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30: 临冠来了
这天上午,我准备好迎接临冠的到来。
关于和临冠的见面,我做了很多设想。
网络上的临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样呢?
一 ,从他以往发的照片来看,小伙人长得高,但胖,肚腩滚圆,浑身肥肉,脸也不好看,有点丑;应该跟油腻肥宅差不多。
二,从他日常发的动态和言行来看,他好烟好酒,吃喝嫖都沾,言行还痞里痞气的,那脾性和气质大概跟街头小混混差不多;
三,虽然他说他会做饭,但我一点不信。九零后嘛,很多人又懒又没责任心,一半是巨婴的设置,不只不会照顾自己,还走到哪都能给那地方弄得脏乱差,而且应该没啥教养,也就没啥礼貌。基本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一半是小霸王设置,蛮不讲礼我行我素,完全没素质。这两种设定有一个基本特点就是自私自利。
献精神,是最好不干活干拿钱。对等同事和相交不深的人都比较冷漠,他们经常的念头就是关我什么事?……总之,对这样的九零后,简直是没眼看。
所以啊,网络里的临冠给我的印象虽然是大节不失,但小节上绝对过不去的。
为此我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我对自己说:忍忍吧。
对他的抽烟喝酒要忍!
对他的粗鲁无礼要忍!
对他的懒惰散慢要忍!
对他的自私自利要忍!
总之就是忍忍忍!就当他是一个小客人,住几天就走了,毕竟他身体里的那位可是可爱的柳白啊,看在柳白的面上,就忍他几天好了。
我本人呢,最想做的就是把他那一头黑发揉搓成鸟巢。让他成天得意洋洋地把他一头浓发梳得那么漂亮。
临冠坐高铁来的,中午十一点半到长春西,再到我家应该半个小时足够了。但那天下大雪,又遇堵车,临冠到的时候都一点多了。
我正等得心急,担心雪大路滑出点啥事的时候,临冠的电话到了:“师父,我到了。这门开不开啊,我等了一会也没人走……”
我一听,这是到了小门外了。大堂那边有物业帮着开门,离我家近的小门进出得要刷磁卡才行。
我没放电话,一边说着话,一边穿上大衣向外走。伴着我们的说话声,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头上肩上,扑簌簌的。
走在树丛夹道的小路上时我就向小门那边看了。距离远,雪又大,我只看到白雪飘飞中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前,高大挺拔,健壮但不胖,远远的感觉就是飒飒的帅帅的。但飒帅这个属性和我印象中的肥胖大肚腩形象一点不沾边,我也没认为他就是临冠,我一边向门两边左顾右看地找着,一边电话问:“小伙子你在哪呢?没看到你啊。”
电话里传出临冠磁性动听的声音:“对面,抬头看,我都看到你了。”
我真就抬头看了,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我已经走近了。已经看清门前那个身姿高大挺拔的小伙子的脸了。一头浓发黑而亮;额头宽而饱满,显得非常漂亮;堂堂正正的脸,浓眉亮眼,唇红齿白。虽说不上是花样美男,也绝对算得上是英俊青年啊。
小伙子敞开衣襟的皮毛夹克里露出白衬衫和黑马甲。马甲裹在身上,显得身材健壮,但绝对不肥啊。
发型利落,衣着简洁,神情朗阔,通身的气派更是贵气十足。不是说他穿着打扮贵气,而是他这人从骨子里就是贵气样。
总有一种人无论出身如何,家境如何,天生就自带贵气属性,哪怕他在贫民窟,披着一条麻袋呢,也不会掩其贵气,面前的小伙子就是这样。
我只是呆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临冠啊!
临冠原来长这样啊!跟照片上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人。
这哪是大肚腩肥宅混混啊?这他喵的是从劳斯莱斯走下来的王子吧?
我忙上前去开门,一边暗暗腹诽:这小子的拍照技术是差到何种地步才把自己拍得那么毁形象啊!
