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的不是猪 2020-01-28 21:43:52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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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了?
82、玉环
我以为自己记错了或者出现幻觉了,不住的挠头四下张望。
“阿源,你干嘛呢,找啥?”三毛和道长见我如此,都出声问。
“刚才我把毛头抱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里面有个盒子,这会怎么不见了?”
“盒子?”三毛和道长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
这时就显出专业和非专业人士的差别来了,道长跟我一样,也是打亮手电摸摸索索的四下搜寻,可三毛却把手电光直接射向了毛头。
“诶呀……三……三哥,您这是干啥?咱有话好好说……”毛头用手挡住手电光,一边讪笑着说。
这下连我都听出问题来了,三毛一把抓住毛头的衣领,猛地往上一提,毛头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到棺盖上。
“三爷饶命!”毛头满头满脸的捂着脑袋不住求饶:“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东西呢?”三毛爆喝一声。
毛头用他那婴儿般的小手指了指他身下的背包。
“你小子,敢在爷眼皮底下使幺蛾子?”三毛还是不依不饶的抓着毛头的脖子,把他顶在棺材壁上,另一只手把背包扒拉给道长。
道长一样一样的从背包里往外翻东西,两本《鬼吹灯》,几根蜡烛,一柄匕首,一串铜钱,一个葫芦……
“这是干什么的?”道长拿着葫芦纳闷的问道。
“辟……辟邪的。”毛头被三毛压着脖子,脸色都发青了。
“算了算了。”我拍拍三毛的手。
“哼!这次且饶了你,下次手脚再不干净,看爷怎么收拾你,也不看看爷是干嘛的!”三毛放开毛头,毛头顿时委顿在地,不住的喘粗气。
“费那劲干嘛!”三毛见道长还在毛头那跟他人差不多大的背包里东掏西掏,过去一把抓过背包,开口朝下,把包里的东西全抖搂了出来。
哗啦啦一声,东西散落了一地,最后从包里滚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扁盒子来。
这盒子颜色漆黑,看起来非金非木,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制成。
道长奇怪的“咦?”了一声,正想伸手去拿盒子,却不料一旁的Maggie Q飞快的一伸手,抢先把盒子抄在了自己手里。
“照着点亮。”Maggie Q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
我连忙把手电光移向她手里的盒子。
Maggie Q把盒子拿着手里上下左右看了看,这盒子是个上下盖套盒,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锁,Maggie Q扣着上下盖子的缝隙,稍稍一用力,盒子就打开了。
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好奇心,都伸长了脖子挤过去看,盒子打开,里面白光一闪,现出一枚乳白色的玉环,我再仔细一看,只见这玉环雕刻成一条蛇的形状,而蛇头的一端,正咬着自己的尾巴!
“衔尾蛇!”我和道长都惊呼一声,
Maggie Q却似乎没有丝毫以外,伸出两根指头,掂起玉环,看也不看,就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兜里。
“诶?……哎哟!”毛头一下子跳了起来,脑袋又砰的一下撞到棺材盖,他疼得表情扭曲,一手狠命的揉自己的脑袋,边揉边说:
“我说小姑娘,这你就不对了,咱们好不容易进来倒一回斗,就碰到这么一好东西,你怎么好意思自己一个人揣兜里呢?虽然你是先来的,可这地底下的鬼货也不讲究先来后到啊,更别说咱哥几个还把你救了呢……”
“我说源哥……三爷……道爷……”毛头又朝我们拱拱手说:“刚才是我毛头不懂事,那事儿吧,确实做得不够地道,可咱到底也是出过力的不是,要不是我,你们能进得来?”
毛头又拿起那本《鬼吹灯》朝我们扬了扬说:“我可知道,这玉器价值可高了,一瓷二玉三青铜,而且小玩意,特别好出手……听说北京潘家园那边,香港客人排着队收。”
“行了行了!”我对这个一心盗墓的侏儒实在是无语,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再说盗墓什么的,小心三毛把你抓起来,他可是警察!”
毛头愣了愣,随即噗呲一声笑了:“源哥你别逗了,三爷是警察?我他妈还国安的呢!”
我恨不得满头黑线,而三毛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解释,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只得无奈的摆摆手说:“你先别闹,等出去给你钱!”
毛头这才安静下来,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自己也不是贪财,只是家里实在困难之类的话重新坐下。
“这个……姑娘……”这边厢道长终于按捺不住,抓耳挠腮了一番之后,略有些紧张的对Maggie Q说:“能不能把那个东西给我看一看?”
Maggie Q闻言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很干脆的从衣兜里翻出玉环递了过去。
我心道一声这姑娘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样子,原来只是不谙世事,心地比较单纯。
道长也似乎有些意外,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小接过玉环,他小心翼翼的把玉环拿到眼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时候我也跟着看清楚了这枚玉环,这玉环差不多手表大小,应该是羊脂玉的质地,虽然在地底蒙尘千年,看起来却还是温润光亮。玉环通体洁白,只有那蛇头上带一点微红的朱砂沁,更显得古朴雅致。那衔尾蛇的雕工也极其细腻,连牙齿和鳞片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道长足足看了十多分钟,越看脸色越激动,到最后连手都哆嗦起来。
“这……真的是点金石?”道长哆哆嗦嗦的双手捧着玉环还给Maggie Q。
Maggie Q接过玉环,重新放进自己上衣口袋,轻轻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道长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点金石?什么点金石?”我诧异的问道。
道长一下靠在棺材壁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这要从轴心时代……啊不,可能还要早,要从人类脱离蒙昧的启蒙时代开始说起……”
接着道长和Maggie Q二人联袂说出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故事……
81、盒子
我被吓的差点心脏骤停,大叫着疯狂甩手,想把那只手甩脱,可那手力气很大,像是钳子一样牢牢抓着我,我觉得一阵剧痛,腕骨都快被捏碎了。
这时我听到一阵支支吾吾的女人发出的声音,我心中一动,连忙不再挣扎,顺着抓着我的手,踮起脚尖一看,果不其然,Maggie Q正侧着身,脸朝下塞在棺椁之间的缝隙里。
我赶紧和三毛一起把她拉起来,Maggie Q显然已经在棺椁里卡了很长一段时间,脸色苍白而虚弱,但此刻我们也没时间问她为什么会如此狼狈,Maggie Q也是刚坐起来,就招呼着我们继续打开里面套着的内层棺椁,我们打开第二层棺盖,把它丢在地上,紧接着第三层棺椁又露了出来。
我们继续打开第三层棺盖,里面却是再没有第四层了,按照当时的殡葬大礼,天子棺椁为四层,诸侯君王是三层,看来这徐偃王还是没把自己当成皇帝天子,行的还是诸侯王的礼数。
我本以为这最终的棺材里面会有至少一具枯骨,还有各种腐烂成泥的衣物之类的陪葬品,但一开之下,却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恶臭扑面而来,我手电光稍微一扫,只看到正中间有个盒子模样的东西,其余的空空如也。
“快进去!”Maggie Q朝我们连声喝呼。
我扭头一看,只见那些活死人已经走上了台阶,最近的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我连忙双手攀住棺椁最上沿,一个耸身,爬了上去。
“接着!”三毛把毛头抱起来,高高的举过头顶,我双手接过,把他扔进最中心的棺材。接着抓着道长的手把他拉上来,这时三毛也自己爬了上来,我们都进入了最中心的棺材。接着,我们抓住最外层的棺盖,奋力把它给重新合上。
紧接着,我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虽然我们身处最内层,但也感觉到棺材壁一阵震动,我知道是那些活死人撞上了棺椁。
我们蜷缩在棺椁里面,大气也不敢出,好在这具棺椁足够沉重,虽然动静很大,却没有半分的晃动,我这时才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棺材空间很大,我和Maggie Q坐在一边,三毛和道长坐在我们对面,这样对面对坐着,却连各自的膝盖也碰不到,毛头坐在一端,我们就像是围着一张西式餐桌吃饭一样,只是大家都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我们不会被闷死吧?”毛头突然说道。
我转头看看旁边的Maggie Q,她只是缓缓地摇摇头,我自己仔细感觉了一下,觉得这里面看起来密封,却没有非常憋闷的感觉,我伸出手在各处试探了一下,发现棺材的角落里,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凉风吹进来,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角落里有几个细小的通风口直通外面。我一下反应过来,刚才的鬼吹灯,一定是这几个通风口的原因,内外空气因为温度不同产生了气压差,造成了空气流动,吹灭了蜡烛。
我又问Maggie Q为什么会一个人陷在这里,她沉默了一会才简短的做了回答。
原来Maggie Q因为调查活死人事件来到了这里(关于她到底在调查什么,就算我一再追问,她也不给我正面回答。)然后跟我们一样误入这个石窟,而这个石窟里,当时布满了丧尸,她情急之下就打开棺椁翻了进去,却没想到里面还有一层,然后就跟我们当初看到的一样,被不上不下的卡在了两层棺椁之间,虽然她靠露在上面的一只手,单手盖上了棺盖(我刚刚见识过她的力量,相信她绝对靠一只手就能拖动那个死沉死沉的棺材盖。),但却从此动弹不得。她摸出手机想求救,却不料一个没拿稳,手机掉到下面缝隙里,她只能用一个手指的指尖将将碰到手机屏幕,好在她设置了我的快速拨号键,在摸索着拨通了我的号码之后,因为怕发出声音让外面的丧尸听见,只能用手轻轻敲击棺椁内壁,发出求救摩斯密码。
Maggie Q回答的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这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但我们听完都不禁动容,从我收到求救电话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她被上不着天下不落地的卡在这么狭窄的一条缝隙里,那种难受可想而知。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几条士力架,跟我的水杯一起递给Maggie Q,她接过食物,先是抿了几口水,然后撕开士力架,小口吃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饿了两天的人。
“哎,我说,咱们怎么出去啊?”Maggie Q正吃着呢,毛头开口问道。
这时那些丧尸还在不断的推挤、拍打着棺椁,那些瘆人的呻吟声听起来让人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我听到毛头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黯然,这Maggie Q是找到了,可是我们也被困在了这个绝地,似乎没有一丝逃生的可能了。
“为什么刚才我们下来的时候,没有僵尸?”道长朝Maggie Q问道。
Maggie Q斯条慢理的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又抿了一口水,把水杯递还给我,一边回答道长说:“它们好像有时间限制,每隔大概两个小时就会消失,然后再过几个小时才会出现,我刚进来的时候怕发出声音引得它们围住这棺椁,所以没敢跟你们通话,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
“哦……”道长点点头,过了一会又说:“一定是跟这个时钟大阵有关,大概是水退的时候,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些僵尸,所以每次一到时间,它们都重新下到水潭,随着水流卷到另一边去了。”
“可从这棺材里出去有啥用呢?”毛头又说:“外面那石窟也没个出口,咱们还不是照样困死?”
道长摆摆手说:“这个倒不用担心,你想这么大一个石窟,这些台阶啊,水潭啊,还有这么大一个棺椁,都要人开凿出来,建造起来的,当时建造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出入口,咱们没看到,可能是因为建造完成以后入口给封闭了,咱们出去以后好好找,应该能找到!”
我们听了以后总算心里有了个底,我先把自己的手电一关说:“还有两小时,咱们得节约一下能源,先休息一下。”
众人都点头称是,都把手电关了,棺椁里面顿时一片漆黑。我们都不说话,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沉默了一会之后,三毛突然开口说:
“这棺材里怎么是空的啊?”
我心里一动,想起刚才跨进来之前那随意的一瞥,好像看到里面有个四方盒子的,这会去哪儿了?我打开手电,四处照了照,但棺材里一览无余,空空如也,哪来的盒子?!
83、源起
“在人类历史上,有四次次科学界公认的文明大爆炸,第一是人类脱离动物性构建社会体系,真正成为人;第二次是所谓的轴心时代;第三次是文艺复兴和大航海、地理大发现时代;第四次,便是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科技大爆炸时代……”道长把他的背包拍了拍放在身后,舒舒服服的靠了上去,双手环在胸前,把自己的手电关了,开始缓缓的讲述:
“大约是六百万年前,某个灵长类分出了两条分支,一条黑猩猩分支,一条人类分支。但不可思议的是,六百万年间,黑猩猩基本没发生进化,而从拉米达地猿进化到人属,至少诞生了二十种以上的人类,最终演化为现在的智人。但这种进化并非只有一条线,而是有多条分支并行。在太古时代,地球上同时存在多种人类,但后来都被我们的祖先,也就是智人所淘汰,比如尼安德特人,甚至成为了智人的食物。可是大约二十万年前出现的新人类,有十九万年都过着原始生活,为什么最近的这一万年突然就构建出文明社会呢?”
我把自己手里的手电打开,竖着放在地上,让手电光照在棺盖然后反射到棺椁各部,棺椁外的丧尸还是继续拍打、推挤,让人恶心的呻吟嗥叫声持续不停,但我们完全被道长的讲述吸引了,静静的坐在黑暗中听着。
“最新的生物基因科技证实,在人类大脑的基因中,有许多提高进化速度的物质,其中有一种同大脑皮质形成有关的基因,叫作“人类加速区1”。自从这个基因在生物进化过程中出现,在三亿年的时间里,就只发生过两次碱基替换。但在六百万年的人类进化过程中,该基因却有十八个碱基发生了变异。也就是说,在所有生物中,只有人亚科的动物,朝智力爆发式增长的方向发生了进化。”
“再说轴心时代……轴心时代指的是公元前五百年前后。这段时期是人类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时期。在轴心时代里,各个文明都出现了伟大的精神导师———古希腊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色列有犹太教的先知们,古印度有释迦牟尼,中国有孔子、老子……诸子百家,他们提出的思想原则塑造了不同的文化传统,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们的文明内核还在遵循那个时期奠定的基础,还有现在世界上的各大宗教,全部都是起源于那个时期……”
“可是,要知道那个时候人类因为山海相隔,是不可能相互之间有什么交流的,为什么会在短短几百年里面,不约而同的出现这些伟大的人物呢?”
“还有文艺复兴到大航海时代,这个时期虽然没我们中国什么事,但在西方,扎堆出现了像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伽利略、拉斐尔、米开朗琪罗、达芬奇……等等等等,一大批伟大的科学家、文学家和艺术家,恩格斯称之为文艺复兴是‘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巨人’的时代,可以说,文艺复兴是整个欧洲从蒙昧残忍黑暗的中世纪,转向开放、文明的现代社会的转捩点!”
“可是为什么,在那个时期,这些伟大的大师们,会像雨后春笋一样,扎了堆、排着队的纷纷涌现?现在人去研究达芬奇,说他的那些手稿,完全是超越那个时代的,其中很多的理论,即使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的朝前,甚至有人说,达芬奇就是一个时空穿越者,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的!”
“最后是现代工业文明,它的发端也非常的诡异,从瓦特发明蒸汽机开始到现在,短短的两百多年时间,人类社会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些灿若星河的大师们,也是扎这堆出现,牛顿、波尔、普朗克、达尔文、爱因斯坦……这些人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对了,你们见过那张照片吗?”
“就是那张第五次索尔维物理学大会的照片”道长自问自答道:“里面有爱因斯坦、居里夫人、薛定谔、波尔、海森伯格等等,照片上的每个人在今天看来几乎都是各个学科的奠基人,在今天的课本里,就像是丰碑一样的存在,但在那是,这些人却同时出现在一张小小的照片里!”
“道爷……”这时毛头突然擦嘴说:“您讲这么多,到底跟这玉环有啥关系啊?”
道长咂咂嘴回答说:“根据现代一些组织的研究,每次人类文明大发展的时期,其背后都有炼金术的影子!”
“炼金术?”我不禁奇怪的道:“炼金术不是想把铅提炼成黄金的一种谬论吗?跟这玉环有啥关系?”
“不不不……”道长连声否认说:“炼金术并不仅仅是提炼黄金,事实上,无论西方还是东方,都有‘点石成金’的说法,但它指的并不限于纯粹物理学上的黄金,而是形容一种智慧的飞跃,一种顿悟……”
道长顿了顿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就像是从类人猿一下跃升为人类……”
“那这个玉环……?”我接着问。
“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点金石!”道长答道。
“点金石?不应该是块石头吗?”毛头插嘴道。
道长飞快的瞥了Maggie Q一眼,然后摇摇头说:“点金石只是一个泛泛的说法,它可能是各种形态,但只有一点是不变的……”
“衔尾蛇?”我抢着说。
“没错!”道长点点头说:“衔尾蛇一直是炼金术里最重要的一个符号,它象征着天地轮回,生生不息,但它还是炼金术士中最核心的组织——无形学院的图腾和徽章!”
84、启示录
这下连Maggie Q都感到意外了,她奇怪的看了道长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无形学院的?”
“从暗网看的……”道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假……这个……”道长说道这里,又抬头看看Maggie Q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能说吗?”
Maggie Q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了句:“随便。”
道长这才轻舒一口气,说:“无形学院并不是一个事实存在的学校,而是那些掌握了人类核心奥义的人,传说中这些人都得到了点金石,获得了智慧上的顿悟,关于他们,世人给了很多尊称,有人称他们为贤者,有人称之为先知,所以在有些传说中,点金石又被称为‘贤者之石’。”
“远的暂且不说,就说近代的两位大贤,牛顿和爱因斯坦!”道长把他身后的背包调整了一下,换了一个坐姿,又说:
“1666年,牛顿因为伦敦发生了大瘟疫,他为了躲避瘟疫去了乡下,然而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年之内,牛顿并完善了微积分、创立了万有引力定律、并且把可见光分解成了单色光——也就是我们初中物理学的冷静实验,仅仅一年时间,牛顿就在数学、力学、光学三个领域做出了划时代的开创性贡献,一举奠定了现代科学的理论基础,可以说是在这一年之内,牛顿凭他的一己之力,把人类带入了科技时代!”
