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下来,有形形色色的外貌,有各式各样的命运!
死了以后呢?
有没有灵魂又去轮回?不相信有的人也不少!-----来这里看看的人一般都不敢轻易否定!但相信的人终究拿不出人人都可以验证的证据----因为,生命就这么一次,还是单行道,不能回头!!所以,生命的生死问题,最后成了一个所有宗教都必须关注的哲学问题了!
确实,这个事我们每个人都有份----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得死!!!
佛教的出家人对这个事有一套详尽的理论解释!在中国,历史上,也有好多出家人修有不同程度的水平。记录下来的故事,也看着让人心热,但我们有时候始终不知道,他们这些玄幻的成就,是不是真实!?
现在,将古代佛教圣僧故事翻译成的白话文,再重新把标点和段落整理一下(方便大家阅读),在这里与大家分享一下,至于所述内容真假,还是大家自己琢磨吧!
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如有不喜欢的,请绕路!谢谢!
1:释摩腾
释摩腾,原本是中天竺(古印度)人。仪表俊美,熟解大小乘经典,常常喜欢云游,教化人民。
前往附庸天竺的小国讲解《金光明经》时,正遇到敌国来侵犯,释摩腾心中暗想:“经上说,能讲这样的法就会得到地神的保护,使居住的地方安乐。现今战争刚开始,经上的话是真的吗?”
他决心不顾安危,亲身前往战场劝和,使两国化敌为友了,这件事使他的声誉大大彰显。
汉朝永平年间汉明帝夜晚梦见有金人从空中飞来,就召集群臣来分析他的梦,学识通达的傅毅报告说:“臣子我听说西域有神,名字叫做佛。陛下梦见的应该就是吧?”
皇帝同意他的说法,马上派遣郎中蔡愔博士及弟子秦景等,往天竺寻访佛法。
蔡愔等人在路上遇见释摩腾,就请他回汉地。
释摩腾发誓要弘传佛法,不怕疲劳辛苦,经过流沙到达洛阳。
汉明帝非常欢迎,在城的西门外建立精舍安顿他。
汉地有了佛教僧人,就是从释摩腾开始的,但是大法最初传播还没有归依相信的,所以蕴含的深意无法宣讲。
后来释摩腾在洛阳圆寂了。
有记载说,释摩腾翻译了《四十二章经》一卷,最初收藏在兰台石室(汉代皇宫藏书的地方)第十四间中,就是释摩腾的住处,也就是今天洛阳城西雍门外白马寺了。
据传说,外国有国王曾经要毁掉所有寺庙,只有招提寺没有来得及毁坏,夜晚有一白马绕着寺塔悲鸣,因此就感动了国王,国王当即停止了毁坏寺庙,并且改名招提寺为白马寺。
所以后来建寺取名,多数都叫白马寺了。
2:竺法兰
竺法兰,是中天竺(古印度)人。自称背诵经论有数万章,是天竺学者的老师。
当时蔡愔到达他们国家,竺法兰与释摩腾相约一同云游教化,于是相伴来到汉地,在洛阳与释摩腾行动也一致。
竺法兰年少时就会汉语,蔡愔从西域取来的佛经,他就帮助翻译,就是《十地断结经》、《佛本生经》、《法海藏经》、《佛本行经》、《四十二章经》等五部。
东汉末年发生董卓迁都和天下大乱时有四部经遗失不传,只有江东保留了《四十二章经》,如今还见在,大约二千多字,汉地现在保存的经典中只有这部经是最早的了。
蔡愔又从西域得到释迦如来的倚像画(双腿下垂不是盘坐),是优田王旃檀像师的第四幅画作。画像送到洛阳,明帝就下令画工仿照原画供在清凉台(皇帝乘凉处)中及显节陵(皇帝陵墓)上,旧画像如今不存在了。
又往昔汉武帝时挖昆明池底发现黑灰,问东方朔是什么东西,东方朔说:“可以问西域的僧人。”竺法兰来到,众人追问这件事,竺法兰说:“世界末日的劫火烧的,就是这样的灰了。”他的话是有根据的,相信的人很多。
后来在洛阳圆寂,享年六十多岁。
3:安世高
安清,字世高,是安息国(古伊朗地区)的王子。
年幼时因孝行很出名,再加上为人做事聪敏又非常好学,所以,外国典籍以及星相、五行、医方、异术、甚至鸟兽的声音没有不通达的。
曾经外出行走,见群燕飞过时忽然对同伴说:“燕子说了,应该有人送吃的来。”不久果然就送来了,众人感到很惊奇,所以,优秀出众的声望早已传遍西域。
他放弃王位出家修道,广泛的学习经藏,尤其精通阿毗昙学(论藏)。既而四方游走遍历各国。
在汉桓帝初年来到中国,通习汉语,宣讲翻译各种经典,多有神异的表现。
他说自己前一世已经出家,那世有一同学脾气很大,化缘乞食遇有施主供养不当,心里总是充满愤恨。安世高多次批评劝解,那同学始终不悔改,这样经过二十多年后,才与那同学告别说:“我要前往广州了结过去世的恩怨。你学习用功不比我差,但是性情多有愤怒,命终后会落入恶道变为恶类,我如果得道必定相度。”
当时广州正是兵荒马乱,路上遇到一位少年,顺手拔刀说:“真的找到你了。”安笑着说:“我过去欠你的命,所以老远来偿还,你的忿怒也是前世的心情遗留的。”于是从容受死面无惧色,少年杀了他,围观的人把道路都堵死了,没有不感到惊骇和奇异的。
然后,安的神识又投胎为安息王太子,又来中国游化。
正是汉灵帝末年关中洛阳骚乱的时候,安就打算提杖去江南,说道:“我要到庐山去度昔日的同学。”然后来到宫亭湖庙。
这座庙一直有威灵,过往商人祈祷它就能有风送船上下,各自顺利没有影响。曾经有人向神乞求庙里的竹子,没有经过神的同意就取走,结果取竹子的船翻沉了,竹子回到原处,从此划船的人没有不敬畏小心的。
与安同行的三十多艘船带着祭品供神请福,神就降下祝词说:“船上有僧人可以叫他上来。”船上的客人都很惊愕。
请安进庙里,神告诉安说:“我往昔在外国与你都是出家学道的,好行布施但性情多有嗔怒。如今做了宫亭庙神,周围千里都是我管治的地方,因为过去的布施,所以现在有很多珍宝,因为过去的嗔恚所以现在堕落为这个神的果报,今天见到老同学可以表达我的悲喜。寿命就要尽了但形象又丑又大,如果死在这里污染江湖,应当到山的西面草泽中去。我怕这个身体灭后要堕地狱,我有千匹绢和其它宝物,可以为我做法事建塔使我转生善道吧。”
安说:“我远来相度你为什么不现出形象?”
神说:“形象太丑非同一般,众人必定害怕。”
安说:“只管出来,众人不会怪的。”神从床后露出头,原来是一条大蟒,不知尾巴的长短,身体最高到腿的膝盖处。
安为它念诵梵语数遍,念诵赞呗数遍,大蟒悲泪如雨,过一会儿隐藏不见了。
安就取走绢物辞别,同行的船扬起风帆,大蟒又现身登山张望,众人向它挥手,然后才消失了。
安很快到达南昌,就用神庙的物品作为建造东寺的费用。
安走后神就命终了,晚上有一少年上船,长跪在安面前受安的咒愿加持,然后忽然不见。
安对船上人说:“那个少年就是宫亭庙神,已经脱离恶形了。”于是庙神没有了,也就不再灵验。
后来有人在山的西面草泽中见到一条死蟒,头尾有数里长,现今的浔阳郡蛇村就是遗址了。
安后来再到广州,寻找前世杀害自已的少年,那时少年还在世,安就到少年家讲述了昔日偿命的事,并说明宿世因缘,两人都很欢喜。
安说:“我还有余报没有了结,如今要去绍兴了结恩怨。”广州少年很有悟性,豁然心开意解,追悔以前的过错,愿意提供充足费用跟安去东游。
于是来到绍兴,进入街市中,正好遇到街上有打群架的,误伤了安的头,当场就死亡了。
广州少年因为接连两次证实了果报,他就精勤修习佛法,宣说安世高的事迹,远近的人们听到后没有不惊叹的。
5:朱士行
朱士行,是颖川(属河南)人。少小出家,专门注重经典学习,曾经讲经说法,觉得文意太深奥,于是发誓远求更大的经典,向西到达于阗国(新疆一带)。
朱得到梵文经书正本,将要带回洛阳时,那个国家的学者们,对国王说:“汉地沙门想用婆罗门的书扰乱佛法,如果不禁止他带回去,恐怕会误导汉地。”国王就不允许他带回去。
朱士行深感痛心,要求烧经为证,国王允许了,于是堆积木柴在殿前要焚烧梵文经书,梵烧前朱发誓说:“如果大法应该流传汉地,经书应当不被烧毁,如果经书没有得到护佑,就是命该如此了。”说完投经书到火中,火就息灭了不损一字。
大众惊骇叹服,都认为是神的感应,于是送到中国了。
后来朱终老在于阗国,享年八十岁,梵化后火已灭尽,尸身还是完整的,众人都很惊异,于是咒愿说:“如果真得道法了,尸身应当分散。”说完尸身就碎散,这才收敛尸骨为他建塔。
7:耆域
耆域,是天竺(古印度)人,经常在汉地和西域之间来往,没有常住的地方,而洒脱自在有神奇,任性变化,行为不定,当时的人无法了解他。
从天竺出发到中南半岛,经过很多海滨,交游很广,并有灵异,然后到达襄阳,想搭船过江。
摇船的人见印度僧人衣服破陋,所以轻视而不搭载他,船到达北岸时却发现耆域已经走在前面了。还见有两头老虎在他身边,耷着耳朵垂着尾巴显得很温顺,耆域用手抚摸老虎头,老虎然后离开道路走了,两岸围观的人都随他身后成群结队。
晋惠帝末年来到洛阳,僧众向他行礼,耆域平静的坐着,不动声色。
有时会告诉别人前世的事,说支法渊前世是从羊道中来,竺法兴是从人道中来;又批评众僧的衣服华丽,与佛法不相应;看见洛阳的宫城说:“仿佛很像忉利天的天宫,但天宫是自然的,与人工建造的不同罢了。”耆域对僧人耆阇蜜说:“建造这座宫殿的人是从忉利天来的,建成后就回天上了。屋脊瓦下应该有一千五百作器(传说的精灵)。”当时都听说这个工匠确实藏作器在瓦下。
这时衡阳太守南阳滕永文,寄住在洛阳满水寺,两脚蜷屈不能站立行走,耆域前往诊视病情说:“您要使病好,怎么不取净水一杯、杨柳一枝来。”耆域就用杨枝拂水举手向滕永文施咒,这样反复三次,然后用手按摩滕永文膝盖叫他站起,滕永文马上站起来,行走如从前一样了。
这座寺中有思惟树(菩提树)数十株枯死了,耆域问滕永文:“树死了多久?”滕永文说:“几年了。”耆域就向树施咒,如对滕永文施咒一样,不一会儿树就枝繁叶茂了。
尚方暑(掌管帝王所用器物的官署)中有一人病得快死了,耆域用应器(钵)放在病人的肚子上,白布全部覆盖,施咒愿数千句,然后就有臭气充满整个屋子。病人说:“我好了。”耆域叫人掀开布,应器中有像淤泥一样的东西数升,臭不可闻,病人就康复了。
洛阳发生兵乱,耆域将要回天竺,洛阳中的僧人数百人,各自都请耆域去吃中午饭,耆域全都答应前往。第二天五百个僧舍都有一个耆域,开始还以为耆域只来自己这里,事后相问才知道是分身各处啊。
出发时,道人们送行到河南城,耆域缓缓前行,后面的人却始终跟不上,耆域于是用杖画地说:“就在这里告别吧。”那天有从长安来的人,见到耆域在那里的寺院中。后来又有经商的人胡湿登说,在那天傍晚,碰到耆域在西域流沙河那个地方,算起来有九千多里远。
耆域回西域后,不知结果。
8:释法朗
释法朗,是在中山(属河北)完成学业的(他是中山人)。
晋朝永嘉年间与一位比丘一同西去天竺,经过西域流沙河,有一千多里远,见路边有败坏的佛寺,堂殿已不存在,长满了野草。法朗等停下来瞻礼,见有两个僧人分别住在旁边,一人在读经书,一人患痢疾,污秽充满房间,读经的人什么都不管。
法朗等人生起悲悯心,为病僧煮稀饭,打扫卫生。到第六天病僧稍有困乏,拉肚子如泉涌一样,法朗等人共同照料他。当夜法朗等人都认为病僧必不能活过天亮,到第二天早上去看他,却是容光焕发,病状没有了,而屋中的脏东西都是香花。
法朗等人这才醒悟,原来是得道的高士在试探别人啊。病僧说:“隔壁房间的比丘是我的师父,久已得道慧,可去礼拜。”法朗等人先前曾经不满读经僧人没有慈爱心,听病僧说明后,于是礼拜悔过。
读经僧说:“你们都很至诚,都应当得道。朗公过去世的学业比较浅,这一世不能得愿啊。”对法朗的同伴比丘说:“你的慧根如果深厚,应当现世得愿。”因而留下他。
法朗后来回到中山为大法师,信众全都尊崇他。
10:佛调
竺佛调,不清楚他的家世,拜佛图澄为师,住常山寺有些年头了。他的道法纯朴,不用华丽的语言,当时的人都因此敬重他。
常山(属浙江)有信奉佛法的兄弟二人,他们的家距离寺院一百里,兄长的媳妇病重,就搬到寺院旁边住,这样方便医治,兄长是归依佛调为师的,早晚也可以常在寺中学佛修行。
有一天佛调忽然到两兄弟原来的家,弟弟就问嫂子的病苦和兄长是否平安,佛调说:“病人还好,你兄长也平安。”佛调走后,弟弟也骑马随后到寺院,说起佛调早上来家,兄长吃惊的说:“和尚早上不出寺外,你是怎么见到的?”两兄弟都去问佛调,佛调笑而不答,两人都感到奇怪。
佛调有时独自进入深山一年半载,带干饭数斗,还总是有剩余。有人曾经尾随佛调在山里走了数十里,天晚下起大雪,佛调就进入石穴的老虎窝中过夜,老虎还卧在窝前。佛调对老虎说:“我占了你的地方有愧怎么样呢?”老虎就乖乖下山了。尾随的人看了又惊又恐。
佛调后来自定将要死亡的日子,远近的人知道后都来了,他对大家说:“天地虽然长久,还有崩坏的时候,何况人与物想要永存呢?如果能荡除三垢(贪嗔痴),用心清净自性,那么身命虽然无常而神运必会契合。”众人都痛哭流涕坚请佛调不要走,佛调说:“死生有命啊,怎么可以强留?”佛调于是回房端坐,用衣服盖住头,悄然圆寂了。
后数年佛调的俗家弟子八人,进西山伐木,忽然看见佛调在高岩上,衣服鲜明,姿容欢畅,弟子们都惊喜礼拜说:“和尚还在啊?”佛调说:“我本来就常在。”又详细问到知交老友的情况,很久才离去。
八人就放下要做的事直接回家,向同修们叙说,而众人没有别的办法验证,就挖墓开棺,却不见尸体,只有衣服鞋子在。
11:法慧
竺法慧,原本是关中(属陕西)人,为人方正直率,很有戒行,入嵩山(属河南)拜浮图蜜为师。
晋康帝建元元年到襄阳住在羊叔子寺,不受别人迎请。每次乞讨要饭就带着绳床,随机在空闲的道路上,展开绳床挂好而坐。有时遇到下雨就用油布雨披盖住,雨停了只看见绳床,不知竺法慧哪里去了,正要打听,竺法慧又已经坐在绳床上了。
曾对弟子法昭说:“你过去世折断过一只鸡的脚,那冤家找来了。”没多久法昭被人摔打,脚永远残疾了。后来对弟子们说:“新野(属河南)有一老翁应当命终,我要度他。”走在田间小路上,果然看见一老翁用牛耕田。
法慧向老翁要牛,老翁不给,法慧就上前自己捉牛鼻子,老翁害怕他有什么神异,就把牛给他。法慧牵着牛诵咒愿,走了七步就把牛还给老翁,老翁没几天就死了。
后来征西将军庾稚恭(晋朝将领庾翼)镇守襄阳(属湖北),本来不信奉佛法,听说法慧有非常的神迹,很有些嫉恨。
法慧预先告诉弟子们说:“我的仇家来了。”劝诫眷属们要勤修福善。过了两天果然被抓去被害了,寿终五十八岁啊。
临死前对众人说:“我死后三天,会下暴雨。”到期果然洪水灌满城门,水深一丈,居民们有准备,淹死的不多。
12:道安
释道安,俗姓卫,是常山扶柳(属河北)人,家中世代都是读书人,很早失去父母,由表兄孔氏抚养。
七岁读书,看两遍就能背诵,乡邻们很是感叹惊异。十二岁出家,神志超圣聪敏,相貌却很丑陋,不被师父重视。
几年之后,才向师父求经书读,师父给他《辨意经》一卷,有五千字。道安带着经书下田里干活,趁休息时阅读,晚上回去把经书还给师父,再请求换其它经书。师父说:“昨天给你的经没读,今天还要哪?”回答说:“已经能背诵了。”师父虽然诧异但还不相信,又给他《成具光明经》一卷,不少于一万字,带去如上次一样,傍晚又还给师父。于是师父看着经书对照道安的背诵,发现一字不差,师父大为惊叹,从此对他敬重而另眼相看了。
后来为他受具足戒(比丘大戒,受戒后才可以云游),让他随意去游学,在邺城(属河南河北一带)遇到佛图澄,于是拜佛图澄为师。
后来石氏将发生国难,与弟子惠远等四百多人渡河南下,夜晚行路遇上雷雨,借雷电闪光照亮而前进。遇到有住户人家,见门里有一匹马,两个栓马桩之间悬挂一个马兜,可容下一斛(一百升)粮食。道安叫人喊“林百升”,主人惊异的出来,果然姓林名百升。林百升认为道安是神人,热情款待,然后弟子问是怎么知道主人名字的,道安说:“两木为林,兜的容量是一百升啊。”
到达襄阳继续宣讲佛法。当时襄阳的习凿齿(晋朝史学家)辩才超绝,名气笼罩一时,他早先借道安出了名(曾与道安通信),听说道安到了,就前往拜访,坐下就出题说:“四海习凿齿。”道安应对说:“弥天释道安。”当时的人都以为是精典对答。
道安注解佛经恐怕不合佛理,就发誓说:“如果我所注解的不错,愿能见到瑞相为证。”于是梦见道人白发长眉,对道安说:“您所注解的经很合佛理。我还不能入涅槃离世,现住在西域,会助您感通,可时常上供食品。”后来《十诵律》传来,远公(道安弟子慧远)才知道,道安和尚所梦见的就是宾头卢(十八罗汉之一)尊者啊。
后来在前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然有奇异僧人,形相很鄙陋,来道安所在的寺院寄宿,寺院房间窄小,让他暂住讲堂。当时是维那(寺院领众威仪的僧人)值守大殿,夜里发现这个僧人从后窗出入,马上报告道安。道安惊醒起来,礼问僧人来意,回答说:“为您而来。”道安说:“自觉罪业深重,能够解脱吗?”回答说:“完全可以解脱。”道安请问来生所投生的地方,僧人用手在西北天空划拨一下,只见云层散开,清楚看到兜率天(欲界第四天弥勒后院)的妙胜果报。又说:“应当沐浴圣僧,才能达到愿望。”详细说明沐浴方法。
后来道安准备了沐浴,看见有数十个小孩儿进入寺院,不一会儿就听到浴室的用水声,过了很久才不见了,打开浴室发现浴巾湿了,水也减少。道安就在当年二月八日,忽然告诉众人说:“我要走了。”当天用完斋饭后,无病而终。安葬在城内五级寺中,这年是晋太元十年。
13:昙猷
竺昙猷,也叫法猷,是敦煌(属甘肃)人,年少时苦修禅定,后来云游江东住留在剡县(属浙江)的石城山,一边乞讨饭食一边坐禅。
曾经走到一户养蛊(毒虫)的人家乞讨,昙猷吃前祝诵咒愿完毕,忽然看见蜈蚣从饭食中跳出来,昙猷快吃不在意。
后来转移到始丰县(属浙江)赤城山上的石洞里坐禅,有猛虎数十只蹲在昙猷面前,昙猷诵经如故。有一只虎独自睡觉,昙猷用如意(挠痒工具)敲那老虎的头,问为什么不听经?不久群虎都离去了。然后不久大蛇们纷纷出来,有十围(一围大约三五寸)那么粗,循环往复举头向昙猷探望,经过半天时间才离去。
过了一天神现形来见昙猷说:“法师威德庄重,来住这山,弟子我的住所就让出来敬奉法师了。”
昙猷说:“贫道来山上,希望得到欢迎,为什么不一起同住呢?”
神说:“弟子没有什么不可以,但下属们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法化,总是难以控制他们乱说话。您是远方的客人,来来往往怕冒犯您,人神不同类,所以我们走了。”
昙猷说:“本地是什么神?住了有多久?要搬到哪里去呢?”