小伙子很健谈,问我是不是等急了,是不是饿了什么的。走路的过程中,遇到路滑的地方自然而然的伸手来扶我。这些小细节让我觉得这小子还很有教养有礼貌。
等进了我家,处套一脱,穿着白衬衫马甲的小伙子在客厅里一站,更显得高大,我立即觉得我家棚顶都矮了一大截。
小伙子在客厅里慢慢走了一小圈,略略地打量了一下,低声嘀咕了一句:“一个人住在这么大房子里,放个屁都带回声的。”
我忍俊不禁,大笑。第一次见面略有的尴尬和陌生立即冲个干干净净。
我笑着招呼他:“过来,过来。”
冠冠略带疑问地走过来,问:“干什么?”
我坏笑着重复:“干什么……低头!”
小伙子很听话地低头。我立即伸出魔爪放在他的头发上使劲揉了揉,把他很帅的发型揉成了鸟巢。
临冠就有点委屈地说:“我一猜你就要干这个,揉吧揉吧。”
我一边粗鲁地揉着小伙子黑亮的头发,一边恨恨地说:“你个小骗子!”
就是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和发言才骗得我以为他是讨厌肥宅死混混!结果亮相时却是一个英俊王子!
我这心里的落差得有多大!不过,这真是一个让人高兴的落差。
这小子也不喝酒。当我说我家里有好酒时问他要不要喝时,小伙子很正式地说:“我不喝酒。”
我就疑惑了:“不喝酒,怎么天天看你发去酒吧喝酒的动态。”
小伙子很委屈:“那不是因为柳白吗? 我天天在脑子里跟我逼逼赖赖的,我喝醉了就听不到了,才去喝酒的。”噢,原来如此啊。
很快地,我就发现临冠不只和我完全预想的不一样,简直是好到超纲。总之,这小子啊,周到,体贴,聪明,有教养,学识渊博,有见地,有担当……完全超出了我对大多数九零后的不良印象。
不久后,我俩之间不但没有陌生感,还像相处了很久的亲人一样融洽。但我发现,小伙子有点霸道。
比如做饭这事。小伙子做饭时必将我赶出厨房。
临冠:“师父你快出去。当心油溅到你。”
我坚持不走:“我看一看学一学。万一我能学会呢?我觉得在做饭这事上我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临冠鄙视道:“您那全是提升空间。”
我:“咋的?我就是零基础呗?”
临冠很认真很郑重地点头同意:“你还知道呢?还算有自知之明。”
最终我还是被推出厨房,等着吃现成的。
其实我挺冤枉。没变态前,我还是很会做饭的,自从遇到了克邪,我开始变态后,我开始各种变化,不光是某些超能力的东西,连性情,人情和生活技能都产生了变化,最直观而明显的就是,不会做饭了,吃饭只是为了活着,而不像以往那样,将做饭当成一种享受和生活了。
小伙子有很长一段时期里总要说一句话,说着还带着极不解的神情:“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意思是我生活常识人情世故啥的都不及格,活到这么大,居然没被社会欺负死,居然没饿死或是居然没被自己做的饭毒死,这可真算奇迹了。
我觉得自己过得挺不错的,但在这小伙子眼里,我就成了孤寡老人。后来,他总担心我自己在家里出点啥事。天天QQ微信啥的联系,稍晚一点接他都要夺命连环CALL,直到我接起来为止。
他往往要吼:“这么半天才接,我还以为你出了啥事呢!以后及时给我回消息啊!”
有一次我看到猫可爱,说要养猫。小伙子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猫会吃掉你。狗不会吃死去的主人,可猫会。”
这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有多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死掉而没人发现?
我也好不到哪去。小伙子抽烟。他一开始抽烟都要跑到阳台去。这时我就不客气地吼:“你给我滚回来抽!阳台都是零下,你穿个小衬衫得瑟啥?”
临冠并不听话:“我怕呛到你!”