“还有爱因斯坦,一个专利局的小职员,之前连教授都评不上,可是在1905年,爱因斯坦却奇迹般的连发五篇论文,其中就包括了最著名的相对论,短短一年之内,爱因斯坦在布朗运动、量子论和狭义相对论这三个方面都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这些贡献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赢得诺贝尔奖!”
“所以现代物理学史,把1666和1905两个年份称为‘奇迹年’!没有任何的征兆和解释,只能用奇迹来形容,有人说,他们就像是突然被上帝亲吻了一样!”
“他们俩都是无形学院的人?”三毛插了一句。
道长点点头说:“应该说他们都是被点金石选中的人,牛顿原本的公开身份便是一个炼金术士,甚至因为炼金术上的成就,曾经一度被聘为大英帝国皇家造币厂的厂长。”
“这些人……都是因为拿到了拿东西?……然后变聪明了?”毛头指着Maggie Q的衣兜,有些颤抖的说道:“那咱们……岂不是……”
“没那么简单,点金石会主动选择自己的主人,对别的人来说,只是它选择下一个贤者之间的保管者和运送者。”道长说:“也许徐偃王有三只眼可以点石成金的传说,就是从这里来的,他获得了点金石,却没有获得智慧,却引来了当权者的追杀……”
“咱中国人就这么倒霉催的,从你说的啥时候?孔子时代开始,几千年了,就没一个被选中的?”毛头又说。
道长叹了口气说:“话不能这么说,人类的历史……或者说宇宙的历史,都是以万年,甚至亿年来计数的,你觉得两千年非常漫长,但站在历史的角度,两千年却只是眨眼般的一瞬间,也许在下一个千年,被选中之人就会在东方集中出现了。”
道长顿了顿又说:“甚至……有可能点金石会选中除了人类之外的别的物种,让它们突然获得智慧,从而取代人类,就像当年智人取代尼安德特人一样,只是……但愿到时候我们人类不要沦落为它们的食物……”
这时道长突然停了嘴,棺椁上的抓挠声,那些怪物的呻吟声一下变得清晰起来,我想到外面那些张大了嘴的活死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好道长只是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而以这些贤者为中心,又围绕着很多组织,比如毕达哥拉斯会、穆斯林兄弟会、锡安会、共济会……”道长又看了看Maggie Q,顿了顿才说:“……骷髅会等等,这些组织,可以说至今都把持着整个世界的命脉……这些组织并不知道自己是来自于同一个源头,甚至有些彼此之间还有深仇大恨,但每个组织,他们的唯一使命,便是保护贤者,更重要的,是保护贤者掌握的核心秘密!”
“核心秘密?”我奇怪的问道:“什么核心秘密?”
道长摇摇头说:“没有人知道,至少不是我这种级别的人知道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秘密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可能会危急到人类存亡的大事!”
道长继续说:“科学界曾经在1936年发现过一批牛顿的书信,这些书信显示,牛顿在研究出万有引力定律之后,长达50年的时间里,一直在从事一项秘密研究,甚至写了4500多页的文稿,但是在临终前,他却把这批文稿付之一炬!在他写给现代化学之父罗伯特.波义耳的信中,他劝告波义耳在提及他们掌握的秘密时要守口如瓶,‘这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牛顿在信里写,‘否则,这世界难逃一劫’!”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动,想起之前道长告诉我的关于所罗门的宝藏,以及神殿骑士团守护的秘密,便开口问道:
“这个秘密……是不是跟索拉姆有什么关联?”
道长闻言一下怔住了,半晌之后才一拍大腿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接着道长又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一边以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我凑近他的嘴边,才断断续续的勉强听清几个字——
“上帝愤怒的日子……月亮变成血红……天空中的星体纷纷坠落……羔羊揭开第七封印……大地寂静无声……”
85、回去
“你说啥玩意儿?”三毛显然不满道长的神神叨叨,猛地拍了一下道长的肩膀喝道。
道长打了个激灵,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慌,眼神涣散——
“圣经……启示录……都在一一应验……经济崩溃、瘟疫、地震、飞机坠落……到最后……”
“最后什么?”我追问道。
“终极的审判。死人也被审判。很多被审判的,连同撒旦被扔进火湖,第二次的死!”
Maggie Q突然插话,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这时棺椁外面的拍打抓挠声忽然停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嗥叫声也逐渐远去,一阵哗哗的淌水声之后,突然寂静无声。
就好像从吵闹的市中心一下子穿越到了深山幽谷,棺椁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惨白的脸和砰砰的心跳声。
“它们走了!”直到Maggie Q轻声说了一句,我才缓过神来。
我们掀开棺盖,走出棺椁,活死人已经完全不见踪影,水潭的积水也消失不见,那些怪物僵尸,就像是小时候幻想中躲在衣橱里的怪兽,一打开柜门就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满地的水渍,我真的会认为那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虽然Maggie Q说过,下一次丧尸潮涌会在水潭两次涨水之后,也就是四个小时以后才会重新出现,中间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探索出口。但是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我们一行人早已是人困马乏,食物也所余不多,手电筒的电池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加上Maggie Q人也救到了,自然是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我们五人马上分头寻找,这时我才发现,这石窟壁上并不是空无一物,很多地方还有各种鸟兽鱼虫的浮雕,只是颜色跟整个岩洞融为一体,在远处看不清楚而已。一番拍拍打打之后,很快,道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端倪,道长喊了一声,我们迅速围了过去。
“看这里……”道长指着他面前的一块岩壁。
我粗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颜色跟周围一模一样,也没有什么缝隙。
“这里有什么不一样?”三毛也跟我一样,还伸出一根手指头叩了叩。
“看纹路。”道长提示道。
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果真如道长所说,这个洞窟的石壁是由红土质沉积岩构成的,整个表面布满了弯弯曲曲的纹路,可那些纹路到了道长提示的这个地方,却发生了轻微的错位。
“就像一个高明的裁缝……”道长蹲下身子,一边凑近了观察,一边说道:“在处理袖子和肩膀接缝的时候,总会尽力去把布料的花纹对齐,但是无论手艺多高,都不可能做到浑然一体。”
道长肩膀一沉,嘴里低喝一声,往岩壁上重重一撞。
“啊哟!”道长一声痛呼,岩壁却丝毫未动。
三毛和毛头都笑出来声,三毛更是挪揄着说:“啊呀我说道爷,您这是哪门子想不开啊……”
道长皱着眉头揉着肩膀一脸,一边抽冷气一边说:“不应该啊……”
我蹲下身子一看,只见那原本只是纹路错位的地方,这时已经出现了一条细微的缝隙,我回头对道长笑道:“你没错,只是力气太小了……三毛来,帮我一把。”
三毛赶紧蹲下,跟我一起把手按在岩壁上。
“1、2、3!”数到三,二人同时吐气开声,猛然用力,那岩壁发出咔咔两声清脆的爆响,缓缓凹了下去,然后哗啦啦的向下倒下,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
“嘿!”毛头兴奋大喊:“道爷还真有你的!”说完便一头往洞里扎去。
我连忙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命了!”
毛头马上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书里说了,这墓道千年未开,里面一定充满了污浊之气,人畜触之皆死!”
我无奈的摇摇头:“你的蜡烛呢,那一支出来。”
毛头从包里翻出蜡烛递给我,我点着蜡烛,再要过毛头的匕首,把蜡烛放在匕首上,尽量伸直了手臂,放到了山洞深处。
我们观察了几分钟,蜡烛的火苗一支没有熄灭,这说明洞里的氧气含量还比较充裕,并且火苗微微晃动,我想着洞应该是连到山腹外面,所以有空气流通。
“走!”我发了一声喊,毛头当先钻了进去,我本想让Maggie Q第二个进,但她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殿后,于是我便让道长先进,后面我却存了个私心,想跟Maggie Q尽量挨的近一些,三毛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说也不说,便跟在道长后面爬进洞口。
这个山洞似乎是修建的非常仓促,极其的狭小不说,洞壁也是非常的不规则,布满了锋利的岩石,一不小心便会碰个大口子,不像是道长所说的是工程修建之时的进出口。
我想起古代帝王有在陵墓修建完成后,为了避免墓地地点泄露,会在封闭墓道的时候,把修建陵墓的工人一起关在里面,而工匠们为了逃命,在修建帝王陵寝的同时可能会偷偷的给自己修建一个逃生的后门,这条隧道也许这就是那种后门。
我正胡思乱想着,前面顶上突然一空,一些微弱的光从头顶照射下来,隧道到了尽头。
先出去的三毛转身把我拉起来,我又拉起身后的Maggie Q,我们站起身之后,我仰头一看,只见两边笔直的山壁直冲云霄,露出极其狭小的一线天空,原来隧道通到了一条山体的裂缝之中。
我们在这“一线天”中艰难前行,身材魁梧的三毛大吃苦头,一些地方他甚至只能侧着身,吸住肚子才能通过,但虽然跌跌撞撞,却也没什么危险就走了出来。
一线天的尽头是一个山谷,两边高山林立,这时刚好是日出时分,一轮红日从山谷一端喷薄而出,把两边的山体映的如血般通红。
我拿出GPS,好在这里已经有信号了,我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发现已经离军事基地很远了,我辨明了我们停车的地方,指了个方向,示意大伙往那边走。
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Maggie Q没有跟上,我回头一看,却看见她正在往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我大喊一声:“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Maggie Q平淡的说道。
86、训练
现在。
我闭着眼睛,四仰八叉的半躺半坐在回廊下面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冬天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我的四肢百骸像是被熨斗熨过一遍,无一不舒坦,无一不酥软,我感觉似乎连握紧拳头也做不到了,骨头像是被抽空了,整个人像是融化的冰淇淋,只想就这么瘫软着,永远不用醒来。
耳边传来萧洁和张依玲跟小凯西玩闹的声音,也不知道今天她们又要给凯西编一个什么新发型,也幸亏有她们两个活宝在,才让刚失去冯伯、陈姨和老吕的我们不至于太过压抑,让小凯西也很快从悲伤中平复过来。
我微微睁眼,扫了一眼院子一角的三座新坟,心里暗叹一声,不知道以后还要往那里埋多少人,下一个是谁?会不会是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感觉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和不可接受了,甚至隐隐有一些向往,就像是站在高楼往下看,虽然害怕,却会有一丝往下跳的欲望。
“操他娘!”三毛突然唾骂了一句,接着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我转头一看,只见三毛脱了鞋袜,正在狠命的搓着脚丫子,一层层黑泥被搓成一条条黑色的蚯蚓,悉悉索索的从指间落下。
“他妈的痒死了!”三毛又咒骂。我看到他搓掉黑泥之后,露出鲜嫩的粉红色,并且肿的像根胡萝卜一样的小脚趾。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因为前几天的极寒长出冻疮的地方——手指、脚趾、耳垂开始钻心的刺痒,我挠完了耳垂挠手指,又用脚在地上猛踹,但却越挠越痒,正在欲罢不能的时候,却听见Maggie Q平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级警报!”
我像条件反射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手边的AK步枪和装备带,飞快的跑向自己的“狗洞”,还没到“狗洞”边缘,我便躺倒在地,用给一个类似足球铲球的动作滑进洞口,然后抓起一边用一扇拆下来的冰箱门做的伪装盖往头上一盖。
我透过伪装盖的缝隙往周围一看,大力、猴子、杨宇凡甚至三土都已经顺利进入他们的“狗洞”,连萧洁、张依玲也各自占好了攻击位置。只剩下三毛一边咒骂一边慌慌张张的穿鞋系鞋带。
“时间到!解除警报!”Maggie Q看着自己的手表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舒了一口气,掀开伪装盖从“狗洞”里爬出来,其他人也从各自的掩体走出来,在屋檐下排成一排。
“60秒内未能完成战术动作!”Maggie Q环视我们一圈,慢慢的说道。
“哎……”所有人都长叹一口气,自动卧倒在地,开始做俯卧撑。
“1、2、3、4……”小凯西脆生生给我们数数。
直到男的做完50个,女的做完20个俯卧撑,大家才从地上站起来。
“都怪你!没事抓什么臭脚丫子!还是当兵的呢,哼!”萧洁嘟哝着嘴对三毛骂了一句。
“我……”三毛一时语塞,尴尬的抓着后脑勺喃喃的争辩了一句:“我不是当兵的,我是警察。”
“那还不一样?!”张依玲也是满脸懊恼的训斥。
“都闭嘴!”Maggie Q轻喝一声,所有人立马住了嘴。
“一个团队,就是一个整体!”Maggie Q板着脸从我们面前走过:“在团队里,没有单个的个体,每个人都是团队的一部分,一个人出错,就可能造成团队其他成员的伤亡……”
“对啊……都是三毛的错,为什么要罚我们……”张依玲又小声嘟哝了一句。
Maggie Q倏的回头,走到张依玲跟前:“他的错难道你就不用负责任吗?”
“我……”张依玲怕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但还是小声道:“为什么要我负责任?”
“他在脱鞋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去制止?”
“可是……”张依玲还想继续分辨。
“没什么可是!”Maggie Q打断她的话说:“记住,你的每一个疏忽都可能害死身边的队友,同样队友的疏忽也可能害死你,所以,在团队里,不仅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完成自己的任务,还得时刻关注你的队友,在他试图做出伤害团队的事情的时候,立刻制止!”
“现在,所有人注意!”Maggie Q提高音量。
我们马上立正,昂首挺胸。
“囚徒深蹲100个,开始!”、
“哎……”我们所有人又都哀叹一声,把手放在头上开始深蹲。
“1、2、3、4……”小凯西脆生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冯伯他们去世的第二天,Maggie Q就主动找上门来,毫不留情的辱骂了我们一番,用她的话说我们“就是一群废物,撞了狗屎运才活到今天,绝不相信我们还能交上狗屎运活到明年开春……”然后表示她为了感谢我两次救了他,还有拿了三土的阿修罗印,作为交换,她可以训练我们。对这个建议,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除了三土对他的国宝文物还是表示了一些心疼和关切以外,其他人都有些欢呼雀跃。
但训练刚一开始,所有人都开始叫苦不迭,Maggie Q的训练简直就是非人道的,而且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动不动就蹦出“废物点心、你妈坏你的时候是不是吃屎了、这个世界有多荒谬才会诞生你这样的白痴……”之类直接侮辱人格的话。一开始每个人都不堪其辱,但在三毛首先试图挑战她的权威,却被她一脚踢飞到三米开外以后,所有人都在Maggie Q面前噤若寒蝉。
88、手摇井和炖乳鸽
我们赶紧迎出去,我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发现入手非常沉重,我奇怪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疙瘩。
“今天你们要打一口浅井。”还没等我开口问,Maggie Q自己就开口说道。
“打井?”我们都奇怪的问。
Maggie Q点点头说:“现在这个基地最大的弱点就是缺水,水源问题得不到解决,再坚固的防线也没用,敌人就算攻不进来,困也把你们困死了。”
“可是打井没那么容易啊……”大力说:“我在农村的时候看人挖过,那得技术,工程量很大。”
Maggie Q难得的笑了笑说:“你说的是那种以抛一个水桶下去提水上来的传统水井,我们不需要那么麻烦。”
Maggie Q指了指南面又说:“这个地方靠近江边,几乎一定是有浅层水的,很可能只需要往下打三四米就会碰到含水层,而这个城市地下基本都是软土层,钻洞很容易……你们去拿几根最粗的螺纹钢来。”
幸好这建了一半的厂房里各种建筑材料都不缺,我们很快找了几根40MM的螺纹钢,在Maggie Q的指导下先把其中一根分别截成一米、二米、三米长的三段。
接着我们在院子的西北角靠近房子的地方开始往下凿钢筋。
“为什么不在那边开井?”猴子一手指着我们经常坐的屋檐边一边问,他单手稳着螺纹钢,大力则用一个16P的大铁锤抡圆了往下猛砸,每一下都准确的落在螺纹钢上,螺纹钢随之一震,猛地钻进土里一大截,只几下的功夫,一米长的螺纹钢便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露在外面,大力和猴子两人又合力把它拔上来,然后把两米长的螺纹钢塞进刚打出来的洞里,开始继续往下捶打。
“因为你们这群蠢猪把厕所建在了那里!”Maggie Q指着屋檐对面的茅房说。
“呵呵……”大力在换上第三根三米长的螺纹钢的缝隙笑着说:“井肯定要打在厕所的上游,不然咱么以后就只能喝粪水了。”
“那另外的污染呢?”我担心的问:“那么多尸体,会不会有尸水渗下去?”
Maggie Q摇摇头说:“只要污染源距离不是太近,大部分污染物都会被土壤过滤掉,但为了保险起见,这里的水还是要煮沸后才能喝。”
“那洗菜洗衣服没问题吧?”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张依玲说。
“还有洗澡!”萧洁掩饰不住的兴奋,脸上的就像危机前的女生看见什么名牌包包一样。
随着大力的最后一锤,三米的螺纹钢也终于到了底,我们合力把它重新拔出来,一个酒杯粗细的洞呈现在我们眼前。
Maggie Q把准备好的满满一桶水倒进洞里,我们所有人都满怀希冀的挤过来看,头碰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就像一出声就会把水吓跑了一样。
但水注满之后,仅仅打了个旋,便迅速的往下掉,仅仅几秒钟之后,注入洞口的水边消失不见了。
“啊……”张依玲和萧洁都捂着嘴惊呼出声,我也在心里大大叹了口气,似乎在院子里打一口井的希望也随着水流走了。
但Maggie Q却直起身,目光灼灼的环视我们一圈,面带笑意的说:“恭喜你们,打到含水层了!”
