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山雨欲来风满楼(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海老爷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喝,把何茂才、杨金水惊的是面如死灰、心惊胆战,连几个锦衣卫也是眉头紧皱、目光凝重,这海瑞竟然信誓旦旦、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替天行道,看来海老爷是真把自己当阎王爷了,张嘴就说要收人。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丝的诡谲的波动,沉默了半晌海老爷率先开了口,语气也再度回复了平静,“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让百姓把土地贱卖给沈一石?”虽然靠着跟何茂才演双簧,海老爷成功的把火引到了织造局身上,但似乎火候还差了那么一点,讲道理做这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事儿总要有个合理的动机吧,于是乎海老爷异常慷慨地把犯罪动机也给补全了,还特地强调是要把田地贱卖给沈一石,海老爷这是摆明了要顺着沈老板的藤去摸一摸织造局的瓜了。
只见何大人眨了眨眼,做贼心虚地回了一句,“沈一石是给织造局当差的,有本事你问织造局去。”莽撞人何茂才再一次展现了他间歇性抽疯,说话不过脑子的特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织造局跟杨公公给卖了,何大人你稍微也长点心吧,海老爷能不知道沈一石是给谁当差的吗,他刚才故意提沈一石的名字,为的就是要让何大人你亲口说出“织造局”这三个字。海老爷嘴里说“织造局”三个字顶多算是合理怀疑,可何大人你嘴里说“织造局”三个字那就叫当堂指认。果然何茂才话音未落,海老爷便大声吩咐了一句,“记录在案”,何大人这才如梦方醒般地张了张嘴,瞪大了双眼开始假装无辜。
案子审到这里基本就算结束了,何茂才算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特么的都说完了,就这何大人还指望着杨公公帮他辩冤,说实话杨公公要是不疯,一准得给何大人演一出大明版的《监狱风云》。不妨把郑泌昌跟何茂才二位放在一起比较一番,衡量一下这俩位好基友之间的差距。郑泌昌虽然被海老爷连哄带骗的把徽商的事儿给供了出来,可郑大人除了再三强调自己没碰卖沈一石家产的钱之外,从始至终可是什么都没说过。因为郑泌昌很清楚,自己作为严党的一枚弃子,面对清流众人的审判,生还的唯一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杨金水身上了,哪怕这种脆弱的合作关系是建立在敲诈勒索的基础上。所以保住了杨公公就等于保住了郑大人自己,如果连杨公公也锒铛入狱了,那郑大人就只能万劫不复了。其实真到了死到临头的那一天,郑泌昌会不会把所有事都抖落出来,拉着大家组团去找沈一石喝茶,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不过至少现在还远远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郑大人自然会选择耐心等待。
何茂才曾经对郑泌昌坦言过,“那就都往死里走,要搅就都把水给搅浑了,到时候他们想要动我们,我们也会让他们连着骨头带着筋。”何茂才当初是怎么说的,如今便是怎么做的,这莽撞人确实是带着大家朝着鬼门关一路狂奔。二十年的老刑名,一出手不仅把水给搅浑了,甚至把水都给搅臭了,何止是连着骨头带着筋,差点把杨公公的三魂七魄都给折腾散了,连吕公公都被道长打发去吉壤睡土炕了。其实从织造局买田的事被搅黄之后,何大人就准备好了一脸盆的脏水,就等着看谁不开眼,往自己脸盆上撞了。反正想活命,何大人也就只能靠着往道长身上泼脏水这招了;如果何大人自己都活不了,手里这盆脏水就更得泼出去了,这就叫破罐子破摔,无非就是报复社会罢了。想清楚了这一层自然不难理解,为啥总感觉何茂才跟海老爷俩人有一种演双簧般的默契感,海老爷问啥,老刑名就说啥,一唱一和之间,刀刀见骨、拳拳到肉、句句诛心,还没聊两句话呢,就把锦衣卫朱七给逼着现身了。
何茂才的宗旨是如果我倒霉了谁特么的也别想好过,手里的脏水迟早都是要泼的,海老爷你既然敢问,何大人自然就敢泼,反正水泼出去了这烂摊子也是别人去收拾。如果收拾不了这烂摊子,自然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逼的清流投鼠忌器,何大人说不定真能捡条命回来;海老爷的宗旨是看人出殡不怕殡大,反正这次是来收人的,毁堤淹田的事儿,从严嵩开始往下捋,不管牵涉到谁,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一百九十七)山雨欲来风满楼(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实话实说如果今晚坐在大案后面的是王用汲,何茂才这盆脏水还真未必就能泼的出去,一来王用汲不会给何大人任何出手的机会;二来哪怕何大人选择硬泼也没用,反正口供是明审暗录的,何大人说点啥成人不宜的内容,都会被直接和谐掉,最后的结果就跟楼主在知乎的待遇一样,因为违反社区规定被强行禁言七天,并且不接受任何申诉。因此换个角度看,遇到海老爷也算是何茂才的幸运了,甭管怎么说,何大人手里这盆脏水总算是泼出去了,还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录进了口供里面,这也算是求锤得锤了。一个是一心要报复社会,憋着要搞事情的莽撞人,一个是一心要替天行道,盼着把事情闹大的海老爷,这俩货碰在了一起立刻产生了化学反应,那绝对是彗星撞地球般的破坏力,首当其冲的就是如今只剩下半条命的杨公公。
