提起黄员外,渔阳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其人家底本不丰厚,只凭着为人诡诈,善于投机,在天下大乱之时,狠狠地发了一笔意外横财。这刚一太平,财运亨(横)通的员外便广置土地,豪宅,又在城内经营了几家店铺,和一家名唤三全居的酒楼。
这三全居有一道招牌菜,唤作三全驴,要两钱银子才能买一小盘。想想这两钱银子,在当朝能买四十斗白花花的大米(注:一斗相当于今天的150斤),真可谓是天价。然而,正是这天价的驴肉,为黄员外引来了许多的食客。因为这三全驴实在是色,香,味俱全,不枉了三全的名字和两钱的银子。
据说只要尝过此菜之人,无不交口称赞。偶尔的,有好事者问黄员外,如何能制得如此好肉,这员外只呵呵一笑,答道:祖传。靠着这三全驴,三全居也渐渐地远近闻名起来。
靠着这三全驴,三全居也渐渐地远近闻名起来,终日里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黄员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日,黄员外独自坐在三全居楼上的临窗雅间,垂下帘子,喝着小酒,品着自家的驴肉;看那客人进进出出,想着白晃晃的银子流入腰包,哎呀呀,这才叫快意人生。
正惬意,忽听见伙计扯着嗓子喊:“有贵客两位,楼上请”。黄员外忙挑了帘子张望;原来这黄员外和伙计们有个暗号,如果有看似财大气粗,或者举止不凡者,伙计们需放高嗓门,一律称为贵客。如此一来,黄员外便心里有数,可以立刻亲自指点众伙计,好好招待这些“贵客”。细想起来,这还真有点运筹帷幄,磨刀霍霍的味道。
只见伙计引了两位华服客人走上楼来,为首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高个儿男子,紧跟其后的是个不过十八九的清秀少年。只见那年长的男子自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端正落座,那少年却懒洋洋地爬在了桌上。
黄员外起初认为是主仆二人,可细看行为举止,却又不像了。
那年长的男子,面部轮廓如刀削斧凿,加上长眉入鬓,目若寒星,若不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添了几分喜气,还真让人有点数九寒冬的感觉。旁边的少年却长的讨喜,细长的丹凤眼,悬胆鼻,菱角口,一脸儿天生的笑相。
那讨喜少年从袖中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锭来,托在掌心,另一手扶头,笑眯眯的看着招呼他们的伙计道:“我家公子爷为你家的三全驴而来。” 见了那黄澄澄的金子,不光是伙计,就连帘子后的黄员外也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今天算是碰到真正的金主了。伙计偷眼瞄了瞄帘后的黄员外,见那员外冲他直挥手,心下会意,便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黄员外三步并做两步,陪着笑脸来到二人面前:“小店不光是这三全驴肉,还有其他各式佳肴,我给您先来两份驴肉,外带几个看家好菜,一壶陈年好酒如何?”
那少年倒也不反对,只将金锭掂了一掂,放在黄员外面前。
黄员外看了看那金锭,小心翼翼的问:“二位可要什么茶?小店有滇南普洱,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君山云雾银针……”
但见那年长的男子微微点点头:“看你的行事和打扮,想必是这里的老板,你看着安排吧。”
这黄员外不由心下窃喜,这可真是来者不拒,要是能将这一锭金子统统揣进自己口袋,那该多好啊,只恨自己家定的价格太低。这样不问价钱,不看菜牌的客人,要天天都有,就发了。
不大工夫,茶酒都至,外带新鲜果品,黄员外亲自招呼:“二位,您的三全驴要稍费些工夫,请先用茶;这是各色果品,用冰镇了保鲜后,千里迢迢从西域运来,贵客慢用。”
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将那黄员外命伙计将装满葡萄蜜瓜等等各式果品的果盘放在桌上:“老板安排的好,这果品想必价格不菲。”
黄员外听出了话外之音,不由有几分尴尬,还未开言,就听那年长男人道:“阿宝,这叫慧眼识客。”黄员外忙点头称是。
半盏茶工夫,热气腾腾的驴肉上桌了,色泽红亮,香气扑鼻。黄员外躲在一边,仔细观察两位客人的反应,说不定有机会再加一份……,黄员外正想地高兴,却见那阿宝只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另一位只闻了闻,淡淡一笑,竟然连筷子都没动。
黄员外不由好生奇怪,这可是破了天荒第一遭。但听少年叫道:“老板来。”黄员外忐忑的来到桌前,见少年全没了笑脸,盯着黄员外一言不发。眼里竟然仿佛有莹莹绿光,看的黄员外是心惊胆颤,背上不由冒了冷汗。
倒是年长的男子发话了:“老板莫怪,这阿宝被我那夫人宠坏了。”
那少年听到这话,笑容竟像变戏法似的回到了脸上:“夫人做的驴肉可比这个好吃多了,这都值两钱银子,夫人的怕是要黄金百两了。老板,不如我问夫人讨点驴肉卖你,扣除这饭钱外加赏钱,只要两钱金子好了。”
年长男子连忙呵斥:“口没遮掩。”可眼中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这黄员外可有点挂不住了,这少年分明是要吃白食,这吃白食也罢了,竟如此评价自己的招牌驴肉,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不由也发了狠,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尝了我家三全驴说不好的,您还是头一个儿。不满意也罢,这驴肉算我请,不过既然客官提到的驴肉,在下倒是乐得见识。”心想,普天之下,绝不可能有比自家的驴肉更鲜美的了,因为……。
那年长男子呵呵一笑,“老板客气,这菜钱我们照付,我家夫人的手艺吗……希望老板不要见笑,明日我派人来三全居来接老板,算是感谢今日尽心招呼吧。” 言罢,和那少年起身告辞,竟丢下那锭金子在桌上去了。
黄员外是一夜不眠,翻来覆去地琢磨不透这白天的两位客人是何方神圣,更好奇两人提到的驴肉,不知天亮后,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何等的奇遇。
第二天,这黄员外便挑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粗通武艺的家丁做为随行,早早到了三全居候着。直到了近午时分,才看到一顶两抬青顶小轿从远处缓行而来,到了门口,但见一个黑衣打扮的人递上名帖,说是奉主人命,有请黄员外赴宴。
这员外上了小轿,那七八个家丁前呼后拥的跟在后边,热热闹闹地上了路,一行随着那黑衣人东拐西绕,也不知到了哪里。
忽然轿夫停下了脚步,就听那黑衣人道:“黄老爷请下轿。”
黄员外双脚着地,舒展舒展手脚,但见眼前好一座气派大宅,暗青色围墙高高耸立,围墙前整整齐齐再重着槐树和柳树,郁郁葱葱中可隐约望见高楼广厦。门前立一对硕大的汉白玉狮子。沿着青石台阶看上去,便可见高高的石条门槛儿和黑漆大门,门上钉两个金灿灿兽头门环。
那黑衣人朝黄员外打个恭:“诸位稍等,待小人通报家主。”便上了台阶,来到门前,扣了扣门环,半晌那大门才开了个小缝,见那黑衣人闪入门内不见了。
又等了一会儿,两扇大门突然吱吱嘎嘎完全大开,里面迎出一队人来,青一色黑衣打扮,为首的,穿着雪白织锦圆领袍的少年,正是那日的阿宝。这阿宝寒暄客气一番,便引黄员外一行传过前厅,往后院走去。
一路行来,但见这宅内雕梁画栋,阁殿飞虹。丫鬟仆妇,往来穿梭。黄员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此时竟目瞪口呆,心下暗想,那皇帝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吧。
穿过山廊,眼前出现一座精巧别致的小阁,旁有假山,山上飞瀑。
那阿宝笑笑道:“此处名涑玉,主人和夫人阁上设宴,只等员外,请。”便穿过阁后的翠竹,不见了踪影。
黄员外命家丁在阁下等着,壮了壮胆,上了阁来,见雕花红木桌上酒菜齐全,昨日见到的男子悠闲地坐在一旁。见黄员外到,忙起身问候。
刚刚坐下,见一个粉衫小丫鬟捧了一个青瓷大盖碗,放在黄员外面前,才打开碗盖,一股异香就扑鼻而来,但见碗里码着切好的肉块,色泽竟如暗红色水晶。
那男子指指碗中肉块道:“贱内从昨夜起,卤了这肉几个时辰,员外赏脸尝尝。”
黄员外夹了一箸,放入口中。只见他瞪大双眼,连连点头,半晌才说出话来:“这果真是驴肉?”
男子哈哈一笑;“地地道道的驴肉。这是内子家传的手艺,唤作两道驴。”黄员外连吃几箸,真是美味。自家的三全驴的确比不过,心下不由暗暗盘算,好生奇怪的名字,不知这什么两道驴的如何烹制?如果自家馆子能做这等美味……。抬眼看看那男子,那人正微微笑着打量他,似乎看透了黄员外的心思。
“哎呀,失礼失礼,只顾贪嘴,这半天了,竟忘了先询问贵人尊姓大名”黄员外心虚打圆场。
“鄙人姓莫,名言,号讷生”男子淡淡答道。
“这两道驴非人间之味,……”黄员外心下琢磨,该如何打听这两道驴的做法,干脆单刀直入“想必这烹制方法十分复杂,不知是否可以透露一二?”
那莫讷生呵呵笑起来,“不复杂,不复杂,两道,两道工序:先杀之,后烹之,远远比不上黄员外的三全驴,不过莫某人倒是有个疑惑,黄员外的三全驴的做法和那浇驴肉到底有何不同啊?”
一句话,让黄员外变了脸色。却原来何为浇驴肉?就是将那选好的驴子洗刷干净,用家什固定了四蹄,那驴儿便动弹不得,然后活活剥开一块驴皮,露出血淋淋的新鲜嫩肉来,再用沸腾的上好老汤一勺勺浇在这剥皮的嫩肉上,可怜那活驴儿声声惨叫,直到肉熟骨现,再割下烫好的驴肉装盘上桌。是残忍之极的吃法。
“不知员外是用何方法哑了驴儿的口?你在后院浇驴,前厅竟听不到半点声息?”莫生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黄员外。
“毁……毁去声带即可”话一出口,黄员外自己都一惊,自己如何就乖乖承认了?
“哈哈,聪明。莫某人佩服。”
黄员外实在听不出这莫老爷是赞他还是损他。
“内子的做法不如员外的精巧,只是得益于祖上传下的三百年老酱汤。黄员外想必听过,如果卤肉的汤汁被反复使用,烹制肉食,从不熄火或者日日沸煮半个时辰,是可以保持不坏的,而且味道也越来越鲜。黄员外如此直白,解答了莫某的疑问,莫某也不是小气之人,愿予员外这百年卤汁一罐,助员外将那三全驴停了,变做两道。员外好自为之。”
傍晚时分,黄员外手里提着一只黑砂大罐,安安全全回到了自己宅院,第二天,三全居的三全驴就换成了三全卤,黄员外就是不喜欢着两道的名字,奇奇怪怪的,还是三全顺口;再说了,也和自家的名头相符。
这个三全卤(两道驴)依旧两钱银子一份,看情形,似乎店里的人更多了,掏的起的单点,掏不起的也偶尔拼钱要个一份,半份儿的,捎带地还点些酒水菜肴。黄员外大喜过望,这才是捡来的便宜呐,天助我啊。
不过二十来日,黄员外就小发了一笔,这日正得意,忽听伙计喊:“女贵客带随行四位,雅间请。”环佩叮当声中,四个衣着鲜艳的婢女拥了位夫人往雅间去了。
那夫人戴了幂(当朝女子敝面用的轻薄纱罗),看不清样貌,只见那曳地长裙鲜红如石榴花,上用金线绣了云头图样。
不多时,伙计出来悄悄对黄员外说:“大金主,不过别的都不要,就要咱家从前的三全驴,说只要肯供,十倍百倍的价也无所谓。”
黄员外愣了愣,自从有了三全卤,很少有人问起三全驴了,偶尔的有几个,也被黄员外找个借口,换成三全卤打发了。黄员外可没忘那莫生,不知为何,一想起他,黄员外就有几分脊背发凉。
其实后来,他曾专门带那日同去的家人,试着摸回莫府,可转遍渔阳,就是找不到。回忆起来,那莫生的家宅,连门匾都没有,奇怪的很。但由于那三全卤卖地实在是好,又有没有什么怪异之事发生,黄员外也就放了心,不再深究。
话扯远了,但说任凭那黄员外巧嘴如簧,这贵妇人就是铁了心,非要吃三全驴不可,不然就走人。黄员外实在是舍不得这笔送上门来的巨款,一狠心,道声夫人稍候,转身往后院去了。
黄员外带了厨子,挑出一头黑白相间的小驴来,那驴子似乎通几分人性,也不踢叫,打着哆嗦被上了枷锁。
厨子去准备热汤刀盆,黄员外顺势拍拍驴头,笑道:“今个儿对不住了……”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滑,一头栽到在驴子面前。
幸好没人看见,黄员外心想,正要爬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被上了枷锁。更让黄员外惊掉下巴的是,自己面前分明立着另一个黄员外,正笑眯眯瞅着自己。如果那是自己,那……黄员外定睛一看,吓得大叫,可声音出口竟然是驴子的嘶叫。更恐怖的是,黄员外看的自家的厨子正提了滚烫的老汤和炉子向自己走来,口里还嘟囔着:“方才该弄哑了……哎……”
热腾腾的三全驴上了桌,只听那夫人长叹一声,对旁边立着的一个绿衣侍女说:“郎君说对了呢,这员外还真是贪心,”又看了看桌上的肉,笑着问:“阿蛮啊,你说阿宝吃不吃这驴肉呢?”
几个月后,那黄员外做了一件让渔阳人惊讶的事情:变卖了家产,安顿了妻小,一个人不知所终。
渔阳城里的大街上,少了三全居,多了个疯子,整日里唱“畜道,人道,人道,畜道,两道何异同?哈哈哈!”有人认得那人正是从前三全居的厨子。日常天久,这三全居,黄员外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说句题外话——我咋感觉有点“钓鱼执法”的意思呢?】
一句话,与各位网友共勉:善护口业,不讥他过;善护身业,不失律仪;善护意业,清净无染。
网络上经常看到恶语相向,一吐快之。殊不知:人心若有恶念,出言必有恶语。恶因恶果,天道轮回,这是必然之事!
第401篇:【工程】【找倒霉】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工程】
这是我哥们讲的一个官场段子。
不是我们这里,离我这却也不远的一个省份,有一个省部级干部。大家知道,干部嘛,尤其是高级的,对算命打卦风水之类的传统文化比较感兴趣。这位也是,身边养着一个高人。
这高人的主修业务是风水,据说六爻也很厉害,干部很尊重他。
中国有句古话:官不修衙。可是我们的干部没那么狭隘,他们总是愿意展现领导年富力强的一面。这位也是,在当地他是一把手,所以决定重新盖一个政府大楼是一句话的事。谁的一句话呢?高人的。
高人刚刚画出大略的图纸,具体的还没有交给建筑部门去照图细画,有人就找上门来。是一个老道。
老道自称当年搞运动的时候,干部的父亲救过他一命,所以他答应来保恩人的子孙福禄绵长。老道一见面就指出,所谓的高人,其实就是一个骗子。
被砸饭碗,高人很生气,同时也对干部说,这老道是骗子。干部一时决定不下来。因为父亲救老道的事情很私密,除了家人和当事人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在心里,他还是偏向高人一分。老道很有办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不是擅长六爻吗,咱们就比比六爻预测。
三次预测比赛,高人输得一塌糊涂,同时老道每次赢了,都详细的讲解作为骗子高人的心理骗术是怎么施展的。被揭穿老底的高人没脸再混下去,从此以后老道是干部的上宾。
干部对老道提出的福禄绵长很感兴趣,问怎么样才能达到呢。老道说自然要行善,但是快捷的办法也有。你这不是要搞工程吗,我给你画一个图,你照这个样子盖政府大楼,保你官运亨通。干部这高兴。
很快正式的图纸出来,这里破土动工。新政府大楼,前面要挖一个人工湖,工程进行到一半,天降暴雨,把老道要求的轮廓完全打乱。干部不在乎,雨停了返工呗。
老道没说什么。跟着的工程,都不是很顺利,不是这出点问题,就是那出点问题。老道看风水,比如湖何日何时挖成,前面花园的树最先和最后一棵几时下种都有讲究。开始出现阻碍,老道还在干部家做法,每次做法以后,阻碍消失,还能赶得上时辰。后来阻碍越来越多,老道忙的手忙脚乱。
一天老道来找干部,说你和我入山修道吧。干部吓了一跳,说道长这是什么话。老道说我原本以为可以保佑你,但是通过这个工程发现,你以前作孽太多。你跟我入山修道,慢慢改变气质,多行善事,或许能有善终。干部很不愿意,老道看劝不来,说三年后再见吧,当夜不辞而别。
干部心里很憋气,不过图纸还在。勉强的完成工程。一年两年没有事情,他认为老道也是个骗子。
第三年的一天,他梦见老道对他不停的说,这是最后七天,你要来我在某某地等你。醒了他觉得这是个预兆。当然他没去找老道,而是这几天以内,疯狂的转移财产。七天以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干部暗笑,自己吓自己啊。过了不到一年,上面下来人,干部被双规了。他才知道,上面接到举报立项要查他那一天,就是老道说的七天里的最后一天。
【找倒霉】
这是我们头儿说的,他邻居的事情。
要说邻居也不确切,他住的那个小区在市郊,算是比较高档,在他住的那一部分还是楼房,后面一片,都是类似别墅的住宅,那个所谓的邻居就住在那里。
这么一说大家可能就看出来了,其实我们头儿和那邻居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因为他家的事情太离奇,所以我们头儿才会知道。
话说那邻居一排别墅前面是挺大的草坪,对着他前窗户。这邻居一看这么好的草坪不能浪费啊,于是他就在离自己前窗四五米的地方,以自己房子的横宽为界,挖了两个小水塘,每个直径不过一米,深有半米上下。一个里面他企图种荷花,另一个暂时备用。水呢?离他前窗户十几米是一条景观河,他从那里取。
这么一来物业不干了,来找他,两个嘴巴被他扇走。一打听才知道,此人是个警察,小警察,不是干部。但是他岳父在市局,虽说也不是大官,但是很拿点权。物业决定睁一眼闭一眼。
在这种地方买房的非富即贵,有个人开头,别人也不闲着,有种植物的,也有乱搭建的,物业一看,算了吧。法不责众。
不到半年,这邻居,就是警察啊,一次出去学习,被家里紧急召回:他老婆出车祸了,和另一个男的,到医院抢救才知道,他老婆还怀着孕呢。警察差点疯了,出门学习将近三个月,他老婆有两个月的身孕。
打打闹闹,总算那个男人也有钱有势,赔了一笔钱,夫妻没有离婚。但是关系总这么僵也不好。他岳父岳母就来劝说他们,这警察以后的仕途还要仰仗岳父,总得给点面子,于是买酒买菜,一家人很好的吃了一顿,喝的都有点高。包括他岳母。他老婆倒是没喝酒,但是怀孕身体不舒服,早早的躺下了。
三天以后110撞开他家门,发现四尸五命,致死原因很简单:煤气中毒。
他这房子就算凶宅,减价都不好卖。不过好在中介有本领,便宜卖出去了。买房的人不一般,一来就先叫人把那两个水塘填上。大家说新邻居有素质。及至住了一个多月,因为遛狗新人和大伙熟识了,大家才知道,此人如此有钱,专业就是看风水。他说此地风水很不错,但是那警察自己偏偏挖两个水塘,这叫血池,不出大凶事才怪。邻居们一听都悚然了,争着请他给看看。他也很够意思,只要是邻居请,全部五折,大赚了一笔。
最后说一下,警察死是意外,不是他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因为一则谁都知道那个人的人性,二则当天他喝得几次临窗大吐,最后明显已经不能动了,还是他那喝醉的岳父母把他拖回去的,也就是说他没有活动能力了,家里唯一清醒的就是他老婆。但是他老婆没理由让自己的父母陪葬。
第402篇:油罐车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这件案子发生在90年代初的时候,天津机务段,在现在的普济河道立交桥下,是归属北京铁路局管辖,天津机务段负责火车机车的日常维护检修,其中有很多的过往货运列车,当时货运管理并不严格,所以有工人偷窃货物的情况,当时的大米,电器,服装,凡是能拿走的,都要丢失一些.
工人们偷来的东西拿家自用或者变卖.
某一次,一列经过天津的油罐车在例行检修后,开往了河北某地的化工厂,当地的工人打开油罐车底部的阀门,开始卸油,突然发现有一罐车阀门打开,却怎么也排泄不出油来,可是用竹竿检测,发现罐车还是满的,似乎里面阀门被什么堵塞住了,当地的工人就只好从上部打开盖子,抽油出来。
慢慢的油见底了,发现罐车里面有某个东西堵塞住了排油口,没办法,只好派个人进去清理,下去个工作人员,仔细一瞧,大吃一惊,原来是爬着个死人,这下事情大了,叫来了当地的公安。
把人捞上来一看,穿着铁路的工作制服,胸前还有个工作牌,一看是天津机务段的,立刻联系了天津的警方,派人去调查接受这个案件,后来经过分析,估计是该人准备偷油,然后找来了桶,从上面捞油,此时列车突然启动,这人站立不稳,一头栽了下去,掉进了罐车里,由于油比水轻,此人根本无法漂浮上来,并且里面四壁光滑,就这样活活淹死了.
找到了该工人家属,我陪同去了,因为这事也不光彩,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家属,他留下了个5岁的女孩,似乎还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我过去抱抱孩子吧,孩子说:爸爸口渴了,爸爸口渴了.
我告诉孩子说爸爸累了,他睡着了.孩子还说:爸爸前天晚上回来了,说他口渴了,找水喝,过了一会就走了.我要给他水喝.听到这些我一楞,每次回想起小女孩的话,不免叹息,也许这么离奇的死亡,确实口渴吧.有天津机务段的熟人的话,可以打听下这个故事。
第403篇:情义无价
(原作者:浅浅的小仙。摘自《小仙身边的奇人异事》)
我非常喜欢小动物,特别是小猫小狗,那天看电视,报道有个小姑娘非常有爱心,喜欢蛇啊、蜘蛛之类的动物,她还说,人类以自己的审美去喜欢动物,看到蛇、蜘蛛长得难看就不喜欢,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它们弄死,这样是很不公平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当然,我还是没有办法去喜欢它们。
但是我相信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前年,我家附近发生过一件事情,更是让人感动。
【1】
我家住在城市里一个老式的居民小区,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以及一些收入不高的平民百姓。隔壁楼里住着一位李奶奶,已经快80岁了,独居在一套小楼房里。
李奶奶老伴去世得早,她辛苦的把三个儿女拉扯大,可是到了晚年,三个儿女却很少回来看她。
李奶奶养了两只猫,一黑一白,这两只猫,一直陪伴着李奶奶。因为我家也养了猫,所以有时候我奶奶就会给李奶奶家送一些猫食过去。这件事是奶奶告诉我的。
前年冬天里的一天,大家发现李奶奶家的两只猫叫得非常历害,简直已经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了。
大家都知道这两只猫是李奶奶的宝贝,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这两只猫就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叫,整整叫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邻居都受不了了,于是去李奶奶家敲门,希望她能管管这两只猫。结果敲了很久都没人来开门。
邻居张大妈以为李奶奶出去了不在家,也就算了。
结果到了中午,有人突然发现四楼李奶奶家的阳台上出现两只猫,两只猫站在阳台的边上,其中一只黑色的猫,突然纵身往楼下一跳,直接摔在了楼下的人行道上,当场就死了。
大家吓了一跳,都在楼下叫:李奶奶,你家的猫掉下楼了!结果没听到李奶奶的回答。
这时候,张大妈觉得不对劲了,好像从昨天早晨就没有见到李奶奶,今天早晨她去敲门,也没听到李奶奶在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大家赶紧打了110。结果民警赶到把门撬开一看,李奶奶躺在客厅的地上,已经是人事不醒了。
大家赶紧把李奶奶送到医院,原来李奶奶突发心脏病。不过很可惜,送到医院时,李奶奶已经不行了,最终离开了人世。大家回想起那两天两只猫反常的一直叫,是不是在向邻居们求救呢?
大家都说那只黑猫跳下楼,就是要引起邻居们的注意,因为门锁着,猫也出不去,最后才用这么惨烈的方式来通知大家。虽然李奶奶最终还是去世了,不过大家想起慈祥的李奶奶和她家那两只可敬的猫,心里都觉得非常感动。
还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发生在我家楼下。
【2】
我家住六楼,二楼的尹大爷家里养了一只八哥,非常可爱。
每次只要听到有人在楼下叫卖声,那只八哥总会捏着喉咙说:公共场所,禁止嗓音!大伙一听到这,都会乐个不停。
八哥平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就说:李爷爷,我爱你,就像八哥爱吃玉米~李大爷对这宝贝八哥喜爱得不得了,天天给它吃好的喝好的,每天都带着它去公园散步。
四川人过年,都喜欢做一些腊肠、腊肉,等着过年的时候食用,李大爷家也不例外。去年过年的时候,做了好多的腊肉香肠,晾晒在阳台上。
结果有一天晚上,李大爷家的香肠腊肉被人偷去了好多,最可恨的是,那小偷居然还留了一张字条:李大爷,今年的味道没有去年好,希望继续努力!
这可把李大爷整得是哭笑不得。据大家分析,这一定是熟人做的,可是这点香肠腊肉啥的,丢了也没办法报警,李大爷只好自认倒霉。
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了,有一天李大爷带着八哥去楼下散步,在一家茶馆看人家打麻将的时候,突然那只八哥对着一个正在打麻将的小伙子说了一句:香肠腊肉好吃吗?
李大爷一看,是隔壁楼的小周。小周一听八哥的话,脸都红了,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结果八哥又对着小周说:没有去年好吃,你干嘛来偷,没有去年好吃!你干嘛来偷!
在李大爷怀疑的目光下,小周脸红得更是下不了台,估计是自己做贼心虚,不好意思的对李大爷说出了实情。
原来,正是小周悄悄爬上李大爷家的阳台偷了些腊肉香肠吃。他也没有恶意,就是嘴馋,没想到,居然被八哥认了出来。
这件事传开以后,大家都说这只八哥实在是太可爱了,李大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不过李大爷说,那天八哥说的那些话,他从来都没有教过八哥说这么复杂的话呢!
【3】
这是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听一个老师讲的。
张大爷算是个苦命的人。张大爷今年七十岁了,五十多就死了老伴,一直没有再娶,有一个儿子,直到三十还没结婚。
张大爷很着急,好不容易给儿子介绍了个媳妇,结果,就在儿子结婚的头一天,唯一的儿子却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这个打击让张大爷差点崩溃,大病一场,可算是缓过来了。
从此,就自己一个人生活。陪伴他的,只有一只养了五年的鹦鹉。
张大爷平时也没什么爱好,邻居们看张大爷孤苦零仃的,便常常照顾他。而张大爷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他养的那只鹦鹉身上,给鹦鹉起了个名字叫大娃。其实熟悉张大爷的邻居都知道,大娃是张大爷儿子的小名,张大爷是把鹦鹉当儿子养呢。
大娃很听话,平时,张大爷都是把它放养的,而且大娃还会说话,常常逗得大家哈哈乐,大娃最拿手的就是背诗,还不是一般的诗,居然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每次听到用大娃怪里怪气的声音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大伙都能笑得半死。
谁也没想到,张大爷竟然没能过自己71岁的生日。夏季里的一天夜里,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因为被张大爷发现,居然把张大爷活活杀死。
却说这个小偷,在张大爷家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却看到了大娃,大娃看到小偷,就说你好你好,小偷正是惊魂未定,看到大娃,居然会说话,顺手就把大娃拿走了。
这小偷是个惯犯,本来也从来没伤过人,可是那天在张大爷家,不知道怎么的,被张大爷发现以后,居然就把张大爷杀死了,心里也一直是惶恐不安,生怕被警察抓住。
在家里躲了好几个月,才敢出来活动。而这几个月里,大娃一直跟小偷生活在一起。渐渐的,小偷竟然对大娃产生了感情,对大娃很是照顾。大娃呢,也像以前那样,会背诗,会说你好,会说再见。
事情过去一年多,小偷见警察没有查到他头上,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在随后的一次入室盗窃时,被主人当场抓住,扭送到了派出所。警察到他的住处搜查脏物时,发现了大娃。
本来警察也没注意一只鸟,谁知道就在警察要走的时候,大娃开口了:张守成,(张大爷的名字)张守成。吐字非常清楚。警察觉得这鸟很有意思,便过来逗它,大娃还是只说张守成,张守成。
这时候,其中一个警察说,咦,这名字很熟啊!想了半天,这个警察想起来了,一年多前,有个老头在家被人杀死,一直没有破案,死者的名字好像就是叫张守成。回去一查,果然是,也查到大娃原先就是张大爷的鸟。
这时候,大娃又说话了,7月24号,张守成,小偷!7月24号,张守成,小偷!重复了好多次。
这下,那个警察更是肯定,因为张大爷就是在7月24号这天被人杀死在家中。后来,案件真相大白,这个小偷也被绳之以法。
小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杀人的恶行,竟然是被一只鸟给揭露出来的。
一夜时间,点击率高了一些,没有人顶。没人顶没关系,只要有人看有人传播就行。我会继续坚持下去。
第404篇:缩骨
(原作者:蛋挞yoyi。摘自《搜奇物语诡异超短篇合集》)
小六这辈子没别的本事,除了会推卸责任就是好色。要说长处,那就是他祖传的缩骨术。因为这,他常常可以躲藏在一起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方去偷窥女生洗澡,夫妻过X生活。
不久前,小六因为经常完成不了任务,被老板开除了。很显然,得罪小六的人,他会用他特殊的方式报复。
小六喝了点酒,计算好时间,来到老板家别墅。
首先,他用硬币把老板的车子划花,自然,车是要响的。小六不慌不忙的躲进了边上的一个很小的垃圾箱内。常人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藏人的。
躲过了保安。小六继续他的下一步计划。他来到老板家的浴室窗下,悄悄的打开窗子,把窗帘掀开条缝,用DV对准,无论是老板还是老板夫人,只要能拍到,对小六来说都一样。准备停当以后,小六躲进了附近的草丛里,他事先挖好了一个很小的坑。
没一会,浴室的灯亮了,一切都向小六计算的一样,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开始淋浴。
忽然,一道光闪过。
是电筒,有人来了。小六赶紧躲进坑里。拉了些杂草盖在身上。
接下来,他听到一句话,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放在这里好了。
没过几天,老板别墅里多了个雕塑,是老板的雕塑,很精致,也很气派,只是,上前参观的人都会说:奇怪,哪里来的臭味呀?
第405篇:走运
(原作者:蒲松龄。摘自《聊斋志异》)
夏商的父亲非常富有,但他并不珍惜财物,生活十分铺张,每次吃包子,总要丢掉边角,弄得满地乱七八糟。
因为他长得胖,人们常喊他“丢角太尉”。
到了晚年,家境变得很贫寒,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两条臂膀瘦得皮肤下垂,像挂着的口袋。人们因此叫他“募庄和尚”。
临死的时候,他对夏商说:“我平生糟踏天物,得罪了老天爷,以至于挨冻受饿而死。你应当爱惜东西,努力行善,以赎救我的罪过。”
夏商严格遵照父亲的遗嘱行事,他靠种田过日子,待人诚恳朴实,没有二心。乡亲们都很喜欢他、尊敬他。
有个富翁可怜他家道衰败,借钱让他学做生意,但他总是连本钱都赔进去了。没钱还给别人,他感到很惭愧,于是要求给那富翁做工抵债,但那个富翁不肯。
这是为什么呢?如果你借钱给别人,别人不还,你肯定要生气,即便你不是放高利贷的,但是那个时候,也恐怕也想身边忽然冒出几个小弟,去痛扁那个家伙一顿。
但是那个时候,人心上古,人们的心中崇尚高义。夏商既然高义,富翁又怎么会在乎那些钱财呢?钱财失去了,只让人心痛一下。可是心中若失去了高义,恐怕要痛恨终生了。
但是夏商心里很不安,把家里的田产卖了,去还富翁的钱。
这个就比较主动了,就好比还不起房贷,只好卖房子来还债。不过人家是主动的,我们这个社会上,往往都是强占的。
富翁了解了实情以后,更觉得他正直,硬要给他赎回产业,又借给他大笔的钱,让他开店铺。
夏商推辞说:“我连十多两银子都偿还不起,怎么敢欠来世的牛马债呢?”
富翁便招呼其他的商人与他合伙。做了几个月生意返回后,一算钱,仅仅只能保本。富翁不收他的息钱,叫他再干。
一年多以后,夏商果然赚了大钱,赚的钱已有满满的一车。但乘船回家的途中,在江中碰上暴风,差点翻了船,货物损失了一半。
回来一结算,钱只够还富翁的本息,便对同行的商人说:“老天爷让我受贫,谁救得了呢?很抱歉,我把你们连累了!”便把清点好的帐目交给了同行的商人,然后离去。
富翁还要让他再去做生意,他坚决不答应,照旧耕种田地。不过,他也常独自感叹说:“我为什么就这样倒霉呢?”
有一回,来了个外地女巫,她以数钱的方式占卜,能算出人的运气。夏商很恭敬地问卜。
这女巫是个老太婆,她租了间房子,收拾得很整洁,在房中设下神座,常常香气缭绕。夏商进去朝拜完后,巫婆便向他要钱。夏商给了她一百钱,巫婆把钱丢进木筒里,然后拿着木筒跪在神座前,摇响着木筒祈祷。
一会儿又起来,把钱倒在手中,而后在案上依次摆着。其占卜的方法就是以钱币上有字的一面表示倒运,无字的一面表示走运。数了五十八个钱,都是有字的一面,以后都是无字的。
巫婆问夏商:“今年多大年纪?”
答道:“二十八岁。”
巫婆摇摇头说:“还早得很呢!官人现在走的是先人运,不是你本人的运。五十八岁才交上本人的运。到那时就没什么不顺的事了。”
夏商问:“什么是先人运呢?”