“耶!”我们都欢呼起来,纷纷跟身边的人击掌,比吃肉还高兴。
我们在Maggie Q的指导下,又用同样是40MM直径的pvc塑料管插进洞里,然后拿出了她带来的东西,一番组装之后,我认了出来,这个铁疙瘩是以前农村常见的手摇水泵。
大力和猴子二人此时又当起了水管工,用一个“直接”把pvc水管和手摇水泵接在了一起,然后用钢筋焊了个架子,一个像模像样的手摇水井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几乎是颤抖着把手放上摇把摇动起来,开头的几下,只是水泵里的皮碗和泵壁摩擦,发出“空空”的抽气声,在摇动了十几下之后,一股涓涓细流从手摇泵口子上流了出来。
起初,流出来的是伴着沙土的黄水,慢慢的,水越来越清澈,到最后,杂质完全消失不见,泵出来的水,就像是一条白练倾泻下来。
我们不停的欢呼着,在泥水中跳跃,不顾严寒把头伸进水流里冲洗。每一个人都抢着来摇水,把所有的容器都拿出来盛满,到今天为止,困扰我们的最大问题终于彻底解决了。
“今天我们庆祝一下!吃鸽子肉……一人一只!”自从冯伯和陈姨去世后一直掌柜厨房的我大声的宣布。
又是一阵欢呼,我转头瞄了瞄Maggie Q说:“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Maggie Q轻轻一笑,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她能同意,一下愣了,随即心里就想盛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样畅快起来。
因为不敢大肆交易,自己也舍不得吃,我们的鸽群已经发展到了三十多只的规模,鸽笼已经挤的满满当当,不堪使用,大力说再不吃掉一些,它们就要自己分群了。
我打算做炖乳鸽,这样大家既能吃肉又能喝汤,我抓了九只鸽子,连小凯西在内,人人有份。
大力和猴子二人自告奋勇的把鸽子开膛破肚,两人动作都异常娴熟,一只手把鸽子的脖子扭到背后跟翅膀抓在一起,另一只手用捡到在脖子上一划,只一刀便割断了血管和气管,接着把血接到一个放了些许细盐的碗里。
放完血,便由张依玲和萧洁接手,把鸽子拔了毛,鸽子肚子里那些细小的内脏也不浪费,反正现在水源不再是问题,连肠子都给翻出来细细的洗了,两个女生在井边洗的双手通红,脸上却笑得像开了花似的。
我拿到洗剥干净的鸽子,把它们整齐的码到那只le Creuse深铸铁锅底部,葱姜蒜这些佐料自然早已不见踪影,但我们在一次外勤任务里搜查了一家“胡庆余堂”的分店,拿了很大一批中药材回来。我在鸽子上面丢了一些切成片的天麻,一小把冬虫夏草,然后加上没过鸽子的清水,等水开之后,我撇去浮沫,盖上锅盖。
为了节省燃料,我又在锅子上面放了一屉蒸笼,里面蒸上一堆土豆,今天有鸽子汤,就不吃米饭了。
半个小时之后,鸽子肉合着中药材的浓香从锅中喷薄而出。我们又焦急等待了半个小时,我拿起笼屉,一阵热气蒸腾,等白色的水蒸气慢慢散尽,众人都发了一声喊——九只鸽子正亮晶晶的冒着热气。我又往锅里撒了一些枸杞,把金黄色的鸽子汤衬托的更加诱人起来。
89、过年
我一直希望Maggie Q能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并不仅仅因为我对她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大的原因是她确实是太厉害了,如果她能加入我们的团队,无疑会让我们的生存能力提高一大截。但虽然我和团队中其他人屡次提起,但她都是断然拒绝。
我问她为什么?是嫌我们这伙人太废柴吗?她却摇头说不是,沉默很久之后她说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干。
“是要去追查索拉姆?还有……另外那些点金石吗?”我问。
Maggie Q又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也许吧。”
“这个世界都已经这样了,你找它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Maggie Q 非常少见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可总觉得要去寻找,就好像……就好像我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关于Maggie Q的来历,我在这段时间又追问了她很多次,最终确定她并不是想对我有所隐瞒,而是确实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她只记得她的使命——追查造成丧尸危机的索拉姆病毒的来源、阻止病毒的扩散,以及追查并找到点金石,找出二者之间的联系。可是到底是谁命令她这么做的,她属于什么组织,甚至来自哪里,真名是什么,她自己一无所知。
我一直记得她给我们上的最后一课,那天Maggie Q教我们的是求生纪律,比如三倍安全法则,是指对于重要的生存物资或者要素,譬如食物、饮用水、能源等,必须准备至少三个不同的供应来源。即使某个来源断绝或者枯竭,也不至于立即导致危机。
还有灯火管制,每天日落之前,必须把门窗上的挡板。每天天黑之前,当天当班的人,要负责绕房子走一圈,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纠正。哨位也一样,想使用手电筒,就必须挡上两层遮光布,如果你要看地图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把哨位的射击孔挡上,如果在行进中需要看地图,可以在披巾下面看,以免漏光。
再有热量平衡法则,是指在饥饿的状态下,开始每一种行为之前都应该先估算热量消耗。如果一个获取食物的行为本身所消耗的热量接近或者大于获取的食物能够提供的热量,那么这个行为就没有实施的必要。
这就是说,如果你到水边钓鱼,或者到树林里面打一个猎物,到头来钓到的鱼或者打到的猎物还不足以补充你今天的体力消耗的话,这样做只会令你更加饥饿,最终比不去更糟。就算是完全没有其它食品的情况下,捕猎是唯一的途径,也必须先考虑设置陷阱之类的守株待兔的方式,以逸待劳。
最后是食物安全法则,意思是如果你不能保证食物的安全性,那即使你再饥饿,也要忍住不吃。因为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即便只是最普通的食物污染导致的腹泻,也可能致人于死地。而人体对饥饿的耐受度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很多,普通人即使不摄入任何的热量,只喝水也能坚持七天,对饥饿的恐慌更多的是来自于我们自身的焦虑。
“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好的装备,不是你有多强的身手,更不是你有多丰富的储备,最重要的,是你的运气!”Maggie Q最后说道:“而运气来自于概率,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就能让你的生存几率增加一大半。记住,别去那些你们认为有食物的地方,凡是你们能想到,别人也能!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两点:隐蔽是生存的第一要义,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后选择!”
说完这些,Maggie Q朝我们环视一圈,点点头,转身就走。
“诶……”我失声喊了出来。
“还有什么事吗?”Maggie Q转过头看着我。
“那个……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Maggie Q嫣然一笑:“我相信会的。”
Maggie Q走后,我们像是完全变了一群人,从原先的灰暗、绝望、得过且过,变得更加的自信、积极、乐观,Maggie Q让我们明白,即使是在世界末日,也可以开动脑子,寻求各种可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舒适美好。
张依玲和萧洁两位女生捡起了冯伯和陈姨的菜地,两个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水的姑娘,现在整天在菜地上忙活,除草、翻土、收割、留种甚至是用粪便施肥都毫无怨言。
猴子这时候显出了他的全方位才能,他除了老本行敲白铁皮之外,泥水工、木工甚至水管工都会一点,连原先我们在建造方面最大的人才王大力同志都只能给他当了下手。他带着大家改造了厂房原先既有的自来水系统,把不锈钢储水塔从六楼楼顶搬到了三楼,并且更换了原来坏掉的一些管线,现在我们只要把井水搬上三楼,倒进水塔里,就有自来水可用了。自来水接通的当天,我们大家都欢呼雀跃,纷纷称赞猴子,连一向不大拿正眼看我们的张依玲都对他露出温柔的眼神来。搞的三毛很是郁闷,一直哀叹这个世界人贱不如狗,长得帅不如会一门手艺。“想当初我还是西湖区六九之王呢!”三毛看着给猴子擦汗的张依玲幽怨的说。
除了这些,每天的训练照样继续。除了小凯西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两位女生,都已经能做到连续不间断奔跑五公里,虽然离Maggie Q所说的负重二十公斤奔跑十公里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对于三土和杨宇凡这种原本连一公里都痛不欲生的体能困难户来说,却是进步神速。
那套拳法和无极刀也是每天必练,特别是大力,对无极刀简直就像是入了迷,在原先仅有的那一招基础上,又自创了几个变化,这招原本就刚猛异常的刀法,被天生神力的王大力舞将出来,端的是虎虎生风、气势非凡。
枪械上更不用说了,现在连萧洁和张依玲都能做到在60秒内拆装AK步枪和92式手枪。在我们非常有限的实弹打靶训练上,杨宇凡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天赋,竟然在几发射击之后,便跟原来的警校射击冠军三毛不相上下,并且他对枪械的调教也非常上心,Maggie Q在的时候他请教了不少的问题,现在他的枪械知识已经不弱于三毛。
这些训练和改造庇护所的工作让我们每一天都非常的充实忙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休息时间,只有午饭后的一小时。
在修好自来水之后的第二天午后,我们还是一群人围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大力突然幽幽地说:“再过三天就要过年了哦。”
90、热水澡
过年这个词已经离我们太过遥远,以至于大力说完,所有人都愣了好久。我搜肠刮肚的用力回想,想知道今天的确切日子,却发现自己对于日程的记忆已是一片空白,就连今天是几月份也搞不清楚。
“过年?”三毛有些茫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我他妈连阳历今天是记号也不知道。”
大力憨憨的一笑,举起手臂撸了一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手表:“这还得感谢阿源了,他送给我的这只手表上有日历,虽然是阳历的,但冯伯会算日子,他给算成了农历……”大力叹了口气又说:“我们种田的人那,特别在意农时,春耕秋播丝毫马虎不得,所以还得看农历。”
我想起来上次跟老吕、杨宇凡和林浩搜刮过的那个豪宅,里面的一间密室里藏了很多的手表珠宝,我拿了一块江诗丹顿,回来以后顺手就把之前戴的万国葡萄牙万年历表送给了大力,没想到现在却让他派上了用场,不禁莞儿一笑,但随即想起当时跟我一起搜索民宅的老吕和林浩都已不在,心里又不禁一阵黯然。
“过年好啊!”萧洁咯咯笑着蹦起来说:“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对对对……”杨宇凡随声附和,这段时间他已经跟萧洁打得火热。
“你这算妇唱夫随?”我打趣着说,顿时把杨宇凡弄了个大红脸,萧洁却不以为意,还搭着杨宇凡的肩膀假意要亲她一下,把众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阿源……”等笑完了,大力探过脑袋在我跟前正色说:“我看这年那,咱们还是要过它一下,大家辛苦这么久了,也得歇歇,高兴几天。”
我抬起头,看到大家都目光火热的注视着我,显然都是盼着过年,我胸中也生出一股劲头来说:“好,咱们就过一过这个年,这世道越艰难,咱们就越要活出个人样来给这贼老天看看!”
“对!”大家都同时欢呼,杨宇凡更是把萧洁抱起来转了一个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揩油。
“那大家说说,这年咱们是怎么一个过法呢?”等大家重新安静下来,我又问道。
“要吃肉!”张依玲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三毛笑骂道:“你就这么点出息?不吃肉,哪能叫过年?”
张依玲气鼓鼓的嘟哝个嘴说:“我说的不是鸽子肉,我要吃大肉——红烧肉、扣肉、炖猪蹄、回锅肉、辣椒炒肉、水煮肉片、干煎排骨、干锅肥肠、爆炒猪肝、烤脑花……”
众人听完张依玲报的这些菜名,都馋起来,我也只觉得嘴里唾沫直往外冒,赶紧咽了,摆摆手说:“肉当然要吃的,我们明天再去鬼市,找上次换给我们腊肉的老钱,听说他们还养了两口猪,咱们想办法弄他一扇肉过来,再搞一副肥肠。”
大家又欢呼一声,猴子笑道:“让小张去换,上次老钱看见小张,眼睛都直了,拔都拔不出来。”
“让小张去你舍得?”众人又打趣。
“嗨,这是计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不是……”猴子呵呵笑着说。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张依玲剜了他一眼:“给你根杆子,你还就顺着往上爬。”
“他不是猴子嘛?可不就顺着爬,上次在食品厂,咱早就见识过了。”三毛又挪喻道,众人又大笑。
我也跟着笑了一通,好不容易止住,才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还有呢?过年还得干点啥?”
“得穿新衣服!”萧洁跳起来高喊道。
“这个简单,鬼市回来的路上,顺便溜个门撬个锁就成了,就上次那个啥楼盘……对,东方润园,那边好东西多。”猴子说。
“好你个大头鬼!”张依玲杵着猴子说:“小萧说的是新衣服,懂吗?什么叫新衣服?别人没穿过的才叫新衣服!”
“嗯,新年穿新衣服,那是天经地义的……”我点头道:“咱们可以去一趟时代广场……这个商场没有超市,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饭店啥的,就是纯粹卖衣服百货的,丧尸不会在那集中,咱们去拿些衣服,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日用品之类的。”
“还有呢?”我又问。
“放鞭炮!”杨宇凡说。
“切!”大家同时发出嘘声,三毛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手:“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杨宇凡委屈的说:“没鞭炮……叫什么过年呢。”
“嗯,就怕你过年了,丧尸也过年了!”三毛说。
“这条过!”我挥手说:“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吗?”
“诶……那个……”大力犹豫着说:“能不能贴春联?看着喜庆,也求个好彩头。”
“这个可以有!”猴子抢着说道:“上次咱不是在那个文具店拿了很多纸吗?还没烧完吧?里面有一些红纸,那家店也不远,我再去搞几只毛笔和墨汁来,有春联贴上,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自然也没有话说,春联就这么定下来了。
“还得大扫除!过年得干干净净的。”
“还有红包,过年得给红包!小凯西和我都有份!”
“除夕晚上要守岁,咱们开着炉子,通宵打牌!”
“去找李阿姨拜年!”
“……”
众人又七嘴八舌提了很多想法,越聊越兴奋,甚至把下午的训练都耽搁了。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儿童时期,那时候才会对过年如此期盼,后来长大了,年味却越来越淡,等到工作了以后,甚至都有些害怕过年了,没结婚的被逼婚,结了婚的被逼孩子,欠债的被逼债,没欠债的被老婆逼着去要债……总之过年就是各种麻烦的集合。可现在,在各种物质文明离我们远去的时候,好好的过个年,似乎又成为了我们最大,也是唯一可以盼望的事了。
“还有没有?有想法一定要趁现在提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再一次问道。
所有人都冥思苦想了一阵,但长久都没有人说话,我正想站起来宣布我们的第一次春节庆祝计划,冷不防听到张依玲幽幽的说了一句:
“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91、再赴鬼市
众人闻言都收敛了笑容,我也暗叹一口气,别的事都可以努力去做到,唯独这一件,却是只能在心里向往一下,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在水源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燃料紧缺已经成为我们的第一大难题,平常连做饭都是能省一点是一点,烧水洗澡就太奢侈了。
张依玲也意识到自己的提议不切现实,赶紧捂了嘴摇摇头,接着说:“我也只是说说……就是觉得过年又是吃好吃的,又是穿新衣服,身上还是这么脏兮兮,实在不配。”
我也觉得背后一阵刺痒,忍不住扭动身子在椅子背上摩擦了一下:“大家都洗热水澡是不可能了,要不这样吧,除夕那天,咱们多烧点水,给凯西洗一洗,其他人就擦一把,行不?”
“呃……”这时猴子突然说道:“也不是不可能……你们知道那种大水包吗?”
“什么大水包?”我愕然的问。
“就是那种……黑色的……搁屋顶上的……装水的水包……农村用的比较多……”猴子连说带比划。
“啊!我知道了!”我一下想起来有一种户外用太阳能热水袋,用黑色的PVC塑料布做成,里面注水,只要两三个小时,便可以把水温加热到接近五十度!
“可这玩意以前都是网购,现在咱们也没地方弄啊。”我说。
“不一定非得要搞个成品,这玩意技术含量不高,只要能弄到黑色的塑料膜,咱们自己也能做一个,我看里面不是有台手摇的缝纫机吗?”猴子说。
我呆了一下才想起猴子说的缝纫机,那是当初我和三毛刚加入团队的时候,一次在一个老旧小区里拿的,当时为了搬它还跟三毛大吵,他认为花这么大力气搬个铁疙瘩回去没必要,我则认为以后缝缝补补肯定用得上,可后来这玩意一直被束之高阁,为这事,三毛没少埋汰我。
“可PVC塑料膜哪里有呢?”杨宇凡问。
“这个简单,这是很普通的建筑材料,很多人家里用来当桌布啥的,以前的建材城,现在的鬼市,一定有!”猴子笃定的说。
“那倒好办,倒时候找找张队长,他肯定愿意帮忙。”我说。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前往鬼市。这次出来的是我、三毛、猴子和大力四人,照样是独轮车开道,我们带了四只活鸽子,五十斤大米,一小筐土豆,还有两瓶“绝对”伏特加,再加上这段时间从各处搜刮来的一些日用品,准备去鬼市交易。
这一路已是轻车熟路,我们刚到鬼市门下,梯子已经降下来,我抬头一看,军士长正探着头朝着我们笑。
“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我刚爬上去,军士长就冲我胸口打了一拳。
我跟他笑闹了一通,又塞给他半盒“南京”牌香烟,军士长也不客气,马上就抽出一支叼嘴上。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广场上吵吵嚷嚷的人群说。
“这不快过年了嘛!”军士长喷出一口烟,又略微看了看我们带的东西说:“又是鸽子,我说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鸽子?”
