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那点事:一人一梦一生不悔,揭秘王莽篡汉真相

  王崇屋里,妻妾们正在压抑地哭泣着,王舜、王邑两个忙着劝,王莽在给王崇喂药。见王凤率众人来了,王莽等忙起身垂首站立,王崇欲起身,却是不能。王凤忙扶了他躺好,在床沿上坐了,问道:“看过大夫了没有?”
  王崇道:“看过了,怕是不中用了。”
  王凤道:“昨天还好好的,不会的,别尽胡思乱想,只管安心养病。”说着,眼里已夹了泪。他不想惹王崇伤心,忙起了身,示意王莽继续喂药,自己则率先出了屋。
  刚出了屋,便听两个子侄在议论孩童唱歌谣的事儿。两个说得还算仔细,王凤听了个清清楚楚,让子侄们散了,冲向王立问道:“这也算是考察?”
  王立道:“不是。”
  王凤怒道:“既不是,是何人用这等屑小伎俩凭空污巨君清白?可曾查清?”
  王立早已听说了,查明系王宪等一干子侄因为嫉妒所为,但见他正在气头上,便劝道:“巨君不计较,兄长还是莫要过问了,免得气大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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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道:“巨君不计较,那是人家巨君的品行,咱可不能听之任之,你快说。”
  王立无奈,只得照实说了。
  王凤怒道:“快去把那个混账东西找来。”说罢,见无人肯动身,转向王立又道:“王立,你意欲何为?”
  王立听了,只得命人去找王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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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宪随众人去王凤屋里站了一会儿,耐不住寂寞,乘人不备,带了一干兄弟溜了出来。先去跟人斗了一会儿鸡,觉得没啥意思,又去怡春园喝花酒。
  此时,已是醉眼朦胧。闻得王凤找,知多半事已泄露,酒倒是醒了大半,人却吓得无法站立。下人们无法,只好抬了他回来。
  王凤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何等不肖子孙,来人哪,给我杖责五十,让他长长记性。”
  下人们都恼恨王宪平日里不知体贴,下手自是不肯容情。王宪哪里受过这等痛楚,连连大喊告饶。
  王氏子孙竟这等没骨气!王凤愈恨,气急败坏地道:“再加二十,打,给我狠狠地打。”
  王莽给王崇喂完了药,又安慰了几句,过来给王凤请安,赶巧碰上了。
  王莽暗自高兴,待要退回去,等他挨完了打再过来,却转而又想:“我进来大家分明已经都看到了,再退回去显然不合适。可是,若不退回去,必要上前求情,岂不让这个小子白捡了便宜?捡便宜就捡便宜吧,咱可不能因为此等小人坠了自己的名声。”
  思想着,王莽故作大吃一惊,忙过来跪倒在地,道:“伯父大人,不知能否听巨君一言?”
  王凤道:“巨君客气了,只要不为这竖子求情,只管道来。”
  王莽道:“多谢伯父大人垂青,巨君正是想为他求情,万望伯父大人看巨君薄面,念他年幼无知饶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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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看了王莽一眼,但见他一脸赤诚,暗自心服,道:“难为巨君竟不怕犯上为他求情,何等胸襟!”说着,顿了顿,“哼”了一声,又道:“说他年幼实在太屈了他,他可是只比你小一岁哪;说是无知倒是真的,竖子竟敢凭空污巨君清白,不打实难解恨。”
  王莽忙又劝道:“伯父大人且请宽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巨君清白岂是说污就能污的?巨君顿首恳求,饶过他这一次。”
  王凤见不得王宪这等惨相,又听王莽这样说,便道:“好吧,看在巨君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他,下次若敢再犯,一并补上。”
  王宪闻言,忙起了身,心里恨恨的,礼也不行,转身就走。
  王凤道:“竖子无礼,回来!”
  王宪恐又要打,忙跪倒在地,冲王凤磕头不已。
  王凤道:“还不快去谢过巨君?”
  王宪不情愿地行了礼,又要走。王凤道:“你哪儿也不能去,打今儿起,你就跟着巨君。”
  王宪委屈地道:“跟着他干嘛?”
