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请勿转载】红尘冉冉之女设计师的万种风情

  小卓看见梅心又走进了“居合”。
  梅心:“开个房间。”
  小卓:“你还打算守下去?”
  梅心:“不是,我在这里睡觉,在隔壁的咖啡厅再守几天。”
  小卓:“什么意思?”
  梅心:“你们的网络服务很好,那个男人应该是在隔壁的咖啡厅无意接了你们的无线网。”
  小卓似懂非懂:“哦……”
  这时,一位黄色外套的快递员匆匆的进了大堂,在前台放下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应该是有一碗饭和一碗菜。
  小卓:“喝点红茶吗?我给你拿个杯子。”
  快递员接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个你吃掉哦,值班容易饿。”
  小卓:“嗯。”
  小卓:“梅心,这是房卡。”
  快递员:“我走了哦。”
  小卓:“嗯。”
  梅心目送快递员离开了“居合”。
  “你男朋友?”
  “嗯啊。”
  “给你送夜宵?”
  “嗯啊。”
  “什么菜?”
  小卓打开了塑料袋里的盒子:“哦……小排哦。”

  “你是我戏中的男主角,
  你藏在舞台的阴影里,
  不细心的眼睛看不到你,
  我一个人演自己的角色,
  对手戏中没有对手,
  真正的男主角,没人看见,
  男主角,你怎么了?
  别怕,我从来不会出卖人,
  我们的这出戏只有我一个人演。”
  上午11:07
  培衷:还在南京?
  上午11:22
  培衷:都一周多了,还不回来?
  上午11:31
  培衷:都这么久了,应该找不到那个人了吧。
  培衷:回来吧,小梅,应该没事的。
  上午11:41
  培衷:后天我去珠海开会,你也过去?
  梅心:我过去干嘛?跟你睡觉吗?!
  培衷: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
  梅心:我确实不知道你是哪种人。不要再烦我了!
  培衷:呵呵,好的
  上午11:56
  Michell:Coffee?
  Julie:嗯,cocococo
  Michell:cocococo?有这种咖啡?
  Julie(语音):姐姐,你就没记住这家咖啡厅的名字吗?
  Michell:哦。我还真没注意,我还以为叫‘小凤’呢。
  Julie(语音):Sorry,我有些急躁了。
  Julie:六天了。。。。。他们家的菜单上的东西我都吃遍了,22页啊。。。。。。
  Michell:[汗]
  Michell:我有预感,你离成功不远了。
  Julie:呵呵,你天天这么说。
  Michell: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事实证明,你除了把平板丢了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的。当我看到那个从小凤记忆里调取出来的监控视频的时候,我都惊呆了,那个家伙,居然长得跟你画的一模一样,你真的是个天才。我为拥有你这样的闺蜜而骄傲。所以,你一定能抓住那个家伙。
  Julie:[摊手]报警不是更简单。
  Michell:我觉得那不是问题,只是还没到时候。
  Julie:我真不明白,你这几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而且,你居然狠心的连续五天都没来看我,任我一个人天天在这cocococo守13个小时?
  Michell:Sorry,我下午就过来陪你哦[唇][唇][唇]
  “又跟女画家发微信呢?”
  “人家不是画家,是设计师。”封杜意珊放下手机,光溜溜的钻进了身边人的怀抱,她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男人的髋骨,“我总要关心一下她,你看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把她丢在一边,她多可怜啊。”
  “那你不去看看她?”
  “那不是舍不得你嘛。”
  “那也用不着天天盯着我啊,你不用上班了啊?你们做市场的能这样耽误六七天吗?现在市场竞争那么激烈。”
  男人的柔软的手触到了封杜意珊的腰,封杜意珊微微的抖了一下:“我一去你办公室就发现你的前台啊、秘书啊、行政经理啊,都长得特别漂亮,还穿那种工作服和丝袜,你又帅……”
  “她们跟你没法比。”男人的手在封杜意珊的后背摩挲。
  封杜意珊的呼吸有些急促:“跟我说实话,为什么那么痛快的调你们家机器人的监控文件给我看?”