我打了一声哈哈说:“运气好,我们住的附近有个鸽群。”虽然跟军士长已经非常熟络,但对于我们珍贵的食物来源,我还是不愿意暴露。
“对了张队长,还有个事要拜托你。”我把找黑色PVC塑料膜的事跟他说了,但没说具体是什么用处,只说我们有用。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找两个小鬼给你们找找,到时候我跟陈市长说一声,也别收你们东西了,反正这玩意搁这儿也没什么用。”军士长爽快的说。
我们谢过军士长,下到广场里。今天的人起码比平时多了一倍,一些老相识看到我们纷纷打招呼,还有一些则拼了命的向我们推销自己的产品,似乎我们已经成了鬼市的大客户,这引起了我的警惕,我们之前好像有些太过露富了,在这个时代,树大招风可是最要不得的事。
我们用一瓶伏特加和三十斤大米成功从老钱那里换到了一整条猪腿带后半扇排骨,外加半副猪肝,猪不大,我们拿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却只有大约二十来斤,跟我们人一样,没什么肥肉,就算是五花腩部位,也只有浅浅的几层脂肪。
我问老钱,这猪是怎么养的,如今这世道,人都吃不饱,怎么能有余粮养猪呢,这又不是农村,能弄点猪草野菜什么的喂。老钱却只是摇头不语,我当然知道这是人家的机密,就跟我们的鸽子一样,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
最让人意外的是,市场上竟然还有卖豆腐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妈看着摊子,我们还没等走近,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盐卤豆腐香味。这香味实在太过诱人了,自从尸变爆发以来,我一直吃的便是各种简单加工的东西,不管是肉、菜、米,都是煮一煮就吃了,像豆腐这样复杂深加工的食物根本就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不用说,我们又用仅剩的一筐土豆换了大约十公分见方的一块豆腐,这一趟鬼市之行,算是圆满了。
“嘿,这不是源哥、三毛哥吗?”我们正待走呢,冷不防从人群里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挡住我们的去路,我一看,正是自称武林门小牛郎的老鼠。
“这都个把月没来了吧……”老鼠熟络的说:“最近忙什么呢?对了吕哥呢?这次没一起来?”
说起老吕,我们不由得脸上一黯,老鼠看到我们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也是黯然的道:“哎……这年头,早死早超生!”
“对了源哥……”毕竟这个时代死人的事太过平常,老鼠马上便重新活泛起来,他贼眉鼠眼的看看四周,压低音量对我说:“你们听说了没有?鬼市可能要撤……”
92、戒指
“撤?”我奇怪的问:“撤什么?往哪儿撤?”
“嘘嘘……”老鼠赶紧让我噤声,又看看周围,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角落人少的地方,这才开口说:“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听说啊,陈市长决定,等开了春,他们……就是这些部队的人,就撤了,说是要过江!”
“过江?拿什么过江?船全在对岸,要是过得去,咱们不早过去了!”三毛说。
“听说陈市长想出了一个办法,具体是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老鼠摇着头说。
我沉吟了一会说:“你确定消息是真的?”
老鼠点点头:“现在都传开了,大家但凡有点关系,都在到处托人,想跟着一块儿走呢。”
“可过江了又能怎么样?”猴子说:“当初他们把桥炸了,船都搜走,可也不是没阻止丧尸的扩散吗?现在对岸哪里还有人影?说不定情况比这边更糟糕呢。”
“主要还是担忧粮食吧。”我说:“城市里可以找到的粮食越来越少,总有一天要吃完的,困在这里,怎么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出去,到农村碰碰运气。”
“要不,一会去找李医生和军士长探探口风,看是不是真有这档子事。”三毛说。
我点点头,心里暗忖如果鬼市撤离的话,说什么我们也得搭上顺风车,要不然这里的形势只能越来越恶劣,再这么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正说着呢,我却看见从对面楼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刘国钧。
刘国钧满脸阴鹜,一幅天下人都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急匆匆的走出门外,正好台阶上一个卖红薯的挡了他的去路,他猛地推了那人一把,把人推了个趔趄,刘国钧走下台阶,可能觉得还不解恨,一回首又朝人家的红薯篮子狠踢了一脚,红薯乱糟糟滚了一地,那人心疼的大喊一声,却也不敢对刘国钧发怒,只是满地追着捡红薯。
“他妈的,这老小子一点没变!”三毛恨的牙痒痒,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其他几人都转过头去看,大力一向忠厚,虽看不惯刘国钧的为人,倒也不像我们这么憎恶,猴子来是刘国钧已经离开,更没什么恩怨,倒是对我们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们跟他有仇?”猴子问。
我摇摇头:“仇倒是说不上,以前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现在还当他自己当着官呢,就是个小丑,特讨厌罢了。”
“嘿!岂止是讨厌啊……”老鼠突然插话说:“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咦?你怎么也这么恨他?”我奇怪的问。
“别提了,就是你们没来的这一个多月,这家伙突然做了收税官,以前张队长收税,多少有个度,大家伙心里也服,而且一些老弱他看着可怜能不收就不收了,这家伙那个心狠手黑啊,以前张队长差不多就收个十分之一,他倒好,看心情收,有时候运气差,来的人差不多得搜走近一半东西,现在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刘扒皮!”
“这样啊?”猴子笑着说:“你们等着,让我去治治他!”说着便往刘国钧的方向走去。
刘国钧此时明显是有什么心事,一路眉头紧皱,背着手,略低着头,慢慢的往另一侧的建筑里踱步,周围的人显然都怕他,刚才他出来,广场上连声音都轻了几分,大家看他过来,远远的便如躲瘟神一样纷纷避开,所以刘国钧压根就不看路,就这么闷着头慢慢的往前走,也没人敢招惹他。
可就在这时,猴子从斜侧里小跑着出来,碰的一下重重的撞在刘国钧身上,把刘国钧撞的整个人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国钧完全没有准备,被这重重的一撞,眼镜也撞歪了,脑子似乎也有些转不过弯来,坐在地上呆了一两秒钟,才伸出手指着猴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不长……”
“啊呀!”没等刘国钧骂完,猴子马上大叫着上前,伸出手握着刘国钧:
“这不是开发区刘主任嘛?”猴子顺势拉起刘国钧,然后不住的在他身上拍打,像是要给他拍掉地上沾的灰尘:“怎么这么巧在这儿遇见您呢?”
“你是?”刘国钧有些摸不清状况,但这人喊他旧日的官职,又这么熟络,似乎是以前的旧相识,却让他不好意思继续发作,只是挡住猴子拍打他的手,问了一句。
“嗨,刘主任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猴子高声说:“我小李啊,您忘了?”
刘国钧眼神越发的茫然了。
“啊呀,您瞧,您还真给忘了,您在想想,上次咱们还一块吃饭来着,一起的还有开发区的张科长……”猴子还是紧紧的握住刘国钧的手不放。
“哦……哦哦……原来是小李啊……”刘国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真的认出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二人就这么站着,像是老熟人一样兴高采烈的聊了起来,猴子不住的奉承拍马屁,把刘国钧捧的不时哈哈大笑,聊了老半天,刘国钧才依依不舍的跟猴子告别,还说以后来鬼市有事,让猴子尽管找他。
等刘国钧进了门,消失在以前的建材市场里面,猴子才走回我们身边。
“你他妈不是说要治治他吗?逮着人咔咔拍一顿马屁,你是想把他舒服死?”三毛急不可待的质问。
“哪能呢!”猴子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三毛哥你也不想想我是干嘛的。”
猴子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我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拉了拉三毛让他闭嘴,又跟老鼠打了个哈哈,老鼠也看出来我们有什么私底下话要说,识趣的找了个理由自己走开了。
我们四人马上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里,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到我们之后,猴子才伸出手,摊开手掌,一枚厚重、粗大的金戒指正在他掌心滴溜溜的闪着金光。
我再定睛一看,只见那金戒指的戒面上,刻着一条环成一个圆形,正在吞食自己尾巴的蛇!
93、英雄儿女
我惊的差点喊出声来,其他几人也是脸色大变,猴子更像是烫手一般,把戒指朝我一抛,惊呼一声:“我操,怎么又是这鬼玩意?”
我赶紧接住戒指,纳闷的问:“这是刘国钧的?”
猴子惊魂未定的点点头。
我迟疑片刻,暗忖这戒指如果不是一个现代仿制的工艺品的话,很可能就是另一枚点金石,那便非同小可,刘国钧一旦发现这东西丢失,必然会怀疑撞过他的猴子。而此时我们如果跟猴子一起一走了之也不行,刘国钧虽然是个让人讨厌的谄媚小人,可人却不傻,如果让他发现我们跟猴子同时消失了,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些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稍一沉凝我便有了主意,我把戒指重新递还给猴子说:“猴子你先回去,在时代广场那边等我们,我们在这再呆上一会,以免让刘国钧怀疑我们是一伙的。”
猴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背上自己的背包,转身就走。我目送他登上墙头,他的背影刚消失在院墙之上,我便看见刘国钧匆匆忙忙的从另一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刘国钧此时完全没有了早上那种盛气凌人的做派,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往地上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并没有对自己丢了东西大事声张,连瞄地上的眼神也是偷偷摸摸,我一下明白过来,那戒指他一定也是来路不正!
我们一边装作看别人的货,一边故意让跟刘国钧没什么过节的大力挡到他前进的路线上,等他靠近,大力便冷不丁一声喊:“诶?这不刘哥吗?你找啥呢?”
刘国钧闻言浑身打了个哆嗦,慌慌张张的抬起头,见是我们几个,才像是松了口气。以往这家伙在鬼市看到我们都是一脸憎恶,今天反而讨好似的一笑说:
“没没……没找什么……”
“哦,刘哥你还好吗?李医生好吗?”大力继续嘘寒问暖,大力这人一直秉承“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在鬼市遇见刘国钧也都打声招呼,虽然对方从不搭理,所以今天这么表现也不算反常。
“啊,好……好……都好……”刘国钧一边支支吾吾的应付,一边又低着头往刚才他走出来的楼里面走去,那卖红薯的见他过去,像是被火撩了似的倏地站起来,侧身让出通道,一边还对他讨好的笑着。刘国钧看也不看他一眼,匆匆忙忙就往里面去了。
我们为了进一步摆脱嫌疑,一直在鬼市呆到将近黄昏才离开,期间看着刘国钧像个赌输了身家性命的赌徒似的失魂落魄、进进出出,我真感觉比自己赚了钱还舒坦,出来的时候我们没碰上军士长,他手下说去开会了,但他给我们留了足足一大卷黑色pvc薄膜,足够我们做好几个猴子说的水包了。
等我们到时代广场,天已经快擦黑了,猴子等的焦急,自己一个人先进商场搜刮了一通,已经捡着贵的衣服弄了一大堆,我略微看了看,衣服数量、种类也都差不多了,又进去找了几块肥皂,一堆扑克牌,然后便匆匆忙忙赶回基地。
回到基地已是半夜,留守的人都万分担心,三土和两位姑娘都想出来找我们了,幸好被有经验的杨宇凡拦住。我们连忙道了歉,又拿出衣服给他们看,张依玲和萧洁这才止住了怒气,到一旁兴高采烈的挑挑拣拣起来,但因为光线实在太过昏暗,只得相约明晨再选,并要我们答应,所有人的明天过年穿的衣服,都要她们俩人来选择和搭配,对此,我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对于那枚衔尾蛇戒指的事,我们四人约好了都没说,一切都等明天过完除夕再说。
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我便张依玲和萧洁的欢呼声惊醒。我下楼一看,只见俩位姑娘和杨宇凡、小凯西都围在门口的屋檐下面。原来猴子把那台手摇式缝纫机搬了出来,此时他正坐在缝纫机后面,身上围着一条大围裙,嘴里叼了颗烟,像个修鞋师傅似的正拿着那卷军士长给的PVC薄膜做太阳能热水袋呢。
我下楼时,猴子已经用缝纫机做好了一个热水袋,我看了一下,足足一米五左右长,七八十公分宽的大黑塑料袋,猴子说起码能装一百升以上的水。
等第二个水袋制作完成,猴子又在袋子一面缝上一条拉链,用来注水,另一面则接上一条软管,软管一端又接了一个花洒。我们把做好的水袋放到六楼顶上,把两个花洒通过窗户垂到五楼的两个房间,这样我们就有了两间浴室。
然后所有人都上下好几趟,运了几次水,才把两个水袋注满。今天是个大晴天,按猴子的说法,只要把水袋让正午的太阳暴晒两个小时,我们就有热水澡可以洗了。
弄完热水袋又吃完早饭,忙碌的除夕日便开始了。头一件事是大力一直在说的春联。大力说自己和猴子等人都是大老粗,我是大学生,我不写谁写。我说这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三土老师写啊,可三土却推脱说自己是做考古的,老根死人打交道,写春联不吉利,坚决不写。
我推辞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本想随便写俩字就得了,可想来想去,觉得这恭喜发财、吉祥如易啥的貌似都跟现在的情境不搭调,我皱了一通眉头,随即想起以前老根三毛混夜场的时候,不知哪里听到的一句荤词来,这词连上后半句有些淫邪,但前半句却是很应景。
“好!拿笔来!”我大喝一声,众人闻声都围过来看,大力给我摊开红纸,调好墨汁,我像是抓推尸杆似的胡乱抓了一把毛笔,饱蘸浓墨,刷刷刷几笔在红纸上一挥而就——
上联:好男儿钢枪紧握
下联:女英豪两面夹击
横批:英雄儿女
94、除夕夜
歪歪扭扭几个大字写得了,三毛和猴子都喊了声好,三土皱着眉头看半天,又摇摇头说:“这平仄不大对啊……”
猴子和三毛大笑:“什么对不对的,意境好就行!”
杨宇凡和大力这时才回过味来,跟着坏坏的笑起来。
“这意境嘛……倒是还不错……”三土摇头晃脑的说:“好男儿钢枪紧握是没错,可为什么要女同志两面夹击呢?”
“对啊,凭啥要我俩两面夹击?”张依玲一手叉着腰笑骂。
众人又是大笑,也不说破。拿了早饭故意剩的一点稀粥,胡乱给贴在了门脸上。
此时三土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着指着贴的歪七扭八的对联说:“字也写的斜,贴也贴的斜,你们啊,还真是有些邪性!”
“斜就斜呗……”三毛满不在乎的说:“反正这世上正的东西已经活不下去了,比的还不就是谁更邪!”
众人都高声附和,同时喊了一声好。
接下去便是今天的重头戏——准备年夜饭。还是我当主厨,这几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加上爱吃,空的时候总爱自己琢磨些吃食,这段时间掌厨下来,大家都说跟冯伯陈姨手艺不相上下,只是不如他们老两口那么节约,大手大脚不知道算计。
今天的主菜自然是那二十多斤猪肉。当然,我再败家也不可能把这么多肉在这一天全给做了。我先把猪腿大骨拆了,跟昨天换的几片姜、一个洋葱一起架锅炖上。先是大火,等水开,便关小了炉子的风门,只留一些微微炭火,在炉子里慢慢的煨。
火小锅大,这一锅骨汤足足煨了二个多小时,汤色开始微微发白。我又把剥出来的五花腩也扔进去一起煮,继续煮半个小时之后,把半副猪肝也扔进汤里。
剩下的肉,我把它都切成条,在肉皮上用缝衣针扎了一些小眼,然后跟排骨一起,用盐搓了,一层层码在一个陶盆里,上面用一块小钢锭压住,这样腌上十几天,便可以拿出来,挂在太阳底下暴晒,晒至颜色微黄,便是香死人不偿命的腊肉了,不仅好吃,而且只要保存得当,一两年都不会变质。
骨汤煮到一半,已是午后,午饭自然就跟年夜饭一块了,但这时却有一件大事,便是检验猴子的热水袋的时候到了。
众人都一窝蜂的拥到五楼“浴室”。猴子自己却害怕起来,不敢去检验水的热度,央求着让我代劳,我走上前,拿起花洒放到手上打开开关,水喷洒出来,一开始自然是管道内积存的凉水,但几秒钟之后,水温便慢慢的上来,虽然没到烫人的程度,但比体温要高上一些,洗澡却是足够了。
我回过身,朝众人点点头。大家齐齐的发出一声欢呼,张依玲更是跳起来,抱着猴子,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随即自己又难为情起来,咯咯笑着跑开了,惹得猴子一阵脸红。
之后我们商量了洗澡的次序,因为水包的储水量有限,我们没有暖气,也只能在中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才能洗,所以一天最多只能洗四个人,所以我们定下来,今天洗澡的是张依玲、萧洁、小凯西加杨宇凡,剩下的人明天再洗。
然后我下楼继续做年夜饭,肉和猪肝又煮了近一个小时,筷子已经能轻松的扎透,再没有血水渗出,便捞出来,肉汤里加上切成条的豆腐继续煮。豆腐煮至空心呈蜂窝状,又分盛出来,加上些自制的腌菜再略煮片刻,放一旁代用。
豆腐煮好,肉汤也不闲着,继续煮切成块的土豆,等土豆绵软,又扔进一些发好的木耳、黄花菜、香菇,还有切成丝的大白菜,最后煮进一些红薯粉条。此时汤色已经接近奶白色,上面浮了厚厚一层亮亮的油,往常像这样的油看了只会让人倒胃口,觉得恶心,但对现在常年清汤寡水的我们来说,却不啻于山珍海味。
等汤煮好,大炖锅放到一边,三毛便开始准备主食。三毛虽然是我的发小,从小在江南长大,但父母却是北方人,家里一直保留着北方的饮食习惯,他最拿手的,便是煎饼。
由于没有鏊子,也没有平底锅,三毛一大早便把一支铁锨洗的铮光瓦亮,此时放在炉子上烧,俨然便是一只平底锅。
面糊是由面粉和玉米面和成的,不干不稀。等铁锨烧热,三毛舀了一瓢面糊,哧啦一声倒在铁锨上,然后用锅铲面糊均匀的摊开,不出一分钟,面饼的四周也开始变硬,泛白,自动从铁锨上剥离,一股浓浓的面香味直冲鼻子,一张煎饼便算做好了。
三毛一口气把一大盆面糊全烙完,足足做了二十多张煎饼。我也没闲着,把已经凉下来的肉和猪肝切成薄片,堆了满满两盘,又用一些辣椒面、芝麻、小葱、蒜泥,泼上一勺滚油,然后调入耗油、生抽、白糖、香醋,做了一碗蘸汁。豆腐也盛出来,洒上些葱丝便成了。
又快速焯了一些青菜,生切了几根胡萝卜,用香油、蒜泥、生抽和醋拌在一起,张依玲说这也算拌沙拉了,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大力已经打开了我们商量好今晚喝的那瓶芝华士12年,摆在桌子中央,张依玲和萧洁也早已放好碗筷,才三四点钟,大家便都迫不及待,萧洁和杨宇凡带着小凯西一直在屋里闹腾,各自拿着碗筷,互相追着敲,惹得三土责怪了一句,说“像叫花子!”