神说:“弟子是夏帝的儿子,住这山上二千多年了。寒石山是我舅舅管辖的,我会去那里住。”说完回到山阴庙。临别时神来拉住昙猷的手,赠送三匣香,然后吹吹打打凌云而去。
天台山(浙江名山)悬崖险峻,峰岭冲天,古老相传说:“山顶上有很好的精舍,只有得道的人能住,虽有石桥可以跨过深涧,但横石阻断人的去路,而且青苔湿滑,从古自今以来,没有人到达过。”
昙猷来到石桥,听到空中有人说:“知道您志诚坚定,但如今还不能到,等十年后再来吧。”昙猷心中怅然退回。路过一个石室就进去休息,不一会儿云雾迷漫,室中震响,昙猷神色镇定。第二天见一人穿单衣戴头巾来说:“这是我住的地方,昨天外出不在,家中就发生骚动,深感惭愧。”
昙猷说:“如果是您家,就还给您。”
神说:“我已经搬家,请您留住吧。”
晋太元年间有妖星出现,皇帝要全国有德的僧人,精勤佛事,修忏祈祷消灾。昙猷于是虔诚祈祷,盼望有感应,到第六天早上,见有穿黑衣的小孩儿,来悔过说:“有劳法师。”当晚妖星退去。
太元末年在山室中圆寂,尸体还像平生的样子,而全身绿色。后来有人入山登岩,见到昙猷的尸体不朽坏。
14:昙翼
释昙翼,俗姓姚,是羌人(西部少数民族),十六岁出家,拜安公(道安)为师,当时在檀溪寺(属湖北)。
晋朝长沙太守滕舍把江陵(荆州)的住宅改为寺院,向道安求一位僧人为寺院总领。道安对昙翼说:“荆楚的读书人和百姓现在想要有人天师表,能成就教化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昙翼于是带着佛法到南方构建寺宇。后来有恶贼(前秦皇帝苻丕)败逃侵扰汉南(属湖北),江陵全境逃难到上明郡(属湖北),昙翼又在上明建立寺院。群寇被消灭,又回到江陵,修复长沙寺。
因为丹心诚敬祈请,就感应到舍利降下,昙翼用金瓶盛装放到供桌上,顶礼发愿说:“如果真是佛的金刚恩泽,愿请放出光明。”到了半夜有五色光彩从瓶里渐渐射出,照满一堂,众人于是惊叹,莫不敬赞昙翼的神奇感应。
昙翼去巴陵(岳阳)君山伐木,遇到白蛇几十条盘卧在路上遮挡前行,就只好退回住所,对山神说:“我是为造寺院而伐木材,有幸愿与您共作功德。”夜里就梦见神人,告诉昙翼说:“法师既然是为了三宝须要用,我特别随喜,但不要让其他人随便乱伐。”
第二天再去路上就很平静了,于是伐木沿江漂流而下,其中砍伐的人不免有偷窃,但昙翼需要的木材全都回到寺院,而其他人所偷窃的却都被官府没收,他的真诚感应是如此的分明。
昙翼常常叹息,寺院建好,僧人也足够,而佛像还太少,阿育王(印度古代护法国王)所造的佛像有神瑞,大多分布在其它地方,为什么没有感应不能招来呢?于是精诚恳求感应。
晋太元十九年二月八日,忽然有一座佛像出现在城北,佛像的光芒冲天,当时白马寺僧众先去迎请,却不能抬动。
昙翼前往礼请,对众人说:“应当是阿育王的佛像降给我长沙寺的了。”就让弟子三人捧接,飘然而起,迎回本寺。
当时人及车马围观跟随,把道路都塞满了。后来西域罽宾国的禅师僧伽难陀从蜀(四川)地过来,入寺礼拜,见佛像的光上有梵字,便说:“是阿育王的佛像,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人们听闻这话,才知道昙翼没说错。
昙翼八十二岁寿终,临终那天佛像的圆光忽然灵化,不知哪里去了,人们都认为是和昙翼有感通啊。
15:昙始
释昙始,是关中(属陕西)人,自从出家以后多有奇异神迹。
晋孝武太元末年,带着经律数十部前往辽东(属辽宁)宣扬教化,公开传授佛法,订立归依的戒。
晋义熙初年回到关中,开导“三辅”(京兆、左冯翊、右扶风)地区。昙始的脚比脸白,虽然赤脚踩踏泥水也不会沾湿染污,天下人都称他“白脚和尚”。当时长安(西安)人王胡,他叔叔死了好几年,忽然见他现形回来,带着王胡遍游地狱,示现所有因果报应。然后王胡要返回,叔叔对王胡说:“既然已经知道因果,就应当去拜‘白脚阿练(对僧人昵称)’为师。”王胡遍访众僧,只见昙始脚比脸白,因而跟随奉事。
晋末年北方匈奴赫连勃勃(十六国时夏国皇帝),攻破关中斩杀无数。当时昙始也遇到敌人加害他,而刀刃不能砍伤,赫连勃勃很感叹,就赦免所有僧人都不杀害,昙始于是潜逃到山中草泽修头陀行(苦行)。
后来拓跋焘(十六国时北魏皇帝)收复长安威震关中、洛阳,这时有博陵(属河北)的崔浩,年少时就修习旁门左道,猜疑嫉恨佛教,既然当上辅佐的大臣,受到拓跋焘的信任,就与天师寇谦之(道人国师)去说服拓跋焘,以佛法教化无益,对民众有不利影响的缘由,劝拓跋焘下令废除佛教。
拓跋焘被他们蛊惑,于是在北燕太平七年毁灭佛法,派遣军兵烧掠佛寺精舍,统治地区内的僧尼都逼迫还俗,其中有逃逸的都要追捕,抓到必定杀死,结果国境内完全没有僧人了,昙始唯有闭绝在军兵不能到的幽深地方。
太平末年,昙始知道拓跋焘寿命将尽,在元旦这天忽然杖锡来到官中,主管官吏报告说:“有一僧人脚比脸白,从大门进来了。”拓跋焘下令依军法处死,但怎么斩也斩不动,属下急忙回报拓跋焘这个怪现象。拓跋焘大为震怒,亲自用自己的佩剑去砍,昙始的身体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剑碰到的地方有细痕如线而已。
当时北园有笼养老虎,拓跋焘就命令把昙始喂老虎,但老虎们都爬着,始终不敢靠近昙始,试着让天师寇谦之近前,笼中老虎就吼叫起来。
拓跋焘这才终于知道佛家教化尊崇高贵,是道家所不能比的,于是请昙始上殿,顶礼拜在他脚下,忏悔自己的过失。
昙始为他说法,明辩因果,拓跋焘生起惭愧恐惧心,不久患上了瘟疫恶疮。崔浩后来被腰斩灭族,寇谦之发恶病死了。昙始后来不知去向。
16:慧远
释慧远,原本姓贾,是雁门(属山西)楼烦(北方少数民族)人。
年少而好读书,十三岁随舅舅令狐氏游学许昌、洛阳一带,所以很小就成为秀才。博学儒家六经,尤其精通庄老学说,性情气度弘伟,风度鉴识俊拔,即使老儒学家和精英达人,没有不佩服他的深远境界。
二十一岁时想去江东与范宣子(当时名流)共学,当时石虎(十六国时后赵皇帝)已死,中原战乱,南去的路阻塞,不能如愿。
这时沙门释道安在太行恒山一带立寺,弘赞佛法,声名远播。慧远于是前往归依,一见面就十分崇敬的断言“真是我的老师啊”。然后听闻道安讲解《般若经》,豁然而悟,便与弟慧持落发剃度,归命佛法。
出家入道后卓然不群,常想总摄纲领,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诵持,日以继夜,旅居贫困,衣食常缺,而两兄弟恭敬佛法,终始不懈。有位僧人昙翼,时常供给慧远灯烛的费用,安公听到后高兴地说:“昙翼真是了解人啊。”
慧远二十四岁就开始讲经说法。曾有听客听讲,难以理解佛法实相奥妙,反反复复费时费力,却越听越疑惑。慧远就引用庄子的道理来类比,听客顿时明白了,从此安公特许慧远借用俗家书来方便讲解佛法。
道安有弟子法遇、昙征,都是风采照人,志向清敏,也都推重敬服慧远。慧远后来随安公南游襄樊,前秦建元九年,秦将苻丕进攻襄阳,道安被朱序(晋襄阳守将)拘禁不能离开,于是分遣徒众各自随意去向,临行都被教诲,只有慧远没有得到一句话。慧远就跪下说:“唯独对我没有训戒勉励,恐怕不合常例。”道安说:“像你这样的人,哪里还用担心呢?”
慧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南到荆州(属湖北)住在上明寺。后来想去罗浮山(属广东),路过浔阳(江西九江)见庐山群峰清净完全,可以息心净修,才住到龙泉精舍。这里距离水源本来很远,慧远就用杖叩击地面说:“如果这里可以停留安身,应当使腐朽的土壤出泉水。”说完清水涌出,很快流成小溪了。
不久浔阳大旱,慧远到水池旁边读诵《海龙王经》,忽然有巨蛇腾起在水池上空,须臾下起大雨,于是当年有了收成,而精舍就号为龙泉寺了。
陶侃(东晋名将)镇守广州时,有打鱼的人在海中见到神光,每晚发亮,经过十天后越来越亮,打鱼人感到奇怪就告诉陶侃,陶侃前往细看,原来是阿育王像,随即接归送到武昌(属湖北)寒溪寺。
寺主僧珍曾经到夏口(属湖北)去,夜晚梦到寒溪寺遭火灾,而这座像的屋子却独有龙神围绕,僧珍醒后急忙回寺,寺已经烧光了,只有放像的屋子还在。陶侃后来调移镇守,觉得像有威灵,派使者来迎接,几十个人才抬到水边,上了船船又沉没,使者害怕只好把像返还原处,竟然不能接走。
当慧远建寺院完成后,诚心奉请像时,就飘然轻松,来回没有障碍。于是率众修行佛法,早晚不绝,释迦佛留传下来的法化,在这里复兴了。
慧远居住在庐山三十多年,身影不出山,足迹不入世俗,每次送客或散步常以虎溪为界。
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圆寂,享年八十三岁。
17:鸠摩罗什
鸠摩罗什,这里(中国)翻译叫做童寿,是天竺人。
善长经律论,在西域教化,后来东游龟兹国(属新疆),龟兹王专造金狮子座供奉他。
当时苻坚(十六国时前秦皇帝)在关中(属陕西)称帝,有外国前部国(属新疆)王及龟兹国王的弟弟,一起来朝拜苻坚。苻坚接见他们,二王劝请苻坚说:“西域多有出产珍奇。请派军队去安定那里,好使那里归附朝庭。”
前秦建元十三年正月,太史官(掌天文历法)报告说:“有吉星在外国出现,应当有大德智的人来辅助中国。”苻坚说:“我听说西域有位鸠摩罗什,难道不是他吗?”随即派遣使者去要人。
直到建元十八年九月,苻坚派遣勇将吕光,率兵七万到西域讨伐龟兹国。临出发时苻坚在建章宫(皇宫)设宴送行,对吕光说:“帝王是应天意而治理,应以爱民如子为根本,哪里是因为贪土地而讨伐呢?而是因为怀想有道之人的缘故啊。我听说西域有鸠摩罗什,深解佛法,也善长阴阳学,是后来学人的宗师。我很盼望得到,贤人哲人是国家的大宝,如果攻克龟兹国,就用飞马奔驰送罗什来。”
吕光的军队还没到,鸠摩罗什就对龟兹王白纯说:“国运衰落了。有强敌从东方来,应恭顺不要抵抗他的锋芒。”
白纯不听罗什的劝告而出战,吕光于是打破龟兹国处死了白纯,立白纯的弟弟震为国王。
吕光获得了鸠摩罗什,一起乘载回返,中途军队住宿山下,将士已经休息,罗什说:“不可。在这里一定会很狼狈,应该移军队到山坡上。”吕光不听。当夜果然大雨山洪暴发,水深数丈,淹死数千人,吕光这才暗暗感到鸠摩罗什的奇异了。
罗什对吕光说:“这是凶亡之地,不适合久留,根据推算预测,应该快速回归,中途必有福地可以住。”吕光听从,走到凉州(属甘肃)听说苻坚已被姚苌(十六国时后秦皇帝)所害,吕光三军都换丧服,在凉州城南哀悼,然后在关外称帝(十六国时后凉皇帝),年号大安。
后凉大安二年正月凉州刮大风,罗什说:“这是不祥的风,可能有奸人叛乱,但不用费心自然平定了。”不久梁谦、彭晃相继谋反,很快也就灭除了。
后凉龙飞二年,张掖、临松地区(属甘肃)的卢水胡族人(西北少数民族)沮渠男成以及他弟弟蒙逊造反,推举建康(甘肃酒泉)太守段业为王。吕光派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吕纂,率领五万兵马征讨。
当时有议论认为段业等人是乌合之众,吕纂有威壮声势必能全胜,吕光因此拜访罗什。罗什说:“观察这一仗不见得有利。”后来果然吕纂在合黎山(昆仑山)战败。
不久又有郭黁作乱,吕纂被郭黁打败,丢弃大军逃回,只保自己活命。
吕光的中书监张资,文采温雅,吕光很器重他,张资生病时,吕光广求医药。有外国道人罗叉说:“能治好张资的病。”吕光欢喜赏赐很多,罗什知道罗叉是欺诈,告诉张资说:“罗叉不能治,白费力了。运数虽然难测,可以有办法试验啊。”就用五色丝作绳,打结烧为灰,最后投入水中,灰如果出水面还成绳状,病不可治愈了。须臾间灰聚浮出水面,又恢复绳的本来形状,说明罗叉治疗无效,没几天张资死了。紧接着吕光又死了,儿子吕绍继承皇位,数日后吕光庶子吕纂除掉吕绍自立皇帝,称年号咸宁。
后凉咸宁二年有猪生子,一身三个头,又有龙出自东边的井中,到殿前蟠卧,天亮消失。吕纂以为是祥瑞,把大殿叫做龙翔殿,不久有黑龙升上当阳九宫门,吕纂又号为龙兴门。
罗什说:“连着几天潜龙出游,猪妖表现异常。龙是属于阴类,出入是有一定时间的,而今反复见到,是有灾难发生,必然有下人谋反的变故。应该克己修德,报答上天的告戒。”
吕纂听不进去。与罗什下棋说:“斩胡奴头。”
罗什说:“不能斩胡奴头。胡奴将斩人头。”这话含有深意,而吕纂始终不能悟到。
吕光的弟弟吕保有儿子名叫吕超,吕超小名叫胡奴,后来果然将吕纂斩首,立他的哥哥吕隆为王,那时人们才明白罗什的话了。
鸠罗什停留凉州很多年,吕光父子既不重视佛教,所以佛法深意无法宣扬教化,苻坚已死亡,竟然不能相见,后来姚苌窃取关中,也想利用罗什的高名,虚心邀请。
吕纂因罗什的智计太多,恐怕为姚苌出谋画策,不许东入关中,姚苌死后儿子姚兴继位,再次派人敦请。
后秦弘始三年三月,有连理树生在庙庭,逍遥园(皇家花园)的葱变为香草,姚苌以为是好兆头,认为智人应当来了。到五月姚兴派遣陇西公姚硕德,西向讨伐吕隆,吕隆军大败,到九月吕隆上表归降,才得以迎接罗什进入关中。
在当年十二月二十日到达长安,姚兴以国师的礼仪接待,非常优宠。
当初杯度比丘在彭城(属江苏),听说鸠摩罗什在长安,叹息道:“我与他戏别三百多年,杳然没有相遇的机会,只有在来生了。”
罗什临终前几天,觉得身体不舒服,就说出“三番神咒”,让外国弟子念诵,用来救自己,还没有致力念诵,病转而感觉危重了。于是撑着病体与众僧告别说:“我们因法相遇,但还没有尽心,就要转为后世了,哀伤如何表达呢?自以为很愚昧,却谬误的充作翻译,总共译出的经论,三百多卷,唯有《十诵律》一部没有来得及整理,所含的旨意一定没有差失。愿所有翻译的经典,传流后世,全都弘扬流通。现今在大众面前发诚实的誓愿,如果翻译没有错谬,应当在焚化身体后舌头不烧焦烂。”
后秦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在长安圆寂,这一年是晋义熙五年。就在逍遥园依外国的习惯用火焚尸,火灭后形体碎了,只有舌头不化灰。
18:法安
释法安,也叫慈钦,不知什么来历,是远公的弟子,持戒行很好,能讲说众经兼修禅法,善于开化愚蒙的人并去邪归正。
晋义熙年间,新阳县(属安徽)闹虎灾,县里祭神场所的树下建有神庙,附近居民一百多家,因虎而死的每晚有一二个。
法安曾经云游到这个县,夜暮时来到闹虎的村,村民因害怕老虎,早早关门了。法安就在树下通宵坐禅,天亮前听到老虎拖人而来,放在树的北边,见到法安又喜又惊,跳卧在法安面前。法安为老虎说法授戒,老虎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离去。
天亮后村里人追老虎来到树下,见到法安大吃一惊,认为法安是神人,于是传遍全县,百姓不论贵贱全都崇奉。虎灾从此息灭了,因而改神庙为寺庙留下法安,左右田园都舍出来做为公众产业。
法安后来想作画像须要铜绿原料,但因穷困找不到,夜里梦见一人来到床前说:“这里地下有铜钟。”醒来后就挖掘,果然得到两口铜钟,因而得到铜绿完成画像。
以后其中一个铜钟送给慧远公铸佛像,另一个铜钟被武昌太守熊无患借去观看,就留下了。法安后来不知所终。
19:昙霍
僧人昙霍,不知是什么来历。秃发傉檀(十六国时南凉王)时期,从河南来,拿着一根锡杖叫人跪下说:“这是般若眼,敬奉它可以得道。”当时人们都觉得他怪异。
有人送他衣服,他收下就扔到河里,第二天又还给原主,衣服没有脏污。走起路来快如风,预言人的生死贵贱没有丝毫的差错,有人藏起他的锡杖,昙霍大哭几声,闭眼过一会儿起来就找到了,人们都认为他是神异难测,因他而信佛的很多。
利鹿孤(十六国时南凉王)有兄弟秃发傉檀,代理车骑将军,权势很大,凡是他猜忌的人多数都被害死。
昙霍对傉檀说:“应当修善奉佛,为后代造福。”
傉檀说:“祖先没有信佛,我如今信佛恐怕违背祖先的意旨。您如果能七天不吃东西,面色如常,就是佛道神明,我就信奉。”
于是派人关守昙霍七天,而昙霍没有饥渴的样子,傉檀派僧人智行暗地拿饼给昙霍,昙霍不肯吃,傉檀深感神奇。
昙霍常对傉檀说:“如果能安心无为,那么天下可定,国运长久。如果总是打仗好杀,灾祸将会落到自己身上。”傉檀不能听从。
傉檀的女儿病重,请昙霍救治,昙霍说:“人的生死自有定数,圣人也不能转祸为福,昙霍我又怎么能延长寿命呢?只是可以知道时间早晚罢了。”
傉檀坚持求请,当时后宫门正关着,昙霍说:“赶紧打开后门,来得及开门就能活,来不及就死了。”傉檀命人去打开门,但来不及而死。
后来兵乱昙霍不知去向。
20:昙邕
释昙邕,俗姓杨,是关中(属陕西)人。年轻时是前秦(十六国时期)的卫将军,身高八尺,雄武超过一般人。
晋太元八年跟从苻坚(十六国时前秦皇帝)向南进攻,被晋军打败,回到长安,就归依安公(道安)出家。
安公圆寂后,又归依远公(慧远)。后在山的西南边建茅屋,与弟子昙果修行禅法。
曾经有一时,昙果梦见山神求受五戒,昙果说:“我师父在这里,可以去找他咨询求受。”不久昙邕见一人穿着单衣便帽,风姿优雅,随从二十多人,请受五戒。
昙邕因昙果有梦在先,知道是山神,就为他们说法授戒。神供养了外国的饮食,礼拜辞别,忽然就不见了。
远公往生那天昙邕前往大哭,后去荆州(属湖北)竹林寺圆寂。
21:僧朗
释僧朗,不清楚他的家族,是京兆(属陕西)人。年轻时到处游走,在长安修学佛法然后回到关中(属陕西),能专门讲经说法。
曾经与几个人,一同去赴宴请,走到中途忽然对同辈说:“各位在寺中的衣物,似乎有被偷的。”就立即返回,果然有人偷盗。
后来在金舆谷、昆仑山(山东昆瑞山)中另建精舍,构筑房屋,内外屋宇几十座,闻风来归投的有一百多人,僧朗谆谆教诲,不知疲倦。
秦王苻坚(十六国时前秦皇帝)敬仰他的德才,派使者供养赠品,苻坚后来淘汰一些僧人,另外特别下诏说:“朗法师戒德严谨,学徒清秀,昆仑山不在淘汰的范围。”
山谷中原来一直闹虎灾,人们常常拿棍棒结队而行,法朗来住下后猛兽都归顺了,早晚路过,僧俗都平安无事,百姓们赞叹称颂不止,所以至今叫做“朗公谷”。
凡有来拜见法朗的,人数多少,还没有到的前一天,都已经知道了,让弟子们准备饮食,就如预知的那样果然来那么多,都感叹有先见之明啊。
后在山中圆寂,享年八十五岁。
22:佛陀耶舍
佛陀耶舍,这里(中国)翻译叫觉名,是罽宾国(西域国家)人,婆罗门种姓,世代都是学外道。
有一僧人到他家乞讨饭食,他父亲发怒叫人驱打僧人,于是父亲的手脚弯曲不能行走,然后去问巫师,回答说:“冒犯贤人,鬼神惩罚啊。”父亲就请这位僧人来向他竭诚忏悔,过几天就好了,因此让耶舍出家做他的弟子。
当时十三岁,经常随师父远行,在旷野遇到老虎,师父想躲避,耶舍说:“这老虎已经吃饱了,一定不会伤人。”不久老虎离去,再前行果然看见剩余的骨头,师父暗暗诧异。
到十五岁诵经,一天能记下二、三万字。所住的寺院僧人常在外化缘,荒废了诵习,有一位罗汉看重他的聪敏,常乞食供给他。
到十九岁时,诵大小乘经典几百万字,二十七岁才受具足戒(比丘大戒)。后来到沙勒国(属新疆),当时国王有病,请僧人受供斋法会,太子见到耶舍很喜欢,请留在宫内供养。
鸠摩罗什(后秦高僧大翻译家)后到,又跟随耶舍学习,非常尊敬。后来罗什前往龟兹国(西域国家),被吕光(十六国时后凉皇帝)控制。
耶舍在沙勒国停留十多年,才东去龟兹国,法化很兴盛。这时罗什在凉州(属甘肃),派使者来邀请,耶舍愿意去,但国人留住一年多,后来对弟子说:“我要去寻找罗什,可秘密收拾行装出发,不要让人知道。”
弟子说:“恐怕明天被追上,不免还要回来。”
耶舍就取清水一钵,放药在里面,念咒数十言,然后与弟子洗脚,当夜出发,天亮时已走几百里远了,问弟子:“有什么感觉呢?”
回答:“只听到疾风响,眼中流泪了。”耶舍又与弟子咒水洗脚休息。
第二天国人追赶,已经差了数百里来不及了。
师徒到达凉州,而罗什已进入长安,听说姚兴(十六国时后秦皇帝)逼他娶妻妾,劝他做不如法的事,耶舍叹道:“罗什如好绵花,怎么可以让他进入荆棘丛中?”罗什听说耶舍到了凉州,劝姚兴迎请,姚兴没有理睬。
接着姚兴命罗什译出经藏,罗什说:“要弘宣佛法,应该使文字义理圆通,贫僧我虽能诵经文,却不太懂义理,只有佛陀耶舍能通达佛法最幽深的地方。他现在就在凉州,愿皇上诏请他来,反复考虑字句,然后下笔写出,使精当的语言不发生谬误,千年后还能令人信服啊。”
姚兴听从,就派使者招迎,厚加礼品,耶舍都不接受,笑着说:“圣旨既然降下来,就应该马上去。施主待人很优厚,如果像对罗什那样对我(怕姚兴也让他娶妻妾),就不敢从命了。”
使者回报了耶舍的话,姚兴赞叹他慎重。
耶舍到长安,姚兴亲自迎接,在逍遥园中另设新馆住。四事(衣食卧药)供养,耶舍都不要,到时就去化缘一顿饭而已。
耶舍先诵《昙无德律》,司隶校尉姚爽请他译出,又试验耶舍,让他背诵羌籍药方有五万字,隔一天对照文字重复背育,一字不差,众人叹服他的超强记忆。
就在后秦弘始十二年译出了《四分律》,共四十四卷,并译出《长阿含经》等。凉州僧人竺佛念又把经译为羌族语言(后秦是羌族),道含用笔写下来,直到后秦弘始十五年完成译经。姚兴供养耶舍布绢万匹,耶舍都不要,供养道含和佛念布绢各千匹,有名大德僧人五百人,都重重布施。
耶舍后来告辞出国,到罽宾国得到《观虚空藏菩萨经》一卷,托付商人带给凉州僧人。最后不知去向。
23:昙无竭
释昙无竭,这里(中国)翻译叫法勇,俗姓李,是幽州黄龙(河北北京一带)人。
从小做沙弥便修苦行,持戒诵经,被师长同修所看重,曾经听说法显等高僧亲身到过佛国(印度),就慨然有了不顾身命也要去的誓愿。于是在南朝刘宋永初元年招集有同一志向的僧人僧猛等,共同带上旅途用具,远往西方。
初到河南国(南北朝时土谷浑国),然后出海西郡(属青海),进入西域流沙到高昌郡(属新疆),经历龟兹、沙勒等国(属新疆),登葱岭(帕米尔高原)度雪山,进到罽宾国(西域国家),礼拜佛陀用过的饭钵。在这里停留一年多,学习梵书梵语,求得《观世音受记经》梵文本一部,再向西行到辛头那提河(印度河),沿着河西进入月氏国(新疆巴基斯坦阿富汗一带),礼拜佛的肉髻骨(佛顶骨)舍利,然后到檀特山南石留寺,寺里住有僧人三百多,混杂着三乘学说,昙无竭在这个寺受了大戒。
接着又来到中天竺(中印度)境内,道路空旷人烟少,只有把负带的石蜜(庶糖)当作食粮,虽然多次遇到危难,而持念所携带的《观世音授记经》,从没有忘过。将到舍卫国(中印度古国佛常住地),中途野地遇到山象一群挡住去路,昙无竭称佛名号一心归命,这时有狮子从林中突然出现,象群惊惶逃走。
后来渡恒河(印度圣河)时,又遇到野牛一群,吼叫着冲来,要伤害人,昙无竭还是称佛名号一心归命,又突然有大鹫(猛禽)飞来,惊散了野牛,才躲过一难。
最后从南天竺(南印度)随船经海上回到广州,他所译出的《观世音受记经》,现今还在京城流传。昙无竭后来不知去向。
24:佛驮跋陀罗
佛驮跋陀罗,这里(中国)翻译叫觉贤,本姓释,迦维罗卫国(佛祖诞生地)人,甘露饭王(净饭王弟)的后裔。
从小失去父母,从祖(祖父的兄弟)鸠婆利,听说他聪敏,又可怜他是孤儿,就接回来度为沙弥。
到十七岁,与同学数人都以练习读诵为学业,众人都用一月时间,觉贤用一天就诵完了。他的老师叹道:“觉贤一天敌得过三十人啊。”
后来受具足戒,修行精勤,博学群经,多数都已通达。
年轻时就以佛教的禅律出名,常与同学僧迦达多共游罽宾国,在一起很多年。僧迦达多虽然佩服他的才智,但并不了解他的境界,后来在密室闭关坐禅,忽然见觉贤进来,惊问怎么来的?