不得不说何茂才这一手暗度陈仓、嫁祸于人玩的也是相当的溜,毁堤淹田的事明明就是严世蕃的手笔,小阁老的亲笔信当初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三人可是一起读的,兵是何茂才派的,堤是马宁远、常伯熙、张知良带人炸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杨金水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罢了,最多算是个懒政不作为。讲道理毁堤淹田的事,从策划到组织最后再到实施,全都是严党的人一手包办的,结果让何大人这么一说,弄得好像江南织造局才是幕后黑手似的,何茂才这一手倒钩直接就把杨金水送到了抗推位,杨公公这回怕是跳到粪坑里也洗不清了。
案子审到这里朱七也只能硬着头皮抛头露面了,今晚再让这双簧演下去,这毁堤淹田的屎盆子一准儿就得扣在织造局头上了,仗着锦衣卫的身份,朱七列席旁听下海老爷的庭审,也算合情合理。面色凝重的朱七轻轻拉开隔壁的暗门,踱着方步走到堂前站定,犀利的眼神和海老爷对视了一眼,随后淡淡地问了一句,“是海知县吗?”海老爷淡定地答道,“我就是海瑞,请问贵价?”朱七轻轻撩开衣袍,亮出了挂在腰间的工作证,不咸不淡地说,“北镇抚司,奉上谕和赵中丞、海知县、王知县会同办案。”朱七也是个办事老成的人,见到海老爷先亮工作证表明身份,既然是奉上谕会同办案,今晚的事朱七自然有权参与。海老爷闻言丝毫不为所动,云淡风轻地说,“那好,请坐,我们一同审案。”朱七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今晚不审了,主审官赵中丞有部署,明天上午我们一同审讯钦犯。”说罢冲着何茂才一点头,让何大人先回去。
好好的一场庭审,还没到高潮就被锦衣卫朱七给搅合了,朱七此时要求海瑞遵照主审官的既定部署,明天上午大家一起审案,这也算正当合理的要求。案子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法继续审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海老爷最后再作一回妖,眼瞅着何茂才转身要走,海老爷发话了,“站住,画押!”看见何茂才愣在原地,朱七冲他一努嘴,何茂才刚要转身离去,身后便传来了海老爷的一声怒喝,“站住!我是奉旨审案,画押!”海老爷怡然不惧地迎着朱七的目光,朱七锦衣卫的身份,也就能吓唬吓唬满地撒泼打滚地郑泌昌,海老爷可是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人,对于此类精神攻击基本是免疫的。
站在上帝视角负责任地说一句,要想对付海老爷,一切批判的武器都是没用的,只能动用武器的批判。话不妨说的再直白些,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千万别学道长那样发动满朝文武跟海老爷辩经,或者是自己钻到地牢里去跟海老爷对线;一定要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比如在海老爷从淳安赶去杭州的路上,找几个蒋千户、徐千户这样的人假扮倭寇蹲一波,半路请海老爷吃一顿板刀面就完事了;或者联系一下道上的兄弟,反正海老爷一家老小就在淳安县里,门口连个保安也没有,寻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人都给绑了当肉票,估计多少也能管点用。
杨金水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只要能够坚持明审暗录,把住了口供这道关,根本就不用担心郑泌昌、何茂才这俩货瞎哔哔,真要灭口也应该先灭海老爷的口,只要海老爷狗带了便是晴天。至于灭口的机会,其实今晚就不错,海老爷大半夜可是一个人去的臬司衙门,后半夜肯定还是一个人走回驿站,这要是跟蝙蝠侠父母一样,在哪个小胡同里遇到个丧心病狂的劫匪,说不定本集结束就可以全剧终了。
序号写错了,其实是(一百九十八)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一百九十九)山雨欲来风满楼(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一集