终于煎饼烙好了,大盆的菜也上了桌——白切肉、白切猪肝、肉汤滚豆腐、大杂烩汤、拌沙拉,种类虽然不多,但胜在量大,也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吃饭的当口,值班的人只能抓阄,这次运气不好的是猴子,虽然千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就范,张依玲给他盛了满满两大盒的菜肉,给他放哨的时候吃。
于是剩下的人都就了座,众人都拿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说了声:“开吃!”,大家便喊了一声好,都急急的伸筷子,往两盆肉上招呼。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说话的声音,大家都是埋头大嚼,等两盘肉差不多见了底,才各自慢下来,说话声也渐渐多起来,声音也大起来。
@花猫最会抓耗子 2020-02-14 10: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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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没了
95、传播
吃够了肉,男人便开始喝酒,杨宇凡却说自己不会喝,被三毛笑骂了几句,说男人哪有不喝酒的,非逼着他喝一杯。杨宇凡却自己站起来说:“我还是去换猴哥回来,他能喝酒。”说着便出了门,过了一会,猴子便推门进来,进了门便大声喝呼:“还算这小子有良心,眼瞅着有酒不能喝,可馋死我了!”
这时萧洁站起来说:“这里面气闷的很,我去外面透透气。”
“小萧,你这是去会你的小情人吧?”三毛借着酒劲调笑道。众人都哄然大笑。
“呸呸呸!”萧洁立马羞红了脸,唾了三毛几口,便打开门逃也似的跑了。
这时小凯西也困了,张依玲陪着她上楼哄她睡觉,饭桌上只剩下我、三毛、猴子和三土四个男的,当然开始喝大酒吹大牛。
一瓶芝华士12马上见了底,大伙嚷嚷着不够,又开了一瓶绝对伏特加,每个人都喝的面红耳赤,而酒桌上的话题,当然离不开丧尸。
“猴子,咱哥俩干一杯!”我伸出酒杯跟猴子相碰,然后一口喝干,砰地一声把杯子倒过来扣在桌上,猴子也是杯到酒干,滋溜一声喝干杯中的伏特加,皱着眉头夹了一块胡萝卜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大嚼。
“我说猴子,你第一次碰见丧尸是什么情况?”我拿过酒瓶给猴子和自己倒满。
“嗨,我那时候正被全国网上通缉呢……”猴子挥舞着手里的筷子,眉飞色舞,一改往日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的样子:“那会刚跟几个哥们干了票大的,在云南,偷了个当官的,原本干当官的最安全,因为钱财都是来路不正,少了东西也不敢报案啊,要不然该纪委找他了,可没想到对方点子硬……愣是让当地公安办成了大案要案,我们一听风声不对,赶紧各自逃命,我是一路狂奔,辗转到了上海……”
“上海?”我们都惊呼:“危机前你在上海?”
“对啊!不是说大隐隐于市嘛……”猴子拿过酒杯抿了一口,又淡淡的一笑说:“我是被丧尸潮撵着才到这里的。”
“你小子命大啊!”三毛一拍桌子说:“快,跟我们说说,那时候的上海是啥样的?”
猴子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就是人间地狱!”
猴子顿了顿才继续说:“最可怕的倒不是丧尸,而是那段封锁的日子……那时候的官方说法是出了瘟疫……”
“一开始的索拉姆病毒,确实是以疫病的形式传播的,这也是丧尸能快速传播的主要原因。”我插话道。
猴子点点头说:“当时我躲在一个棚户区,每天不敢上街,不敢去网吧,连手机都不敢用,怕被跟踪。我每天就窝在房间里看电视,连根人交流也是尽力避免,电视里一开始就跟当初非典的时候一样,每天都是新感染多少多少例,死亡多少多少例,治愈多少多少例……他妈的说还有治愈的!后来才知道,全他妈是骗人玩意……不过那时候我还窃喜,心想形势这么乱七八糟的,警察肯定没空查我了……那时候电视里整天都说让老百姓呆在家里,不要出门,吃喝政府会管。确实一开始各个社区都给居民派饭,只是我住的那个棚户区没有,幸亏我在房间里准备了一大堆吃的,足够我吃上一个多月,可后来停电了,水也停了,煤气也停了,电视里还在说呆在家里,可是已经没人听了。”
“我是那时候才知道上海被封锁的,但还不知道丧尸的事,还以为是瘟疫呢,事实上那时候乱的很,各种谣言都有,有说是美国的生化武器打过来的,有说是非洲狂犬病传染的,甚至还有说吸血鬼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因为停电,官方消息也没有了,当然那会也没人信那些每天治愈多少患者之类的谎言了,大家都想着怎么逃命。”
“那时候我跟我的几个邻居结成了一伙,不怕你们笑话,我们这种人相互之间都能认出来,有时候光凭一个眼神,一个姿势,就能知道对方是干嘛的,加上棚户区嘛,住的不是苦哈哈,就是我们这种……怎么说,边缘人物吧。”
“我们几个人还算好,挺团结的……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怪,如果是一群彼此陌生的普通人,肯定会相互提防,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一帮坏人聚在一起,反而能够彼此信任。”
“我第一次看见丧尸是在停电的几天之后,我们正在南京路一带闲逛呢,说真的,那时候我挺兴奋的,因为没人管了,政府也没了,警察也没了,路上都无法无天呢,到处都是打砸抢烧,还有些平日里有些冤仇的,这时候也趁机报了,我就亲眼看见一大堆人,大概是同一个单位的把,把他们的女领导,当街扒光了衣服游街……扯远了,还说丧尸,我们走到静安寺那一片,本来想到那边的商场摸点东西的,结果在静安寺门口,就看见六七个人蹲在地上,围着一个人啃呢!”
“说实话,当时也没感觉多害怕,就是觉得不真实,旁边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呢,那几个人抬起头来,脸上血丝呼啦的,眼睛也是灰灰的,没有一点人气,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没想跑,因为大白天的,周围又都是人,心想没什么可怕,直到那几个人开始咬其他的人……”
“我们从现场逃脱以后,很快的,有两个同伴就开始发烧,我们这时候也多了个心眼,把他们俩都隔离在另外的房间,两人第二天早上就尸变了,我们这时候才知道,所谓的索拉姆病毒,就是导致丧尸的病毒,而且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染的!”
“有五分之四的人能免疫空气传播的索拉姆病毒,但对撕咬传播的病毒,免疫率为零!”我摇摇头,喃喃的说道。
@月下丶美男 2020-02-15 01:53:00
大哥,更新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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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啊
@花猫最会抓耗子 2020-02-14 16:28:55
关在家里玩了半个月游戏的结果就是,分不清白天黑夜,胡子很长,头发很臭,减肥6斤,可惜你不玩游戏,不然真想拉你一起入水,荒野大嫖客2,兄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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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会实况足球
96、传毒者
二个月零五天前。
“回去?”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回去干什么?”说实话,这一刻逃出生天,我心里想的只有马上回我那个两百平米的家,跳上我那张舒服的床,用被子蒙上头,好好的睡一觉,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噩梦统统忘掉。
Maggie Q往身后一努嘴:“回去杀掉传毒者,你要不要来帮我?”
这时候道长突然开口:“传毒者?是周令武吗?是不是封印已经被打开,无形学院的那个大秘密是否就是索拉姆……一种能让人变成丧尸的病毒?”
Maggie Q转身面对道长,直勾勾的盯着他,斩钉截铁的说了句:“是!”
“这……这……”Maggie Q说的干脆,道长却一下没词了,瞠目结舌的楞在那里,梗着脖子不知道说什么。
Maggie Q又是淡淡一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道长像是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但Maggie Q随即话锋一转:“但索拉姆病毒却是真的,就像你说的,有人把它带到了东南亚,然后用各种方式,想把它传播到全世界,那个周令武,就是其中一个被选中的传毒者!”
“那咱们赶快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我说。
“报警?然后让他们把周令武关到另外的基地?”Maggie Q转过头看着我,语气平淡的问。
“……”我无言以对。
“索拉姆刚出现的时候,各国政府就已经隐约知道这件事了,但他们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把病毒消灭!”Maggie Q撇撇嘴继续说:“而是抢夺!所以才有航班频频出事……所以你们才会看到一架本应消失的飞机出现在这里。”
“那……点金石呢?”我奇怪的问:“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地方?”
“恰逢其会罢了。”Maggie Q又说:“你们见过那些地下建筑了?有没有觉得那些地道已经很破旧,建造的时间很长了?”
我机械的点点头。
“那是日本人建的,建造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研究石窟,或者说为了得到点金石!”Maggie Q扭头看了看毛头说:“而地面上的基地,则是最近几年才建造的,目的却是为了研究那座日本人留下的地下基地……”
我被Maggie Q绕口令似的话弄的有点晕乎,呆了一呆才明白过来里面的意思。此时道长又开口问:
“那这个病毒……周令武又是怎么传播出去的?为什么他没有尸变呢?”
Maggie Q回答说:“现在只知道是一种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大概是使用了某种基因改造技术,对传毒者没有影响……”
“空气传播?!我……我……”我一下懵了,想到自己跟周令武曾经在狭小的机舱内彼此相隔仅仅一两米远,一股凉气从后背直窜脑门。
Maggie Q上下打量了我一会说:“你没事,如果染病,最慢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完成尸变,几个小时就会出现发热、疼痛性抽搐、晕厥等症状……你接触传毒者至少已经十几个小时了,还没有发病,说明你要么没感染病毒,要么就是对病毒免疫。”
“免疫?”我和道长同时发出疑问。
Maggie Q点点头:“这种病毒在空气中会快速的衰竭,普通人对它的免疫率比较高,即便感染了病毒,也只能称之为病毒携带者,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会在活着的时候发病。”
“那为什么基地里所有人都变异了?一个活人都没有?”道长说。
“所以它们用咬的的啊!”Maggie Q说:“通过噬咬传播的病毒,发病率是百分之百!”
我想起地下水池里冒出来的那群浑身沾满淤泥,龇牙咧嘴,只会嗷嗷叫的丧尸,只觉得头皮发麻:“你说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在活着的时候发病……是什么意思?死了以后呢?”
“死了以后就百分之百的尸变!”Maggie Q很平淡的说。
我脑子轰的一下,眼前一黑,只觉得身体里面什么东西一下被抽空了,连忙伸手抓住身边的一棵树才让自己没摔倒。连一旁的三毛和道长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惊恐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
“放心吧!”Maggie Q笑了笑说:“要尸变也是你死了之后的事情,到时候让你的同伴把你的脑袋砸烂就行了,而且……”Maggie Q扫了三毛道长等人一眼又说:“病毒携带者本身没有传染能力。”
三毛和道长明显的松了口气。
“但是!”Maggie Q话锋一转又说道:“如果我们不找到传毒者,并且把它杀死,我们所有人,传染上病毒都是迟早的事!”
“所以,我们得回去!”Maggie Q一字一顿的说。
我跟道长、三毛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之后,三毛拍了拍手里一直没舍得丢的95式突击步枪说:“怕他娘,去就去,管他传毒者还是免疫者,只要是人,给他一梭子也完蛋了,咱也当一回救世主!”
被三毛这一说,我也一股豪气往上涌,便跟着喝了一声,道长此时也不打退堂鼓了,点点头示意自己同去,我想是他对整件事情的兴趣掩盖了他的恐惧。
我转身面对毛头:“毛头要不你先回去,在车子那边等我们。”
毛头一下跳了脚,一指Maggie Q说:“我自然是跟你们一块去,东西还在她身上呢!”
于是众人都达成了一致。我待要往前走,却感觉脚下一阵虚浮,身体像是掏空了一样,知道这是一夜没睡,又长时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加上长久没有进食给累的,于是招呼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不迟。
我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Maggie Q也没有反对,大家在峡谷中找了一块相对干爽的地方坐了,又把各自背包里的食物都拿出来,分着吃了。
97、破门
只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重新上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云飘过来,天突然阴沉下来,山谷里泛起一团一团的白雾,到处都是湿的,那些繁茂的树枝,只要轻轻一碰,便往下哔啵落水,我们身上的衣服也很快湿透,空气既闷热又潮湿,每一个人都气喘如牛。
还是毛头在前面开路,这个平时一点也不靠谱,满脑子盗墓的侏儒,在山里却比GPS还可靠的多,他就像一条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屎味的狗一样,对山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哪里可以直接攀爬,哪里应该迂回绕过,这座山后面的山势如何绵延,他都一清二楚。我以为他来过这座山谷,问了他却回答没有。
“这山那,就跟杀猪切肉一样,有纹理,有规律,看多了,都差不多!”毛头站在山崖上,像个将军似的指点江山。
出了这片山谷,我们又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才重新挨近基地的铁丝网。我发现刚好跟昨天来的方向掉了个个,昨天我们是从东南方接近的铁丝网,现在我们却在基地的西北方向,我们还找到了基地的大门。
“这怎么办?”三毛摇晃着大门上缠绕的铁链:“锁着门呢。”
“难不成还得去翻昨晚那悬崖?”我心有余悸的说。
道长闻言脸色都变了,连连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可受不了再来一遍了。”
“你是怎么进去的啊?”我问Maggie Q。
Maggie Q耸耸肩,指指铁丝网说:“翻过去的。”
我们听了都不禁咋舌,这铁丝网少说也有十五六米高,上面还有三排尖刺,这得是什么样的身手才翻的过去。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传来。
除了Maggie Q,我们都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躲到路边几从灌木后面。只是这基地其实是在一座小高原上面,车子都要走盘山公路上来,我们听见的汽车声,直线距离可能很近,但其实要迂回很远,我们趴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一辆迷彩色的解放牌军卡突突突冒着黑烟从山路上现出身来。
军卡在大门前刹住车,片刻之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其中一人肩上戴着三级军士长的肩章,手臂上还戴了一块牌,写着“司务长”。
二人似乎对紧锁的大门也觉得很奇怪,在门口看了一会,然后司务长回到车里,开始用车载步话机呼叫基地,但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我心里暗忖这下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然后向上通报,按这个基地的重要程度,肯定会有大批援军赶来的,我心里不知道是失望呢,还是松了一口气,总之这里肯定没我们什么事了。
正想说趁这会儿这两个士兵没注意我们,悄悄撤吧,可冷不防我旁边的Maggie Q却突然站了起来!
我吓得差点没惊呼出声,Maggie Q却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跨过灌木丛走了过去。这时还站在门边的那个士兵才看到她,也是大惊失色,大喊了一句:“什么人?”
司务长听到同伴喊才注意到路边多了一个人,连忙跳下车。两个士兵看清楚了Maggie Q,似乎都松了口气,放下戒备,大概以为Maggie Q是迷路的驴友之类的。
“你们快用车撞开门!”Maggie Q还是用她那平淡的语气朝两个士兵说道。
那两个当兵的刚松一口气,听到Maggie Q说的话,马上又紧张起来,那司务长指着Maggie Q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Maggie Q摇摇头说:“这些都不重要,你们赶紧撞开门,不然来不及了!”
“什……什么来不及了?”
Maggie Q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跟他们解释了,只是继续向二人逼近。这两人明显都不是正经作战部队的士兵,这被将将一米六,身材娇小的Maggie Q一逼,气势上反而弱了半分,竟然齐齐向后退了半步,后心顶住了身后的军卡。
这一碰军卡,似乎人也回过劲来了,大概是觉得自己两个大老爷们反而一个弱女子逼退有些没面子,那司务挥了挥手,大声说:“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军事重地,赶紧走开。”
但Maggie Q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那司务长脸色一变,伸出手就去抓Maggie Q的胳膊。
我心里一惊,怕Maggie Q吃亏,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了,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想去过去帮忙。但还没等我站稳呢,只见Maggie Q抓住司务长的手,一扭身,顺势把司务长往自己怀里一带,接着飞起右膝,一记膝撞结结实实的顶在司务长的胃部,司务长像是挨了一刀的猪一样惨嚎一声,Maggie Q紧接着一记手刀重重的斫在司务长后颈部,然后膝盖一松,司务长像只破麻袋一样脸朝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一连串动作像是电光火石般在一两秒之内就完成了,我这是才刚刚起身,旁边的三毛也才大吼一声甩出甩棍,我们二人见到这般景象,都傻傻的呆住了,似乎是看到了一头长着翅膀会飞的猪。
剩下的那士兵看见自己的长官被打翻在地已经吓了一大跳,此时看见草丛里又站起俩人来,更是吓傻了,连跑都忘了,只是眼睛瞪得滚圆,一会看看Maggie Q,一会看看我和三毛。等Maggie Q已经靠近他身边,才发了一声喊,一转身,却是自己的军卡,差点一脑袋撞上去,这一愣,便被Maggie Q抓住了后衣领,又是一手刀看在后脖颈,小战士也晕了过去。
“你开车!”Maggie Q朝我一比划,自己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座。三毛把道长从地上扶起来,和毛头三人上了后排座椅,我上车前看了看军卡的车斗,发现里面都是些米面、猪羊牛肉和蔬菜,知道这司务长和小战士是出去采买刚回来,恰好碰上了我们。
我上了驾驶室,恰好听见步话机里传出声音:“洞幺勾,洞幺勾……听到请回答……”原来刚才司务长还是联系到了上面,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Maggie Q打断了。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Maggie Q,Maggie Q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指指前面的大门淡淡的说:“撞开它!”