回答说:“暂时去兜率天,向弥勒菩萨致敬。”说完就隐身不见。
僧迦达多知道他是圣人,还不知他的深浅,后来多次见到觉贤的神变,就敬心请问,才知道他已证得不还果(声闻第三果阿那含果)。
觉贤常想云游四方弘化佛法,已了解各地风俗,当时有秦地的僧人智严,西到罽宾国,看到法众清净,于是顾念东方感慨地说:“我的同辈们都有佛法的志向,但没遇到真正的佛法大师,不能领悟佛法。”随即询问该国僧众谁能去东土流传佛法?大家都说:“佛驮跋陀这个人可以。”智严就苦苦邀请,觉贤悲愍他而同意去。
于是舍离众人辞别师长,带着干粮东去,步行三年,历经寒暑,度过葱岭(帕米尔高原),一路经过六个国家,国主们敬重他的远方法化,都全力出资供奉。
到交阯(越南北部)然后搭船沿海路行进,在一座岛下,觉贤举手指山说:“可在这里停下。”船主说:“客人请珍惜今天,东风难遇,不可停啊。”
继续船行二百多里,忽然风向转了,又把船吹回岛下。众人才醒悟到他的神奇,都以大师事奉他,听他调遣。
后来有便风,同伴的船都出发了,觉贤说:“不可动。”船主不动。既而有先出发的船,一时间沉没了。
然后在极黑暗的夜中忽然叫众船都出发,没有肯听从的。觉贤亲自起收船缆,唯有一船独自出发,不久有贼来,留下的都被抢劫杀害。
很快到达青州东莱郡(属山东),听说鸠摩罗什(后秦高僧)在长安,就去投靠他。
罗什非常高兴,共论法相,开启佛法的玄微,有很多悟益。当时秦主姚兴(十六国时期后秦皇帝)喜欢佛法,供养了三千多僧人,都是往来宫阙,热衷修世间人事的,唯有觉贤安守清静不与众人相同。
后来对弟子说:“我昨天见到本乡有五只船发出。”于是弟子把话传告到外面人,关中(属陕西)旧僧都认为他是显现神异惑乱众人,僧人道恒等对他说:“佛尚且不执着自己所得。先说五只船将到,虚而无实。又有门徒诳语惑人,互起争论。既然有违戒律,不同时制止,应该马上离去,不要逗留。”
觉贤说:“我像浮萍一样,去留很容易。只是遗憾,我怀的抱负没有施展,感到可惜罢了。”于是与弟子慧观等四十多人一起离开长安,神志从容,没什么异常的表现,知道真相的人都很叹惜,信众送行有一千多人。
姚兴听说后怅然不乐,就对道恒说:“佛子觉贤沙门,带着佛法来,想宣扬佛的遗教,却一句佛法没有讲,实在可惜。怎么可以因为一句话的失误,使万众失去教导呢?”因此下令追赶。
觉贤对使者说:“已经知道国主的诚意,不能再接受了。”于是率领僧侣通宵赶路,南到庐山。
僧人释慧远(净土初祖)久已敬仰觉贤的名声,听说觉贤来了很欢喜,交谈就像旧相识。慧远因为觉贤的被摈斥,过错在门人,若预言五只船,只是在同道范围,也没有犯戒律,于是让弟子昙邕致信给姚主及关中众僧,解释摈斥的事。
慧远又请觉贤翻译有关禅的经典。觉贤志在云游教化,不求长期安住,在山上住一年多,又西去江陵(属湖北)。遇到外国船主,就去探访询问,果然是天竺(古印度)的五只船,与先前所看到的一样。全境的官民争相来礼敬,其中有供奉布施的都不接受,持钵化缘不分贵贱。
当时陈郡(安徽河南一带)的袁豹是宋武帝(南朝刘宋皇帝刘裕)的太尉长史,宋武帝南讨刘毅(西晋大臣)时,袁豹随太尉府来到江陵。
觉贤带着弟子慧观到袁豹那里化缘,袁豹素来不敬信佛法,对觉贤不热情,觉贤没有吃饱就告退,袁豹说:“好像不够再等一等。”
觉贤说:“施主的施心有限,所以准备的饭已经没有了。”
袁豹就叫下人添饭,饭果然没有了。袁豹很惭愧,接着问慧观:“这位沙门是什么人?”
慧观说:“德量高远,不是凡夫所能想像的。”
袁豹深为叹异,并转告太尉。太尉请求与觉贤相见,十分崇敬,资财供奉很周到。不久太尉回都城(南京),请觉贤一起回归安住道场寺。
刘宋元嘉六年圆寂,享年七十一岁。
25:僧登
僧登师,住在庐山大林寺,通篇诵读《法华经》昼夜不息。
一天忽然看见空中有一座银殿渐渐降下落在房中,忽又变成金殿,僧登师于是进入殿里坐起经行。这样经过三年,远近的四众(僧尼、男女居士)严持香花来跟僧登师受戒。
僧登师说:“白天嘈杂心多散乱,应当在清静夜晚给大家受戒。”
到夜里正说戒相三归依时,僧登师的口角放出光明遍照大众。众人见到光明竞相礼拜喧哗,僧登师只好停止不说,光就收回了。
僧登师说:“本来要受戒,怎么见光喧哗,光的出现只是受戒的祥瑞,不是得戒的正缘。现在从新开始。”
大众静下来。僧登师又说法,还是放光,众人又喧哗,因而先停止受戒,明天再来。僧登师遂后辞别归山,所示现的金殿恢复原样。
有一天忽然对弟子说:“今天登金殿不回来了。”就在当天倏然圆寂了。
26:宝通
僧宝通,精修清净行,长诵《法华经》“陀罗尼品”,稍有灵异的感应。
当时杨桥村有赵氏家的妻子被神怪所魅惑,请宝通持咒驱赶。宝通来到,神就现形了,宝通告诉说:“神在村中应当多兴福德,怎么反而魅惑人呢?”
神说:“不是弟子的事,这是下部小鬼干的。”
于是叫小鬼到跟前责罚,赵妻因此恢复正常。
不久赵妻的病又发作,通宵唱歌,又告诉宝通。宝通又去,见被责的鬼在病床前,宝通说:“上回已经告诫过,怎么又来了?你如果不走,我就诵咒,让你脑袋破作七分,像阿梨树枝一样。(《法华经》原文是:若不顺我咒,恼乱说法者,头破作七分,如阿梨树枝)”
鬼嗑头哀求说:“不用诵咒了。”从此赵妻病好了,鬼不再来。
27:悟诠
蜀地(四川)僧人悟诠,法号觉海,有慧性。
峡州(属湖北)富人程夷伯二十九岁,有一天晚上梦到他父亲说:“你今年会死,可去问觉海。”他茫然不知怎么回事。一天遇到有僧人说命相,叫觉海,程夷伯就请他看一相,问:“我的寿命多少?”
觉海说:“老僧别的都不要,只要水一杯。”呵口气到水里,让程夷伯喝了,说:“今夜会有好梦来相报。”
当夜梦见来到一个官府的左走廊下,这里男子女人衣帽严肃整洁,都很欢喜。右走廊都是戴枷锁被捆绑的人,哀叫哭泣。旁边有人说:“左走廊是修路架桥的人,右走廊是毁桥破路的人。如果你要福多寿长可以自己选择。”
程就梦醒发心,凡是一百里内的桥梁道路都修整,工程完毕,觉海又来说:“你作这件事哪里只是延长十年寿命呢?”
程夷伯从此在道路上用工不厌倦,寿命达到九十二岁,后代昌盛。
28:昙无忏
昙无忏,或者叫昙摩忏,是中天竺(古印度)国的人,六岁就遭父亲去世的忧伤,单独与母亲生活。
见到僧人达摩耶舍,母亲就让昙无忏做他的弟子,学习小乘佛法,后来遇到白头禅师,改学大乘佛法,到二十岁时能诵大小乘经典二百多万字。
昙无忏的堂兄很会调教大象,但骑死了国王所乘的白耳大象,国王怒杀了他,下令说:“谁敢探视遗体,灭他的族人。”亲属没有敢前去探望的,而昙无忏却去痛哭并安葬了堂兄,国王愤怒要杀昙无忏。
昙无忏说:“大王因为国法杀他,我因为亲情而安葬他,并没有违背大义,大王为什么愤怒呢?”旁人都替他害怕担心,他却神色自若,国王惊奇他的志气,于是留在宫中供养他。
昙无忏懂得咒术,所用都很灵验,西域号称他为大咒师。后来跟随国王进山,国王口渴没有水喝,昙无忏就用密咒使石缝出水。因而赞叹说:“大王的惠泽感应,所以使枯石生出泉水。”
邻国的人听说后都赞叹国王的德行,当时风调雨顺,百姓称颂。国王很喜欢他的道术,深加优宠,不久国王就有些懈怠,对他渐渐冷落。
昙无忏知道时间久了会生厌倦,于是告辞前往罽宾国,想演讲大乘,但该国不能接受。
又东到龟兹国,接着进入姑臧(属甘肃),住在客店,因担心丢失经本,就枕在头下睡觉。有人牵扯他摔到地上,昙无忏警觉起来,以为是盗贼,这样经过三个晚上,听到空中说:“这是如来解脱的经藏,怎么能枕压?”昙无忏才醒悟,另外放到高处,夜间有盗贼来偷,数次提举竟然提不动。
第二天早上昙无忏拿取经本并不觉得重,盗贼看见,认为是圣人,都来礼拜。
当时河西王沮渠蒙逊(十六国时期北凉君主)占据凉土,昙无忏曾经告诉蒙逊说:“有鬼进入我们聚居的地方,必多灾病。”蒙逊不信,要亲眼见到验证,昙无忏就用法术施加给蒙逊,蒙逊见了非常惊恐害怕。
昙无忏说:“应真诚斋戒,用神咒驱除。”于是诵咒三天,对蒙逊说:“鬼已离去了。”当时境内有能见鬼的说“见到几百个传染病鬼奔逃而逝”境内获得平安了。
这时北魏皇帝拓跋焘听说昙无忏有道术,派遣使者迎接,蒙逊已经奉事昙无忏很久,不舍得让他离去,后来魏又好言好语来迎接,蒙逊既舍不得,又怕魏的强大。
到了蒙逊义和三年三月,昙无忏因此请求向西行,再去寻找《涅槃经后分》。蒙逊忿恨他要离去,就秘密图谋害昙无忏,假装给他资粮送行,厚赠宝货。
临出发时昙无忏流下眼泪,对众人说:“我的业障冤家要到了,众圣不能救啊。因为本来心中有誓愿,义不容辞。”
出发后蒙逊果然派遣刺客在路途中杀害昙无忏,享年四十九岁,这是刘宋元嘉十年的事,远近的人们听说都很叹惜。
事后蒙逊的左右随从,经常在白天见到鬼神用剑攻击蒙逊,到四月蒙逊病倒卧床而亡。
29:杯渡
杯渡,不知道他的姓名,常常乘木杯渡河水,人们因此叫他杯渡。
最初在冀州(属河北),不拘小节,神力卓越,世人不能想像。曾在北方一户人家借住,人家有一座金像,杯渡偷走了,户主发觉就追他,见杯渡缓缓前行,但后面骑马也追不上。
到了孟津河将木杯浮放水上,凭着木杯渡河,不用风帆和划桨,轻快如飞,不多久上岸来到京城。当时看他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衣衫褴缕,破得遮不住身体,说话做事喜怒不定。有时破开冰冻洗浴,有时穿鞋上山,有时光脚进入街市,只带着一个芦草编的容器,再没有别的东西。
曾经在延贤寺的法意道人处住,法意另开房间招待他。后来要去瓜步江(属南京),在江边等船,渡船不肯载他过江,只好双脚叠放杯中,左右张望,轻松自如地谈笑歌唱,杯子自然漂流,直达北岸。
去向广陵(属江苏)时,路上遇有村舍中的李家设八关斋戒法会,本来不相识,他就直接进入斋堂而坐,芦编容器放到庭院中。众人因为他形貌丑陋,没有恭敬他的心,李见容器挡道,想移到墙边,但几个人都抬不动。杯渡吃完斋饭,提起就走,笑着说:“四天王李家。”
当时有一小孩子偷看见容器中,有四个小人儿才几寸高,面目端正,衣裳鲜亮洁净,于是大家追出去寻找,已不知所在。
隔几天见他在西界蒙笼树下坐着,李向他礼拜,请他回自己家,天天供养。杯渡不太讲究持斋戒,喝酒吃肉,甚至辛辣腥味,与世俗人没有区别,而百姓的供奉有接受有不接受。
沛国(属安徽)人刘兴伯是兖州(属山东)刺史,派遣使者邀请他。杯渡背着容器而来,刘兴伯叫人抬来看,十几个人抬不动,刘兴伯亲自去看容器,只见里面有一件破僧衣和一只木杯。
杯渡后来回到李家,又住了二十多天,清晨忽然说:“想要一件袈裟,中午就办好。”李马上去办,到中午还没完成,杯渡说:“暂时出去一下。”到晚上没回来。境内都闻到有异香,人们怀疑有什么怪事,四处寻找杯渡,发现他在北岩下盖着破袈裟,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头前脚后都长出莲花,极其鲜香,过一夜就枯萎了。
全县人共同安葬了他。过后几天有人从北边来说,见杯渡背着容器向彭城(属江苏)去了,于是大家开棺查看,只有鞋子在里面。
杯渡到了彭城,遇到白衣居士黄欣,深信佛法,见到杯渡就礼拜,请到他家。黄家很穷,只有麦饭(野菜为主)而已,杯渡吃起来照样可口。
住了半年,忽然对黄欣说:“找芦编容器三十六枚来,我须要用。”回答说:“这里只有十枚,没钱再买,恐怕办不到那么多。”杯渡说:“你只管寻找,家里应该有。”黄欣就搜遍所有地方,果然得到三十六枚草编容器,摆列在庭院中,虽然够数也多是破败,等到黄欣再细看一遍,都已是完好如新。
杯渡就把容器密封起来,然后让黄欣再打开,见容器里满满的都是钱帛,差不多有上百万。有见识的人说是杯渡分身他方国土所得的布施,转施给了黄欣,黄欣接受后都拿去做功德了。经过一年时间杯渡才告辞离去,黄欣为他准备的食物,第二天早晨都还在没有动过,不知杯渡哪里去了。
后来杯渡向东云游,进入吴郡(属浙江江苏),路上见到钓鱼师,于是乞讨鱼,鱼师给了他一条死鱼,杯渡拿在手里反复摆弄一会儿,再投入水中,鱼又活过来游走了。
又见到网鱼师,再次乞讨鱼,网师嗔骂不给,杯渡就拣取两粒石子投到水中,一会儿有两头水牛,在网中打斗,网破碎后牛也不见了,杯渡也隐身而去。
来到松江,仰面浮在水中,漂到对岸,经过会稽(属浙江)剡县登天台山,数月后返回京城,没多久又行踪不定,邀请或召唤他的有去有不去。
当时南州有陈家,比较富裕,杯渡到他家,很受奉迎。听说京都也有一个杯渡,陈家父子五人都不信,去京都查看,果然和他家的杯渡,一模一样。陈家就供养一盒蜜姜及刀子、薰陆香、手巾等,这个杯渡就吃完蜜姜,其它东西还在他面前。陈父子五人怀疑他就是自家那个杯渡,于是留下两个弟弟在京都守着这个杯渡,另外三人回家。家中杯渡面前也有薰陆香、刀子等,不同的只是没吃蜜姜。
杯渡对陈说:“刀子钝了可以磨一磨。”
两个弟弟回来说:“京城那杯渡已经搬到灵鹫寺去了。”
家中杯渡忽然要黄纸两幅书写,写的不成字,把两幅纸的背面合起来。
陈问:“上人写的是什么?”杯渡不回答,始终不知什么意思。
当时吴郡的下属朱灵期出使高丽(古朝鲜),回来时遇大风,船随风飘荡了九天。飘到一座岛边,岛上有山,山很高大,朱灵期进山捡柴禾,见有人走过的路。朱灵期就带着数人沿路乞讨,走了十多里听到有引磬声,见到香烟缭绕,于是大家念佛礼拜。很快就见到一座寺院非常光洁壮丽,多是用七宝庄严,又见有十多个石人,大家又礼拜,然后回返。
没走多远听到唱颂声,再回去看,还是石人,朱灵期等人互相说:“这是圣僧,我们罪人不能见到。”因此都竭诚忏悔,再回去看才见到真人。他们为朱灵期等人摆设的食物,虽然也是菜,而香美不同世间的食物。
朱灵期等人吃完后都嗑头礼拜,希望能快速回到家乡。
有一僧人说:“这里到京都有二十多万里,但只要能心念至诚就不担心不快速了。”
因而问朱灵期:“知道杯渡道人吗?”
回答:“知道。”
于是指北边墙壁有一壶,挂着锡杖和钵,说:“这是杯渡的住处。今天就请您把钵带给他。”
并写了一封信,另有一只青竹杖,交给朱灵期说:“只要把这只杖扔到船前方的水中,闭眼静坐,不需费力必定让你快速到达。”
朱灵期于是辞别。他们叫一个沙弥(未受大戒)送到门外,说:“这条道走七里远就到船上,不必走原来的路了。”
果然走七里左右就到船上,然后按先前说的去做,只听到船从山顶树木上飞过,都不见水,经过三天到石头淮停住了,也不知竹杖在哪里。
船进入淮河行驶到朱雀门,就见到杯渡骑着“大航兰”(?)用捶敲着说:“马马为什么不走。”围观的人很多。
朱灵期等人在船上远远礼拜,杯渡自己下船取信和钵,打开信看到的字没有人认识,杯渡大笑起来说:“叫我回去啊。”把
钵扔到云中又回落接住说:“我不见这个钵四千年了。”
杯渡大多时候在延贤寺的法意方丈处住。当时世人以为这个钵是异常的东西都纷纷去观看。有庾家的仆女偷东西逃走,主人四处找不到就问杯渡,杯渡说:“已经死了。在金城江边的空坟里。”到那里看果然如此。
孔宁子当时是黄门侍郎(皇帝侍臣),在家患痢疾,来信请杯渡去治,杯渡竟然说:“病难好,见到有四个鬼都是伤残。”孔宁子哭泣说:“昔日孙恩(五斗米道首领)作乱,我家被军人攻破,父母及叔叔都被害惨死。”孔宁子果然死了。
又有齐谐的妻子胡氏母亲病了,谁都治不好,后来请僧人设斋祈福,斋座中有僧人劝请杯渡来。杯渡来到用咒一治,病人就好了,齐谐奉杯渡为师,因此作传记,但他的神异是记不完的。
南朝刘宋元嘉三年九月,告别齐谐进到江东,留一万钱物,寄放在齐谐家,准备做法事,然后离别而去。走到赤山湖(属江苏)患病而死,齐谐就为他做法事,并接回尸体,安葬在建康(南京)覆舟山。
元嘉四年,有吴兴(属浙江)的邵信,很信奉佛法,得了伤寒病没有人敢去治。于是悲泣念观音菩萨,忽然见一个僧人来说是杯渡的弟子,然后说:“别着急,我师父一会儿就来看你。”
邵信说:“杯渡死了很久了,怎么会来。”
僧人说:“要来有什么难的。”便从衣带中取出一盒药散,与邵信服下病就好了。
又有杜僧哀,住在南岗下,昔日服事过杯渡,他儿子病很重,所以思念杯渡,恨不得他来念神咒。第二天忽然见杯渡来了,言语如常,就用咒治病,他儿子就好了。
元嘉五年三月,杯渡又来齐谐家,吕道惠、闻人恒之、杜天期、水丘熙等人(当时名士),一起见到杯渡都很吃惊,当即起身礼拜。
杯渡对众人说:“今年有大凶灾,可勤修福德。法意道人很有德行,可以去依止他,修缮旧寺院,这样可以消除灾祸啊。”
不一会儿门外有一僧人呼唤杯渡,他便告别说:“贫僧要去交广之间(交州广州一带),不再来了。”齐谐等人殷勤拜送,以后再没见到。不久世人又有传言,时而还有见到他的。
30昙谛
释昙谛,本姓康,他祖先是康居国人,汉灵帝时迁移到中国,汉献帝末年战乱,移居吴兴(属浙江)。
昙谛的父亲肜,曾经是冀州(属河北)别驾。母亲黄氏白天睡觉梦见一僧,称呼黄氏为母亲,寄放一麈尾(掸尘工具)并铁镂书镇(压纸用的)二枚,醒来见两样东西都在,因而怀孕生昙谛。
昙谛五岁时,母亲把麈尾等东西给他看,昙谛说:“秦王给我的。”母亲问:“你放哪里了?”回答说:“忘了。”
到十岁时出家,学佛没有师从,悟解来自天性。后来随父亲到樊邓(湖北河南一带),遇见关中僧契道人,忽然叫他的名字,契道人说:“小孩子怎么叫老前辈的名字?”
昙谛说:“刚才忽然叫你,是我的沙弥,为众僧采菜,被野猪伤了。不知不觉就喊出来了。”契道人曾经是弘觉法师的弟子,为僧人采菜被野猪伤了。契道人起初想不起来,去见昙谛的父亲,昙谛父亲说明了事情原委,并出示书镇麈尾等物品。
契道人才醒悟而哭泣说:“正是先师弘觉法师啊。师父曾经为姚苌(十六国时期后秦皇帝)讲解《法华经》,贫道当时是都讲(僧职,助讲)。姚苌赠师父两样东西,今天在这里。”
回想弘觉法师去世时,正是寄放物品的那一天。又回忆采菜的事,对弘觉法师更感到悲伤和景仰。
昙谛生性喜欢林间泉下,后来回到吴兴,进入故鄣县的昆山,闲居山里喝山间泉水二十多年。刘宋元嘉末年圆寂山中,享年六十多岁。
31:求那跋摩
求那跋摩,这里(中国)叫功德铠,本是刹帝利种姓(贵族),世世为王,统治罽宾国(西域国家)。
十四岁时就见解超凡有深度,仁爱宽厚,崇德务善。
他母亲曾经想吃野味肉食,要跋摩去办,跋摩说:“有生命的物类,没有不贪生怕死。杀害他们的命不是仁慈的人啊。”
二十岁出家受戒,透彻明了九类经论,通晓四《阿含经》,诵经一百万多字,深达律品,妙入禅要,当时人称三藏法师。
到三十岁那年,罽宾国王去世,没有后嗣继承,众人都议论说:“跋摩是帝室的后代,又才能贤明,德行厚重,可以请他还俗,继承王位。”群臣几百人再三请求,跋摩不答应,于是告别师长和众人,住山林喝山谷水,独自在山野中,远离人世。
后来到阇婆国,没到前一日阇婆王的母亲夜里梦见一道士飞船进入本国,第二天早果然跋摩来到。
王母以圣礼恭敬,从受五戒,王母因此劝国王说:“由于宿世因缘我们成为母子,我已受戒而你不信,恐怕下一生就永远断绝今天这种信佛的因缘了。”国王迫于母亲的压力,就奉命受戒,渐渐熏染,时间久了对佛教才比较虔诚。
不久邻国的兵侵犯,国王对跋摩说:“外贼要用武力侵侮,如果与他们开战死伤必然很多,如果不抵抗国家就要危亡了。如今只有听命师尊,不知有什么办法?”
跋摩说:“暴寇相攻,必须抵御。但应当起慈悲心,不要有杀害的念。”
国王亲自领兵出战,刚交战贼寇就败退。国王被流箭伤到脚,跋摩用咒水为国王清洗,过一晚就平复了。
后来为跋摩建精舍,国王亲自选材料伤到脚指,跋摩又为国王咒治,很快就平复。
当时京城的名门大德僧人慧观、慧聪等,听闻跋摩的风范,想要参见学习。刘宋元嘉元年九月,启奏文帝(南北朝时期宋刘义隆)要求迎请跋摩,文帝就下令交州刺史出船去迎接,慧观等又派僧人法长、道冲、道隽等人前往礼请。
文帝知道跋摩已到南海,于是又下令州郡都资助跋摩到京城。跋摩路过广东始兴停留一年左右,始兴有虎市山,山的形态高耸,峰岭高绝,跋摩认为像印度的耆阇山,于是改名灵鹫山(耆阇山译名)。
在山中寺庙外另建禅室,距寺庙数里,听不到寺庙的磬鼓声。每当磬鼓鸣响,跋摩已经到寺庙了,或冒雨来身上不沾雨水,或鞋子上没有污泥,当时僧俗众人莫不肃然起敬。
寺里有宝月殿,跋摩在殿北墙壁上亲手画罗汉像,以及定光佛时期,儒童菩萨(释迦佛前身)头发铺地的图像。像画成之后每晚发光,很久才息止。
始兴太守蔡茂之对跋摩非常敬仰,后来蔡茂之将死,跋摩亲自前往看视,说法安慰,后来家人梦见蔡茂之在寺庙中与众僧谈论佛法。
山上本来多虎灾,自从跋摩来居住后,早晚出行,遇到老虎,跋摩就用禅杖按虎头叫它离去。跋摩曾经在别的地方坐禅,多天不出现,寺里僧人派沙弥去问候,见一只白狮子爬立柱子上,整个屋子弥漫着青莲花,沙弥惊恐大叫,再看狮子忽然不见了。
跋摩临终前预先写好遗言偈颂三十六行,自说因缘,已证二果罗汉。亲手封好信缄交付弟子阿沙罗说:“我死后将这封信交回到天竺僧人,也可以出示给这里的僧人看。”圆寂后就盘坐在绳床上,容貌与入定没有不同,僧俗众人来拜见有一千多人,并闻到香气芬芳,都看见有一形状好像龙蛇,长有四丈左右,从遗体旁直冲上天,没有人能明白。
后来就在南林戒坛前,依外国法阇毗(焚化),享年六十五岁。
32:僧亮
释僧亮,不知是什么来历,因戒行严谨著名。
想建造丈六金像,听说湘州伍子胥庙多有铜器,僧亮告知刺史张劭,借壮汉一百,大船十只,张劭:“庙有灵验,冒犯的人必死。而且有强悍的人守护,怎么可以得到呢?”