  王凤道:“伺候他,学习他,若是巨君不满,定打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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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崇的病也怪了,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健如常人,一旦发作起来,却又气息微弱。
  如此不觉又过了半年,眼瞅着王崇渐渐地好的时候少坏的时候多,王凤等人不得不为他的后事打算了。
  王崇不同于王曼,王崇有皇封,家中不缺钱物。王凤无需为之多虑,他所虑的是,王崇尚无子嗣。没有子嗣,连丧事都无法办理。
  王凤环视了一下诸位兄弟,道:“大家都说说,看有啥好办法没有。”
  王商、王潭、王立三个显然没有想过这事,只顾低了头不说话,王根道:“但凡人子,有亲子、遗腹子、过继子、替子、义子之别。三哥的一个侍妾如今已有了身孕,三哥万一仙去,也算有遗腹子了。
  人一旦有了遗腹子,就不能再收过继子,只能从子侄中找替子代遗腹子理事。若无子侄,方才可以找义子替代,因为义子并不一定非要是同族中人。
  因为替子不能跟过继子那样继承逝者家业,又据说为人替子后还会损及在世爹娘的阳寿,所以替子难收,而且若是选取替子不当,必将危及逝者的后世子孙。”
  说完,王根征询似地看了看王凤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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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商道:“倒是有这么一说,前段时间,三哥好的时候曾提及过,说他百年之后不选替子便罢,若要选,非巨君莫属。”
  王凤“哦”了一声,问道:“巨君现在干吗?”
  王立道:“倒也简单,侍奉过孤母寡嫂,再去帮需要帮助的叔伯,而后或潜心向学,或探访名士与之辩论。”
  王凤道:“不错嘛。”
  王立道:“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不敢相信。凭经验,这样的人,非是圣人必大奸邪。”
  王商不反对考察王莽,但他认为似王立这样实在太过,因此道:“或许巨君果为圣人,非我辈肉眼凡胎所能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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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显然多了些讥讽,王立焉能听不出?刚欲再说,王潭恐二人再为之争论,插话道:“王宪这小子,倒真听话,一步不离地跟定了他。”
  王凤冷笑道:“他那也叫听话?我看是怕打。你没见,人家巨君就是俭朴儒生,而他,十足的花花公子。在外人看来,巨君倒似是他的跟班了。纵使如此,他必定也恨透了巨君,毕竟巨君限制了他的自由,他哪里肯有半点儿的安分?不用看别的,看他那刻毒的眼神就行。”
  王潭道:“无论怎样,他毕竟多少有点儿规矩了吧?”
  王凤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他堂堂七尺男儿,还好意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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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的话显然还未说完,但见一家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王凤勃然变色,凝目细看,认出是王崇那边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稍霁了些,声音却还是冷得让人发抖地道:“何事慌张?”
  那家奴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王凤厉声喝道:“不懂事的奴才,有事快说。”
  那家奴闻言止了哭,抽抽泣泣地道:“三老爷不中用了,夫人命小的速来禀报大老爷。”
  王凤不由晃了晃,强行坐稳,冲那家奴挥了挥手。那家奴会意,起身疾去。待见他走了,王凤道:“诸位兄弟速去。”说着,已起了身,又道:“王商去请你二嫂,王立去找巨君,要快。”
  先说王商,边走边想:“看来,兄长果真要巨君做三哥的替子了。三哥为什么非要选巨君呢?巨君可是众子侄中最不易的。”
  想着,不由哑然失笑:“三哥究竟眼光独道,换做了我,我也会选巨君。可是,我这话该怎么说出口呢?”
  王商想不出,待到了才又想到,王凤不过让他来请,并未让他说出来,摇了摇头,抬脚进了门。
  王母逗了一会儿王宇等,累了,正闭目养神。说是闭目养神,其实在想:“搬来这里转眼已有六个月零十天了,这里虽说跟老宅建得一模一样,却终究是寄人篱下。”想着,竟丢了什么似地想家。
  每逢这时,王母就会用力地掐自己的腿,因为只有把自己掐疼了,她才会转而去想:“到了这里也有一般好处,巨君无需再为生计去耗神费力,正好潜心向学。巨君可是好男儿,懂得节俭,也肯孝顺,做娘的岂能为一己私欲而影响他的前程?”