  “不知道,觉得朋友嘛,应该帮忙的吧……”男人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嘴唇却靠近了封杜意珊的锁骨。
  封杜意珊却轻轻的推开了他:“不是因为对我有意思?”
  男人皱了皱眉:“好像没有。但是你说的关于你女设计师闺蜜的故事很有意思。”
  封杜意珊一时间泄了气,翻身起床:“OK!今天开始上班。”
  男人有些意外,精明而漂亮的眼珠转了一圈,似乎明白了什么。
  “Michell。”
  “嗯?”封杜意珊已经披上了浴衣。
  “其实,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准备帮你了。”
  “为什么?”封杜意珊边说边往卫生间走。
  “你电话里说我们之前其实在一起吃过饭。”
  “是啊。”
  “其实那不是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男人也起身走向卫生间。
  “哦?”
  男人对着镜子,从背后搂住了封杜意珊的腰,静静的看着镜中的Michell。
  封杜意珊迷惑的看着镜子:“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六天前是几号?”男人露出狡黠笑容。
  封杜意珊算了算:“11号啊。”
  “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居然是第一次见面的一周年纪念日。”
  封杜意珊愣了一下,根本没注意到男人正在解自己浴袍的腰带:“一周年?”
  “去年的12月11日,我们都参加了在绿地酒店的一个冷餐会。那天我们互相打了招呼,我加了你的微信,你却一直没通过,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看不上我。”男人揭开了封杜意珊的浴袍,“但我一直记得你。”
  封杜意珊着实惊了一下,转过脸,盯着男人:“周儒诺,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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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儒诺沉着的将封杜意珊身上的浴袍脱下:“是真的,我一直记得你。”
  “你是说,你这样就记住了我,而且还记住了我们认识的时间,而且这一惦记,就是一年?”封杜意珊左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捻着周儒诺的耳垂,看对方的眼神正进入量变到质变的关键阶段。
  周儒诺的右眼则对着封杜意珊坏坏的一眨:“也还好,我六天前接到你电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一天、那一刻,我承认我并没有相思成灾,但确实记住了你的名字、你的脸、你的身段和我们认识的那个日子。”
  “哦,天呐,你来真的啊。”赤条条的封杜意珊一把抱住了赤条条的周儒诺。

  下午00:19
  Julie: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Julie:他好像来了!
  Julie:我该怎么办?

  下午00:22
  Julie:确认了,肯定是他
  Julie:你搞什么,接电话啊
  Julie(语音):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我自己过去了

  那是一张瘦削的面孔,和梅心笔下他一样,他的嘴唇有些干瘪,但嘴型和鼻梁都很正,眉毛比较纤细、整齐,颜色也有些浅;一头寸发即使很短都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刚硬;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整洁、舒展的眼睛,但往里看,却像一对深井,深邃中透着凉意,有些冷漠,又很忧郁。
  梅心唯一没有画到位的,是他左脸上的一道长疤,足有六、七公分长,从左耳下一直延续到颌骨下侧。她想那天在扭头看他时,他有可能略侧了一边脸去看梅心落在座位上的平板,于是便没有看到他的这道疤。有了这道疤,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邪气。他坐在那里,手里捧着柠檬水,眼睛望着窗外。天天在这里的梅心都能想象得到他能看到什么,冬天的梧桐叶,多数黄在地上,树枝上却还哆哆嗦嗦的绿着几片,南京冬日的阳光还是很透彻的,给了干净的街道更多的生机。