“好!”我低吼一声,先挂上倒挡,让车子稍稍后退了十几米,然后挂一档,一脚地板油踩到底,军卡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车子猛地向前窜出,两扇钢筋焊接成的门被撞得向后飞出去,我没有停车,继续加油,军卡从掉在地上的大门上压过,向着远处的蛋形建筑奔去。
@月下丶美男 2020-02-15 01:53:00
大哥,更新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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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碗虎骨酒 2020-02-15 16:53:44
没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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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156 2020-02-16 14:31:26
每天必看,怎么没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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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就是没人留言,搞的跟单机游戏似的,没更新的动力。
98、快尸
这一路都是宽阔的水泥路,昨晚上在泥泞的沼泽地里挣扎一个多小时的路,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我们经过那座毫无人烟、死气沉沉的“死城”,在蛋形建筑前面刹住车,那里还是跟昨晚一样,满地的枪支和子弹壳。
Maggie Q在地上翻翻拣拣,拿了一支95式突击步枪,凑满了几个弹匣放我的背包里,又捡了一支92式手枪别在腰上,三毛也攒了几个弹匣,塞进自己背包。我有了刚才昨晚开枪的经验,知道这玩意不是打几回固定靶就能玩转自如的,像道长说的,就怕没打着对手,反而伤了自己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捡一把手枪防身,Maggie Q却递过来一个东西说:
“喏,这个给你用!”
我一看,是一柄95式多功能军刺,刀刃反射着白森森的寒光,刀尖上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已经凝结了的血迹。我慌忙接过来,胡乱一把反手抓了。Maggie Q看见我的握刀手势,摇了摇头,又伸手要过刺刀,掉转了一个方向,让我刀尖向下,正手握住。
“这样才好刺它们的头。”Maggie Q平淡的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这一下真要捅人了,虽然那已经算不得是真的“人”,但总还是人的身体,会走会叫,真让我捅,可真的有点下不去手,我一边想着,一边手都哆嗦起来。Maggie Q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转过头对三毛说:
“一会要瞄着它们的头打!”
三毛重重的一拍手里的步枪:“我知道,昨晚已经干掉一个了!”
Maggie Q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当先便往那条充气薄膜甬道里走去,三毛也提着枪跟上。我看了看道长和毛头,一个愁眉苦脸,像是刚被国民党拉了壮丁的农夫;一个跃跃欲试,像是马上要上梁山纳投名状的土匪。我摇摇头对毛头说:
“毛头,你还是别进去了,一会万一要跑,你也跑不快。”
毛头愣了愣,看看我又看看道长再看看那蛋形建筑,似乎是在评估我们丢下他跑路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一会之后才点点头说:
“也好,那我就在这儿给你们站岗放哨。”
我朝他点点头,拉着道长进了塑料通道。
出了通道,还是那个巨大的半圆形空间,那架波音777还是安安静静的呆在中央,周围还是散落着各种工具、零件,周围没有一个人影,自然也没有周令武。
“会不会又跑机舱里面去了?”我居高临下指指庞大的波音777。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再次进入地下那些错综复杂迷宫般的隧道里去,但愿周令武像我初次碰到他的时候一样,蜷缩在机尾的配餐室地上。
但事与愿违,我们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搜了一遍777的机舱,除了机尾周令武盖过的那块毯子以外,不出意外的空无一物。
看来进入地下似乎已经不可避免,道长突然哆哆嗦嗦的说:“我还是……去外面……等你们,打打杀杀的,不太适合我。”
道长也不等我们说什么,说完便掉头上楼梯走了。
道长这一走,我心里更七上八下的了,就像上学时候班里的千年老二,倒数第一突然转了学,自己原本有个垫背的还有点心里优势,这一下成了全班倒数第一,内心备受摧残。
可这时候我又不想认怂,只能嘴里念念叨叨:“刚才车上步话机里有声音,没回应的话大概别的部队马上就回来查看的,咱们还是快点,别太深入了。”
三毛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一拍手里的枪说:“有这玩意怕啥,来一个杀一个,来俩杀它一双!”
我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走,可刚走到地道口呢,就听见外面道长和毛头二人大喊起来。
“在外面!”我们三人同时脸色大变,一转身拼命往外面奔去。
出了通道,就看见门外小广场上,一边是毛头和道长二人,一边是周令武,三人都是满脸惊恐,像是有一辆无形的汽车正在向他们撞去一样,向前伸着手。
道长和毛头嘴里喊着:“不要过来,你身上有病毒,不要过来!”
周令武却是小声的低吼:“别喊,你们别出声!”看见我们三人出来,他更加惊恐,像跳起来一样向后跑去。
“往哪里跑!”三毛喝了一声,举枪上肩,瞄准了就要打。
“别开枪!”Maggie Q低吼一句,伸手一推三毛端枪的手臂,但已经来不及了,三毛已经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巨大的枪声在这如同死城般寂静的地方响起,一圈圈的向外荡漾开,又带着阵阵回声席卷回来。
子弹打在我们和周令武中间的一个挺胸扛枪的雕塑脸上,雕像的鼻眼顿时没了,只留下一块难看的白色的疤,一阵粉尘在空中飞舞。
周令武被枪声吓得一跤摔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到了雕塑的后面,大声喊道:“看你们干了什么好事!”
我正纳闷呢,不知道周令武这话里什么意思,却听见身旁的道长突然往前一指,尖叫了起来。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视线越过雕像,看见那一排排、我们以为里面空无一人的平房,突然跑出几个人来。
当先的这几个人奔跑速度非常快,跟刘翔似的一步跨过了平房外面一米多高的围栏,像是百米冲刺般的像我们奔来。我再定睛一看,这些人脸色青灰、整个眼眶是灰白色的,根本没有眼仁,有几个嘴角还糊了一大堆血迹。
“是丧尸!”三毛一声怒吼。
“怎么跑的这么快?”我看着这群根本不像电影里,也不像昨晚我们看到过的步履蹒跚的丧尸,脑子一片空白。
“快上车!”Maggie Q重重的推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转身跟着他们向停在门口的军卡跑去。
99、点名
“你开车!”Maggie Q冲我指指驾驶座,自己却拉着三毛翻进了车斗。我上了车,道长把毛头扔上副驾驶座,自己也跟着跳上来,还没关门,就拍着他前面的仪表盘大声喊:“快开车……快开车!”
不过这军卡的档位实在难挂,离合器既重又高,我心里紧张,推了两次排挡杆,才挂上一档,一松离合,又熄火了!等重新点上火,挂上档位起步,后面的枪声就哒哒哒的响了起来。
我扭头一看后视镜,那群丧尸足足有五六十个,状若奔马,此时已经接近那广场中央的雕像,而周令武正抱着脑袋蹲在那雕像下面,我心道这下子他在劫难逃了,但最让人出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只见那些丧尸群像是没看到这一个大活人一样,从他两边分开,绕过雕像,又向我们扑过来。
我这一愣神,跑在最前面的丧尸离车尾已经只有十几二十米远,随着第一声枪响,那丧尸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击中,向后飞跌出去,但它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便重新起身向我们追来,甚至连跑步的速度都没有丝毫减缓。
我被吓的打了个激灵,马上一脚地板油,这次没熄火,军卡猛地一顿,便朝前窜了出去,我连换两把档位,车速窜到了40以上,终于跟丧尸群拉开了一定距离,我把车子驶上来时的水泥路,朝着那扇被撞破的大门绝尘而去。
这时候驾驶座和车斗之间的一块挡板突然被推开,Maggie Q伸过头来大声喊:“别出大门!”
“啊?”我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
Maggie Q脸上难得的露出焦急的表情:“不能放它们出去!”
我随即反应过来,我们如果领着这群丧尸跑出基地,那还不天下大乱?
“放慢车速,带着它们兜圈子!”Maggie Q又说。
“好嘞!”我大声答应,脚下一松,把档位降了一档,车速便慢了下来。幸亏这基地外面足够大,又都是平坦的草地,车子跑的开。而且这丧尸也没脑子,不懂得迂回包抄,只会在车后面跟着傻跑。
我试了几个速度,发现差不多二十多公里,接近三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刚好能跟丧尸齐平,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不禁咋舌,要知道这速度已经是普通人奔跑速度的极限了,即便是专业运动员,用这样的速度奔跑也顶多维持个一两分钟,四五百米的距离,而这群丧尸已经跟在车后面足足跑了五六分钟了,而且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
枪声还在持续的响起,大概是车辆颠簸,加上丧尸又在急速奔跑的原因,无论是三毛还是Maggie Q命中率都不高,大部分子弹都落了空,小部分打中了躯干,可丧尸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摔一跤起来照样狂奔。只有两三个丧尸被击中了脑袋,扑在地上不动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暗忖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子弹迟早要打光,到时候还不是只能逃?正心急如焚呢,身边的毛头突然指着副驾驶那一侧的车窗说:“源哥,往那边开!”
我扭头一看,只见是昨晚上我们经过的那片积满淤泥的沼泽地。我心中一动,扭了一把方向,向毛头指的方向开过去。
果不其然,丧尸一进了沼泽地就完全跑不起来了,一个个笨拙的在泥潭里挣扎,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这时候Maggie Q和三毛的射击精确度马上就高了起来,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些在淤泥里挣扎的丧尸,简直就是在被一个个的“点名”,尤其是Maggie Q,简直就是弹无虚发,每一枪必击中一个人头。人的脑袋近距离被5.8MM步枪子弹击中,就像是西瓜被重重打了一铁锤一样,黑色的浆血跟白色的脑髓向后喷出,有几个天灵盖被整个掀飞,露出血丝呼啦的一个大洞。
我咧了咧嘴不敢咱看,道长也是满脸铁青,手捂着嘴像是忍不住要吐。只有毛头,趴在后座通过观察窗看的兴高采烈,一边还大呼小叫,对Maggie Q的枪法赞叹不已:
“我操,又一个……又一个,姑娘,你牛逼啊!”
连三毛都停了射击,呆呆的看着Maggie Q表演,Maggie Q一匣子弹射完,把手里的枪扔给三毛,又抢过他的枪:“换弹匣!”
三毛忙不迭的应了,于是俩人一个射击,一个换弹匣,短短几分钟之后,还能站着的丧尸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坐下的车子一歪,突然不动了,我试着加大油门,但外面只传来一阵车轮空转的声音,我大喊一声:“不好,怕是车轮陷住了!”
“挂四驱!”三毛在车斗里大喊,车子不动,后面的丧尸便重新获得了速度优势,虽然Maggie Q还在对它们“点名”,但这些活死人一点不知道害怕,还在朝我们步步逼近。
我在仪表盘上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全轮驱动的按钮,知道这老“解放”怕是只有后轮驱动,也没有差速锁,一个轮子凌空,另一个便失去了动力。
“不行!没有四驱!”我扭头朝后面大喊。
“快下车跑!”三毛应道。
我慌忙跳下车,又回身把毛头从车上抱下来,此时丧尸已经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远。三毛也恢复了开火,只是现在他方寸大乱,枪法失了准头,十枪里倒有九枪射了空气。
“射他们的腿!”Maggie Q朝三毛喊。
三毛闻言如梦方醒,连忙单膝跪地,开始对着丧尸的下盘扫射。这腿脚比头颅的面积当然大的多,当先的几个丧尸纷纷被扫中,头朝下扑倒在地,等再站起来时,便一瘸一拐的,速度明显慢下来。Maggie Q便逐一对这些速度慢的丧尸实施“点名”,这下局势算是稳定下来,很快,丧尸能动的丧尸只剩了十来个,眼看着就要被消灭殆尽。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咣咣咣”的金属敲击声,一开始我以为是枪声引起的回音,可这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不禁奇怪起来,手搭凉棚朝锣声的方向望去,突然看到一个人手里拎个不锈钢盆,疯狂敲打着,从蛋形建筑里面跑出来。我再仔细一看,认出此人正是周令武,我正纳闷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丧尸也走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个……
100、无人机
转眼间乌泱泱的一大群,足足上百个丧尸被周令武带了出来,这家伙敲着不锈钢盆朝我们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把盆朝我们用力的扔过来,完了用手一指我们,就好像是古代战场上的将军,命令自己的军队全军突击一般。
其实不用他命令,那些丧尸早被震耳欲聋的枪声吸引,一出房子见到我们,更像是被拐儿童见了亲娘,张牙舞爪直扑过来。而丧尸们在碰到周令武之前,就像他是根石头柱子似的,都自动的左右绕过,眨眼间周令武便消失在丧尸堆里。
我暗骂一声他妈的,这家伙就好比是电影《异形》里怀着女王的母体,不仅传播丧尸病毒,还不招丧尸咬!
“我操他妈!”三毛大吼一声,大概是心里焦急,手里的枪又散乱起来,连续几枪都只打到了地上,激起一片泥土和荒草。
“慌什么!”Maggie Q厉声骂了一句,连续两个点射,把扑在追前面的两个丧尸开了瓢。
三毛听到骂,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稳住了心神,手里的枪又哒哒哒响了起来。
“你们三个!想办法把汽车弄出来!”Maggie Q转头对我们大吼一声。
我们这时才如梦方醒,如今之计只有把车子开出泥潭一条路可走了,不然就算Maggie Q和三毛枪法再准,剩余的子弹也不可能把一百多丧尸全干掉。要是子弹没了,刚才我们见识过丧尸的奔跑能力,我们这几个普通人,可不够它们喝一壶的。
我又朝后面那群丧尸看了一眼,幸好,这一群没刚才那些速度那么快,大多一瘸一拐,大概就相当于普通人走路的速度,现在离我们所在的泥地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总得走个两三分钟分钟。
“快!找块石头垫垫!”我朝道长和毛头喊道。二人停了都点头,低着头找石头去了。
我蹲下来查看了一番,发现卡车的右后轮陷进了一个坑里,导致左后轮微微凌空,失去了抓地力。
我正蹲在地上东张西望,想找个什么东西来垫一垫左右轮,却听见身后三毛大喊一声:“阿源,小心!”
我一转头,正好看见一个丧尸绕过车尾,像我扑过来!这丧尸大概鼻梁附近给打了一枪,本该突出来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豁口,带着上嘴唇破成了两半,红口白牙零零落落的挂着,尽管如此,它还是下巴一张一合,恶心的叫着想咬人。
我正趴在地上呢,这一吓差点背过气去,大喊一声“妈呀!”,就地一滚进了车底。没成想那丧尸也紧跟着扑倒在地,伸进头来跟我打了个对眼,那个脸上的深洞直勾勾的对着我,里面白森森的断骨还有红黑的血肉搅成一团,一些破碎的组织物和着黑色的黏液一起还在往外流着!
我这一辈子就是见不得恶心的东西,连恐怖片也仅仅止于小时候父母带去电影院看的《聊斋》,回来还发了高烧!何曾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玩意,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全爆开了,膀胱括约肌一松,差点就尿裤子了。
“啊啊……”我尖叫着,不管不顾的往前爬,刚从另一侧车底露出头来,就感觉右脚踝一紧,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往后直拽!
我被吓得彻底失去了理智,另一条腿疯狂的向后蹬着,双手胡乱的挥舞,企图抓住什么东西能让我借一把力,可越挣扎,就感觉脚踝被抓的越紧,传来的拉力也越大。
正在这时,一只小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见是毛头,连忙一把抓住,毛头个子小,手劲倒是挺大,拽了两下就把我从车底了出来拖,不过是连着抓住我脚踝的丧尸一块拖了出来!
我扭头一看,只见这丧尸不仅用手抓着我的脚踝,还在我小腿肚子上乱咬,只不过这家伙上颌骨被打碎了,下巴一用力,上颚便被推的向上拱起,失去了咬合力,根本咬不住我的腿。
饶是如此,我也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尖叫着疯狂甩腿,想把它甩脱掉。可这丧尸抓的很紧,情急之间哪里甩的脱。
“源哥别动!”我听到毛头大喊一声,我一看,只见他双手拿着那把“大宝剑”,正对着我甩来甩去的腿移来移去。
我依言停下不再甩动,毛头对着那破脑袋对了半天,才狠狠的一剑刺下,“duang”的一声,刀尖刺中丧尸的太阳穴,把它从我腿上刺落,但却仅仅刺入头盖骨半分,大概没伤到脑组织,这丧尸的手还是紧紧抓着我的脚踝,下巴一张一合,“咯……咯”的呻吟着来够我的腿!
“嗨!”毛头大喊一声,一手稳住“大宝剑”,另一手在剑柄上重重一剁,剑锋随即往下一沉,一半刺入了脑袋,丧尸这才像被关了开关的玩具一样,瞬间就不动弹了。
我连忙收回脚,像疯了一样拉起裤腿来来去去的查看,还好,身上这条MAMMUT速干裤相当的厚实,腿上连一块油皮也没破。
我吊着的一口气终于送下来,一下子瘫软在泥地上,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
“来来来,石头找到了!”我还没躺上半分钟呢,就听见道长大喊。
我抬起头一看,只见道长手里捧着一块大石头,满身污泥的向我们跑来,看样子这石头大概是刚从地上挖的。
我心里一喜,连忙翻身而起,迎上去从道长手里接过石头。这鸟地方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呆了,赶紧垫上石头,把车子弄出来走人,管他周令武还是丧尸,这地球毁灭了也不是我一个人遭殃,我不是正义使者也不是复仇者联盟,没被蜘蛛咬也没注射超级血清,没能力,更没有责任!