关于上一篇楼主给杨公公提出的建议,这里还是要插一嘴解释几句,孤注一掷做掉海老爷是真正的兵行险着,这么做其实和打着织造局的名义去买田基本也差不多了,都属于高风险高收益的无奈之举,除非遇到走投无路的死局,否则duck不必如此做。需要说明的是,楼主的这番建议是站在上帝视角,依靠提前剧透后面的剧情,在充分衡量过毁堤淹田牵涉织造局与冒险杀掉七品钦差之间的严重性之后,选择杨金水、吕芳、道长的立场,给杨公公提出的一个相对合理的建议,这也是杨公公唯一可以规避装疯卖傻、让道长免于亲自出手烧供词的方法。这就如同从微博里随便选一个网友,让他穿越回到三国时期,直接附身在20岁的曹操身上一样,狠一点的能把青梅煮酒论英雄直接就改成鸿门宴,说不好司马懿还得走在三姓家奴吕奉先的前面。所以说这种事后诸葛亮式的分析,就如同看着K线图炒股一样,终归还是纸上谈兵,对于现实生活的指导意义也是极其有限的。
杨金水自然不可能预测未来,而且前面也分析过杨公公的性格特点,连抓个高翰文都要去请示吕芳的人,怎么可能擅自出手去做掉海老爷,负责任滴说一句,别说海老爷了,就是弄死郑泌昌、何茂才,杨公公也得先请示吕公公后才会下手。对于一个得力的下属而言,谨慎是好事,可过于谨慎有时候却会误事,尤其是在面临残酷斗争的时候,丧失了主观能动性的下属,执行力再强也不过是一台机器,战斗力远远不如游戏里那些会自动攻击的AI。真正要打硬仗的时候,一定要给第一线的指挥员充分的授权,让他们可以随机应变、放手一搏,像老蒋那样越级指挥、远程微操、空投手令,最后的结果必然就是歼敌一亿、转进千里、虎踞台湾。
杭州距离北京1300公里,即使用最快的800里加急,等北京方面得到消息再把指示传回杭州,一周时间都过去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浙江眼下的局势瞬息万变,机会本就是稍纵即逝,非常之时必行非常之事,间不容发之际根本容不得杨金水再去请示吕公公,干大事而惜身的人,结局都算不得太好。这里把胡宗宪对马宁远说过的话转送给杨金水,“凡事只问该不该,不问能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像杨公公这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实在是少了一份担当,也难怪最后被海老爷逼的装疯卖傻,连累吕芳和道长亲自出手才帮他把屁股擦干净。
臬司衙门里朱七对海老爷的恐吓完全无效,杨公公也不敢找人半路蹲一波海老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老爷揣着两份儿口供安然离去,而此时的织造局与杨公公都已然无法再独善其身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海老爷孤身一人走在杭州的马路上,这种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既然自己不敢直接动手,杨公公也只能硬着头皮再去找赵贞吉了。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赵贞吉前半夜刚把王用汲打发走,后半夜就把杨公公给等来了,臬司衙门那边动静那么大,想必赵巡抚这边也是早有耳闻,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杨金水这次夤夜来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见步履蹒跚地杨金水被朱七搀扶着走进巡抚衙门的书房,气若游丝般地不停呼喊,“赵大人...赵中丞...赵大人”,胡宗宪的卧底王书办也是赶紧退到门外,选了个好地方接着听墙根儿。
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屎出来,在杨金水一声接一声的呼唤中,惺惺作态的赵贞吉这才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迈着方步走出来,云淡风轻地开始装哔,“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谈?”讲道理杨公公今晚就要疯了,有些事怕是真等不到明天了,这个时候的杨金水也顾不得绕弯子了,直接冲着赵巡抚就摊牌了,“那个海瑞不能再审这个案子啦。”瞟了一眼被海老爷折腾的只剩半条命的杨金水,赵巡抚低头假装整理袖子,随意问了句,“为什么?”此时的杨金水早已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一脸悲愤、字字泣血地开始控诉海老爷的所作所为,“再让他审下去的话,大明朝就让他给搅了。”杨公公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海老爷他确实有这能耐。
(二百)山雨欲来风满楼(终二)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一集