僧亮说:“如果有福德就与施主共享。如果有过错我自己承当。”
张劭就派给人和船,三天到达伍庙。庙前有两只鼎锅容量很大,里面有巨蛇,长十多丈,出来挡住路。
僧亮从容持咒念诵,蛇就离去,接着见一人像官员的样子出来说:“听说师父道业非凡,建像造福的事重要,今天特意随喜。”于是让人抬取庙里的铜,取了十分之一,而船已经满了。
回来时遇顺风顺水很顺利,那些强悍的人知道后已追不上了。回京城铸像完成,只是缺少焰光。文帝(南北朝时期宋刘义隆)为像造了金薄圆光,安置在彭城寺,太始年间明帝(宋刘彧)移像到湘宫寺。
33:道生
竺道生,本姓魏,钜鹿(属河北)人,天生颖悟聪慧如神,他父亲知道他不是凡器,喜爱他而且超常对待。
后来遇到僧人竺法汰,就改俗缘归依佛门。才到十五岁就登台讲座,谈吐问答,清楚圆润,即使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学僧,当时的名士,都理屈词穷,莫敢抗辩。
到了受具足戒的年岁,见识越来越深。初入庐山隐居七年,常以入道之要,慧解为本,所以钻研群经,万里寻师不怕疲劳辛苦。
后来到长安跟从鸠摩罗什学习,关中僧众都认为他有神悟,最后回到青园寺。宋太祖文皇帝(南北朝时刘宋皇帝刘义隆)深加赞叹敬重,后来太祖设法会,皇帝同僧众亲临筵席,饭食准备很久了,众人都认为已经过午不能吃饭,皇帝说:“刚到中午。”道生说:“太阳在天上,天子说是中午,怎么不是中午?”说完就开始吃,于是众人都跟着吃起来,莫不赞叹他的善巧方便很圆融。
当时《涅槃经》的后部分没有传到中国,道生说:“阐提人都能成佛,这部经不全罢了。”于是执着文字的法师,诬灭道生为邪说,就驱逐他。道生对众人发誓说:“如果我所说的不符合经义,现世就得恶报。如果确实契合佛心,愿寿终时高据狮子座。”
然后独自来到吴地的虎丘山,把石头当徒众讲解《涅槃经》,讲到阐提人有佛性处说:“如我所说的契合佛心吗?”群石都点头赞同。
那年夏天雷震青园寺佛殿,龙升在天,光影映在西墙上,因此改寺名叫龙光。当时人们叹道:“龙飞了道生必定走了。”
不久又到庐山住在岩洞里,山中僧众都很敬服他。
后来《涅槃经》大本传到南京,果然说阐提人都有佛性,与道生所说完全相符。
道生得到这部经,很快开讲,宋元嘉十一年,在庐山升上法座讲说《涅槃经》,将要讲完时,忽然见拂尘纷纷落下,再看道生端坐正容,已经悄然圆寂。
34:昙摩密多
昙摩密多,这里(中国)叫法秀,是罽宾国人,七岁时神志清明端正,每当见到法事活动就自然欢欣,他的双亲对他钟爱而且以为不同寻常,于是让他出家。
罽宾国多出圣贤达人,所以他屡屡遇到明师,能广博的贯通群经,有很深的禅法功夫,所证的法要都极其微奥。
为人深沉有慧解,仪轨正派,天生两眉相连,所以世人称为“眉禅师”。
年轻时好游历四方,誓志宣化佛法,走遍各国,然后留在龟兹国。
到达龟兹国的前一天,国王梦到神说:“有大福德人明天将进入本国,你应当供养。”第二天一早就指示外事部门,如果奇异人士进入国境必须赶紧报告。不久密多果然来到,国王亲自出门到郊外迎接,然后请入宫中,然后归依受戒,尽到四件事(衣服、饮食、卧具、汤药)的礼仪。
密多淡定,能随缘不在乎利养,住了几年心中有离去的想法,神又降梦给国王说:“福德人要离开国王走了。”国王猛然惊醒,于是君臣强要挽留密多,但还是留不住。密多就度过流沙进入到敦煌(属甘肃),在空旷的地方建立精舍,植树上千颗,开垦林园上百亩,房屋楼阁树木水池极为严净。
后来到凉州,仍在公府旧寺修整堂宇,学徒众多,禅法很兴盛。
密多常想到长江西边的京城传法,宋元嘉元年展转到达蜀地,不久出三峡到达荆州住留。
在长沙寺建造立禅阁,诚恳祈祷请求舍利,经过十多天后感应到有一粒冲撞器皿发声放光照亮满室,弟子信众莫不更加勇猛,信心百倍。不久沿着流水东下到京城,先在中兴寺休息,晚上睡在祇洹寺。
密多本来声望很高教化很广,到京城没多久受到全城敬仰,从宋文袁皇后到皇太子公主,后宫莫不设斋请戒,参拜的使者天天相望。
密多就在祇洹寺译出禅经、禅法要、普贤观、虚空藏观等,常用禅道教授,或千里来往传授四辈(指出家在家男女四众),远近都称他为大禅师。
会稽太守平昌人孟顗,深信正法,以佛教三宝为自己的责任,一向好禅敬心殷重。密多到了浙江西部孟请他同游,就在鄮(音茂)县山上建立塔寺。江东地区的旧习俗多喜欢巫术,佛法的妙化所到之处家家归正,从西到东没有不服。
元嘉十年回到京城钟山定林下寺,密多天性凝静雅爱山水,认为钟山镇岳可以比美嵩山华山,常叹下寺的地基临涧太低,于是登高查看山势。
元嘉十二年斩木凿石开始营建上寺,官员百姓的钦仰奉献堆积重叠,禅房殿宇层层架构。于是信佛的民众万里之外也来会集,念诵肃穆,望风成化,定林达禅师就是神足弟子,弘扬他的风范教化,声威震动信众。所以能净化久而不改变,殊胜的佛教事业崇高而不能更替,大概是密多遗下的猛烈气势啊。于是从西域到南土,凡是密多所到之处没有不兴造寺院法会宏扬佛法的。
最初密多从罽宾国出发时,有迦毗罗神王(护法神)护送,后来到达龟兹国准备回返,于是现形告辞对密多说:“你的神力通变随处自在,我不相随到南方了。”说完就消失了。
密多遂后到京城就在上寺画像刻在墙壁上,至今还有灵验,虔诚祈福没有不如愿的。元嘉十九年七月六日密多在上寺圆寂,享年八十七岁。
补充:关于文中“迦毗罗神王”的探讨!
在印度语言翻译过程中,一些神的名字在中文中经常出现以下俩种情况:1:一个中文名,有时代表俩种印度语内容。2:俩个印度语,代表一个中文名所指的事物!这俩种现象都是由于不同时期,不同翻译者翻译不同所致,
这个迦毗罗,我认为就是印度语中所指的俱毗罗,俱毗罗,梵名 Vaisravana,巴利名 Vessavana,音译为吠室罗摩拏、毘舍罗门、鞞沙门、毗沙门。是我们中文里所指的四大天王之一------北方多闻天王,,他是帝释天----玉皇大帝的财政部长,管理着帝释天的财富。形象:绿色,左手鼠或宝塔,右手三叉戟或宝棒或是伞!他的部众是夜叉和罗刹!
同时,他也是帝释天比较能打的战将!在人间,也常被当做护法,以及祈祷的对象!在密宗里,他确实也是被当做财神的本尊。在日本,他出名的名字是:“毗沙门天王”,战国时代的上杉谦信,自诩为毗沙门天的化身!
由于帝释天以及四大天王是佛教的护法,所以,一些成就大的僧人,往往被多闻天王守护,是正常的现象!
35:求那跋陀罗
求那跋陀罗,这里叫功德贤,是中天竺人,因为学习大乘有名所以世人号称摩诃衍。
本来是婆罗门种姓,学过五明(声明、因明、医方明、工巧明、内明)等论,后来遇见《杂阿毗昙杂心认经》,刚一读就惊悟了,于是深深崇敬佛法。
他家世代信奉外道禁绝沙门,他就舍家偷偷到远方求师,接着剃度出家专精志学,以及受具足戒博通三藏,到师子等国都受到供养。
后来有缘东方,随船泛海中途遇风停止,淡水用完全船的人都忧心惶惶,跋陀说:“可以同心协力念十方佛称观世音圣号,有什么不感应呢?”于是密诵经咒恳切礼忏,很快就有风暴起直到密云降雨,一船人得救了。
南朝宋丞相南谯王义宣镇守荆州,盖大殿请讲《华严》等经,而跋陀想到自己不善说汉语心怀愧叹,就早晚礼忏请求观世音菩萨暗中感应,于是梦到有白衣人带剑举着一人头,来到他面前说:“为什么忧愁呢?”跋陀就说明原委,来人说:“不用担心。”接着用剑砍他的头换上新头,然后让他转动转动说:“不痛吧?”答:“不痛。”跋陀豁然感觉心神喜悦,早上起来就完全领悟汉语了,于是开讲。
元嘉末年谯王常做怪梦,跋陀回答他说:“京都将有祸乱。”不到一年就发生叛乱。孝建初年谯王阴谋反叛,跋陀面容忧戚还没说话,谯王就问原故,跋陀劝谏恳切,然后流泪而出说:“必定没有希望,贫道不能随从。”谯王因为他受大众敬信,就逼他一起出阵。
梁山(属安徽)大战失败后逃兵乘船拥挤,又离岸很远,跋陀判断无法保全所有人,只有一心称念观世音菩萨,自己手拿竹杖跳到江中,水到膝盖,用杖刺水,水流深急,见一童子忽然从后面来牵他的手,他回头对童子说:“你小儿怎么能渡我?”恍惚之间觉得走了十几步,就到岸上。跋陀当即脱下纳衣想报答童子,再看周围却不见人了,跋陀全身毛发竖起。
当时宋将领王玄谟督战梁山,宋世祖刘骏命令军中要抓获摩诃衍,善加护理。传令下去后,不久就抓到跋陀,下令用船送到京城,世祖马上引见问候安慰,说:“盼望很久了,今天才相遇。”
跋陀说:“既然沾染有罪,理当粉身碎骨。如今得到接见,等于重生。”
问还有哪些贼人?
答:“出家人不参与战事,但是张畅、宋灵秀等逼迫过贫道。我明白过去难以预料的因缘才有这样的事。”
世祖说:“别担心了。”
当天吩咐住在后堂供施衣物,出行坐轿,等到中兴寺建成后再搬过去住。后来在秣陵境内凤凰楼西边建寺院,每到半夜就有推门呼唤吵闹,去看又不见人,众人屡做怪梦。
跋陀烧香祝愿说:“你们过去有缘在这里,我现今建寺院,常为你们做法事礼忏超度。如果留住的就作为护寺善神,如果不能留住的就各自随缘。”祝愿后信众十多人,晚上都梦见鬼神一千多搬走了,寺众遂后安宁了。
宋大明六年天下干旱,祈祷山川几个月没有灵验,世祖请跋陀求雨说:“一定要有感应,如果没有感应就不用相见了。”
跋陀说:“仰望凭借三宝、陛下的天威,一定会降雨。如果不降雨不再见陛下。”然后前往北湖钓台烧香祈请,不吃不喝默诵经文,又加秘咒。第二天下午三时西北云起,初如车盖,日落时风起云涌,随后连着几天降雨。
跋陀寻常捧着香炉从不放手,每到吃饭时飞鸟就来聚集手上取食。
后来到太宗朝跋陀的礼遇供养始终隆重,宋泰始四年正月觉得身体不舒服,便与太宗及公卿等告别。临终前三天一直站立而望着天上的云,见到天花和圣像后,回到房中圆寂了,享年七十五岁。
36:慧达
释慧达,姓刘,名窣和,本是咸阳东北三城定阳的稽胡人。
早先不信佛,不认识字,后来因为喝酒生病,在病危时清楚看到地狱众生的苦相,因此出家为僧住在文成郡。到了北魏太武帝太延元年慧达的流布教化将完,便向西返,来到凉州(属甘肃)番禾郡东北望御谷行礼,人们不知他的意思,就问行礼何故。慧达说:“这悬崖会有影像出现。如果灵相圆备就是世安民乐,如果灵相有缺就是世乱民苦。”
以后八十七年直到魏孝明帝正光初年,忽然满天风雨雷震山裂,突出石像全身一丈八高,形相端严只是没有头。
当时选石头命工匠雕刻别的头安放,但还是掉下来,只好停止安头,魏朝佛法衰败的预言应验了。
到周朝元年,凉州城东的七里涧忽然有光出现,照亮一片,看到的人都觉得异常,随后发现是像头,便奉送到山岩安放,完全符合,相好圆备,就是太平了。
周保定元年设置为瑞像寺,有见识的人才知道有先见。
慧达后来游行到肃州酒泉县城西七里涧中圆寂,他的骨头都碎如葵花子大,可以穿起来。现今城西古寺中的塑像还在。
37:勒那漫提
勒那漫提,是天竺僧人。住在北魏洛阳的永宁寺,善长五明(声明、工巧明、医方明、因明、内明)等法术。
当时信州刺史綦母怀文,巧思多知并且天性多才多艺,凡是国与家的建造制作没有不涉及,对公对私的利益,他的作用一时最突出。又下令修理永宁寺,见到漫提有异常的能力,常供养奉承,希望有所见识,而漫提对他平平淡淡最初没有什么热情,怀文心生恨意。
这时洛南玄武馆有一个驼背的人曾与漫提在西域是旧相识,乘马来到正在建造的寺庙时,二人很投机,整天谈笑不休。
怀文在旁边听不懂他们的西域话,于是对漫提说:“弟子我是好事的人。近来供养希望法师有所表示,但法师没有一句话。这个人是个北方野蛮人罢了,兽心人面,杀生吃肉哪里值得看重,想不到你们见面这样亲热。”
漫提说:“你不要轻视他。纵然读了万卷书,在实用上未必能比得了他啊。”
怀文说:“这可以比试比试。”
漫提问:“你有什么呢?”
回答:“我有算术能力,不管山高水深物类大小,都能测算,差不了几分几毫。”
漫提笑道:“这是小儿科罢了。”
庭院前有一枣树已结满果实,这时是七月初都已成熟。漫提仰视枣树说:“你知道树上有多少果子吗?”
怀文怪笑道:“会算的人都知道,必须依照钩股标准,那么天文地理也可以推测。草木繁盛衰耗有什么特点可算?实在是瞎说啊。”
漫提指着驼背人说道:“他就知道。”
怀文很生气不相信,当即打赌要赌一匹马,寺里僧人长老都来观看,在旁边作证。漫提详细告知驼背人,他笑着答应了。
怀文又要求说:“还要能知道,多少有核,多少没有核,才可以。”
驼背人从腰间皮袋里取出一样东西,就是今天见到的称锤,穿有五色线,线上另外贯穿白珠。他用这个东西测量,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来回瞄眼测了很久。
最后向漫提点头而笑说出数字,然后叫人把果子都打下来,让怀疑的人看一遍。怀文亲自剖开检查计数,结果完全不差,于是驼背乘着赌胜的马回去了。
漫提每当见到洛阳人远远地到嵩山少室山砍柴,心想:“百姓这样地担负辛苦,我想要暂时牵取二山放在洛水头,等人砍伐够了,再回到原地去,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是法术罢了。但只怕无知的人,错以为我很神圣,所以不敢做。”
漫提临终对弟子说:“我临时三五天去一个地方办事。你们想着修行正道不思恋我。”然后就现病态关门躺下。
弟子在门缝偷看,见漫提身体不在床上,是躺在虚空中。
弟子们相互转告一同来看,忽然一僧人咳嗽,漫提依旧回到床上,在里面问道:“门外是谁?为什么不进来?我因为床上热所以乘凉罢了,不要奇怪啊。”几天以后就圆寂了。
38:僧意
释僧意,不知是什么人,坚毅有定力,每当上座讲法,就有天花降下来散在法座上。
元魏年间住在太山朗公谷的山寺上,寺里有高大壮丽的佛像七尊,都是金铜,全部安放在寺堂中。堂门经常开着,而鸟兽没有敢进入的。
僧意依法自己养活自己不乱收供养,临终前有一沙弥,已死很久,现形对他礼拜说:“死后常被天帝驱使,忙碌不堪荒废了道业。不久天帝请师父去讲经,希望因为你一句话能免除我的辛苦。”
僧意就洗浴烧香端坐在静室中,等待时间到来。
到期果然有天人来入寺院房间,穿戴和随从豪华不同寻常,众僧人刚开始见到,以为是哪里来的贵人进山来参拜,没有惊异。
直到僧意当天无疾而逝,才知道是神灵感应。
39:道丰
释道丰,不清楚他的氏族,世人称他是得道一类的,与弟子三人住在相州鼓山中不求名闻利养,但世间的技能没有不懂的。
齐高帝(南齐开国皇帝萧道成)在并州和邺城之间来往常常去向道丰请教,道丰的应答不用多想就随事举例解说。高帝曾经命令用酒和蒸熟的动物内脏,供道丰食用,道丰没有什么推辞就饱餐一顿。高帝大笑,道丰也不多说。
等高帝走后对弟子说:“把床头的东西清理掉。”弟子们清理床头发现动物内脏还在,都好像没有嚼过。
当时石窟寺有一坐禅的僧人,每天傍晚,就看到东边山巅上有一丈八的金像出现。这个僧人暗中欢喜以为看到灵瑞,天天礼拜,这样经过了两个月。
后来在房中睡卧,忽然听到枕边有人说话,对他说:“天下哪里还有佛?你如今成道就是佛啊。你应当好好作佛不要轻视自己。”
这个僧人听后就显得持重,看别的僧人犹如草芥,在大众面前指着自己说:“你们认识真佛吗?泥雕笔画的佛像不能说话知道什么?你们见了真佛却不知道礼敬,还当作普通人看,你们要堕入阿鼻地狱。”
又红着眼精常常大呼小叫,全寺都认为他是修禅修疯了,在他没发作时抬他到道丰那里。
道丰直接就问:“你两月以来常见东山上出现金像吧?”
回答:“确实见了。”
又问:“你听到枕边说你成佛了吧?”
答:“是的。”
道丰说:“这是精神错乱罢了,如果不早点治理,再发狂就难以控制了。”
然后用针扎他三个地方,就不再发病了。道丰临终时对弟子说:“我在山上很久,使你们有山谷打水的劳苦。现今我离去没有什么可留下,应当留一泉水给你们,免得爬上爬下地辛苦,可以努力勤修道业。”
说完就在窖旁边去掉一方石头,于是出现深泉,清澄透亮不多不少,现今还在。
40:僧稠
释僧稠,姓孙氏,原是昌黎人,后来居住在钜鹿的瘿陶县。性情气度纯静优雅,一读佛经顿时领悟。
幼年剃发成为沙弥,当时的同辈,每当闲暇常常把相互摔跤当游戏。而僧稠因为体弱受欺侮,感到羞愤,就到殿中关上门抱着金刚像的脚,发誓说:“我因为虚弱被同辈轻侮,你是有名的大力士,应当护祐我。我捧你的脚七天,应当给我力量。如果不给,我誓死不回来了。”
这样到第六天天快亮时,金刚现形手里拿着一钵筋对僧稠说:“小子想有力量,就吃了这筋。”僧稠因为吃素不想吃这筋,神拿大棒子吓他,僧稠恐惧就吃了。
吃完后神说:“你已经有力量了,但要努力修学教法。”神走后天亮了,僧稠回到住处,同辈们又戏侮他,僧稠说:“我有力量了,怕你受不了。”
众人试着拉他的手臂,却是筋骨强劲几乎不像常人了。众人正惊疑,僧稠说:“我给你试试看。”说着到殿中横蹋墙壁行走,从西到东走了几百步。又跳起来头顶碰到房梁几次,能举起千斤重的东西,打起拳脚来动作敏捷,众人都震憾惊服。
僧稠曾经住在嵩岳寺,寺僧有上百人,泉水刚刚够喝。忽然见一妇人破衣带着扫帚坐在台阶上听僧人诵经,众人不知道她是神人,就诃斥赶她走,妇人有怒色用脚踩蹋泉眼,水立即枯竭,妇人也不见了。
众人去告诉僧稠,僧稠呼叫优婆夷,呼叫几次妇人才出来。
僧稠对神说:“众僧行道应当加以拥护。”
妇人用脚拨开泉眼,水即涌上来了,众人感叹惊异。
后来到怀州(属河南)西王屋山修习,听到两虎相斗咆哮声震动山岩,僧稠用锡杖拨开它们,各自散去。
一时间忽然有仙经两卷摆在床上,僧稠说:“我本是修佛道的,哪里只是为了长生不老呢?”说完仙经瞬间消失。
后来移住到青罗山受那些有疠疾病人的供养,僧稠不在意臭味,如吃美味一样。
僧稠打坐太久感到疲劳就伸脚到床前舒缓一下,有神就扶他的脚让他重新坐好,因此常常入定,每次以七天为一个周期。
听到有朝庭旨意召请他也不理会,再三催促才答应上路,当天正准备出山,两边山洞忽然惊天动地的悲切声响起,吓得人畜禽兽都跑了。
这样连续三天,僧稠回望说:“追求道和怀有仁的心处处都在,难道不是挚爱容易守住,放荡难以恒持吗?”就不考虑留在什么地方了。
僧稠前往漳水滏水一带传法时,又曾经有客僧带着禅杖刚来,要找住处,问他的来历,回答说:“我见这里的寺院三起三落。”说完就消失了。
然后挖地凿井果然发现鸱吻(龙子,古建筑装饰)二个。
僧稠所住的禅窟前有深水潭,看见那里有全身是毛的人,样貌高大像外国人,在那里架锅烧开水。不一会儿有大蟒从深水潭中出来,想进到锅里,僧稠就用脚拨蟒回到了深水潭,毛人也消失了。
当天夜里有男子神来拜谢僧稠说:“弟子有儿子,年年被恶神吃掉,儿子们惜命不敢出来。弟子衰老快死了,所以把自己供恶神吃。感恩师父的力量免除了这个灾难。”
当时有人进谗言说僧稠对宣帝(北齐高洋)傲慢不敬,宣帝大怒要亲自来加害僧稠。僧稠暗中已经知晓,本来他从不到厨房,忽然不知为什么就下厨说:“明天有大客来要多作点饭。”
夜里五更先准备好牛车,独自到谷口,离寺院二十多里远,孤身一人站立在路边。
不一会儿宣帝来到,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僧稠说:“恐怕身上不干净沾污寺院,在这里等候罢了。”
宣帝对尚书令杨遵彦说:“这样的真人怎么可以毁谤啊。”
又问:“我没见过佛的灵异,能不能见识一下呢?”
僧稠说:“这不是沙门应该表现的。”
宣帝强求他示现,僧稠就把袈裟扔在地上,宣帝叫数十人去拿都拿不动;僧稠叫沙弥去取,并没有什么重量。
嵩阳杜昌的妻子柳氏嫉妒心很重,有丫环叫金荆,杜昌洗澡后让金荆帮他梳理头发,柳氏就截断金荆的双指,不久柳氏被毒疮烂掉两根指头。
又有一丫环名叫玉莲,能唱歌,杜昌喜爱她而感叹她唱得好,柳氏就截断玉莲的舌头。后来柳氏的舌头长疮烂得急了,就找到僧稠忏悔。
僧稠已经知道原因对柳氏说:“夫人因为嫉妒,先前截断丫环的手指,自己也已经失去了双指;后来又截断丫环的舌头,如今也要断自己的舌头,真心悔过才可以免难。”
柳氏向僧稠顶礼哀求,僧稠经过七天念咒,有二蛇从柳氏口中出来,一尺多长掉落地上,舌头也就平复了。
僧稠临终时有异香满寺,听到消息的人很震惊。火化那天,信众满山遍野,有数万人堆积香柴,到中午点火时,没有不哀恸万分的,那哭声响彻了山川。紧接着有白鸟数百只徘徊在烟上,悲鸣不止,很久才散去。
41:宝公
沙门宝公,是隐居嵩山的高士。
早上从林虑向白鹿山去,因为迷路,一直走到中午。忽然听到钟声,就寻着声音前进,岩石重重攀登上去,见到一座寺院,独在深林中,三道门朝正南方显赫辉煌。
宝公来到门前,看匾额上是灵隐之寺。门外有五六条狗,大如牛,白毛黑嘴有的跳跃有的躺着,回头望着宝公。
宝公害怕要退回,忽然见外国僧人从外面回来。宝公打招呼也不理睬,也不回头,直接进入门内,狗也跟进去了。
良久宝公见到人们排队进门,屋宇四周房门都关闭着,进到讲堂里只见床榻高座布置分明。宝公到西南角的床榻上坐好,等了很久忽然听到东边房间有声音,抬头看去见东墙开孔如井大,有比丘前后顺序从孔里飞下来,先后有五六十人,依次坐下互相打听:“今天的斋饭是哪里来的?”
有人说是豫章、成都、长安、陇右、蓟北、岭南、五天竺等,哪里都有,都是千万里远。
末后一僧人从空中而下,众人都问:“为什么来得太迟?”
