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大明王朝1566》

  (四百五十八)柱嫂寻亲记(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三十一集

  谭伦心中拿定了主意,斜着眼瞟着王用汲,不徐不疾地试探道,“话既然问到这个份上,那我就给你们说明白了,抓齐大柱前,镇抚司的上差是告诉了赵中丞,也告诉了我,可也就是告诉了一声,他们身上有上谕,奉旨办差,谁也挡不住。”谭大人之所以把话挑明,就是要让王用汲和柱嫂知道,抓人的是锦衣卫,而且还是奉旨办差,齐大柱现在可是钦犯,这冤到底还伸不伸,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王用汲急吼吼地说,“挡不住,难道就不能上个奏疏向皇上辩陈吗”,王用汲带着柱嫂来找谭大人,为的就是这事儿,想求谭伦或者赵贞吉给道长上个奏疏,帮齐大柱鸣冤。谭伦转头看了看柱嫂,淡淡地说,“你到门房去等着吧”,此时正说到要紧处,柱嫂哪里肯走,倔强地答了句,“民女的丈夫,真的没有通倭”,抬起头求助地望向王用汲,“去吧”,王用汲知道谭伦要和自己单独说话,冲柱嫂点了点头,柱嫂无奈地磕了个头,满脸凄风苦雨地走了出去。

  等了片刻,谭伦站起身,走到了王用汲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齐大柱背后牵着海刚峰,海刚峰背后牵着我谭伦,我谭纶背后牵着的是裕王爷,这几层关系,任谁都看得清楚。可皇上还是下旨抓了齐大柱,这是将自己的儿子也捎带打了,为什么?严嵩亲自出手了,皇上也得让他三分呐,朝廷还在等着鄢懋卿巡盐的银子呢。”谭伦终于亲口承认了,齐大柱通倭的事儿,他和赵贞吉早就得到了消息,一直故意瞒着海老爷跟王用汲,举荐他们出任曹州知州、台州知州,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跟赵贞吉一心想把海老爷这尊瘟神,打发到山东去等死,只可惜阴差阳错之下,海老爷竟然辞职了,而且这鸟知县还就赖在淳安不走了,顺手又祸祸了赵巡抚一万担生丝。如果不是王用汲带着柱嫂,在巡抚衙门堵住了谭大人,就连这几句实话,王润莲怕也是听不到,所谓“官场无朋友,朝事无是非,只有利害二字”,谭大人便是最生动的注解。

  王用汲漠然地盯着眼前的谭伦,感觉熟悉的面孔下竟藏着几分陌生,心中默默地琢磨着,什么叫做,“严嵩亲自出手了,皇上也得让他三分”。谭伦则是神色笃定地继续侃侃而谈,“短兵相接了,我不能说话,裕王爷也不能说话,你更没有说话的份儿。安排下去,让齐大柱的老婆到京城,直接找兵部,找张太岳,叫当事人喊冤去。”谭伦也知道现在是短兵相接的时候,严党已经在围攻高地了,可谭大人和赵巡抚却苟在泉水里猫着,还不让王用汲出去带兵线,只安排了一个妇道人家去京城找张居正,打算让张神童带着个娘们去偷严嵩的家,只能说,这套战术制定地确实很“谭伦”。

  诸位此处不妨再多想想,王用汲不过是一个未到任的台州知州,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躲在巡抚衙门的谭伦的;又是怎么带着柱嫂,一路通行无阻地强闯签押房的,直到此刻,答案终于揭晓。为什么谭大人刻意强调柱嫂去了北京,谁都不要找,偏要她直接去兵部找张居正,讲道理,找高拱喊冤不是更合适嘛,毕竟高大人脾气火爆、正义感爆棚,而且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糟糠之妻,不是嘛。严嵩亲自指认齐大柱通倭,齐大柱的媳妇去北京找张居正帮忙喊冤,先不说这事儿是不是把严阁老给得罪死了,就问诸位一句,清流那么多仁人志士,为什么非要去找他张太岳呢。再联想到后来,高拱得以重返内阁,赵贞吉后来居上也入了阁,可张居正却只能给万历做家教,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赵贞吉与谭伦联手,给张神童挖了个大坑,虽然电视剧中没有拍,但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实际上却是紧密相连的,毕竟“官场无朋友,朝事无是非,只有利害二字”,不是嘛。

