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实录进行时》—我自己也难以相信的亲身经历

  2019-12-6:对抗

  这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我喝水的时候,临冠穿着睡衣,蓬乱着头发从次卧里走出来。他看着很平静。
  我招呼问:“嗨,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临冠非常平静地说:“挺好的。”
  不,他撒谎,我感觉到他的内心无比绝望和愤怒,是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我感同身受,也觉得快要窒息一样的痛苦。
  我无声叹息,说:“不,你不好。有什么心事就发泄出来吧,别搁心里憋坏了。”
  临冠说:“我真挺好的。”顿了顿,又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伤害了清溪。”
  原来当临冠打完那个电话后,清溪就给临冠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演的那么好,给了我希望的光,给了我希望的爱。虽然很短暂,破裂的也很惨,但我依然珍惜这段感情,无论真假是我的一个梦。也很为难你跟我这样的女人相处。临冠这个名字叫的很伤。正视自己是一件好事,是我错了,不该心存幻想。不是你不会爱,是你值得更好的,希望你以后会幸福,谢谢你,再见。”
  临冠回:“不对不对不对……这是真心的话,我真的很想去爱你,但是我真的没做到……我真的要去爱你,但是被骚包男下套了。我已经去爱你了,但是被人抹杀了这个感情。他玩我,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真的是爱你。”
  然而这个消息没有发出去,清溪已经拉黑了临冠所有的联系方式。看起来,两人是彻底断了。
  我并不知道两人的状况,还鼓励临冠:“这只是暂时的。正视自己,然后再追回她,就可以真正的去爱她了。”
  临冠坚决地说:“不会了。她被伤得很彻底。而且……关键是……我没有爱她的感情了。我是想爱她,可我找不到爱她的感觉了。就是那种理智上明白要爱她,可感情上就没有……你明白吗?”
  我他喵的太明白了。临冠这是被操纵了,像我一次次被抹去重要的记忆和感悟一样,都是被操纵了。
  没有爱的感情了,那还怎么去追回曾经心爱的姑娘?就算追回来了,也完全不一样,就如同我跟最后的男友分手时一样。我最后一个男友,就是我完全找不到喜爱他的感觉而分手。理智上明白自己要去喜爱他,感情上,却是完全没有热情。
  这真是让人无奈又愤怒。
  这真是让人无奈又愤怒。
  我的心里也涌起怒火。
  我的愤怒,同时临冠心里的愤怒和绝望也叠加到我心上,我受不了,抱着临冠大哭。
  我都许久许久没有哭过了。我是为临冠哭的。他的心里太绝望了。我哭道:“都怪我,没事说那些干什么!”
  临冠安慰我:“不是你的错,是骚包。不过你要哭就哭吧。我肩膀借你靠,多健壮的肩膀啊,来,靠吧。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靠的噢,现在不靠过时不侯。”
  我本来还哭着,听臭小子这么一说,怪不好意思的,就用力捶了他那自诩的宽肩膀几下。
  小伙子明明自己心里难过得要命,心脏纠得疼,还强颜欢笑去安慰别人。我是他长辈呢,还哭,简直是太丢人,我也就忍住不哭了。
  我们谁都没有心情说话,临冠沉默着卧在他房间的床上,也不知道有没睡着。
  晚上,小伙子出去买烟,临走时还问我需要什么,我说没有想要的。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伙子回来时,我看着他,以一种审视的目光。
  事后想起时,我才知道,那时候我就已经不对了,我是说,我就已经不完全是我自己现在的意志了。而什么时候变化的,我毫无觉察。
  临冠脱了外套,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一直看着他。他刚一坐下,我就平静地问:“你怎么想的?”
  临冠轻轻抖出一根烟,叼在唇间。我意识到他这是要在屋里抽烟了。在这以前,他从来没这么干过,每次想抽烟,都跑到阳台去抽,大概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抽过。
  但这次,他毫不犹豫地点起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后,才慢慢地说:“我要杀了你。”
  我刚想:“他要杀我……为什么?”却听临冠又缓缓地说:“不,是杀了骚包男。”
  我觉得他这话很可笑,就笑了一下。
  临冠看着我,依然平静地说:“我要杀了骚包男,也要杀了柳白,杀了他儿子。”
  我下午的那阵悲伤难过全不见了,包括临冠那绝望的内心,我也完全感受不到了,完全是一种无知无觉的状态,我感到自己在冷笑。
  临冠认真地看着我,像聊家常一样,淡淡地说:“真的,柳白会死很惨,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我只是觉得可笑,说:“你就是柳白,柳白就是你,你想杀你自己?”