回答:“今天相州城东彼岸寺鉴禅师有讲演法会,各各阐明义理时,有一后生聪俊,有疑难发问,辩论激烈很有看头,不觉就来晚了。”
宝公本来是奉事鉴和尚的,听到这话希望能得到解答,因此郑重站起来对僧人们说:“鉴和尚是我的师父。”
众僧都直视宝公,转眼间灵隐寺消失了。
宝公只是独自坐在树丛中,什么房屋也没有,只是看见岩谷中,禽鸟飞来飞去喧叫。
后来宝公出山就这事去问尚统法师,尚统说:“这寺是石赵时期佛图澄法师建造的,年岁久远有贤圣居住,不是凡夫能住的。时隐时现变幻不定,如今到山里的人还能听到钟声。”
42:阿秃师
释阿秃师其人,不知他的乡土姓名。
尔朱(北魏权臣)未灭之前阿秃师已经在晋阳一带云游了,不住寺舍出入民间,说话奇怪但一定有应验。
每当走到集市里众人就围绕他,因此大声呼喊用手指胸说:“可怜你们百姓不知道,不认识并州的阿秃师。”人们就叫他阿秃师了。
齐神武帝迁都邺城后,因为晋阳兵马之地是王业的根基,所以常常镇守并州,有时来邺城主政,所有军国大事还没下达,秃师却先在众人中泄露出来。
后来就抓秃师到城里,派人防范,秃师不理会还是要出去,当时秃师如果逃跑了,罪责会牵连到看门人,但当天并州城的三道门,各门有一个秃师游荡出去,根本拦挡不住。
不久有人从北州来说:“秃师四月八日在雁门郡街市舍命城墙下,大家用香花送葬埋到城外了。”
并州的人嘲笑他的话荒唐,说道:“秃师四月八日从汾桥上走过向东去了,一脚有鞋一脚光着,只是不知道进哪条胡同了。人们都看见了,怎么说在雁门死了呢?”
这个人又去北州报告那里的乡亲,众人打开坟墓看,只见一只鞋罢了。
后来秃师回到并州,齐神武帝(北齐高欢)因为他不服从管束,胡言乱语,扰乱民心,就以妖言惑众的罪杀他。
僧人没有头发就用绳子套住头,上法场那天一州的民众都来围观,秃师含笑不说话。
行刑后六七天,有人从河西部落来说:“路上遇见秃师,还是老样子,只是头上套一绳子。跟他说话也不理,匆匆忙忙向西去了。”
43:僧达
释僧达,俗姓李氏,是上谷人。十五岁出家,在北方到处云游听讲佛法。
初期经营山上的寺庙时,一次进谷口遇见老虎在前面挡路,就祝祷说:“想建造一座寺庙造福众生,如果同意就避开让路。”说完老虎就走开了。
当寺庙建好安顿众人后,僧达要返回京城时,夜里有神出现,身披黄服,跪拜说:“弟子是戴山的山神,大王以及三谷神正准备供养,希望不要回京去。”
僧达说:“在山上的利益少在京城的利益多。我是观察机缘才有行动,希望不阻拦。”
又在夜深人静时有人推门而入,自称是山神的妻子,说:“白天没有空闲,所以现在来参拜,并奉上米糕一筐。”接着又强调说:“僧人应该没有偏心,礼佛的时候,请不要忘了弟子的名字。”
僧达回答说:“糕可以拿回去,以后礼佛会兼带你的名字。”因此吩咐以后礼佛都兼唱所有山神的名字。
僧达指派弟子道爽为山神诵读《金光明经》,一月后有老虎来盗走寺里的狗,僧达听后说:“这必定是小道人懈怠不为山神施主读经。”去详细查问,果然说是:“这些日子是另外在读《维摩经》罢了。”
于是烧香礼佛祷告说:“以前虽然诵读其它经典,但读经的福德也属于山神施主。如果神灵能明察请放狗回来。”
天亮狗就回来了,看它脖子上还有被咬的印痕。
有一天僧达觉得有点病疾,就端坐绳床,口诵《般若经》,调理身心气息,遂后在洪谷山寺圆寂,寿命八十二岁。
44:玄畅
释玄畅,姓赵氏,是河西金城人。
小时候家门被外族毁灭,祸将害到玄畅,外族法师见到玄畅制止说:“这小儿目光外射不是凡童啊。”于是躲过祸害,随后去凉州出家。
其后外族匪人毁灭佛法迫害沙门,只有玄畅逃掉了。
元嘉二十二年闰五月十七日从平城出发,路过代郡上谷,东跨太行,再经过幽州冀州,南转将到孟津,一路上手中只有一束杨枝、一把葱管。
外匪马骑就要追上了,玄畅就用杨枝击沙,沙子扬起天昏地暗人马不能前进。
过一阵儿沙子平息马骑又追上来,于是跳到河中,只用葱管插进鼻孔中通气度水,终于在八月一日到达扬州。
玄畅通晓经律,深入禅要,占察吉凶没有不灵验的。
刘宋末年乘船远行,到成都住留大石寺,亲手画金刚密迹等十六神像。
升明三年又游览西域观察岷岭,就在岷山郡北部广阳县界见到齐后山,于是有在这个地方养老的打算。
然后靠着岩石山谷结草为庵,弟子法期见有神人乘马穿着青色单衣,绕山一圈指示造塔的地方。
齐建元元年四月二十三日,兴建寺庙名叫齐兴。
后来齐惠太子派使者迎请,多次下命令推辞不过,于是乘船东下,中途生病直到京城。来仰望的众人阻断道路,玄畅不久圆寂,享年六十九岁。
45:昙超
释昙超,姓张氏,是清河人。身高八尺相貌端正,吃穿很简朴。
最初住在都龙华寺,元嘉末年才有南游的兴趣,看遍山水,独自睡在松树下,虎兽不伤害他,大明年间回到京城。
到了齐太祖即位,被派往辽东弘赞禅道,在那里停留两年大行法化,建元末年回京。接着又到钱唐灵隐山,一入禅定就是很多天。
忽然见一人来礼拜说:“弟子住在七里滩。因为富阳县人开凿麓山下破坏了龙室,群龙都忿恨,发誓三百天不下雨。如今已经一百天田地干枯。想请大德前去必定能感应甘雨下来,润泽苍生功德有归属了。”
昙超答应,神就离去。
昙超南行五天到赤城山,为龙诵咒发愿,到夜里群龙化作人形来礼拜,昙超又为他们说法,他们因此要求三归依,并说明自己是龙,昙超请他们降雨,他们互相看看没有说话。
当夜给昙超托梦说:“本来因为忿恨立下誓愿。师父既然劝导向善,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明天下午应当降雨。”
到期雨水淹脚,当年获得大丰收。
昙超第二年圆寂,享年七十四岁。
46:法度
释法度,是黄龙人。南齐初年云游到金陵,齐郡的隐士明僧绍,隐居在琅邪县的摄山,敬重法度的清纯真诚对待他就像师友,并把自己的房舍改建为栖霞寺让他住。
早先有道士想把寺庙那块地改为道观,来住的人都死了,后来改变为寺庙还是有很多异常的动静,自从法度来住下以后群妖都平息了。
经过一年多忽然听到人马喧叫打鼓吹号的声音,不一会儿见一人来投名片给法度,名片上写的是靳尚。
法度叫那人带路去,见靳尚的相貌美好雅致,左右随从前呼后拥,靳尚行过礼后说:“弟子管这座山有七百多年了。神道有法物,不能随便居住或不是真主人,所以死病不断,也是他们的命。法师的道德大家归敬,这山我郑重的奉献出来,并且愿意受五戒,结下永久的缘。”
法度说:“人神的道不同,不能相互来往,而且施主受世间的血肉祭祀,这是五戒中最禁忌的。”
靳尚说:“如果收我为徒就先戒掉杀生。”
于是告辞,第二天有一人送来钱一万和香烛等物品,同时字条上写着:“弟子靳尚奉供。”
到了当月十五日法度为他设法会,靳尚又来和大家一起礼拜行道受戒后离去。
接着是摄山庙的庙主梦见神告诉他说:“我已经跟法度师受戒了。今后祭祀我不许杀戮。”
从此庙中做法事供奉菜饭而已。
法度曾因病倒地,见靳尚从外面进来用手抚摩他的头脚后离去,过一会儿端来一个琉璃杯,杯子里的液体给法度喝,味道甘甜而清凉,法度的病苦就好了。他的感应如此神奇。
47:惠瑱
释惠瑱,不清楚他的家族。住在上党元门寺,持戒真诚,主要修禅礼忏。
后来遇到国家毁灭三宝,惠瑱抱着经像躲到深山里去了。开始有贼要打劫他不知道,忽然见一人高一丈多,美貌长髯衣服华丽,乘坐的是白马红鬃,从山顶下来直到惠瑱面前,下马对他说:“今天夜里有贼来师父赶紧躲避吧。”
惠瑱住在悬崖下,没有别的路,怀疑他是山神,于是说道:“如今佛法毁灭,贫道没有容身的地方,所以来投靠施主。现今有贼来,正好就这样死了,还逃窜什么?”
神说:“师父既然远来投靠弟子。弟子也能保护师父。”说完不见了。
当天夜里忽然降大雪一丈多深,雪深道路阻隔避免了贼难。
后来天晴路开群贼又来,神就告知山下的村民说:“贼要打劫惠瑱师,你们赶紧去救他。”
村民们各自带着器械进山抗击贼,贼们惊逃四散了。
惠瑱每天都是凭借神力安住山中,后来不知他去哪里了。
48:慧通
释慧通,不知是什么人。
刘宋朝的元嘉年间出现在寿春,住宿不固定游走各村,饮食吃喝没有什么不同于常人,常常自称郑散骑(官名皇帝侍从),预言未来的事很有些灵验。
江陵有个叫边僧归的人,在寿春做生意,将要回乡,路上遇到慧通托他携带东西,僧归当时自己挑着重担,极力推辞,慧通于是强行把东西放到担子上,而僧归却不觉得更重。走了数里远慧通就告别,对僧归说:“我有姐姐在江陵作比丘尼名叫慧绪,住在三层寺。先生可以帮我传话,不久我就去找她。”
说完忽然不见,回头看担子上的东西也消失了。
僧归回到江陵找到慧绪,转告慧通的话。慧绪并没有这个弟弟,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亲自前往寿春寻找慧通但没找到。
慧通后来自己到江陵,而慧绪已经死了,因而留住在江陵一段时间。
慧通路过别人家的坟墓,完全清楚那坟墓主人的家族死亡年月,传开后有人去核实结果与他说的完全一样。
有时预言偷盗打劫的罪状,于是群盗远远见到慧通就慌张从小路逃走了。
又在江边遇到一人,忽然用禅杖打他说:“还不快回去!看看你家怎么样了?”这个人回家,发现别家着火把他家都烧光了。
齐朝永元初年忽然找熟人任漾要酒很急切,说:“现今要远行不再相见了。为了答谢各位善知识,劝大家应该精勤修善。”喝完酒后到墙边躺下,近前看他已经死了,几十天后又有人在街市中看见他,追着他说话,很久才消失。
49:邵硕
沙门邵硕,是康居国人,与志公和尚(梁武帝时高僧)最友善。
为别人做法事不管早晚,只要求他就去。在益州时因为滑稽搞事能使人欢笑,因此劝善,家家喜欢。到人家里睡在地上,那人家中必定有人去世的;向人家求细席的必定有小儿要死亡,当时人们都以这种行为作为预兆。
四月八日那天在成都行化,邵硕在大众中装作狮子爬行,同一天郫县也有人见到邵硕装作狮子爬行,人们才醒悟他是分身啊。
刺史萧慧开及刘孟明,都敬仰奉事他。孟明给两个妾穿上男子衣,去试探邵硕说:“让这二人给您当左右侍从可以吗?”邵硕为人说话好文绉绉,他对孟明说:“宁愿要饭而清净自在,也不能与假小子共度残年。”
有一天忽然带着布帽去见孟明,不久孟明去世了。
先是孟明的长史(幕僚长)沈仲玉更改加重鞭杖的刑罚后,邵硕对仲玉说:“天地间的哀叫声从此开始了。如果废除鞭刑就能升任刺史。”仲玉就废除鞭刑,后来孟去世后仲玉果然升任刺史管理州事。
当年九月邵硕将要圆寂,对沙门法进说:“愿暴露遗骸在松树下,但脚上要穿鞋。”法进承诺。邵硕然后圆寂,尸体就抬到树下,第二天再去看尸体不在了。
没多久有从郫县来的人说:“昨天见到硕公穿着一只鞋在街上走,让我告诉法进,小儿欺负我,只给我穿一只鞋。”法进惊问抬尸体的沙弥怎么回事,回答说:“抬尸体时一只鞋掉了,来不及穿上。”
50:法愿
释法愿,本姓钟氏,名叫武厉,祖先是颖川长社人,祖父避难移居到吴兴长城。
他家原本是供奉神道,演习鼓乐舞蹈,世间杂技以及占卜看相,都很善长。法愿曾经自己照镜子说:“我不久就见到天子了。”于是出都城住在沈桥,靠帮别人看相为生。
宗悫、沈庆之(南北朝名将)没发达时请法愿看相,法愿说:“宗先生将来官位到三州刺史,沈先生将来达到三公(最尊显)地位。”像这样给众人看相,有记录应验的事不止一件,于是他的名声传到宋太祖(南北朝刘义隆)那里,太祖就召见他。
找来东冶的囚犯和一奴仆,相貌俊美,穿戴整齐,让法愿相面。
法愿指着囚犯说:“这位多有危难,下台阶后就会被关押起来。”对奴仆说:“这位是下贱人,只是暂时避免劳作吧。”皇帝感到惊异,让他住到后堂。
此后不久法愿请求出家,请求三次才得到允许,成为上定林寺远公的弟子。
到了宋孝武帝时期,宗悫出镇广州,带法愿一同前往上任,奉法愿为五戒的法师。当时谯王叛乱,宗悫因这事咨询法愿,法愿说:“随先生来误杀人。现今星相是太白犯南斗,依法应杀大臣,应该赶紧改变计策必得大功劳。”果然如法愿说的那样。
宗悫升迁豫州刺史,又带着法愿同行,这时竟陵王刘诞叛乱,法愿的建议也是一样。
齐高帝萧道成拥立幼主宋顺帝时,总有担忧不能安心,常来咨询法愿。法愿说:“七个月后会定下来。”果然如他说的。
高帝登基后,以老师的礼节对待法愿,武帝(萧赜)继位后也都是把法愿当老师敬重。
永元一年法愿圆寂,享年八十
补充:在40篇里僧稠禅修的地方----石窟!现在还在。地址在:河南安阳小南海北滨,名字叫,小南海石窟!
51:宝志
释宝志,本姓朱氏,是金城人。最初朱氏妇人听到鹰巢中有婴儿的哭啼声,搭梯子上树发现宝志,就当作自己的儿子抚养。
宝志长相是方脸而晶莹透亮就如镜子,手脚都像鸟爪,七岁时依随钟山僧人俭师出家修习禅业,往来皖山剑水一带,住在江东道林寺。
宋朝大始初年忽然变得怪异,居住不固定吃喝不准时,头发留长好几寸,常常光脚在街巷走,手里拿一锡杖,杖头挂着剪刀及镜子,有时挂一两匹布。
齐朝建元年间稍微显现神异,几天不吃饭也没有饥饿的样子;与别人说的话开始不明白,后来都有应验,有时候用诗的方式预言,江东的百姓都敬仰供奉他。
齐武帝认为他是妖言惑众收押在建康,天亮后人们见他走在街市上,再检查狱中的宝志还在里边。
宝志对狱吏说:“门外有两个送食物的车来用金钵盛的饭,你可以去取。”原来是齐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都送饭给宝志,果然如他所说。建康县令吕文显把这事报告武帝,武帝就迎请宝志入住皇宫后堂,宝志就随众人出狱了,一时间宫内停止了宴乐。
然而景阳山上还有一个宝志与七个僧人在一起,武帝很生气派人去查他的住处。属吏报告说:“宝志一直在宫中,正在用墨涂身体。”
当时的僧正(僧人首领)法献想送一件衣服给宝志,派人到龙光、罽宾两个寺庙寻找宝志,他们都说宝志昨晚在他们那里睡完觉已经走了。
又到宝志常去的厉侯伯家寻找,侯伯说:“宝志昨天在这里行道,今还在睡觉没有醒。”来人回去告诉法献,才知道宝志是分身三处睡觉了。
宝志常在寒冬时节光身露体行走,沙门宝亮想送衲衣给他,还没来得及说,忽然宝志就来取走衲衣。
后来宝志借给齐武帝神力,使他见到齐高帝在地下常受锥刀的苦,武帝从此废除锥刀。
武帝又常在华林园召请宝志,宝志忽然戴着三重布帽来见武帝,不久武帝死了,文惠太子以及豫章王相继去世了。
永明年间宝志常住在东宫后堂,一天天亮从大门路过,忽然说:“门上的血弄脏了衣服。”提着衣服走过去了。后来齐废帝郁林王被害时用车运载出宫,是废帝脖子上的血流到了门槛上。
卫士官胡谐有病请问宝志,宝志在回信上写下“明屈”两个字,第二天并没有去看胡谐,而胡谐这一天就死了,尸体运回家,人们才明白宝志的意思是“明日尸出”啊。
齐朝太尉司马殷齐跟随陈显达去镇守江州来向宝志告辞,宝志在纸上画树,树上有乌鸦,并且说:“危急时可以上这棵树。”后来显达叛逆,留下殷齐守江州,当显达失败后殷齐逃到庐山,眼看追兵就要追上来,殷齐看见林中有一树,树上有乌鸦就像宝志画的一样,这才醒悟爬上树去,而乌鸦竟然不飞走,追兵见乌鸦在以为没有人就返回了,殷齐终于躲过一难。
齐朝的随从骑兵桑偃将要谋反,先去拜见宝志,宝志远远的看见桑偃来就跑开了,大叫道:“围台城,要谋反,砍头破肚!”后二十天事情败露,桑偃逃到朱方,被人抓住,果然砍头破肚了。
梁朝的鄱阳忠烈王曾经请宝志到自己府第,宝志忽然要找荆条很急切,找来荆条就安放在门上不知什么意思,不久忠烈王就出任荆州刺史。像这样灵验的预测很多。
宝志常来往兴皇、净名两座寺,到了梁武帝即位后下旨说:“志公的神迹无处不在,水火不能侵犯,蛇虎不能伤害。讲演佛理在声闻以上,谈论仙道比隐居更高,怎么能按俗士常情约束呢?怎么鄙陋到这种程度呢?从今以后随意出入不要再禁止了。”宝志从此经常出入宫中。
曾经在台城与梁武帝相对吃鲙鱼,昭明等王子都侍立旁边。吃完后武帝说:“我不知道鱼味二十多年了,法师怎么样呢?”志公于是吐出小鱼,还在轻轻摆动鳞尾,武帝深感惊异,如今秣陵还残存有鲙鱼啊。
天监五年冬天干旱,祭祀祈祷也不降雨,宝志忽然对皇帝说:“我有病不能好,正要求助官家,如果不报告官员要受罚,我的愿望是在华光殿讲解《胜鬘经》求雨。”
梁武就使沙门法云讲解《胜鬘经》,夜里就下大雨了。宝志又说:“须要一盆水上面放刀。”不久雨大降,高低都满了。
舒州天柱山风光最奇绝,而山脚下尤其殊胜,志公与白鹤道人都想去那里,天监六年二人都向武帝说明。武帝知道二人都有灵通,让他们各自凭借一样东西去识别地方才可以去居住。
道人说:“我以鹤停留的地方作为标记。”
宝志说:“我用锡杖停留的地方作为标记。”
约定后鹤先飞去,到山脚下将要停住,忽然听到空中锡杖飞来的声音,志公的锡杖遂后落在山脚下,而鹤受惊飞到别处去了。
道人不高兴,但先前的约定不能变,于是各自根据标识建造住宅。
有个陈征虏,全家信奉宝志很诚笃,宝志曾经给他现真形,光明相好如菩萨像。
宝志出名显奇四十多年,男女敬奉他多得不可数,但喜好用小便洗头发,一般俗僧暗中有讥笑他的。
宝志也知道众僧人多有不断酒肉的人讥笑他,知道他们喝酒吃猪肚。宝志回敬他们说:“你们笑我用尿洗头,你们为什么吃装粪的袋子?”讥笑的人听了都受震动并且很惭愧。
晋安王萧纲出生那天,梁武帝派人去问宝志,宝志合掌说:“皇子诞生很有幸,但是冤家也出生了。”后来推算历数与侯景(害死萧纲的冤家)是同一年月日生的。
会稽临海寺有大德高僧,经常听到杨州京城中有个志公语言颠狂放纵自在,僧人说:“必定是狐狸一类的妖魅啊,我愿向京城寻找猎犬把他驱逐。”
于是乘轻船入海。去浦口本来是朝西行驶,忽然大风刮起,觉得是向东南走了六七天,才到一座岛上,望见金色的佛塔在云端上显得壮丽,就寻找小路来到了一座寺院。院宇精致花卉芬芳,有五六个僧人都在三十岁左右,容貌俊美身穿红色袈裟,靠在门前树下谈话。
会稽僧人说:“想去京城却被风吹来,请问上人,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看到四边环海,恐怕再见不到本乡了。”
回答说:“一定要去扬州马上就能到,现今附带书信到钟山寺西行南头第二房找到黄头交给他。”
会稽僧人然后上船合眼坐好,直到风声停下才睁开眼,已忽然到达西岸。
进入浦口数十里到达京都,直往钟山寺访问,都没有叫黄头的。会稽僧人说明原委,回报说:“西行南头第二房,是个风病道人。志公虽然属于这座寺的编制,但常在京城繁华处,百天也不回来一次,房中空无一人啊。”
正在问答之间不知不觉,志公已经在寺院厨房里借着酒劲要食物,别人因为过了斋饭时间已经晚了不给他,就跳起来恶骂寺僧。
有人试着派沙弥绕到厨房边随便喊一声:黄头!
志公忽然说:“谁在叫我?”
随后就跟着沙弥来到会稽僧人处,对他说道:“你要用猎狗捉我,怎么空手来了?”
会稽僧人知道志公是非常人,顶礼忏悔,把信交给他。
志公看信后说:“方丈道人唤我呢,不久就自然回去。”
志公然后数手指头说:“某月日走。”就不再多说了。
这个会稽僧人对众人说起这事,只记得某月日。
到了天监十三年冬天,宝志在皇宫后堂对别人说:“菩萨要走了。”不到十天无疾而终,尸骸香软形貌和悦。
宝志临终前点一支烛交给后宫舍人(官名)吴庆,吴庆就报告皇上,梁武帝叹道:“大师不再留下了,烛的意思是将后事嘱咐我吗?”因此厚加殡葬。
宝志被安葬在钟山烛龙地区,武帝就在墓的所在地开善寺,指派陆倕写墓志铭,王筠刻碑文在寺门外,并流传宝志的遗像。
52:香阇梨
香阇梨其人,不知从哪里来,住在益州青城山寺。
当时的风俗每到三月三日人们必定上山游赏,多有带酒肉作乐的,香屡次劝他们不听。
后来一次三月人们又像先前一样聚集饮酒吃肉,香就叫人挖坑大小一丈左右,忽然说:“施主们过去自己吃喝没有给我尝过,如今我要饱餐一顿。”
众人争着奉献酒食,有多少吃多少好像填进深沟了。
香到晚上说:“我吃饱喝足扶我到坑边去,不然吐脏了地。”
到了坑边张口大吐,鸡肉从口中出来就能腾飞鸣叫;羊肉从口中出来就能奔跑。酒肉胡乱喷出就要灌满大坑,鱼类鹅鸭都在里面混杂乱游。
众人都惊叹,发誓不再杀生,从此以后酒肉上山永远绝迹了,这是香的风范德化啊。
后来因为志公和尚的寄语香就在寺中圆寂了。弟子将要安葬香,觉得棺材太轻,打开看只有禅杖而已。
53:达磨
菩提达磨,是南天竺婆罗门种姓。天生的慧质明朗一闻就悟,志存大乘佛法的理想抱负,静心虚寂,通晓幽微,明彻古今,禅定修学极高。
梁武帝普通初年达磨到广州,刺史官员上报朝庭,梁武帝派使者迎接达磨到金陵。
武帝亲问达磨:“我当皇帝以来建造寺院、布施印经、剃度僧人多得不可数,有什么功德?”
达磨大师说:“并没有功德。”
武帝说:“为什么并没有功德?”
大师说:“这只是人天小果,属于有漏的因,虽然有但不是真实的。”
武帝说:“如何是真功德?”
大师说:“清净智慧妙好圆融,本体本自空寂。这样的功德不是世间能求到的。”
武帝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大师说:“空寂广阔没有圣不圣的。”
武帝说:“面对我的是谁?”
大师说:“不能识别。”
武帝不省悟其中奥妙,大师也知道机缘不契合。
十九日后离开梁朝的国境,折芦叶一枝渡过长江,二十三日北上到魏朝的国境,很快到达洛阳。
最初住嵩山少林寺,整天面壁一坐就是九年,遂后圆寂,安葬在熊耳山。
魏国的使者宋云去西域后回来,在葱岭遇见大师,见大师手里拿着一只鞋轻快地独行。
宋云问大师“去哪里”?
大师说:“回西天去。”
又对宋云说:“你的主子已经厌世了。”
宋云听了很茫然。与大师分别后,继续向东回到本国复命,才知道魏明帝已经死了。
等到孝庄帝即位,宋云报告了达摩的事,孝庄帝下令打开坟墓查看,只有空棺,一只鞋在里面。
53:达磨
菩提达磨,是南天竺婆罗门种姓。天生的慧质明朗一闻就悟,志存大乘佛法的理想抱负,静心虚寂,通晓幽微,明彻古今,禅定修学极高。
梁武帝普通初年达磨到广州,刺史官员上报朝庭,梁武帝派使者迎接达磨到金陵。
武帝亲问达磨:“我当皇帝以来建造寺院、布施印经、剃度僧人多得不可数,有什么功德?”