  谭伦不肯给道长上疏辩陈,却执意要柱嫂去北京找张居正喊冤,王用汲隐约觉得其中有一丝不妥,将信将疑地问,“管用吗”,“齐大柱毕竟是抗倭有军功的人,上次给兵部报军功的时候,他的名字就在第一张名单上,兵部有存案。从这个口子把事情捅开了,便能揭了严嵩那张老脸!他们要是还是想杀齐大柱,追究海刚峰,这一刀下去,严嵩伤不着也得捎带上严世蕃的血,郑泌昌、何茂才通倭,他脱不了干系!”谭伦望着王用汲,笃定地说道。
  (四百五十九)柱嫂寻亲记(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三十一集

  一个抗倭有军功,而且名字就在军功单的第一页的军官,经内阁首辅亲自指认,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通倭犯,逮捕令还是道长亲自下达的,如此荒诞不经之事,却让大多数官员噤若寒蝉,实在是咄咄怪事。让柱嫂去北京找张居正伸冤,大概率是赵贞吉跟谭伦的临时起意,讲道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才正常,谁能想到柱嫂会为了齐大柱,从淳安到杭州再到北京,就这么义无反顾地一路走了下去,这才叫真正的不抛弃、不放弃,城不倒、人不退呢。谭大人的话透漏了清流的后招,既然拦不住通倭这一刀,那就等严嵩砍完了海瑞,清流再操刀去砍严世蕃,毁堤淹田不能提,郑泌昌、何茂才私放倭寇的事儿总可以提吧,不就是通倭嘛,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道长的儿子都能通倭,他严世蕃凭什么不能通倭,从这个口子把事情捅开了,这才能真正揭了严嵩那张老脸!

  王用汲怔了片刻,平复了下心中情绪,深深吸了口气,坦然说道,“我来浙江不后悔,海刚峰总有一天,也会明白你们的苦心。多余的话不用说了,下面的事我去办吧”,郑重其事地拿起官帽戴好,说罢转身便要走。王用汲来都来了,就算后悔也没用了,谭伦和赵贞吉的苦心,海老爷自然会明白的,尤其是当王用汲告诉他,这俩位上司早就知道背后是严嵩在搞鬼,却故意瞒着咱俩不说,还要装模作样地调你去山东的时候,估计这个仇怕是解不开了。眼瞅着王用汲要走,谭伦急忙喊了声,“慢”,王用汲漠然转回身,“要密,你准备怎么把这个女人平安送去京师?”谭伦一本正经地问道。按谭大人自己的说法,柱嫂去了北京,那可是要去揭严嵩那张老脸的,谭伦自然不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所以要问清楚细节,生怕露了马脚。

  王用汲胸有成竹地答道,“哦,跟另外一个女人一起走”,“嗯”,谭伦不明所以地看着王用汲,王用汲装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大喇喇地解释道,“这一向心里有气,这件事也没跟你说,原来送高翰文去京师的那个芸娘,前几天回杭州了,她给我带来了高翰文的书信。高墨卿在信中托我给他说媒,愿意娶这个芸娘为妻。这个芸娘明天就要进京,让齐大柱的妻子,搭她的船一块走。”看来不只是谭大人藏着秘密,王知州这心里一样藏了事儿,芸娘的船就混在鄢懋卿南下的船队里,一路还有两个锦衣卫护送,这一招瞒天过海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赵贞吉跟谭伦。谭伦很郁闷,曾经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王润莲,竟然也学坏了,这哪里是心里有气,分明就是故意瞒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多问了这一句,只怕这芸娘来浙江转了一遭,自己都未必能知道,哎,果然是官场无朋友,这年头谁又能信的过谁呢。

  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艺术家的浪漫,在北京明明有大把的机会,高翰文这厮当面不说,非要写封信让芸娘带回浙江交给王用汲,托他说媒,实在是搞不明白,高翰文在翰林院混了那么多年,身边连个能保媒拉纤的朋友都没有嘛,何必这么舍近求远的折腾人家妹子呢,从北京到杭州,一来一回差不多五千里路,坐船至少要走2个多月,这特么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嘛。芸娘才到浙江没几天,又要赶回北京去,这其实跟高翰文着急娶媳妇儿也没啥关系,主要还得怪胡宗宪仗打得实在太快了,本来预计要打到年底的,结果才入秋,胡部堂就把日本友人都给收拾干净了。这边仗打完了,道长也能腾出手来准备倒严了,说不准什么时候,道长就要坐看云起时了,这种事可耽误不得,吕公公自然要赶紧把芸娘给弄回北京去,总之一切都是为了革命工作需要,想必妹子也是能理解的。