  思想着,对于王商的到来,竟丝毫未能察觉。
  也怪王商,唯恐扰了她,轻手轻脚到得近前才稽首道:“二嫂一向可好,弟王商问安。”
  王母一个愣怔,忙坐直了身子道:“他商叔来了,快请坐。”
  王商道:“禀二嫂,三哥怕不中用了,大哥命我过来请您过去。”
  王母闻言,忙唤了大嫂和王氏,随王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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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等匆匆来到王崇屋里,王崇已口不能言,见王凤等来了,只管满眼是泪。王凤也是老泪纵横,但他知王崇还有未了之事,强行忍住,问道:“三弟在为替子之事担忧吗?”
  王崇还清楚,眼睛闪了闪,忙点了点头。
  王凤问:“三弟是想收巨君吗?”
  王崇又点了点头,眼睛直直地瞅着王凤。
  王凤知他在问:“二嫂和巨君肯吗?”忙用力点了点头,而后径去屋外跪了。王根、王潭两个知其用意,也跟着跪了。
  王母到了,见状,已猜出了几分,但还是大惊道:“兄长这是为何?快快请起。”说着,忙过来搀扶。
  王凤道:“为兄有一事相求,但求弟妹答应,否则,为兄宁死不起。”
  王母忙也跪了,道:“兄长有事只管吩咐,千万不可这样。”
  王凤便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说完,直直地瞅着她,见她迟疑着,又道:“弟妹若是怕折了寿,为兄宁肯把剩下的阳寿赔给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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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道:“兄长乃国之栋梁,贱妾无用之身,安敢要兄长的阳寿?贱妾迟疑不过觉得这事该当听听我儿巨君之意。”
  王凤闻言,冲王母磕了三个响头,过来搀扶起她,进了王崇的屋。
  王崇只剩下了一口气硬撑着,脸上竟挤出一丝笑意,却是泪眼婆娑。王凤问:“王立回来了没有?”
  王立探得王莽去了一个故交家里,忙过来寻。王莽故交的家人说:“巨君先生确来过,两个人谈了一会儿就一起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王立大急,冷不丁地见王宪正在看孩童们玩耍,过来问道:“见过巨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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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宪被逼做王莽的跟班,果如王凤所言。但耳濡目染,再加上王莽不仅不歧视反而真心教他,慢慢地倒也知晓了些规矩。见王立急,也不问情由,忙引了他来找。
  原来,王莽跟故交两个越谈越投机,便相约来到了河边,边欣赏着流水边谈论,竟触发了不少灵感。两个正谈着,王立过来拉了他就走。王莽再三相问,王立就是不说,一口气把他拉进了王崇屋里。
  王莽对这事早有耳闻,进了屋,登时明白过来,见他娘已来了,不由向他娘望了过来,那意思:娘啊,我该咋办呀?
  他娘懂他的意思,便也看他,那意思:儿啊,只要你思量清楚了,无论你怎样决定,为娘的都支持你。
  见她娘如此,王莽不由得心潮澎湃,豪气顿生。
  王凤不知王莽跟他娘正以目交流,但见他进了屋,脸上阴晴不定,却不说话,不知他是啥想法,忙过来把事儿说了。他虽是小辈,唯恐他不同意,王凤还是把话说得极为客套委婉。
  王莽最钦佩王凤,又心情激荡,见他肯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说话,那种受了强迫的感觉登时烟消云散,刹那间只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当然,他也没忘了再看他娘一眼,见他娘面色凝重,眼里却尽是微笑,朗声道:“父亲大人是父,叔伯父大人也是父,同是一家人,巨君为之死了又能若何?”
  他娘不想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一愣,心里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感,且不提,单说王崇听了,那口气终于咽了下去。王莽率先哭了起来,王凤及家人心里感动加之悲伤,也跟着哭了起来。霎时间,哭声震天。
  作为替子,处理丧事时跟家里的长子一般无二。王莽当然不能光顾着哭,他之所以答应,当然也想乘机露一把脸,他不能永远寄人篱下,他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连王根等人也不知道,让王莽做王崇的替子竟会是王凤的心计。
  话且回到王崇初病那日,王凤处置完王宪,回到屋里兀自愤怒不已。夫人劝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不要再生气了。”说着,过来两手轻轻地按着他的肩,又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莫要伤了身子。”
  王凤推开她,站起来,道:“不一大把年纪,我还不气哩。”见夫人不解地看着他,冲祠堂和皇宫方向拱了拱手,又道:“蒙先祖和皇太后庇佑,王家才有了今日,你看看,这帮不争气的东西,声色犬马,鬼魅魍魉,竟是一个赛过一个,我们王家迟早要败在他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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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道:“不是已有了巨君吗?”