巫婆说:“先人有善行,他的福还没享完,后人就接着可以享;先人有不善的行为,他受的祸还没完,后人接着受。”
夏商弯着指头数着说:“再过三十年再行本人的运,到那时年纪都老了,也快进棺材了。”
巫婆说:“到了五十八岁那年,自然会有一笔大财来到,不必费力谋求。官人一生没有什么过错,下辈子会有享不完的福。”
夏商告别巫婆回到家里,半信半疑,他依旧安贫守业,不敢有非份之想。
这就难能可贵了。现在的年轻人,当然也包括我们这些八零后,都崇拜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但是,我觉得,一个人太早出名不是好事,每每憧憬自己变成一个多金的年轻男子,或者每每升级以及被领导赏识时,我的心中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篇“伤仲永”,如果像方仲永一样的话,那人生够悲惨了,还不如学学姜尚,反正是,好饭不怕晚嘛。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到了五十三岁时,夏商开始留心当年巫婆所说的话是否灵验。
这年春耕之时,他正患病不能耕种田地。等到病好了,天又大旱不雨,早春的庄稼都干死了。快到秋季,才下雨,家里没有别的种子,几亩田都种上了粟米。不久,天又大旱,荞麦、豆类都快干死了,只有粟米安然无事。后来遇雨长得生机蓬勃,获得了大丰收。
第二年春天闹饥荒,他家没有挨饿。夏商因此相信巫婆的话了,他从富翁那里借了钱,作小本经营的本钱,后来也发了点财。有人劝他去做大买卖,他不肯。
到了五十七岁那年,他找人给他家修补围墙,挖地时发现一个铁锅,揭开一看,竟是满满的一罐白银。抬回去一称,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五两。夏商夫妇暗地里议论说巫婆的术数还是小有差错。
这时,邻居的妻子到夏家来借东西,她偷看到了银子,回去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她丈夫很嫉恨夏家,暗地里告诉了县太爷。
县太爷是个贪官,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夏商拘禁起来,要他给钱。夏商的老婆想隐瞒一半,夏商说:“不是应该得的,留着只能招致灾祸。”夏商把银子全都交了。
这个地方,我就很欣赏他了。就好比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和爸爸妈妈上街,我妈发现地上有人丢了100元钱,要捡起来,我拉住她说,不是咱们的,咱们就不该要,否则就得了财招了灾。直到今天,我还是信奉自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通过劳动赚来了才心安理得。这就要说我上大学得一个笑话了。有一次,我发现地上掉了50元钱,我看不到失主,正好是雨天,于是我就一脚把它踩进泥里。我想,与其叫你丫诱惑人的心智,不如让你入土为安的好。
县太爷得了银子,怕夏商还隐藏有一部分,又向他要来装银子的罐子。银子正好装满罐子,县太爷这才放了夏商。
过了不久,县太爷升了官。到了第二年,夏商到南昌贩货,那个勒索他银两的县太爷已死。县太爷的老婆急着回老家,便把一些粗重的东西变卖了。其中有好几篓桐油,因为价钱不高,夏商便买下回了家。
到家以后,有一篓桐油有些渗漏,便将桐油倒进另外一个篓,倒完油,夏商发现那篓内竟有两锭大元宝,再看其它几篓桐油,里面都是这样。其数额刚好与去年挖出的银子一样多。
夏商从此暴富起来,但他经常接济那些贫苦人家,非常慷慨,毫不吝借。妻子劝他多积些钱留给子孙,夏商却说:“我这样做正是为了给儿孙留下遗产呀!”
那个向县令告密的邻居后来穷得要饭,想求夏商施舍一点,但心里终觉有愧。夏商知道后对他说:“当年的事情,是因为我的时运未到,所以鬼神通过你使我没得手,你有什么罪过呢?”最后还是救济了他。邻居感动得哭了起来。
后来,夏商活到八十岁,子孙们继承了他的遗产和德行,接连几代都兴旺不衰。
第406篇: 鬼 压 床
(原作者:黑妖狐鬼面。摘自《鬼面讲的鬼故事集——(不定期更新)》)
在外地旅游时,他点名住进了那个传说中闹鬼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见过鬼,对鬼很是好奇。
第二天早上,他就被鬼压床了。
就像传说中一样,
他忽然觉得又像清醒又像做梦,
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
全身都动弹不得,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并不很紧张,
甚至有点兴奋,
总是听说鬼压床,终于被他遇上了一次。
于是他心中默念着佛祖的名字,
暗暗祈祷胸口挂着的十字架能够帮助自己度过一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可是依旧动弹不得,
周围也依旧黑暗一片,
胸口的重压感也越来越强。
他开始害怕了,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一对碧绿的眼睛,
和那红通通的舌头,
它们离他是那么近!
他被救出来的时候,
人们告诉他,
这旅馆的房屋质量有问题,昨夜忽然就崩塌了,
一根横梁压在了他的胸口,
要不是搜救犬及时发现了他,
可能他就不幸罹难了。
第407篇:猪王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我一个小学同学的老公是她的大学同学,姓崔。
小崔的爷爷最疼他,因为第三代中只有他一个男孩,他就是爷爷的掌上明珠。他自然和爷爷关系好的不得了。可是每年见面时间可不多。因为爷爷在老家,只有放假才能见。
老人有时候和小孩一样,有了什么好东西就愿意显摆一下。那年,小崔还没上小学呢—— 但是也不在老家,是在城里上幼儿园。幼儿园里教英语,他母亲不敢叫他缺一节课—— 夏天回去,爷爷很兴奋的把他带到猪圈。
当时农村农民们自己养猪的很普遍,乡亲们之间也愿意比一比。他爷爷养的这头猪,是村里的猪王。小崔当时不知道斤两。但是他能明显看出这头猪远大于其他猪。
小孩嘛,看到少见的东西就喜欢。他想过去摸,爷爷赶紧给他抱到一边去了。别说咬他,那么大的猪碰他一下都怕他受不了。
以后小崔有个保留节目,喂猪,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了。除了喂猪,他还能趴在猪圈边上跟猪唠上半天。当然猪不会说话,后来他给我同学回忆,说当时是自己再给猪讲故事呢。
住了一个来月,他爸来接他回城。他爸到他爷爷这肯定就不客气了,怎么也得住两天。白天他爷爷奶奶下地,让他爸歇着。小崔从他爸爸一来,先拉着爸爸去看猪王,他爸看完也很惊异。这会家里就这爷俩在,他爸灵机一动,问小崔“你想不想骑猪?”
小崔太想了,高兴得吐着舌头鼓掌。他爸还不错,小时候对付家畜的招数还记得。把猪轰出来,安抚定了,趁着猪不注意,他爸一下把小崔放到猪背上。
猪的脾气也很不好呢,一下受了惊,驮着小崔就跑。原来猪跑起来也很猛呀。他爸吓的脸都白了,一边追一边喊“抓住猪鬃!”小崔不懂什么是猪鬃,但是下意识的抓住了。
猪驮着他在院里横冲直撞,他觉得在猪背上过了好几年,其实只是不到一分钟,猪撞到院门上,小崔就被震了下来,昏过去了。猪后来被制服赶进圈,顺便说一下,农村的大门是很厚实的,居然被猪撞破了一个洞,可以想见当时的力量之大。
刚才咱们说小崔昏过去,那是大人们看到的。在小崔自己,觉得从猪背上一掉下来,自己就很清醒的躺在院子里。过了一会,看猪走出来。真的是走出来,用两条后腿,跟人走路一样。走到他身边伸出前蹄,小崔觉得太有意思了,伸手一拉站起来,跟着猪走出院子。
村子里的路小崔很熟悉,可是今天一出院门,发现是一片草地。走了一会。看前面站着个人。
这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戴着一副大眼镜,鼻毛很长,突出来,小崔一看就很厌烦他。这人好像也很厌烦小崔,过来要打他。这时候猪冲过去,把那人顶走了。小崔对猪王的感觉更好了。这时猪王趴在地上对小崔一个劲点头,可能是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这就算它磕头了吧。
小崔心里想起一个声音,不是听到,而是感觉到,就是猪王求小崔不要吃它。
小崔拿它当朋友,当然不会吃。然后就醒过来了。
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大人们围着他,都很焦急的样子。尤其是他爸,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被他爷爷打的。
小崔感觉跟猪王转悠不过是一小会的时间,但是大人们告诉他,他昏迷了五天。
过年前,他又提早被送回老家。爷爷很高兴,说过年给你杀猪吃。小崔一听就急了,不让杀。爷爷说不杀别的猪,杀那头让你撞伤的。小崔更不让杀了。
爷爷拿他没办法,这年过年只得买的猪肉吃。
以后几年,家里养的别的猪有被杀的,猪王一直没动。长到好大个,村里有人开玩笑,说这头猪能撞死一头牛。
后来猪王寿终正寝,这爷爷总可以把它送到屠宰场吧(当时屠宰场,少要钱,死猪他们也收),小崔还是不让。他爸觉得这孩子不懂事要揍他。他爷爷说这是孩子仁义,帮着小崔在山上找块空地,把猪王埋了。
一晃小崔上了高中,这是市重点。进校没几天,他看到一个人,50多岁的样子。小崔一看到他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怎么看觉得这人怎么讨厌。及至看清他的鼻毛,小崔一下醒悟过来,这是当年昏迷时候见过的那人。
好在这人是教务主任,不负责教学。小崔一个老实孩子,平时和他没什么交集。
到高二,情形为之一变。高二分文理班啊,以前的班级打破,新组建班级。小崔新班级里有个人,这人要扛旗。这是土话,意思就是他想当班里的老大。
市重点的学生,对当老大都不怎么感兴趣。然而此人自认为是老大,在班里横行霸道,大家就逐渐不满意了。他有几个混子朋友,都是不上学成天混的那种,有时候跟他在学校门口堵着打人。
这就破坏规矩了。现在不知道,我们那时候,可以欺负人,但是欺负的都是或者特别嚣张,或者特别不合群的人。普通学生一般不惹这些人,这些人也不会去欺负。通俗的说就是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欺负人,这有点过分。
更主要的是,当老大,或者说学生中扛旗,是要自己拼出来的。或者你能打;或者你主意多;或者你够狠;或者你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或者你讲义气。总之都是靠自己。这人不是,靠他干什么学校都睁一眼闭一眼。后来知道,教务主任是他爸,老来得子,宠得了不得。靠爸爸扛旗,自然没人服气。
刚才说这人是无差别欺负人,对于厉害的他不敢惹,别人都欺负。小崔也未能幸免。刚才说了小崔是老实孩子。可是老实人发起火来更不得了。
他们中午吃饭都是自己带,那天这人看小崔不在,往小崔的饭盒里撒尿。小崔忍无可忍跟他动手了,这人身体真不行,打不过小崔。当然在教室打架,打了几下班主任来就给拉开了。
看伤势,小崔不过是衣服撕裂,那货被打得满脸是血,他爸爸,也就是教务主任就用这一点,给小崔定个无故殴打同学,最后还是小崔的班主任看不下去,替他说了好话,没给处分,只让小崔家给出医疗费。
但是从这以后,这爷俩都开始针对小崔。那人的混子朋友们,经常在校外截小崔。小崔不堪其扰,最严重的时候,小崔的父亲要送他上学。
后来好一点,小崔早到晚走(那些人忙着去玩,没工夫等),逐渐不用父亲送了。
市重点中学即便是高三下学都早,最晚五点也就放学了。小崔在班里写完作业不过六点多,然后再往家走。没想到晚走,他居然还交了个朋友。
这朋友是个小学生。那天小崔回家。走着呢,后面过来一个小胖子,问哥哥现在几点啦?小崔看看表说几点了。小胖子一听说坏了,赶紧跑。跑不几步就跑不动了。还是跑的姿势,比走还慢。小崔看着有意思,跟上问他什么事啊?他说再不回去XXX动画片就演完了。小崔暗暗摇头:幼稚啊。
小胖子想跑跑不动,小崔和他走,有话没话的聊着。走到家才发现,他俩居然住一个小区。小崔也问他,你们小学生也放学这么晚吗?小胖子愁眉苦脸的说不是呀,我妈刚给我报了个书法班,要不我晚不了。
以后几乎天天能见他,俩人就成朋友了。小崔看小胖子看不上动画片痛心疾首的样子,说这样吧,明开始我骑自行车上下学,带你回去吧。小胖子非常高兴。
这样过了大半年,小崔也高三了。依然每天带小胖子回家。
这时小崔心里也有事,啥呢?不是高考,是早恋。他早恋的对象并不好看,只是学习比较好。上学的时候,学习好的女生一样有人追。所以不止是小崔,教务主任的儿子也在追。俩人自然冲突起来。主任的儿子不敢再单独和小崔动手,叫一个混子,在放学等着小崔出来,让小崔退出感情。小崔当然不干,混子嘛,跟水浒里牛二一样,推推搡搡的抽小崔嘴巴。
打人不打脸,小崔急了。动上手,混子经验丰富小崔力气大,打个平手,混子带着小刀呢,抽出来给了小崔一刀,小崔闪身躲过去,把胸口的衣服刺穿,伤了一点皮肉。 可是见了血小崔脑袋一热,捡起块砖头把混子拍在地上了。
事情到这一步就要归派出所了。混子在学校前用刀捅学生,谁都知道是谁的错。可是教务主任借题发挥,一定说这是斗殴,要开除小崔。
事情没定之前,小崔只得在家呆着。
当然心情不好呀。这天睡觉。小崔梦到小胖子来找他了,不但找他,还拖来了教务主任,一边拖一边打,小崔很痛快。过去一起打。他这一过去,发现小胖子变了,变成了猪王。
醒过来小崔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小胖子,第一眼就那么亲切,原来这货是猪王投胎呀。
挺想小胖子的,放学的点,小崔去他学校接他。小胖子看到他很高兴,说哥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咋回事呢?不知道吃了什么,小胖子今天闹肚子。小崔驮着他往家走,走不多远他就下来拉次稀。好在这一路公厕不少。
小崔的高中,在小胖子的小学和他们小区中间。所以走到小崔高中附近,小胖子又要拉稀的时候,小崔一看附近没有公厕就直接带着他去了学校。
此时已经放学了。小崔懒得带他去教学楼的厕所。把他带到操场上厕所,说我等你你去吧。小胖子刚进去,就大喊着跑出来。
小崔不知道怎么了。迎过去,小胖子脸煞白说不出话,用手一直指厕所,小崔冲进去,看到一个女同学躺倒地上,衣服已经几乎被脱光了人好像昏了过去。一个男的正蹲在她面前,也半裸了,背对着小崔。
小崔也吓得跑出来,跑到门卫室,跟值班的人说厕所有人强奸。保安也吓了一跳,赶紧跟过去。这时那个男的低着头跑出来,看样子是要逃跑。两个保安追过去,没堵住。眼看着他将跑出校门,小崔正在着急,只见门外冲进来两个警察,把他制住了。
警察怎么来了呢?小胖子跑出学校,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正好有警察巡逻,下车问哪里?小胖子指着学校说厕所。警察冲进来,一看一个人跑两个保安追,当然给制住了。
犯罪嫌疑人是谁呢。教务主任的儿子。
小崔不是被他爸爸弄得回家去了吗。他觉得恋爱没问题了。结果那个女生依旧不理他,后来他听说是那女生一个闺蜜总说他坏话,于是要报复。本来是想带到厕所打一顿吓唬吓唬的。结果女生激烈反抗,肢体接触比较多。十八九的年纪,血气方刚啊。打晕以后他就叫那俩帮忙的先走。按他说,本没有强奸的意思,只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想看看摸摸。
但是女方家长不干呀,这家人和小崔不一样。很有能量的。教务主任的儿子又超过十八了,最后定了个强奸未遂。教务主任忙他儿子还忙不过来,也就没心思和小崔做对了。
小崔非常感谢小胖子,说你前世是我的好朋友猪王。当年你就给我预测过,要帮我对付这些人。小胖子听完很郁闷。
现在这哥俩关系也很好,小崔结婚小胖子是伴郎。
第408篇:露白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黄阿婆已经七十多岁了,是大家最为尊敬的人,因为她的医术为大家解决了很多困难,头痛发烧小疼小病的她都可以解决,所有人提到黄阿婆都是翘起大拇指夸赞不己,但黄阿婆自己总是咪着眼睛咧着嘴笑笑。
正好李多感冒,于是找到她看病,阿婆很和蔼地告诉我们只是身体受了江南的湿寒之气,于是按摩了一番,并热情的邀请我们去她家住下,我和李多正发愁这小镇没有旅社,自然高兴地答应了。
黄阿婆一个住在镇上小路的东头,房子很大,据说阿婆年轻的时候还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所与其他人不同的房子就是她父亲留下来的。
如果但是从外面狭窄破旧的房门,你很难想象里面的宽敞于华丽,中间有一口天井,井是五边形的,非常的旧了,看来很久没有用过,井绳也老旧不堪。进门两边是两层的木制阁楼,每层阁楼各有两个房间,正中间是四米多高的正堂,穿过天井进去,可以发现所有的顶柱和房梁都是上好的红木,至今未曾掉色。从正堂到阁楼还要穿过一条走廊,走廊的上面还有壁画,大都是四大名著里的人物工笔画,虽然由于江南的潮气褪色许多,但依旧色彩艳丽,可以清楚的看出画中的精细之处。房屋的地板依旧很结实,人走在上面脚底很柔软,而院子里铺地都是非常光滑的石板。
正堂摆放着会客的桌椅,整个布局于老家差不多,不过更多了份高雅的书香之气。两边则分别是连接内屋的门。
只是偌大的房子,居然只有黄阿婆一个人住。于是她热情的邀请我们两个住进来。
下雨的时候,雨水如串起的柱子一条条挂在屋檐下,宛如挂了片玻璃帘子,煞是好看,这个时候,黄阿婆一般会拿着茶壶坐在太师椅上给我们讲她所经历的奇异故事。
这个小镇并不出名,只是在抗日的时候发生过一场战役,其实战场离小镇还有段距离,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地方反而没有遭受到太多的破坏。
黄阿婆的一家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才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她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只是他的父亲却携着巨款,架着车拿着一大堆行李,然后在当地建了这样一所豪宅。据说那个夜晚有村民说,黄老爷不仅带来满车的钱财,还有个巨大的箱子。
黄阿婆说,从小未曾见过母亲,父亲也经常唉声叹气,半夜也会突然惊醒,当她十六的的那个夜晚,父亲说出去买点东西,结果再也没回来。
“那个晚上他很恐慌,总是坐卧不宁,就像有人在催促他一样,父亲告诉我家里的钱财放在何处,并留下一本医书,并交代好生保管。然后急急的出门去了,于是,我生命里的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就这样消失了。
两年后的夜晚,一个年轻人来到了镇里。他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高大英俊,满脸书生气,在那儿年代,西装和皮鞋是稀罕物,镇上的人谁也不认识他,年轻人提着一口皮箱,拿着一张纸找到了我这里。
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看上他了,可是年轻人却告诉我,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非常的惊讶,可是更惊讶的是年轻人拿出一封信。
信是我父亲的署名,也是父亲的笔迹,信里父亲告诉我,年轻人是他的世侄,婚事是他在外面和年轻人的双亲谈好的,所以叫他来这里迎娶我,信上还告诉我,年轻人留过洋,学过西医,叫冯孝。
或许你们年轻人会觉得无法理解,但我的确相信了那封信,并且遵从了父亲的安排,和冯孝结婚了。
婚事很简单,只是请大家来家里吃了一顿,冯孝表情始终非常严肃,仿佛从来不会笑一样,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敬酒,但却从来不喝,我后来问他,他就以喝不惯白酒为理由。
婚后的生活很简单,但我也很幸福,虽然冯孝只是经常看着书,并不和我多说话,但依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丈夫很幸运,也觉得父亲的选择没有错。
可是,每到晚上,我都发现冯孝喜欢在房间里翻找什么。我不想问,因为我知道问也无用,他找不到,迟早会来问我。
终于,他忍不住了。
‘东西,你爹有没有藏起什么东西?’他嗡着声音问我,虽然他对我不是很热情,但一直礼数有加,从来不曾用这种态度。
我只能回答说不知道,我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冯孝听完,开始冷笑。
‘你们父女俩都是一路货色。’
我生气了,我可以容忍他说我,却不允许他辱骂我的父亲,那天晚上他动手打了我,并搬到了阁楼去住。
第二天,冯孝忽然问我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我只好把那本普通的记载着一些简单医理的书给他。他拿了去,天天躲在房子里读,一连好几天都不出来,饭也是我送进去的。他只是开了一条缝,吃完后又放在门外,那些日子他丢了魂一样,样子邋遢极了,满眼血丝。
终于,当我发现放在门外的饭没有人动的时候,才发现他也消失了,于是,我的丈夫也奇怪的离开了这所宅子。
我只在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那本医书,无奈的将他收起来,重新放置在我房间里。
在书桌上,我看到他写了很多字,一张张散落在地,都是一些中药名。还有一些很潦草的,大都写着我的,都是我的之类的。
就这样,我依旧过着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十年后,这两个男人都不再有任何的消息,我也逐渐将他们缓缓忘记,于是我开始研究这所宅子起来。
这是我父亲设计并亲自督工建造的,那些日子他很忙碌,几乎都不同我说话,所以我想熟悉这房子的每一个地方,就如同想熟悉我的父亲一样。
在父亲的书房,我忽然发现他的书柜居然有一道焊口。
我请人来撬开了木墙,却发现里面有个不大的暗室。我不想父亲的秘密公诸于众,还好请来的都是外乡人,我把工钱付给他们后就打法走了。
那天傍晚,我一个人拿着蜡烛走进了那密室。
密室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棺材。漆黑的棺木在烛光下闪着油黑的混光。
我小心的挪开棺木盖子。
当我将蜡烛移过去,去发现一张令我熟悉的脸。
是冯孝的,当时我差点吓晕过去,可是等我镇静下来仔细一看,那人却不是冯孝。
虽然很想象,但不是冯孝,棺木里的人年纪比冯孝大,而且穿的服饰还是民国初年的马褂,手上戴着一个巨大的绿色扳指,衣着上看来非常华丽。尸体的脖子处还有一道深紫近乎黑色的瘀痕。
可是这人究竟是谁,既然不是冯孝,父亲怎么又将这人的尸体藏在密室里。
密室应该是建宅子的时候做的,尸体最少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而不腐烂,更让我不解。
我只好将棺木重新盖好,退了出来。
我要么找到父亲,要么找到冯孝,否则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决定去寻找父亲,并且拿了冯孝留下来的唯一的照片,如果棺材里的人父亲认识的话,那冯孝的样子应该对找到他有帮助。
寻找东西很辛苦,寻找人更加辛苦,何况我是个女孩子,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父亲当年的不多的朋友。
他们提及父亲却总是一脸的不屑,并告诉我,长的和冯孝想象的那具尸体叫冯奉,是父亲的好朋友,也是一同学医的师兄弟。
其实我一直对父亲只是一位普通的郎中却拥有一大笔财产而困惑不解,当我渐渐了解了父亲和冯奉的关系后,一个非常令我难过而恐惧的想法逐渐形成,犹如一个慢慢画好的图画一样显现出来。
当年父亲和冯奉师从一个师傅学习中医,但两人家境迥异,冯奉家是当地首富,而冯奉又是独子,为人豪爽而且有学医的天分,他对父亲很好,资助他衣食和学习,父亲也非常感谢他。
他们两个有次跟随着师傅去外地治病,结果冯奉家中突变,他必须回去继承遗产,于是父亲陪着他一道回去。
但是冯奉的家人告诉我,冯奉一回家就仿佛变了个人,并且天天和父亲在一起,不久,他就将所有财产交予父亲,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又是消失。
而家中冯奉的尸体告诉我,父亲一定做了什么,对冯奉做了什么,我不敢想下去,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如此一面。
他们两个在回去的路上父亲究竟对冯奉做了什么?我始终无法想到,可是我在冯孝带来的行李中居然发现了夹层里有一些东西。
那都是一些散碎的记录。
都是关于引路人的。
人将死,而存气于喉,以药泡之,固气,可半月不腐,面如常人,谈吐吃食无异,然需引路归家,会家人,诉遗命,方立死。
而且还有一些引路人的样貌。
黄袍,高冠,白布扎头,手持幡,脚踩七星,容貌不可辨,须以石灰混以茶米覆之。
幡是引魂幡,七星,是七星黑色布鞋,传说引路人不可被死者看到容貌,所以以石灰涂抹到脸上辟邪,而茶米就是糯米。
我这才想起,父亲曾经想我提及过家中有一门世代相传的古术。而且他的书房里也看过黄色的道袍。
原来,冯奉到家前已经死去,父亲靠着引路的古术将他带回家,并控制尸体让冯家的财产全部变成他的。
难怪,他宛如躲避什么一样,逃到这样一个人烟稀疏的古镇。
当我情绪低落到顶点的时候,父亲却又出现了。
只是他老了很多,几乎快让我人不出来了。
那个夜晚,如同他离开家一样,他又再次回到这里,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疾病。
他没活几天,我明白,他只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想死在老宅里。
那几天我没有问他关于冯家的一切,不过他除了看着我不说话,就是不停的流泪。
弥留的那天晚上,月亮很园。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我害死了冯奉兄,我对不起冯家,可我真的穷怕了,家传祖训,做过引路人,人丁不旺财不进门。我和他呆的越久,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恨,我恨为什么他却比我幸运这么多,他资助我在外人看来是为了师兄弟情义,而其实在背地经常对我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嘲笑我,学徒的时候他让我坐着做那,我每天都要到深夜才能静下心学习白天师傅教授的东西,这样长久以往,自然不及他,外人看来的我们感情很好,其实恰巧相反。那天晚上,也是这样一个晚上,我随着他一起回家赶路,一路上,他急着回家,出手极为阔绰,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也不要人家找。
出门在外,货不离客,财不露白,什么是露白,银子就是白色的,也就是不要过于招摇,我提醒过他,可他根本不听,还羞辱我。
果然,一群贼人盯上了我们,他将冯奉洗劫一空,并将我两吊在树上,我比他身体灵活,等贼人走后,没多久便解开绳子翻了下来,可冯奉娇生惯养多了,绳子本来绑在身上,挣扎一番后居然退到脖子上卡住了。
他拼命挣扎,高声叫我来救他,那一刻我犹豫了。
‘救我下来,回去我赏你些,赏你些银子,你不就是缺银子么,快啊,你平日看着银子不都傻子一样么?’冯奉说话有些不清楚,但我却清楚地听到耳朵里。
我不知道当时干了些什么,只是走过去,拉紧了系在他脖子上的绳索。
不消半刻,冯奉就不会动了。
那时候我开始惊恐了,但很快发现这个山野荒地,根本没人知道,后来我又想到尸体刚死,可以利用自己的家传古术,将他引回冯府,接着,就将冯家的财产据为己有。
拿到钱我很怕,因为我几乎天天看到冯奉吐着舌头来找我,于是我将他好好安葬在宅子里,这宅子其实是可以镇魂的,一来希望他早日超生,二来也可以让他别再纠缠我。
可是我却发现根本没用,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冯奉在我耳朵边喊到还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我几乎快疯了,于是逃了出来。
可是我却遇见了冯奉的儿子,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并一再问我将冯家的银子拿到哪里去了。于是我干脆告诉他,只要和我女儿结婚,并好生对你,自然会把银子给他。这个小子也压根不想知道自己的爹是如何死的,他居然说就算是我杀的,他报了父仇,也没钱,还要偿命,根本不值当。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冯奉有个老早送到外地读书的儿子。
我不知道冯孝对你怎样,我只是觉得有那笔银子吊着他,应该会对你好点,这些年在外地,冯奉一直追着我,所以我只好又逃了回来。
其实,冯孝找的银子我全部铸成了大的银锭,就藏在,藏在。’我的父亲说到这里,忽然睁大眼睛不说话了,手颤抖地指着我身后。
‘冯兄,你来接我了?’他忽然大笑起来。
我惊恐的转过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可是当我回过头,父亲的脖子上忽然躲了一双手的按住的痕迹,而且还有个清晰的扳指印记。
父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也开始打结。
‘我不会告诉你银子在哪里,哈哈,永远不会,那笔银子我只会留给我女儿,你和你儿子都找不到!’
脖子上的手痕越来越重,父亲的笑声也越来越小了。
终于,他咽气了。
我将父亲和冯奉的尸体一起火化了。只是当天,冯奉的尸体就开始臭不可闻,我希望这样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怨恨。
可是,那些让人争斗的银子,那些不吉利的白色究竟被父亲藏在哪里?
我想到了那本医书。于是我开始仔细寻找起来,我突然发现,最后一页有被撕开的痕迹。这应该是冯孝撕的,我马上打开,发现夹层里有几行字。
但让我失望的是里面只有四种植物的名称。
黄天竹、南酸枣、香叶子、六月干。
看上去根本没什么,不过我发现它们的中药名却有者联系。
十大功劳,五眼果,月桂,夏枯草。
开头的四个字合起来便是十五月下(夏)。于是我在宅子里呆着,一直耐心地等着那个月的十五月圆之日。
那天的月亮一如往昔,可是我一直没注意,十五的时候月亮恰巧有一半投射在天井里。
那一半白色的月亮就如同一锭银两一样白的诱人。
我不禁一阵苦笑,可是我无法一个人下井寻找,于是赶紧叫来一些人,打算下井。
第一个下井的人高声尖叫起来,他兴奋的告诉大家,原来水下的井壁居然都封了很多银子,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可是马上第二声尖叫响了起来,这声却充满了恐惧。
冯孝的尸体被找到了,他背着一口大袋子,里面装满了从井壁抠出来的银子。
那天晚上他一定找到了书里的秘密,结果一个人下井,但是银子过重,结果被压在井水里,那时候还是冬天,他又不敢喊我,结果爬不上来,活活冻死了。
难怪,难怪我觉得井水的味道忽然变了,冯孝尸体没有腐烂多少,这里气候偏冷,加上井水凉,所以反而起了防腐的作用,
我看着他有些悲凉,并非是因为他的死,因为我早当他死了,只是看着他临死前都死死的握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那银子在月亮照射下显的更加可爱诱人,散发着温柔却冰冷的白光。
打捞银子的人都有些呆滞,他们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这么多银两。
我只好高声宣布,这些银子早就上报给国家了,如果乱动,政府会抓人的,他们听了只好作罢,这里毕竟还是民风淳朴。
其实国家那里知道,那个时候还忙着内战,不过我还是将这笔钱捐了出去,一部分给了冯家的遗孤后人,这本该是他们的,一部分修葺了这个镇子,剩下来的我拿去系统的学习了医术和购买药品。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为父亲赎罪。”黄阿婆喝下一口清茶,雨开始停了,故事也讲完了。
只是黄阿婆看着那口黑乎乎的深井不说话。许久,她望了望我们,眼角渗出一股浑浊的眼泪。
‘财不露白啊,怕丢的不是银子,而是人心。’黄阿婆用黑色的袖角摸了摸眼睛,不再说话了。
第409篇:瘦身
(原作者:求无欲。摘自《诡案组:公安厅绝密灵异案件大曝光》)
一名苗条婀娜的年轻女护士,在上班期间突然狂性大发,袭击病人及医护人员,造成一死七伤的特大惨案。
据目击者称,这名女护士本来正为一名卧床病人打点滴,但突然扑向病人,咬住病人的脖子。同房的病人立刻呼叫求救,并与前来的医护人员合力制止女护士的异常举动。但女护士的力气奇大,众人不但没把她制服,反被她咬伤抓伤。
最后,医院的保安用短棒重击女护士头部,将她打晕才能制服她。但此时,最先受袭的病人因颈部动脉破裂,没得到及时的抢救,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因为女护士的精神异常,并有明显的狂犬病病征,这对一个有一定医学常识的医护人员来说,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所以,我请来了女护士的母亲罗女士,希望能了解一下情况。
“罗女士,对你女儿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但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希望你能提供线索。她有被猫狗咬伤或爪伤过吗?她有注射过狂犬病疫苗吗?身为一名医护人员,她应该知道被猫狗所伤必须及时注射疫苗,但她怎么会……”我知道有些话是没必要说得太清楚,所以我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罗女士一脸迷茫的表情,双眼满布痛哭过后所留下的血丝,我想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她略带呆滞地说:“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娟……
“小娟小时候长得又白又胖,很讨人喜欢。可是长大以后,她还是那么白,但变得更加胖。节食做运动,针灸推拿,吃减肥药喝减肥茶,反正所有能减肥的事情都尝遍了,但她还是瘦不下来。认识她的人,都暗地里叫她作猪精。她之所以上卫校,也是因为她的体型,她希望能从医学方面找到令自己瘦下来方法。
“在实习期间,小娟认识了一位叫小亮的实习医生,因工作的关系,他们朝夕相处,久而久之,她就爱上了他。可是因为自身的条件,她并没有向对方表白心意,但从她对对方的态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那些好事的三八就把这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来自然就传到小亮耳中。小亮的回应辗转又传到小娟耳中,那句话让她一辈子也忘记不了:‘我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个医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用不着讨头猪当老婆吧!’
“小亮这句话将小娟的心彻底粉碎,往后的日子里,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直至小亮实习完毕,调到别的医院,她还是那样。
“女儿变成这样子,当妈的怎么能不心痛。因此,我四处打听能让人瘦下来的民间秘方,但大多都没什么效果,就算有也只是短暂性的。但我没有放弃,依然继续搜集各种偏方秘方。
“后来,我听别人说,打过狂犬病疫苗的人都长不胖,不管吃多少补品还是瘦瘦的。我把这事告诉小娟,她在医院工作,经常会接触到被猫狗咬伤而前来打狂犬病疫苗的人。这些人后来的确明显瘦了,有些本来长得很胖,但打过疫苗后,不出半年就会瘦下来。
“小娟当时很兴奋,第二天就打了一支狂犬病疫苗,随后一个月又打了四支。之后过了两个月,她的体重也没有明显减少,就在我们开始感到失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从第三个月开始,她的体重就明显下降,半年后,原来超过160斤的她,瘦得只乘90来斤,几乎瘦了一半。
“小娟的样子长得不错,皮肤又白,以前因为太胖所以没交上男朋友。现在一下子瘦下来了,变得像仙女下凡似的,追求她的人多得要排起队来。就连以前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小亮,也拼命地追求她。
“虽然小亮以说过伤害小娟的话,但她心底始终是喜欢对方,所以就和他一起。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小亮还打算等过两年,储够钱就买房跟她结婚。可是……
“可是就在小娟憧憬着美满的婚姻生活时,她的体重又开始增加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不管她怎样做运动,怎样节食,那怕只喝水,体重照样不断上升。她很害怕,害怕小亮会无情地抛弃她,害怕会打回原形,再次成为众人口中的猪精。如果从来也没瘦过,没漂亮过,她还能默默忍受,但尝试过成为众人瞧点,整天被倾慕者包围,耳朵所听全是赞美之声的日子后,谁还愿意再过那种终日受尽白眼,嘲笑声不断的日子呢?