达磨大师说:“并没有功德。”
武帝说:“为什么并没有功德?”
大师说:“这只是人天小果,属于有漏的因,虽然有但不是真实的。”
武帝说:“如何是真功德?”
大师说:“清净智慧妙好圆融,本体本自空寂。这样的功德不是世间能求到的。”
武帝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大师说:“空寂广阔没有圣不圣的。”
武帝说:“面对我的是谁?”
大师说:“不能识别。”
武帝不省悟其中奥妙,大师也知道机缘不契合。
十九日后离开梁朝的国境,折芦叶一枝渡过长江,二十三日北上到魏朝的国境,很快到达洛阳。
最初住嵩山少林寺,整天面壁一坐就是九年,遂后圆寂,安葬在熊耳山。
魏国的使者宋云去西域后回来,在葱岭遇见大师,见大师手里拿着一只鞋轻快地独行。
宋云问大师“去哪里”?
大师说:“回西天去。”
又对宋云说:“你的主子已经厌世了。”
宋云听了很茫然。与大师分别后,继续向东回到本国复命,才知道魏明帝已经死了。
等到孝庄帝即位,宋云报告了达摩的事,孝庄帝下令打开坟墓查看,只有空棺,一只鞋在里面。
54:通公
通公道人,不知他的氏族。
他住处不定,说话颠狂,但必有应验,饮酒食肉,游走在民间,侯景(南梁汉帝)很相信他有能力。
扬州没有被他攻占时,通公捡很多死鱼头堆在西明门外,又拔青草荆棘栽在街市里。当侯景渡江后,先屠杀东府一城的人,把人头摆在西明门外,作为景观,整个扬州城破落荒芜了。
通公评论讥讽侯景,侯景很憎恶,又怕他是非常人不敢加害,暗中派小将于子悦带武士四人去等候通公。
侯景对子悦说:“如果他知道要杀他,就不要动他。不知道就悄悄地抓起来。”子悦让四人等在门外,自己进去见通公,通公正脱衣烤火,却先对子悦说:“你来杀我,我是什么人?你敢就杀吧。”
子悦行礼下拜说“不敢”,然后赶紧回去报告侯景。
侯景礼拜通公表示谢罪,最终不敢加害。
侯景后来因此宴请通公,通公取肉抹上盐奉给侯景,问:“好不好吃?”侯景说:“太咸。”通公说:“不咸就烂了。”
结果侯景死后几天众人用盐五石放进他的肚子里,送尸体到建康。全城百姓争着割侯景的肉,切成肉羹吃光了。
后来通公就不知去向了。
55:僧林
释僧林,是吴地人。深有德行能影响外物。
梁朝大同年间去蜀地,到达潼州城西北一百四十里的豆图山,山上有神庙,当地民众很敬奉,常常祭祀。
僧林去住进神庙,默默修禅定很多天,忽然有大蟒,萦绕在禅床前,举头像行礼一样。
僧林为它授三归依,蟒归依后离去,从此平安没有灾异。
那山北涪水的阳面原本没有猿猴,僧林来了以后,就有两只来依靠僧林。最初见到猿猴的人说它们是度水过来的,当僧林有事出山门时,猿猴再度水回去,这样经常来往。
年深月久产生了小猿猴,结果就有数十只了,有时送僧林到龙门口,伫立遥望很久才返回。后来僧林住到赤水岩故寺中,屋宇都毁坏止剩下树林,僧林就坐在露天里。
有老虎蹲在僧林面前低头看着他,僧林于是为他说法,很久才离去。再后来孤独云游,因为内心雄悍也不怕恶兽,常常施行救济感化很多人。
最后在潼郡圆寂。
56:慧约
释慧约,名字叫德素,姓娄氏,是东阳乌伤人。
祖先世代是东南一带的官僚家族,有会看他家祖上坟墓风水的人说:“后世应当有苦行得道成为帝王老师的人。”
母亲留氏梦见高大的人拿金像来让她吞下去,又见到紫光绕着身体,因而怀孕。从此就觉得神清气爽,思维发生变化,清晰有条理。
等到慧约出生那天,光香充满房间,身体雪白,因此名叫灵粲。
儿童时推沙子成为佛塔,垒石头成为高高的法座,七岁便要求入学读书,并学习读诵《孝经》《论语》,甚至注解史传表达见解。
住宅的南边有果园,近邻的儿童争相来采摘,常常闹事,慧约就把自己得到果实让给他们。本乡本土是以蚕桑为业务,慧约常怀悲心,于是就不穿丝织品。
叔父喜欢打猎,劝也不改,慧约常感叹说:“飞禽走兽是比人差很多,好生恶死的性情有什么区别呢?”就断绝肉食。叔父遂后躲到别处随意杀戮,结果梦到红衣使者手持长矛,对他说:“你一天到晚杀生,菩萨教化又不听,我来要你的命。”叔父惊醒吓出一身汗,天亮后就毁掉所有打猎用具,深深地改悔。
慧约又到叔父常打猎的地方,见麋鹿数十头向人欢腾,随船去的人都有惭愧。慧约住的地方偏僻很少见有寺院,忽然遇到一僧人来访并指点他,僧人举手向东指说:“剡中,佛事很兴盛。”说完不见了,慧约才醒悟到是神人。
到十二岁开始游览剡中,礼拜所有塔庙,随意观赏山川,老远去参访清净修行人,更深入的研究经典。
刘宋泰始四年在上虞东山寺剃发出家,当年十七岁,奉事南林寺的沙门慧静为师。随慧静住到剡中的梵居寺,勤恳服侍超过十二年,直到慧静亡故,尽心操办丧事,完成礼仪。
后来住岩洞以松子野果等充饥,去病延年很有效果。
齐朝太宰(官名)文简公褚渊,曾请慧约讲解《净名经》《胜鬘经》,禇渊有病白天睡觉,梦见西域僧人说:“菩萨要来了,不久有道人来就是了。”没多久慧约来到,禇渊的病就豁然痊愈,当即请求受五戒。
齐朝的给事中(官名)娄幼瑜少年时就学过法术,是慧约的堂祖父。每当见到慧约就起立行礼,有人问:“这是先生家族中的下辈,怎么要恭敬他呢?”幼瑜说:“菩萨出世是天下人的老师,哪里只是老夫我表示恭敬而已呢?”当时的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有王文宪很赞成他的话。
慧约后来回到京城又住草堂,少傅(官名)沈约,隆昌年间到外地任职,带慧约一起去,慧约在当地只是以寂静禅诵自娱自乐,并有异香入室,猛兽来台阶下亲近。常进入金华山采摘,或停留观赏赤松涧。
有道士丁德静,在公馆中突然死亡,传说是山中怪兽杀死的,于是大做祭祀,但是仍然有妖魅。长山县令徐伯超提议请慧约来住,结果不到十天而妖魅就平息了。
后来慧约在白天睡梦中见到二青衣女子从涧水里出来,忏悔礼拜说:“过去的业障深重,堕落成这个水精,昼夜烦恼。”慧约就授它们三归五戒,从此妖怪带来的灾难永远消除了。
梁朝天监十八年已亥四月八日,梁武帝发弘大的誓愿要受菩萨戒,于是到等觉殿,皇太子等人甚至所有信徒和百姓,都希求度脱,有记录的弟子总共四万八千多人。
当正在受戒时,有很多喜鹊沿着台阶上升,好像来就餐,直到说戒完毕然后飞起来;又在授戒时有二只孔雀,驱赶不走,皇帝就吩咐任随它们上来,孔雀慢慢走到戒坛低下脖子听法。
皇上说:“这鸟一定是要灭度再受别的果报了。”可怜它们的至诚再为它们说法,果然二鸟后来同时死了。
后来住在安静的房间里,忽然有村野老妇带书信数卷来放在经案上,没有说话就出去了,并带有怪树,自已种植在庭院里说:“这是青庭树。”
慧约说:“这书信好也不需要看了,如果不好也不用看了。”
过了七天又见一老者来拿走了书信。庭院里的树叶绿花红尚在茂盛的生长。又感应异鸟,身红尾长像翡翠跟随他,栖息就在树林间。
大通四年梦见旧宅白墙红门赫然壮丽,就发愿造寺庙,皇上取名叫本生寺,又下旨把慧约住的地方竹山里改名智者里。
大同元年八月慧约叫人砍伐门外的树枝说:“有车驾要来不要有妨碍。”人们不明白用意。到九月六日慧约现病态,头朝北右侧躺下,神情恬淡完全没有苦恼,对弟子说:“我梦到四部大众幡花排列在空中迎接我从云上飞过去,福报就要尽了。”
到十六日皇上派舍人(官名)徐俨来慰问。慧约回答说:“今夜应当走了。”到五更二唱时,异香满室,周围的人都很肃穆。
慧约说:“有生有死是自然的常态,勤修念慧,不要乱起妄想。”说完合掌就圆寂了。寿命八十四岁,僧龄六十三年。
生病初期,见一老和尚柱着锡杖进来,圆寂后僧人们都选择寺庙的东岩,皇帝却改葬在独龙山,难道先前见到的老者就是志公和尚来相迎吗?
又快到天亮时慧约常骑的青牛,忽然鸣叫泪水不停地流,到安葬那天皇上下旨让青牛带领送葬队伍,从寺院到山上青牛吼叫流泪不止。
又在建塔时有白鹤一对,绕着坟墓鸣叫流泪,声音很哀惋,葬后三天白鹤忽然死了。
57:檀特师
檀特师,另一名字叫惠丰,身为比丘,不知是哪里人。
喝酒吃肉,说话颠三倒四,预测未来的事都能应验。住在凉州。
宇文仲和当(西魏)刺史时,请他到州署内,他参观马厩和库房后,说道:“为什么畜养别人的官马官物呢?”仲和不明白他的意思,发怒把他赶出凉州。
不久仲和拒不交接官职,朝廷派独孤信来抓捕仲和,结果仲和身死财产也被没收了。
周文帝(宇文泰)写信召请檀特,到达岐州时,遇到齐神武帝(高欢)来进攻玉壁(山西一带),檀特说:“狗怎么能到龙门呢?”神武果然不到龙门就回去了。
侯景(南梁汉帝)没有背叛东魏之前,檀特忽然手里拿一禅杖,杖头刻成猕猴的样子,让它脸常常朝向西边,日夜拨弄;又弄一角弓拉拉扯扯。紧接着侯景向西魏投降,然后又背叛,人们都以为应验了。
到了大统十七年初春忽然戴一布帽,周文帝的侍从惊问他什么意思,檀特说:“你也戴王也戴。”到三月份魏文帝(元宝炬)死了。
又找一白绢帽戴头上,侍从们又问什么意思,檀特说:“你也戴王也戴。”不久丞相夫人死了。
然后又戴白绢帽,侍从又问,他说:“你也戴王也戴。”接着丞相的第二个儿子武邑公死了。
檀特预言应验的事大多是这一类。没多久他就生病圆寂了,周文帝安排下葬。
58:植相
释植相,姓郝氏,是梓潼涪人。
曾经担任过巴西郡的小官吏,太守郑贞派植相去京城进贡,植相在扬州见到梁皇和王公贵族都崇敬佛教,就想出家。回到蜀地发誓,和妻子以及家属,还有相同志愿的人一起剃度。
自从出家后专修习苦行,一天一顿饭,经常打坐,用正心悟佛理不顾身命。当时南武郡有个法爱道人,高调炫耀道术吸引群众去观看,法爱在晚上用咒力显现一大神人,衣着相貌很壮丽。
神来举起法爱的绳床离地有四五尺高,植相就诵戒,神马上跑了,过一会儿又来举床,仅仅动了一下床角就又跑了。
不久神又来在植相面前站立,植相正念坚定丝毫不动,神只好离开到屋顶上去,房屋发出破裂的声音很大,植相也无所畏惧。
神见植相总是不动,就来礼拜求哀忏悔,天亮后植相对法爱说:“你喜欢用的是邪术,不是正法啊,舍弃吧。”
植相因为行路,半途借住道观,道士中有听到过植相的名声,怕他度化他们的信徒,拒绝见他。
当夜群虎围绕道院吼叫,道士们通宵不得安宁,天亮后就去追上植相受菩萨戒了。
又曾经走在弘农的水边,见有人垂钓,好言相劝,那人不听,植相就向水中吐口水。
忽然有大蛇冒出头来东张西望,向钓鱼人游过来。那人因此就归命植相,跟着植相出家了。
后来因为梁朝末年战乱,植相到青城山聚集徒众传法,还没来得及兴起,他就圆寂了。
最初植相住留在绵州城西柏林寺,院宇建成,在院里种植梧桐一株,长得极为繁茂。夏天忽然无缘无故叶落,又领众的僧人早起敲钟不出声音,大小怪事发生不知为什么。上座僧认为有大变故,卷起行李逃走了。
不久传来消息,植相已经圆寂了,这才知道树枯、钟不响,是表示植相逝去的早晨啊。弟子奉命把他的遗体露在松树下。
59:陆法和
陆法和,不知是什么人。隐居在江陵百里洲,衣食居住与戒行沙门完全相同。
上年纪的人是从小就见他的容貌不变,没有人能了解他。
有人说他来自嵩山,到处游荡,到了荆州汶阳郡,曾住在高要县的紫石山,又无缘无故离开了他住的这座山。
不久就发生了蛮贼文道期的叛乱,当时的人们认为他有预见。
当侯景刚刚投降梁朝时,法和对南郡朱元英说:“贫道我和施主一起打侯景去。”
元英说:“侯景正为国家立功,师父说打他是什么意思?”
法和说:“本来如此。”
后来侯景渡江,法和正在清溪山,元英去问他:“侯景现今围城,情事会怎么样?”
法和说:“一般人摘取果实应等到熟了的时候。”
再三追问,才说:“也成也不成。”
侯景派将领任约到江陵攻击梁湘东王,法和就到湘东请求征讨任约,在江边召集蛮族弟子八百人,第二天就出发,湘东派胡僧祐带领一千多人与法和同行。
法和登上船大笑道:“无量的兵马。”
江陵有很多神庙,人们的习俗常常祈祷,自从法和的军队一走,就不灵验了,人们认为神都跟法和走了。
到了赤沙湖与任约相对阵,法和乘小船不穿盔甲,沿江流而下,去任约军队一里远就回来了,对将士说:“看看他们的龙睡着不动,我军的龙很是踊跃,现在就进攻。如果等到明天,应当不损失一人就能破敌,但有害处。”
于是点燃火船,但逆风不能前进,法和拿起白羽扇扇风,风向就转了。众人都看见梁兵步行在水面上,敌军大乱纷纷跳水,任约逃窜不知去向。
法和说:“明天午时就抓到。”到时间还没抓到,人们问他,法和说:“我先在这里水干涸的时候建有一塔。告诉施主们,这虽然是塔,其实是贼的标识。如今为什么不向标识下找贼啊。”
就如他说的,果然在水中见任约抱着塔仰着头,鼻子插管通气,遂后抓获。
任约说:“求在法师眼前死。”
法和说:“施主有吉相不会战死,而且与湘东王有缘不必多虑,湘东王以后还要靠施主的助力呢。”
湘东王果然宽释任约,派他当郡守,后来魏国围困江陵任约出兵赶来力战解救了湘东王。
法和平定任约后,到巴陵见王僧辨,对他说:“贫道我已经去掉了侯景的一条臂膀,他更有什么能力呢?施主应该立刻进取。”
然后回来,对湘东王说:“侯景自然平定了,不用顾虑。蜀贼要来,我请求守卫巫峡等待敌人。”
法和统领各军去运石头填江,三天水就不流,再横一道铁锁加固。武陵的王纪果然派蜀兵来度峡口,地势受阻进退两难,王琳和法和指挥军队一战就灭敌了。
军队进攻到白帝城时,法和对别人说:“诸葛孔明可算是名将,我亲眼见过。这城的旁边有他埋下的弓箭一大箱子。”然后插上标记让人挖开,果然如此。
又曾经到襄阳城北的大树下,画地上方形二尺,叫弟子挖开得到一龟长有一尺半,用禅杖敲它说:“你想出来不行已有数百年了,不是遇到我,你哪能见天日呢?”为它授三归依,龟就钻入草丛去了。
早先八叠山多有得恶病的人,法和为他们采药治疗,不过三服药都好了,他们就请求作法和的弟子。
山中有很多毒虫猛兽,法和给它们授戒,就不再伤人了。
到江河湖水停船必定在山峰旁边写字说:“这里放生。”打渔的人就一无所获。即使得到一点,也有大风雷起,船上的人害怕只好放掉,风雨就停了。
晚上虽然是带兵打仗的也同样禁止军队捕鱼,有人偷偷违反规定半夜去捕捞,猛兽必定会来咬,或丢失他们的船缆。
有小弟子故意好玩地截断蛇头,来见法和时,法和说:“你为什么故意杀生?”同时指给他看,弟子这才发现蛇头咬着裤裆而不掉,法和要他忏悔为蛇作功德。
又有人用牛试刀的锋利,一刀就砍断牛头,来见法和时,法和说:“有一断头牛索要你的命很急,若是不为他作功德,一月内就有报应。”那人不信,没几天果然死了。
法和又为别人看风水避祸求福,曾经对一人说:“不要把马系在石碓上。”那人到乡间,见人家门旁边有石碓,就系马在石碓上,进门后想起法和的劝戒,再出来要解开马,马已经死了。
梁元帝(萧绎)任法和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乘县公,法和不称自己是臣子,他的报表文字上的署名、印章上的名号都自称是居士,后来又自称司徒(属于三公)。
梁元帝对他的仆射王褒说:“我还没想封他为三公(三个尊贵官职),而他怎么自称呢?”王褒说:“他既然有道术,或许是预先知道吧。”
梁元帝因为法和的功劳业绩重大,于是就加封司徒,都督刺史的官职不变。
法和的部下数千人都叫做弟子,只用道术感化,不用刑法惩治。
又市场不设管理人和收税人,只是把空箱锁在路中间,上面开一孔可以放钱,商客们根据货物多少,自己计算税钱放到箱子中,主管人晚上开箱取出,统计后送交国库。
又法和平常不多说什么,一旦有话就是雄辨无敌,但还带有外族口音。法和善于攻战,准备在江夏,大肆聚集兵舰,要袭击襄阳,进入武关,梁元帝派使者制止(担心法和功高)。
法和说:“法和是求做佛的人,释梵天王的地位尚且不稀罕,怎么会贪国主的位置。只是曾在空王佛那里,与主上有香火因缘,见主上应有果报,所以来救援而已。如今既然被怀疑,是定业无法化解啊。”
于是供设食品准备了大蒸饼。当魏国起兵来犯时,法和从郢州到汉口,将要来江陵,梁元帝派人劝阻说:“我自己能打退敌人,师父只要镇守郢州不用动啊。”
法和只好回到郢州,涂白了城门,穿戴上粗白布衣裤和孝巾,用大绳子系在腰间坐在芦苇席上,整整一天才脱掉。当听说梁元帝失败被灭,又取先前的丧服穿上,哭泣祭吊,梁人被浮到魏国果然看见大蒸饼摆在那里。
法和开始在百里洲建造寿王寺,佛殿已搭起来再截断梁柱时说:“后四十多年佛法会遭受灾祸,这寺庙幽僻可以避免灾难。”
后来魏国平定荆州,宫室都被烧了,总管想拆寿王佛殿取材,因为嫌佛殿的材料太短就放弃了。
再后来周武帝毁灭佛法,这寺庙隔在陈朝境内所以没受到灾难。
天保六年春天,清河王岳进犯临江,法和带领全州人加入齐朝。齐文宣帝(高洋)任命法和为大都督统领十州的军事、太尉公、西南大都督统领五州的军事、荆州刺史等;安湘郡公宋莅为郢州刺史,官爵不变;宋莅的弟弟为散骑常侍、仪同三司、湘州刺史、义兴县公。
梁朝将领侯瑱来侵犯江夏,齐军放弃城池退走了。法和与宋莅兄弟要到朝庭来,文宣帝听说他奇术,很谦诚的想见他,预备了很高级的仪式,在城南十二里搭帐蓬隆重接待。
法和遥远看见邺城就下马漫步,辛术对他说:“您既然万里来投诚,皇上谦诚相待,为什么这样做?”
法和手拿香炉步行跟着皇帝来接他的豪车到宾馆。
第二天去见皇上,给他高级车辆等优厚待遇,允许他见皇上通报名字不称官爵,不称臣,只称荆山居士。
文宣帝在昭阳殿宴请法和以及他随从,赏赐法和钱百万、物品万段、良田一百顷、奴仆二百人、生活用品等等。法和把赏赐得到的奴仆全部释放说:“各自随缘去吧。”钱财施舍出去一天就散尽了。又把官家赐给他的住宅改造成佛寺,自己住一间房与普通人没有区别。
三年间再做太尉官职,世间人还称他是居士。
法和没有生病却告诉弟子自己的死期,到期烧香礼拜佛,坐绳床上就圆寂了。
洗浴后将要入殓,尸体缩小到止有三尺左右。
文宣帝下令开棺查看,不过是空棺而已。法和在他住地的墙壁上写有文字然后涂抹掩盖,后来墙皮剥落发现文字说:“十年天子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递代坐。”又说:“一母生三天。两天共五年。”
有人解释说娄太后生了三个天子。从齐孝昭帝高演传位到武成帝高湛、后主高纬总共五年。
60:尚圆
释尚圆,姓陈氏,是广汉人。
出家后用咒术救物济人,梁武陵王萧妃宫中有鬼怪魅惑宫女,有的唱歌有的哭闹纷乱不堪。
武陵王派善长射箭的人举弓箭等待,鬼一现形,就放箭射鬼,鬼在远处接住箭又扔回来,很久也不能消除鬼怪。
听说尚圆持咒,请他到宫中,鬼们个个都变作龙蛇百兽,忽前忽后在空在地上怪变多端。
尚圆安稳坐定对它们说:“你们小家子鬼为什么敢进入王宫?能变我的样子就自然可以变万种样子。只是小鬼先停住听我一句话。”鬼们合掌停住。
尚圆开始说:“南无佛陀。”鬼都不见了,从此王宫安静下来。
武帝听说后召请尚圆大加赏赐优待。
尚圆享年八十一岁,终老在他住的地方。
61:法聪
释法聪,姓梅氏,是南阳新野人。
八岁出家神秀出众,正直贞洁身形如玉,甘心粗茶蔬淡饭不求滋润的饮食。
因此到襄阳伞盖山白马泉,构筑一丈宽的房屋,作为休息用。
在山谷两处,建立寺院房舍,现今到山谷巡游的人还能看出遗址。
最初梁朝晋安王来统领襄州雍州,听到法聪的名声就来访问法聪,快到禅室时,他们的马无故退却,王惭愧的反回,夜里做了恶梦。
后来再去马还是后退,王才洁身用斋饭,很恭敬虔诚才终于见到法聪。
刚到寺院跟前只见一谷都是猛火分明,站在那里望了很久忽然变为水,转眼水灭殿堂显现。王询问这事,才知道那时法聪是入水火定了。
堂内法聪坐的绳床两边各有一虎,王不敢进前。聪就用手按虎头着地,合上虎的眼睛,召请王上前,才开始行礼,然后告诉法聪境内多有虎灾请求法聪救助。
法聪当即入定,须臾间有十七只大虎来到,法聪就与它们受三归依,告诫它们不要侵犯伤害百姓。
又叫弟子用旧衣扯成布条系在虎的脖子上,满七天后再来这里。王到期设斋饭,众人集合,老虎们也来了,便给它们食物解开布条,于是没有祸害了。
当天法聪带王到白马泉,有白龟就在法聪手里吃东西,法聪对王说:“这是雄龙。”
又到灵泉有五色鲤鱼,也在法聪手里吃食,法聪说是雌龙。
王与众属下叹赏这些事,大量施舍后就回去了。
有匪徒几十人,夜里来抢劫王施舍的财物,遇到老虎吼叫遮挡住他们的去路。又见有高大的人站在禅室旁,身边有松树,止到他的膝盖,手拿金刚杵在守护,匪徒整夜惊遑乱窜到中午才跑掉。
王奇怪法聪起来晚了,法聪就说明这事,王于是上报朝庭。朝庭下旨为法聪建造禅居寺,法聪不去住,安心度众生。
法聪住的禅堂常有白鹿白雀温驯留住。
法聪的来往行动也以慈悲救助为先。有一天遇到屠夫赶猪有一百多头,法聪说三遍:“解脱首楞严。”猪的绳子就解开逃散了。
屠夫们大怒要动手,法聪屹然不动,屠夫们就忏悔罪过因此断了杀业。
法聪又在汉水打渔人撒网处,像先前那样说三遍,拉网起来没有鱼,打渔人才空手回去。
又有荆州大旱,长沙寺派僧人到法聪处求雨,使者回去就下大雨,池塘都满了。
湘东王听说法聪的事亲自到山门行师徒的礼节,多次请法聪到下都但法聪坚持不答应,王就舍出宫殿改造天宫寺邀请法聪永住。
湘东王用柏木为寝殿,感应放光十天不止,王就在旁边建造佛塔、僧房、讲堂,并用王的用具作露盘,叫做宝光寺,请法聪居住,讲述般若要义,每当白天讲述要义,殿堂夜里就放光明,照亮数里不用点灯。有人认为是般若大慧智光导致的。
梁朝大定五年九月法聪无病就圆寂了,端坐如生,身体柔软,头顶温暖。手屈二指,异香不散,享年九十二岁。
62:僧安
释僧安,不知是什么人。持戒精苦,坐禅讲解,当时号称多能。
齐文宣帝时在王屋山,聚集徒众二十多人,讲解《涅槃经》,刚开始就有雌山鸡来卧在座边听讲。
僧人吃饭时它就出外找吃喝,白天晚上都按时来听讲。
第三卷经没讲完就不来了,众人都奇怪。
僧安说:“山鸡如今生到人道不必奇怪了。”
武平四年僧安率领徒众到越州修头陀行,忽然说:“往年的雌山鸡应该生在这里。”来到一户人家远远就呼唤“雌山鸡”。
一女孩走出来如旧相识,礼拜欢喜,女孩父母很诧异,请僧人进屋招待饮食,僧安说:“这女孩为什么叫雌山鸡呢?”