杨金水字字泣血地控诉着海老爷的所作所为,“再让他审下去的话,大明朝就让他给搅了。”虽然杨公公把话说的危言耸听,可赵贞吉却丝毫不为所动,海老爷搅的是大明朝,又不是搅的他赵某人,何况赵贞吉心中还巴不得海老爷把杨公公一起给搅合了。赵贞吉抬起眼皮扫了杨公公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始明知故问,“他都干了些什么了?”为了引起赵贞吉的充分重视,杨金水也只得强打精神地缓缓道来,“私自审案,而且有意把案子往宫里扯!你去调他今天晚上审案的卷宗看看,他不是在审郑泌昌、何茂才,他是在审织造局,审宫里的事!”杨公公这番话说的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一旁的几个锦衣卫也是眉头紧锁、脸色铁青,赵贞吉神色淡漠地瞟了杨金水一眼,沉吟了片刻方才转身坐下,随口敷衍了一句,“明天,我可以调案卷看”,赵巡抚说明天去调案卷看,那应该真的就只是看看而已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大明这部剧里,很多事晚上不去做,等天亮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比如胡宗宪夜里求见严嵩、蒋千户夜里要烧淳安地牢、郑泌昌、何茂才夜里逼着徽商在合同上签字画押、海老爷夜里单独提审犯人、以及杨公公口中说的“海瑞不能再审这个案子啦”。有些事如果需要运作,一定要放在会前去做,否则真等上了会就来不及了,这跟上秤是一个道理,台面下说清楚,台面上才好表态不是。海老爷刚刚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给朝廷相关部门上疏的,明天万一海老爷真在OA里写个签报,顺便再把口供当作附件一起送往北京,那后果想一想都觉头皮发麻,裤裆发紧。
看着赵贞吉那幅老神在在、怡然自得的模样,杨金水心里跟明镜一样,这赵巡抚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等特么的什么明天,杨公公今儿晚上就要疯了。杨公公一挥衣袖,猛地站起身,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吼了一声,“不能等明天了,你今天晚上就立刻上疏,免去他陪审官的职位。”杨公公你怕不是失了智吧,怎么跟胡宗宪用的都是一个套路,遇到事儿就逼着赵贞吉给道长上疏,先不说面前这鸡贼的赵巡抚会不会答应,就算赵贞吉同意上疏,等收到北京的回信一周都过去了,杨公公你确定自己等得起吗。讲道理与其让赵贞吉上疏罢免海老爷,还不如把蒋千户找来一把火把驿站给点了呢,这主意听着还靠点谱儿,而且据说后来还真有人这么操作过。
这大概算是杨金水第四次对着赵贞吉指手画脚、发号施令了,第一次是在织造局宣旨抓人的时候;第二次是今天早上提审何茂才的时候;第三次是今天下午逼赵贞吉把沈一石家产卖给徽商的时候。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统共也就两天功夫,杨公公这都四进宫了,他是真把赵巡抚当自己的马仔使唤了。实话实说就杨金水这幅做派,也难怪赵巡抚要使一手借刀杀人,把他往死里整了,熟读《阳明心学》的理学之臣最拿手的就是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正道的光。杨公公话音未落,赵贞吉便迫不及待地给拒绝了,“这我不能,我、海瑞、王用汲都是皇上钦点的问案官,除非他们有偏袒钦犯、徇私舞弊的行为我才能参奏。这个时候要我参奏,我没有理由。朝廷来了那么多人,还有裕王,都不会答应。”
面对杨金水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手画脚,这一次赵贞吉总算是寻到了一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当着锦衣卫的面,把杨公公给怼了回去。浙江的事儿以后到底谁说了算,这才是赵贞吉真正要解决的问题,敌人的敌人虽然未必是朋友,但总能够物尽其用,到了这个时候只要能折腾死杨公公,哪怕海瑞真的有偏袒钦犯、徇私舞弊的行为,赵巡抚也会有选择性地无视。赵贞吉最后还特地把裕王给点了出来,意思就是告诉杨公公,除非你手里有圣旨,否则这回吕公公的信也不好使了,法宝又不是支付宝,总不能让杨公公你一天到晚的随便刷吧。赵贞吉话还没说完,杨金水就知道自己这回怕是踢到铁板上了,身子一软再一次瘫坐在椅子上,形容枯槁、气若游丝,站在一旁的朱七扭头也说了一句“杨公公,赵中丞说的是理。”朱七这大概算是帮理不帮亲了,主要也怪杨公公自己,他出的那馊主意一点可操作性都没有,连朱七都听不下去了。
(二百零一)飞越疯人院(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一集
听到锦衣卫朱七向着自己这边说话,赵贞吉心头也是一松,身子微微一动便是靠在了椅背上。面如死灰的杨金水怔怔地看着朱七,旋即轻声念道,“那就让他那么搅下去,搅到老祖宗头上、搅到了皇上头上,是你们担罪还是我担罪!”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杨公公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微不可闻,站在门外偷听的王书办也不由自主地探了探身子,想把最后几个字也听清楚。杨公公您都这副德行了,拜托就别再出来吓唬人了,瞅瞅对面赵贞吉脸上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无论最后搅到谁头上,肯定是杨公你担罪,跟人家赵巡抚锤子关系都没有。杨金水鬼扯了一通才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没半个人搭理自己,只好继续咬着牙打肿脸充胖子,“我就是皇上、就是老祖宗派到浙江来的一条狗!我得看住这个家!你到底上不上疏,赵!贞!吉!”