我上前就去拉他回来:“滚回来!哪怕开抽油烟机呢,你也回来抽!”
本来我是拉不动他的,无奈我也穿得少,他总不会让我冻着吧?只得乖乖走出阳台,然后在第一时间里,丢掉烟。
这些都是后话。再说回当时。
2019年12月初,我就发现临冠的关心方式跟我是一样的,总以霸道的方式表现出来。
比如,我们去外面,他自己大敞着衣襟,不顾我唠叨再三,却要嗷嗷我的大衣带子没及时系上。去吃面,厨师忘了小伙子吩咐我那份不要辣椒,而端上微辣的,我说将就吃都不行,他必需让服务员再做一份……那态度是不容拒绝的。我就想起这小子二话不说地就将小师妹流沙家一堂仙给驱赶个干干净净,又一声不吭地派了精灵去保护蝙蝠。
蝙蝠身边有临冠派去的精灵这事并没跟我说,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那是某次我看蝙蝠的照片时,发现一个绿色的满头蛇的家伙,就问蝙蝠:“这家伙哪来的啊?”
蝙蝠:“呵呵,冠哥派来保护我的。冠哥说派了我还疑惑呢,原来是真的啊。”
那一阵子蝙蝠是看到临冠就怼啊,临冠却是很小心地呵护着这个小妹妹。
这个绿色的家伙我总记不住,以至于每次看到我都要问蝙蝠是哪来的这么个东西,蝙蝠每次都要将同样的回答说一遍。尴尬。
总之,我和临冠的相处方式总是充满火药味,总来吵来吵去的,开始我还挺不满的。后来,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发现小伙子就以这样霸道的,有点不太讲理的方式关心呵护着他关心的人,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临冠最初到我家时,确实有事发生,那就头疼。
临冠刚到我家,坐下没多久,我就开始头疼,而且越来越疼,我没说出来,只在地下走来走去。小伙子也没说,但吃不下东西,吃点东西也吐了出去。那阵他正为爱上一个姑娘很很情伤,很纠结。我原本以为他是为情所困才吃不下东西,后来小伙子才说,他也是头疼。
结果第二天,柳白出现了。
巨大的大白龙没法全部显现出来,只一个头,就塞满了我家整个客厅,头上的角还隐没在棚里。近距离看,这小子的角居然不是纯白色,而有点淡淡的金光,身体的鳞片也不是那种纯白,而是白上有极淡极淡几乎看不见的金光。他张嘴叫我:“师父~~~”那声音像洪钟巨吕发出似的,都带着回声的。
再后来,七条来我家小住的时候,也头疼来着。七条和临冠一起来的,七条嚷头疼,临冠就坏笑着痞痞地说:“受着。正常操作。”
大概临冠想起他第一次来我家时头疼得吃不下东西,还疼吐了的事吧。
2019-12-5:打赌
这天是我和临冠从北京回来。
在这之前,我想去北京办贷款的事。
事先,柳白出现告诉我说,他一切都准备好了,让我们三号去北京。
而事实上,贷款下来我也放弃了,利息太高,不和算。我觉得我北京之行白来了——除了做了两晚上奇怪的梦,弄得我白天乏得很。
连着两天梦到开会。开会没啥,有啥的是来参加会议的人。这两个梦太奇特了,不能在这里说。不久后,新冠全面暴发,我才想起,当初在北京的梦大概和新冠这事有关。但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做这样的梦,非得跑到北京去呢?这个原因就不知道了。
这其间,还和七条见了一面,临冠还让七条体验了一下超级嗅觉的痛苦。我也看到了金羽。我们三个走在一起时,我的感觉是四个,我,临冠,七条和金羽。看着金羽也在七条身边晃,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两,长得还挺像……”公共场合,我也没多说,但这话大概让七条感到莫名其妙吧。
坐高铁从北京回长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很困,也想睡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睡,然后,我忽然就问起临冠和他爱上的姑娘来。
一个月前,临冠Fall in love,还是突发状态。
认识这个这个姑娘的过程显得及其不可思议。
一个月前的某一天,临冠刷微信时,突然看了一个短发姑娘。几乎是在看那个姑娘的第一眼,临冠立即大脑里轰的一声,震得他头晕眼花,某种东西似乎被打开了。同时,他听到柳白在他耳边说:“这是我媳妇,也是你媳妇。”临冠当时大骂柳白:“滚蛋!什么你媳妇!”