回答说:“见她初生时头发如山鸡毛,所以这女孩取名雌山鸡。”
僧安大笑,为他们讲述了本来的因缘。女孩听后哭泣苦求要出家,父母欣然同意。
僧安为她讲《涅槃经》,她一听就明白没有遗漏,讲到第三卷就茫然不解了。
63:傅弘
大士傅弘,住在东阳郡乌伤县的双林寺,他的道风继承了维摩诘大师。
有时或者分身救度众生作为自己的责任,依止双林寺教化僧俗;或者胸口放金光,手掌流出异香;或者显现身高一丈多,手臂长到膝盖,脚长二尺脚指长六寸。两眼明亮重瞳闪耀,容貌端庄有大丈夫相。
梁孝武帝听到他的名声请他到建业,住在钟山下的定林寺。坐有高松遮荫,躺有磐石依靠,四边上下,天花甘露常常布满遍地。
皇帝后来在华林园重云殿开设般若讲堂,专门设有一床榻准备与傅弘相对谈论。
当皇帝上殿时傅弘却安坐不动,有御史官员责问他,只说“法地不能动,如果动了一切就不安宁了”。
他知道梁朝的运势将尽,为了挽救兵灾,他燃臂祈祷希望免除祸患。
到陈朝大建元年夏天傅弘就在本州,右侧卧倒,平静圆寂了。
当时正是盛夏炎热,而他的身体温暖面色和悦,光彩鲜洁香气充满,肢体伸屈如平常一样柔软,看到的人没有不惊叹的。
遂后安放在岩中,数十天一直有香花散落。后来忽然不见了,去探望的人见不到遗体很哀伤,悲恋的声音响彻山谷。
起初傅弘大士在日常因为经目繁多人们不能都读遍,就在山中建大层的阁子,一柱有八面,放入经典运行不碍,叫做轮藏。
并发愿说:“登我藏门的生生世世不失人身。”并劝世人,有发菩提心的,能推轮藏,这人就与持诵经典的功德没有差别。
如今天下建轮藏的都设傅大士像,其实是从这里开始的。
山上有古松,傅大士曾在松树林间发愿度众生,用斧砍松树为誓,至今松木上的斧痕还在。
他喂老虎剩下的饭扔弃在林间,化成了石头子,青色白色混杂可以用作念珠,叫做饭石,至今还在。他的灵异迹像多的记不完。
64:慧思
释慧思,俗姓李氏,是武津人。
少年时因宽宏仁慈闻名乡里,常常梦见西域僧人劝他出家,惊异醒悟到这个祥瑞后就告别亲人进入佛门了。
多次梦到神僧劝他斋戒,一天只吃一顿饭。
他住的庵舍,被野人焚烧,结果野人长恶疮,然后求诚忏悔,恶疮就平复了。
又梦见西域僧人数百,服装奇异,那上座僧人吩咐说:“你先前受过的戒律仪式不殊胜,怎么能开启正道呢?既然遇到清净僧众应该重开戒律仪式,祈请师僧四十二人再授戒。”具足戒成就后慧思忽然惊醒,才知道是梦中受戒。
又梦见弥勒菩萨,听弥勒说法开悟,所以造二像一同供养。
又梦到跟随弥勒菩萨和其他眷属一起参加法华法会,心里想:“我在释迦佛法的末法受持法华。如今遇到慈尊(弥勒)豁然开悟。”然后更加精进,灵瑞重现,瓶水常满,供养庄严完备好像有天童护卫一样。
从大苏山率领四十多位僧人直奔南岳(湖南衡山),到达后对徒众说:“我寄住这座山十年。以后必定会远游(离世)。”
慧思又说:“我前生曾经居住这里统领过徒众。”
登上山岭见一处林泉殊胜异常,说:“这是古寺,我昔日的住处。”挖地果然发现僧用器具和殿宇的遗址。
又指两块石头下面有遗骸,然后建佛塔,就是今天的三生塔啊。
又在东边灵岩旁建高台,为众人讲解般若法,正当中的南岳大山中心,就是今天的般若寺啊。
天南地北的学佛徒众来聚集时,慧思担忧没有水源,忽然看见岩下湿润,用锡杖杵地,结果得到一眼泉水,但还不够用。
有二虎引领法师登上山岭,刨地吼叫,泉水迸流,就是今天的虎跑泉啊。
有人问:“为什么不下山教化众生?总是看云彩作什么呢?”
慧思说:“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完了,更有什么众生可度的呢?”
江东一带佛教流行偏学义理,慧思就想到南方宣扬定慧双修。
慧思的道风在南方兴盛后名声远播,不久有道士生起妒害心,密告陈朝皇帝诬陷慧思‘是北来僧人受齐国指使,破断岳心钉,兴妖作怪’。皇帝就派使者追赶慧思,使者到石桥,见有二虎愤怒咆哮,大蛇挡路。
使者惊恐发誓说:“我见思禅师就当成见佛一样想。如果起恶心任凭你处治。”虎蛇这才退后。
使者见到慧思再次行礼说明原委。使者没到之前,慧思见一小蜂来螫他的脸,马上就有大蜂来咬死小蜂了。
慧思入定观察,知道是过去世的冤家要来伤害。慧思对使者说:“使者先走,贫道我随后就来。”
七天后慧思乘锡杖飞空到四个城门,守门官吏同时向皇帝报告。
慧思进门皇帝已经很惊异,等到慧思朝见,皇帝赶紧下座迎接,又问身边的人:“你们见这僧人是什么人?”
回答说:“平常僧人。”
皇帝说:“我见他脚踏宝花乘空而来。”
于是迎请慧思在朝庭供养,那些道士按欺君罪要全部处死。
慧思恳求皇帝说:“这是过去世的冤业,愿陛下赦免他们。”
皇帝答应他的请求,命令那些道士给慧思当仆役。
慧思后来告辞回山,帝用特殊礼仪送行。
不久诬灭慧思的道士中有一人暴死,有一人被狗咬死,应验见蜂的预兆了。
从此皇帝每年都要慰问慧思,殊荣没有能比的。
而慧思神异难测,遇到下雨,水不湿鞋,泥不沾鞋。
有时现形大小,有时悄然隐藏。
这一年六月将临终时,一连几天说法,苦口婆心,听的人心中都起警觉。
二十二日那天避开众人安然逝去,小师灵辨痛哭起来,法师又睁眼说:“为什么惊动我啊?糊涂人出去!”说完圆寂了。
65:普明
释普明,本名法京,俗姓朱氏,是会稽人。
少年时的志向就不同寻常,有僧人来化缘乞讨因此劝说:“这孩子既然有善根,可以去天台山出家,那里有初依菩萨在说法。”
于是在陈朝太建十四年,翻山越岭来到天台,正遇上智者大师坐在那里说法。
智者笑道:“过去世的誓愿力今天相遇了。”
普明随智者前往荆州玉泉寺后,常在玉泉寺边苦苦思索。
智者回到天台造大钟作为天台的供养,江陵的信众争相出力。
普明回到国清寺他住的房间,觉得离水源太远,房头空地都是坚硬的石头。
普明心里想道:“如果让这石头出水岂不是快意吗?”
说完竟然几天石头中泉水流出,可以供给周围国清寺的精舍用。
隋高帝登基后,普明觉得讲堂狭小想扩建,与顶禅师商量,顶禅师劝他不要改动。
有括州都督周孝节听说这事,就布施木材从海上送来。
顶禅师一向为人真诚,感应见到普明身高十多丈,高出松林之上,随从有数十人,对顶禅师说:“师兄不要苦苦相劝,事情能办成。”
顶禅师知道是神异合掌回答:“不敢再劝了,一切依从仁者。”
开建那天感动山神,早晨来供奉出力的阵势好像打雷,摧树断枝开阔一百多步,从佛垄峰下直到寺院,直到日落才平静下来。
普明又发愿与信众造殿堂的卢舍那佛金铜坐身像一丈六。
当时有一人说是从曹溪村来,布施黄金十一两用作像的金身,问他姓名始终不肯说,直到礼拜告别,查遍那村子没有人知道。
又有邻近普明房间的侍者总是听到普明房间里在和别人说话,暗中观察没有见到别的什么人,听到的都是劝人修善的话,直到普明在世间劝化的因缘完毕。
临终的清晨普明呼唤弟子们说:“人的寿命,不能常久,你们应当知道。”说完自己脱掉新的干净衣服换上破旧衣服,刚换完就圆寂了。
66:玄光
释玄光,是海东熊州人。从小就聪颖有悟性,在衡山拜见过慧思大和尚,后来返回江南。
搭乘本国舟船离岸时,满眼彩云乱飞,优雅音乐喧天,旌旗招展,空中传来声音说:“天帝召请海东的玄光禅师。”玄光拱手谦让,只见青衣人前面引路,不一会儿进入宫城,却不是人间官府。
侍从护卫等也无非是水族参杂鬼神。
有人说:“今天天帝降临龙王宫,请法师说亲证的法门,我们水府也蒙受法师利益。”
玄光登上宝殿再上高台,有问有答经过七天,然后龙王亲自送别。
那船漂在海上不动,玄光重新上船,船上的人说只是过了半天而已。
玄光回到熊州翁山,结茅蓬居住渐渐成了寺院,后来不知去向。
67:明达
释明达,姓康氏,他的先祖是康居国人。
孩童时就出家,严持斋戒,受具足戒后,修行严格,头不沾枕,一天不吃两顿饭,外有仪轨,内有道心,胸怀广济众生,四处云游,梁朝天监初年从西戎来到云南。
当时巴峡少数民族公开盛行抢劫,州郡征兵限期诛讨。
明达怜愍那些将领的辛苦,志存救拔,独自去见贼寇,登上他们的堡垒,劝慰招降,讲明道理,他们还不愿接受,忽然风雨雷电交加,群贼吓得惊恐哀求。
明达就教他们准备千灯虔诚祈祷三宝,刚刚办好,云雾就散开了,山泽通气,天地开朗。
群贼全都归顺国家,并且听从教化,遂后使江路肃清骚扰,来往顺畅无阻。
明达在路上遇到有人捆猪在地上,像人说话:“愿上圣救我。”
明达就脱衣赎猪然后放生。
明达到梓州牛头山,想建佛塔及精舍,不找材料直接找工匠,信众都不明白他的用意。
到了三月水枯竭后就下去找木料,就在水中找到一根木材,正好可以用作寺庙的梁柱,长短合适,大家很高兴。
到四月中涪水大涨,木材流满江中,自己停在村岸边都不流走了,明达率领信众全部接取,堆积如山,修建堂宇,架塔九层,远近的人们一起出力,忽然提前完成。
明达的三衣都是粗布,破了就补,冷热不换。
有时在绳床入定,猛然火起,众人扑灭,但只觉清凉没有热度。
有沙门僧患腿病瘫了很久来求治,明达就给他拐杖让他走起来,不一会儿就能来回走动。
有偷东西的,背着东西穿墙出去了,却迷路又回到寺里,明达于是教导他然后放他走了。
天监十五年随始兴王回到荆州,冬季十二月在江陵圆寂。
68:道舜
释道舜,不清楚是什么人。
常静静地独处山林泉边养护自己的修道,言语中常含笑,谈论清雅。
曾经到泽州的羊头山,在神农尝药的地方结庐搭茅蓬,没有多余的积蓄,一天只吃一顿饭,一年中常常打坐,感应到蛇鼠来同住,在他的绳床下,各自生育互相不干扰;又招虎来蹲在他旁边,道舜就为它说法。
有别人来道舜就告诉虎让它离去,或者对它说:“明天有人来,你不须要来了。”虎就听道舜的话不出现了。
侍奉道舜的人与虎同住,虎亲如家犬没有害怕。
道舜身穿破衣没有讲究,光脚走在林野中不论早晚。
开皇初年忽然游历村落说法教化,村民们都隆重集合接受教法。
道舜唯独不给一女子受戒,告诉她说:“你会生在牛中,那相状已显现,戒律不能救你啊,业不定的人才能相救了。”
当时有人不信他的话以为是惑乱众人,众人都有怀疑。道舜为了决断众人的议论,告诉众人说:“不相信的人试着踩你的牛尾业影,一定动不了。”
有人就用脚踩女子裙后空地的尾影,那女子果然走动不得,当时众人惊诧信服,请问道舜说:“如何消除这个业报?”
那女子家有积粮数万石,既然害怕恶业就一时全都施舍,道舜并为她祈福让她忏悔,这样消除恶业才为她受戒。
又进入有瘟疫的村子受供养,见有人长恶疮流脓的,都用口吸,没有厌恶的念头,或洗衣服,或安慰病人的心,作为自己的责任。
后来云游到林虑的山谷,北到晋盘亭等,不知去向。
69:道仙
释道仙,又叫僧仙,原本是康居国人。
早先是到处游荡做生意的,后来遇到僧达禅师为他说法,就沉宝船在江中,告别妻子投奔灌口竹林寺出家了。
剃发时对众人发誓说:“不得道就不出这座山。”
就在没有人迹的山岩下盖房子住,学禅学的同修渐渐来聚集了。
道仙每当看到经卷开始处说‘佛在某处’时没有不哽咽的:“我为什么没遇到佛,只是看见遗留的文字?”而道仙卓尔不群,在野外与禽兽混住。
或有人来请教,都能善巧回答,暗暗符合正法。
常常入定一坐就是四五天,有客人到他门前,就自然醒觉,起来会晤;若是没有人来就端坐在静室中,寂静如虚空。
有时预先告知明天有客人来,或有多少人,都如他说的一样,没有错误。
梁朝始兴王澹巡视三蜀,像对师长一样礼敬道仙,请他到陕西。
当时道馆都很宽敞,人们纷纷崇信道教,道仙的属众斥责这种现象很有些忧心,道仙却是平静自如没有什么不屑的表示。
一天晚上道士忽然看见东冈着火,恐怕野火烧伤道仙,各自拿装水的器具来救,见道仙正坐在大火中,猛烈火焰照得很分明,人们都感叹火光的神德。
道士李学祖等,很快就施舍田产造佛像寺塔完成,远近的人们归信十有八九,州刺史鄱阳王也亲自来礼受佛法。
天监末年始兴王有神灵感应,在梁泰寺造四天王像,每月六斋日早晨常设清净供养。
道仙后来参加法会,四天王的头顶上放出五色光,道仙手里的香炉自然发出火焰。
太尉陆法和昔日还是微贱时,有几年在山上供奉道仙,有僧人责备他,道仙说:“这是三台贵公,为什么辱骂呢?”
当时的人不知道陆后来富贵啊,陆果然遂后升迁高官。
道仙操劳生病时见缥衣童子从青溪水出来,有碗盛着妙药,跪着进供道仙,服药后不久就好了。
道仙住山上二十八年,又游走街市,教化大大传播。当时遭严重干旱,百姓请求祈雨,道仙就到龙穴用手杖敲门,责怪说:“你们这样贪睡,众生怎么办?”
说完黑云马上四边合拢,大雨如注。百姓得到这样的恩泽,都来拜祷,敬道仙若天神。
有人想要舍利,道仙就为他祈请,随着念头马上就满足愿望。
隋朝蜀王秀镇守岷山一带,不断听说道仙的事,不久派人追寻召请道仙,但道仙不理睬。
蜀王勃然动怒,亲自领兵去抓道仙,如果道仙不从就要杀害。
道仙听说有兵士来并不畏惧,穿戴好僧衣端坐念佛。
蜀王到达山下,忽然云雨奔流,雹雪崩下,水涌满川,无处可躲。
蜀王窘迫,才遥远地向道仙忏悔礼拜,然后天睛雨停,山路清爽干净,才到达道仙的住所。
蜀王极尽恭敬,道仙就为他说法,重发信心。
蜀王邀请道仙回成都的静众寺,用隆重的礼仪崇仰道仙,举国恭敬,号称他是仙阇梨。
开皇年间道仙返回山上寺院,道路自然清净,山神在前面清扫。后来享年一百多岁,端坐圆寂。
70:法安
释法安姓彭氏,是安定鹑孤人。
少年出家在太白山九陇精舍修习禅法,衣食简朴直到终老。
开皇年间来到江都要见晋王,当时因为他的形像矮丑言笑轻浮,看门人不愿为他通报,直到中午赶他不走,才试着通报。
晋王听说后召他相见就如旧相识,便在慧日寺住下。
晋王出游必定带着法安,当皇上去拜泰山时,遇到口渴而周围没有水,法安用刀刺石头引水,喷流而出供帝王饮用,帝王当时很感叹问:“哪来的力量呢?”
回答:“王的力量啊。”
后来到泰山神通寺,僧人来请,法安转达,晋王就在寺院墙壁上题字作为弘护。
先是与晋王进入山谷,法安见一僧人穿着破衣骑着白驴过来。
晋王问:“是什么人?”
法安说:“这是朗公。就是建造神通寺的创始人,所以来迎接。”
到了寺院中,又见一神形状很高大,在讲堂上手扶房檐往下看着众人。
王又问是谁,回答:“这是太白山神。”
以后的奇事很多不能全都写下来。十一年春,四方多有灾难,法安在住所没有病就圆寂了,享年九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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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智顗
释智顗,字德安,姓陈氏,是颍川人。
母亲徐氏,梦见香有五彩的烟萦绕在怀,想要拂去,听到有人说话:“过去世的因缘借你托生,福德自己来为什么要去掉呢?”
又梦见吞下白鼠,这样反复再三,感到奇怪就去占卜,法师说:“白龙的预兆啊。”到了出生的夜晚,室内通明,直到两夜光亮才停止。
忽然有二僧人敲门说:“好啊,小儿的德重必定出家。”说完就消失了。
十八岁投奔湘州果愿寺的沙门法绪出家,一天因为讲说禅门清净心海,在静默时常常想到山林水泽,于是梦到岩崖万重,云日在半空中,那旁边沧海无边,深广清澄。在岩崖下又见有一僧人,摇手伸臂指向山角下,拉智顗上山。
智顗把梦中见到的都告诉弟子,大家都说:“这就是会稽的天台山啊,圣贤的托付了。”
先是有清州僧人定光,久住这座山,有四十年,定慧兼修,就是神人啊。
智顗没到的前二年,定光预告山民说:“有大善知识要来相就,应该种豆做酱,编蒲草席子,再造屋舍准备等待。”
智顗去天台就先到那座山,与定光相见就表示欣赏。定光说:“大善知识,还记得我早年在山上摇手相呼唤吗?”
智顗很惊异,知道那个梦是真的啊。
又听到钟声响满山谷,众人都奇怪,定光说:“钟是召集有缘的能住啊。”
智顗于是选择胜地,就是定光住的北佛垄山南螺溪的源头,住处空旷宽敞,容易修习,地势平坦泉水清澈,徘徊曲折到住地。接着见到三人黑头巾红衣服,拿着文书请求说:“可以从这里走。”
智顗后来在寺北的华顶峰,独自静修头陀行,这时大风拔起树木,雷霆震吼,螭魅魍魉成群,变化多端,吐火怪叫,惊骇吓人,难以陈述,智顗静心安忍,一切空灵,自然消失。
又患身心烦痛如被火烧一样,又见亡故的双亲在枕头膝上诉苦哀求,智顗又依止法忍。不动如山,终于使得硬和软两种缘都灭除了。
忽然西域神僧来告知:“制服敌人战胜怨家才算是勇。”
智顗每年夏天常讲《净名经》,忽然见三道宝阶从空中降下来,有数十个梵僧沿台阶而下,进大堂礼拜,手举香炉绕智顗三圈,很久才消失。
智顗在当阳县玉泉山建立精舍,朝庭给寺院命名叫一音。那地方过去荒凉崄峻,野兽出没,创建寺院后就没有忧患了。
当年春天干旱,百姓都认为是神发怒,智顗到泉源率领众人绕行念经,马上就感应云起大雨如注,谣言自然破灭。
晋王的萧妃有病苦医治无效,晋王派开府的柳顾言等人,写信请命,希望智顗能救治。智顗又率领同修建斋法会七天,行金光明忏,到第六晚,忽然有异鸟飞入斋坛,宛转而死,忽然又飞走了。
又听到有猪叫的声音,众人都看见了,智顗说:“这个现象说明萧妃的病好了。鸟死复活表明盖棺再起;猪叫显示斋福来到。”
第二天病果然好了。
开皇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智顗端坐就如进入禅定,在天台山大石像前圆寂了,享年六十七岁。
72:智旷
释智旷,姓王氏。当初母亲要怀孕,梦见进入流水洗浴,有童子乘宝船来投奔就觉得有妊娠。
出生长大后敏捷而好动,梁朝末年成为壮士。
后来离开世俗去跟道家学长生术,遇到高僧授戒成为佛弟子,德行渐渐被人知道。
江陵有张诠的两代人眼盲,智旷说:“你家坟墓内的棺材压在古井上,移坟开井必定获得吉祥。”按他说的做了盲人就见了光明。
智旷请求出家,众僧忌惮,他砍柴供养僧人,空闲时入定,又说:“山涧有古钟可以挖出来悬挂寺院里。”
仁州刺史认为他是妖言惑众,鞭打一百下没有破损,只好把他关押在牢房。有大力气的人试着用八尺大棒来打他的膝盖,旁观者认为一定粉碎了,但智旷从容坦然,皮肉也没有痕迹,狱吏说:“居士一定能挨饿。”就绝食七天,身体容色没有变化,大街上见他行走,再看牢中智旷还在,这才知道他能分身。
大定三年向别人要草鞋说:“今夜赶紧走。”到了三更时全城起火,四门出入不通,烧死七千人,智旷在狱中引领囚犯二百人安然走出。
智旷四十岁才得以剃发,受具足戒后修头陀行,有蛇陪伴在床边。每晚山角下有四盏灯同时发光,信众都去供养建成繁华寺院。
有人宰鸭作为斋饭供养僧人,鸭神夜里告诉他说:“哪里有杀生作为清净供养的?”宰鸭就停止了。
智旷曾经路过夏水,有徒众数十人,住不能住,走不能走,岸边有两条船没有船夫,智旷笑着高声呼喊,船就自动行驶,于是度过夏水,智旷告诫不要外传。
又在咸阳建造佛迹寺,有母牛生牛犊,头出来又缩回去了,过了三天没有生下来母牛将死,有僧人告诉智旷怜悯施救。
智旷回答说:“这牛犊是寺里的居士。侵用僧人物品现今来还债,他害羞不出来,母牛没事。”
因此拿着香炉呵斥牛犊:“赶紧偿还果报,还有什么羞耻出生呢?”说完牛犊就出生了。
智旷的神异事迹多的不可细说。开皇二十九年九月二十四日在四望开圣寺圆寂,自己知道临终时间,天香满室,全寺有音乐声,向西南远去。
73:慧侃
释慧侃,是曲阿人。住在蒋州大归善寺,他的灵通不显,世人不知道,而恭敬佛像就像是对真佛,每当见到站立的佛像就不敢坐,劝人只造坐像。
后来到岭南修禅法,大有悟解。
住栖霞寺时曾经去扬都拜见偲法师,偲用异常的礼仪接待,慧侃将要回山时偲请他展现神力,慧侃就从窗户中伸出手臂摘下齐熙寺佛殿上的匾额,然后对偲说:“世间人没有大的见识,多有惊异,所以我不显示罢了。”
大业元年在大归善寺圆寂。
起初慧侃圆寂那天,把三衣还给众僧说:“我今天死了。你们好好安住。”
说完回房间。大众惊起追进去,却见房中白骨一具盘坐床上,摇动时有锵锵声不散架。
74:法喜
释法喜,是南海人。容貌丑陋弱小古板,看上去四十多岁。
岭表的老前辈都说:“儿童时见过他,颜貌如今没有变化。”当地人相传说,他已经有三百岁了。
法喜自己也说过去认识庐山的慧远法师,说晋朝宋朝的事清清楚楚就像隔夜发生的一样。
平素默然无语,一说话必定含有深意,吉凶的征兆有如影子回声那么灵验。
人们也不愿见到法喜,怕他直言灾祸听了难受啊。
陈朝马静是广州刺史,刚上任,法喜直入州署,上厅堂在地上画马头形,显示征兆然后离去。
马静本来是名门望族多有武功谋略。到广州随从武士数万,旌旗剑戟威震边疆,张扬过度,被人诬告谋反。
皇帝派临汝侯去调查,临汝侯贪马的财产,就把马抓起来杀了。这是法喜画地图形的应验,法喜的预见都是这一类。
炀帝听说法喜就请他到扬州,安排在皇宫里住。当时在皇宫内建造新殿堂,法喜忽然上堂观看,然后惊恐地走下台阶,回头说:“差点压死我。”
当天半夜天下大雨殿堂崩塌,压死数十人。
后来又在宫里环绕行走要找羊头,皇帝听了很厌恶以为是狂言,吩咐把他关在一间屋子里。
几天后三个卫士在街市上见到法喜坦然游荡,回去报告皇帝说:“法喜在街市上。”
派人检验关禁闭的地方,门还是锁着,守卫的人也说:“法师在屋里。”
于是开门进屋见袈裟覆着一具白骨,锁链还在骨架上。
把这情况报告皇帝,又派长史王恒来看都一样,皇帝这才相信法喜不是常人,吩咐不要惊动。
到旁晚法喜回到屋里,有说有笑。守门人报告皇帝,就吩咐有关部门解锁放法喜出外随他的便了。
后来炀帝在江都遇刺,人们才明白找羊头的意思。
有时一天之中有数十处供斋饭,法喜都去参加,每处都见到他,在那里也喝酒吃肉。
不久法喜现病态,常常是躺在床上去掉席子,叫人在床下烧很热的炭火,几天后圆寂,半身都焦烂了,安葬在香山寺。
到大业四年南海郡报告说:“法喜师现在还在南海郡。”皇帝命令打开棺材查看,空无所有。
75:普安
释普安,姓郭氏,是京兆泾阳人。
少年依归圆禅师出家,苦修头陀行,后来投奔蔼法师。通晓三藏,常修习《华严经》,诵读禅思用功精进。
周武帝灭佛法,普安就隐居到终南山的楩梓谷,当时朝庭用重赏抓僧人,有人为重赏来抓普安。
普安就对他说:“看你贫穷应当让你抓去。”请他吃饭然后一起进京城。皇帝对这个求赏的人说:“我的国法是严格不许僧人在民间,你又严格不许僧人在山中,如果这样让他们怎么存活,应该放他回山不用搜查了。”于是释放普安又回山里。
隋朝建立,佛教大兴,广招遗留僧人恢复过去的安置,这时楩梓谷有三十多个僧人,应朝庭的招请出来住在官家寺院,唯有普安依然在本山居住守着林谷,时常行走村落利益众生。
后来普安在子午、虎林两谷交接的地方,凿洞搭茅蓬居住,刚住茅蓬那天,洞上面大石头正对着茅蓬,恐怕落下来有危险,普安心想:“愿石头移到别处,不要砸到茅蓬。”石头就依他的话迸到别处去了。
大众都惊怪,普安说:“这是华严的力量啊,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又在住所东边石壁涧那地方有个叫索陀的,是川乡的大害,横行霸道,暗中嫉恨普安的德行,总想着害普安。
与同党三人持弓带刀来,三人伸臂用力将要放箭,但是箭不离弦手不缩回,咬牙瞪眼站立一晚。
事情惊动远近乡里,乡人诚恳来行礼求救,普安说:“这是从不知华严的力量啊。若要免除只有让他们忏悔。”于是按他的话才得以解除。
又有住所西边的魏村有个叫张晖的,一直有恶念,专门偷盗,夜里去普安住处私拿佛油,用坛子装了五升,背着出去。张走到院门就昏迷了,好像有什么绑着不能动,他的乡亲都来求情,普安说:“不知道这是华严的力量吗?”