  王凤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暗了下来,不无担忧地道:“巨君太完美了,还有待于考察,可惜我的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能不急啊。”
  夫人安慰道:“我看夫君还算强健,日子还不有的是?”
  王凤道:“人年纪大了,谁敢说那一天什么时候来?再说了,大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大树,它需要发芽生根,需要生长。巨君现在连皇封都没有,不过一布衣,万一那一天来了,他又怎么可能马上成为参天大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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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道:“这有什么可忧心的,凭夫君的威望,去给他讨一个皇封有那么难吗?”
  王凤道:“倒是不难,可我要的是他能撑起王家的这片天,而不是单要一个皇封了事。”
  夫人不解道:“有了皇封,巨君还可以继续努力,这并不矛盾啊。”
  王凤道:“夫人有所不知,皇太后最忌人跑官要官,非要给他要了官,必会给太后留下坏印象,巨君怕就此止步了。”
  夫人急道:“那可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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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道:“最好能水到渠成,让皇太后自己了解到他的才能。”说完,王凤想了想,又道:“兄弟们意见也不统一,弄早了反而对巨君不利。你也看到了,我还只是表扬了巨君几句,他们就弄出了这些幺蛾子。我王凤必要对得起列祖列宗,绝不能让王家内部失和。”
  夫人道:“如此说来,这事儿倒是急不得慢不得了。不过,以我看,还得加快。”
  王凤道:“巨君还算不错,我表扬了他,他竟无半点傲态,反而更加谦和。日前,听皇上的意思,还得加封咱们王家,最好能趁这次给巨君谋个出路。”
  夫人道:“好事啊。”
  王凤道:“可怎么才能让皇太后了解他呢?”说着,王凤苦苦地思索着。
  夫人也在想,她想不出,唯恐扰了王凤,去了屋外拦着,不要人进来。
  突然,王凤的心动了一下。待要继续想,却闻得王崇那边的老家奴在屋外道:“三老爷想请大老爷过去一下。”
  夫人知王崇身体欠恙,忙进屋来喊王凤。王凤已起了身,未及夫人说话,嘴里道了声“三弟何事”,匆匆随老家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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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崇见好了些,已仰躺到被子上。见王凤进来,王崇忙让人扶着给王凤行礼。王凤道:“贤弟不必多礼。”
  王崇不肯,非要行过了礼,才重又去仰躺着,却只顾垂泪,不肯说话。
  王凤道:“贤弟找为兄来,怕是有事吧?”
  王崇闻言,似是记起了什么,屏退了家奴,失声痛哭道:“大哥呀,小弟不幸哪。”
  王凤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贤弟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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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崇道:“小弟焉能不知这个道理?小弟不怕死,可人总得死得其所吧,大哥,小弟死不瞑目啊。”
  王凤知他所指,故作不懂道:“贤弟休要这样说,若有啥未了之事,只管告诉大哥,大哥去给你办就是了,莫非贤弟还信不过大哥?”
  王崇道:“弟知大哥之才,可弟这事儿恐非所能代办。”
  王凤道:“莫非贤弟想要天上的月亮吗?”