但是,临冠却不可抗拒地对姑娘产生了狂热的爱意。后来临冠就想办法弄到了姑娘的联系方式,并和姑娘联系上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姑娘在接了临冠的第一次电话后,居然也同样狂热地爱上了临冠,但不巧的是,姑娘的条件并不适合和临冠相恋。
临冠不是没有意识到这感情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要知道临冠可是极其理智的人,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在最热恋的时候他也能保持理智,对网恋啥的更是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居然只是看了人家的照片,就狂热地爱上了她。以临冠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前那些女的,我动的是心和下半身,这个他妈的上头啊!是真上头!”
他也想过不应该,要放弃,可是短短的时间里,他对那姑娘不是“上头”而是“上瘾”了,就是戒不掉,根本就放弃不了。临冠觉得邪门,就要来姑娘的照片,让我看看他和姑娘之间有什么联系,如果有,就断了。如果没有呢?临冠:“那是就柳白特么的见色起意了。”
哎,小子,别把什么坏事都懒到柳白身上好不?
女孩的照片一拿来,我就知道这女孩子是有元神的,因为我在那照片上,看到重叠在一起的两张脸。
再看,就发现,女孩的元神是一条青绿色泛着微光的美丽之极的鱼。她也发现了我,化成一个美丽的长发姑娘,姑娘的头发很长很长,如蜿蜒流水一样飘着,她的眼睛也如大海星辰,温柔明亮之极……我一时间看呆了。
姑娘行礼说,她叫清溪,也是我徒弟,她和柳白自小一起长大……总结一句话就是,当临冠还是柳白的时候,他和这鱼神姑娘是一对。
这真他喵的让人无语。
我开始没将这事告诉临冠,而是要了鱼神姑娘的联系方式,告诉她一切,并让她主动克服。
在我看来,临冠是小伙,一旦上头不容易控制。而鱼神姑娘的家庭啊,工作呀,距离啊,都是很大的限制,她会理智一些,她更容易克制,所以我先告诉了姑娘。意思是让她主动冷落临冠,或是直接就别答理临冠,让这段还没开始的爱情扼杀在摇篮当中。
姑娘也确实努力了。临冠也努力往散的方面发展,两人散了又好,好了又散,在分分合合中,感情反到更强烈了。
小伙子像着了魔一样,可以不吃不睡地整天守着手机,很怕错过姑娘的信息,即使在北京,临冠也能坐在SHHO现代城的广场上,手冻得通红僵硬,也要顶着寒风捧着手机跟姑娘聊天,而且聊了一下午。
我办事回来时看到临冠坐在广场上的石凳上,低头看手机,侧影看起来很帅气,加之他个头高,就特别的引人注目了。往来的白领妹子都要多看他几眼,我还听到有姑娘说:“看那个小哥哥多帅”之类的悄悄话。临冠太专注,我走到他身边了,他才发现。看着他冻得通红一双大爪爪,我又心疼又气,训他:“你就不知道去边上的咖啡厅里坐着聊?”
临冠先说:“我忘了。”后来又加一句:“咖啡厅里的味道太难闻了。”那时候的临冠嗅觉功能刚刚启动变态模式,他还不会控制,人多的时候味道会呛得他难受。
但我觉得他一开始的理由才是真的,也就是他跟姑娘聊天聊得忘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这精明的小子看来是真爱上了,否则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
有一句话说恋爱的女人是傻的。其实这话放在男人身上也一样,真爱了,就没有不傻的,男女都一样。
但是我不理解啊。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一个隔着千里的人,咋就能爱成那样呢?(我当年和上海的男友一开始也是网恋来着,但我完全不记得我有傻过。)
我就觉得小伙子这样不正常。在那天晚上,我就问起小伙子到底弄明白他是真的爱上了鱼神姑娘,还是只是爱上了恋爱的感觉?