“小娟再次想到狂犬病疫苗,悄悄地为自己注射,在一个月内打完五支后,她的体重又降下来了,并保持在90左右斤。可是,她高兴了没多久,体重又开始反弹,她只继续给自己打疫苗。然而,疫苗维持体重的时间似乎越来越短,从三个月前开始,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给自己打一两支疫苗。
“我怕她打得太多迟早会出事,就劝她别再打,就算胖点也没关系,也许别人会有话说,但父母永远会在你身边。可是她却流着泪对我说:妈,我没别的选择了,要是让我变回以前的模样,我宁愿现在就死掉。与其做一头活着的猪精,不如当一个死去的仙女,这样起码在小亮心里还会永远记住我最美丽的一面。”
送走罗女士后,我问天书的看法,她说:“狂犬病疫苗都是经过灭活处理的,理论上不存在活的病菌。但是凡是人类制造的东西就一定会有瑕疵,所以也不能完全否定活病菌的存在,只是数量极少,就算注射的剂量超出正常几倍也不会出问题。
“而小娟的情况已属病态,她为了不使体重反弹,疯狂地注射疫苗,体内潜伏了大量处于休眠状态的狂犬病毒,虽然表面看来没什么异样,但当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时,她终究会被压夸的。”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好像是出自某名医之口,“决定药物是否有毒的是用量”。事实的确如此,不单是药物,就算是人类不可缺少的食水,要是短时间内大量饮用,也会有性命危险的,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
高贵的女士们,在减肥瘦身前,请谨慎考虑,不要为求美丽的外表而断送宝贵的性命。
第410篇:十金易命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有位福寿双全的老先生,少年时极其贫困,常常几天无米下锅。考中解元那年,街上一位推理算命很准确的算命先生,告诉他说,白露节前,他要遭横祸而死,当时少年心中十分忧郁。
试期将近,几个同学来邀约他一起去赶考。由于算命者所说的话,他不想去,借口没有路费,加以拒绝。
有位王生,家中富有而且很重义气,和这个少年相处很好,极力劝服他同去,并说:“算命先生的话,不足以信。如果担心没有路费,兄弟我承担!”拿出十金送给少年说:“这作安家之用,路上所用行李等,由我来办!仁兄不必担忧!”少年感激他的慷慨大义,就一起结伴前往。当时立秋已经好几天了。
来到金陵(江宁府),听说承恩寺有位相士,谈吉凶祸福,每每出奇准确,前来看相的人,拥挤如闹市。少年就和住在同一旅馆的同学六人,前去看相。
那位相士看了他们六人,说出他们之中谁是廪生,谁是增补生,谁是附榜生,谁是监生;谁的父母双全,谁的双亲俱殁,一一说得毫厘不差。并说其中一人本次科考,可中副榜,其他人都不中。轮到少年时,先问了家住哪县,离此多远,然后屈指一算,说:“赶快回去,还来得及!”
大家感到不解,就问相士为什么。他才说:“你的面相枯槁,神精虚浮,天庭上已现晦纹,依法理,以后五日之内必死于非命。应当赶快回家,但依相看,应当死在路上。即使马上动身,恐怕也来不及了。”
王生和众人都感震骇,说:“请先生再仔细审看一下,有没有解救之法。”相士说:“生死大数,如果没有大阴德,是不足以回天的。现在日期已迫,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从现在起算,六天后,这位先生还在人世的话,我就绝不再为人谈相!”大家都一路沉默,回到寓所。
少年对王生说:“先前兄长极力劝服我来。今天相士所说与以前算命先生的话,完全一样,必当有所应验。人生会有死,我并不怕死。但死在这里,各位都会受累不浅。不如马上赶回去,还有希望死在家里。”同房人都同意。王生很怜悯他。替他雇了船,给了路费,又另外给他十金,说:“把这留下,以备急用。”少年知其意,笑着谢他说:“这是兄长给我的丧葬费,我不敢推辞。若死而有知,我必乞求冥司助兄高捷,以答谢你的厚谊!”于是辞别大家登船。
在长江上走了十多里,风太大不能再走,就把船系在岸边,死守在那里。转眼过了四天,风势更猛,少年心想,快到五天期限了,船又不能走,“道毙”的预言,看来要应验了。到了此刻,他一心等死,万虑皆空,只是苦于寂寞无聊之感,无法排遣,就上岸闲逛,一人信步走去,大概有一里多地,四周不见人迹。
忽然看见一中年孕妇,带着三个幼小孩子,左手抱一个,右手拉一个,身后还跟一个,边走边哭,十分悲苦,与少年擦肩而过。已走过了几步,少年忽然心想:“江岸空旷无人,四周又无住家户,她要到哪里去呢?情形很可疑。”急忙询问。妇人不理会。少年便跟随在后,妇人返身责骂他。
少年急切地追问道:“如果你真有急难,请千万告诉我,也许能帮上点忙!”妇人不得已说:“我不幸嫁了一个屠夫,性情暴戾,常受打骂,体无完肤。今天他去市场,家里有两只猪,临走前对我说要卖十金。后来有人来买,果然得了十金,我怕是假银子,就和他一起去银店验估,成色没错。回到家,那人忽然嫌价贵,把银子要了回去。隔了一会又回来,又要拿原银买猪。我看那银子没有什么差错,就没有怀疑,把猪交给他了。西面的邻居来我家,见了银子,惊讶说是铜,我急忙追出去找那买主,已不见人影。赶快去银店估验,说是铜,一连走了几家,都说是铜。心想,受了这场大骗,丈夫回来非被打死不可。反正是死,死于鞭下,不如死在水中。三个孩子都是我生的,母子同死,免得让他们去受那恶父的凌辱。”少年听后很难受,要过银子一看,果然是铜。
这时王生所送的银子正好揣在袖子里,心想自己都快死了,要这钱有何用。就把袖中的银子悄悄调换了,对妇人说:“你真是差点铸成大错!这是真银,怎么是铜呢!”妇人生气地说:“好几家银店都说是铜,先生为啥要哄我!”少年说:“不对!那些银店欺你是个女人!你和我一块去,他们就不敢这么说。果真是铜,再死也不迟么!”
妇人听了他的话,一起走了三四里路,才到了一家银店,把钱交去验证,说是真银;去了几家,都说是银。妇人大喜说:“幸亏遇到先生,不然几乎犯下大错!”拿了钱叩谢而去。
少年立即急急往回赶。当时已近黄昏,暮色苍茫,走了不到一里,迷失了路,又无处打听,正犹豫间,见近处隐约有几间房屋。走近一看,都是败壁秃垣,知道是座破庙。不得已只好在廊檐下蹲上一宿。心想,空旷黑夜,又无人迹,倘若有狐精野鬼来吃,就该是我的死地吧!
跑了一整天,疲累已极,坐定以后就沉沉的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衙役吆喝之声传出来。少年伸头一看,见大殿上灯火通明,两旁侍从兵勇森然而立,中间有一王者模样的人坐在堂案之后,似乎像是关帝。
忽然听到关帝说:“今天江边有一人救了五条性命,应当查清此人,给以福报。”当下,有一位紫衣吏,手拿文卷,启禀说:“刚才得土地神申报,是某县一读书人。”
帝君下令检看禄籍簿,再查一下,看他这次秋榜是否得中。就有一位绣衣吏,手捧一文簿,上前说:“这人的官禄和性命都已尽了。应在今夜子时,在本庙廊下被墙塌压毙。”帝君说:“如果这样的话,怎能劝人为善?!应该改注禄籍。昨天得文昌宫通知,本次秋试中江南解元一名,因为淫污婢女而被除名,就让此人补缺。”
旁有人说:“他的钱是王生所赠,王生轻财尚义,才使此人得成善果。追流溯源,王生也应登名禄籍。”帝君说:“好!”并命检看禄籍,回报说:“王生应在下次科考中五十三名。”绣衣吏上前请示:“本次科考第五十三名,以犯口过,罚停一科。由谁取代,文昌宫还未定夺。请示,是否让王生替此缺?”帝君说:“可以!”
少年正在专心听殿上的对答,忽然耳旁似乎有人大呼:“快出!快出!”大惊而醒,身体依旧蜷缩在庙檐下,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墙土簌簌往下掉,连忙爬起来,摸黑跌跌撞撞往外跑,刚走出几步,墙便轰然倒下,正压在原来所坐之处。便只好站在那里等待天亮。
天明以后,便到殿里瞻仰,果然是关帝庙。整衣肃拜之后,返身走出庙院,找路回到船上。心中默想神所说话,一定应验。就和船家商量返回金陵去。一路扬帆顺风,不久就到。等少年来到客店,大家感到惊讶。
少年只说风大受阻,不能前行,又想五日之期已过,所以就回来了。众人问:“五日之中是否真遇到危难?”少年借口说:“事情说来也不无原因。昨天我偶而去到江边闲眺江景,走得离船远了些。到我返回时,已经黄昏。江边芦苇丛杂,绊倒了好几次,几乎掉进江里。幸亏船主打着灯笼来找,才得安然归来。但袖筒里的银包已经化作青蚨飞走了(意谓失落了)!”
王生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大福。江边迷路,大概就是秀才中试的先兆!”就买酒为少年祝贺。第二天,同寓诸人都说:“今天已是第七天,你安然无恙。咱们都去找那位相士,嘲弄他一番,真是胡说八道!”少年不愿去,大家硬拉着他一起去到那里。仍是拥挤不堪,就挤开众人,把少年推到相士面前。
相士正在和别人谈话,抬头见了少年,很惊讶,说:“你不是我说五天之内当死的那位吗?!”众异口同声应说:“对啊!今天都七天了,怎么样呢!”相士说:“现在不会死了。数日不见,他骨相大异从前,气色也一下子好了。先生一定做了非同寻常的大善事,救了数条人命,所以才能挽回造化之力。”
少年笑着说:“先生的话可真是不着边际!我穷到这步田地,有什么力量去救人呢!”相士说:“先生不要骗我!以前我曾说过,没有大阴德,是不能回天的。今天你满面阴骘(阴德福相),今科考试,必定中头榜!明年联捷入翰林,官登一品,寿数增到八十!”
又笑着说:“这件事并非偶然!半月前我曾为一秀才看相,他眉宇明堂光采非同一般,肯定是今科解元。昨天他又来看相,但额上却有悬针之纹(即破败纹),失去了以前的光采,他必然有大隐慝(见不得人的恶事),禄籍被削除了。没有想到,取代他的是你。”
他又指着王生说:“先生脸上也有阴骘,一定会和这位先生一同考中。”王生笑说:“我的朋友怎么样,我不知道。至于说我本人,哪里做了什么善事!”相士说:“正是无所为而为,才叫阴骘!”众人一哄而起,讥诮相士找辞躲避搪塞。少年笑着说:“妄言妄听!诸位何必认真!不如回去吧!”
回到客栈,少年悄悄对王生说:“那人可真是位神相。他的话一点不假!你恩兄该中第五十三名!”王生起初见少年回来时,神采焕发,心里本就感到奇异,待听了相者的话,也曾疑想是自己所赠的钱救了人命,而好友托词说丢失了。就向少年仔细询问事情的始末。少年全部告诉了他,并且说:“如果没有恩兄所赠之金,我只有眼睁睁看着人家去死!今天幸蒙神佑,都是仁兄的恩惠呀!”
王生诧异地说:“你老兄才有如此大量!真要如此,我却应该感谢你才对哩!那位相士可真够神的!”这年科试,少年果然中了解元,王生也考中了。第二年,两人同入了翰林。
坐花主人说:“我的好友蒋一亭为我讲这件事时,感叹道:人每每说富贵贫穷长寿短命,都是命运的安排,又哪里知道造物主的感应,全都在于人们自作自受呢?以区区十两银子这点钱来行布施,而神明都要溯本穷源,赐予福报,而行邪淫的人,即便有当官的福报,也很快就被削掉了,行善的人虽说很快就会死去,但行善之后就立即增长他的禄和寿,福寿变化就是这样迅速。而疏财仗义的好友,也蒙受了乐善好施的善报,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我们对此更应深信,难道不值得努力,不值得警惕吗?!”
第411篇:怨灵
(原作者:华伦之光。摘自《一天一个灵异故事》)
有关婴灵的故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不少,我一直在之前的故事里告诫大家,有过未出生的孩子的,无论是自己打的,还是不小心流产,或者是所谓三个月之后自己胎停的,都必须去超度。
很多人认为,未满三个月的就可以不用超度,因为认为未成人形,就没存在婴灵。其实他们都错了,婴灵,从母亲怀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形成了。他们投胎做人很辛苦,在轮回路上等待了几百甚至上千年,却在即将做人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被断了做人的机会。
这样一来,他们等于又要重新回去排队等待,这一等不知道是多久,可能又是一个千年,这样一来,他们怎么能不恨,不怨。于是,就留在了父母身边,会因为父母对怨恨而影响他们的运势和身体。
之后如果父母再有了孩子,又会激发起他们对自己兄弟姐妹的妒忌和仇恨,进而阻止他们的出生,或者在他们出生之后对他们的健康做出一些影响。打过孩子的夫妻,经常会出现几种情况。
第一是针对母亲,女人很容易不孕不育,或者怀孕之后容易流产。而且容易让女人得妇科病,子宫肌瘤和乳房疾病是最常见的。更有甚者,子宫发生癌变。还有影响夫妻之间的关系,使得他们经常吵架。
第二种针对父亲,会让男人事业运和财运都下降,有时候怨气重的婴灵,还会给父亲带来烂桃花。弄得夫妻不合,家宅不宁。
第三种,针对兄弟姐妹的。使得他们在母亲怀孕初期就出现先兆流产,如果保胎成功,出生之后,这些孩子多数都是体弱多病。而且夜间特别容易被惊吓啼哭。身上很容易出现各种青斑和紫斑,就像被人打了一样。
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情况。而且一般情况之下,婴灵都是跟着母亲的,所以女人受到的影响会比男人大很多。但是,也有特殊情况,婴灵会跟着父亲。
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父亲的命格偏弱,而且又经常容易沾染上负能量的时候。今天我就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今天我和师妹一起去一个茶室喝茶,那个茶室是以佛家参禅为主题的。我们觉得这样的地方一定很清净,于是,就相约去那里。
这个茶室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清雅,茶馆老板是个修佛之人。由于是工作日,所以茶馆人很少,于是老板就过来跟我们一起聊天。
大家从佛到道,聊了很久,觉得很是投缘。不过这位老板和我们不同的是,他只是修佛,单纯的修行,而未学过任何功法。不过修行之心,和我们都是一样的。正所谓是殊途同归吧。
我们聊到下晚的时候,突然茶馆又来了一位客人。老板看到他就迎了过去,看样子似乎是老板的朋友。于是老板便把他带来跟我们一起聊天,老板向我们介绍,这也是一位修佛之人,他们称之为同修。
我看了他一样,只见这人面色晦暗,从印堂到命宫全部都是一片灰暗,灾厄宫也在隐隐发黑,一副气血枯竭的样子。我和师妹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但是刚认识,也不便多说什么。于是大家就开始闲聊起来,他了解我们学玄之后,就主动请我们帮他看看八字,说自己命很苦,还诉说了很多坎坷。
我让他把八字报给我之后,就为了做了解答。因为几乎事事都被我说中,他显得越来越不自然。其实我知道,是他和他身上那个东西想试探我们。我边看八字,边让我师妹悄悄用天眼看一看他身上到底是个什么。
而我则继续给他讲解八字,过了一会儿,师妹偷偷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我疑惑的看了我师妹一眼,我师妹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于是我想了想,就开始对他的子女进行分析。
我问他,时候孩子身体一直不好,总是容易生病。他说是的,真是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和他妻子身体都算很不错的,而且生孩子之前,他妻子还吃了一段时间中药去调理身体。
我想了想,还是直接的问他,在生现在这个孩子之前,是不是有流掉的孩子?他愣了一下,说确实有,刚怀了一个月!我问他有没有超度那个孩子?他说没有,因为不是他想打掉孩子,而是一个月之后去产检,发现孩子没有胎心,只好拿掉的。
我笑着问他,是不是修佛还不久,左右不过两年时间吧?他听了直点头说,的确,到这个月正好两年。我说既然你已经修佛,自然知道因果,为什么不超度那个孩子呢?
他听了,突然双眼发愣,接着开始大口大口喘气,用手捂着胸部,然后整个人完全蜷缩在一起。把在场的茶馆老板和几个员工都吓坏了。
我赶紧站起身,一面让我师妹用中指点住他头顶百汇,一面让茶馆老板立刻拿一支香和一个香炉过来。幸好老板是修佛的人,所以这些店里几乎都是齐全的。
我师妹点住他百汇之后,他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还是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我立刻点燃香,插进香炉,入定请了观音菩萨老人家过来。
接着,我看见我师妹已经请了北极真武大帝老人家下来,于是我让师妹继续按住他的百汇,灌入正能量给他,之后我用中指点住他的潭中穴。
一边让他吐气,一边对他身上的冤亲债主说:“今天让我们遇到你,是你的机缘,你在他身上这么久,对他的报复也够了。不要再继续害人了,今天跟着菩萨去修行,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放弃这个机会,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接着又让这个男人对他说,我错了,是爸爸对不起你,你跟着菩萨去修行吧,我们有缘再做父子。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几乎也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没过多久,这个男人渐渐安静了下来。我感觉到那个东西跟着菩萨离开了。于是我们深深吐了一气。接着又点着他的膻中穴,让他吐了一阵的浊气,看着他逐渐红润,眼睛也慢慢有了光彩。我和师妹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送走了菩萨老人家和北天王老人家。等他缓过神来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抬起头问:“真是我之前那个孩子?”
我和师妹点点头。他觉得很奇怪,说不是一般孩子都是跟着妈妈的吗?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跟着他?我无奈的笑笑,说:“你是不是出轨了?还找了有夫之妇?”
他听了当场石化了,随后满脸通红的说:“这个......有关系?”
我和师妹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说:“当然有关系,一般情况下,婴灵是跟着母亲的没错。但是有一种情况会跟着父亲,就是这个父亲身上的负能量太大,远远超过了母亲。”
“婴灵是鬼,在我们道家来说,也是负能量。能量吸引力法则,负能量喜欢靠近负能量,正能量喜欢靠近正能量。也就是俗话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出轨既是毁自己的家庭,也是毁别人的家庭。都是损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最容易招惹负能量。”
“你至今不知悔改,身上的负能量越来越大,那么这个婴灵自然就跟着你了。而且你这两年应该做什么都不顺,夫妻关系也很紧张吧?”
他听了沉默了,我和师妹对他说:“今天你遇到我们,既是你的机缘也是那孩子的机缘。我们能救你一次,不可能救你一辈子。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如果继续下去,走了婴灵,还会来其他东西。这也是一种因果,希望你明白!”
说完这段话,我和师妹就离开了茶馆。我们真心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珍惜这次机会,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第412篇:天 眼
(原作者:周德东。摘自《周德东作品》)
一个中年女子在家里被人活活掐死.
警方在被害人的现场提取了罪犯指纹.经对比,该指纹是姜汰的.此人十三年前因强奸罪被捕入狱,三年之后刑满释放.
很快,警方找到了姜汰。没想到,姜汰的双臂不见了,正在大街上乞讨。有人作证,姜汰出狱之后,进入一家工厂做工,双臂不幸被机器吞掉,成了残疾人.也就是说,十年前,他的两条胳膊已经不在了。
听说这个中年女子死了,满脸尘土的姜汰叹了口气:"虽然十三年前她诬陷了我,老天这样惩罚她......还是太重了."
第413篇:婴儿塚
(原作者:冰青傲骨。摘自《观音缘(一个个小故事,一段段鬼神善缘)》)
和姥姥去上坟的时候,总能看到许多坟墓之间夹着的小土堆,很小,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偶尔可以看到个别的小土堆上摆放着些水果还有烧过的纸钱,问姥姥,姥姥说,“那里面埋的都是死去的娃娃”
每次看到那些小土堆,总觉得异常难受,也许都是同龄人的缘故,我还在天真浪漫的玩耍,而他们却早已入土,孤孤寂寂的躺在这里动弹不得,相当可怜,所以每次我跟姥姥上坟,都会偷偷拿点水果、糕点什么的,遇到一个小土堆,就放一块在上面,就当给他们解解馋吧,我自以为做的小心,可是还是被姥姥发现了,本以为会挨顿骂,结果,姥姥却只摸着我的头说,“娃娃,比大人懂事啊!”
进入秋天,天气渐渐转凉,那段时间,我因为冒水痘,姥姥哪里也不许我去,我就整天呆在屋子里,和姥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过也蛮快乐的,因为姥姥的肚子里有一堆好听的故事。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躺在姥姥的腿上,听姥姥讲故事,正听的欢快着呢,门口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二嫂,在家吗?”
姥姥冲着门口喊,“在呢,进来吧”
接着,一个和姥姥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走了进来,看到了我,愣了一下说,“娃娃这是咋啦?”
“发水痘了”姥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你咋来了?”
“唉,我这是遇到难事了,愁的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想到你了”那个老人叹了口气说
“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啥好愁的”姥姥不理解的问
“唉,愁我那小儿媳妇,你说自从丫头死了,这小儿媳妇就没一天正常过,这不,好不容易以为她又怀孕了,肚子也倒是真一天比一天大,可是去了好多医院检查,人家医生都说没怀孕,可也查不出个毛病,现在那肚子大的哦,走个路都困难,一动就疼,只能天天在床上躺着,你说我能不愁吗?”老太太愁眉苦脸的看着姥姥。
姥姥刚开始没说话,忽然就有些生气的说,“丫头走的冤,这当妈的遭这么点罪算什么。”
“嫂子,我知道你疼丫头,别说你疼,我这当奶奶的更是疼啊,可是谁能想那么小的孩子能爬到井里啊,丫头她妈也难受啊”老太太说。
“难受?哼”这一次姥姥的态度很奇怪,确切的说,是很冷,我印象里的姥姥一直是慈眉和目的,姥姥这个样子我有些害怕,轻轻的坐到姥姥腿上,嘴里小声的喊,“姥。”
姥姥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吓着我娃娃了,呵呵。”
我依偎在姥姥的怀里,姥姥摸着我的后背说,“人在做,天在看,你那个小儿媳妇要不是做了不好的事,也不会遭报应。”
“嫂子,您说您干吗生这么大的气呢?她是有错,错就错在没看好孩子,可您一向菩萨心肠,就帮帮她吧”老太太继续求着姥姥。
“你糊涂啊你”姥姥忽然指着老太太说。
老太太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姥姥,姥姥也盯着她,好一会儿,姥姥叹了口气说,“你放心,我也不能看着你儿媳妇死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娃娃的水痘好了,我过去一趟。”
“啊?这得多久啊,我怕她挺不住啊”老太太不放心的说。
“放心,她一时半会儿没啥事,就是遭点罪而已,回去吧”姥姥下了逐客令。
老太太没法,知道我姥的脾气倔,再说下去也没啥用,只好起身告辞了。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看到姥姥出门相送,平时家里来个人,姥姥必定是要送人家的,可是这次,姥姥只是坐在炕上,看着老太太一人离去的背影叹气,我摸着姥姥皱起的眉头问,“姥,咋啦?”
姥姥亲了亲我,没有说话,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毕竟小孩子玩性大,那段日子,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自己身上的疙瘩好了没,盼望着啥时候能和小伙伴们出去疯。
终于有一天早上,我正睡的香呢,姥姥把我从被子拽了出来,说,“毓儿,起来,和姥姥出趟门。”
本来,还睡眼朦胧的我,马上搓了搓眼睛,一脸兴奋的问姥,“去哪儿啊?”
姥姥笑着说,“去看个小妹妹。”
好久没出去放风的我,一路上简直疯透了,要不是姥姥一直拽着我的手,估计我早跑的没影了,很快,我和姥姥来到了一户人家,我还没进门呢,就问道一股子呛鼻子的中药味,还有屋子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我跟着姥姥,走了进去,屋里的人看见了我们,赶紧迎了出来,我这才看清,竟然是那天去姥姥家的那个老太太。
“嫂子,你可来了”老太太上前一把拉住我姥姥的手。
姥姥没讲话,点了点头,拉着我进了门,拐了个弯,我就看到屋子的炕上躺着个女人,面色蜡黄,浑身消瘦,唯有那肚子大的惊人。
只是走到炕边上,看着躺在炕上呻吟的女人,女人看到姥姥,眼睛里流下了眼泪,可是这一次,姥姥并没有安慰她,而是有些生气的说,“你这是自找的啊?”
女人点了点头,摸了几把眼泪,才很艰难的开口,说出的话有气无力,“大姑,你救救我吧。”
姥姥冷冷的说,“现在你求我救你,当初孩子求你救她的时候,你又做了啥事?”
女人一听,眼泪流的更凶了,看着姥姥说,“姑,我有罪啊我。”
“嫂子,到底咋回事啊?”老太太在一边听的迷糊。
姥姥看了一眼老太太,说,“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啊,你以为你那孙女是咋死的,你问问她,你就知道了。”
老太太听完这话,整个人就愣住了,回过神来以后,一下子扑了上去,抓着儿媳妇疯了一般的摇晃着问,“你,你给我说清楚,我那丫头到底是咋死的,你说。”
那个女人被老太太这一折腾,疼的大汗淋漓,只能一只手托着肚子,一只手推拒着老太太,说,“妈,你放开我,我疼。”
姥姥走上前去,拉开老太太,说,“听她说完。”
老太太这才松开手,一脸颓败的坐在炕边上,那个女人顺了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靠着炕头,看了看姥姥,又看了看自己的婆婆,这才道出了实情:“孩子是我弄死的,可是,我也难受啊,要不是妈还有柱子,你们天天说我没本事,生不了儿子,我也不能做出那种事啊”女人嚎啕大哭。
“你,真是你弄死了孩子?”老太太嘴巴颤抖的说。
女人大声的哭着,就像要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内疚一次性哭出来一样。
老太太举起了手,姥姥伸手拦住她说,“她有错,可是还轮不到你动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你重男轻女,她也干不出这丧尽天良的事。”
老太太听到姥姥的话,居高的手无力的捶了下来,砸着自己的胸口说,“是我啊,我糊涂啊,是我害死了丫头,我,我下去陪她”说着,就要去撞墙。
“妈,妈,你别这样”女人撑着身子去阻拦。
姥姥一把拽倒老太太说,“闹什么闹,现在说啥都晚了,还是想个法子平了丫头的怨气,把孩子送走才是,要不你这媳妇的命也没了。”
老太太一听,摸了把眼泪,看着姥说,“嫂子,你说啥?丫头还没走?”
“你以为呢?”姥姥没好气的说。
“那,那咋办啊?”老太太急着问。
姥姥看了看这两张惨兮兮的脸,皱着眉头说,“有个狠法子,你们要不要得?不过,这法子一下,你这媳妇命虽然保住了,但是这辈子再也不能生了。”
一句话,让老太太和她的儿媳妇两个人瘫坐在炕上,儿媳妇一个劲儿的哭,老太太咬了咬牙说,“不生就不生了,这是我家造的孽,活该啊,我们认了,嫂子,你就看着给治吧。”
姥姥点了点头,对老太太说,“你赶紧去集上买一斤烂韭菜,还有再去王老头(捣鼓草药的郎中)那买上半斤草红花。”
老太太点了点头,就赶紧收拾着出了门,我和姥姥留在老太太家里等着。
老太太走了以后,姥姥让那个女人把肚子给她看看,女人撩起衣服来,我才看到女人的肚皮已经被撑的相当恐怖了,上面的血管青筋一目了然,而且还有那怀孕时会长的妊娠纹已经爬满了整个肚皮,总之,很是恶心,搞得我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吃花皮西瓜。
老太太的速度不满,回来把东西递给姥姥,姥姥拿着烂的有些发臭的韭菜问,“是不是花钱买的?”
老太太点点头,姥姥这才拿着韭菜,红花进了伙房,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瓶水,那个水的颜色很难看,黑黑的,姥姥找了一口崭新的锅,然后跟老太太说,“就用这口锅熬,熬完以后,把这口锅埋在丫头的坟边上。”
老太太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了主见,什么事都是听姥姥的,姥姥将汤药(暂且这么叫吧)熬好以后,端给了儿媳妇,那个儿媳妇啥也没说,张口就喝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我就看到那个儿媳妇脸色突变,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入厕,姥姥伸手拦住她,拿过一个盆子说,“上在这里。”
儿媳妇顾不得脸红,肚子实在闹的厉害,当着我们的面就脱了裤子,姥姥伸手拉过我说,“娃娃,出去玩会儿,别被熏着了。”
我本来也没有看别人出恭的癖好,所以,赶紧跑了出去,自己在外面玩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跑了回来,可是,刚一进门,我就后悔了,那阵阵恶臭扑鼻而来,恶心的我只想吐,好不容易捏着鼻子走了进去,才发现盆子已经被处理了,那个儿媳妇也不见踪影,只有老太太和姥姥两个人,可是家里的臭味实在熏天,姥姥看到我进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可把我娃娃熏坏了。”
我用手去拉姥姥,希望姥姥赶紧离开这里,姥姥也很理解的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回去了,记住我说的话。
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听到姥姥的话,也是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姥姥也没说什么,拉着我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我问姥姥,“怎么那么臭啊?”
姥姥笑着说,“是很臭啊,做了坏事的人,哪个上厕所不臭的。”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我就和姥姥去上坟,我像往常一样,带了许多零嘴去给坟里的小朋友吃,结果,看到有一处的小土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好吃的,看的我都直流口水,我问姥姥,“那是谁的坟?”
姥姥说,“是丫头的。”
后来,这件事情在我们村子里传了开来,从许多人的嘴里,我知道了,当年丫头是被她妈妈用水灌死的,据说,那个儿媳妇吃了姥姥的药之后,拉出了一大堆的头发,后来一把火烧了,她才好了起来,大家一直都在骂老太太一家丧尽天良,应该让老天爷一道雷劈死他们。
不过,我想那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她们已经遭了天谴,绝后,在当时的农村来说,是件极大的事情,不知道丫头是不是真心的原谅了她们,只是,丫头坟上的祭品从来没有断过,长大以后,我回家祭祖,还是可以看到那夹杂在众多坟墓中的一个热闹的小坟...
第414篇:种籽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出卖荞种,每升百文——
天刚蒙蒙亮,许记粮行的货牌底下已经围起了上百号人,一个个手持箕斗布袋,眼巴巴地盼着粮行的两扇柜门快点打开。
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门打开了,本来松松散散的人群立刻排成了整齐划一的队伍,依次向着柜台里的管家递上了铜钱。
“买荞二百文——”
管家拖长尾音的报帐声在粮行老板许兰恩的耳朵里听起来,真是如同出谷黄莺一般悦耳动听。随着管家“二百文”、“三百文”的叫声,门外的队伍却丝毫不见缩短,陆陆续续从远处赶来的农人们都很自觉地在队伍尾端排了起来,耐心等候着。
“哈哈……”许兰恩实在憋不住心里的得意劲儿,小步跑到后院无人之处,立刻狂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心思活络,这些在仓库里堆放得几乎发了霉的陈荞种真不知道还要存到哪一年去呢。那还是几年前许兰恩从南方贱价收购回来的,当时没想到本地农家种惯了麦子,荞种毫无销路,便一直压在了手里。现在因为连续几个月大旱,不但田里的麦子悉数枯死,留下的那一点麦种也不得不当口粮送进了肚子,许记粮行及时推出的荞种自然就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不到十天,许记粮行的荞种便已一售而空,许兰恩借此着实发了一笔大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上去丰润硕大的荞种,下到地里以后,不管人们怎样辛勤浇灌、锄草施肥,竟然没有一颗能够发出芽来!
时逢久旱之后,家家户户的那一点存粮都早已吃尽,农人们本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趁近日好不容易连下几场暴雨的时机,抢种些易生快长的荞麦,以期先打出一些粮食,来填饱已经被树皮、观音土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肠胃。现在遇上这样的怪事,先是老人孩子再也撑不下去,一个个痛苦地死去了,紧接着则是那些成年人——一时之间,买了许氏荞种的那些人家,饥饿以死的简直不计其数。
最后还是许府的管家抵不过良心的折磨,说出了隐情,原来许兰恩嫌这些陈年荞种颗粒干瘪色泽黯淡,卖不出价钱,竟然将它们统统隔上水蒸了一遍,让其变得光润肥大才高价出售。不知情的农人们买回家的,全是永远都不会发芽的熟荞种!
愤怒的人们冲到了许家,可许兰恩见机不妙,早已带着卖荞得来的不义之财溜之大吉。人们只好把许府夷为平地才算勉强出了一口恶气。
十多天后,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轰传开来——许兰恩被雷打死在了邻县的大街上,死状惨不可言。而在他烧焦的背上,显有八个醒目的金色篆书:蒸荞误人,粉身莫赎。
第415篇:实病与虚病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我总觉得吧,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百病的?有病了就得看医生,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我还听人说过,这病呢也分为两种,虚病和实病。
实病好解释,那就是正儿八经生病了,要打针吃药甚至开刀才能治好。至于这个虚病呢,那就是经过治疗不见效,往往这时候去找神婆之类的人给做法就能好转,用一句简单的话来形容,虚病就是撞鬼了中邪了。
我觉得无论是哪种病,都要对症下药,实病去找神婆,那肯定是没有作用的,而虚病呢,如果只是在医院治疗也是不见成效的。下面就说一个和这方面有关的事儿,是老妈那个小区一个很健谈的叶阿姨讲的。
叶阿姨老家村里有个亲戚,亲戚家里有一个快20岁的女孩,这个女孩据说有整整两年时间没有出过门了。每天就是蜷缩成一团呆在床上,一日三餐都要家人给端到床上来吃,只有方便时才会下床。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姑娘不是在读大学就是在外面打工,没人会呆在家里两年门缝都不出的,而这姑娘读到高二那年遇到一件事,她关系特别好的室友出车祸死了,她是亲眼目睹这个惨剧的,大概是受刺激太深,她死活非要退学,然后就回家呆着,这肯定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呀?
叶阿姨也很为这个姑娘着急,说过多少次这姑娘这样子宅下去不行,要出门接触社会吧,如果是心理方面不正常受刺激过深,那也要出门去看心理医生吧?哪能就顺其发展呢?
可是亲戚家里面总认为姑娘是撞邪了,这两年也不知找了多少神婆端公之类的来做法,可是姑娘还是依然如故,不愿意出门,一说起出门的事情就要翻脸。
他们家里人还是不死心,到处又托人介绍神婆之类的,他们总固执的认为,自己姑娘的这个毛病只是没有遇到有大本事的神婆,如果遇到有大本事的神婆,治好姑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后来还是这个姑娘在外面当兵的哥哥回家探亲时,和父母大吵一架后,不顾父母的反对,和妹妹的反抗,强行把她弄到医院去了,还算他们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经过医生和姑娘的努力沟通,才得知了姑娘不出门的原因。
那就是当年姑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被车撞死,她是又伤心又害怕,所以后来书也念不进去了,天天晚上做噩梦,后来她就退学了,以为回到家里自己不会那么害怕,可是回到家里自己突然不敢出门了,怕出门也会像好友那样被车撞死,她还脑补了很多自己出意外身亡的画面。她心里认为只有床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由于一直以来和父母没有什么触及心灵的交流,父母认为自己撞邪自己也不想反驳,所以情况就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找到了病因,这下子对症治疗就简单多了,经过半年多的治疗,姑娘情况得到很大的改善,现在会主动自行出门了,脸上也有了笑容,看到熟人还会主动打招呼了。不过让人无语的是,她的父母把姑娘的改变视为是神婆们的功劳,还买上礼物去感谢那些年曾经请过的神婆,听到这里我感觉醉醉的。
第416篇:紫荆
(原作者:冯梦龙。摘自《三言二拍》)
昔时有田氏兄弟三人,小同居合爨。长的娶妻叫田大嫂,次的娶妻叫田二嫂。妯娌和睦,并无闲言。惟第三的年小,随著哥嫂过日。后来长大娶妻,叫田三嫂。
那田三嫂为人不贤,恃著自己有些妆奁,看见夫家一锅里煮饭,一桌上吃食,不用私钱,不动私秤,便私房要吃些东西,也不方便。日夜在丈夫面前撺掇:“公堂钱库田产,都是伯伯们掌管,一出一入,你全不知道。他是亮里,你是暗里。用一说十,用十说百,哪里晓得!目今虽说同居,到底有个散场。若还家道消乏下来,只苦得你年幼的。依我说,不如早早分析,将财产三分拨开,各人自去营运,不好么?”