  王崇道:“弟哪敢奢求,纵使子嗣,弟也没有一个啊。”
  王凤道:“听你大嫂说,不是已有侍妾怀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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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崇拱了拱手道:“承蒙上天厚爱,不负我所望。只是,看弟这身子,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他降生?纵使他降生了,恐也难以理事,可该咋办呢?”说着,因为激动,王崇不断地咳了起来。
  王凤向前靠了靠,轻轻地捶着他的背。王崇咳得轻了些,又道:“弟悄悄打听过,似弟这等情况,可以找替子,以前只在民间流行,现在官场里也甚为盛行。”
  王崇所说,王凤自是清楚。听他提及,他猛地一个激灵,想:“这岂不是巨君天降的机会?我、王崇、皇太后三人可是一母所生,巨君若是攀上了王崇,皇太后自然不会忘了他。”
  王崇不知王凤所想,又道:“兄长可得帮弟啊。”
  王凤想:“可不能马上告诉他,且试他一试。”因笑道:“这有何难,众子侄中,你相中了谁,只管说。”
  王崇摇了摇头,道:“我想过了,咱这帮子侄或声色犬马不学无术,或资质平庸不堪重任,竟是没人堪当。”
  王凤心道:“三弟不愧为侯,果明白人,他这是怕危及他的子嗣啊。”想罢,王凤提醒道:“巨君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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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崇眼前一亮,道:“怎么把他忘了?可惜他太完美了,若非大奸恶之徒,倒是非他莫属。”
  王凤道:“从他的勤俭忠孝来看,他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王崇道:“若论起识人,我自问比不过大哥,若是大哥这样说,那就非他莫属了。”
  王凤道:“我也拿捏不准呢,有待进一步考察。”
  王崇道:“我的时间等不起了,我就把宝押到他身上得了,只不知人家巨君作何想啊。”
  王凤道:“这倒是他的福分了,做皇太后亲弟的替子。”
  王崇道:“兄长也别这样说,论起遭遇,众子侄中,就数他最惨。”
  王凤玩笑道:“他还未做你的替子,你就向着他说话了。”
  王崇道:“这可是事实啊。”
  王凤道:“是啊,宝剑锋自磨砺出嘛。”
  王崇道:“兄长还未答应小弟哩。”
  王凤道:“但凡崇弟所说,为兄焉有不从之理?”
  王崇累了,闻言,放了心,自顾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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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见状,道了声“你且歇着”,起了身,走至屋门又转回来,叮嘱道:“贤弟切莫先向人提起,为巨君计,也为贤弟计。”
  王崇懂他的意思,点头不止。
  从此,王凤便多了一重心事,自也更加留意王莽。无奈王凤年事已高,又把持朝中大权,一旦忙起来,免不了顾此失彼,把这事又忘到了脑后。
  这日,王凤感到疲倦,顺势躺到了太师椅上,不觉迷糊起来。迷糊中,但见他娘竟似活着一般,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向他走来。王凤忙跪下行礼,他娘猛地抡起拐杖向他打来,边打边骂:“你个不孝子,你弟眼瞅着不行了,你竟一点不思他的后事,要你何用?”
  王凤一个愣怔,醒了过来,未及多想,便命人唤了诸位兄弟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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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无常。王凤做梦都想不到王崇这么快就不行了,他原准备待考察有了结果,找机会慢慢再跟他们母子谈。他更想不到他们母子情急之下竟能深明大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感动之余,免不了又想:“对于巨君来说,这既是一次机会,也是一次考验,弄好了,前面可能是一马平川,而一旦弄不好,身陷深渊也未可知。啥深渊呢?他现在不就在深渊里吗?”
  想着,因为期待,还是不由暗暗为之担心,忍不住去看他。
  但见王莽已止了哭,正从容自若地指挥着,竟是井井有条。
  王凤暗道:“确是个人才哪。”感叹着,王凤过来悄声道:“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王莽不解地看着他。
  王凤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王家确已今非昔比,王崇的葬礼自非他爹王曼那会儿所能比。且不说宾客如云,单说这些宾客,搁在平日,王莽不要说接待,怕是见都见不上。就是这些人,居然对他王莽极尽巴结之能事。
  自得之余,王莽意识到人家冲向的可不是他,而是整个王家。
  “冲向整个王家也没啥不好,这里毕竟是咱的根基,尽管这个根基至今尚未发挥啥作用。也不能这样说吧,这里至少供奉了咱尽管少得可怜的日常花费,还有给咱机会。
  机会比才能更重要,才能可以获取,机会却可遇不可求,而且一旦求得了,即便不能一飞冲天,至少也能为一飞冲天积蓄些啥。”
  思想着,王莽愈加谦恭,纵使那些挤破了脑袋想往里钻的县长县令们,他也会给予绝对令他们满意的安排。如此,王莽必要事必亲躬。事必亲躬必累,累了,王莽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正顾头不顾尾地忙,一负责传讯的家奴匆匆过来,躬身道:“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是王崇的正妻,也就是他三婶娘,王莽不敢怠慢,忙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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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却不说话。王莽知她在给自己下马威,只好耐住性子等。王莽越等,她越是不肯说话。王莽万事缠身,实在等不得,便清了清嗓子道:“三婶娘唤巨君前来,不知有啥吩咐?”