我飞快的把石头垫到车轮底下,用脚用力把它剁紧了,试了试轮子,卡的牢牢的,应该没问题。正想招呼三毛和Maggie Q走人呢,刚起身却看见三毛喘着粗气跑过来,边跑边喊:“快跑快跑!”
我一看,原来后面那群丧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近,最前面的丧尸已经离三毛的后背只有咫尺之遥。这下上车却是来不及了,我刚才被那破脑袋丧尸一吓,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现在根本顾不上别的,转身就跑。
“你们等等我!嘿!救命……啊……”我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毛头没命的大喊。
我扭头一看,只见毛头被一个丧尸逼在卡车前轮部位,毛头紧紧的靠着车轮,刚刚好一个轮子高,那丧尸却是非常高大,目测绝对有一米八以上,丧尸动作僵硬,只是两只手啪啪的拍打引擎盖,却弯不下腰去咬他。
“嘿!嘿!”我朝那丧尸又是大喊又是拍手,让注意到我,它看看我,又看看毛头,终于干嚎一声朝我扑过来。毛头跑路不行,攀爬是一把能手,得了这一空,蹭地就上了引擎盖,然后抓着后视镜又上了车头。
我再也不管毛头,只顾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没命的逃命,
“别走散了!”Maggie Q对着我们大喊:“往大门那边跑!”
我们一行人跌跌撞撞在泥地里奔跑,我这两天了没合过一眼,刚才又被这么一吓,体力严重透支,渐渐的落在了后面。
我只觉得脚下越来越沉,胸口越来越闷,脑子已是一片空白,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身后丧尸的嗥叫声已经越来越清晰。
正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声响起,我扭头一看,只见听在泥地里的军卡突然动了起来。
“哈哈哈!”三毛狂笑着大喊:“毛头有你的!”
我仔细一看,那军卡驾驶座里根本看不到人,随即反应过来,一定是毛头在开车,个子小,踩的到离合器油门便看不见挡风玻璃了。
卡车晃晃悠悠,几次都差点熄火,但总算呈一条直线朝我们开了过来,还噼里啪啦撞倒了一群丧尸,我们都大声欢呼,可军卡经过我们身边,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开了过去。
“我操!”三毛尖声大喊:“刹车!刹车!”
军卡在超过我们二十多米之后终于猛地一顿,熄了火,停了下来。
我们一声欢呼,三毛跑在最前面,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座,Maggie Q还是翻进了车斗,道长和我落在了最后,我咬着牙往前直奔,眼看着就剩十几米的路程。
这时突然一阵像是电风扇一般嗡嗡嗡的声音传来,我看到车斗里的Maggie Q突然变了脸色,朝我们俩用力的招手,嘴里喊着“快!快!”
我正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一阵“嗤啦”尖啸声响起,紧接着猛烈的爆炸声传来,我的后背像是被人用大锤重重砸了一锤,我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飞起,重重的摔在卡车前的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闲云野鹤1964 2020-02-21 21:27:00
我每天几次都上来看,只是不好意思催更,太喜欢看楼主的小说啦,觉得非常应景现在的疫情,看的欲罢不能,每天多更点呗,辛苦啦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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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
101、火车
我像是喝酒喝断了片,脑子里一直像走马灯似的走画面,一会是周令武的哥哥周令文断了半条脖子的样子,一会又是被那口鼻破了一个大洞的丧尸卡住了喉咙,我像是被压在极深的海底,又像是浮在无依无靠的云端,灵魂仿佛碎裂成了成千上万块碎片,散落一地。我一直感觉有人在搬动我的身体,有声音在极远的地方呼唤我,可我就是不想睁开眼睛,就像回到母亲子宫的胎儿,只想慢慢的沉下去,渐渐的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样沉迷了不知道多久,我那碎裂的灵魂碎片才重新拼凑起来,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一阵木木的疼痛从后背传来,慢慢扩散,疼痛逐渐尖锐起来,迅速变成了难以忍受的剧痛,“啊……”——我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你醒了?”我听到一个女声轻轻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到Maggie Q正低头看着我,目光如水,神情淡然。
我挣扎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三毛的普拉多的后座上,头枕在Maggie Q的腿上,前面三毛在开车,道长坐在副驾驶座,听到Maggie Q的声音,两人都回过头来看,三毛略带了一眼,脸上嘿嘿一笑,便回过头去继续开车,嘴里念念叨叨:“我就知道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到喉咙口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啊!他吐血了!”我听到毛头惊恐的叫声,我循声看去,只见毛头从后备箱伸过脑袋来,趴在我们的座椅上关切的看着我。
“没关系,只不过肺部和气管受到震荡,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Maggie Q拍着我的后背说。
我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果然,吐出一口血之后,那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烦闷感反而减轻了很多。
这时我脑子里才像电影回放一样把在基地里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想起那猛烈的爆炸,我不顾Maggie Q大腿的绵软,挣扎着坐起身问:“为什么会有爆炸?”
“是无人机!”Maggie Q任由我坐起来,淡淡的回答。
“大概上面知道基地出了事,派无人机过来侦察,正好看见一大群丧尸追我们,放导弹给咱们解了围。”道长转过头说。
我抬眼看了看道长,发现这老小子跑在我前面没几步远,却干干净净连油皮也没擦破一块。
道长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着挠挠头说:“你正好在我后面,给我挡了冲击波,我只是摔了一跤。”
感情是拿我当了肉盾,我暗骂一句,随即又想起隐没在丧尸群里的周令武,开口问道:“周令武呢?后来有没有找到?”
道长面色一沉,摇了摇头。
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暗忖该来的终归躲不过。我把脸别向窗外,此时已经天黑,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车子在漆黑的盘山路上穿行,只剩车头前方一片光亮,其余全是无尽的黑暗。
“我们现在去哪?”我轻声问。
道长也叹了口气回答:“先到浒丘,把毛头放下,然后连夜回钱潮,我刚才看微博,有小道消息说基地另一边的市镇已经被封锁了,我们因为是翻山过去的,浒丘这边暂时还没影响,但怕夜长梦多,越早回去越好,再说,我们也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了。”
我点点头,胸口又开始憋闷起来,心道这一回去,世道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如果索拉姆病毒被周令武传播开来,按照Maggie Q的说法,有五分之一的感染率,也就是说索拉姆所到之处,五个人中的一个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丧尸,二十四小时之后,接触过患者的又是五分之一丧尸化,加上撕咬的感染……
我越想越怕,冷不住牙关咯咯打颤。道长看了我一眼,又一叹气说:“怕是真的世界末日了……”
这时前面升起一片荧荧灯火,浒丘县城到了。再次回到这个破败、逼仄的小城,我竟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那些微弱的路灯,间或走过阴沉着脸的人都让我有一种温暖的安全感,人终归是群居动物,哪怕我再孤僻、离群索居,在经历一场跟另一个物种的战争之后,看见自己的同类,看见我们这个物种创建的灿烂文明,心里也会油然升起亲近的感觉。
汽车带着我们滑入那条闪烁着粉红色霓虹灯的街道,在“枫林晚”度假酒店前停下,在经历了这一连串冒险之后,毛头终于相信我们不是盗墓的了。三毛按下按钮,后备箱门向上打开,我和道长三毛都下了车。
毛头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跳下后备箱,看看闪烁的“枫林晚”招牌,又看看我们,眼神里闪过些许无奈和不舍。我们跟他道了珍重,他转身朝酒店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三爷、道爷、源哥……你们别看不起我,我们做这个也是不得已,这地方……实在是太穷了……”
说完便转身就走,我看着他孤寂又弱小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没,突然心中一动,喊道:“毛头!”
毛头倏地转身看着我,眼中精光闪烁。
“最近的ATM机在哪里?”我问。
毛头愣了一下,随即指指一个方向说:“整个浒丘就一个农村信用社,在县政府那边,那儿有一台取款机。”
我说:“我们也不认识路,还是你带我们去吧。”
毛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马上跑回来。三毛和道长都以为我真的要取钱,我们四人重新上了车,在毛头的指点下来到信用社门口。我下了车,从包里拿出银行卡,走到ATM机前,把卡塞进机器。
这是台老式取款机,单笔限额2000元,每日最高限额2万,我一次取2000,取了十次,手里捏了一大叠现金回到车里。
“你取这么多钱干嘛?难道还想去大保健?”三毛奇怪的问道。
我没理他,把钱递给毛头:“这世道马上要变了,这些钱你拿着,多买点东西。”
“这……”毛头一下愣住了,也不接,呆了半晌才说:“这怎么好意思……”
我把钱塞进他手里,说:“反正再过几天这钱也没用了。”
毛头傻愣愣的接过钱,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谢谢。”
我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三毛他们也没说什么,车子重新把我们带到“枫林晚”,这次我们没下车,只是朝毛头挥了挥手便重新上路。
“该回家了!”拐出那片红灯区,三毛大喊一声。
这时许久没说话的Maggie Q突然说道:“先送我去火车站!”
“啊?你要去哪里?”我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的问道。
Maggie Q横了我一眼,一副关你屁事的表情。我以为她跟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让我垫了这么长时间的大腿,总得有些熟络起来,当不了朋友起码也算是个熟人,没想到还是这么冷淡和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得讪讪的闭了嘴。
三毛查了车载的导航,浒丘的火车站却不在城里,而是在离城十几公里的一个叫“十里亭”的小镇上。幸好,这小镇正好在我们要上的高速口子上。我们循着导航而去,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
浒丘的县城尚且如此破败,这小镇就更加的不堪了,虽然还不到晚上十点,整个镇子已经是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便是来自火车站。
火车站极小,只有一幢房子,售票处和候车室全在一处,门头上挂着“浒丘站”三个发光大字,其中浒字的三点水大概是里面灯坏了,发不了光,半夜来看,便成了“许丘站”。
我们把Maggie Q送到车站门口,她连再见也不说一声,下了车便砰的关了车门,转身朝“许丘”走去。
现在又只剩下我们三人,三人面面相觑,都耸了耸肩,三毛回身挂上档位,踩油门把车开上马路。
此时一列红皮火车刚好缓缓出站,跟我们的车并排而行。我看到火车车身上的铭牌,上面写着“K318 贵阳-上海”,我看着一节节的车厢从我眼前滑过……已经熄了灯的卧铺车厢,挤满了人的硬座,还有灯火通明的餐车……我看到周令武从餐车的一头进来,跟列车员说了几句话,从兜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列车员,然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手肘支在铺了白色蕾丝餐布的餐桌上,手托着腮帮子,怔怔的看着车窗外无边的夜色出了神……
@闲云野鹤1964 2020-02-23 03:10:50
催更。楼主別睡了,起来码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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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睡了一天
@闲云野鹤1964 2020-02-23 23:14:20
周令武是怎么混上了火车的呀?难道他是飞到(浒)许丘车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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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穿山甲遁地
102、最危险的地方
我们这一代中国人,大概是自认为最苦逼的一代人。小的时候国家物质生活尚未丰富,吃穿跟我们的上一辈差不了多少,也是穿开裆裤趴地上玩泥巴。可上小学碰上五年制改六年制;上初中碰上教学课本改革;到高中遇上高考改革,考试科目成了3+X;终于熬到了大学,大学却扩招了,大学生含金量直线下降,毕业国家也不分配工作了;好不容易找着个工作,却发现农民工都比大学生工资高了;等到我们开始谈恋爱,原来最纯真的爱情也变成了物质的比拼;到我们想组建家庭,茫然四顾,却发现要买个房需要搭上祖孙三代的积蓄,自己还要背上一辈子的债务;等我们人到壮年,终于为人父母,在单位成了中层领导,在社会成了中坚力量,可那时候我们的父母也老了,这时我们才猛然发现,自己两个人至少负担四个老人,小时候拿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皇帝,长大却成了十三不靠……
可是,也是从我们这辈人开始,再也没人饿过肚子。我虽然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但从没下地干过农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恨不得连韭菜麦芽也分不清。我们喝的是自来水,烧的是管道煤气,热了开空调,冷了有暖气,外出有飞机、高铁、高速公路,只要动动鼠标,千里之外的商品第二天就会送货上门……
我们已经失去了父辈那种天生的生存本能,对于自然和旷野我们知之甚少,我们每天做的就是坐在格子间里彼此勾心斗角,虽然心灵一再被碰的皮开肉绽,但肉体上却从没有受过一天罪。我们几乎每个人都顶着啤酒肚,腰里藏着救生圈。有人不惜抠喉让自己呕吐,以便吃掉更多的食物……
我们回到钱潮已经一个多礼拜了,如果我们能预先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跑出城,找个最偏远的村庄呆下来,可惜我们没有。
谁也没想到局势会恶化的如此之快。就像是烽火狼烟一样,沿着K318次火车,一连串地方都出现了丧尸新闻。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小道消息,通过微博微信一类的社交媒体传播,虽然流传极快也很广,但大多数人也只是当个猎奇的谈资,听完看完该上学上学,该上班还上班。
那些让人惊骇万分的视频下面,也大多是这样的评论:
“这是《行尸走肉》最新一季?”
“丧尸快来吧,还有二十年房贷省的还了。”
“人肉好吃吗?”
“这社会太黑暗了,竟然人吃人。”
“拜托化妆师专业点,太假了!”
“这个丧尸有点帅……”
“丧尸来了,大家快抢盐!”
“喝板蓝根有用吗?”
“这是什么电影?”
“……”
直到今天,官方突然发布消息,对包括上海在内的几个城市实施军事封锁!
“X月X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召开会议,对抗击索拉姆病毒斗争提出总体要求:沉着应对、措施果断,依靠科学、有效防治,加强合作、完善机制;提出切断索拉姆病毒传播途径的科学策略: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同时,设立总额20亿元的索拉姆病毒防治基金、成立全国防治索拉姆病毒指挥部、专项部署农村非典防治工作等……”
电视上那个看起来像是多年没有性生活的中年妇女,依然在用她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在播报新闻,我和三毛、道长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这一个礼拜以来我们一直在为即将到来的丧尸末日做准备,可是千头万绪,觉得事事都重要,什么都得准备,可是又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不是必须的。
还好我们三人都没有家人的羁绊。我自然不用说,很小时便离开农村老家,父母亡故后,跟老家的亲戚都断了联系,既没兄弟也无姐妹,孓然一人。
道长是北方人,以前几乎从来不提起自己的家庭,每次我们问起,都是长叹一声,摇头不语。直到有一次喝大了,突然心里崩溃,嚎啕大哭中跟我们几个关系近的道出了实情。原来李全道同志大学时曾经有过一个恋人叫葛丽丽,俩人爱的死去活来,蜜里调油,恨不得把对方别裤腰带上,隔几秒钟拿出来亲一口。可毕业了以后,一个北方,一个南方,二人又都是独生子女,谁爹娘也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千里迢迢去对方的城市生活,最后还是道长一咬牙一跺脚,跟着葛丽丽来到了钱潮,当时道长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当地公务员的工作,为这事,道长他爹气的差点没中风,拍着大腿大骂道长,让他今后别进这个家门,自己就当没这个儿子!
原本这也就是个普通的孩子逃离家长的故事,一般人家,这样的事情搁个一年半载的,各自气也就消了,道长再抱个大胖小子回去,他爹还指不定多高兴呢。可坏就坏在道长把事儿想的太简单,跟着女朋友到钱潮还没一年呢,这葛丽丽就把他给蹬了,跟一个做外贸的跑了!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谁还没失过恋呢?可坏就坏在,道长那时候很有商业头脑,他到钱潮时刚好二十一世纪初,全国房地产暴涨的前夜,那时候他就看出苗头,说钱潮的房价一定会涨,他当然不敢也不愿意问家里要钱,于是借遍了所有的朋友同学,五千一万的凑了十几万,付了首付买了一套钱潮市著名的西湖景区附近的小房子,当时一平方才两千出头,转眼一年不到,这套房子的价格就翻了两三番。
原本这也没什么,房子涨了道长不是挣钱了?可坏就坏在,当时道长跟葛丽丽正爱的如漆似胶呢,脑子一热,就把房产证写成了葛丽丽的名字!葛丽丽这女的心也狠,死活就是不愿意把房子过户还给道长,说自己跟了他这么三年,青春损失费也值一套房子了。这道长自然不答应,这是你蹬的我,要青春损失费也得你给我不是?再说自己还背了一屁股债呢,你背着我劈腿我不找你麻烦已经够意思了,怎么可能还平白给你一套房子?
于是两个曾经海誓山盟的情侣为一套房子转眼成了仇敌,两人来来回回扯了好几个月,后来葛丽丽终于不厌其烦,跟道长终极谈判,说还他房子也行,但自己跟了道长三年,一年十万!原本一套房子刚好,可现在道长既然不愿意,那就一年顶一刀,让她砍三刀,她就还房子!