田三一时被妻言所惑,认为有理,央亲戚对哥哥说,要分析而居。
田大、田二初时不肯,被田三夫妇内外连连催逼,只得依允。将所有房产钱谷之类,二分拨开,分毫不多,分毫不多,分毫不少。只有庭前一捆大紫荆树,积祖传下,极其茂盛,既要析居,这树归著哪一个?可惜正在开花之际,也说不得了。
田大至公无私,议将此树砍倒,将粗木分为三截,每人各得一截,其余零枝碎叶,论秤分开。商议已妥,只待来日动手。
次日天明,田大唤了两个兄弟,同去砍树。到得树边看时,枝枯叶萎,全无生气。田大把手一推,其树应手而倒根芽俱露。
田大住手,向树大哭。两个兄弟道:“此树值得甚么!兄长何必如此痛惜!”
田大道:“吾非哭此树也。思我兄弟三人,产于一姓,同爷合母,比这树枝枝叶叶,连根而生,分开不得。根生本,本生枝,枝生叶,所以荣盛。昨日议将此树分为三截,树不忍活活分离,一夜自家枯死。我兄弟三人若分离了,亦如此树枯死,岂有荣盛之日?吾所以悲哀耳。”
田二、三闻哥哥所言,至情感动:“可以人而不如树乎?”遂相抱做一堆,痛哭不已。大家不忍分析,情愿依旧同居合爨。
三房妻子听得堂前哭声,出来看时方知其故。大嫂二嫂,各各欢喜,惟三嫂不愿,口出怨言。田三要将妻逐出。两个哥哥再三劝住。三嫂羞惭,还房自缢而死。此乃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搁过不题。再说田大可惜那棵紫荆树,再来看其树无整理,自然端正,枝枝再活,花萎重新,比前更加烂熳。田大唤两个兄弟来看了,各人嗟讶不已。自此田氏累世同居。
有诗为证:紫荆花下说三田,人合人离花亦然。同气连枝原不解,家中莫听恶妇言。
第417篇:老晃看戏
(原作者:恶犬之牙。摘自《画棺人——一个画匠讲的陕西关中农村的鬼事》)
王师傅有个姓黄的亲戚。这个人呢,这么说吧,你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甚至你没要求他做啥,他都会主动要求给你做,更别说一般的事情了,但是转过身呢,你再去问他,他就支支吾吾,抓耳挠腮的,说啥啥多难的,不是自己不弄……总之是一大堆借口,搞的你还不好意思呢。所以时间久了大家知道他的爱晃荡人,就给他取了个老晃的外号。
有年冬天他来王师傅家,让王师傅找人给他办点事。但是王师傅刚好要去给人家干活,因为活紧,所以跟他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走的时候给他说,晚上他不得回来,让他就别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回来就带他去找人。晚上呢就睡到他的纸花店里,因为王师傅家人多没地方睡。
他一听睡纸花店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又一想要是回去有些远,第二天再来太麻烦了,便硬着头皮答应了。冬天天黑的早,所以晚上饭一吃就打着手电筒过去了,一到纸花店门口心里就犯怵,迟迟不敢开门。最后纸花店对面的人家发现他在门口犹犹豫豫的,还以为是干啥的就过去问他,一问才知道是王师傅的亲戚,就帮他开了门,在里边闲谝了几句,就回去了。
这下就剩他一个人,看着一屋子五颜六色的花圈,纸钱金山银山啥的,尤其那几个纸扎的金童玉女,似乎冷冷的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了。躺在床上衣服都不敢脱,灯也不敢关,用被子蒙着头睡觉。就这样胆战心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醒来了,一看表还不到21点,再睡怎么都睡不着了,就起来抽根烟。正抽着烟,突然听到了唱戏声,而且很近。心想这村里原来晚上唱戏啊,早知道早早就出去看戏了。赶紧锁了门,出去看戏。顺着声音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戏台子,看戏的人还真多,台上唱的正带劲。他就找了个包谷杆堆,爬上去上边一坐,高高兴兴的看起了大戏。没想到这戏唱的真不赖,比自己以前的看的好多了,就不知道哪的戏班子,下次俺村再唱戏就叫这戏帮子去唱。
约莫看到23点多的时候,台上出来个人,说是今晚给的钱只能唱到这里了,要是还想继续看的话,就得有人出钱。看戏的人一听都站起来准备往回走。
他看的正高兴,一看要散场了,就急了,他那晃荡人的毛病又来了,跳下包谷杆堆,跑到戏台下边喊:“我出钱,你继续唱,多钱我都出了。”
戏台上的人一听:“真的假的,你能出起不?唱完戏就得给。”
“不管多钱,我都出了,咋能出不起,”他继续喊道,他心里其实想,你问我要钱我没得你能咋,我又不是这个村的。等下快完了咱跑了不就行了。
“么嘛达,只要给钱,咱就唱,你说唱啥戏就啥戏!”“那人喊道:准备了,在继续唱!”
台子上的戏又开始了,他这下故意找了个比较暗的地方,拉了捆包谷杆坐人多的地方看,心里美滋滋的。
唱到大概半夜12点左右的时候,他感觉该结束了,心想爱问谁要钱要钱去。就偷偷的溜回纸花店,赶紧上床睡觉。
“该给钱了。”他看见刚才那个戏班子的人站在床前。他吓了一跳,心想这个人咋进来的,咋知道我在这。
“啥钱,我哪欠你钱了?”他开始耍赖。
“不管了,你不给我自己拿!”那人说。
他一听这话,以为人家要抢他的钱呢,因为他托王师傅去找人办事,身上带了不少的钱。急的想跑,一急就醒了,原来做了个梦。他长吁了口气。唉,咋会做个怪梦呢。管他呢,就是不给,看他能把我咋。
抽了根烟,指头一弹,烟头划了个弧线落到了地上,又滚了几滚,滚到了一堆纸钱下边。扔了烟头又继续躺下睡觉。
正睡着,突然感觉一阵灼热。睁开眼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一脚踢开床头的窗子飞快的翻出去大喊:“救火咧!救火咧!”
跟前住的近的几家人听到了他的喊声,跑出来一看是王师傅纸花店里火光腾腾,赶紧挨家挨户的叫人救火。等大家提着水桶赶来的时候,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大家进去一看,看到了令人很惊奇的事情,只见纸钱类的东西着火了,别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就连很容易着火的窗帘子都好好地。看着损失不大,人也没事。村里人帮他简单的收拾了下就都回家睡觉去了。
这下没法在这里睡觉了,锁上门就去了王师傅家,把这事给王师傅家人一说,王师傅家人就说没事,明天当家的回来在一收拾就行了咧。给你先支个床凑活下。他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晚上的事情,心里越来越发毛,感觉这火很邪门,怎么偏偏就今天晚上着火了,而且只烧纸钱类的东西。又做了那么个怪梦。一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到天明。
早上王师傅回来了,他赶紧把自己昨晚看戏,做梦,着火的事详细的给王师傅一说,王师傅就问:“你昨晚看戏了?在哪看的?“
“就在你店前面,人多得很,戏还唱的怪好。“
“那个戏台都烂的,早用不成了。我看你是遇邪了。“王师傅说。
“啊,难……难道我看见的是鬼唱戏!“他声音有些发抖。
“以前咱村里有一帮子老人爱在这唱戏,后来这些人都相继死了,现在也没人爱唱戏了,所以这戏台也没有咋修过,现在都烂的不像啥了。”王师傅说:“最近几年村里好多人都听见过这戏台子上边有唱戏的声音,但是没看见过。都说是那些老一辈子的人在唱戏。没想到让你看见了,你又答应给人家钱,要不这火咋这怪的,只烧纸钱,不少别的。”
他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呆了半天,最后他给王师傅一些钱。意思就是自己答应人家的事自己办到了,免得再有个啥怪事还不把人吓死。从这事情以后,他见戏台就绕着走,也不敢随便答应别人的事情了。
第418篇:溺爱
(风中密雨转载。摘自《新聊斋志异(zt)(转载)》)
肖梦龙。肖兵之子也。因其母梦龙而孕,故得名。丙辰年生人也。自小顽劣,恶名远播。然其父母溺爱成性,颇以为自豪。
肖兵,原名肖祖望,湖北天门人,因日寇入侵而痛失双亲,无奈投奔其舅,然舅母吝而虐之,遂流落江湖,与丐为伍,以破庙为家,因顽而不文,亦常遭庙里僧人驱逐。某日因偷食放生之鱼而被僧人杖责,遂愤世忌俗,以为天地所不容也。一九四九年已丑秋月圆夜,病苦交集,投长江自尽,会共军南下,解而救之。怜其身世,以为出生贫苦,根正苗红,遂收留为小伙夫。
因此感恩,遂改名为肖兵。唯自幼凄苦,江湖漂泊,故好学而善解人意,深得上峰喜爱,旋即保送上学,一路顺风,直至高等学府武汉大学深造。毕业之时正值文革爆发之际。肖兵特受命奔闽省,为新闻记者,文笔犀利,战歌高奏,引人注目。
某日,肖兵率红卫兵战士冲击闽省城华林寺。因寺在省府大院边,故不得轻入。肖兵血气方刚,亲翻墙而入,断天王殿之韦驮尊者之腿而快之。当是时,突狂风大作,众人大惊,遂未他作而退。
肖兵特写有:“喜破四旧立新功,战天斗地看今朝”一文,以记其事,一时声振八闽。女红卫兵李某,因此崇敬不已,慕而私之。
不久,在福州之五一广场,举行革命婚礼。隆重而热烈,数千名红卫兵高喊:“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等口号,声遏流云,响彻八方。肖李二人,在伟大领袖巨幅画像前,前三鞠躬礼。
礼毕,即投入大批斗活动中。肖兵携革命伴侣亲将三十多名老干部押解上台。诸老被逼跪在硬木条上,脖子加挂大而重之招牌,上写牛鬼蛇神某某等字样,痛苦不堪,腰弯如折。肖兵与李某,特将广场砖加在老人背上,称请吃革命糖饼。众老泪汗交加,泣不成声。红卫兵则拍手称快,喝采声如雷。此事亦广为流传,为文革中之闽省之大事。
遂得以提拔为部门主任,并进京接受领袖接见。春风得意,一时绝伦。
肖兵因无亲,故盼早得子。然结婚近十年,李某终无消息,夫妻颇为燠恼。求医问药,所费不如多少,然终无法。感情日淡,因当年政治因素,不敢离异,常冷语相向,怒目逢迎。
某日,李某与同事张大姐哭诉。张怜而劝曰:“求观音菩萨送子,千年以来皆灵也。不妨试之,心诚则灵。然此事须密而行之,若泄,皆难逃被斗之恶运也。”并许为之张罗。
初,各地破四旧,庙宇皆已荡然无存。何处觅观世音菩萨?张母年过八十,然精神旺健,每日仍暗中颂经礼佛菩萨,已数十年茹素如一日。文革最盛间,红卫兵烧地各佛菩萨神像,张母冒死藏得一白衣观音菩萨神像于夹壁之间,初一,十五,皆请出敬供,从不间断。李遂每月初一十五,到张母居处,跪求送子。时文革已式微,邓公出山,天下小平。遂渐无人难责。肖兵虽已身居高位,求子心切,亦视而不见。
后数月,某夜,李某突梦一金龙也,金鳞亮目,腾云驾雾,飞翔入屋,绕数周而不见。惊醒而祷,以为吉。不久,遂有孕。肖兵大喜,夫妻复和好如初,共祈吉儿。故生子而名梦龙也。因肖已近不惑才得此子,爱溺难言,摘星扯月,无所不应。
梦龙自小顽劣,恃宠而骄,横行邻里。因其父位重权高,故众人敢怒而不敢言。肖兵单位有一狼狗,以助夜值。某日,梦龙突发奇想,奔食堂,将数瓶烈酒倒入狗食之中,狗食后大醉三日,后遂颠狂。
复某日,又将单位数十部自行车轮胎之气,全部放空,众人无奈,气而喝之。梦龙哭而闹,满地打滚,其父母见状而心疼,呵护有加,众人皆摇头叹气。
文革结束数年后,许多幸存老干部渐官复原职。初,文革刚结束,肖兵见势不妙,亲上众老家中,泣跪求绕,负荆请罪。称年幼无知,形势所迫。后众老复出,遂宽宏,未加追究,复有称其为浪子回头者。肖兵遂仍为新闻界高官,然气势已不复往日之嚣张。
梦龙自小不文,又少年早熟,年方十五,即已谈请说爱,女友众多。无奈,肖兵遂送子当兵,以求出路。肖每次欲训子,而其母则护而呵之,肖兵则转厉为笑,不复管教。夫妻竞不知溺子之害矣。
肖兵为官极为霸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对忠厚善良者,每打击整治,不择手段。而对附炎趋势者,则结党营私。遂恶口碑,丑德行,闽省民众,盼其报者日众。
梦龙当兵三年,常醉而殴斗,受处分三次。退而无业。其父之同学为某银行行长,遂为其谋一银行保安职务。父友为便日后提拔,遂送梦龙至四川培训。梦龙先是与驻地一女服务员朱某相恋,复又在外地嫖娼,被银行开除。然朱某不知其详,仍愿与其同往闽地。梦龙许求其父将其调动,只等时日。朱即允与之订亲,并互见双亲。
初,梦龙有一中学同学郑某,与其相好数年。因朱某欲来闽省完婚定居,无奈,梦龙遂提出与郑分手。郑方梦中大醒,痛苦不堪。然决而与其分道。半年后,郑有新男友,英俊倜傥,恩爱无比。适与梦龙在街上相遇,见而妒忌怨生。
次日,约郑于梦龙处见面,称欲重修故好,遭拒绝。遂恼怒无比,裂其衣,裸其体,强行交媾,并拍其裸照数十张,为之要挟。并闭其于室中二日,不予食物,兽行令人发指。郑某无奈,详诺之,愿复旧好,求带之赴麦当劳就餐,趁机脱逃。遂报案,警察即将梦龙拘获。
肖兵闻之大惊,其母亦大哭,号泣不已。肖不思其子之过,反而求解脱之道。先是跪求郑某家人,许以三十万,求和解,遭拒。又加至五十万,郑父言:“养子不教,不如养成猪。铸成大过,钱何所用?必得以法惩之。”后又以其关系,四处活动,散财以求轻判。
然,此事无耻至极,闻者皆骂声不绝。加之肖兵方从职位上退下,遂众人不肯援手。邻里闻之,皆摇头感慨不已。暗责养教之无方也。
肖兵无奈,一夜白头。其妻李某,心脏病屡发,数度急救得免。某日,李某赴鼓山涌泉寺求签,得一签:当年风云叱吒时,正是悲苦哭泣日。
人间善恶终有报,广积资粮荫子孙。
肖李二人,见此,长叹不已,然悔之晚矣。
梦龙因强奸,勒索,非法拘禁等数罪并罚,得刑十五年。
数月后,肖兵突双腿溃烂,背发毒痈,吐血而亡。李某则一病不起,形若植物。梦龙狱中得知,尚不知悔悟,大骂不已,某夜,欲夺枪越狱而逃,被击毙于高墙之下。后邻人皆议论,肖梦龙为报应所生也。
流年氏曰:养而不教,何如不养!遗害人间,恶报现前。肖氏一家,生于忧乱,长于太平。本应积德行善,广积善根,无奈父母无良于前,溺子累恶于后,夫天地之大,何处可容此类耶?此生而恶呼?亦或教而恶呼?历史,社会,家庭,文化,其教化之功,何处可见?
第419篇:扶乩
(原作者:ayfdc。摘自《乡氓野史杂谈——小时从长辈听来的农村诡事》)
关于赌徒的事。这事是堂叔亲身经历并口述的。
2000年的时候,整个潮汕地区兴起了一股疯狂买地下六合彩的风气。不管男女老少,可说是全民皆赌。那股风气如一股海啸,毁得整个潮汕地区乌烟瘴气。
期间,很多平时看起来很有定力,很正派的人,都纷纷抵受不住六合彩的诱惑,纷纷参与进去。在赌的人心态很奇怪的。之中有些人所做的事,看起来荒唐不经,那时,有人传言,街头上的疯子会说出下期将会开的号码,而且十分准确,结果大街上,整天都看见有人围追赌截一些疯子和精神有问题的人。甚至有的为了让疯子透露一点玄机,而差点下跪叫爹,通常都是这样的情影:一大群人围着一个笑嘻嘻的疯子,然后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旦疯子无意识的做了什么动作,立马有人掏出纸笔:他动了他动了,他刚才挥了两下手,今晚应该去买2号。立马有人打断:非也,他挥两下,一只手有五只手指,应该是25号。
于局外人来看,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犯的错误,但是偏偏当局者迷。甚至有些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整天都拿着一张不知哪来的名为玄机图的东西,上面随意画着一点山水,那些人都相信能从中得到玄机。一整天都对着这张图冥思苦想。还有人更是荒唐到把疯子抓到自己的家里,日夜服侍着,只求他能透露一点玄机。好买码发财...如此种种......
而在我村里,人们则相信一种叫请仙扶乩的方法。那是用一根竹子,准备一盘沙子,然后烧香祷告后,由两个人握着竹子,接着如果请到仙上身,竹子就自己会移动,在沙盘上写出一些图形来,然后众人就根据这些图形或数字去研究下期将要开的号码。这种方法有点像书上讲的请碟仙。
那时我堂叔正二十五六。他原先在村里开了间服装加工厂。日子过得还行。六合彩盛行之后,他就开始无心做生意了。终日也是学人去猜玄机图买码,幻想一夜暴富。码倒没买中,他的工厂就先关门了。
输了钱的堂叔,非但没有收心,反而变本加利,他听人说外村有个仙婆,帮人扶乩很准的,于是,他就专程开着车跑去求那个人帮他起乩。据说,扶乩时,必须要把有诉求的人的血滴一滴在竹子上然后再由他自己握着竹子才能请到仙。
那次的结果还真神,那晚还真的让他中了一万块钱。从此堂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三天两头往仙婆那里跑,但后面几次没中过,但堂叔坚信是他自己心不诚没请到仙的原因。但堂叔发觉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有时感觉整个人总是睡也睡不够,而且大热的天,他晚上睡觉都要盖被子。
时间很快到了七月中了,这段时间,堂叔输了不少钱。一肚子的火气。这天晚上他又没中了,他独自己一人开着摩托车,准备去隔壁村仙婆那里,想再诚心扶乩一次,他打算下期下注大的,把输出的本翻回来就收手了。
去隔壁村的路上,要经过一小段丘陵,因为我们附近这几条村原先都是山地,是老祖宗经过代代人的努力开山出来的。这段丘陵因为有较多的坟莹在,所以就一直保留在那里,进村的公路刚好穿过这片丘陵中间。那时也没有路灯,堂叔开着开着。黑乎乎一片,堂叔年轻胆大,自是不怕夜路,只是,此时,他背脊处却是不自觉得的一阵阵发凉。
在转过一个山道口的地方。他突然眼尖,看到前面有一个女孩,红着红色的衣服,蹲在路边。堂叔平时为人热心肠。也没多想。怕是村里谁的小孩子迷路了。他于是把车头一转,把车灯打过去。并加速开到那女孩的身边。那女孩被车灯一照。就缓缓站起了身来。仍然是背对着堂叔。堂叔和蔼的问道:小妹妹,你是哪里的人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来,叔叔带你回家。
那女孩不作声,只是一直呜呜的哭着,堂叔无奈只好下车来,扶着小女孩的肩膀,不停的安慰:不哭不哭,来,有叔叔在。堂叔用手扶着那女孩,女孩缓缓转过身来。堂叔顿时吓得放开了手,女孩的正面,转过来后仍然有一片黑黑的头发的后脑勺。堂叔哇哇叫着,飞也似的蹬上摩托车就走。回到家后。堂叔躺在床上就不停的说着梦话: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我不认识你。
后来,堂叔家人请了一个有道行的人来治好了堂叔,那人说堂叔是因为频繁去扶乩,和灵类接触得多了沾染了阴气,而损了自身阳元。所以才会身体变差并容易惹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其实,阴阳本相隔,我们无谓去招惹这些东西,鬼道众生集贫,病,苦,痛,悲等负面的东西。但世人常被一己贪欲蒙敝双眼,而自己主动去接触灵界。这就有如挖自己的肉去卖钱。即有一时富贵但亦难长久。到头来终会人财两空。
第420篇:林区往事11—(陈瞎子还债)(不一样的要账鬼)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陈瞎子还债
我的大伯和大娘很迷信,原因是在他家我姐姐出生的时候,大娘难产。那个年代都是找人在家里接生,遇见这个情况很是危险。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巧合,陈瞎子就是这个时候来了,他是我们这里的算命先生。他并不真瞎,就是眼睛睁不开,他看东西需要用手撑开上下眼皮,在我看来很是搞笑。
陈瞎子对大伯说他有个办法,但是孩子生下来要是女孩子就得任他当干爹。我大伯和他也就是个点头交,当时时间紧迫不容多想,急忙答应。陈瞎子告诉接生的女人怎么做,我的姐姐顺利生了出来。当然,陈瞎子就是我姐姐的干爹了。
陈瞎子从姐姐七八岁时,经常会来看姐姐,他是算卦的,到了八十年代很挣钱,他每次都给姐姐买很多好吃的,给大娘钱让她给姐姐买衣服。在我看来,比亲爹都好。
姐姐从十三上初中就很能花钱,一个是大伯的收入不错,一个就是陈瞎子供的。陈瞎子这个干爹队姐姐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遇见姐姐就会给上几张大白边(十块钱)。陈瞎子有老婆没孩子,我大伯以为是陈瞎子想让姐姐晚年照顾他,所以也就心安理得接受,没事也教育姐姐长大了要照顾陈瞎子。
在姐姐十八岁那年,因为早恋被学校开除,姐姐很是难过。陈瞎子知道后经常到大伯家,他好像在看着姐姐。姐姐要是出去,他都得告诉姐姐不能去哪儿,哪里能去,姐姐对他的话很听。
就在一天,姐姐和一个姐妹出去玩,陈瞎子告诉她说别往纤维板场那边走。姐姐倒是记住了,出去玩的时候就忘了,她和小姐妹骑着自行车就往那边骑去,那有个铁路道口,那个年代没有东西拦着。
姐姐到了那个路口,马上要骑上铁路了,想起了陈瞎子的话,她一下子就下车停在那里。刚想喊那个小姐妹。也就这功夫,那个小姐妹没刹住车直接骑到铁道上,一列火车呼啸过来,把那个小姐妹撞了出去。姐姐吓坏了,回到家里面色惨白了好几天。
自从那天后,陈瞎子就很少来了。他每年都要去外地算卦,行踪不定,大家也就没注意。
就在那年年底。陈瞎子就不行了,大伯带着姐姐在他弥留之际去看他。他拉着姐姐的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终于还完了,就咽气了。姐姐胆小,但是陈瞎子的死她一点都不害怕,伤心的哭了好几天,现在每年都回去给陈瞎子烧纸。现在想想,终于还完了,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2/2】不一样的要账鬼
张大小子生下来的时候,二娘接的生,据说二娘接完就长叹一声,张大小子他妈给的二斤鸡蛋都没要回家了,说又接了一个要账鬼。
那个年代的人淳朴,不会隐瞒,所以张大小子是要债鬼的事情很快全村就知道了。上一次二娘说的要账鬼十四岁就死了,所以大家深信不疑。张大小子的母亲找二娘给破,二娘却说能破我就要那二斤鸡蛋了,这个我也没办法。
张大小子就在全村人的看着中长大,还得了一个外号要账鬼,奇怪的是,他从没生过病和出过事,根本和人们想象中的要账鬼不一样。眼看着到了十多岁,啥事没有,有人就说二娘看的不准。二娘听见也不反驳,只是自己离这孩子远远地,几乎和他家断绝了来往。
就在那年,张大小子家的粮食卖给了本村收粮的刘四,刘四没给现钱,说先赊着,卖完就给。本村本土,也就赊了,谁知道这一赊就是一年,转眼开春种地没有钱买种子。那个时候种地基本就是持平,张大小子的父母要了多次,刘四就是赖账,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
这事被张大小子知道了,十多岁了也知道事,自己去上门和刘四要,自然被刘四赶出来,还差点被踢一脚,气的不行。
回家的当天晚上,他就说梦话,说你还我家钱,大人把他喊醒连接几个晚上都这么说,大人感到奇怪,认为他是着急要钱也感到心难受,却因为软弱也没办法。
就在几天后,刘四却来还钱了,刘四满脸憔悴,进屋把钱一扔,看都不敢看张大小子一眼转身就走。张大小子父母也没明白怎么回事,钱还回来就好。
等到过后一问才知道,刘四去找二娘了,说不管走到哪里,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张大小子在他眼前和他要钱。二娘只是对他说你快还钱吧,没看我当年都没敢要那二斤鸡蛋。
第421篇:看透玄机系列—【断生死】【听钱】【相亲】【附体】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这是我一个同事讲的。
他老家是个中原地区的小县城,县城虽小,但是近几年也出现不少算命的。地方小,从业人员多,难免竞争激烈。
其中一个算命先生,他的出身是个典型。原本是在外地打工的,上了几岁年纪,不愿意干这些体力活了。同时呢,跟家乡的人比,也算见多识广,脑子又比较快。于是买几本算命的书籍,就算开张了。几年下来,生意也算中流。
一天来人算命。算姻缘。算命这项业务,我觉得主要就是察言观色再加上套话和两头堵,这位这次也是这个流程。最后断定此人明年必定结婚。这人站起来,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跟着外面冲进几条大汉,把算命先生家一顿好砸。算命的也被拖到大街上暴打。说他算得不准——此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是早就结婚了——算命先生这时候心里明白,这是同行叫人来砸招牌的。
苦苦哀求之后那些人才骂着走了。算命先生算干不下去了,他只好认倒霉。不料半个多月以后偶然才知道,这不是同行派来的人。是县里一个处长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抢一个女友。偏偏算命先生的儿子没有工作,一切开销靠老爹。所以处长的儿子就想出这么个办法,从根上断了他财源。
算命先生很生气。一天找到处长,处长也认识他,很不屑的问你想怎么的?
算命的说没事,我就是看你气色不好,十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处长当时喝的醉醺醺,要不然算命的又得被一顿好打。算命先生跑回家,收拾一下,带着家人出门谋生去了。处长也没在意。
这里说一下,这个处长在县里很拿一点权。现在拿点权的人都有特权,他就从县武装部借了一把五四.
在邻县一个风景区附近,处长还买一所房子,五四就放在那里。算命先生走后一星期。武装部紧急给他打电话,说因为官方的原因,今天五四必须先缴回去。处长没办法只好开车去拿,因为那天他喝了不少酒,他儿子不放心,于是儿子驾驶,处长坐旁边。
拿了枪回来。走到半路上,处长说要小便,叫儿子在路边停车,儿子车刚停稳,别在处长腰间的五四响了。他是枪口斜向小腹那么放的,于是一枪穿了两个人。等救护车赶到,父子已经同时毙命了。
按说五四手枪的击锤保险没问题,怎么会忽然走火呢?
关于这是由三种解释
1巧合
2算命先生的法术
3的确命该如此
我倾向于第一种
【听钱】
这是宿舍老大爷爷讲的,就着螃蟹听的。
老大老家,那年来了个算命的。他的方法很古怪,叫听钱。
不论是谁,只要给他咳嗽一声。他就可以告诉你今天要花多少钱,一分也差不了。但是怎么花,在哪花,那他可不说。或者是他也不知道。我以为。这可能就像前面说的某些农村妇女,大病一场,不知道怎么就有特异功能了。
反正县城的人,都传颂他神乎其技。县长也听说了,他不信。恰好有一个书记员去试试,发现非常准,回到机关自然当件奇事讲述。县长也动心了。
那时候是民国,县长故意打扮成一个教员,穿着长衫就去了。到那排队,挨到县长,他老人家咳嗽一声。听钱的报出一个数字,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合现在的钱,得有十几万。当时已经是快中午了,怎么会多半天花这么多钱。
县长冷笑着走了,走到半路,被一辆惊了的马车压死。送医院,打电报,买棺材。。。。。。。,一通下来,县机关有好事的一算,就是那个数字,分文不差。
听钱的呢?打听到来者是县长,收拾收拾跑了。
【相亲】
这是一个同事的事情。
她有一天和自己的朋友去逛街。有个算卦的喊她。她知道这种人一般都是江湖口,所以不理睬继续向前走。那算卦的说:那位姑娘桃花动了,今天必有应验,灵验了请再来。
同事没理他。俩人逛了一会,过街的时候,同事出了车祸。
其实也不严重,但是那个司机为人很不错,一定要送同事去医院。同事在路上就想,看这个司机年纪轻轻,文质彬彬。难道算卦的说的桃花在这里?于是俩人在车上就聊上了。
到了医院,简单的治疗之外,同事全副精力都用在和司机聊天上。越聊越觉得满意。商人,未婚,气质好,高学历。同事决定明天去找算卦的询问下一步的走法。
第二天同事没找到算卦的。她也不是很着急。因为至少手上还有商人(就是司机)的联系方式。但是由于女孩的矜持,她一直在等电话。一个多星期以后,她的耐心磨没了。主动联系对方。
商人很客气,听出是她之后关心的问恢复的怎么样了。得知她没事,商人很高兴。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确实啊。俩人的关系始于车祸,车祸问题解决了,还有必要联系吗?我想商人是这么想的。同事很郁闷了近一个月。
后来她家的一个亲戚,介绍她去相亲。她一去看男方就觉得很面熟。聊起来才知道,原来就是那天给她治伤的医生。俩人的感情进展的很快,现在已经结婚了。
我觉得那算卦的就是韩信乱点兵。我这个同事要不是先有了心理预期,婚事也不会进行这么快。
【附体】
这是一个同事讲的。
还是在军阀混战的时候,他老家的一个二流子甲曾经火过一段。甲这个人很懒,而且道德比较低下,所以村民们都不大看得起他。他呢,一般也就独来独往。
一次他进山,发现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本书什么都没有。甲不认得字可是爱赌钱呢,觉得很晦气。赌气把书往地上一扔,看见震开的书册上画着几个小人。甲正看的有意思,远处跑来一个小孩,背着大包小包,形制和装书的这个包袱一样。甲想抢他一票,没想到小孩脾气更爆。甲还没动手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小孩走后半天,甲才爬起来,骂着回了家。过了几天给人帮工,在地里躲闲偷懒。一时玩笑,照着书上的动作学了学。甲发现大有收获。虽说甲挺笨吧,只记住几个动作,但是他发现自己能附在别的动物身上了。猫狗之类的不行,蚊子苍蝇还是没问题的。
这可是件好事,不到中午,甲就通知到全村了。没人信。但是接下来几天,甲把各家的私密都拿到场院上说书,大家这才害了怕。经过几番博弈,最后大伙认倒霉,吃喝供养着甲,只求他口下留德。
甲过了一段好日子,没想到更好的日子在后面。村里来了军队驻防。团长听说甲的事了,把他叫来一实验,真灵。立马给了个副官,从此以后专司侦察。甲也真不负众望,不但侦查任务圆满完成,吃喝嫖赌也不落人后,甲登上了人生的巅峰。
二流子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不知好歹。甲手头的钱不够,开始敲队伍里的弟兄们。军阀大兵的钱左手来右手去能有多少。甲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团长身上了。
团长知道甲这个心思,反应是上去两个巴掌,然后把甲一撸到底。甲也不服。第二天开始,团长的各种隐私就被爆料了,连几个姨太太也没能幸免。甲可犯了大错。团长不是村民,知道甲干的事暴跳如雷,马上把甲捆在树上,一顿乱枪了了帐。
第422篇:善报
(作者:刀刀刀刀刀刀)
武穴市大金镇花元村李林申有两个儿子,1997年秋分别从北京工大和电大毕业后,在北京流连了一年多还没找到适合的工作,怀着忧虑的心情,决定回家找亲戚商量。
回到家中找父亲商量,父亲写了一封恳求信,让他们到武汉一个亲戚家求一谋职业。兄弟俩带着信,抱着一线希望找到亲戚家,说明来意。这位亲戚也算善心,立即联系了七八家大公司或厂家,但都因专业不对口待遇不好告吹了。
一天下午,兄弟两为了缓解一下心中的烦闷,租车到龟蛇二山和长江大桥上去散心,在蛇山曲径通幽的小道上,忽然看见树林边有六名少女抱在一起伤心痛哭。虽然天气很冷,却衣不遮体。两兄弟感到非常奇怪,于是上前打听,听他们的口音又听不出是什么地方的,发音很奇怪。但还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六位姑娘是湖南黄梅人,因为家中贫困到这里来打工,但受坏人的蛊惑,她们被拉去当服务员,甚至要当三陪。她们不愿意,就偷跑出来了。
兄弟俩听后非常同情,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最后一千块钱给了六个姑娘,并把外衣厚重衣服留下,身上只穿着单衣裤子就回去了。还问是否需要报警,一个看起来16,7岁的姑娘说,不要报警,因为老板是一个势力很大的人,怕连累家人和自己。兄弟俩没有办法,只好帮她们拦车走了。
过了两三天,兄弟两个的工作还是没什么着落,准备回家。这时候新闻报道说,XX大型酒吧被查出有罪案,老板被抓了,可能会枪毙。
两个兄弟一看,就是那六个女孩曾经在的酒吧,也算是了却了他们的心事吧。再往下看,上面说,酒吧里曾经有六个湖南女孩因为不从酒吧的淫威,在一次逃跑过程中出了车祸死了。
兄弟俩吓了一跳,那不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六个女孩吗,这么说,他们在遇到的前一天就死了,那他们遇到的是什么。
两兄弟回家后,父亲和他们说,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六个姑娘来和她道谢,并说,让兄弟俩去北方,会有所作为。
两兄弟就回了北京,果然不久后,哥哥被一家知名公司录取,弟弟想继续读研,也考取了研究生。
第423篇:壁上观
(原作者:不妨啸傲过平生。摘自:《古代真的比较恐怖—古小说中那些离奇恐怖故事》)
苏州有位姓管的青年人,因为邻居家的媳妇长得漂亮,千方百计想要见她。一天,他又到墙头上偷看,见那媳妇正在屋檐下缠丝,双眉紧锁,眼泪汪汪,满面愁容。她的婆婆在屋里唠唠叨叨地数落她,管于是同情媳妇而恨她婆婆。
正在这时,有一个身着青衣的妇人,从厅堂的侧门出来,满脸笑容,径直走进佛堂,向佛礼拜,无论是下拜还是起立,身子都笔直生硬,如同僵尸。
管生见状大惊,知道她不是活人.更加注意地观察。妇人拜完佛,就转身到屋檐下,向媳妇用两手比划圈圈的形状,还用手屡屡指点厕所方向。媳妇停止缠丝,像是在思索什么。随即泪下如雨,很快就起身往厕所去。
矮墙只及肩高,管生从高处往下看,看得一清二楚。媳妇进了厕所后,就解开缠足布,把它系在横粱上。那个青衣妇人又出现在她周围,洋洋得意,管生知道媳妇要寻死,情不自禁地大叫:“救人!”翻越墙头跳了下去。
邻居们听到呼救声,都赶来询问,管生带着众人冲进厕所,见媳妇已经上吊了。大家争相解救,她不久就苏醒过来。再看那位青衣妇人,已不见踪影。媳妇的婆婆也惊呆了,不再絮叨。
过了一会,媳妇的丈夫回家来,众人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他又是吃惊,又是感动,对管生十分感激。他问:“管兄怎么会对此怪事了如指掌?”