杨金水确实是道长派到浙江来的一条狗,多年前就已经做过绝育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海老爷打狗就是专门打给道长看的。杨公公那般咬牙切齿的威胁,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外强中干的劲儿,赵贞吉神色坦然、不为所动,侧着身子冲着杨金水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杨公公你也可以上疏嘛。”赵巡抚这话说的也是正经挺损的,当初胡宗宪让赵巡抚给道长上疏,也被这么怼过一回,把胡总督气的当场就要跟赵巡抚绝交。让织造局的一把手上疏罢免钦点陪审的海瑞,这种驴唇不搭马嘴、丧心病狂的话,赵巡抚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嘴就说,端的是个人才。赵贞吉话音未落,杨金水冷哼了一声,眼前忽然一黑,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板上,身旁两个锦衣卫赶忙上前一把架起杨金水。赵贞吉见状也是站起身,迈着小碎步不徐不疾地走到杨金水面前,一脸关切语带同情地劝道,“杨公公身子不适,还是回府先歇着吧。”听赵巡抚这意思,这就算是话不投机,打算委婉地送客了。
大明里的很多戏都是前后呼应的,这里也一样,不妨把杨金水与赵贞吉的这场戏,跟前面胡宗宪与赵贞吉的那场戏,放在一起对照着看,比过之后才知道,论水平还是胡总督棋高一着。同样是与赵贞吉周旋,同样的要求赵贞吉给道长上疏,胡宗宪与杨金水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疏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在试探赵贞吉的态度。上疏是肯定不可能上疏的,但赵贞吉对两个人的态度确是截然不同:对于胡宗宪,赵贞吉可是追着胡总督跑到门口,拍着胸脯承诺自己会尽全力搭救徽商,实在不行了再说上疏的事;对于杨金水,赵贞吉则是简单粗暴地多了,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杨公公刚一晕倒,赵巡抚就上赶着要送客了,连杯茶也不舍得给。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实力的问题,东南不可一日无胡宗宪,而杨公公只不过是一条被绝育了的宠物狗,两者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归根结底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胡宗宪对付赵贞吉全凭自己的本事,轻飘飘一句,“浙江的军需,望你及时为我送来”,就把赵巡抚吓的变颜变色、手足无措;杨公公能拿捏住赵巡抚靠的是法宝给的buff加持,说穿了就是狐假虎威,跟西游记里下凡的妖怪是一个水平,此时掏不出吕公公的信,杨公公在赵巡抚眼中充其量也就是条宠物狗。对赵贞吉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言,别说是把大明搅了,就是大明亡了,也不过是换个东家接着打工而已,只要能把杨公公打包带走,这大明搅也就搅了,本来就跟赵巡半毛钱关系没有,根本无所谓;赵贞吉这次来浙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胡宗宪筹措军费,支撑胡总督打赢这一仗,这事儿上要是出了纰漏,赵巡抚这仕途怕也是要走到头了,孰轻孰重赵巡抚心中自然有数。