道长顿时心若死灰,当下就跑进厨房抽了一把水果刀塞葛丽丽手里,又敞开自己胸膛指着胸口说你往这儿砍!这葛丽丽也心狠,真的就往道长胸口扎了三刀,其中一刀刺穿了肺叶。
道长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出来以后把房子过完户就转手卖了,把欠债都还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跟家里联系,连老家的朋友都断了往来。
那天酒醒之后,我劝道长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你父亲早就原谅你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我没脸回去……”道长长叹一声说。
这次从浒丘回来,我又劝道长,即便不回去,也打个电话给老两口,让他们也做个准备。
道长拿着手机呆了半天,拨了号又删了,叹了口气说:“算了,生死有命,说不定还是不知道的好……”
三毛的父母则是刚好出去旅游了,老两口这几年为三毛操碎了心,到最近反而看开了,房子反正也张罗不起,就等过几年老的走不动了,把自己的房子一卖,给三毛凑个首付,老两口就去养老院等死。想开了,也就不纠结了,前几天社区组织老年人邮轮旅游,香港澳门新马泰绕一圈十五天,只要一人一万多。二老这辈子没出过国,这下也动了心,屁颠屁颠去做了护照,我们去浒丘的当天就上了路,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块公海上飘着呢。
这几天三毛是心急如焚,可这轮船漂在海上通讯不便,压根就联系不到。
“没事,说不定叔叔阿姨还躲过这一劫呢。”我和道长都这样安慰三毛。
“不是说东南亚是病毒的源头吗?”三毛苦着脸问。
“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text156 2020-02-24 14:01:39
今天更新好早,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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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复工了,你也来得早,谢谢你
103、失控
人类几代苦心经营的文明大厦在一夜之间便轰然倒塌,因为科技发展、物质丰富带来的虚假繁荣如同被刺破的肥皂泡,瞬间消逝无踪。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马上褪去虚伪的温情面纱,恢复到他的本来面目,那便是每一个人都是彼此潜在的竞争者,都在为有限的资源你争我夺!社会迅速褪变为幽暗的丛林,长满荒草,其中虎狼潜伏,恶人手执利刃,伺机而动,一些人磨牙狞笑,一些人挣扎呻吟。
“请广大市民不要恐慌,尽量呆在家中不要外出,不要听信谣言,相信党和政府,我们决心、有能力战胜这次疫情……”
电视上的中年妇女还在絮絮叨叨,这些天每一个电视台、电台都在重复播报这段通告,没有任何新的新闻。网络已经在一周前被切断,据说是为了防止谣言的传播,可是信息不畅恰恰是谣言最肥沃的土壤,各种有鼻子有眼的传说比病毒传播的更快,像是索拉姆的先头部队,如决堤之水,漫过河滩席卷神州。钱潮市虽然暂时还没有出现被索拉姆感染而尸变的人,但已经有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官方总算是半公开的承认了丧尸的存在,但对它的破坏力和危害却只是轻描淡写,只说感染病毒之后神志不清,会有攻击倾向,对于病毒会通过撕咬传染却只字不提。但正是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越发加重了民众的恐慌,各种骚乱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钱潮当局不得已只能实施了城市戒严令,这也导致了我们三人没有及时逃出城市。
我们三人从回到钱潮第一天开始,就在大量囤积物资,但只是几天之后,市场上就出现了供应不畅的现象,K318次列车就像在钱潮市北面,从西到东划了一个弧形,因为先期疫情的爆发,当局迅速封锁了南北交通,导致钱潮市以北的交通几近断绝。
而这个弧形带正好覆盖了长三角最肥沃的冲积平原,导致钱潮市依赖的大量粮食、蔬菜、水果等等时鲜物资都无法及时运进城市。而原本程度有限、尚可维持的短缺局面,被民众的恐慌心理无限的放大,因为怕买不到,所以大肆抢购,钱潮市的各大超市、农副市场,不到三天便被抢购一空,当局不得不临时开放储备粮仓,实行定量配给制。
到这个时候,也就是我们回到钱潮不到两周时间,钱潮的社会秩序已经彻底崩溃,街上看不到任何开门的商店,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维持秩序。
在最初的一周,我们乱七八糟购买了大量的物资,其中大部分的建议来自于有过一次“末日逃亡”经验的道长。
其中包括几大类,第一当然是食物,考虑到危机时刻肯定会停水停电,我们购买的食物中绝大部分都是免烹饪食物,其中最多的是自动加热的盒饭,足足两千多盒,足够我们仨吃上一年了,还有大量的罐头、巧克力、压缩饼干、方便面、酱菜等等,都是能开袋即食的食物。
第二类是药物,因为我们三人身体还健康,没什么慢性病,也没什么特殊药物需要采购的,所以这一类相对简单,广谱抗生素占了最大的比重,这一类药现在是处方药,国家管制,以至于我们仨每天跑不同的医院找医生,一个礼拜勉强凑了一百多盒。其余的就是一些常用药,抗真菌药膏、止痛片、退烧药、止泻药、阿司匹林、碘酒、酒精、医用胶布、纱布、绷带等等,在道长的坚持之下,我们又增加了一套手术器械,包括手术刀、血管钳、手术镊、持针器还有缝合伤口用的缝线,买了可吸收的和不可吸收的两种。
第三类是日用品,其中买的最多的是牙膏和牙线,这是我的主意,因为我经历过牙髓炎那种让你惶惶不可终日的痛,你可不能指望在世界末日还有牙医能帮你看病,所以保持口腔健康相当重要。其余的物品类似肥皂和手纸,我们准备的并不多,用道长的话说“肮脏的日子即将来临,最好从现在习惯。”还有有限的几件衣服,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结实耐操的顶级户外用品,包括号称能抵御极地严寒的鬼语者羽绒服。
第四类是武器,这一类最难买,但我们现在手里有一杆三毛从军事基地带回来的95式突击步枪,还有我拿的95式军刺,还有三毛的警棍和我的贝尔求生刀,在刀枪管制极严的国内,我们的武力已经不弱于任何平民,所以只是补充了三把功能最强的瑞士军刀和一把消防斧。
第五类是燃料,我们装满了二十个30升容量的大油桶,另外还有打火机油一箱,蜡烛两大箱,Zippo打火机十个,专用打火石火棉一箱,便携式打火棒二十余条,各式电池整整三大箱。
第六类是器具,一整套的便携野营炊具,包括水壶、饭盒、简易锅等等;手电筒若干;两部老式的“德声”牌收音机;两大捆登山绳;指南针三个;全国地图册三本;帐篷、睡袋、防潮垫、求生毯等三套;鱼钩鱼线一套。
第七类是交通工具,除了三毛的普拉多,我的马六,我还有一辆我父亲留下来的奥迪Q7,就是他们出事时开的车,我把它修好之后就一直停在车库里从来没去碰过,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在乡下租个房子,把东西分批运过去。但局势的恶化速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还没等我们出城呢,戒严令就下来了。
我们这几天一直呆在我的房子里,自从前几天我们一次出门采购之后,我们三人就彻底打消了危机可能会被消除的期盼,当时我们去市中心的购物广场,想买一套好的钓竿,结果刚接近市政府,就看见一排长长的队伍,一直排过了整个路口,我眺望了一下队伍的尽头,发现是工商银行。
“发生挤兑了……”道长当时面色苍白的说。
我拐了个弯,想从一条小道绕过人群,可转过弯以后,我们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群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正拿着铁棍狠命的砸一台自动提款机,那台机器里面明显没有钱,不知道是被人取光了,还是银行故意为之。我们小心的开过的时候,这群手持铁棍的人还在疯狂发泄自己的怒火,旁边还不停的有人加入他们的行列。
@text156 2020-02-26 07:27:01
打开电脑,先逛天涯,有点迫不及待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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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扣工资的
104、将军
三个月零九天前。
我住的这栋高楼足有三十二层,我家在第二十八楼,离地面近一百米。我有时候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只觉得城市逐渐缩小,行走在街上的人也化作一颗颗小黑点,想想自己和这些小黑点之间的那点恩怨算得了什么?那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又算得了什么?只想一阵清风吹来,自己化作一朵白云,飘上九天而去。
“除了每日领取配额时间,闲杂人等不得在街上逗留,担任特殊工作的,出入必须持有通行证……”
电视上的“大婶”继续面无表情的播报通告,我们一直把电视开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新闻,但是已经一个多月了,各个电视台还是翻来覆去的播报这几段公告以及戒严注意事项,但除了这个姓生活不和谐的大婶,从来没出现过别的画面。
“把声音调轻点……我好像搜到什么了!”道长抬起头透过鼻梁上两片厚厚的镜片对我说,我连忙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小,走过去,站到他身后。
道长正拿着那个老式“德声”收音机,一手异常小心的旋转着收音机的调台旋钮,收音机视窗上一条白色的指针随着道长的动作左右微微摇摆,喇叭发出几声“嗡嗡”的响声,随即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爸爸再也不让我一个人外出,他不再相信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他说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现在外面已经非常危险,不仅仅是感染者,最危险的还是人,我昨天跟着我叔叔去外面寻找食物,亲眼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一小包饼干而扭打,后来一个人抓起了一根轮胎撬棍,他重重的一敲,直接插进了另一个人的后脑勺里,然后他拿着撬棍疯狂的大笑,……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们不仅需要躲避感染者,更多的是这些已经丧失了理智的人……”
这时女孩的叹了口气,呆了呆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每天说这些,事实上我连有没有人在听也不知道,过去我是一个相当胖的女生,体重一百二十多斤,从来不运动,喜欢快餐和零食,正是因为对身材自卑我才更愿意一个人对着一台机器说上半天,妄图在世界别的另一个角落,有人会聆听我的心声,可这一个月,我足足瘦了三十斤!到了以前我梦寐以求的体重和腰围,可讽刺的是,我是如此的怀念我的脂肪,还有那些炸鸡、汉堡和红烧肉……”
这时收音机里突然出现一阵吱吱的杂音,女孩的声音在杂音里若隐若现,变得无法分辨,道长赶紧又捏着旋钮左右微调,但他聚精会神的调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不到清晰的信号,他颓然的放下手臂,向后一倒,摔进沙发里。
“他妈的,早知道买个全波段接收机了!”三毛在一旁悻悻的说道。
这台收音机是我们这一个月以来最重要的信息来源,当然现在所有的FM电台都只剩下那位“大婶”木然的声音,但老式收音机却有一个好处,就是它能搜索到短波通讯信号,短波信号由天线发出后,经电离层反射回地面,又由地面反射回电离层,可以反射多次,因而传播距离很远,甚至能传播上万公里。但在天波传播过程中,路径衰耗、时间延迟、大气噪声、多径效应、电离层衰落等因素,造成信号非常的不稳定。
这一个月里我们靠着这架一百多块钱的老式收音机,搜索到了很多个人“火腿”电台的信号,所谓“火腿”,就是个人业余无线电爱好者,这些人隐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以发射和接受更远距离的无线电信号为荣,只不过我们的“德声”收音机实在太过简陋,根本无法在短波频率中精确定位,以至于这些信号断断续续,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可就是这只言片语,传来的也都是让人绝望的消息。
我们这几天听到的,基本都是求救信号,说自己孤身一人或者一家几口,被困在某某地方,楼下全是感染者,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之类。从这些零星的消息,我们归纳的情况是,从浒丘往东,长江以南,钱潮以北这一大片地区,已经被整体封锁,而这片狭长的弧形里面,当局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可以说是任由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我们曾研究过地图,这片弧形地带,正是我国人口密度最高、经济最发达的膏腴之地,光光一个海州市市,人口就超过了三千万!哪怕以最乐观的估计,只有一半的人感染者化,那么,这片区域也会产生超过一亿的感染者!如果这些感染者集体南下……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无力感从脚底涌上来,我扶着椅背跌坐在沙发里。喃喃的说:“为什么国家不去管管?”
“怎么管?”道长无神的说道:“那里有几亿人口,只要部队进去,就可能面对上亿的感染者,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役斯大林格勒战役,双方投入总兵力也不过700万……而且这跟战争根本无法相比!”
道长把头埋到两手中间,用力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猛然抬起头,脸颊微红,他继续说:“战争哪怕再残酷,哪怕你把国家的每一个人,老人、小孩都推上战场,可如果实力不如对手,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消耗完……可感染者不会!它们会消耗我们的兵力,自己却获得壮大!感染一个人类,就多一个殭尸,人类杀死一只感染者,它只是变成尸体。人类只会变弱,但它们却越来越强大!”
“可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吗?”三毛突然大声的说:“就让他们这么自生自灭?”
道长苦笑着摇摇头说:“现在只怕我们自身难保,活人怕枪,能封锁住,活死人却不怕……”
“咦?”这时三毛突然奇怪的说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
我扭头一看,只见屏幕上那位大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戎装、面目威仪的将军!
我赶紧抓过遥控器,把音量调大。
“……一个月以来,海州市、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等省相继发现索拉姆病毒,为了抑制病毒传播,在梁 的亲自命令下,国家迅速启动了紧急预案,对出现疫情的城市实行了隔离封锁,从而最大限度的阻止了病毒的扩散……这次的索拉姆病毒跟以往不同的是,感染病毒的患者会出现反常的行为,表现为出现较强的攻击性,以及异常的撕咬行为!通过科研人员的研究,我们发现,病人在出现这些攻击行为的时候,事实上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这些事实死亡的……尸体,实际上已经不属于人类,并且,它们还会把病毒通过撕咬传染给健康的人群,为此,我们研究决定,准备迅速反应,成立抗击索拉姆指挥部,由梁 亲自领导,制定了《雷霆》计划,主动出击,消灭行尸,解救在疫区的广大同胞……”
将军顿了顿又说:“由于索拉姆病毒异于普通病毒的这些症状,也导致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恐慌,在此,我代表政府,代表梁 ,向大家郑重承诺——”将军从稿纸上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镜头:“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更有能力打到一切怪力乱神,保卫国家,保卫广大人民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这时电视镜头一转,转向了电视演播室,两个男人坐在桌前,齐齐从身后的大屏幕转向观众,其中一位是大家很熟悉的主持人,名气不亚于“大婶”的名嘴,他面色凝重的对着镜头说:“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欢迎大家收看《雷霆万钧——抗击索拉姆》特别节目,大家知道,在一个月之前,索拉姆病毒迅速的在我国江南地带蔓延,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也有很多的谣言在坊间传播,为此,我们熟悉的高上将军刚刚做了电视讲话。接下来,我们的节目就来详细解读高上将军的这番讲话……今天我们请到演播室的,是我们大家非常熟悉的国防大学军事后勤与军事科技装备教授,也是中央电视台特约评论员孙明溪教授。”
“孙教授你好。”
“主持人好,观众朋友们好。”孙明溪一身蓝色的戎装,梳着一个大背头,腰背挺得笔直,冲着镜头微微一点头。
“孙教授,刚才高将军的这番讲话可以说是振聋发聩,非常的振奋人心啊……”
“是的,高将军的这番讲话啊,绝对是……就像我们这个节目的名字——雷霆万钧啊!”孙明溪握紧拳头猛地向下一挥:“可以说把前段时间的这个病毒阴霾啊,一扫而空,大大的安抚了人心,提振了士气,也让老百姓呢,吃了颗定心丸。”
“嗯,好的……”名嘴重新转向镜头:“那么高将军这番讲话的背后,军队有做了哪些工作呢?到底他这番让人热血沸腾的讲话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呢?让我们来看一个短片。”
这时电视画面又是一转,出现了一个航拍镜头,镜头中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部队战士,这些战士排列成了几个方阵,从空中俯瞰,整齐的就如同利刃划过。接着画面切成了近景,从一个个战士面前扫过,个个钢枪紧握,目光坚定。
伴随着雄壮的映月,镜头一直推进,战士方阵的尽头,是架在地上的一排排机枪、排的整整齐齐的一辆辆的运兵车、指挥车、装甲车、一架架武装直升机……端的是刀枪如林、铁骑如风。
这个短片持续了大约三五分钟,随后镜头又转回演播室。
“真的是让人热血沸腾啊……”名嘴又转过头说道:“不过我在刚才高将军的讲话和这个短片中产生了几个疑问,我想有请孙明溪孙教授给大家解答一下。”
“好的!”
“第一个问题是,刚才高将军讲话中着重说了一点,就是这些感染了病毒的人,他们其实已经是处于一个脑死亡状态,高将军还提到一个词,就是‘行尸’,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特意提出这一点呢?”
“是的!”孙明溪点头答道:“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因为如果这些……嗯‘行尸’,它还是一个自然人,一个有着行为能力的人,一个中国公民,那么我们的军队就不可能把枪口对准他们……就像打仗一样,我们一定要师出有名,这个‘行尸’,就是把这些已经丧失了生还可能,并且还可能对健康百姓造成威胁的……我们不能把他们称之为人……定了性了。”
“嗯,确实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些行尸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而是一个危害,一个敌人,是敌人,我们当然有理由把它消灭。”名嘴接过话头。
“对,就是这个意思。”孙明溪不住的点头。
“好的,那么我再想问第二个问题。”名嘴接着说:“从刚才那个短片我们注意到,这些即将出征的部队中,好像没有什么类似坦克啊、自行火炮啊、巡航导弹啊之类的重武器,这是什么原因呢?”
“嗯,对!”孙明溪又点头,说:“这是出于一个战术选择,因为在这一片疫区,还存活着非常多的,健康的老百姓,如果我们使用坦克、火炮之类的重武器,就很可能会造成平民的误伤,这一次《雷霆》行动的其中一项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救出困在疫区的老百姓,如果对他们造成伤害,那就本末倒置了。”
“好的,谢谢孙明溪教授的精彩解读。那么《雷霆》行动将在明天的上午九点钟准时开始,对于这次行动,本台将会持续跟进,甚至将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来实时报道战况,到时候也请广大观众关注。”
“现场直播?”在节目结束之后,三毛第一个跳起来,喊道:“他们疯了吧?”
“不是疯了。”道长脸色铁青的摇摇头说:“是没办法,他们就是要强力宣传,国家仍然在掌控之中,政府仍然罩得住……不然真的要崩溃了。”
“不过看起来还不错啊——那些军队,有可能真的把感染者清理了呢!”我还是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怕是让给感染者清理了……”道长摇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