  谭伦紧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用汲,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阵,方才开口说道,“不妥,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事情,跟她一起走,只怕到不了京师,就会让宫里的人抓了。”作为浙江大案的办案人员,谭伦自然知道芸娘的重要性,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学陈洪那般,试着把芸娘攥在自己手心里,刚好王用汲露了口风,谭大人赫然发现这芸娘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这可真是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妹子别说到京师了,只怕是出不了浙江,就得让谭大人的人给抓了。
  (四百六十)盗将行(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三十一集

  王用汲也听出了谭伦口中那点儿此地无银的味道,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谭子理果然是贼心不死,柱嫂还没送走,这是又惦记上芸娘了,故意语带双关地提醒了一句,“没人敢抓,那个芸娘身上有司礼监的牒文!”,“没人敢抓”这四个字,分明是王用汲故意说给谭伦听的,要不要动手,谭大人你可要想仔细了,芸娘可不只是身上有牒文,她身边还寸步不离地守着两个锦衣卫呢。谭伦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问,“她身上有司礼监的牒文”,王用汲则是讳莫如深地轻声说道,“还是吕公公亲笔签署的”。“难道是皇上的意思”,谭伦闻言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立刻打消了派人截胡芸娘的念头,要真是吕公公亲笔写的牒文,就算借谭大人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道长的头上动土阿。望着谭伦那副怅然若失的表情,王用汲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爽,假装无辜地说,“我也想不明白,可是我亲眼所见啊”。

  谭伦用阴鸷的目光打量着王用汲,当机立断地说道,“好吧,让她们一起走,明天就走”,谭大人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怕是指挥不动王润莲了,芸娘什么时候来,谭大人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走,谭大人照样做不了主,鬼知道这俩妹子明天走不走,谭大人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故意装出一副是自己在发号施令的样子。王用汲强忍着笑,抱拳拱手敷衍道,“谭大人,在下失礼了”,说罢微微鞠躬,扭头迈步便走。海老爷以前陪谭伦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谭子理;现在一代新人胜旧人,一个一个的都叫人家谭大人,哎,当初不是说好的,“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我二人也”的嘛,果然是,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啊。

  嘉靖三十九年的京城,一个腊月没下雪,嘉靖四十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早了许多,冬至前五天,京城内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所以说气象问题就是气象问题,不要总扯那些有的没的,老天爷不下雪,关人家严党什么事。今年朝廷依旧开支无度,官府照样贪墨横行,严阁老还是那个严阁老,可这场雪却来的出奇的早,都说是瑞雪兆丰年,如果周云逸没有死,真想听听这位气象专家,是如何解释这场瑞雪的。南下巡盐的鄢懋卿收获颇丰,带着一船又一船的白银,满载而归,正好赶上了这场大雪,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鄢大人的船队后面还跟着一艘不起眼的官船,船舱里坐着的正是朱七和齐大柱。严世蕃、罗龙文披着红色的大氅,带着一众严党的官员,浩浩荡荡地直奔码头而去,要给鄢懋卿接风洗尘,望着眼前漫天飞舞的大雪,小阁老心情大好,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好雪,和银子一样白阿!”

  小阁老此时早已是心猿意马,看啥都像银子,楞是把阳春白雪给说成了下里巴人,罗龙文赶忙接过了话头,“景修他们的船,装着三百三十万两银子从张家港半夜开船,一时片刻且到不了呢”。这330万两银子,扣掉孝敬道长的100万两,还剩230万两银子,再加上年底那五十万匹丝绸,合计白银730万两,去年国库的亏空是843万两,正好符合严阁老的要求,亏空不能不补,也不能全补,特意给道长剩下个113万两的窟窿,留给明年接着去补。严世蕃有些忘乎所以地说道,“就是要等,就是要在景修到来之前,我们赶到码头上去等。景修这次可是大功臣呐,三百三十万两银子,从江南一路运过来,就是给他磕头都不为过呀”,罗龙文还在一旁随声附和,前面忽然闪出一队人马,一个传信的兵丁紧跑几步上前禀报说,“启禀大人,鄢懋卿鄢大人到了”。这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小阁老才刚说完要去码头等景修,转眼就被景修给堵在了大街上,脸色多少有些尴尬,气氛也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鄢懋卿下了轿,急匆匆地紧跑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严世蕃面前,情真意切地喊了声,“爷,可想死我了”,“地上有雪,快起来”,严世蕃赶忙用手搀扶,对着鄢懋卿看了又看,方才关切地问,“一路上辛苦了吧”。鄢大人出趟差就赚了一百万两银子,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自己的功劳苦劳全不提,先问一声“阁老安好”,这就叫讲政治。严世蕃笑而不语地望着鄢懋卿,眼中满是欣赏,心说自己这回果然没有看错人,罗龙文满脸堆笑地抢着说道,“半夜就在等你了,哈哈”。
  (四百六十一)盗将行(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三十一集