  老夫人果然在赌气:“好你个王莽王巨君,不过一替子,凡事竟敢不请示汇报?等着我让你好看。”想着,听着王莽说话还算客气,又等了半晌才道:“不错啊,巨君,咋个安排也不用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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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规矩,王莽是该向她通报一声,但事出仓促,王莽跟伯父王凤商定后便自顾去办了。经她一提醒,王莽暗怪自己疏忽大意,忙一五一十地讲了。唯恐她再有异议,说完,又道:“这个方案,伯父已同意了。”
  “方案倒是可行,只是竖子竟敢用王凤压我?王凤怎么了?这毕竟是我的家事。”老夫人想着,虽不敢讲出来,却还是一二三四地讲了十几条。
  王莽登时懵了,细辨之下,却又觉得她这十条与原先的方案并不矛盾,或者说她只是另换了一种说法,忙道:“谨遵三婶娘教诲,巨君这就去办。”说罢,转身欲走。
  对于这个回答,她还算满意,见王莽急着要走,忙又道了声:“且慢,老身还有事要问你。”
  王莽只得回来,道:“但凡巨君知道的,三婶娘只管问就是。”
  见王莽如此恭顺,她以为自己的下马威起了作用,不客气地问:“舅老爷们来了吗?”
  王莽知她指的是她娘家人,她娘家也算是大户,比起王家来却是逊色了不少。听她问及,忙道:“来了,舅老爷们客气,一大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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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哦”了一声,向前倾了倾身子问道:“咋安排的?”
  王莽看得出她在套近乎,却不知她所指,只看着她不说话。
  她道:“都是自家人的事儿,巨君有没有给他们高提一个档次安排,让他们借机跟上司亲热亲热,今后也谋个好前程。”
  王凤曾专门叮嘱过,务必同级而圈。若不如此,万一攀比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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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自是不敢,但王莽想:“她总不至于去对证吧?又何必跟她多费口舌得罪她呢?”想着,王莽道:“三婶娘多虑了,巨君再不贤,也能分出个家里外头吧。”
  她满意地道:“好,巨君忙去吧。”
  王莽应声而退,出了她的屋,未及喘口气,各条线上的人已追过来请示汇报。王莽刚要答复,又有传讯家奴过来,道:“奉夫人有请。”
  奉夫人即是王崇遗腹子王奉他娘,王莽替的就是这个王奉。奉夫人不过侍妾出身,原没有多少奢求,架不住多嘴的家奴再三撺掇,便想:“也是啊,母以子为贵,既然我怀了子,这个家的主母应该就是我啊。”
  想归想,她却不知该咋办。赶巧这时,听得两个侍婢私下议论,说老夫人找王莽了,逼着王莽给她娘家人调了圈子。另一个问道:“调圈子有啥用?”这个说:“外行了吧,进了上司的圈子,正好趁机巴结,岂不是前程无量啊?”
  奉夫人闻言,暗道:“她能找,我为啥就不能?做不了别的,给家人谋个前程,也好显摆一下。”想罢,便命家奴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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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自知吃罪不起她,只得舍下手中的事务过来。
  她原不过要试试自己的分量,见王莽竟真的来了,大喜,开门见山地道:“巨君啊,你可要为贱妾的娘家人谋个前程啊。”
  王莽不解道:“巨君倒是想啊,可惜巨君自己尚且一介布衣,又如何能为他们谋前程?”
  她急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急中生智指了指老夫人那屋。
  王莽懂了,暗叹道:“这些女人哪,倒会用权,一个个得了势,竟比男人更迫不及待。”感叹着,嘴上却道:“放心吧,巨君指定努力。”
  奉夫人听了,仿佛见她娘家人已做了官:“啥官呢?伍长?里长?乡官?不,怎么也得是个县长县令什么地。管他呢,是个官就强过卖水烟。”想着,不觉笑出了声。
  王莽不知她想象竟会如此丰富,忙道:“夫人还有啥事要吩咐巨君去做?”