  “我能坐下吗?”为了不打结巴,梅心把话说得很慢。而同时,她注意到对方手里的那杯柠檬水抖了一下,洒出了几颗水珠,落在了他的牛仔裤上。
  他应该是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梅心一眼,又低下了头:“坐吧。”他的声音倒不算粗粝生硬,甚至还有些柔和。
  梅心坐下了,但对方的这种态度多少令她有些惊愕。因为,她判断这个人已经看过她的内衣视频,必然也记住了她的长相,所以肯定是认出了她,如果是做贼心虚,正常的反应要么是夺路而逃,要么是假装不认识她,但淡淡的一句“坐吧”让梅心心里彻底没底了。
  显然,他记得梅心的长相,甚至从进咖啡厅的那一刻他已经注意到她了。
  如果是这样,他不怕梅心认出他,甚至不关心梅心是怎么认出他的,不关心梅心为什么会在这里认出他,因为他不怕。
  他为什么不怕?他手里有梅心的视频,视频里的梅心穿着暴露的内衣,如同妖娆的艳星,把他逼急了,他可以散布这致命的视频。或许,他并不知道这视频里说话的男人是谁,但平板里有标书,有标书就有项目负责人——梅心的简历,包括她的身份证扫描件……他已经太了解梅心了,他可以怕任何人,唯独不怕梅心。
  想到这些,梅心的手心直冒冷汗。
  还是他,先开口了:“这种见面,肯定不是巧合。你应该是靠上网痕迹找到这里的吧。”
  梅心点点头,她刚才还在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夺路而逃,甚至想到了喊:“抓小偷!”或者是“抓流氓!”而现在,当她发现人家一点都没有逃的意思的时候,却忽然觉得很无助,也很无力。
  他又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沉默了。
  下午00:47
  Michell:他来了?
  Michell:你不要去惊动他,我这就过来
  Michell:如果他走,你就跟踪他,不行就报警
  Michell:我来了哦
  Michell:我估计你可能已经在直面他了,我不敢跟你打电话,免得打草惊蛇,如果收到我的微信,回复一下哦。


  封杜意珊扒开周儒诺的手:“我要走了,苍天呐!”
  心满意足的周儒诺本已快睡着了,被这一惊,就问:“什么事?”
  “Julie,她居然等到那个人了。”封杜意珊在沙发上摸她的衣服,“真是不可思议啊。”
  周儒诺坐了起来,喃喃的说:“科技真伟大。”
  “是Julie真伟大,她又聪明,又顽强,又执着,唉……”封杜意珊手里拎着自己的文胸,“又可怜。”

  梅心:“你留的文档里说,让我放心,什么都不会发生。”
  “……”
  梅心:“可你留了备份。”
  “……”
  梅心:“现在怎么办?”
  他这时抬起了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
  瞬时,梅心抽泣起来,泪如泉涌。

  我们的神秘人物今天出现啦~各位看官~欲知后面梅心与黑客之间如何发展,国庆七天记得每天都来看哦~楼主不会偷懒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四、Hacker
  不知不觉,我已经三十岁了,生活中也已接触了很多人,但有些职业,感觉总是离自己很遥远,而这些很遥远的职业曾经成为我和我的闺蜜们意淫性讨论时的对象:比如一身肌肉又潇洒冷峻的特工,比如瘦削挺拔却又满嘴甜言的模特,比如指柔掌软、淡泊自负的外科主刀医生……
  我曾经问那个闺蜜:“为什么是外科医生?你是希望有个随时可以给你整容的男朋友吗?”
  那个闺蜜的脸上泛出了无限的憧憬:“我相信,手中有刀,心中必也有刀,作为一个女人,能够被心爱的人精准的切割、解剖、优化,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变态!”
  闺蜜却“嗤”了一声:“这不是变态,这是一种境界,懂你的男人会像手术刀一样精准的找到你的某一个受伤的关节,某一块可以被移植的表皮,某一颗血管瘤,他知道怎么切入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你的创伤,也知道在你身上应该取走什么、植入什么,最后,他会将创口细细的缝好——爱你的人,即使伤害了你,也会将创口缝的像代表幸福的纹身。”
  她也曾经问我:“那你觉得什么职业的男人很性感,适合做情人呢?”
  我回答:“黑客。”
  “黑客?”她的表情中着实充满了期待,甚至故意妖娆的吐了一下舌头,“听着怪性感的哦。学霸小宝贝,你就是喜欢技术流哦。说说你的理由……会不会就是基诺.里维斯那种?”