叫张忏悔放回油坛子,按他的话做了才得以解脱。
又有住所南边的张卿,来偷盗普安的钱藏在袖子里带走了。
到家后,袖子里取不出钱来,也说不出话,就回去忏悔后再回家。
有程郭村的程晖和,很信佛常来普安处听受法要,因患病死了,已经过了两晚,缠好尸体放在地上准备入殓。普安当时先去鄠县办事返回的路上,走到西南的德行寺,距离东边的晖村有五里远,普安远远地呼唤程晖和:“为什么不来迎接我呢?”连续呼唤不已。
农田里的人告诉他说:“程晖和死了很久了,没办法迎接你啊。”普安说:“这是胡说,我不信啊。”说着就来到村里高声大叫,程的身体就有动静了,旁边亲友急忙割断缠身体的绳子。
普安进入程家庭院又大叫程的名字,程就起身向普安礼拜。普安吩咐去除棺材等丧葬品,放一竹筐,当作佛座,让程绕行,病就好了,延长寿命二十多年。
后来遇重病又来向普安求救,普安说:“放你游荡不是我知道的事啊。”程就命终了。
昆明池北白村有老妇人病卧在床,不能说话有一百天了,她会意儿女,想见普安,儿女明白母亲的意思就请来普安。病中的母亲见到普安不知不觉下床去迎接,谈论起居饮食忽然就同平日一样,于是病就好了,于是普安的名声更大了。
各村的乡亲们会集起来,敲锣打鼓奏音乐,挨家通知要设大斋供法会供养普安。
大坊村中有叫田遗生的,家徒四壁,却有四个女儿,他妻子穿破衣只到膝盖而已,四个女儿赤身露体。大女儿名叫华严,已经二十岁,唯有粗布二尺想拿去布施。普安带着村众挨家受供,走到田家门前,怜愍田家贫苦不想进去。
华严心想:“因为我贫穷不能参加求福法会,现今又不修福报,将来更苦。”但找遍屋里没有可布施的东西,华严仰面悲哭,忽然看见屋脊上有一把塞漏缝的稻草,取下来得到谷子十几粒,揉搓成米,用那二尺布包好作为随喜。
华严身上没有衣服只有等到夜晚,在黑暗中匍匐着去斋供法会附近,把布包从远处扔到法会人众当中,十几粒米用作斋饭。
华严因此发愿说:“女人贫穷是过去自己种的因果,现在尽力布施很少一点为求福报。这十几粒黄米放进锅里,若是至诚有感应,我的贫穷到头,愿煮成米饭都变成黄色。如果没有感应命该如此。”发完誓愿华严含泪而返。
结果锅里的五石米饭全都变成了黄色,大众惊叹不知为什么,到处寻访这个因缘最后才知道说:“这是田家女儿的愿力啊。”
斋供法会把大家布施得来的十斛(大约五十斗)米,救济田家,普安制办法衣,然后剃度了华严,送她到京城的寺院。
曾经在普安住所附近的村中绑着猪三头,将要宰杀,普安听说后就去赎买,村里人怕杀不了猪要价十千,普安说:“我现在有三千钱,已经是原价的十倍,都可以给你们。”众人各不相让更加忿怒争执。
忽然有小儿乞讨来到村里帮助普安赎猪,发生争执后,小儿就喝着乞讨来的酒,边喝边舞发光旋转,全村老少都失明了,小儿转眼消失不见了。
普安就拿刀割自己大腿上的肉,说:“我和它都是肉了。猪吃脏东西你们要吃它的肉,而人吃米饭比它贵啊。”
村里人见了就把猪都放了。
猪解脱后,绕着普安转了三圈,用鼻子和嘴触碰普安,好像对普安有爱敬。
于是住所方圆五十里内鸡猪绝种直到今天,普安的感发慈善大概都是这一类的事。大业五年十一月五日,在静法禅院圆寂,享年八十岁。
76:道英
释道英,姓陈氏,是蒲州猗氏人。
从小跟着叔叔休律师出家,到并州依归炬法师学佛法,后来入禅定稍有神迹。
大业年间曾担任直岁(知事僧)与世俗人争地,争斗不息时道英对他说:“我死了。”忽然倒地如死人一样的僵硬,俗人都说道人多诈,就用针刺,虽然刺得很深道英还是不动,气绝色变身体将要发肿,旁边有头脑的人叫他活过来,发誓不敢再争地,道英就醒来,马上起坐谈笑如常。
又路过龙台泽的池边见水中有鱼游动,就说道:“我与你比游水看谁得胜?你游不过我还是我游不过你呢?”说着脱衣下水,弟子捧着衣服守候了十六天,直到他出来后说:“虽然是在水中,只有污泥粘我罢了。”
又在严冬冰厚雪壮的时候,说道:“如此平净的地方哪里不能睡?”于是脱衣仰面躺了三天,才起来说:“几乎被火烤死我了。”然后回蒲州住在普救寺。
道英白天严厉要求众僧勤快做事,夜晚就盘坐为大家说禅观,常常是本来很劳累的人听他讲法后就不觉疲倦了。
有一天说《大乘起信论》忽然停住不说了,大家奇怪近前观察他,已经气绝身体变冷,众人知道他入了灭想定就任他这样坐着,经过几天才从定中起来。
当时河东的道逊,是当世高僧,一直与道英是要好的同学,当道逊圆寂时,距离道英的住地有一百五十里远,来不及报信,到晚上道英就知道他死了,道英的神通感应就是如此奇异。
临终前夕召集众人告诉说:“早作准备,明天人畜多,损食谷草。”众不明白他的话。道英也亲自办,催促很急,到夜里都办完了,要水洗浴后,回到本坐处披上大衣忽然圆寂了。
77:法进
释法进,不知他的家族。
住在益州绵竹县响应山玉女寺,是辉禅师的弟子,后来在定法师处受十戒,特别恭谨精诚谦逊有礼,修行主要坐禅,常到寺后竹林那里打坐,有四只老虎围绕在旁边,法进对它们说不要泄露他的相状。
后来修水观,家人取柴禾见坐禅的绳床上有好看的清水,拣两个白石子放进水中。
法进傍晚回寺里感觉背痛,问他的家人,回答说“放石子了”,法进让家人明天去取出这石子。
早上法进坐禅,家人还是见到先前一样的清水,就拿出石子,法进的痛苦便好了。
法进因修习禅定不出山,开皇年间蜀王秀主管益州,王妃患心腹的病治疗无效。有绵州昌隆县白崖山的道士文普善,能飞刀点火;鹄鸣山有二道士,能驱使鬼神、会符咒法术,不怕水淹,都来治疗也没有效。
蜀王就派长史张英等人到山上请法进出山为王妃治病,法进说:“我在山上住了八十年,与水同性。”
张再苦苦邀请,法进回答说:“你尽到使命了,可以早点回去。”
张只好回报蜀王。蜀王再派高官、豪华车辆和一百人隆重迎请,法进说:“王虽然高贵,但命有定数。”
还是不去。信使回报蜀王,蜀王大怒亲自进山要治法进的罪,到了山上寺院礼拜佛后见到法进,不觉身体战抖流汗,说道:“恭请禅师为王妃治病,禅师慈悲,希望求救王妃的病苦。”
法进回答:“杀羊吃羊心怎么能不苦痛?一切众生都是佛子,为什么王妃偏偏有这个爱好?”
蜀王惭愧忏悔,但仍然请法进出山。法进这才说:“蜀王既然这样隆重来请,不能不去。蜀王自己先走,贫道我不乘车不骑马,可以随后去。”
蜀王说:“弟子徒步随禅师一起走。”
法进说:“出家人与在家人不同。蜀王先走我同时就到了。”蜀王走了两天才到家,法进一天就到了,直接进入王妃的内堂。
王妃见到法进直流汗,病也就好了。
王妃供养法进绢五百段,还有衲衣袈裟等物品,法进让王妃供水发愿,物品送回法聚寺留作产业。
法进告辞回山时,蜀王与王妃见法进走路脚离地有四五寸。
大业十三年正月八日在山中圆寂,龙吟猿叫三天才止住。
78:僧朗
释僧朗,另一名法朗,俗姓许氏,是南阳人。
二十多岁就愿意出家,然后预先剃发,居住不固定,大多时候住在鄂州。
吃喝同俗人一样,被当时的人轻视,常养一猴一狗,体形壮大都是黄赤色,不亲近别人只依附僧朗,早晚相随没有分开过。
若是到吃饭时用木盆盛饭,僧朗吃饱剩下的再喂它们,同一盆饭吃完后,猴就把木盆戴在头上,骑在狗背上在僧朗的前面行走,有人要抢木盆它们就发怒,僧朗任随它们不太约束。
陈朝末年到隋朝初年间行走在江岭上,衣服破旧却更有威仪,柱杖步行很爱护众生的生命。
当时又读诵经典,主要是《法华经》,因为声音一向缺乏洪亮,萎靡不振,为了诵经的清净,一坐就是七遍,这样不久,声音如打雷,知道福力是可以争取的。
僧朗诵读必定以七数为一个周期,甚至七十七百七千直到七万,声韵谐畅随意高低,就像筝和笛子一样动听,所以他诵经时旁观的人如醉如痴。
僧朗嘴唇不动而咽喉发声,远近都听得很清楚因此闻名。然而臂脚及手,任意伸缩有如龟藏。
有比丘尼被鬼附体,有超常的辩解能力讲演经文,以宗派导师自居,追随她的人很多,不知她的来历,没有不赞叹她的聪悟。
法朗听了说道:“这是邪鬼上身,哪有正理?必须检验她。”
一天大清早法朗带着猴狗来到尼寺,先礼佛绕塔然后到讲堂前,那比丘尼还在讲法,法朗高声呵斥说:“小丫头,我现在来了,怎么不下座?”
比丘尼听到声音跳下讲座走出来,在堂前站立面对法朗,从上午到下午一直不动,全身流汗,不说一句话。
这以后比丘尼忽然变得如聋如痴,一百天后才恢复常态。法朗的感应神通都是如此一类的,大业末年圆寂了。
80:无相
涪州相忠寺的无相禅师,不是巴蜀人,不知哪里来的。
忽然出现在山寺里随着众人做事而已,没有什么特别。
那寺院在涪州上流,大江的北边,山崖边有块铭言面积五尺左右,字如手掌大小,都不认识。下面有佛的足迹,长九尺、宽三尺,好像踩石如泥形成印迹,信众们很敬重。
无相因为偶尔过河,当时船都出动没有返回,无相就把饭钵放在水中说:“干什么常捧着你,你可以自己渡水过去。”无相自己取芭蕉放在水面踩上去渡水,饭钵随在他后面不一会儿到达对岸。
当时采芭樵的人看见了,事情传开,大家都知道了,无相就告别离去,信众们苦苦留他不住。
无相来到岸边,众人礼请他上船,但他不用划船,只是抓着船舷,直接过河,头也不回走了,再去寻找,不知去向。
79:惠祥
释惠祥,姓周氏。十五岁出家,修头陀行乞讨饭食,自己默默修禅与众不同。
十九岁患病三个月治疗无效,夜里静坐叹道:“大丈夫本来要用身体修道,在末法中降伏外道,怎么能因为这个壮志未酬就被病苦困住了?”
天快亮时有一人高一丈多,对他说:“只要诵读《涅槃经》不愁病不好。”
天亮就开始诵读,连续三天病就好了。
大业末年夏天,惠祥在中午吃饭时,发现口中有舍利,开始不认识丢在地上,却发现还在口中。这样反复几次,惠祥怀疑是真身舍利,敲打不碎,于是敲钟告诉众人,在家出家信众都来集结。
惠祥泣泪上香:“愿佛降威力。”须臾间身上放出五色光,异香遍满全城。
众人看到很希有,惠祥的体貌肥胖洁白,有八尺多高,路上的人不认识他,没有不奇怪的仰望。
刺史李升明到寺里,觉得怪异对官员们说:“这道人肤容如此,一天应该可以吃一头羊。”说完就觉得手脚不灵从马上掉下来。
官员们告知实情,李就忏悔告辞。
又有大使权茂来到邓州,又感到奇怪,李升明说:“这位大德不平凡。”细说先前的事。权茂不信,请试着给惠祥七天简陋的食物,而惠祥的肤色更好看,权茂下拜愧悔先前不信的罪过。
惠祥临终,手捧经卷跪着对弟子说:“我今天逝去了。你们好好住持,不要使佛法绝灭。”又感应异香充满全城。
大业末年八月圆寂,享年七十岁。虽然气绝但还是捧经跪着,远近的人们奔来见到奇异,无不惊叹。
81:明恭
释明恭,住在郑州会善寺,他的力气很神。
曾经在山上见到虎与猪相斗,猪渐渐顶不住,明恭对老虎说:“放过它吧。”老虎不愿意,明恭就一手揪住虎头一手揪住虎尾,把虎扔到山下。
又曾经把僧衣压在石柱下,其他僧人奇怪,明恭笑着抬起石柱取出衣服。
大业末年盗贼兴起抢劫,要寺院准备数十人吃肉的器具。
明恭请盗贼吃,盗贼让明恭先请,明恭就用大饼夹肉,数十头猪肉,不一会儿吃光了,盗贼们震惊降伏。
明恭召他们作为护寺的侍卫,盗贼们都愿意,所以隋唐交战时,他的境内没有盗贼往来,都是因为明恭的大力气啊。
82:昙询
释昙询,姓杨氏,是弘农华阴人,后来搬迁到河东郡居住。
二十二岁才舍弃俗事远出访道,来到白鹿山北林落泉寺遇见昙淮禅师就剃发出家了,过了三年移住到鹿土谷修禅,于是干枯的泉眼重出水,糜鹿群绕寺院,所以有美水和温驯的兽类每天作为修道的陪伴,跟他学佛的人都庆贺这样的祥瑞。
有次因为请法要去一趟云门寺,遇上阴雾昏暗便迷失了道路,幸好山神指示才找到原来的方向。
又有一次有盗贼来偷窃蔬菜就要出园子了,却被群蜂来螫,昙询听到来救,慈心为盗贼治疗,保全了性命。
曾经有赵地(河北河南山西陕西一带)的人远来殷勤致谢礼拜说:“因病而死又活过来,见到阎王后被审问,有罪应当下地狱。幸好有昙询禅师来为我请求开释,阎王因此放我特来拜谢。”
又在山上遇到二虎相斗长久不停,昙询用锡杖分开它们,自身挡在中间,对它们说:“同居在一个山林太不合适,各自分开吧。”虎低头顺从,就消气散去。昙询屡次碰到老虎争斗都是这样解决的。
有些人住在空旷荒僻的地方,但只有昙询一人,鸟见他不惊乱,兽见他如伴侣。
昙询每次打禅定七天为一个周期,白虎进房间来像到家一样,就这样独自一人老虎为伴,在静院不出长达十年,虽有禅的踪影却人迹罕到。
昙询开始患病加重,忽然有神光照亮,香风吹来,又感应异鸟白颈红身,绕着院子飞翔声声哀切。
病越来越危时鸟就住在堂下,从此亲昵不怕人,有时在房门或在床边,悲叫厉害到眼中流血。
昙询圆寂后,鸟就飞到外面空中旋转,忽然消失了。
又感应到猛虎绕着院子悲吼两个通宵,一连三天都是昏天黑地云雾惨淡。
又加上山崩石裂林涧摧毁,惊动人畜仓皇失措,那哀伤的感应灵变不能细说。
后来在武德五年十二月,弟子静休、道愿、慧方等人为昙询火化遗体,建塔立碑。
83:智晞
释智晞,俗姓陈氏,是颍川人。
二十岁才如愿得到奉值,就定下师资,律仪具足学习禅法,并修禅定。常住佛陇寺修禅道场,愿乐三昧的人都归仰他。
静坐的闲暇,时常指挥建造伽蓝殿堂房舍,都很严整,只有经台没有修筑,准备开工。有香炉峰,山岩峻崄林木非常秀美,但那里的神祇很有灵验,自古以来没有人敢靠近峰崖,更不要说攀登和采伐了。
当时众人议论:“现今既然要造经台供养法宝,只能是精华材料,怎么能草率尔而已?那香炉峰的柽柏木中有精华可以取来充作供养。”
议论商定后,去咨询智晞,说明大家议论的事。
智晞良久回答说:“山神护惜,不可以冒犯。不要多说,各自回去吧。”
当夜智晞梦见有人送文书说:“香炉峰柽柏树都捐舍给经台。”
当时有僧人法云,想去香炉峰修头陀行,智晞劝说:“那山神刚强,你的道力微弱,去了必定不能安稳,小心不要去吧。”
法云不听劝,就去山上,不到两夜,神就现形驱逐法云回来。
法云自己陈述他的事,才想起先前的话,对智晞生起深深的敬仰。
有弟子道亘在房间诵经,智晞亲自去告诉他:“今晚应当有僧人来。”说完仍然到门下,就见一僧人穿纳衣执锡杖托着饭钵,形神俊朗不同常人,从外面进来,距离二十多步无,才在路东边消失不见,一瞬间就听到东山有钟鼓声大响,震动山谷。
智晞便说道:“噫!是在叫我呢。”
智晞临终前几天对弟子说过:“我的命不长了。准备香汤洗浴。”这时山中所有鸟兽各色各样,平常见不到的全都来到房边,落地腾空悲伤鸣叫,一整天才散去。
贞观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午时,智晞盘坐安稳,端正庄严,气息微弱如入禅定,于是圆寂了。
这时虚空中有弦管音乐声,众人都听到了,良久才停息。遗体停放数日才进入石龛,颜色和悦手脚柔软,与活着时候没有差异,享年七十二岁。
84:惠主
释惠主,俗姓贾氏,是始州永归县人。
六岁出家成为斌法师的弟子,在黄安县建造寺院七所,梓潼县建造十座寺庙,武连县建造三座寺庙。
刚成年时想受具足戒,但当时境内没有人能授戒,就到京城找大德,在甘露寺受戒,只听了四分律的讲解,其他就懂了。
惠主曾梦见三天三夜天昏地暗众生都不长眼睛,然后忽然有眼恢复了明亮清净,醒来已是汗流夹背。
一百天后周武灭佛,才知道是这事的预感,就返回故乡的南山潜伏,只吃松叶维持生存。异类禽兽悄无声息来聚集,有时山神送来伏苓甘松香来,惠主靠着这样的供养每天修行,禽兽随着他进行礼佛诵经,似乎是在听唱仰信。
惠主继续为众生受菩萨戒,后来有猕猴群一同修道,惠主说:“你们性情浮躁,来干什么?”
回答说:“现在皇帝不同了,佛的日子来了。”
惠主很奇怪它们的话。不久更有异常,龙飞兽舞香气充满山上,这一类怪事很多。
后来有八人上山采木材,见惠主很吃惊,对他说:“圣君出世了,现在叫开皇了。”(改朝换代,隋朝开始)惠主就要出山,事情上报朝庭,允许他出家,大业年间让他回到本州的香林寺,常常弘扬四分律法。
武德初年陵阳公来管辖益州,他本来很少信佛,将一百多种物品驮运到始州,吩咐在寺内讲堂佛殿僧房堆放,没有人敢违抗。
惠主从村庄回来见到这引起东西脏乱,就到房中取出锡杖三衣出来叹道:“生死就在今天了。”举杖指向驴骡,驴骡就倒地像死了一样,两手各抓一驮东西扔到坑中。
州县的官员都很惊恐,抓他上交,而陵阳公很欢喜一点也不怪罪。
写信说:“弟子几次生病都不受鬼的迫害,全靠律师破了我的悭贪袋,深有好处。现今附沉香十斤细绫十段作为赠送表示敬仰。”
后来陵阳公回京城时依从惠主受菩萨戒了。
贞观三年寺里有个明禅师,清净卓越不同常人,白天独自静坐示现半身不见了,对众人说:“我与律师建立这座寺院,两人同心忽然失落半身,大概不会比律师先走。”表明惠主要死了。
不久就在午时惠主便无疾而圆寂了,享年八十九岁。
85:明净
释明净,是高密人。少年出家修禅定,后来南游东越天台等山,因禅观在心怀对世俗不感兴趣,虽然衣衫褴缕,但举止有分寸。
同修禅徒不知弘扬精神,山上的粮食都用尽了。每天到村里乞讨化缘,带食物回来时遇到一群老虎,都是张口闭目好像很饥饿。
明净说:“我走过的山区多了,并不怕虎狼,现今排列在路旁难道不是为了食物吗?”用饭匙喂饭到老虎口中,剩下的饭都吃完了,告诉它们说:“食物太少,自己和它们都不够吃,很有惭愧。”第二天要饭再喂老虎像先前一样。
曾经有干旱庄稼枯萎,人们滥求邪神,始终没有效果。明净说:“可以停止祈祷邪神了,我能够求雨降下来。”于是静室斋戒七天,清晨云起大雨倾注下来,百姓欢呼。
贞观三年冬至到四年夏天六月都不下雨,天子下诏要各大山川的神庙都祭祀请雨,当时万里国土竟然没有回应。有个潘侍郎,曾任过密州的官,知道明净能感应上天下雨,报告了朝庭,朝庭就召请明净到京城住让他求雨。
明净的要求没有什么损耗,只是希望静念三宝,慈悲救济众生,七天后必定降下甘霖。
于是在庄严寺静房默默禅定,到第七天早上问守卫的人说:“天上西北方应该有白虹,可以看看。”说完就看见了。
明净说:“雨必定来了。”须臾间云合拢过来,骤雨纷纷飘零,直到下午海内都湿润了,于是当年有收成。
朝庭下旨总体剃度三千僧人,作为酬谢明净的德行,他的灵通感应难思难测。
但是明净不习惯京城的喧嚣,请求回到本乡的义胜寺,继续修行。后来不知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