再说回海老爷这件事儿,如果赵贞吉真心想帮杨金水,他应该怎么做?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一个字“拖”就够了。作为一部行走的《大明律》,海老爷从来都是按规矩办事,这么大的事儿,海老爷绝不可能绕开主审官自己单独上疏。等公文流程批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赵贞吉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事儿先压几天,比如跟海老爷说自己身体不适,最近几天一直口吐鲜血,有可能是老痔疮复发之类的,有什么事等自己病好了再说。估摸着拖个一周左右,吕公公的信也就该到了,到时候信里怎么吩咐,赵大人怎么做就是了,这才是真心想帮忙该有的姿态。
(二百零一)飞越疯人院(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一集
熟读《阳明心学》的理学之臣,最擅长的不是助人为乐,其实是落井下石,赵巡抚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让他冒着风险去给道长上疏,自己没有半毛钱好处,全为了帮胡总督与杨公公雪中送炭,这无异于痴人说梦。胡总督与杨公公不约而同的选择逼赵贞吉上疏,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疏不是目的,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是目的,可要想解决问题,关键还要看赵贞吉的态度。胡总督与杨公公用了一招抛砖引玉,为的就是探一探赵贞吉的底,看看赵巡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里插一嘴题外话,类似的情况职场里还是挺常见的,有些领导会经常给下属出难题,安排一些游走在红线边缘的事,用来考验下属的服从性与办事能力。遇到这类事,做不做是态度问题,做成什么样那是水平问题,究竟是让领导觉得你态度有问题,还是水平有问题,其实都差不多,因为真正有问题的其实是你的那个领导,无论你如何选择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凡事只问该不该,不问能不能”,这是胡宗宪做事的准则,可惜胡总督的境界太高,一般人只能高山仰止,实在是模仿不来。楼主倒是认为在职场上做事,“凡事只问值不值,不问该不该”,要更接地气一些。至于这值与不值的问题,那就是各花入各眼、因人而异了,人人心里都有杆儿称,一头放着良心、一头放着钱,良心多少钱一斤不好说,但有人为了部苹果手机就能把腰子割了,想来这良心也不比北京的房子贵多少吧?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其实只要价钱给的足,也没多少人会真的去计较这该与不该的问题。所以职场之上,“凡事只问值不值,不问该不该”,尤其要远离那些,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人,这路货天天只会给别人画饼充饥,哪怕真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底下人最多也就是个吃草的命。
似乎有些扯远了,还是说回剧情,赵贞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要不是还有几个锦衣卫站在旁边,此时的杨公公恐怕要被赵巡抚派人抬着送回家了,这个时候还指望赵贞吉雪中送炭明显是不切实际。如果说在海老爷审案的时候,杨公公内心还尚存一丝侥幸的话,那么等到赵贞吉亮明了态度,杨公公心中也就只剩下万念俱灰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到底何去何从,杨公公,是时候下决断了。海老爷的房间可是织造局安排的,找些心腹在驿站里放几把火,连人带口供一波带走,就跟广告说的一样“他好我也好”。别说明朝那会了,就是到了2000年,这迎宾馆该烧不也得烧吗,反正连道长睡觉的寝宫都走过水,驿站里失个火不也很正常吗,所以说平常加强消防安全知识培训,刻不容缓!