临冠:“有什么区别?”
我:“有啊。如果你只是爱上了恋爱的感觉,那你就是碰上了你喜欢的类型的姑娘就开始胡乱发挥,这种情况下换别的姑娘也一样,并不是非她不可。现在你认真地问问自己,你是非她不可吗?”
其实我这么问是想以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临冠,如果只是爱上了恋爱的感觉,那就找个身边的姑娘去发挥吧,别傻乎乎的去网恋。隔着千里,碰都碰不到,恋个屁啊。
临冠想了想,说:“我现在还不知道。”
我又问:“那你对这个姑娘和对你以前的女朋友有没有区别?”
临冠:“有啊。我现在觉得要对她好。以前的都不这样。”
我逼问:“这个姑娘跟你不在一个城市,远,又没见过,最后很可能不能跟你在一起,如果她最终没有跟你在一起,你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感情?”
这个显然也是临冠担心的,但他似乎并没不想想太远,玩世不恭地笑着道:“我管以后干什么。反正我得三十一才结婚呢,她最终不跟我在一起,这两年我就当游戏打发时间了。”
我就叹息说:“你看,你都没考虑过以后。你这样和你对待你以前的那些女友有什么两样呢?这说明你内心还有不安全感。如果是自欺欺人还好,说明你不想受伤而自我欺骗。如果你真这么想,那说明你根本不懂爱,你只是去扮演怎么去恋爱,只是扮演却无法真正体会怎么爱,你不懂。就像我一样。我和我那些男友相处的时候,也觉得幸福和愉快,我也告诉我自己去爱他们,但没过多久,我就会厌烦,就会换男友。后来我明白了,我只是喜欢恋爱的感觉,并不是爱某个人,只要一个男人给我以恋爱的感觉,那无论是谁都可以。所以每次我的恋爱新鲜感一过,我就对那个男友没兴趣了。你前几次恋爱分手,也是一样的吧?”
临冠想了想,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我很认真地说:“孩子,那你得克服这种心理,不克服的话,你永远不懂什么是爱,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的幸福,否则你不会幸福的。因为扮演总不是真的,会很快厌倦的。”
我的话就像一个锋利的刀子,揭开了临冠心理上的那块伤疤,目的就是让其脓血都流出来,然后再上药包扎,这样养好的伤才是真正的好起来。用心理暗示和自我欺骗遮盖的问题就像包着脓血的疤,看着像好,实际上隐藏的伤口会越烂越深,最终形成一个无法愈合的大洞。
实际上,我很遗憾我不会去爱人,不懂也不理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只会喜欢,不会爱,甚至大多数人有的欲望和情感,我都没有,比如嫉妒,羡慕等,这些我不懂也不理解。
临冠跟我一样,只是他还年轻,他还来得及正视自己的问题,来得及改正过来。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临冠突然给那个姑娘打起电话来。电话里传出姑娘的哭声,临冠冷酷地说:“你别哭,你先听我说。以前我是撩你,像撩别的小姑娘一样。实际上我并不是真的爱你。我是想爱你,是想好好对待你,可是我不明白怎么去爱你,我不懂。听明白了吗?就这样。”说了就挂了电话,在挂断之前,我听到姑娘悲痛的哭声传了过来。
放下电话,小伙子发了一会呆,忽然喃喃地说:“她在哭,哭得很伤心。如果是往常,我会心疼她,会哄她,可是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她是一个陌生人。不,陌生的姑娘这么哭,我也会同情她安慰她,可现在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些爱她的感情一点都没有了。”他惊惶失措地看向我,说:“你……你做了什么?”