  “不是。是真正的黑客。”
  “哦?我看电影里的黑客都是瘦瘦小小、戴个眼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看就是不行的那种哦……”闺蜜似乎有些失望。
  “那只是电影里。”我淡淡的一笑,“你的梦中情人操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切开你娇嫩的表皮,而黑客则是另一种方式。每个女人,就像一台电脑,当然了,我肯定是台玫瑰金的苹果电脑,等着人来破解。我加设了重重密码,还安装了最强的防黑客软件。我就在那里,下班后,关了机,静静的放在黑漆漆的办公室里,或是枕侧的书桌上。或许就在某个晚上,那个家伙,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了我的地址,用键盘”噼里啪啦“的在虚拟世界里找到属于我的代码,设计路径,摸到了我家的后门,分析我,判断我,用复杂的运算找到密码……最后,在黑暗中,我莫名的开机了……”
  我记得闺蜜听完我的“意淫”想象后,瞪着我好几秒钟,说了一句:“你这才叫变态!”
  这段对话发生在八年前,那时,我们还在校园。现在,这位闺蜜顺利的嫁给了上海一家知名医院的一位年轻的手外科副主任医生。而同是现在,我真心的觉得,我那时的想法不是变态,说“变态”都是褒义,我纯粹就是有病!
  ——梅心
  梅心总是觉得,心情会改变天色。果然,等她抽泣完,抬起头时,冬日午后的阳光已经躲进了阴郁里,阴郁的像她此时的心脏,梅心甚至感到,这心脏此刻应该已不是鲜红活泼的了,更像是用灰色的砂捏合起来的,跳不动,一跳似乎就要散。
  眼前的这个“画中人”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他的surface平板,在轻轻的敲打着什么。
  “你倒是还有心思工作?”梅心冷冷的说。
  “画中人”停下了敲键盘的手,他居然也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梅心,这与他起初的状态已有所不同,之前他虽然表现的沉着,但还是有些无奈,甚至有点点怯意的,但梅心哭了这两分钟,对方的气势倒是上来了,起码梅心是这样分析的。
  “画中人”说:“那你说,想怎么办?”
  “怎么办?!”梅心话一出口就觉着声音过响了,看看四周,又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你问我怎么办?你偷了我的电脑,还破解了它,还拷贝了我的资料,你这是犯罪,你问我怎么办?我可以马上报警抓你。”
  梅心对自己说的这段话很满意,起码她觉得可以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他肯定没有想到我能找到他,现在应该害怕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就他的所作所为,判刑入狱,一点问题都没有。
  “画中人”皱皱眉头,然后说:“我可以跑,却没有跑,我就坐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在等你报警?”
  梅心瞬时又感到在士气上矮了对方半头,对方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他要干什么,他吃定自己了吗?就因为他手里掌握着自己的隐私?他会不会本身是个老手?破解过很多他人的隐私,勒索过很多人,那么沉稳,那么无所谓……
  梅心很快又镇定下来,她知道,此刻,在气势上她必须压倒对方,否则这辈子真的是要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她迅速的理了一下逻辑,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稍微温和一些。
  “我为什么不报警?是因为我不想毁了你,我报了警,你会坐牢的,坐了牢,你的人生就毁了。你说对不对?”
  梅心努力去直视对方的眼神,而在他的眼神里,却什么都没看到。
  “画中人”轻轻的摇摇头:“不要绕了,你想要什么?”
  梅心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急切的说:“把你用来备份的移动硬盘给我,我就不报警……哦,不对,你还要保证没有留任何备份,保证守口如瓶,我永远不会看到这些东西泄露出去。”
  “画中人”低头想了一会儿,问:“就这么简单?”
  梅心感到希望的气球正在被迅速的吹大,她使劲的点点头:“嗯!是的。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只要你把移动硬盘给我了,保证部泄露出去,我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梅心看得出,对方在犹豫。这种犹豫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但她知道,这种煎熬很有可能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再坚持坚持,光明就会再现。
  “你看,我就是个设计师,我的生活很简单,我从来没想过害人,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想去报警抓你。我觉得,你只是好奇,你也年轻,也没想害我,我们可以互相信任。今天,你把移动硬盘给我,做下承诺,事情就结束了。你说呢?”