无论是衣冠禽兽、理学之臣还是绝了育的宠物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宦海无涯回头是岸,愿你漂泊半生、几经沉浮,归来还特么的是个背锅侠。官场上只有零和博弈没有happy ending,要么是杨公公搞死海老爷,要么是海老爷搞疯杨公公,反正最后这两个人只能剩一个。赵贞吉甚至等不及杨金水把这口气喘匀,就忙不迭地要送客了,此刻的杨公公如鲠在喉、有苦难言,只好喘着粗气颤巍巍地说,“你不参海瑞也行,那就得让郑泌昌、何茂才去死。”赵贞吉闻言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朱七,然后开始熟练地装聋作哑,朱七也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心说这杨金水说话是越发的不着调了。看着赵贞吉和朱七两个人没反应,杨公公喘了口气接着说,“这两个祸水不能留阿,留着他们,亵渎了皇上的圣名,让他们在牢里自己了断了。”
人与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杨公公这番话算是把这天给彻底的聊死了,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变得颇为诡谲。只见杨公公用尽力气吼了声“兹事体大”,身子差点又栽倒在地上,被朱七堪堪扶住还不忘气喘吁吁地嘱咐两句,“今晚!就在今晚!” 赵贞吉一脸尴尬地看着杨公公继续作妖,此时此刻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啥,朱七也是眉头紧锁,最后一咬牙说了一句,“好了,记住了,赵大人安排人送公公回去吧。”趁着朱七给了台阶,赵贞吉如释重负地吩咐道,“来人,用软轿送杨公公回织造局”,这才算把杨公公给打发走。
(二百零三)飞越疯人院(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一集
交浅言深实为人之大忌,尤其说的还是杀人灭口这种极其敏感的话题,杨金水和朱七算是特务系统的同事,好歹还有一起喝30年女儿红的交情,有些话说也就说了。可杨公公为啥好死不死的,非要当着赵贞吉的面说这些犯忌讳的话呢,这事儿值得好好地捋一捋。首先问诸位一个问题,现在这个时候杀掉郑泌昌、何茂才,对杨金水而言,到底还有没有用?答案是已经晚了,根本就没有用。可以从两个角度分析这个问题,站在海老爷的角度看,毁堤淹田的事,海老爷通过自己的调查,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条,有没有郑、何二位的口供,又或者郑、何二位后面是否翻供,都不会影响海老爷把毁堤淹田的事拿去上秤。因此也只有道长亲自出手烧掉海瑞的卷宗这事儿才算彻底摆平,从这个角度说,灭口根本就是无用功,一丁点意义也没有;站在杨金水的角度看,此时海老爷手里已经拿到了郑、何的口供,这个时候杀掉郑、何,就如同胡宗宪杀掉马宁远一样,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口供变成遗嘱,而口供一旦成了遗嘱,那就是铁证如山,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去翻供的。虽说翻供也没用,但好歹能拖一集算一集,让郑、何二位多少也给海老爷那边添点麻烦也好,所以说杨金水真要灭口也该是去灭海老爷的口,跟人家郑泌昌、何茂才没有半毛钱关系。
再问一个问题,杨金水是真的想要杀人灭口吗?答案很明显,杀人灭口的事儿,杨公公就是说着玩的,压根儿就没想动真格的。前面多次提过了,这世上有些事是只能做却不能说,有些事是只能说却不能做,真打算杀人灭口那就是只能做不能说,一旦说出来那就表示杨公公根本没打算去做。这个逻辑稍微有些绕,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在考场作弊,无论是看小抄还是传纸条,都是背着监考老师偷偷摸摸干的,诸位见过哪个考生在考场上举手问监考老师,“老师您好,我有三道多选题不会做,请问我可以扭头去看看隔壁学霸的卷子吗?”如果真有考生这么问了,诸位觉得这哥们是真的想作弊,还是单纯想证明自己脑子进水了?杨公公真想杀人灭口,今晚根本就不会来见赵贞吉,直接跟朱七密谋于暗室之内,就在大牢里直接动手,等赵巡抚这边收到消息,怕郑泌昌、何茂才二位都臭了,这才是认真干工作应该有的态度。
既然此时杀掉郑泌昌、何茂才根本就没有用,而杨金水压根儿也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那杨公公当着赵巡抚和几位锦衣卫的面,演这么一出戏又是为的哪般呢?就如同上面那个考场作弊的例子所描述的情况一样,这位考生只是想委婉的告诉监考老师,自己其实只是脑子进了水,不是真心想作弊的,麻烦老师赶紧把他赶出考场,他一会还要去医院给脑子照个CT呢。简而言之,说什么杀人灭口那都不过是杨金水的障眼法,在赵贞吉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杨公公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了,随即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行为艺术表演。当赵贞吉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杨金水;当朱七用无奈的语气说,“好了,记住了,赵大人安排人送公公回去吧”;当门外听墙根儿的王书办背着胡言乱语的杨公公离开的时候,杨金水的这场自我救赎才刚刚开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条救赎之路道阻且长,留待以后再慢慢聊。