  这边厢严党新一代的三巨头正在街边弹冠相庆,那边厢的街角又闪出了一队人马,正中护着一辆带篷的马车,小阁老身后执勤的几个兵丁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大喊了声“停车”,引得严世蕃也把目光投了过去。身穿飞鱼服的朱七,从容跳下马车,先是瞟了眼不远处的严世蕃,随即喝退了拦路的兵丁,嘴边挂着职业式的假笑,不徐不疾地朝着小阁老等人走了过去。严世蕃上下打量着朱七,不咸不淡地问道,“这么巧,老七也赶回来了”,确实是巧了些,鄢懋卿南下两淮巡盐,估计跟胡公子差不多,也是一个县一个县的吃拿卡要,这一圈走下来,可是足足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返京时已经快到冬至了;朱七同志不过是抓了个齐大柱,把人从淳安押回北京,走的还是水路,愣是能跟鄢懋卿同一天到北京,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当初人家杨公公一路从杭州到北京,拢共也才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人家坐的还是囚车,讲道理,这坐船的齐大柱就是在京杭大运河上漂,也早就该漂到北京了。

  朱七拱手行礼,满脸堆笑地开始忽悠,“小阁老、鄢大人、罗大人,司礼监已经骂人了,叫小的今天务必赶到,这一急,没想到冲撞了小阁老啊”。对于齐大柱通倭一案,司礼监的态度其实就是道长的态度,锦衣卫抓了个钦犯,路上走了几个月这才把人押回北京,司礼监骂不骂人不好说,但看这架势,明摆着是既不上心、也不着急,完全没把通倭案当回事儿。估计是严嵩那边一遍一遍催地实在紧,司礼监这才下令让朱七今天务必把人带回来,这朱七也是真的苟,他还真就敢掐着dead line的最后一天,可丁可卯地赶回来交差,就这工作态度,说他消极怠工都是抬举他了,这厮分明就是在罢工;路上走的慢点儿也就算了,朱七你给齐大柱整了一辆带篷的豪华马车,这特么又是什么骚操作,人家杨金水好歹也是个织造局的总管,不过是犯了点经济问题,又没通倭,同样是钦犯,凭什么让杨公公坐囚车,却让齐大柱坐马车,这差别待遇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朱七这一路走的是拖泥带水、静如处子,捎带手的也给海老爷那边多争取了四个月的时间,严世蕃强压着内心的不满,一板一眼地问道,“这倒没什么,那个通倭的罪犯给押回京里了?”冲撞了小阁老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让海瑞这厮又多活了一年,这眼瞅着就要到冬至了,可如今连齐大柱都还没开审呢,等一套司法程序全走完,杀海瑞的事儿肯定是要拖到明年了。朱七嘴角依旧挂着敷衍地假笑,“是,锁在车里呢”,说罢侧身指了指那辆马车,小阁老朝着马车望了过去,只见车前站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车身豪华且宽敞,估摸能装下三四个彪形大汉,车厢门口还特地挂上了厚厚的棉布,是专门用来遮挡风雪的,严世蕃一阵腹诽,这么上档次的马车,朱七自己坐也就算了,偏偏拉着个通倭犯一起坐,这特么成何体统。

  严世蕃心中一阵腻味,面沉似水地走到车厢前掀开棉布,用玩味的目光反复打量着里面的齐大柱,齐大柱穿着一身粗布棉衣,脖子上戴着个木枷,虽然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但整体精神状态还不错,想来这一路上,除了心理压力略大外,应该是没受什么罪,至于说这几个月来,大柱兄弟有没有被朱七骚扰,这就不得而知了。朱七这点小心思,严世蕃自然是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好,七爷的差事要紧,都让开,让七爷他们先走”,朱七冲着小阁老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在下就越礼了”。讲道理,齐大柱可是严嵩亲自指认的通倭犯,朱七这一路拖泥带水、磨磨蹭蹭地走了几个月,这事儿暂且不提;这人好不容易押回北京了,朱七还特地为齐大柱准备了辆豪华座驾,故意拉到严世蕃眼前显摆,这已经不是在袒护犯人了,朱七摆明了是搁这儿打严嵩父子的脸呢。人家朱七可不在乎小阁老管自己叫什么,“老七”也好、“七爷”也罢,俩人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这鸟人得罪也就得罪了,谁让严世蕃当初害死了锦衣卫经历沈炼,这个仇朱七可是一直在心里记着呢,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眼下不过是先收点利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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