管生故作遁词说:“偶然上屋顶拔草,正好看见此事。”
众人感叹道。“俗话说‘人命关天’,尊夫人大难不死是命中注定,正碰上管君在拔草,想必是神佛在冥冥中差遣他来相救。”
丈夫要赠财物酬谢管生,管生推辞不受回了家。从此以后,他收住了邪念,不再去作那种“壁上观”的事情了。
第424篇:我的数学老师
(疯癫转载,来源于网络)
说起我初中的数学老师高某,我们那一届的学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年过五十,看起来像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保养的非常好。他保养的方法可谓如数家珍。
他是八十年代的退伍兵,退伍后便当了小学老师,凭着他做人的那套调调,一步步走到今天。以他的学识,我们都纳闷学校怎么会请这样的老师来教数学,并且一教还教了那么多年。现在的竞争这么激烈,他还能在学校占有一席之地,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能人啊。
不过他自从当了学校管理后勤的领导后,终于不再教学了。这可真是学生的福音啊,想当初,我“有幸”上过他代课的数学课,发现他教书完全是按照书本内容照本宣科,差点被他教死。
他为人势力刻薄,对学习好的学生当作宝贝捧在手心,对学习不好的学生就刻薄对待。如果有哪位学生的父母开后门给他送点礼物,那这名学生成绩再差,平时再吵,他都不会为难你。相反,成绩不好又家境不好的学生就惨了,他会像马戏团的驯兽师对待动物那样对你,让你出尽洋相,还要受到同学的排挤。很多学生就在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老妖怪”。
他教书并不好,但还是在暑假的时候开了补习班。这其实不过是他赚钱的手段罢了。为了能得到他的照顾,他班上的学生纷纷进他补习班,这主要是那些比较有钱的学生,家境不好的学生哪进的去他那补习班呀!高老师的事就是这些学生说出来的。
高老师的养生秘密有些变态。他很喜欢吃小狗和胎儿,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大补的,男人吃了尤其好,既壮阳补气又延年益寿。
高老师每次不到两个月就会买一只刚生出来的小狗回来养在家里,等小狗长肥了点再淹死它。剃毛、剥皮,去内脏,手法非常娴熟。高老师吃狗肉有好几种烹饪食法,红烧狗肉、清蒸狗肉、狗肉丸子、狗肉大饼、狗肉清汤,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吃胎儿就更有一套了,三四个月的胎儿,已成人形,吃哪补哪。
高老师买胎儿是有门路的。他说:男婴比女婴补,要是嫌胎儿的模样泥心,可以先把四肢和头先切掉,零散的肢体看起来就没那么恶了,只不过是一堆红红的“老鼠肉”。三四个月的胎儿,有些连头发都很厚了,小手小脚的指甲也清晰可见。把胎儿洗净、煮熟,再把嫩骨头取出,拌入雪菜或别的蔬菜,做成肉馅,包成饺子和包子,既营养又美味。
什么?!你问高老师为什么这么残忍,非也!作孽的不只是他,他并非始作俑者。看看这些孩子的下场,我一定要奉劝每一位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想做父母,那么就维持柏拉图式的爱情或者做好安全措施,别对小生命不负责任。言归正传。高老师这么多年吃下来,效果早已摆在脸上,那张光洁红润的脸汇集了多少精华呀!
和往常一样,高老师又在家宴请学校的每一位领导。有位领导的父亲以前是算命的,他因此也懂一些玄学的事。酒足肉饱之后,大家提议让他给在座的都看看运气,权当取乐了。他推辞不过,便一一为他们看过,轮到高老师的时候,他看着高老师那红光满面的脸,说道:老高,你看起来印堂发黑啊,最近要小心了,最好去做点善事。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道:你是妒忌老高年轻吧,我们看他脸红得都跟猴屁股似的。那领导不想扫大家的兴,莞尔一笑,说:总有看不准的时候啊,这样好了,我罚酒一杯。然后大家继续吃。
饭局过去不到一个星期,高老师就栽了。他死的很突然很蹊跷很不正常。他管理学校的后勤,包括电机房。平日里,他都是吩咐职工干嘛干嘛的。那天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事事都抢着自己做,还亲自到电机房巡视了好几遍。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走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一个毕业的人回到久别的母校一样四处观赏。后来,看到的人才觉得他的行为很像在和生前的一切做告别。那天下午,他就被电死在自己检查了好几遍的电机房里。
第425篇:奇案
(原作者:庄秦。摘自《胆小鬼》杂志)
【1】预兆
深夜十一点半,周冲一个人驾车返回齐县。
一个人要是倒霉,接连几天都会处处不顺利。估计你也有过类似的体验,没人解释得通。一个人要是遇见怪事,诡异也会接二连三。
从这天夜里开始,周冲的生活就变得阴森起来,而且越来越邪乎。
车轮下是一条沙土道,如今已经不多见了,坑坑洼洼,再高档的车也跑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的月亮变小了,小得像一只乒乓球。影影绰绰可以看见,两旁的庄稼地光秃秃的,这是深秋,很多粮食都滚进了周冲家的仓库。
周冲的父亲开了一家粮贸公司,家里钱多得甚至要用麻袋装。周冲20岁,早就不念书了,跟父亲做生意。他个子高高的,坐在奥迪车里,脑袋差点就顶到顶棚。此次下乡,他是给家里收粮。这些日子,公司一个业务经理带着几十辆大卡车,一直在走乡串镇收购粮食,周冲只是个“督军”,视察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
周冲脾气不好,遇到一个农民抱怨粮价低,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给了那个农民一巴掌。那个农民带着一顶帽子,有点大,一巴掌扇过去,帽子转了好几圈。那个业务经理怕他惹事,赶紧拽着他喝酒去了。
喝完酒,周冲就要回家,那个业务经理有点不放心,返回齐县的那条沙土道上偶尔有人劫道。周冲却不信邪,上车就走了。这个公子哥比较任性,没人敢强留他。
开始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异常,周冲几乎没遇到任何车辆。只有一条路,一辆车,一个人。走着走着,周冲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了,这地界太空旷了,他的车太孤单了。车光就像一盏移动的灯笼,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非常渺小,除了眼前一段路面,前后左右都是一片黑糊糊。
接着,路面上就出现了一个怪东西,亮闪闪的,把周冲吓了一跳。眯眼看,好像是个大头娃娃,整个身体几乎只有一个方形得大脸,跟枕头一样,艳艳的黄色,在车灯的照射下,特别瘮人。这个大头娃娃站在路的中央,低低矮矮的,两个小脚儿轻飘飘的摆动着,定定的朝周冲望过来,似乎想搭车。
谁把孩子丢在了荒郊野外?
哪个孩子长着这么大的脑袋?
这个卡通里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现实中,让周冲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减慢车速,一点点驶过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如果这个东西伸出一只小胳膊朝他摆手,他会一脚油门撞上。
大头娃娃静静的站在沙土道中间,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挡着路,周冲无法通行。
随着距离越来越短,周冲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种塑料玩具,里面冲着氢气,孩子们用绳牵在手中。这个是美国卡通片里的海绵宝宝,一对圆眼珠,两颗大白牙。
也许是哪个孩子坐车经过这里,不小心让他挣脱了线绳,飞走了。后来,它的氢气越来越少,又一点点落下来,正巧此时此刻,落在了路中央。
周冲把车停下来,仔细观察前面这个东西,他感觉不对了。如果氢气再多一点,它就会飞起来;如果氢气在少一点,它就会躺在地上。可是,它的氢气不多不少,正好让它飘在地面上,两只悬吊的小脚儿若即若离地挨着沙土,好像在徘徊。
这个细节不太好描述,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有。
天地这么大。它怎么就偏偏落在了路中央?这事儿太蹊跷了。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是有人刻意制造的效果,骗司机下车,然后从暗处冲出来实施抢劫。
周冲朝两旁的壕沟看了看,黑糊糊的,没发现人影。海绵宝宝在车灯中笑吟吟地望着他,没有离开的迹象。
周冲小心地朝前开,想从它一旁挤过去,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还好,它没有抓住他的车轮。开过去之后,周冲回头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体带动了风,它竟然转过脸来了,继续正正当当地朝他望过来。
周冲加快车速,朝前冲去。如果,这只海绵宝宝再一次出现在路中央,他非疯掉不可。
海绵宝宝没有再出现,不过开出几公里之后,他接到了杨小环的短信:你在哪儿啊?想见你一面!明天我就走了。
杨小环算是周冲的秘密女友,她要走了?去哪儿?
周冲赶紧给她打电话,她却关机了。没电了?
他只好给她发短信:我半夜才能到家,那时候你出得来吗?
短信发送之后,过了几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又是杨小环发来的短信:你快点啊,不然就见不着了。
周冲又把电话打过去,还是关机。这丫头搞什么鬼!
他又给她发短信:你去哪儿?
几分钟之后,短信又来了,写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天西北是人道啊!
周冲身上一冷,他忽然想起来,谁家死人了,亲属哭丧的时候,好像就喊这句话!难道杨小环逗他玩儿?这丫头总爱胡搞。
他又拨杨小环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想问问别人杨小环怎么了,却不能问父母,也不能问杨小环的父母,最后,他就给公司的保安队长打了个电话。这个人叫郭田田,实际上是周家的一个打手。
“田田。杨志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
周冲的心一下就缩紧了。
郭田田又说:“他女儿杨小环死了。”
“死了?”周冲如同五雷轰顶,“听谁说的?”
“真的,好象是煤气中毒,死两天了,明天火化。”
周冲一脚急刹车,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方向盘上,又弹回来。车熄火了。他呆呆的坐着,眼泪哗哗的淌下来。
【2】归零
杨小环算是周冲的女朋友。杨小环的胆子非常小,就像一团嫩嫩的生鸡蛋黄儿。
她最怕做噩梦,对于她来说,噩梦就像3D恐怖电影,每次惊醒后满身冒冷汗。因此,在睡觉之前,她总要祈祷一番: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保佑我做美梦。睡下之后,她又怕黑,总爱开着一盏小灯,而且,必须把脑袋蒙的严严实实才睡的安全……
今夜,她没有祈祷,不过绝不会做噩梦了。她躺在她家大院正中央的地上,头顶点着一盏马提灯,在冷风中忽明忽暗;脸上盖着一块白布,只露出乌黑的头发——现在我们应该称她为“这具女尸”。
这个世界的表面太嘈杂了,淹没了来自它深处的一种声音,类似定时炸弹,那是时间的脚步:哒、哒、哒、哒、哒、哒……现在,它来到了2009年1月20日,腊七的前一天。
老天阴着脸,小风就像刀子。单位放假了,杨小环在家闲不住,一个人去红旗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一件韩国款的黑色羽绒服,非常喜欢,乐颠颠地走回家。
杨小环在幼儿园当老师,平时爱说爱笑,脸上总是喜滋滋的。她和班里的孩子们在一起,绝对是五百只鸭子的音效。
街上的人熙来攮往,没跟人都在奔忙。那个穿皮衣的男孩不知道,再过11461天他的人生就到头了;那个戴红围巾的女人不知道,再过3819天她的人生就到头了;哪个穿蓝色棉服的老头不知道,再过134天他的人生就到头了……
从终点朝起点看,每个人的阳寿都有一个精准的数字,只是我们蒙在鼓里罢了。
今天会不会下雪啊?这样想着,杨小环就抬头看了一眼.红旗商场位于齐县的中心地带,街口立着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世博会的信息.杨小环发现,上面的倒计时变成了0天.世博会还有100多天呢,难道电子屏幕出故障了?
这是第一个征兆。
杨小环的家住在城东,她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背街,行人突然少了,只有一条干瘦的柏油路,点缀着畜力车留下的粪便,冻得跟石头一样硬。
路旁有个农村妇女,推着三轮车卖冻梨,她的脸又黑又红,像极了她车上的冻梨。几个买主围着她,正在讨价还价。
一路上,杨小环都想买一串糖葫芦吃,却没遇着卖的。这会儿看到了又甜又酸的秋子梨,马上就淌口水了。她快步跑过去,打算买几斤回家。偏巧有个人要买几十斤冻梨,那个妇女算不清帐了,她掏出计算器,不好意思地对杨小环说:“你是学生吧?麻烦你帮我算算多少钱,我不会使这个东西。”
杨小环把计算器接过来,说:“没问题!”
她问了价格和斤数,刚刚要算出结果,计算器突然归零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跟那块异常的电子屏幕联系起来,也就没有任何警觉,只是对那个卖冻梨的妇女说:“你的计算器坏了。”
那个妇女急了:“不会吧?”
杨小环又算了一遍,刚刚按下等号,计算器又一次归零了。她说:“肯定冻坏了。”
那个妇女说:“刚才我妹妹在这儿一直用它算账呢,没问题啊?”
杨小环把计算器还给她,说:“我帮你口算吧。”
那个妇女好像不太信任她了,自己扳起手指算起来。
等了好半天,终于买了几斤冻梨,杨小环赶紧朝家走。她的脚已经冻了,睡觉的时候痒的挠心挠肺,一直在抹冻疮药。
走出一段路,她掏出电话,想对哪个狐朋狗友说一说她的新衣服,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关机了。她想,可能是在商场试衣服的时候压的。打开手机,上面显示出了时间——00:00。
怎么都归零了?
到了这个时候,杨小环依然觉得是巧合。我们看手机时候或者电脑时间的时候,总是看到11:11或者14:14等等很整齐的数字,我们都以为是巧合,往往不以为然。可那真是巧合吗?
杨小环的兴致没有减,先后给几个人打电话,描述她的新衣服。对方一听价钱,都说她被宰了。她不在乎。她爸爸杨志是齐县最大的粮商,钞票论捆数。
前面就是她家了,高高的青砖墙,有点像监狱。走进铁大门,里面的院子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秋季的时候,这个院子堆满了粮食,现在,它空荡荡的,不过犄角旮旯还残留了一些米粒,几只麻雀在蹦蹦跳跳地觅食,它们穿的比人还厚。五间正房,两间厢房,东侧的厢房放着杨小环的电脑,她经常在那儿玩网络游戏;西侧厢房堆放杂物。院子一角,立着一棵发育不良的杨树,长斜了,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根红布条,挂在光秃秃的枝丫上,随风飘舞。
杨小环穿过院子,跨进了家门。
父母都不在,爸爸肯定出去喝酒了,妈妈肯定出去打麻将了,杨小环跟他们发生过多少次脾气了,还是管不了。不过,他们给杨小环冲了秋梨膏,在茶几上放着,杨小环到了冬天总咳嗽,每天都要喝一杯秋梨膏,成了习惯。
她把秋梨膏“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后再土暖气上暖暖手,赶紧穿上了新买的羽绒服,在镜子前照啊照啊,越看越喜欢。她想用手机拍几张照片,发给周冲看,又一想,还是等他从乡下收粮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吧!
周冲的父亲周大景也是粮商,前些年赚了很多钱。现在,他家依然做这个生意,只是不像过去那么兴隆了。周冲也算是富二代了,娇惯的不像样子,花钱如流水。
该吃晚饭了,还是不见父母的影儿,朝窗外看去,那根红布条已经垂了下去,看来风停了。
杨小环脱掉新衣服,挂在衣柜里,去了卫生间,他打算洗个澡,然后打电话叫快餐。
打开淋浴开关,温热的水冲到冰凉的身上,舒服极了,她没有注意,淋浴器上的显示窗上,水温显示着0度。
【3】守灵
杨小环死于煤气中毒,
亲戚朋友听到消息后,迅速赶来了。
杨志家这些年发了财,跟一些亲戚不知不觉的疏远了,大家在背后多有怨言。现在,杨志家出了事,对于一些想巴结他的亲戚来说,无疑是个机会。这些亲戚赶到的时候,杨小环已经躺在大院里了。
该做的,杨志的妻子金秀都做完了,她亲自给女儿梳了头、洗了脸、剪了指甲、穿了寿衣。还煮了一盆半生不熟的米饭,上面撒了掰碎的饽饽,放在了灵床前,那是“倒头饭”。
亲戚们来的时候,金秀正坐在女儿旁边,哭得撕心裂肺,半个城都听的见。七大姑八大姨赶紧围上去劝慰。其他亲戚开始搭灵棚,写挽联,在门口悬挂椁头纸,四处报丧……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
金秀执意要给女儿守灵,最后,她被大家架进了屋里。
两个胆大的亲戚留在了外面,一个是杨志的三嫂,一个是金秀的大姐。两个人披着棉被,远远地坐在了墙根下,一边烧纸一边烤火。
杨小环头东脚西,孤零零地躺在院子正中央,纹丝不动,那姿势很象是在听她们说话。
因为杨小环是年轻女孩,灵床不宜高,四块砖垫起一块门板。她的身下是黄色的褥子,身上是白色的单子,铺金盖银之意。枕着三角形枕头,红布缝制,内装谷皮,那是死人专用的“鸡鸣枕”。
她爱说爱笑22年,现在,她的脑袋蒙在白布下,突然缄口了。
此时她应该知道了,那个穿皮衣的男孩还有11461天阳寿,那个戴红围巾的女人还有3819天阳寿,那个穿蓝色棉服的老头还有134天阳寿,她也知道我的,还知道你的,只是她不能说出来。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杨小环身下的土地冰冻三尺,寒气逼人。她就像一只冻梨,再也不怕冻疮了。
她的新衣服没有机会穿了,现在,她穿着棕红色的寿衣,做工极其粗糙,没扣儿,对襟处用布带子系着。寿衣喜单,她穿着五件上衣,三条裤子。
风大了,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横冲直撞,,她头顶的那盏照尸灯虽然有玻璃罩,火苗依然飘飘摇摇。白天的那些麻雀不知飞哪里去了,只有树上那根红布条在呼啦啦飘动着,它一直没有被风刮走,不知道为什么。
杨小环身上的白布一下下飘动起来,看上去,好像她要坐起来。
过了一会儿,风小了些,那些白布又老老实实地蒙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材不错,不过,透过单子看上去,显得有些干瘪。
大门右侧的椁头纸,啪啦啦地向着,听着无比凄惶。
大姐朝灵床瞟了一眼,轻声说:“这孩子,前几天还跑去给我送电褥子呢,怕我冷。谁想到就出了这样的横事……”
三嫂说:“应该告那个热水器厂家,肯定能讨点赔偿费。”
大姐叹了口气,继续说:“活蹦乱跳的大姑娘,说没就没了,跟做梦似的……”
说到梦,三嫂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做过一个梦——他和杨志的妹妹待在一间黑屋子里,躲避什么恐怖之物。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房子,反正不是人住的地方。好像妹妹的手指疼,她给她揉手,揉着揉着,妹妹说了一句话,把她吓得够呛。妹妹说:“我做过一个很不好的梦……”三嫂说:“啥梦啊?”妹妹说:“我梦见小环死了,她在一个大院里躺着,身上蒙着白布,我跟你一起为她守灵……”
现在想起来,那个梦不就是预兆吗?
只是,眼下她是跟大姐一起守灵,并不是妹妹,人物对不上;而且,在梦里,妹妹是在一间黑屋子里跟她说话,地点也对不上……可是,小环确实死了,难道这只是巧合?
大姐顺着三嫂的实现视线看了看灵床,问:“你看啥呢?”
三嫂赶紧把眼睛移开了,说:“……我太冷了。”
大姐说:“在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回屋吧。”
实际上,她们只在外面守了一个多钟头,天没亮就一起回屋了。
院子里,只剩下杨小环,头东脚西。风一下下撩动她身上的白布,似乎想看清楚里面的那张脸。
有些东西,最好永远也不要掀开,你说呢?
【4】寿衣
三天停灵。
天刚亮,金秀就在三嫂和大姐的搀扶下出来了,她41岁,很瘦,耳朵上吊着金耳环,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粗糙的脸上纹了眼眉和嘴唇,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几年赚了一些钱。
她双眼布满血丝,看来一夜没睡。她跪坐在女儿头上,继续嚎哭。三嫂和大姐在一旁陪着她掉眼泪。
一只褐色的蟑螂从尸体下钻出来,刺溜一下就钻回去了。金秀、三嫂、大姐都没看到它。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只褐色的蟑螂从尸体下探出脑袋来,它们在尸体四周快速爬动,三嫂看见了,她小声说:“有蟑螂!”
金秀还在哭,没听清三嫂说的话。三嫂又说:“小环身下有蟑螂!”
金秀低头看了一眼,抽抽嗒嗒地说:“大冬天,哪来的蟑螂啊!连虫子也欺负我家小环啊!”说完又放声哭开了。
三嫂爬进屋里,把杨志叫了出来。
杨志快50岁了,有点矮有点胖,啤酒肚,皮肤很白,留着齐刷刷的板寸。他来到女儿身旁,蹲下看了看,然后他用蒙尸布裹住身体,慢慢扶着她坐起来。
杨小环的身下竟然出现了几百只褐色的蟑螂!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它们见了光,立即四处逃窜,速度惊人。
三嫂尖叫起来,蟑螂喜欢温暖、阴暗、潮湿的地方,室外这么冷,尸体这么冷,哪来这么多蟑螂呢?
大姐立即拿来扫扫,在黄色的褥子上扑打,一转眼,那些蟑螂都不见了踪影。
杨志刚要把尸体放下,金秀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杨志回头问:“怎么了?”
金秀惊愕地说:“衣服!她的衣服!”
杨志用手扶着尸体,歪着头看了看她的背部,赶紧把尸体放平,然后伏在地上,掀起那块白布朝里探视,过了一会儿,他把脑袋抽出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杨小环明明穿的是棕红的寿衣,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夜之间,寿衣不见了,变成了一件白色的婚纱!天寒地冻,杨小环竟然换上了薄薄的婚纱!
看得出来,这是一身廉价的婚纱,就是照相馆里租赁的那种,肩膀处都开线了,裙摆还有点脏。
金秀不哭了,愣愣地瞪着杨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衣服换了?”
三嫂和大姐并没有看清楚,她们听了这句话,头皮发麻。
杨志没说话,他站在女儿头顶,低着头,隔着白布,直直地盯着女儿的脸。过了一会儿,他把脑袋转向了三嫂和大姐,问:“昨天夜里你俩守灵,没人靠近她吧?”
三嫂和大姐互相对视了一眼,说:“没有哇。”
杨志说:“你们到屋里找找,看看那身寿衣还在不在。”
三嫂赶紧跑回了屋内,过了一会儿,她跑出来,说:“没有!”
杨志想了想,对大姐说:“再去买一身。”
大姐立刻出去了。
杨志拉着金秀回到了屋内,好想去商量什么。院子里只剩下三嫂,她伸手想掀开杨小环身上的蒙尸布看一看,刚刚伸手就把手缩了回来。她害怕看到白布下的那张脸。
这天上午,又有一些亲友来奔丧,院子里闹吵吵的。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停在大门口,下来一个人,身高1米9,他步行走进院子,停在杨小环的尸体前,脱帽默哀。
此人是周大景。
周大景曾经在齐县粮库当领导,五年前辞职单干,成了粮商,在这个行业里,他似乎是“主流”。可是,前两年又冒出一个杨志,此人不过是个农民,最早在城里卖服装,后来也转行做了粮商,似乎是“非主流”。但是他能吃苦,而且从来不欠农民一分钱,几年下来,竟然抢了周大景百分之七十的生意。两家在生意上明争暗斗,积怨很深。今天,周大景还能来杨志家吊丧,让大家颇感意外。
杨志正在屋里和金秀低声说着什么,偶尔朝窗外看了看,马上捅了捅金秀,两个人用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然后,杨志快步走了出去:“大景来了,快快,屋里坐!”
周大景比杨志高一头,他抱住杨志的肩,轻轻拍了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厚墩墩的信封,塞进了杨志的手中,低声说了一句:“我实在不愿意买花圈,节哀!”
从表情看,周大景此时此刻是真诚的,他没有进屋,留下钱就离开了。
周大景刚刚离开,大姐就回来了,她买回了寿衣。
尸体被抬进屋里之后,金秀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一个人为女儿换上了寿衣,当大伙把尸体再次抬到院子里之后,杨志对大姐说:“把那身婚纱烧了吧。”
大姐说:“好。”
三嫂对大姐说:“我来处理吧。”
说完,她来到屋内,看看四下没人,赶紧把那件婚纱叠了叠,偷偷塞进了包里。她家的生活比较困难,她打算把这件婚纱拿回去,卖给照相馆,随便多少钱都是钱啊,没人知道它的来历。
中午,大家吃的是馒头,六个凉菜——这是丧事的规矩。
下午,又来了一些人吊丧,每人发一块黑纱,戴在胳膊上,又发一朵小黄花,别在胸口。三嫂趁机悄悄溜回了家。她家附近有一家照相馆,专门拍婚纱照,她走进去之后,问老板买不买她的婚纱,没想到,不管多便宜,人家死活不要这件婚纱。
最后,她嘟嘟囔囔地把婚纱装起来,转身走掉了,她打算回家把开线的地方缝上,再洗一洗,然后另找一家照相馆卖掉。回到家,三嫂打开衣柜门,要把这件婚纱放进去,又不愿意把它跟自己的衣服挂在一起,想了想,她把衣柜门关上了,找来一只装鞋的纸盒子,把婚纱放进去,塞到了床下,然后赶紧出门去了杨志家。不管喜事还是丧事,总会有一些油水。
杨小环还在院子中央躺着,为了防止蒙尸布被风刮起来,四个角压上了石块。
三嫂最后一次见到杨小环还是在上周,她从幼儿园下班回来,路过三嫂的菜摊,买了几根葱,三嫂不要钱,她扔下一张票子就跑掉了。
院子两厢,摆满了花圈和挽联,其中有一件葬品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那是一座用纸糊成的楼房,半人多高,门楣上写着“幼儿园”。里面放着几十个小人,互相手拉手——那是希望杨小环到阴间之后继续在幼儿园当老师。
【5】怪梦
按照规矩,后天杨小环的尸体才能火化下葬。
第二天晚上,还是三嫂和大姐为杨小环守灵。
午夜时分,杨志带着几个人出去了,他们到十字路口给杨小环“送盘缠”——烧掉杨小环死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被褥等等。其中有那件新买的羽绒服,三嫂觉得烧掉可惜了,想让杨志给她留下来,又觉得不合适,活人跟死人争衣服,那太过分了。
杨志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他说:“太冷了,你俩进屋暖和暖和吧。”
大姐摇摇头说:“不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外面啊。”
这一夜,风更大。
三嫂和大姐缩在羊皮大衣里,戴着棉帽子,不停地烧纸取暖,满院子都是黑色的纸灰。纸灰太轻了,再弱的一丝风也能将它们吹起来,在半空中迷茫的飘舞,很难落在地上。比纸灰更轻的只有魂儿了,没有风也能满世界飘飞。
三嫂能感觉到,杨小环的魂儿在院子中飘飞,一会儿落在尸体旁,一会儿飞到烟囱上,一会儿又来到她的耳畔……
大姐突然咳嗽起来,她有气管炎,严重的时候就要喷哮喘药。
三嫂说:“你进屋吧!”
大姐说:“我没事儿。”说着,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三嫂说:“你赶快暖和暖和去!还没出殡呢,你要是倒下来,那更麻烦了。”
大姐看了看她,说:“你一个人……敢吗?”
三嫂硬着头皮说:“没问题。”
大姐说:“那我就进屋躺一会儿,一会儿再出来。”
大姐进屋后,院子里只剩下三嫂了,她死死地盯住了那张灵床。尸体平平地躺着,没什么异常,只是,三嫂感觉尸体离她近了许多,难道灵床在慢慢移动?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黑影走了进来。
三嫂的心里一下踏实了。
来人是杨志的妹妹,长得很瘦很小。她走到三嫂跟前,说:“三嫂,你也挺不住了吧?”
三嫂说:“我还行。”
妹妹说:“都是一家人,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实在挺不住就去睡觉吧。”
妹妹心直口快,这一点,杨小环有点像她。
三嫂说:“我真没事儿,大姐躺下了吗?”
妹妹说:“嗯,喝了口热汤,躺下了。”
三嫂说:“你接着睡吧。”
妹妹说:“你一个人怎么行!”
说着,她就在三嫂旁边坐下来。在照尸灯昏暗的光晕中,妹妹的脸显得十分苍白。三嫂头皮一麻,她不是害怕妹妹的脸色,她是想起一件事——在梦里,正是妹妹对她说,她梦见它们姑嫂二人一起给小环守灵……现在,妹妹真的来了!
妹妹突然竖起耳朵:“三嫂!”
三嫂颤巍巍地说:“怎么了?”
妹妹说:“你没听见吗?”
三嫂说:“啥啊?”
妹妹说:“有人在笑……”
三嫂看了看杨小环的尸体,说:“别胡说!”
妹妹说:“真的!是一群孩子在笑……”
三嫂把棉帽子摘下来,果然听到了一阵孩子的笑声!好像哪家幼儿园刚刚放学,一群孩子涌出来,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她猛地把目光射向了那个纸糊的“幼儿园”。
她站起来,慢慢朝它走过去。
妹妹说:“你干啥?”
三嫂说:“把它烧了!”
果然,她掏出打火机,把那座“幼儿园”点着了。纸上的浆糊还没有干透,点了几次才点着,“噼噼啪啪”烧了好半天,终于剩下了黑糊糊的秫秸架子。孩子们的笑声终于消失了。
三嫂回到妹妹的旁边,说:“好了,没事了!”
妹妹小声说:“三嫂,我害怕……”
三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对着远处的尸体说话了:“小环啊,三娘和姑姑怕你孤单,跟你做伴呢,你别吓唬我们啊!”
杨小环蒙着白布,无声无息。
妹妹拽了拽她:“三嫂啊你别叨咕了,瘮得慌!走,咱俩去厢房暖和暖和!”
三嫂说:“走吧,你这小身子骨不禁冻。”接着,她又对远处的尸体说话了,“小环啊,你先一个人躺一会儿,我和姑姑暖和暖和马上就出来啊。”
她们摸黑走进了西侧厢房,没有开灯,走到土暖气前,把手按在上面,挺烫的。过了一会儿,妹妹叫起来:“指尖疼!”
三嫂就抓起她的双手使劲揉搓。朝外看,只能看到那盏照尸灯,忽明忽暗。
三嫂突然抖了一下,双手不由停了下来——梦中正是这个场景啊!她一边给妹妹揉手,妹妹一边说:“我做过一个很不好的梦……”
她死死盯住了妹妹,屋里黑糊糊的,看不清她的脸。
妹妹说:“怎么了?”
三嫂说:“没怎么啊。”
妹妹说:“那你看我干啥?”
三嫂说:“我不是在给你揉手吗?不看你看谁?还能看自己吗?”
停了停,妹妹又说话了:“三嫂啊,我做过一个很不好的梦……”
三嫂轻轻“嗯”了一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妹妹低声说:“我梦见小环死了,她在一个大院子里躺着,身上蒙着白布,我跟你一起为她守灵……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觉得这个梦太怪了吗?”
三嫂突然尖叫了一声:“住口!”
脚下“扑棱”一声,好象是黄鼠狼之类的东西窜过去了。
天亮之后,又陆续来了一些人吊丧。
三嫂正在屋里招呼客人,杨志进来了,低声对她说:“你出来。”
三嫂赶紧出来,跟杨志来到了尸体前。尸体的两只脚似乎长了一些,在蒙尸布下高高地支棱起来。
杨志问:“昨天晚上你们一直守在院子里吗?”
三嫂说:“是啊!”
杨志盯着尸体,似乎在自言自语:“闹鬼了……”
三嫂问:“怎么了?”
杨志说:“你看看她的脚在哪边。”
三嫂看了看尸体,一下瞪大了眼睛——杨小环明明头东脚西,现在却掉转了方向,变成头西脚东了!
她呆呆地说:“这孩子自己颠倒过来了……”
杨志掀开了蒙尸布一角,说:“你再看。”
三嫂朝蒙尸布下看了看,杨小环竟然又换上了婚纱!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她穿着那身薄薄的婚纱,显得很古怪。
三嫂倒吸一口冷气,这具尸体就像一个魔术师,竟然在白布下面悄无声息地换了两次婚纱!第一件婚纱已经被她偷偷拿回家了,第二件是从哪里来的呢?
实际上,后半夜的时候,三嫂和杨志的妹妹一直待在厢房里。难道,杨小环趁这个机会金蝉脱壳,从白布下飘走了,钻进了三嫂家,又把那件婚纱换上了?
三嫂愣了好半天,才说:“要不,我再去给她买一件寿衣?”
杨志摆摆手,说:“算了,既然她非要穿着婚纱走,那就由她吧!”
中午的时候,三嫂悄悄潜回了家。她要看看那件婚纱还在不在,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三嫂家离杨志家只隔一条街。
回到家中,三嫂快步奔向衣柜,猛地把它拽开,只看到了她和丈夫的衣服,她愣了愣,忽然想起来,昨天她把那件婚纱放在了床下。又快步走到床前,把那个装鞋的盒子拉出来,掀开一看,道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是空的!
这天夜里,天上的月亮变小了,小得像一只乒乓球。
这是杨小环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夜,周冲正开着奥迪车,孤单地从乡下赶到齐县。一路上,他接二连三地接到杨小环的短信,感到十分奇怪,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活蹦乱跳的杨小环已经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大脑一下就不转了,停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把油门踩到了底,奥迪车像野马一样在沙土道上尥起蹶子来。
杨小环身披婚纱,安安静静地躺在冷风中,正等着他的到来。
【6】夜婚
杨小环身旁的一座平房里,住着一个老头子,眼花耳背,靠退休金生活。他的儿女们都到哈尔滨打工去了,给他雇了一个保姆,白天服侍,晚上回家。没人知道这个老头子的年龄,估计有80岁了。
我早说过,人的生命就像太阳,从黑暗中升起来,朝黑暗中落下去。在生命之初,在生命之末,跟另一个神秘世界更接近,因此,总能听到和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婴儿,经常在深夜里惊恐地瞪着半空或者哪个旮旯,哇哇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不知道他是在梦魇中还是在现实中;比如濒死的老人,好像总能看到什么人光顾他的床头,恐惧到极点的时候,甚至大呼大叫,又踢又打,没有人相信他,以为是老糊涂了,出现了幻觉。
我们正值壮年,每天都在忙碌,如同太阳升到最高处,离玄虚之界十分遥远。
与杨家相邻的那个老头子,就经常嘟囔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话,附近的小孩都怕他,见了他就四散跑掉。
杨小环死去的第二天,这个老头子早早起来,穿着老棉袄老棉裤,颤巍巍地走到大门口,当街喊了一声:“昨天半夜谁家办喜事啊?”
街上没有人,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
隔着矮墙是另一户人家,姓张。张家媳妇刚刚去了趟厕所,她听见了,走过来趴在矮墙上问:“大爷,你说啥呢?”