我很迷茫,反问:“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们不是在聊天吗?”
小伙子像在体味着什么寻找着什么,半晌才又喃喃道:“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怎么就没有了呢?”他忽然又看着我,愤怒地低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我全告诉她了。你满意了吧!”
我更迷茫了,问他:“我跟你说那些,是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然后改正,自己默默地改正就好了,没必要非得告诉姑娘啊。你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她?”
临冠怔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不是你。那不是你。”
我更迷糊了:“什么不是我?”
临冠冷笑着说:“是骚包。他给我下套,耍我。”临冠说着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咬牙冷笑着说:“无论是什么目的,耍两个二十多岁的小孩,真下贱。他是神也下贱!”
临冠是太愤怒了,他冷笑连连,眼神都是冷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到底怎么了?”
临冠气得似乎浑身轻轻颤抖,还是柔声跟我说:“没什么。太晚了,你去睡觉吧,师父。”
看小伙子气得那样,我又心疼又心急,问:“你这样不像没什么啊,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意念钻进我大脑里。那个意念在说:“儿子,爸爸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惊讶极了,怔怔地看着临冠,喃喃着说:“他说,我是骚包……他管你叫儿子,说爱你……怎么是儿子?不是徒弟吗?”
临冠却一点也不吃惊,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有这个直觉。就算没有直常见,推理也知道。如果只是徒弟,那么多徒弟,怎么就最偏爱柳白?说什么白龙修炼得天独厚,都是借口,他偏爱柳白,就因为柳白是他儿子!”
我还被这信息震得头晕,临冠走来,轻轻地从沙发上拉起我,半扶半推地把我推到我自己的卧室,说:“是骚包下了套耍我,没事。都两点多了,你快去睡吧。”
我也确实困得受不住了,就带着满心的疑问去睡了。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和临冠说起克服那种封闭的心理时,临冠在做着心里斗争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姑娘忽然感到无比伤心,伤心得痛哭不止。姑娘直觉这伤心来源于临冠,就问临冠怎么了。
临冠那时心里又乱又痛苦,就没有回姑娘的信息。这当口我满含讥笑地说了一句:“你敢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这个姑娘吗?我打赌你不敢。”
大概是我的神情,也或许是我的语气,让临冠觉得受到了刺激,他说:“好,赌就赌。我赢了怎么办?”
我很讥讽地说:“先别说你赢,因为你不会赢,先说你输了怎么办吧。”
临冠冲动地道:“我输了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我命都可以给你。”
我更加瞧不起地说:“我死你就死了,我不死你也死不了,我要你命干什么?如果你输了,你就给我当儿子,干不干?”
临冠果断地答应:“好。我输了就给你当儿子,在你死后给你摔盆顶幡。”说完就给姑娘打电话。
但在当时,我完全不记得有打赌这事,而奇怪临冠为什么要对姑娘说那些话。还觉得这小子怎么突然冒傻气了?这得多没心眼才干出那样的事来!
我的反应让临冠意识到我根本不记得那段关于打赌的对话。他立即明白,当时说话的不是我,是骚包。
我不知道的是,我睡着了,临冠却没有睡。他满心愤慨和悲伤。他给蝙蝠发信息说:“我要杀骚包,你支持我不?”
很巧的是,那天晚上,蝙蝠也莫名的、毫无理由地感到一股压力和悲伤,她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场,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笑。之后就接到了临冠说要杀骚包的信息。
蝙蝠回道:“冠哥,我支持你,杀了他!”
蝙蝠在那几天里非常痛苦纠结。因为临冠在我家,我又动不动夸奖临冠,玉凰就嫉妒得发狂,甚至有叛乱的想法。玉凰的情绪严重影响了蝙蝠,让蝙蝠也痛苦不堪。
临冠竟然也要杀她老爹,让玉凰有种“让你偏爱他,看,他反倒把你杀了,活该!”这种解气的痛快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