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30年的“女儿红”,有的话也该叫“剩女红”了;又哪里有什么张真人的血经,说不定当初写这玩意的大哥,本名就叫“张真人”,这么解释也还算说得过去;好好的一个杨公公,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就疯了,所谓不疯魔不成活,怕也不是这么个疯法,杨金水这顶多算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罢了。终归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世间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是非非,诸般因果纠葛、人情世故,又有谁都能说的清楚、看的通透,既然学不来海老爷那般的是非分明,我等凡人本来就看不破,何必又非要去说破,还是内心留几分清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糊涂便好。
(二百零四)飞越疯人院(终一)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一集
海老爷来杭州的这一晚,彻底改变了杨金水的人生轨迹,曾经意气风发打算回北京进司礼监的杨公公,在经历了海老爷的突然袭击和赵贞吉的见死不救之后,终于是大彻大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不疯魔不成活的艺术人生。“家破人亡就该入十八层地狱,逍遥法外才能升大罗升天”,这就叫一语成谶。沈老板的茶叶就如同法老图坦卡蒙的诅咒一般,凡是收过茶叶的达官贵人,最后大都是家破人亡、直堕无间地狱,只有装疯卖傻的杨金水与千金散尽的吕芳堪堪躲过了这一劫,父子二人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的重重考验,最后修成了正果,终于逍遥法外、升大罗升天。至于杨金水为什么要故意伪装成一个精神病人,这个问题可以从内因、外因两个方面分析,所谓内因就是杨公公这个山寨精神病人的内心世界,所谓外因就是杨公公所处的客观环境,把这些都捋清楚了,杨公公装疯这事儿也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下面请诸位朋友伴随楼主一起走进科学,共同见证一位山寨精神病人的诞生过程。
在揭秘杨金水的内心世界之前,有必要聊几句题外话。问诸位朋友一个问题,如果织造局参与毁堤淹田这件事被坐实,究竟会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此处不妨参考一下道长对织造局买田事件的评价,“朕要是这样的天子,天厌之,要是这样的君父,万民弃之”。织造局只不过是贱买百姓田地,道长就要被“天厌之、万民弃之”,那么问题来了,请问如果是织造局参与了毁堤淹田这种反人类、反社会的行为,道长他老人家又应该如何去量刑才算合适呢,所以说为了革命工作需要,为尊者讳还是相当有必要的。再仔细回忆一下何茂才同志的口供,按照何大人的说法,毁堤淹田这事儿,织造局似乎才是幕后主谋,而严党的这帮兄弟最多算是个从犯。这就相当有意思了,指控织造局策划了毁堤淹田,就如同指控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号召自己的支持者去围攻、占领本国国会大厦一样的荒谬,怎么看都像是个fake news。
新安江大堤决口的真正原因,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无论始作俑者是内阁首辅的儿子还是江南织造局,这个盒子一旦打开,其结果都是动摇国本,势必会严重损害道长的统治基础及个人权威,甚至在史书上也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话不妨说的再直白些,要真只是分茶叶、私自变卖国有资产这点事儿,这口锅杨金水一个人背也就背了,只要还属于经济犯罪,就没有什么是一条绳子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毁堤淹田不一样,这不是该谁去背锅的问题,这口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背得起,因为在大明朝只能有河工失修,永远都不可能存在毁堤淹田的事,这是个政治问题!当然指望海老爷讲政治,这辈子怕都是不可能了,连道长都办不到的事儿,赵巡抚、杨公公你们也就别再浪费时间了。
海老爷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思想政治觉悟太低,始终没有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说穿了海瑞这个人就是不讲政治、不顾大局、只以自我为核心、从来不向道长他老人家看齐。海老爷无论是在思想上、行动上、政治上都始终与道长的要求背道而驰,道长派海老爷去协助调查沈一石分茶叶的案子,结果海老爷揪着毁堤淹田的事不放,差点就把朝局给搅翻了天;道长把卖酱菜的六心居改成六必居,海老爷一进北京城,家门都没进就跑到人家店里去瞎哔哔,说什么,“六必者:一、产地必真;二、时令必合;三、瓜果必鲜;四、甜酱必醇;五、盛器必洁;六、水泉必香”。道长他老人家好不容易造了点舆论攻势,想着带一波风向,结果愣是被海老爷打着“正民心,靖浮言”的幌子全给祸祸了,什么特么的“盛器必洁、水泉必香”,还不如说“洗洗更健康”呢;道长他老人家选了个良辰吉日打算搬新家,也就是在工作群里提了提这事儿,正常人要么说两句片儿汤话恭维一番、要么发个表情包给点个赞、要么求道长群里发个大红包也行,可海老爷是个穿美特斯邦威的,偏偏不走寻常路,工作群里发了3M的PDF文件,点开一看才知道,文件名叫《治安疏》,洋洋洒洒三千多字,最后道长家还没搬呢,倒是海老爷先把自己给搬到班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