老头子把身子转过去,朝着矮墙的方向,大声说:“昨天半夜,一群人抬着轿子来迎亲,走错门了,哐哐啷啷敲我家的窗户,被我骂了一顿!”
张家媳妇说:“昨天杨志家出事了,你不要乱说啊!”
老头子侧着脑袋,竖起耳朵,大声问:“你说啥?”
张家媳妇朝杨志家大院看了看,大声说:“没人半夜迎亲,你做梦了!天冷,快进屋吧!”
然后,她转身先进了屋。老头子从大门探出脑袋,东看看西看看,终于把大门关上,嘟嘟囔囔进了屋。
小街两旁的残雪中,果然有鞭炮的碎屑,红红绿绿的。
【7】情人
明天,杨小环就要被拉到火葬场火化了。
周冲正驾车在夜路上狂奔,从乡下赶回齐县。他想不通,杨小环怎么说死就死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在她变成骨灰之前见她一面。
周冲比杨小环小两岁,两个人已经相恋半年了,不过,由于两家都是粮商,在生意上的关系剑拔弩张,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直偷偷摸摸,没有公开关系。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周冲的父亲周大景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周大景正式地跟儿子谈了一次话,让他死了这条心。周冲是家里的独子,横行霸道,说一不二。他跟父亲大吵了一通,把周大景气得把家里的大屏幕液晶电视都砸了。
周冲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杨小环,暗地里继续跟她交往。
有一次,周冲跟几个哥们喝酒,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屋里黑不隆冬的,他摇摇晃晃走向了他的卧室,突然听到父亲说话了:“你是不是又跟杨小环见面去了?”
周冲停下来,四下看了看,在黑暗中看到了父亲那张阴暗的脸。原来,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周冲不想解释,他说:“老爸,楚河汉界,你不要干涉我的事!”
周大景说:“你跟谁恋爱都行,就杨小环不行。”
周冲摇摇晃晃地指了指新买的电视,说:“那你就继续砸吧!”说完就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周大景走过来,把他挡住了:“今天你必须表个态!”
周冲说:“杨小环我要定了!”
这对父子在谈判上都缺少一点技术含量,几句话就再次陷入了僵局。周大景的老婆王博被他们吵醒了,赶紧跑出来,打开灯,然后对周大景说:“他爸,小冲喝多了,先让他睡觉,有事儿明天再说不行吗?”
周大景说:“不行!今天必须说清楚!不就一个杨小环吗?整天五迷三道鼠窃狗偷的,真他妈有出息!”
周冲冷笑了一声,一下就点着了炸药包:“你养小三都光明正大,我谈恋爱怎么就鼠窃狗偷了?”
周大景一下炸了,揪住周冲的衣领,迎面就是一拳。
周冲蒙了一下:“你打我?”一脚就揣在了父亲的肚子上。
王博一见父子打起来了,吓坏了,死死拽住了丈夫:“你们这是干啥啊!不让邻居笑话吗!”
周大景一下就把王博甩开了,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了周冲的肩上,由于用劲过猛,失去重心,在地板上摔倒了。还没等周大景爬起来,周冲已经冲过去,骑在了他的背上,抡拳就打:“你够狠!来吧,砸死我砸死我!”
墙上挂着一个相框,正是周冲五岁时的照片,他骑在父亲的背上,父亲给他当马。
王博颤巍巍地扑到电话前,拨了110.
周大景终于把儿子掀翻了,他再次抄起了那把椅子,朝周冲扔了过来,周冲躲开了,抄起另一把椅子,朝周大景扔了过去……
派出所的人赶到的时候,王博已经把周冲推搡出去了,周大景的嘴角挂着血,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喘粗气。派出所的人认识周大景,他们能做的,只是好言好语劝慰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过了好半天,周大景突然问了王博一句:“你说,杨小环真有那么好吗?”
周冲离开家门之后,住进了宾馆。他有点后悔,不该提出那个二奶。
那个女孩叫明明,比周冲还小一岁,齐县三藩人。最初,她在周大景的公司做文秘,有一天下班之后,周冲去父亲的办公室说点事,看见父亲和那个明明在一起……
周冲知道父亲在外头有几个女人,但他对这些并没太在意。可没想到,后来这个明明成了最大的麻烦,有一次,她在周大景的办公室里跟他吵了起来,很凶,全公司的人都听到了。她似乎并不在乎,还特意把门打开了。
不久,周大景把这个女孩辞退了。他吃掉了饺子,想扔掉饺子皮,显然没那么容易。这个女孩三番五次去公司闹,天不怕地不怕,保安都拽不走。
周大景为此东躲西藏,这个女孩找不到他,有一次竟然跑到他家里去,对王博破口大骂。
那天,周冲去了省城,回到家里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他问母亲,那个明明说了些什么,母亲不语,只是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王博不是周大景的原配。过去,周大景在农村的时候有个妻子。后来,他奋斗到了城里,在粮库做了一个小领导,结识了年轻漂亮的城里女孩王博,不久两个人就上床了,并且怀了孕。几个月之后,周大景就跟妻子离了婚,和王博举行了婚礼,生了周冲。
现在又冒出了这个更年轻更漂亮的明明,周冲禁不住要为母亲担忧了。
明明来找王博的第二天,周冲就去了这个女孩家。他把车停在楼下,打电话把她约了出来。
明明穿着一身黑衣服,她一上车就说:“你来干什么?我找的是你爸。”
这个女孩的确漂亮,她最大的特色是鼻梁特别高,就像一根香蕉,估计最初的时候,就是这个鼻梁把周大景迷住了。
周冲拎起一串香蕉,递给对方,说:“我刚刚给你买的,够吗?”
明明把香蕉接过去,揪下一根,剥了皮,然后很文雅地小口小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真好吃,谢谢你啊。”
周冲看着她不要脸的样子,一阵恶心。他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然后看着前方说:“我来找你,就想对你说,不要再纠缠周大景了。你有什么要求跟我谈吧。”
明明一边咀嚼香蕉一边说:“你是小辈,你跟我谈这事儿不合适。”
周冲说:“你少废话,想要多少钱,说吧!”
明明摇了摇头,说:“不是钱的问题。”说到这里,她举了举手中的香蕉,然后小心地装进了口袋里,“我把香蕉吃了,剩下了香蕉皮,我想扔的话就扔了,不想扔的话,这个香蕉皮必须属于我。”
周冲转过头,盯住了明明:“没得谈了?”
明明瞪大双眼说:“不是啊,你想谈的话我们可以一直谈下去。”
周冲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整死你,你信吗?”
明明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是黑道的?”
周冲说:“不,黑道是我的。”
明明说:“你想怎么样,随便吧。”转身就要下车,“谢谢你的香蕉,我要一根就够了,剩下的回去给你 妈吧。”
“啪”一声,车门关上了,周冲看着明明扭扭嗒嗒走进了楼门,他身上的血一下涌上了脑袋:此人必杀……
【8】暗诡
将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周冲终于回到了齐县,直接去了杨小环家。
杨志家的院子太大了,显得十分空旷,杨小环躺在正中央,孤孤单单的。她的身下是黄色的褥子,身上是白色的蒙尸布,枕着三角形的“鸡鸣枕”。本来,她头东脚西地躺着,现在却变成了头西脚东。也许她喜欢朝那个方向躺着吧,由她吧,自从她死后发生了太多的怪事,现在,家里人只盼着明天能顺利把她送走。
两个亲戚在给她守灵,她们披着棉被,远远地坐在墙根下,一边烧纸一边烤火。这天是腊八,奇冷。
风很大,树上依然挂着那根红布条,今夜正是东南风,它呼啦啦向西北方飘动着。
周冲走到尸体前,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淌下来。看到了尸体他才相信,杨小环真的死了。他很想揍人,揍那个热水器厂家的厂长,揍那个抱怨粮价低的农民,揍自己的父亲……
有个人走出来了,是杨志。
他清楚女儿和周冲的关系,杨小环跟她谈过。
从小到大,杨志对这个女儿百般娇惯,都有点病态了。
高三那年,女儿突然不想上学了,要当一个作家,杨志就让她辍学了,一个人在家写作。几个月之后,为了鼓励女儿,杨志专程到省城一家出版社买了个书号,把女儿那些文字出了一本书。字数不够,就把女儿初中时代写的日记和作文都塞进去了,自费印刷了五千册,逢人就送上一本:“我家小环的作品!”
半年之后,女儿又不想当作家了,想当画家。杨志很重视,又把女儿送到了省城,花钱在文联拜了一个画家为师。一个月之后,女儿又突然不想当画家了,要工作。杨志根据她的喜好,把她送到了一家幼儿园当了老师……
可是,当女儿提到了她要嫁给周冲的时候,杨志的脸一下就阴了。实际上,在杨志心中,两家的积怨并不是最大的障碍,他不放心的是周冲的性格,这个男孩太霸道,他担心女儿嫁给他会挨欺负。
尽管杨小环再三央求,杨志还是没有明确表态。就这样,直到杨小环意外死亡。
他走到周冲身旁,小声说:”孩子,别坐在地上,冷!”
周冲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那块蒙尸布,蒙尸布在风中一下下掀动着,如果不是四个角压上了石块。早就被风吹跑了。
杨志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人已经走了,难过也没什么用,我和她妈妈都挺过去了。进屋吧,明天你能送送她,她就会很满足。”
周冲突然说:“叔叔,今天晚上我想陪陪她。”
杨志愣了一下,然后说:“怕你冻坏了身体……”
周冲说:“求求你了,叔叔!”
杨志想了想,转身走回屋去,不一会儿抱了一床棉被走出来,裹在了周冲身上,然后对那两个亲戚小声说:“你们进屋吧。”
那两个亲戚冻得哆哆嗦嗦,巴不得有人替他们守灵,赶紧站起来和杨志一起进屋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周冲和杨小环。
周冲说话了:“小环,你的短信我收到了,明天,我送你去西北,你不会孤单的,安心走吧……”
突然,周冲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头皮一麻,竟然又是杨小环的手机发来的短信!他看了看杨小环,她在蒙尸布下静静躺着,表情不详。周冲打开短信,倒吸了一口冷气,杨小环说:“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周冲直愣愣地看着那块蒙尸布,颤巍巍地问:“小环,真的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短信又响了,还是杨小环发来的!这次她说:傻瓜,不是我能是谁!
周冲盯着蒙尸布,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快步冲进屋里,杨志和老婆金秀都没睡,一群亲戚陪着他们说话。周冲小声说:“叔叔,你出来一趟……”
杨志就出来了。
两个人走到屋外,周冲说:“小环的手机呢?”
杨志说:“昨天半夜,我去十字路口给她‘送盘缠’,顺便把她手机烧掉了。怎么了?”
周冲傻了,半晌才说:“她给我发短信了……”
杨志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她走了之后,发生了很多怪事,本来就给她穿上了寿衣,可是前两天夜里,她两次都换上了婚纱……这孩子冤哪。”
周冲说:“好了,叔叔,你进屋吧。她想跟我说话。”
杨志含泪点了点头。
周冲再次回到杨小环的尸体旁坐下了,他望着杨小环身上的蒙尸布,轻轻地说:“小环,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想穿婚纱,你想和我做夫妻,对不对?你放心,每年的情人节我都会在你坟前陪你一起过,还要给你买鲜花,买巧克力,买漂亮的衣服……”
手机又响了,还是杨小环发来的:不,我要天天跟你一起过!
一阵大风吹过来,终于把树上那根红布条吹走了,它在黑暗的夜空中飘飘摇摇,飞向了西北方,很快就不见了。
周冲盯着那块蒙尸布,低低地说:“好吧,小环,我听你的,等明天把你火化之后,我把你的骨灰抱回家,我们天天在一起,永远不会再和其他女孩子结婚!好吗?”
手机再次响起来,仍然是杨小环,她竟然发来了一句很残酷的话:你要是食言,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
周冲有点吃惊,虽然杨小环喜欢撒娇,但这并不是她的口气,他忽然感觉院子中有一股凶煞之气。一只黑猫也无声地出现了,它跃上墙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绿光,看了看周冲,蓦然消失了。
手机再次响起,周冲打开看了看,还是杨小环发来的,这次她说:其实,我不需要你陪我,开玩笑的,我要你爸陪我。嘿嘿。
没人笑,只是短信上的两个字——嘿嘿,不过这两个字的笑让周冲毛骨悚然,他忽然感觉今夜不对劲了,问题并不在杨小环身上,而是在第三个人身上!
她不要周冲,而是要周冲的父亲,这是什么话?
手机短信又响起来,是一段录音,周冲把它打开,竟然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来干什么?我找的是你爸。”
“我刚刚给你买的,够吗?”
吃香蕉的声音:“真好吃,谢谢你啊。”
“我来找你,就想对你说,不要再纠缠周大景了。你有什么有求跟我谈吧。”
“你是小辈,你跟我谈这事儿不合适。”
“你少废话,想要多少钱,说吧!”
“不是钱的问题。我把香蕉吃了,剩下了香蕉皮,我想扔的话就扔了,不想扔的话,这个香蕉皮必须属于我。”
“没得谈了?”
“不是啊!你想谈的话我们可以一直谈下去。”
“我会整死你,你信吗?”
“你是黑道的?”
“不,黑道是我的。”
“你想怎么样,随便吧……谢谢你的香蕉,我要一根就够了,剩下的回去给你妈吧。”
“啪”关车门的声音,录音就完了。
周冲马上想到了那个女孩——明明。他四下看了看,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最后,他把脑袋慢慢转过来,盯住了前面的蒙尸布——杨小环是个矮鼻梁,周冲经常逗她,用手指刮她的小鼻子,说越刮越矮。杨小环说,就算我变成了哈迷蚩,你也得娶我!蒙尸布下的这个人显然不是杨小环!她的鼻子高高地鼓出来,就像一根香蕉!
她是明明!
周冲猛地把那块蒙尸布掀开了,一群褐色的蟑螂四处逃窜,转眼都不见了。
望着蒙尸布下面的人,周冲傻了,她果然穿着一件怪兮兮的婚纱,可是,她的脸上蒙着一张黄表纸。又一阵大风吹过来,那张黄表纸竟然纹丝不动。
人死之后,要在第一时间给亡者的脸上蒙上一张蒙脸纸,防止各种畜生靠近,死人借气诈尸。
既然叫蒙脸纸,当然是蒙在脸上的,可是,这具尸体脸上的黄表纸却好像是糊上去的,甚至凸显了脸上各个部位的轮廓。如果不是用胶水粘上去的,那就是她始终在朝里吸气,把那张黄表纸紧紧吸在脸上……
哪个活人能一直朝里吸气?
【9】谋杀
周冲和明明谈过之后第三天,明明又去公司找周大景闹事了,她没找到周大景,就把他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
当时,很多员工围观。周冲也在场,他没有发作,他只是在远处静静地观望,任凭她闹腾。
郭田田算是周冲家的打手,这种事他应该出面了,不过,明明并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虽然她后来被辞职了,但毕竟曾经是郭田田的同事,而且,她来闹事,一半成分属于周大景的家事,郭田田不好动粗。当时,他走到明明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明明,别闹了,回家吧,没什么好处……”
明明把脸转向他,气呼呼地说:“郭田田,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哪凉快到哪凉快去!”
两个人的态度里,似乎深藏着某种亲近的关系。
后来,周冲离开了,一个人去游戏厅玩游戏去了。
八天过去了,明明没有再去公司闹腾,事情似乎风平浪静了。这一天傍晚,周冲又去了明明家,他把车停在她家楼下,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找她有事。
半个钟头之后,明明才下来。她还是穿着那身黑衣服,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置上,说:“周大公子,你怎么又来了?你爸呢?”
周冲看着窗外,淡淡地说:“我只是个司机,他在黄雀酒吧等你。”
明明歪了歪脑袋:“真的?”
周冲转头看了看她:“去不去?我还不愿意接你哪!”
明明说:“走吧!”
黄雀酒吧在郊区,是齐县档次最高的消费场所。一路上,周冲专心致志地开车,一直不说话。
明明拿出一片口香糖,在嘴里嚼着,“吧唧吧唧”响。
走着走着,明明突然说话了:“你不会想杀我吧?”
周冲哼了一声:“要杀你也不用我亲自出面。”
明明满不在乎地说了声:“切,我还真不怕!”
轿车开到黄雀酒吧门前的时候,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已经很少了,周冲突然一脚油门踩到底,发疯一样朝县城之外冲去。
明明愣了愣,马上问:“你要去哪儿?”
周冲低声说:“送你回老家!”
去明明的老家三藩镇,确实是从这个方向出城。明明的大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你送我回老家干什么!”
周冲说:“周大景在那儿等你。”
明明想了想,突然说:“不可能!你停车!”
周冲没有停车,车速反而更快了。
明明伸手拉车门,发现车门已经锁了。她突然安静下来了,靠在椅子背上,嚼着口香糖说:“你带我去哪儿我都不在乎,开吧!”
出了齐县就是山,周冲在一片树林旁把车停下来。
明明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周冲,极为嚣张地说:“你停在这个地方想干什么?”
周冲看着她的眼睛,说:“杀你。”
明明冷笑了一声,然后伸长了白晢的脖子:“来啊,杀我啊!”
周冲猛地扑上去,一只大手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明明还在冷笑着,任他掐,几秒钟之后,她脸上的冷笑终于消失了,变成了猪肚的颜色,她瞪了几下腿,想踢周冲,周冲一直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最后她不蹬腿了,终于翻白眼了。
周冲杀掉明明之后,坐在驾驶位置上,大口大口喘气。过了一会儿,明明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直接关了机。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他就跟明明的尸体一直待在车里,一直等到天黑。他早就准备好了一把战备锹,就放在后备箱里。天一黑,他就下了车,走进树林中挖了一个坑,然后把明明的尸体抱出来,扔了进去,还特意扔进了一根香蕉陪伴她,接着,匆匆忙忙把那个坑填平了……
离开的时候,他用备战锹在旁边的树上砍了个记号。
周冲没想到,躺在蒙尸布下的人竟然是死在他手里的明明!他为她守了半宿灵!
杨小环哪去了?
他迷茫地四下张望,彻底懵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短信又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看了看,是这样一句话:周大公子,你杀我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该让我全尸躺在荒郊野外,我冷啊!至少你应该把我火化了。没人管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把我跟你心爱的女孩替换了,现在,她躺在我那个坑里,我冒充她躺在这里,明天就有人送我去火化了,嘘,你别告诉他们啊……
周冲扔掉身上的被子,发疯地冲出院子上了车,直奔城外那片树林。
风越来越大了,好像一万个恶鬼在哭号。周冲来到那片树林旁,从车上跳下来,找到他留下的那个记号,蹲在地上开始扒土,土很硬,他的手指都扒出血了,最后,他只摸到了那根冻烂的香蕉,却没摸到任何尸体。
他又傻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他打开一看,还是杨小环那个手机号发来的:傻瓜,躺着院子里的人就是我,杨小环!你跑到树林里去找什么?噢,你找明明吧?她不在那个坑里了?那她爬到哪里去了呢?动动脑,想一想,嘻嘻……
那两个“嘻”字又让周冲毛骨悚然。
他不明白,到底是杨小环给他发短信,还是明明?不管是谁,她们都死了啊!毫无疑问,今夜遇鬼了……
他呆呆地在那个坑旁边坐下来。
这时候,他听见路上响起了警笛的声音,还有红蓝两色灯在闪烁。
手机又响了,这次他没看,他傻傻地盯着那辆警车,看着它从公路上拐了个弯,朝他开了过来……
【10】一部分谜底
郭田田和明明上过床。
他痴痴地爱上了这个女孩。实际上,他知道她和周大景的关系,但是他不在乎,他多次向明明求婚,都遭到了明明的拒绝。这个女孩鬼迷心窍,抓住周大景就是不放手。郭田田不死心,就像明明纠缠周大景一样死皮赖脸地追求她。最后,明明终于答应了,她说等她从周大景那里讹来一大笔青春费之后就跟他结婚。
周冲杀死明明那天,明明接到周冲的电话之后,之所以半个钟头才下楼,正是因为她对周冲产生了戒备之心。她给郭田田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郭田田说:“你放心,我开车跟着你们,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于是,明明才那么嚣张。
那天,郭田田真的驾车跟在了他们后面,只是距离比较远。他不敢靠得太近,周冲认识他的车。
他看到周冲和明明把车开到了城外,在一片树立旁停下了,好长时间没什么动静。他有点慌了,但是又不敢靠近。那毕竟是他老板的儿子,脾气又极其暴躁,万一没什么事,那么他就惨了。首先他跟踪他们,其次,也暴露了他和明明有一腿……
最后,他是在担忧明明,忍不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然后是占线,再然后就关机了。他猛然想到,明明凶多吉少了。
果然,天黑之后,他看见周冲从车上下来,挖坑,埋人……
几天之后,周大景把郭田田带到了黄雀酒吧,跟他谈了一件大事——周大景恨杨志,他抢了周大景大部分生意,周大景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杨小环结婚。可是,儿子根本不听他的,甚至还跟他大打出手,他只好吩咐郭田田想个办法把杨志的女儿除掉。他答应郭田田,事后会一次性得到十年的工资。
郭田田恨周大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情敌。
他恨周冲,他杀死了他最爱的女孩。
他恨整个周家。
不过,他答应下来了。
接着,他找到了杨志,暗示了周大景的计划,虽然他没有明说,杨志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知道,周大景这个人十分阴险,如果不想个计策,女儿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他在省城有房子,他想把女儿送到省城躲起来,永远不露面,让周大景以为她真的被郭田田给害了。可是,他不能对女儿说出实情,不然,她不会去,她离不开周冲,一定会找周冲讨个说法,那样就露馅了。最后他只能在秋梨膏里下了安眠药,让女儿昏睡过去,然后连夜把她送走。
他要十分隆重地给女儿办丧事,这样周大景才会相信,可是必须要有一件替代的尸体,现代社会,人死之后都要火化,去哪儿找女孩的尸体?他给了郭田田一笔钱,相当于他二十年的工资,让他找个替罪羊杀掉。郭田田答应了。
他没有去杀人,只是去把明明的尸体挖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叫一箭双雕。
杨小环假死之后,郭田田几次来到杨家,偶然在茶几上看到了杨小环的手机,于是就把手机卡拆了下来,装进了口袋里。他要用这个手机卡报复周冲杀死明明之仇。
第一夜,杨志的三嫂和金秀的大姐为“杨小环”守灵,天没亮她们就回屋了,郭田田给明明换上了婚纱,把那身寿衣烧掉了。他没有多少钱,那身婚纱是他买的,准备在他和明明结婚时穿在明明的身上。没想到,她死了。
第二天,杨志又给尸体换上了一身新寿衣。郭田田在场,他看见三嫂把那身婚纱偷走了。晚上,趁着三嫂一家都在杨志家忙碌,他挖门撬锁溜进她家,又把那身婚纱偷了出来——他到周家当打手之前,是个专业的小偷。
明明生前没有穿上婚纱,在火化之前,郭田田一定要让她穿上,不然变成骨灰,她就永生永世没机会了。
后半夜,他趁杨志的三嫂和杨志的妹妹走进西侧厢房去暖和的时候,又为明明换上了婚纱。那确实是个体力活,换完婚纱,郭田田累得满头大汗。他又把明明的尸体掉转了方向。明明被周冲杀死之后,埋在那个树林里,就是头东脚西,他不喜欢这个方向,他想明明也不喜欢这个方向,于是就让她头西脚东了。
第三天晚上,周冲终于从乡下返回了齐县。
于是,郭田田就换上了杨小环的手机卡,躲在暗处不停地给他发短信……
有个细节很重要——周冲第一次约明明那天,明明就有些戒备,上车之前,她把手机设置了录音,然后装在了口袋里。谈完之后,她把这段录音发给了郭田田,对他说,说不定哪一天这个周大公子会杀了她……
郭田田于是把这段录音保留了起来。
那些蟑螂不是郭田田捣鼓的,没必要,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未知,权当那是自然现象好了。
杨小环家旁边住的那个老头子,为什么在杨小环的假死的第一夜,听到有人迎亲,还走错门了,哐哐啷啷敲他家的窗户?未知,权当那是老人的幻视幻听好了。
杨志的三嫂为什么做了那个怪梦?——杨小环死了,她和杨志的妹妹为她守灵,而杨志妹妹说的话,跟她梦见的一模一样……未知,权当都是梦好了。
为什么在杨小环假死之前,很多东西上的数字都归零了?未知,权当那是巧合好了。
为什么周冲在杨小环假死的第三天夜里,从乡下返回齐县的时候,遇到了那个飘在道路中央的海绵宝宝?未知,权当那时生活中的一个偶然好了。
我们本来就活在一个谜面上,很多东西只能“权当”。
杨小环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省城那个家里了。
摸摸手机,不在身上。她用座机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父亲只说了一句:“周冲被抓了。”
周冲没想到,他在看守所里见到了杨小环。他又很多很多话要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静静地望着杨小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杨小环凄然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周冲,我等你!”
第426篇:五爪猪的故事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过年回老家打麻将,因为等一位牌友,几个人便围在村口的小店烤火。烤火的人当中有位姓刘的村级干部,四十上下的年纪,比较健谈——他以前杀猪为业,并且在这个行业赚了不少钱。
也没注意是谁挑起了“五爪猪”的话题,起初刘姓干部没发话,等大家把传说讲得差不多了,他才饶有兴致地说起来:“说到这个,我来讲几个事给你们听一下——”于是就讲了起来。
五爪猪的故事前面我已经讲过,但这次听到的是“权威人士”的解释,再记叙几个故事,算是对前面的补充吧。
按照这位“权威人士”的解释:所谓五爪猪,就是人死了,阴差阳错或是别的原因(“别的原因仍有待考证”),没有经过轮回,直接“托身”到猪身上——也许只有女性死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待考证)。
这种“猪”有几个特点:一,有一只脚长有五个脚趾(猪本来是四个脚趾);二,生长速度比一般的猪快;三,经常会“显形”——显示出人的形态;第四,和一般猪每天忙于拱食或睡觉不同,它喜欢在猪圈里游荡,人一旦进猪圈,它会正眼和人对视;五,情急之下,甚至会直接说话。
一般来讲,只有运气稍欠的人家才会出现五爪猪。如果处理的好,不会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灾难,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放生,任由它在山上游荡。要是主人家不舍得白白失去这笔钱(在一段时期内,养猪是农民的主要收入之一),那就要请懂行的屠夫来杀。
屠夫其实也很忌讳杀五爪猪。因为据说五爪猪断气的时候,会记住某一个人的姓名或容貌,之后会进行报复——被报复的人有性命之虞。屠夫虽然有办法化解,但也怕失手。
先记叙一下刘姓干部讲的第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的地点在我们隔壁镇(那个时候还叫乡),有个人,姓名都不说,以师傅代替吧。这位师傅杀了一辈子猪,在屠夫的行业里,算是“老师傅”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应该六十多岁了(此处未考证)。一天他杀完猪回家经过一片国营林场时,看到一头两百多斤的猪在路边的拱土。职业的敏感让他多看了这头猪几眼,看完,不禁在心里心里嘀咕起来:“一只五爪猪啊!”
起初,师傅以为那头五爪猪是跑出来的,所以也没有多想。这之后半个多月,他再次经过的时候,又看到那头住在那里,于是他就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某某人家放生的。
放生的这户人家师傅认识,正好那天他去放生的人家附近杀猪,碰到了放生人家的男主人,师傅于是开玩笑问:“你屋里钱多得没地方用是吧?某某地方的那只猪是你放的吧?”
男主人有些尴尬,敷衍着回答:“你有本事去杀就是,我一根毛都不要!”
一头两百多斤的猪,值不少钱,所以师傅补充了一句:“真个呗?”
男主人点头:“这还有假?”
于是呢,师傅找了一个空闲的时候,带了钩子和屠刀,背着人偷偷来到了国营林场(他前两次看到五爪猪的地方)。猪仍在那里,不过这次没有拱土,而是躺在地上,抬了头,好像是准备迎接他一般。
师傅左手提钩右手握刀,蹑手蹑脚接近五爪猪。这时,五爪猪起身了,竟然朝着师傅走去——屠夫身上有杀气,一般的猪见了屠夫都会躲。
此时,师傅心里就有些不安,等到了可以出钩子(用钩子钩住猪的下颌)的时候,五爪猪突然抬头,“觊(正眼看)”了师傅一眼。师傅立马“起了疑心(有不详的预感)”——杀五爪猪要“心雄(大概可以理解为无所畏惧)”,“疑心”一起,再去杀,必然要遭到报应。
师傅毕竟是“老师傅”,不会为了钱去“辣蛮(勉强做某件事情)”,因而把钩子一收,朝着五爪猪狠狠地踢了一脚,大骂一句:“有几远死几远(快滚的意思)!”然后就回家了。
本来这个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有一天师傅杀完猪和他徒弟说起了这个事情(稍微说明一下,这种师徒关系更像合作伙伴关系)。徒弟一听,顿时“捋捋起(很兴奋)”,急忙问:“你告诉我,我去!”
师傅也是大意了,以为那天“起疑心”是因为自己猪杀多了,胆变小了,没想到那是一头“蛮烈(很邪门)”五爪猪,于是把具体位置告诉了徒弟。
当天下午徒弟便提了杀猪的工具寻到国营林场附近,没找多久,就发现了那头五爪猪。稍微做了一下准备后(防止五爪猪报复的法术,姑且这么说),杀气腾腾冲了过去,一下就用钩子钩住了五爪猪的下颌,然后拿杀猪刀往猪的脖子一捅,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猪走了十几二十步就倒下了。
不过等徒弟走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刀口不停涌出血来——徒弟杀惯了猪,一头猪有多少血自然清楚。于是一下子起了疑心,但他毕竟“心雄”,举了刀大喝一句:“这个样子了,你还做的了什么怪!”这一喝,刀口的血慢慢停下来了。
这个时候,徒弟打算把猪内脏就地清理了,然后把猪劈成两半担(挑)回去,就在他俯下身那一刻,五爪猪突然显出了人形——一个年轻女子,连眉目都看得清。
徒弟被吓着了,但在这种情况下退缩会更麻烦,于是他硬着头皮把猪内脏清理干净,然后慌忙回家。
卖完肉后,徒弟连续几天心惊胆战。他母亲看他不对劲,就问他怎么回事,徒弟便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母亲当然有点怪儿子鲁莽,但事情已经做了,有什么办法?于是呢,要儿子一年之内,尽量不要出门。徒弟觉得有道理,就照做了,真的一年都没做事,基本都待在家中——大概是五爪猪报复的期限是一年吧。
就这样过了近一年,徒弟也没有什么事,心里渐渐也安定些。
徒弟家住在镇上公路旁,有个亲戚就住对面,只是隔了马路。有一天,也不知道是办喜事还是别的,就叫徒弟过去吃饭。徒弟自然会去,但走到路中间的时候,一辆货车正好飞驰而过,先撞上了他然后压了过去,徒弟当场死亡。
这个故事听起来颇具传奇色彩,但它真真正正发生了,是巧合还是五爪猪报复,确实不好定论。
徒弟死后,他母亲怪罪徒弟师傅:明知徒弟不懂事,还把五爪猪的事告诉他。于是到师傅家中大闹,可能师傅也觉得理亏吧,赔了八九千块钱给徒弟母亲。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八九千块钱对农村人来讲,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曾经有个人打猎被同伴误伤而死,也只获赔万把块钱。
因为不可考据的幽冥之事而赔钱的事件,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过?
刘姓干部讲的第二件事,那是一年临近过年的时候,那一年猪肉“蛮盛(价格高,销路好)”,但猪源比较少,很多屠夫要靠面子才能杀到猪(有猪可杀)。
一天,刘姓干部的一个朋友找到他,说是一个亲戚家有头猪,不大,只有一百六七十斤,但肉一斤不留,会全部卖掉,问他去不去杀。
那天晚上刘姓干部正好没猪可杀,于是答应了。
刘姓干部和朋友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这个人算是“蛮精(很聪明)”,在路上就寻思:“这一带有几个杀猪的,怎么会舍近求远喊我去杀呢?怕是有些古怪!”因而留了一个心眼。
朋友亲戚家只有“两老子(年老夫妻两个)”——他们没有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刘姓干部没有急着谈杀猪的事情,而是借故到这户人家的“灶前(厨房)”瞧了瞧,然后轻描淡写问男主人:“老叔,你屋里蛮多猪是吧?怎么一百六七十斤就杀掉呢?”
男主人知道这是刘姓干部在套他的话,于是笑笑回答:“刘师傅,不怕你笑话,我还等到(着)这些钱过年哦。”
刘姓干部又说:“我看你屋里还没‘酢(熏)’腊肉该(语气词),明年你们‘两老子’不要吃?”
男主人是个老实人,不善于撒谎,因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人老了,不‘作甚(喜欢)’吃腊肉,还一个(另一方面),吃不得。”
刘姓干部点点头,但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怕是一个五爪猪。于是让男主人领着他和朋友到猪圈去看看猪。
男主人早就知道他养的是一头五爪猪,因而耍了一个小计谋:把猪圈的灯泡卸了下来,谎称是坏了——如果屠夫发现是五爪猪,一般会借故推脱不杀。
刘姓干部拿手电往猪圈一照,看到站在猪圈的猪浑身雪白而且油光水滑,基本已经确定它是五爪猪了(这个时期是猪生长的高峰期,谁舍得杀?)然后,他又假装不经意照了几下,很快就发现猪的右后腿有异:五爪猪无疑了。
那时候刘姓干部也是年轻气盛,思忖了一下,觉得有信心“杀得翻(把猪杀死而不遭报复)”,于是交代男主人:“这只猪还好,快去要‘婶佬子(对年老女人尊称)’烧水摆案板。”
男主人很高兴——水已经在烧,案板也准备好了,就等刘姓干部这句话。
刘姓干部却不着急,拿了男主人家的磨刀石把杀猪刀(尖刀)、剃刀(刮猪毛的刀)和斩刀(剁猪骨头的刀)细细地磨起来——杀五爪猪要讲究时辰。
刀磨好后,刘姓干部吩咐男主人:“老叔,把猪赶到‘坪前(门口空地)’来!”
男主人赶猪的时候,刘姓干部已经把家什摆好了,并在心里默念好了口诀(在我们这,传统的各行各业几乎都有可以称之为“法术”的咒语),等猪一出现,他猛地一伸钩子,稳稳勾住了猪的下颌,然后“像拖猫狸一样”把猪拖到案板前。
男主人抓猪后腿,朋友抓猪尾巴(本来以前杀猪往往要请四五个甚至七八个人,这也是亲朋邻里之间一次小型聚会,但这次杀的是五爪猪,所以男主人没请人),三个人同时一用力,猪被稳稳放到了案板上。猪虽然极力挣扎,但却没有怎么大叫。
一切都无大异。
刘姓干部左手提着钩子,右手操刀,奋力往猪脖子处一捅,刀子一滑,差点捅到了左手。他顿时有些吃惊:这只五爪猪“蛮精灵(很邪)!”
这个时候,猪只是呜呜叫。
杀五爪猪遇到这种情况也算正常,所以刘姓干部不是很慌,拿起杀猪刀,借着依稀灯光一看:刀口竟然卷起来了!于是大声喊女主人:“‘婶佬子’,拿电筒‘射(照)’一下!”