  我只是觉得可笑,说:“你就是柳白,柳白就是你,你想杀你自己?”
  似乎这样的对话让临冠觉得吃力,他在咖啡渣碟里按灭了烟——我注意到,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那支烟只剩烟头了——临冠慢慢躺倒在沙发上,清晰地,几乎是一字一字地——缓慢轻柔,却又咬牙切齿——地说: “我是我,柳白是柳白。骚包男把我心爱的人夺走,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我一定要杀了柳白。柳白会死得很惨,很惨。”
  我其实并没感到怒气,我甚至是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然而,临冠一说完,下一刻,我冲到沙发前,一把薅住临冠的头发,猛地将他的头拉起,让他的脸面对着我的脸,仿佛他不是身高一米九、体重二百斤、浑身肌肉的壮小伙,而我也不是那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斤、体纤力弱十公斤东西都搬不动的小女人。我仿佛力大无穷的巨人看弱小生物一样藐视着被我薅着头发的临冠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阴丝丝地低声说:“你想杀谁?你以为你能做到吗?你一个脆弱的小子!”
  临冠一动没动,就那么任我薅着头发,微笑道:“你终于出来了。”
  后来,临冠说,那时候我的脸都是黑的,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深银灰色。
  临冠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完全不相信,想人的脸在不化妆的情况怎么会变成金属一般的颜色?!
  直到2020年11月,流沙来给我过生日,闲聊的时候流沙说起一个人满厉害的人威胁她的事。
  她讲着讲着,忽然发觉我好久我没出声,就抬头看我,然后,流沙就僵住了。
  我并没觉得生气,我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有种“竟然有人敢威胁我徒弟”这种想法,我问流沙:“他威胁你了?”
  流沙怔怔地看着我,机械地点点头。
  我就一手按桌,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流沙背后。
  当时临冠和我另一个徒弟朱蛭也在。我站在流沙背后,也稍稍注意到流沙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但我并没在意,也正是我要的。我需要流沙别动,我只是没说出来。然后我告诉小伙子们:“转过去。”
  如果我平时这么说,临冠那都要跟我调皮一阵子的,但那时他一声不吭地就和朱蛭转过身。然后,我就在流沙背后画了个符号。我当时知道这个符号的作用,但事后就想不起来了。
  画完了,我刚离开流沙的身边,流沙就像一个受到巨大惊吓的小女孩一样,向临冠和朱蛭伸出手求救,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师兄,师兄……我害怕!”
  我一怔,想小流沙害怕什么?就见两个小伙子很有绅士风度地拉起流沙,把流沙挡在身后,同时小心地向我看来。
  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是在怕我。我顿时觉得很受伤,也迷惑不解,问:“你们……怕我?”
  临冠小心地看我片刻,呼了一口气,说:“不怕,不怕,是师父了。”大概是怕别人听不懂,又加了一句:“不是大神师父了。”
  流沙从小伙子们背后伸出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看我,像看什么危险的动物一样,美丽的小脸上全是又疑又惊的神情。
  我心里更觉得伤了,也更不解。我的小棉袄怎么怕我了呢!
  临冠先放松下来,他呼出一口气,骂了一声:“这威压太它特么的大,真特么的吓人。”
  朱蛭却是一副师父发怒谁敢吱声的神情在发怔。
  临冠又问我:“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刚才什么样?”
  我不解地道:“不就现在这样子。还能变什么样?我又不是变形金刚。”
  临冠无声地叹息道:“你比变形金刚可怕多了。你刚才完全不是你现在的样子……这么说吧,刚才那两步,一米六的你走出了两米八的气场,不,比那更有气势,就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那样的霸气。”
  流沙也在小伙子们身后拼命点着她可爱的小脑袋,连声说:“对对,就像你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一样,不对,皇帝在你面前也是小虫……那感觉就是……是神,就是你就是神的感觉。”顿了顿又加一句:“师父你的脸刚才都是黑的。就像……”她转着小脑袋看了看,伸手指着旁边的冰箱说:“就是这种金属的银灰色。”
  临冠也说:“是。就是这种颜色。”
  朱蛭加一句:“比这个颜色亮,还发光。”
  金属色,还发光,这它喵的是人脸嘛!但一个说可以怀疑,三个都这么说就不得不信了。原来临冠说骚包出现时我脸会变黑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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