  奉夫人笑道:“巨君去忙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啊。”
  王莽闻言大赦似地,却故作唯唯诺诺地出了她的屋。王莽感到好笑,待要笑,却见经此一耽搁过来请示汇报的人越多了,忙收了笑意,力争把浪费了的时间给补回来。
  再说两个女人,自觉为娘家人做成了大好事,免不了要家奴侍婢去娘家人面前显摆一番。谁料,竟是驴唇不对马嘴,反遭娘家人一通数落。
  家奴侍婢心里好不自在,回来竞相添油加醋了一番。两个女人大怒,有心叫王莽回来大骂一通出气,却哪里寻得见?两个女人出不了气,越想越憋气,不约而同地一齐来找王凤诉说冤屈。
  王凤正陪客人。客人们交口称赞王莽安排之周到之细致。王凤嘴上谦逊着,心里好不得意。冷不丁地,见两个一先一后怒气冲冲而来,忙把两个让进了偏房,微笑道:“三弟的好日子,两位弟妹因何不得意啊?”
  两个听他这样说,我看你你看我,竟没人肯先说。
  王凤道:“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两位弟妹就不要耽搁了,大弟妹先说吧。”
  老夫人不好再不说,道:“王莽竖子,竟敢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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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一愣,问道:“咋个欺法?”
  老夫人不敢隐瞒,如实说了。王凤没有表态,转向奉夫人道:“你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冤情?”
  奉夫人想:“她能这样,我凭啥就不能?”想着,点了点头。
  王凤心里释然,冷笑道:“两位就不要再难为巨君了,他已经不易了,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吧。”
  说罢,转身欲走,却见两个一百个不服,心下气恼,道:“两个不服吗?你们想想,你们为王家做了什么?只要为王家做过什么,王家亏不了你们。”
  他这话啥意思?很明白嘛,要不然,奉夫人的娘家人根本就进不了王家的大门,奉夫人自然满意。
  老夫人就不同了,她马上就联想到自己不能生育,心里感到窝囊。
  女人心里感到窝囊的时候,看啥啥不顺眼,自然看不惯奉夫人的志得意满。又因为做老大做惯了,免不了冲奉夫人撒气道:“刚怀了个蛋就呱呱呱地乱叫,神奇个啥,谁知道是个谎蛋还是个实蛋呢,莫不要长了个肉瘤还不自知?”
  这话何其狠毒,若在过去,打死奉夫人也不敢还嘴,如今自觉有了依仗,忍不住反唇相讥道:“谎蛋也是蛋哩,终强过有的终日里抢食吃,却连个肉瘤都怀不上,呸,糟蹋粮食。”
  这家奴道:“不知道,尸体都硬了。”
  王莽问:“禀报大老爷了没有?通知娘家人了没有?”
  这家奴道:“大老爷那边已告诉了老夫人,娘家人那边还没有。”
  王莽道:“那还等啥?快去呀。”
  这家奴刚欲走,但听王凤道:“且慢——”
  王凤又怎么来了呢?
  原来,两人走后,王凤立时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有心叫两人回来安慰几句,却又抹不开面子,只好作罢。回去陪客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凤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王凤以为睡眠不足所致,不以为意,岂料眼皮竟跳得越发厉害。之前也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王凤从不会做他想,独揽朝政后,王凤居然莫名其妙地信了他老婆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仅自己信了,王凤发现同行们也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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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一惊,忙问:“咋死的?”
  这家奴道:“上吊死的,真奇了怪,刚才还好好地传巨君少爷问话,咋转眼就上吊死了呢?”
  夫人道:“死就死了,哪有这么多奇怪?只管去禀报巨君少爷就是。”说罢,也不理他,折身回来。
  王凤奇道:“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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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道:“果真出事了,三弟妹上吊死了。”
  王凤闻言,颓然坐下,呆呆地不说话。
  夫人疑其有他,讥笑道:“三弟离世也没见你这样伤心啊。”
  王凤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为巨君担忧啊。”说完,见夫人不解地看着自己,又道:“巨君不错,虽没经过大事,却是把三弟的丧事办得有声有色,刚才,客人还在夸呢,你说,冷不丁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传扬出去,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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