女主人打开手电筒,刘姓干部看准一块石头,把刀往上面一敲——刀口直了。然后交代朋友和男主人:“捉稳!”说完,又提刀朝猪脖子一捅。这次,刀居然弹回来了。
猪却“呜——嗯,呜——嗯”叫起来,好像人叹气一般。
刘姓干部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下子惊出汗来了,但这个时候退缩,一个百分之百会遭报复,二个对名声有损。于是他定了定神,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骂了一句:“操你娘老子的屄!”接着把杀猪刀往左脚鞋上一擦(破解五爪猪邪术的方法),深吸一口气,又举刀一捅,刀又弹回来了!
按刘姓干部自己的说法,他当时是“糠糠劲(因害怕而发抖)”。
好在他“心雄”,虽然害怕但是没有“失智(慌乱中没有失去理智)”,脚一跺,“呔”了一句,然后把杀猪刀递给女主人,说:“拿到尿桶里‘咚(蘸)’一下!”
女主人照做。刘姓干部接过刀,又在心里念了几句口诀,再次举刀,一捅,这次捅进去了。不过,他一抽刀,刀口流的血却不多,滴滴答答,像一条线一般。此时,猪没有大的力气挣扎,但就是不“暴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然后死去)”,和人僵持着。
刘姓干部这下真到吓得不轻——因为师傅教的东西他已经全用光了。
又过了好一会,刘姓干部有些心虚了,对着朋友和男主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同时把猪往地上一摔——希望摔死它。
猪重重的摔在地上,可是仍没死,“呵——呵——”的轻吟着。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极其紧张。男主人毕竟年老,经历的事情也多,为了打破僵局,掏出烟来分发。
刘姓干部接了烟,对着男主人说:“老叔——”
男主人这时有些无地自容了。
刘姓干部的烟还没点着,躺在地上的猪却突然起身,“咻”的一下就蹿到屋后的山上去了,躲在一丛冬茅中“呜呜”叫起来。
三个人大骇。
年轻的好处就是气盛。刘姓干部暴怒起来——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拿起手电筒,握紧钩子就冲到山上,钩住猪的下颌“哗哗”地往下拉,一边走一边骂:“骗鬼,你生下来就注定是一碗菜,还‘拗(犟)’得过我屠夫!”把猪拉回到“坪前”后,刘姓干部伸手摸到了杀猪刀,想都没想,朝着猪脖子就狠狠地劈了下去,刀进肉里面有七八寸,猪应声倒地,死了。
刘姓干部的举动,让男女主人还有朋友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理亏(让刘姓干部杀五爪猪),男主人许久才惴惴地问:“刘师傅,这个事,怎么算哦?”
刘姓干部也豪爽,大气地说:“怎么算?把肉剁开来,称了有几(多)重算几重!”他当时的想法是:我自己晓得(知道)是五爪猪,“逞道艺(为显露本事而勉强做某件事)”“逞都逞了”!要遭报应,怪得了哪个?
男主人还是过意不去,商量着对刘姓干部说:“后生,我‘白须熬熬(形容年老)’了,还做个这样的蠢事,实在是——肉价算一半,这样做得么?”
刘姓干部笑笑:“算一半有几块钱?你都‘穷得阿弥陀佛(形容极穷)’,我还‘占你的赢高(占你的便宜)’?你莫管,我杀这么多猪,五爪猪还看不出来?”
我听过的关于五爪猪的故事,几乎全是悲剧,刘姓干部这个除外——他后来没什么事。
我的理解是:刘姓干部虽然只是个屠夫(现在虽说是个干部,但也不入流),可遭受危难之后不怨恨朋友,能怜恤男主人,可以说得上有一身正气。有正气何须一身?有一点半点,就足以压制五爪猪的邪气。
所谓邪不胜正,大概如此吧!
第427篇:婆婆眼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选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天津有个滨海新区,现在当然建设的不错,清末的时候,那边基本都是海边的荒滩,那边的村子生活也都比较困难。
我一同学就是那边的,现在是区里了,当时都是村庄。他们烧火做饭用的是柴草灶。灶台上方的墙壁上会挖一个洞。里面放灯,这样既保证照明又不占地方。因为那个时候都是婆婆管家媳妇干活,所以放灯的地方又叫婆婆眼,意思是告诉媳妇你做饭的时候注意点,婆婆看着你呢,可不许浪费偷嘴之类的。也算个传统了,千百年都这么叫。
我同学村里有家姓陈的,这家的媳妇,娘家只有她一个姑娘,所以比较宠。那么嫁到婆家呢,就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婆媳关系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大家可以想见,他家就不是很和谐。当然也没闹出大乱子,大礼上差不了。
陈家媳妇对婆婆有意见,也不敢当面如何。只是背地里和自己爷们说说,她丈夫有时候反说她,让她心情很不好。某天她婆婆不舒服,让她去做口汤。这是凌晨从被窝里叫出来的,她当然不愿意,又不敢不去。去了,一边做一边哭,哭着呢,看到婆婆眼了。
她越看越生气,说你折腾我,还盯着我。一赌气回屋,拿了两根针,插在油灯底下。这是没办法找个出气的地方,意思是我拿针插你的眼,诅咒一下而已,弱者常见如此。插了,不还得乖乖的做汤,乖乖的给端过去。
灶台那本就暗,她婆婆眼神也不好,插着针老太太一直没发现。陈家媳妇呢,觉得挺出气,也就一直没拔,这样有一个多月。有一天下午,陈家媳妇当时在街上和人说话呢。忽然转身跑回家,把那几个跟她说话的大姐吓一跳。然后看她从家里跑出来,手里捏着什么不知道,一路跑到村头的小庙。
他们村头有个小庙,一共才一间半屋子,供的是观音菩萨。也没和尚庙祝之类,村民平时也不打点。只是年节的去拜拜。这些人不放心,也赶紧追过去。
前后不差几步,追到了,看陈家媳妇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嚷,嚷的就是自己怎么怎么不对,怎么用针插婆婆眼。大家说她这是被菩萨拿住了,远远的看着,不敢劝。不料她磕头叫嚷一阵,猛地一抬手—— 原来她手里捏的就是那两根针—— 把手里的针扎进自己的眼睛。
那几个大姐吓坏了,根本不敢过来,动都不敢动。陈家媳妇扎瞎自己一只眼,就晕倒在地上,针还插在眼睛上。这样过了半天,才有一个大姐想起回村叫人。
怎么抬人救人不必说,村中可传开了,说陈家媳妇不孝,被菩萨惩罚呢。别说他们村,别的村的人都认为这里菩萨很灵。这时,陈家村子公推出一个人负责菩萨庙的事宜。这人本是个算命人,年轻时候一直在外面飘荡,只是过年回家。现在老了,回来不再出去,回村已经半年多了。他既是做这个职业的,自然最适合管理小庙。
小庙还真灵,附近村民病了可以在这求香灰治病,谁家出了事,比如有仙儿去家里闹,可以在这求菩萨保佑,一求,仙儿就不敢去了。等等各种业务吧。当然都是要钱的。
这样过了一年多,算命的基本算个财主级别了。这天来了个和尚。和尚看样子六十来岁,穿得很破旧,手里拿着一根锡杖,就是咱们看西游记,唐僧总玩的那个东西。
这附近很少见到出家人,有在地里干活的村民看到他,觉得好奇,就跟着他,看他去哪。和尚直奔小庙了。站在庙门口,低声不知道念些什么。这时慢慢围观的村民就多了。算命的呢?他是负责庙,并不住在这里,只是有事的时候从家里过来办事。平时都是住在家里的。这天他也不在,自然有人给他去送信,他正在赶往此处的路上。
和尚念了一会,忽然把锡杖往地上一顿,又开始念,这次短,不过是几句,又是一顿,如此三回。然后找地盘膝打坐。众人有问他这是干什么的?和尚不说话。
一会看算命的被几个人搀来了。他不是刚才正往这赶吗,走着呢忽然一跤栽倒,然后就开始抽搐。几个去给他送信的人以为他发了羊癫疯,还很着急呢。一会他缓过来点,叫人搀他到小庙这来。
来了看到和尚他就跪地求饶。和尚这才睁开眼,跟他说你要对大众忏悔。算命的面有难色,和尚闭目不理他了。算命的没办法,踌躇了半天还是说了:
他不算命,回家以后,就想给自己找个饭辙。他有点本事,在大地方不敢施展,回村觉得没人能看透,于是开始准备。他的本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可以役使一些小仙儿。所谓小仙儿,就是有点能力的小动物。
他开始命令小仙儿做点事,以为村民会来求他。可是谁家孩子发个烧,掉个魂之类,或者不当回事,或者自己老人会叫魂,都没想到他。他很生气,觉得要发财,就得玩个大的,必须来个耸人听闻的。陈家媳妇就倒了霉。
他知道陈家婆媳不和,想从她身上下手。然而光凭小仙儿也不能把她迷成那样。算命的有一种削减人意志的药粉,闻到人的意志就会变薄弱,方便小仙儿下手。说着神奇其实也不神奇,喝酒都有着功效。
乡下门户也不严,白天串门,他把药粉撒在灶台上,再做点手段,让老太太晚上不舒服,需要媳妇上灶。陈家媳妇就着了道。
他主持小庙以后,别家出事,比如有小仙儿去骚扰,也都是他派去的。
和尚咋来了呢?他们村有个在城里干活的,就在天津大悲院附近。干活的哥们休息的时候跟工友吹牛,说我们村有个庙如何如何,被和尚听到了。
村里人听完都要揍他,尤其是陈家的人。被和尚拦住。又有人说要把他指挥的那些小仙儿除掉,和尚也不让,说修行不易,只要不害人就算了吧。
后来农闲的时候村里人去大悲院感谢和尚,到那一问,是行脚挂单的,早走了。
第428篇:色盲
(原作者:小汗。摘自《小汗诡话》)
没想到他的画真的拿了大奖,我的名字也第一次作为指导老师出现在获奖名单上,这可是对我这些年教师生涯的最好回报了。
他是我教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这一点从他的画就可以确定。虽然现在他的画功还很稚嫩,但他的用色却十分独特,远远超出了一个七岁孩子对颜色的理解。他对于色彩的掌握如同大师一般让人惊奇。我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学习,他就可以成为一个绘画界的神童。上一次的命题作业中,他的画在全班三十多人中脱颖而出。我看着他的画如同在海滩捡到珍珠,我颇不急待地把他的作品送到省里参加图画大赛,果然不出所料得了金奖。
我把他叫到办公室,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与别的孩子不同,对于自己的图画得奖他并没有显示出一点兴奋,反而有些茫然失措的样子。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画被印在杂志上,我想起些什么,我笑着向他解释::“你画的这幅画非常好,而且主题也十分鲜明。老师自作主张给它重新命了个名,现在叫《野餐》是不是感觉比《爸爸妈妈》更有意境。是吗?”
他依然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画没有什么任何反应,我把他拉到身边,他的小手很凉,不像其它的男孩子总是汗津津的。他的身体有些拒绝和我接近,不能否认他在我们班里是一个比较孤僻的孩子,不过有艺术敏感的孩子都是如此吧。
我把画拿到他的面前说:“看,你画的你们一家人在草地野餐,爸爸和妈妈虽然从人物比例和动作都有问题,但整个构图特别好,画面的空间感和色彩都非常出色。我准备让你参加学校的绘画特长班,由我专门教你画画。”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校长走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只好让他先回了教室,在离开前我好像听到他小声说他画的不是野餐。
我试着打电话和他的家长联系,可却怎么也打不通。我不想多浪费一点时间,我决定直接去他家告诉他父母我的想法。他的家并不难找,只是敲了许久门才打开,一个男人从门缝中小心地露出半张脸,我想那一定是孩子的爸爸。我把自己的身份来意告诉了他,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最后还是让我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东西摆放得很整齐,但却总感觉有不协调的地方,明明已经傍晚屋子里也没有开灯,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他说那是消毒水。孩子听到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从卧室里露出身子,我向他招手,但他却没有走过来,孩子和他爸爸有着出奇相似的神态和表情。
我向孩子爸爸讲明了我的来意,却不想被他一口回绝了,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把孩子的图画拿给他看,想让他知道自己儿子在画画的天分。可是这个爸爸看到自己儿子的画脸部的表情明显僵住,相信谁看到七岁孩子能画成这样都会惊诧。
我向他讲解孩子的画:“你看这孩子画得多好,这是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第一次看到最有天分的孩子。他把你们一家在郊外草地上野餐的情景画得十分传神,特别是妈妈脸上平静的表情,还有你拿着餐刀站在妈妈的身边。甚至能看到光从你的背后照过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这知道印象派大师马奈的名画《草地上的午餐》吗?”
对于我的话,孩子的父亲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只是回头望着自己的孩子,从他的背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孩子那张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脸。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任由他几次请我离开我也厚着脸皮坐在那里不动,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气氛显得十分尴尬。我试图找些话题打开僵局,我指着窗帘对他说:“从进你家就觉得有些别扭,你家里竟然只有黑色和白色,怎么连一点色彩都没有。”?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猛地向我扑了过来……
当我醒来我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他拿着刀站在我面前,一步步向我走进,我心里充满恐惧,可又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孩子站在爸爸的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用着颤抖的声音问孩子:“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还要和老师回学校学画吗?怎么会这样呢?”孩子愣了一下,随即抱住爸爸哭喊起来:“爸爸你别杀老师。爸爸你别杀妈妈。”孩子的哭喊阻挠了爸爸的行为,而我已经不再迟疑,挣脱了身上的绳子冲向了大门。
警察来了以后,他对杀妻的事情供认不讳,他承认把妻子勒死后在然后在前厅肢解。我才明白孩子画得真的不是野餐,那大片大片在绿色并不是漂亮的草地。
从公安局回来我在家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重新回到学校后知道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孩子已经休了学。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肢解母亲,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而无论怎样我知道这孩子是没办法学画的,他和他父亲一样有着严重的色盲。
第430篇:狼心
(原作者:侬本猫咪。摘自:《浙江鬼事》 )
这件事,说起来非常气愤。都说医者父母心,而有些人为了不义之财,泯灭良心把道德和良知抛之脑后。做尽缺德事,有报应也是早晚的事情。
在义乌,我们家有很多亲戚。我妈的表妹嫁在义乌,前几年她儿子打篮球脚受伤了,她的意思是义乌看看就可以了。
她老公很听她婆婆的话,听婆婆说临县的xx塘有专看骨折的医院,看跌打损伤非常好的。她老公特意把儿子从医院转出来,送到那个传说中非常好的医院。
送到那里的时候,那医生很用力的像扭螺丝一样把表弟的脚左扭扭右扭扭,完全不顾病人的反应,然后断定说:骨折了。接着就是拍片开药。
刚开始表弟吃了药,效果很明显。大家都很欣慰,照这进度,到上大学时脚肯定能好的差不多了。谁知,越到后面越是好的很慢。表姨家很有钱,这点医药费还是小意思。因为儿子的脚伤影响了正常的生活,不免心急如焚。
她和丈夫好几次开车到那个xx塘拿药,表姨在商场上混还是懂一些世故的,他们给那医生送了很多礼物。每次那医生都是笑呵呵的说:快好了,快好了。年轻人骨头愈合的快。末了,医生还叮嘱道:你们别乱转院哦,我这个药是不能和别的西药混混合吃的。
他们听了也放心了,没想到那医生竟然放长线把他们当大鱼钓。如果不是我表姨一次偶然听别人说起,还蒙在鼓里。有一次,我表姨一个人开车送表弟到那个xx塘,开完药出来,碰到一个看手伤的老太,那老太见我表姨,衣着光鲜,又开着名车,连连羡慕的说:你们的儿子肯定会好的快哦!
表姨不解,问她:这话怎么说?
老太不疾不徐的说道:我隔壁的一个老头比我伤的还厉害,也是在这里看的。这里的医生很会赚钱的,每次到快好的时候就拖着给药量轻的,就是不让你好,你多跑几次他们赚的自然多了。拿我隔壁的老头说吧!他儿子会开货车,有次运了一车的柴给那医生。不到两个月就好了。其实我柴也是有的,我在山上捡了很多,只可惜没有车运啊!你看我的手,看了好久了到现在还没好。
我表姨一听,问她:那你还在这里看?
老太神情哀伤的说:这里比正规医院还是便宜点的,要是好医院医药费没那么贵,谁愿意这样拖着呢!
表姨听完,当机立断把表弟转回义乌的医院。她不是没这个钱,她是耗不起这个时间。后来表弟的脚在进大学后一个月就好了。要按照那医生的意思拖着,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好,延误了病情要是留下后遗症那别人的一辈子可毁了呀。
我舅妈也是义乌人,有次她带着几个朋友在杭州的大姨家做客,说到这个很出名的xx塘。
表姨很生气的说:这个冒笨医生,差点害的阿侬家xx一瘸一拐。
其中一个朋友说:那里看骨科确实是很出名,医生自己的亲戚就说过,他们有祖传秘方的。要是他们真的用好药那六天就能好了。他们那里的药方在别处是抓不到药的,他们的字都是有密码,用他们自己懂的语言编排的。
舅妈说:你们没听说吗?这医生的大儿子医术非常好,可惜心术不正,经常这样对待病人。老是在别人快好的时候就拖着药量,也不想想那些普通人都是农民,手脚不好怎么干活养家糊口。这钱赚的真缺德。后来有次大儿子全家开车去上饶旅游,竟然在那边翻车,医生的大儿子翘了。很多人背地里都是议论纷纷。
有良知的人,想必也知道这种不道德的事情干多了会有报应。而报应来了,还继续做罪恶的事情,看来是报应太轻了。
第431篇:古器
(原作者:右眼跳跳。摘自《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
说这个纪晓岚时代啊,也有这么一个富贵人家的先生死了,活着的时候都好,一天天的门庭若市亲朋满座的,可这人一死啊,立马看出人情淡薄来了。
就再也没有人登门了,别说外人没人登门,就连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仆人们那些如胶似漆的二奶们,也都能划拉走的东西一划拉,卷铺盖闪人了。
就留下这老爷的大老婆和几个未成年的孩子靠着老爷留下来的那点存款度日——能花多久啊?
后来这孤儿寡母的实在是没辙了,就打算把先生生前收藏的古董字画啊卖了,可不懂行情啊,光听说这些东西挺值钱的。
这就找到一个平时总跟着先生玩古玩的朋友乞求他给估估价。
那个朋友啊,跟电视节目上的那些嘉宾似的,拼命往高了估,其实包括电视上那些东西,哪值那么些钱?不过高点没法提高收视率啊,你拿上来个东西,专家说这个能卖250,都这个价位谁还看啊?所以拿上来个东西人专家就说这个市场参考价250万,这大伙才爱看——结果啊,搞得人人瞅啥都像宝,我一个同学他们家,87年的挂历都当宝贝留着差点没存银行去。
嗯,拐回来接着说那个寡妇和那个朋友。她先生那个朋友这么一估啊,这寡妇妇道人家还千恩万谢呢,结果按他给估的价,一件东西也没卖出去。
时间这么一长啊,寡妇跟她的孩子吃饭都吃不上了,守着这别人给估价几千万的古董,也不会干活,眼瞅着这就要挨饿了。
这时候,那个给估价的朋友又出现了,一副救苦救难的样儿,还淌了点眼泪儿,然后就说那些东西就暂时放我这儿吧,卖又卖不出去,总比去,放我这总比去当铺当了强啊——其实啊,他给的那点钱还不如当铺给得多呢!
话说这个没良心的朋友啊,也没高兴几天,两年多以后就突然暴病也死了。
他这一死啊,跟他的朋友一样,也留下孤儿寡母的守着一堆古玩吃不上饭了,想卖也是不懂行。
这就有他的一个结拜朋友完完全全地山寨了一次他骗人家孤儿寡母的办法,把那些古玩都弄去了。
第432篇 :抢钱
(原作者:千年老妖369。摘自《从小到大的农村神鬼怪见闻》)
我姥爷的家在山里。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人手头不富裕的时候,就会约几个人趁夜里去上山上搞点木头卖。因为山很大,又不干净,所以都是几个人搭伙干。
村里有个人姓曹,个不高,长着对晴天愁的眼睛。就是天晴的时候老眯着,阴天了睁开了。走路有点左拧右甩的。总之这人吧,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窝囊。大家伙都喊他大老曹。
这次呢,几个人又商量好了,准备夜里上趟山。大老曹说啥也要跟着去,要平日,大家绝对不带他玩。偏偏这回上山是大老曹的小舅子组织的。就这样,大家算上大老曹一份。
夜里一点多,大家都准备好了。拿绳子的,拿锯的,都装备齐全的出发了。这大老曹也满心欢喜的拿着绳子跟着众人。很快的到山上了,检了十几棵树放倒,锯成或三米或五米的圆木。把这些工作做完,大家也累了,坐下休息了一会。准备一会往山下拖木头。
开始往山下拖木头的时,大老曹在中间,大家是怕他干活磨蹭,前边有人带着,后面有人督着的。就这样,第一趟拖到了山底下。
往山上返拖第二趟的时候,走了一段路,大老曹说要方便下,大家笑骂他懒驴上磨,也没等他,继续往山上走。
这大老曹找棵树后面。完事后。站起身来系着腰带转到树前面。就听见说话声,他以为大伙在等他。低着头边系腰带边走着说,好了,走吧。等他来到了说话的地方,腰带也系好了。
抬起头,只见离他有个两三米远的地方,三个小孩正在抢钱呢。大概有十二三的样子。都穿个红肚兜,光个脚丫子,梳个朝天辫。六只手都在拽着厚厚的一沓钱,谁都不想放手的样子。边抢还边说声话。刚才大老曹听到的是这三个小孩说话的声音。这时候呢,三个小孩也都扭头看着大老曹。手却没 r> 大老曹眼睛却盯上了那沓钱,大概看下,得有一万多。这要是别的任何人碰上这种事,早跑没影了。你想啊,大半夜的,又是冬天,谁家的孩子穿这身跑山上来抢钱玩啊。可大老曹却没想那事,几步到了跟前,一把抓住那沓钱,一用力就把钱抢来了。然后装做很凶的样子说,这钱是我的,知道不?我刚掉这的。
三个小孩一看这样,好像很惧怕大老曹一样没说话。就奔着一个方向跑了。大老曹一看都跑了,心里乐了。都说神鬼怕恶人,真是不假啊。看我,白得一沓钱吧。想完又把那沓钱左看看,右看看的。最后放兜里了。
按常理说,拿到钱后都是先点点多少钱,可大老曹却没点,是因为大老曹没上过学,就能从一数到五十。然后又找到大家。拖木头去了。这个事,他跟谁也没说,他怕别人知道了跟他分钱啊。
到四点多,才把木头全部拖完。又累又困的大家就各回各家了。到家后,大老曹倒头就睡。睡梦里有三个人来让他还钱,还说不还钱就不走了。
对大老曹又是揪耳朵,又是捏鼻子的,拉拉扯扯的,大老曹跟他们三个扭打着。一用劲大老曹醒了。往窗外一看,太阳老高了。
这时候想起昨晚的事,赶紧的摸衣服兜找那沓钱。摸了半天没摸到,便把手伸兜里去掏,也没掏到,以为是他媳妇拿了就喊了声媳妇!
他媳妇正在外屋做饭呢。听见大老曹喊她,便进屋了。大老曹问他媳妇拿没拿他兜里拿钱。他媳妇说没有拿,正要往外走却看见老曹的手满手黑。骂了大老曹一句,你昨晚回来没洗手就睡啊?看你那老鸹爪子把被子都弄脏了。
大老曹说,我洗手了才睡得。哪黑啊?说完自己看看手,大老曹傻眼了,满手的黑。昨晚洗手了才睡的啊!就刚才就掏兜了。啊?!赶紧把衣服兜翻过来一看哪有什么钱啊,一兜的灰。
这时又想到梦里的情形,大老曹这时候害怕了。赶忙喊到,媳妇,媳妇,可坏了。赶紧把昨晚上的事跟他媳妇说了。
他媳一听,给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差点没指着大老曹的鼻子骂。然后赶紧的出去找香头,香头给看了后说那三个孩子是野鬼,平时没有人给上坟,没钱花才会抢那沓钱。结果让大老曹给抢去了。要大老曹给多烧些冥币,以后逢年过节的也上坟,才算完。大老曹也是心里害怕,便全部答应了
第433篇:火烧盐船一案
(原作者:馒头老妖。摘自《白话《子不语》- 清.袁枚(整理 + 继续更新))
乾隆朝丁亥年间(公元1767年),镇江的城隍庙整修。在工地主管这件事的,有严某、高某和吕某三个人,设立缘簿,募捐工程款。
一个细雨蒙蒙的早晨,有个妇人坐着轻便的轿子来到工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严某,说:“这是修庙的银子,50两,请登记在缘簿上吧。”
严某就赶紧请问她的姓氏、住所,以方便登记。
妇女就笑着说:“这点小善心,何必还麻烦留名呢!就记下银子数额就行了。”说完就走了。
高某、吕某两人来到庙里后,严某就给他们说了这件事,讨论如何填写才合适。
吕某大笑说:“填什么填,反正没人知道,不如拿这锭银子填了我们三个人的口袋,也没什么问题嘛!”
高某点点头,“好主意!”
严某觉得这简直是瞎搞啊,赶紧制止他们。两个人才不理他呢,于是严某只好拂袖而去。高某、吕某就瓜分了那50两银子。等到修庙完工,严某也没把这个事情告诉别人。
过了八年,乙未年(1775年),高某病死了;次年,丙申年(1776年),吕某也跟着挂了。而严某还是没有跟任何人谈起此事。
戊戌年(1778年)春天,严某也生病了。病的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两个差人,手持船票站在面前,严厉的说道:“现在有个妇人在城隍爷那里具状告你,我们奉命拘传你到案。”
严某一惊,赶忙问到:“告我做什么呀?”
差人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赶紧上路,到了你就知道啦。”
严某没办法,只好跟着两个差人走到了城隍庙。庙门前广场的气氛很奇怪,冷清而肃杀,平常那些算命卜卦的摊子都不见了。大门两旁的厢房,原来是住人的,现在看到的却都是衙役的班房。
走过仙桥,来到二门前,看到一个带着枷锁的囚犯大声对他说道:“严兄,你也来啦!”
严某抬头一看,居然是已经去世的高某。高某对着他就掉眼泪了:“小弟我自从乙未年去世,到今天已经受了4年的苦了,都是因为在阳间犯的罪啊。总算捱到枷锁期限快满可以托生了,没想到啊!又因为修庙时贪污的案子发了,被拘押在此听审。”
严某很奇怪,“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怎么现在才发觉呢?是被那个妇女告发的?”
高某摇摇头:“不是的。那个妇女,今年二月阳寿已终。但凡是鬼,无论是善是恶,都要押到城隍爷这里来甄别的。那个妇女生前是个善人,和几个行善人的鬼魂一起来过堂审查。城隍爷就逗她说:『你一辈子,听说有善事就赶紧去做,可那年本老爷修衙门,你却舍不得,是什么道理呀?』妇女很惊讶的回答说:『鬼妇我在当年六月二十日,送了50两银子到城隍庙工程项目部,是一位姓严的生员收下的。我当时觉得这点善款没啥,就没在册子上留名,所以老爷您就不知道啦。』城隍爷一听,咦,怪了!就吩咐主管记录人间罪过的『瘅恶司』追查此事,结果就都查清楚啦。因为严兄当年有劝阻过我们,所以拘传你来对质定案。”
严某就问:“那吕兄现在在哪里呢?”
高某长叹一口气,“他生前罪孽太重,早就扔进无间地狱了,也不差这一桩贪污案。”
话还没说完,忽然两个差人走来,大喊到:“老爷升堂啦!”严某、高某就赶紧跟着差役站在堂等候。
又看到两个童子,打着彩色的经幡,引领这一个妇女走上殿来,紧接着又有衙役牵着一个带枷锁的犯人走来,正是吕某。
城隍爷就对严某问到:“这个善女人的银两,可是交到你手里的?”
严某赶紧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
城隍爷想想,对判官说到:“这个事情嘛,关系到修理我自家的衙门,我独自作主恐怕有点不太合适。这样吧,把这个事情交给东岳大帝来定案,你准备下文书,移送过去好了。”又吩咐那两个童子送妇人回去。
于是呢,两个差人就押解着高某、吕某还有严某出了城隍庙。走出西门的时候,一路看见有男人穿着女装,女人穿着男装的,有头上罩着一个装盐的麻袋的,有披着羊皮、狗皮的,琳琅满目的很是惹眼。
就听到路边有人议论说:“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仪征的盐船被火焚毁一案,烧死淹死的人,今日业障满了,可以投生了。”
两个差人对严某说:“难得,看到大帝升堂判案了,我们赶紧去办事吧。”
然后就快步走开,大声喊道:“文书已经交上去了,你们上前听东岳大帝判案。”
严某等三人赶紧走上前去。还没站稳,就听到大殿上,一个洪亮的声音判决到:“被告人高某,贪污、瓜分善良妇人捐献的银两一案,罪过还算小,就按照城隍爷所拟的戴枷锁的判决来处理好了。被告人吕某,生前就包揽打官司的事情,坑害良民,这个罪行很严重!除了按照城隍爷拟定的戴枷锁之外,还应该命令火神烧毁他的尸体。证人严某,是个君子,阳寿又没有完,应该赶紧送他回到阳间。”
听完,严某吓得惊醒了,再一看自己睡在床上呢,家里人都已经穿上了孝服。一问,回答说:“老爷已经去世三天啦,就因为您的心头还有一股热气,所以没有埋葬,大家还守着等您呢。”
严某就将梦里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大家,家人都不相信。第二年的八月的一个夜晚,吕某家失火,吕某的遗体连同棺材一起被烧毁了。
第434篇:惩戒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小娘子,你这是去哪里呀?”
“怎么一个人孤身上路,也没个陪伴的……”
“可要停下来歇歇脚……”
“啊呀,瞧你这一脸的汗,真是辛苦……”
也许是看对方骑在马上始终不言不恼,李二混的胆子不觉渐渐放大了起来。他本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之徒,因为在老家积欠了不少赌债无力偿还,便趁债主不防悄悄潜溜,准备到省城去投奔远房的表哥。这天在路上偶然与这个年青的少妇相遇,李二混见她孤身独行没有旅伴,不由生了邪心,风言风语地撩拔起来。
见对方默不作声,李二混渐感没趣,正要再转别的念头,那少妇却忽然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轻轻地说了句:“今晚我在宿迁的吉祥客店过夜。”随即抛下了一个包裹策着马抢先走了。
“嘿嘿,还以为是什么贞节烈妇……”李二混看着那少妇的背影咧开了嘴,本来还以为已经没戏的当口对方却似乎有了垂青之意,怎么不叫他喜出望外?而更让他高兴的事还在后头,打开那个少妇丢下的包裹,里面竟然全数是簪珥金珠,看上去宝光灿烂,显然价值不菲。
珠玉在抱,美人在望,剩下来的那段路李二混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轻飘飘地踩着小快步,李二混不仅充分发挥想象,把今晚将要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甚至还考虑了和那个少妇是做露水夫妻还是长相厮守、对方有没有可能再供给他更多的金银……等等之类的问题。尤其李二混觉得若能和这样一个显然十分富有的女子共同生活的话(其实是准备吃软饭),自己大可取消到省城去投奔那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的计划。
不过,真的站到了吉祥客店门外时,李二混却止住了脚步——自己一路行来迹同逃难,身上衣衫褴褛不说,还有股子酸馊的汗味——万一因此惹得那少妇嫌恶,岂不是随后的美事都要泡汤?少不得该在幽会之前好好地泡上一个热水澡,再换套象样的衣衫才是上策。
如果放在一天之前,这些事对于囊中羞涩的李二混来说,显然是做不到的,不过现在他手中有了美人亲赠的财物,这可就好办多了。自来熟地找到一家当铺,李二混毫不犹豫地把那包珠宝递进了柜台。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完全逸出了李二混的想象,被当铺掌柜好茶好水招待了半天,李二混等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银票,而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公人。
原来那批簪珥恰是这家当铺上午莫名其妙失窃的,老板正为此急得焦头烂额,李二混自投罗网 “送”赃上门,店家自然第一时间通知了官府。
被绳捆索绑地带入衙门,李二混少不得要大叫“冤枉”!不过对于他的供述,知县大人完全嗤之以鼻:以阁下这副尊容,会有人看上就已经够希奇的了,还倒贴你金银珠宝,难道是疯子不成?而且到吉祥客店的查勘也证实了知县大人的看法——从来都没有李二混形容的那样一个女子来过。最后在一顿板子之下,李二混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盗行”!