  梅心继续努力,事实上,她的话也是发自内心的诚恳。因为,她了解自己,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去伤害别人,只是希望自己少受伤害。
  “画中人”抬头看着梅心,那眼神不似刚才那般冷漠和怀有戒心了,显然,他也想从这困局中走出来,只是他还不够确定。
  “我怎么做保证?”他问。
  “呃……”梅心也觉得这是一个问题。说实话,她没想过这个保证的操作方式,写保证书?签个协议?一个是对方不会同意,另一方面,这保证书、这协议怎么写?写的不好,就成了他的认罪书,一不小心,自己也被绕进去了。而且,对方确实是有犯罪行为,私下形成这种文字,自己也违法了——这种事情就是应该公安来查、来管的事情,你们私下签协议,这是很大的问题啊!梅心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傻呵呵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画中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轻声问:“难道我做个口头保证,你就信了?”
  “信啊!”梅心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不信?既然我们能谈,就说明我们之间是能够互相信任的,不是吗?”这是梅心发自内心的话,因为她知道,到了这个档口,她必须相信对方,对方也必须相信自己,只有信任,才能将两个人从这困局中解出来,尤其是她自己。何况,她从来就努力去相信别人,虽然吃了不少亏,但到目前,初心还没有全改,一不小心,还会掉进轻信别人的沟里。
  “画中人”的眼神中居然透出了一些亮色——梅心那希望气球又被吹大了一圈。
  “相信我,好吗?”梅心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语气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真诚,但却努力表现出百分之一百的真诚。
  “画中人”看了梅心一会儿,侧过身,把手伸进电脑包……
  梅心伸长了脖子,努力往包里看,她的心已经爬到了嗓子眼……
  “画中人”的手从包里抽了出来……
  梅心看到了:天呐!是移动硬盘!
  “画中人”已经将那块黑色小巧的移动硬盘放到了桌上,他的下一个动作应该就是将这致命的硬盘推给梅心…
  梅心的希望气球膨胀到了极限!
  普天同庆的日子,为回馈各位梅心粉,今天更新的一大段哦~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多多评论哦~谢谢各位啦~
  “Julie!”
  梅心的希望气球猛的一颤,差点爆掉。
  是封杜意珊的声音,她,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的(梅心并不认识周儒诺),快步走到他们的桌边。
  “画中人”显然也是被惊了一下,他下意识用手按住了那个硬盘,既没有推出来,也没有收回去。
  还没等梅心回过神来,封杜意珊已经与周儒诺站到了她与“画中人”的桌边。
  封杜意珊板着脸,打量了一番“画中人”后,指着他问梅心:“是他吗?”
  “嗯,是。”梅心只好点点头,同时又看到对面的“画中人”正用斜眼瞅封杜意珊,而再去桌上找那块硬盘,却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急忙顺着他的手去看,却见他的那只手已经放到了包里——梅心真想一把扑过去,把移动硬盘抢过来再说,可却不敢,不知道为什么,是真心的不敢——起码,她之前还确实没抢过人家的东西。
  “Michell啊Michell,我该说你什么好啊……我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这一搞……”梅心也只能暗暗的怪Michell,毕竟,人是她自己叫来帮忙的,来了,又怎么能怪人家呢?