美人是会不上了,不过李二混去省城的计划倒还是如其所愿取消了,因为接下来有好几年的光阴,李二混都将在宿迁的牢房里渡过——牢里有吃有穿,不必再为衣食啦、赌债啦什么的发愁了……
第435篇:散仙那点事儿(1/5)
(原作者:回眸一笑猪上树。摘自《穷山恶水出灵精--讲讲老家里流传的各种散仙故事》)
【1】 太奶奶遇见的记仇黄仙````
一天中午我太奶奶熬棒面粥,因为是农村所以用的大灶,而且灶子很矮,然后熬好了后就把粥放锅边上了就进里屋缝补衣服
在屋里听到吸溜吸溜的喝粥声,我太奶奶就以为我太爷爷回来了,掀门帘一看是只黄鼠狼正扒着灶边喝粥呢,我太奶奶随手拿起扫帚就打了过去,黄鼠狼哀号着跑了
过了两天,有个人招了黄仙,就站在我太爷爷家门口蹦高骂:老张太太你也太抠门了,喝你两口棒面粥还拿扫帚打我 。
【2】 黄仙的报恩
是说下关东的年代,我家祖上一个人去关东要饭,走在路上遇见一只被夹子套住的黄鼠狼,近前看黄鼠狼拖住伤腿立起来给我祖上行叩拜之礼,祖上心软变把夹子给打开放了它出去。这一路上本来带的干粮并不多,但自打遇见黄鼠狼之后就总也有,就这样坚持到了关东,并发了财回家。回家之后盖大房子,房子落成之日,有很多人亲眼见到一群黄鼠狼排队向房子里走去,但追进去却不见踪影
后来所说,祖上是受了黄仙的报恩才有今日之成就,因为有一说法就是,黄鼠狼能为帮他的人运财。自此后,祖上立香炉供黄仙。后一世出现不信之人,亲自将香炉打碎,声称不信此妖魔鬼怪。当晚,看到数之黄鼠狼从家里走出,一只叼一只尾巴这样排队离开
自此家里败落````````
【3】 讲道理的黄仙
家里住老房子,平房。隔壁的隔壁邻居,老太太非常信黄仙,每天烧香拜佛给黄仙上供……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小城镇的家庭还没有脱离农业模式,还是自己家养点鸡鸭鹅收点蛋吃。老太太那年养了几只小鸡,结果啊……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小鸡崽全被黄皮子(黄鼠狼,也就是黄仙)咬死了,黄皮子吃鸡是喝血的,老太太根据咬的口的大小判断是小黄皮子(黄鼠狼的小崽咬的),也很委屈,然后晚上上供的时候,就叨咕了一下,大意就是说“黄仙啊,你天天给你烧香上供,待你不薄,你怎么还吃我家的鸡啊,你想吃啥跟我说呗”,农村老太太对黄仙这类的东西非常敬重,也没多想。
第二天,老太太早上一开门,发现门口躺着四只小黄鼠狼的崽子,全部是被咬死的。老黄仙的意思很明确:你家的鸡是我家的孩子咬死的,不是我咬的,他们咬了你的鸡,我咬死他们给你个说法。
【4】 迟到的黄仙- -
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前两年,也是让人喷饭之极啊。现在想想我都满地打滚。我们村里有个看香头的,她的上身仙是九华山灵狐洞洞主,问我怎么知道的?每次有人找她看香头她来仙后都唱着奇怪的调子如此介绍。而我喜好在门外偷听呵呵呵呵``````|
这天有人来看香头,然后打香请仙家,每次香打上仙家就会来,但这次半天也没动静,后连打三香才迟迟来也,摇摇摆摆地说:昨日应长蛇君的邀请多贪了几杯酒,喝多了,事情也不一定看准了,有事情改日再说吧!然后,扬长而去``````````````
后,有人在场院前面的韭菜地里看到一只黄鼠狼耍酒风````才知是原来如此的九华山```````
【5】 争风吃醋的黄仙
咱家乡啥都缺就不缺精灵古怪,于是一般保家仙都是两到三个(难道没有竞争灭=
=||)什么是保家仙,看字面意思你就可知晓``````不做解释,我家就俩保家仙:一长仙一黄仙,我家故事以后说,先说说邻居家的保家仙的故事。
最先,邻居大娘开始闹妖道(这个是北方的方言,就是莫名其妙发病并且查不出原因或者发疯的意思),整天的哈欠连天,没有精神浑身乏力。后找人看香头说是个散黄仙找上她了,想跟着她,于是呢就请了回去做了保家仙,每月初一十五上香供奉。倒也其乐融融。但是某天邻居大爷也开始闹了,香头看了,恩,一长仙想跟着大爷。算鸟也请回去做保家仙吧````````于是怪事出现鸟
晚上睡觉经常听见砸东西的声音,打灯却什么也没有``第二天总有东西碎。有时候梦里一穿黄衣服的人拉着我大娘的衣角哭诉说我尽职尽责为你看家护院,哪里对不起你家了,凭什么找个长仙来分我的香火`````
后矛盾升级,晚上都听到俩男人吵架之声,我大爷一早上起来脸上有爪痕``````
香头看说黄仙不满别人分香火自然是不干了,看来这个保家仙只能留一个,然后打香问仙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将长仙另找人家,并要大爷大娘说不再加保家仙这才了事
第436篇:散仙那点事儿(2/5)
(原作者:回眸一笑猪上树。摘自《穷山恶水出灵精--讲讲老家里流传的各种散仙故事》)
【6】 我家的保家仙
忘记保家仙是怎么来我家的了,因为当时只有十一二岁。但记得请回来当晚我和我大哥就谁上第一炷香展开争吵,我大哥说你是总规要嫁出去的人,保家仙要因为你的上香最后你嫁出去也跟着你走怎么办?我就说,你要上了香保家仙就保你怎么办,我要上BALABALA这些无意义争吵,听到有人敲门,我妈去开,一看是给我们请保家仙的香头,赶紧让进屋。大哥和我当时已经停止争吵。但香头看着我哥我俩就笑了说保家仙可喜欢你俩了,听着你俩为谁先上香吵架说明你们很在意他们,但是要我来告诉你们这第一柱香必须是你爸爸上的,这才能全家平安。
我哥哥我俩愕然,香头离我家隔了两条街怎么就知道我俩吵架的事情?对保家仙更有了一份敬畏之心
【7】 说起保家仙的事,插一个,很简短的,老人们说的,老家一大户一直养着保家仙,一个白毛狐狸,这只白毛狐狸平时就睡在他们家炕头,东北嘛,冬天很冷,估计一方面是迷信上的,另一方面也是当宠物一样养着的,一日失火,只见老狐狸领着一群小狐狸从柴火垛夺路而出,再不见踪影……家里隐隐觉的,家道要落了,果然,越过越穷。至于什么喜鹊精、蛤蟆精,都有耳闻,以后想准了再说。
【8】 其实我也不知道所说的长仙是不是这个长,咱小时候村里人管蛇都叫长长
这个事情是真的,因为长仙本体我见过,那时候小,看着它慢悠悠地在我面前爬过,我兴奋地尿了裤兜子。(丢银啊``````)
我老姨夫是个爱护动物地银,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在自家门口的沟沟里玩看到几个小孩子拿石头砸一条蛇,上前阻止了。打那以后姨夫屁股后面总跟着道小旋风,(PS:为了考证老人们的说法,我曾经无数次的远远的跟在老姨夫后面满心期待的等小旋风出现,可是没见到,所以怀疑这个说法的真实性!)而且老姨夫家里放置杂物的仓房多了一条蛇,经证实,是老姨夫救的那条蛇不错。我老姨夫曾经多次将蛇放生,但不久就爬回来鸟,虽然蛇盘踞的地方有点不对,因为仓房旁边就是厕所````但是幸好它基本上都在仓房的房梁上趴着基本不出来,也就随它去了。
我老姨夫十八九岁的时候开拖拉机拉煤经过火车道的时候,忽然车就莫名其妙熄火在火车道上,眼看着火车过来我老姨夫跟魔怔了是的就是动弹不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据我老姨夫说,好象有人推了拖拉机一把,拖拉机就偏离了火车道,看着火车基本上擦着拖拉机尾部而过的时候他冷汗才下来,想想都后怕。
后来经过了很多邪门的事情,都是差差的死掉然后鬼使神差的化险为夷。我老姨夫一开始认为是蛇的原因,所以决定打死蛇。但被他妈拦住了,说你救了它它不可能恩将仇报的,先去看看香头再说吧。看了香头后,才知道我老姨夫不知道怎么救招惹了大兔子仙,大兔子仙要置我老姨夫于死地,每次都是长仙也就是盘踞在他家的蛇救了他。
自此后我老姨夫经常弄些鸡啊什么的往仓房里仍,可是蛇都不吃,不知道它以什么为生,在我老姨夫家待了20多年,直到我弟弟出生。才离开。不知归了哪片山野老林。我老姨夫还时常提起它
【9】害人不浅的兔子仙
兔子仙的评价不是我给的,是老人们还有现在还能撞到兔子仙的人们说的。兔子仙你别找我啊!
你要是撞着黄仙顶多让你经常被捉弄。
你要撞着长仙闹不好会有福报
你要撞着狐仙那么恭喜你,你可以直接出道做香头了
如果你撞着兔子仙,那么你还是洗洗等着它把你这个玩具玩够了再想以后吧,当然前提是你经得起它折腾。
爸爸讲得兔子仙故事
话说一男人撞了兔子仙,据说是我们家前院,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不认识,在家里不走路,而是蹦````````=
=|从屋门口到院门口30米得距离一个高就跳到了。在家里蹦蹦这也就罢了还跑到山上去跳沟
那沟我有印象,小时候经常去山上玩,很深````估计有4层楼那么高,他就在那往下蹦, 还专拣有石头得地方跳,是大有玩不死你不罢休之势。被好几个壮汉压着,嘴努着一个劲得动,大家想一下兔子吃食得时候嘴怎么动就基本差不多了。眼睛红红得恶狠狠得看着压住它得人,非常可怕。后来一胆大之人拿鞭子抽打才把这个兔子仙抽离身体。至此平安无事鸟!
抽打它得人在两个月后喜获一子,兔唇,眼红且傻!医药费花了很多家里基本山穷水尽,最后他儿子依然死了
第437篇:散仙那点事儿(3/5)
(原作者:回眸一笑猪上树。摘自《穷山恶水出灵精--讲讲老家里流传的各种散仙故事》)
【10】 我亲身经历得兔子仙
那个时候我在做家教,是2003年得事情。是我教得学生得表哥而且生活在城市,不知道怎么就撞上了兔子仙。整个人昏昏噩噩走路总往车轱辘下钻,不吃饭,打娘骂爹,动不动就要跳楼,最后没法子托我找香头看看,说是中了打兔子仙,但没人敢给破解,因为兔子仙太厉害了,一般人动不了。最后还是花钱到五台山找一高僧给做法使其离体。
而那位高僧据说之后病了一个月才好。
【11】狐仙和财神的那点事
这个是邻村的故事,这户人家的保家仙是狐仙据说有三百年道行了。当时快要过新年了,家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可是他们家出事了。女主人每晚做梦会有红衣老头站在她头顶怒斥她,而且这老头还揍一只狐狸,说一个畜生享受供奉而我却在旮旯受憋屈,每晚皆是如此,后找香头看,香头说,你家前些日子接了个财神,你把他放哪里了?
这个我要说一下,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会有人拿着财神像按家按户的送,当然不是白给的,自然要掏钱,但也不能说是卖财神的只能说是送财神,而买也只能说是接。
女主人回家一问丈夫,果然前些日子接了个财神,但当时太忙,就随手塞香案的缝隙里了。= =
把财神从缝隙里掏出来然后好好供奉,以后再没做过怪梦
【12】 姑爷爷回来了```````(冷风吹过)
这个故事讲起来很复杂,不是故事复杂而是人物名称复杂,我介绍一下,我爷爷的姐妹多达八个````````于是我姑奶奶就多,我姑奶奶都是能生姑娘的主,于是我姑姑多,在这个真实的故事里。你将会看到N个姑姑,而且大姑居多。希望不要把你绕晕了。这个姑爷爷是我大姑爷爷。N年前因为爱喝酒不对应该说是嗜酒如命,最后诱发脑溢血而死。
OK,这个不是道听途说不是别人说而是我亲眼亲身经历的,这辈子就指着这一个真实经历活着了````````
故事发生在1999年夏天。啊1999年那个美好的夏天,我才17岁。正是青春好年华啊,在此怀念一下我那美丽的豆蔻年华。感觉还是昨天,转眼我咋就奔三了呢这都是为什么啊为什么T
那年夏天,我大姑奶奶家的大孙女要出嫁(谁能告诉我我应该叫她什么姐?)我们收到喜讯于是一大帮人坐着新买的崭新的豪华的三驴蹦子一路蹦达着向我大姑奶奶家进发,到地方屁股差点颠成八瓣。到地方贺喜吃喜酒送贺礼过去不说。
等到这一切结束大家伙坐在旁院的屋子里唠嗑。姑奶奶们坐在炕上。小辈们站在地上。我老佰(是这个佰吗是吗?其实是老叔,但咱从小就叫佰没办法改不过来。)很唆,和我四姑奶奶家的三姑开玩笑说起小时候的糗事,俩人斗起嘴来,后来我三姑说你看你那样,跟黄鼠狼是的,我老佰说你才是黄鼠狼,你黄鼠狼上身了。我二姑奶奶总是打哈欠,我三姑就笑了说:我看是二姑来仙了。”我二姑奶奶蹭的坐起来说你才来仙家了呢。话音刚落我三姑就打起哈欠来了,于是我老佰就说,你看你也来仙了吧。你小名叫老哭,这一来仙更象老哭了。“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诡异地事情发生鸟,我三姑嚎啕大哭起来,我们更笑了,以为是我老佰说她把她说哭了,但是我三姑一边哭一边抽搭说你们别笑了你们越笑我越想哭。说这抽搭的更厉害了,接近哆嗦了。我A大姑一看这个事情不对,这开玩笑哭了也不能这么哆嗦啊,是不是撞着啥了?然后就赶紧找我B大姑,我B大姑就是个香头,打香一看,说是我大姑爷爷上了我三姑身了,就让我A大姑先去买香烛纸钱,要C大姑准备一杯白酒。我B大姑坐在炕上问三姑: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三姑:我都来了好几天了,也没人搭理我...
B大姑;你不知道你孙女今天结婚吗哪里有时间去看你,你还来捣什么乱?、
三姑:结婚也不知道给我送点酒喝``````我都好些日子没喝酒了,这孩子不孝顺啊...
众人当时都一头黑线``````果然是酒鬼- -||、
B大姑把C大姑拿来的白酒晃了晃说:你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当时的三姑坐在炕头闭着眼睛哆嗦着,一听到B大姑这么问,鼻子先抽了抽,(其实我当时怀疑是黄仙,因为黄仙也是酒鬼= =||)然后缓慢的睁开眼。看清楚是白酒的时候很淫亵的嘿嘿一笑,一屁股就从炕头挪到炕梢夺起酒杯一口酒灌下去鸟,要知道我三姑可是滴酒不沾地啊,我那个震撼啊,我终于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鬼怪地!
后来就是烧香烧纸洒酒送走了,倨我大姑爷爷说,最开始是在我二姑奶奶身上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显身。其实道理很简单,我二姑奶奶根本不信这些仙什么的,自然我大姑爷爷是显不了身的。
【13】忍不住,讲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
我奶奶家对门住一家人,老太太自己说有仙家在她家住着。
那是很久以前了,我上小学,应该是90年以前些,仙家要她看病,她不肯接,然后家里不是很顺。她真正开始看病的时候,我上初一,93年。然后家里真的开始富裕,包括儿女的婚事都开始转好,之前女儿谈了好些人都没有结婚的意思,儿子也离婚了,开始看病后什么都好了。老太太嘴巴不是很紧的,会和我奶奶聊天,告诉我奶奶,仙家拿钱给她用,她用不完。
那时候她家就供着一个仙,老太太称呼“老太爷”。后来家里陆续又请了“白小姐”和“小神童”两个仙家。
最神奇的是,老太太床上三套被窝。她自己睡一个,其他两套说是给仙家睡。她说她家老太爷是女仙,白小姐和小神童也是女子。
因为是扬州城市里,所以不允许有这些出现,居委会为这事找老太太很多次,要她不要搞封建迷信。后来老太太的丈夫在门边写了“科学致富”这样的对联。
来找老太太看病的人很多。多的不能想象。她家用很大的缸烧香,每个来看病的都要上香的,香灰很快把大缸填满了。
奶奶家是平房,小巷子,邻居多,有个邻居老太太生病了,蛋白尿,看医生吃药挂水的,把人都折腾变形了,也没有好,来她家看了几回,病好了,于是从此以后初一十五准时来上香。
我姑姑同事,也是看医生吃药挂水,从南京折腾去上海,去北京,病都没有好,我姑姑介绍他来老太太这看病,同事病好了,好像是腿上的病,居然能站起来走路,虽然慢点。但是那男人坐轮椅坐了6年呀。
很多人慕名来看病,老太太都治好了,后来初一十五上香感谢仙家的人超多。老太太不喝酒,抽烟。那些病患家属就送香烟。老太太一个人住,还有很多人送米送面,送水果,她家东西多的吃不完。米和面多的长虫子。还经常拿些水果给我奶奶吃,说是供果,要给我吃,有好处。
最神奇的是老太太抽烟,烟瘾大的吓人,我很小的时候她抽大前门,后来就抽好烟。而且她在香烟上涂风油精!!!!这种抽烟的法子用了几十年!!她身体很好的。
但是老太太的丈夫很壮一老头,人超好,居然是支气管炎,最后变成癌症,几年前去了,老头不抽烟的。
我外婆很信这些,外婆眼睛有飞蚊症,她就要我妈妈带她来看病,反正没有看好。我一到换季就会哑嗓子,反正也没有看好。但是很多人被看好了,送香烟的人多的可怕。
老太太现在不帮人看病了,她说那些病都转来她身上了,但是她要别人烧香。现在她家有“士观音”,老太爷,白小姐,小神童。
她规矩很多的,床不许别人碰,仙家和她一起睡,吃饭仙家先吃,不许“走阴”的“观房”的上门,因为老太爷很厉害,会废那些人的道行。最主要的是,老太爷说她是看病的,不和那些一道。
第438篇:散仙那点事儿(4/5)
(原作者:回眸一笑猪上树。摘自《穷山恶水出灵精--讲讲老家里流传的各种散仙故事》)
【14】 楼主说的保家仙一般都法力低微,有些有修行的仙家是很厉害的,象我哪个亲戚,我姨家的二姐,有一次在饭店吃饭,后来了一个朋友,她身上有仙,但我们都不知道,后来进包房后,脸色不好看,手脚不自然,连筷子都不拿,后来她自己说的不舒服看见我二姐有点害怕,她家的黄三太爷都没敢进包房里,在门口站着呢,仙家的修行法力高低和人间的地位高低不同是一样的
`【15】我也是东北的`,呵呵,楼主说的我都信,因为有些事是不能随便瞎说的.
我身边就有很多这样的事,比如我的岳父,年轻时曾经打死过一条小蛇,这蛇是有道行的,不是一般的蛇,后来他被这蛇的兄弟姐妹上身,弄得死去活来差点丢命,是被一个农村的大仙老太太给做法事救的,但这老太太不久得了大病就去世了``
【16】 我是信佛的,仙家也接触听说了不少,我家亲戚就有很厉害的仙家,不是出马赚钱那种,而是修道那种,他们都是有神通的,很多也都想修佛道修上去```
但发现个奇怪的现象,仙家基本都在北方,南方很少,而且大多数都在东北三省辽吉黑,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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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种说法,说“南方佛,北方仙,胡黄不过山海关”。
大概东北开发比较晚,修行的灵物就比较多些。到了中原,从古到今,多少大神多少仙人在这里修行,那些神仙修为估计极高了,胡黄毕竟都是散仙,有些甚至还不是仙,当然就不敢太过分。
【17】 胆小记仇还迷糊的小黄仙
这个故事是我妈妈讲的,是我姥姥的亲身经历。在我妈十一二岁那年,我姥姥忽然不说话了,整天的跟个幽灵似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而且看着我舅舅的眼神很凶狠,很诡异,我舅舅在这个眼神下去了我太奶奶家躲避。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的有半个多月,家里人一看这是撞着什么了。商量着怎么办,那个时候姥姥村里没香头,大家都没办法。而我姑姥姥就不信那个邪说我还不信她不说话,拿起一根皮带就上里屋去,当着我姥姥面使劲的一抽箱子,把我姥姥吓的当时就哆嗦鸟,蜷缩在炕上害怕地盯着我姑姥姥。
姑姥姥:你到底是谁?想怎么着?
姥姥;吱吱吱吱吱吱````````= =|||
姑姥姥又抽了一下箱子:说人话!!!
姥姥哇地一声哭鸟:我,我不会说```
姑姥姥:= =|||,你是什么东西?上我嫂子身上做什么?!
姥姥:我是琼花洞洞主的女儿,我娘出去两个月前去我舅舅家串门要我在家看门看弟弟,可他家儿子把我们房顶给拆了,前些日子下雨我们家都漏了,我要找他,可是我不会说话,也不会使法力了。也走不了。哇哇哇哇`````
姑姥姥:•#¥%……
后来把我舅舅叫回来,仔细一问,原来那天我舅舅正好给小狗窝找不着合适的东西做窝顶,看着那个废弃的地窖上有木板。他就拽下来给小狗的窝扣上了。家里人赶紧重新把木板子放到地窖上。
我姑姥姥问:那你怎么样走得了?
姥姥:如今只能叫我娘回来接我,我才走得了。
后又烧香烧纸念叨,不一会我姥姥开口说话:不好意思小女不懂事情,叨扰各位了。我这就领小女回去。
自此相安无事鸟
姥姥家得老宅子还在,我经常去院子里转悠看看那个废弃得地窖在相这个迷糊得小黄仙可还在,如今法力可曾加深。
【18】 我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而且每次生病大多都是去医院查不出什么问题.吃药.打针.吊瓶.都没有用.一直是上吐下泻.可是每次去找村里面的一个老奶奶.给烧点黄纸.叫一下第二天就会啥事也没有.保家仙嘛.听我奶奶说我家以前有个黄仙.好像还有个蛇仙.我妈还告诉我小时候黄仙还上过我的身.说我一直不停的跳啊.闹啊.然后去上点供.说说就好了
还有就是前几年的时候.我得了一场大病.怎么看也看不好.就去看楼主说所谓的香头..我们那叫看仙的.连续看了几个都是一样的说法.说我天生有块邪骨。容易让仙家注意。有两个蛇仙要跟着我。让我也做香头。而我脾气太倔。要磨一磨我的脾气。当时因为实在病的太重。我也没心情听这个。妈就回家供上了。还说孩子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后来还是在医院住了一阵就好了。用的药都是一样的。过后想想。我们去了什么也没说。人家一进门就说。不一定是坏事。好事啊好事。那人还说。我如果做的话比她还厉害呢。而且人家就说我这个脾气不好。而且看了几个人都是这一样的说辞。。。
也许真的有一些可爱的散仙们吧。。
【19】 我觉得有时候会有些小精灵小神仙的跟人开玩笑。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就挺神奇的。那会儿我爸一个月给我六百块生活费,我都放在一个信封里,一般到月底是肯定光光的了。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信封里没有钱了,所以那几天特别节约。后来收拾衣服,无意中打开了那个信封,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张特别新的一百块钞票,当时我都傻了,因为绝对不可能,而且我那个月在银行取得钱也都是旧票子,早就花光的,太奇怪了。不过既然有钱也不是坏事,我就安慰自己说肯定是记错了什么的,其实我知道这事有点奇怪。
结果第二天对门儿寝室的一个女孩过来聊天说她丢了一百块钱,还是刚从银行换的新票。我当时真是头上三条黑线呀,会不会是她的钱跑到我这里来了呢,可是怎么可能呢?我发誓不是我偷的,这辈子没偷过东西。而且我很少去他们寝室的,我的信封在上了锁的箱子里,也没人能打开的。
总之事情很奇怪,我想是不是有小神仙什么的在暗中帮我呢?(因为家族里面有保家仙的,都在家里一百多年了,妈妈说他们就跟家人一样了,不过我没有见过。)
第439篇:散仙那点事儿(5/5)
(原作者:回眸一笑猪上树。摘自《穷山恶水出灵精--讲讲老家里流传的各种散仙故事》)
【20】 作为狐黄二仙,好像一般来说狐狸的法力更大些,但是一般大家见到的多数是黄仙。
狐黄在我们中国人分的动物界里,属于更通灵气的动物,属散仙类的吧,继续跟随lz给大家8一下我所知道的事情,增加一点大家的乐趣,依然是这个家的。可惜他们家老太太走的早,隐隐的说他们家有什么问题,可惜家人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剩下的全是男的,一群光棍汉,也就没有人再信这个,再供奉黄仙了……前面说了黄仙比脸小,这让他们家的黄仙非常生气。时不常的,来闹一番,因为除了老爷子,其他都是年轻小伙子,年轻人火力旺,散仙近身也不容易,过年的时候,大家喝酒,大儿子喝多了,出去就找不着回来的门了,进屋就哭,说他们家对不起他。过了好久才好,后来大家分析,这话明显是借他口说出来的。
大儿子已经结婚了。当时邻居岁数大些的人,总是在劝说他们父子还是把黄仙供起来吧,就是费事而已,人家黄仙也不要啥的。但是他们不信这个邪,那个年代的男人都很懒,也没有现在的男人这么模范。以后的事情就更加的扑朔迷离了。不过我觉的一点都不恐怖,倒是很像黄仙和人在开玩笑,在整蛊。
后来他们家搬走了,买了处更大的房子,此时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都上班了。我们家的老院子也就没有了这些灵怪的事情,不过我父母说依然有,只不过那个黄仙跟他们走了,继续整蛊他们。(我父亲一直说老家的院子里有一个魔,至于魔是谁,要干什么,没有人知道,好多人都说看到过……)
还是说他们家的事情。快过年的时候,几个上学上班的儿子都回到家里,东北过年,各单位大都分一些吃的,早些年分的大都是冻梨、冻柿子,现在这些不算什么,计划经济的时候,这可能是东北人过年最主要的水果了,这两样东西你想各要多少,自己报数。比如说给你100斤的限额,你可以要50斤梨50斤柿子,也可以要35斤冻梨65斤冻柿子,反正我喜欢吃冻柿子多些,因为毕竟甜嘛,估计他们想法也跟我差不多,于是乎他们家就多要的冻柿子,少要的冻梨。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家老三去仓房(平房的储藏室),一看不对啊,没吃过几个冻柿子啊,怎么冻柿子全变成冻梨啦????因为这东西也没什么数,有啥吃啥呗。
第二年的时候,吃了一年冻梨,大家一致认为冻梨也非常好吃,所以这次多要的冻梨,老三都是比较聪明的,俗话说:老大傻老二精(JIAN,一声),家家有个坏老三。老三就是聪明,分回东西来的时候大致做了个记号,又是没吃几天,一看,自己做的记号被人动了,冻梨全都变成了冻柿子……
尽管他们家都不信,但是人都不是纯粹的唯物的。我也不信,但是有些事实看到了,不由得不信。其实他们家的男人也不是不信,他们不信的是这个黄仙敢把他们怎么样……
第三年的时候,老三说服家人冻梨,冻柿子各一半,男人大都非常的粗线条,其他的人估计也没怎么注意这些事情。老三坏笑着想:我一样一半,我看你咋个换法。嘎嘎?
果然,这回搞的黄仙也没辙了,不知道咋换啊,不知道他们这几个傻老爷们到底是喜欢吃冻梨还是喜欢吃冻柿子啊。平安的挨到了过年,小年那天,老四去仓房取吃的,老四当然是比老三更精了。那时候等着过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天天就是在家里打扑克,嗑瓜子打发时间,冻梨和冻柿子化好了端上来的时候,大家就都发现区别了,单位发的冻梨是冻秋子梨(冻秋子梨是东北土话,那种梨是黑漆漆的,酸甜可口),可是这次端上来的是黑白黄相间的冻白梨,也明显比单位发的小了一圈……
书接上回,我说那家人,冻梨冻柿子吃的好生不快乐,想吃什么就吃不到什么……不过上世纪80年代时候人还是比较厚道的,过年就是个快乐事,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包饺子守岁。
东北我们那过年的习惯大致是这样的,平素里东北晚上都是不吃饭的,黑天睡觉。但是过年那天要吃一顿年夜饭的(半夜吃饺子),初一早上也要吃饺子。所以初一早上的饺子都是头天晚上守岁的时候包好的,真正守岁大都也不会真捱上一夜,过了12点放鞭吃完饺子就算完事了。他们家那年大年初一早上一起来,发现包好放在厨房盖帘的饺子不见了,只剩下几个空帘子扔在地上。
这让大家实在是怒不可遏,但是物质不灭,门锁着,饺子难道长腿能飞了不成……老爷子一声令下,饺子跑不了,给我找!大家仔细寻找了一圈,终于在水缸与墙的夹空的地方发现了被藏起来的饺子,黄仙啊黄仙,你可真能戏弄人啊~
之所以说这段就结束了是因为估计黄仙也闹腾的差不多了,气也出了没什么新的花样就暂时不再折腾了。此时他们家男丁逐渐成家立业,家里人口也少了。
但是他们家老二,一直就比较横的那种,自然对黄仙不服的地方也很多。老二很犟,当兵的出身,转业后也是时常跟朋友一起出去喝酒摆事,江湖气很浓,天不怕地不怕。
你不是不服吗?黄仙就跟着他去了。
我跟他们家都很熟悉,小时候二叔总是带着我出去玩,给我买好吃的。我也时常跑去他们家串门,在他家还住过。
因为二叔家的房子离丈人家很近,二婶胆子小,一个人的时候就回娘家住,二叔家的房子是那种里间到外间的直筒子平房,那时候平房也没有下水道,经常睡一觉起来发现脏水桶里面慢慢的盛着水。他们的卧室在里间,拖鞋扔在床下,早上就跑到了外屋,有时候也跑到厨房。
二叔自然不服,买了几根枣木扔在床下(传说枣木是可以避邪的),不管用,拖鞋还经常的跑掉。脏水捅依然经常被灌满自来水。有时候甚至眼瞅着拖鞋自己从里屋走了,刚要开灯,拖鞋自己又溜达回来了……
书接上回,我前面解释了这些我说的经常也不可能天天都是如此,只是一切事情都有个高潮期的,估计这段时间该散仙正在休假,没什么事情捉弄人玩。但是对于人来说,家里总发生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总是让人心里不安,尤其女人大都胆小,虽然他不做什么,但是这已经逐渐让二叔怒不可遏,开始在发现古怪事情的时候大骂几声,或者拎着菜刀满院子大喊大叫找找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当然,这都是毫无办法的。你在明他在暗,而且他做事情可能不留线索的……
二叔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也惹怒了该散仙,依旧来倒腾倒腾脏水捅,有一次家里没有人这家伙还出来把柜子上立着放的像册给按倒了。
我估计80后的人大都不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人的生活状态,那时候住平房的人大都不会穿拖鞋的,家里只不过是砖地,但是二叔比较新派,喜欢像城里人一样穿拖鞋,那时候的婚纱照也是没有的事,就是个双人合影,不过用巴掌大的相框装上立在柜子上。
拖鞋弄的走,秋天的时候,屋里有些凉了,拖鞋也少了几只(被散仙不知给扔到外屋的哪个柜子下面或者墙空去了。这时候就直接穿鞋了,但是皮鞋偶尔早上起来还是会被在外屋发现。
二叔想了个办法,每天晚上睡觉前把皮鞋带子系在床腿上,这样消停了不少,鞋子不会再跑到外屋了,但是某一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
我估计大家都猜到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本来系的活扣变成了死扣,散仙没能把皮鞋带走,他就把皮鞋拴在床腿上了。
我以前说过,二叔是个社会的人,虽然不惹是生非,但是在东北这种小城镇,文化生活乏味的狠,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情,二叔也算是当年社会上的能打的主,不过那时候厉害的人就是能打,而很少掺和现在黑社会干的这些事情。我还记得当年二叔因为打急了,连来执行公务的警察也一勺烩了。
二叔有二叔的办法,打架时候打急了动刀,如果是火并的话动枪也是有的事,一看跟黄仙这么斗争没什么便宜可赚,他拿来了更凶猛的武器,从朋友那借来了两杆枪(洋炮),洋炮就是土枪,一般都单发的,打铁砂。两只枪一短一长,短的那只我见过,看上去粗糙,不过机簧还是很灵的……
二叔这回门也不锁了,皮鞋也不拴了。把洋炮放在枕头旁边安心睡觉……一天二叔说刚躺下一会,就听着屋里有动静,二叔一想肯定是这家伙又来了,所以在那假睡。用眼睛瞄着床旁边的皮鞋,果然,眼看着皮鞋往外屋走了……
二叔抄起洋炮一下子跃起,冲着皮鞋上方就是一枪,眼看着一溜火光冲出屋子奔仓房而去,(至于这个东西是隐身穿越的房门还是推开的,不得而知,因为当时二叔讲述的时候,我还小没有注意考虑这些细节问题……)二叔光脚拎着另一只还有弹药的洋炮顺着火光追去,东北的仓房就是用来装杂物,储存的白菜土豆啥的,追到仓房里的一个角落,发现在墙角有一个洞。经过判断,这个洞不是老鼠洞,比一般的老鼠洞大,洞口也比较毛糙,老鼠洞一般来说老鼠经常进出,而且习惯是在洞口张望外面没有危险了才出来的,所以洞口一般都光滑些。
二叔点起灯,拿着铁锹就开挖,挖到洞底的时候,也未见黄仙,因为这种散仙还是要有原型的,也就是说没有找到那只黄鼠狼,但是二叔在洞底挖到了两根燙金字的大红蜡烛。
字是篆字,反正二叔不认识,至于是什么字我也不知道,他没说。那时候家里也经常停电,但是一般用的蜡烛都是白蜡,红蜡很少见,更别说这种金字蜡烛了。二叔回去就把蜡烛点了,又拿洋炮在院子里放了一枪。自此这个散仙再也没有来闹过……
很多年以后二叔到我家闲聊的时候说起,他说其实我还没赢,我家的那个房子里面的人不生孩子。确实,前后他那个房子住过好几个住户都没有孩子,孩子都是在别的地方生的。
他的孩子也是在别的地方生的,有一次孩子病了,高烧不褪,而且左右脸一半正常一半高烧不褪,以眉心、鼻尖、下巴划线分割。二叔是不信神怪的,在医院住了好久都不好……最后拗不过媳妇家,找了个过阴的(或者跳大神的,反正巫婆神汉一类的),看了看,烧点纸破了破,算是好了,至于后来这事情是不是跟那个散仙有关系,不得而知了。好了,他们家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第440篇:李寄斩蛇
(摘自《搜神记》)
东越的闽中地区有一座庸岭,山高几十里,岭西北山洞里有一条大蛇,七八丈长,十几围粗.当地人常常害怕它。东冶郡都尉及属县的县吏也有不少被它伤害死的。
于是人们用牛羊去祭祀,但照样得不到保佑。大蛇有时候托梦给人,也有时下告巫祝,说是要吃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都尉和县官都为这件事大伤脑筋。可是大蛇妖气造成的灾害并不因此停息。
大家一起寻找家生女婢和犯罪人家的女孩,先把她养着,等八月初祭期一到,就把她送到大蛇洞口。大蛇一出洞就吞吃了小女孩。接连好多年都是这样,已经断送了九个小女孩的生命。
这一年,大家又在预先寻求招募祭蛇用的小女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将乐县李诞家里有六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女儿名叫李寄,想自愿去应招。父母不同意。
李寄说:“爹妈的命相不好,只生了六个女儿,连一个儿子也没有,虽说有后代,却和没有一样。我没有缇萦那种能给父母解救苦难的力量,既然不能供养双亲,只是白白地浪费衣食。活着没有什么益处,倒不如早点死掉。卖掉我还可以得到一点钱,拿来供养爹妈,难道不好吗!”
父母疼爱孩子,始终不允许她去应招。李寄偷偷地一个人溜走了,父母制止不了。
于是李寄就向官府请求赐给锋利的宝剑和咬蛇的猎狗。到了八月初祭那天,她便带上剑,牵着狗,来到庙中坐下。
她预先用几石米拌上蜜糖,做成糍粑,放在蛇洞口。大蛇爬出洞外,头大得象个圆顶粮屯,眼睛像两面二尺阔的铜镜子。蛇闻到糍粑的甜香气味,就先大口吞食起来。
李寄立即放出猎狗,那狗冲上前去咬大蛇。李寄又从后边用宝剑砍伤了蛇几处。蛇受不了伤口剧痛,就猛然跃了出来,窜到庙中院子里死掉了。
李寄进洞一看,发现九具女孩留下的头骨。她从洞中把这些头骨全拿出来,痛惜地说:“你们这些人软弱胆小,结果被蛇吃掉了,真值得怜悯啊!”说完,李寄就缓步回家去了。
东越国王听说这件事,来聘娶李寄为王后,任她的父亲为将乐县令,她母亲和姐姐们都得到赏赐。从此东冶不再出现妖异怪物,歌唱李寄斩蛇的歌谣至今还在那地区流传。
一句话,与各位网友共勉:善护口业,不讥他过;善护身业,不失律仪;善护意业,清净无染。
网络上经常看到恶语相向,一吐快之。殊不知:人心若有恶念,出言必有恶语。恶因恶果,天道轮回,这是必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