  梅心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封杜意珊居然一屁股坐到了“画中人”的身边,那人原本坐在双人沙发的中间,封杜意珊这一坐,身子都靠到了他的身上,梅心看他冷冷的一笑,往窗边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样,两人就坐匀了。
  这样,就只有高高大大的周儒诺,一个人穿着考究的西服傻站在那里了。连梅心也忍不住多看了周两眼——她并不知道就是这个男人的公司研发了这家咖啡厅里的机器人“小凤”,而“小凤”摄像头里记录的关于“画中人”的所有影像都在周儒诺的电脑里。
  封杜意珊并没有忘记周儒诺,她指了指梅心身边,说:“你坐那。”
  周儒诺看了看封杜意珊,梅心也往里靠了靠,给他腾出了空间,于是周儒诺便坐下了。
  这样,看上去俩对俩坐着,实际上是三对一的合围,“画中人”三面环敌,剩下的一侧就是沙发与落地窗形成的那个死角。
  封杜意珊与周儒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适才几乎已经破冰的局面,不光是这冰又结上了,这希望的气球都有可能爆掉了。
  梅心瞄了一眼窗外,天还是阴沉沉的。外面似乎是起风了,路上的行人纷纷低着头,有些还用手扣紧了衣领。看到这一切,梅心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眼睛一收回来就对上了“画中人”的目光,那目光也是冷冰冰的,在那瞳孔的深处看不到一丝希望。
  梅心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叫封杜意珊来,因为从封杜意珊来之前的沟通情况看,眼前的这个人比想象中要善良一些、好说话一些,如果自己没有叫闺蜜来,她应该已经拿到移动硬盘了,互相做个不伤害对方的承诺,也许这事就过去了。可是偏偏封杜意珊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还带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过来,在这种局面下,对方肯定是重燃敌意,本已一步之遥的共识顿时成为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可是,面对这种局面,又有几个人不会叫帮手呢?一个会揣走自己电脑、窃取自己隐私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而且,对方是个小伙子,自己是个弱女子,不叫帮手能遏制住对方吗?事实上,这是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但梅心没想到的是,当她一个人坐到“画中人”面前的时候,这个人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和她谈!而且,一对一谈的情况下,居然差点谈成了!
  常规的方式遇到了非常规的反应,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可惜,封杜意珊的套路比梅心更常规,她不等梅心说话,直接就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用审问的口气问:“是你干的?”
  “Michell……”梅心试图制止封杜意珊。
  封杜意珊却摆摆手:“Julie,没事,我来搞定好了。”
  那“画中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拿着手机刷起来,似乎是什么都没听到。
  封杜意珊不爽了,用手去拍那人的肩膀:“喂!喂!喂……”
  “画中人”抬起头,侧过脸来,看着封杜意珊。
  “哇靠!”从近距离看着对方,封杜意珊着实吓了一跳,“画得可真像!”
  “画中人”似乎是没听懂,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封杜意珊努力亮出可以杀人的眼神,“你知道我们找你花了多少力气吗?别说她了——”封杜意珊指指梅心,“我都差点被整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拿人家电脑是侵占罪,破解人家电脑是信息系统罪,你知道这种行为要判多少年吗?”
  “他这种行为其实属于盗窃罪。”周儒诺这几天已经被封杜意珊折腾的神魂颠倒,自然是极想表现,于是,及时纠正了封杜意珊的法理认识的错误。
  “是吗?”封杜意珊愣了一下,“我记得百度上说这是侵占罪啊。”
  周儒诺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轻声说:“你刚才没看完搜出的页面,那个解释后面很长的……”边说边给封杜意珊使眼色。
  “哦。”封杜意珊又转向“画中人”,“你听见了吗?盗窃罪可比侵占罪更严重。你是不是要我们现在就报警?”
  “画中人”用手指了指梅心,冷冷的说:“她也提过要报警。”
  对方的沉着显然出乎封杜意珊的意料,又有些吃不准这个人说这么一句话的意思,她有些发愣,下意识的去看梅心。
  梅心终于可以插上话了,赶忙说:“Michell,其实刚才我们已经谈好了,他把移动硬盘给我,然后保证不外泄,也不再提这个事情,我就保证不会报警。我们已经谈好了,他也把硬盘都拿出来了,然后你们来了,就被打断了……”
  “哦?”封杜意珊眨眨眼睛,看看“画中人”,又看看周儒诺——她有些吃不准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
  久在商海沉浮的周儒诺反应很快,他迅速的接上了话:“谈好了就好啊,大家都不想有麻烦,不是吗?朋友?”周儒诺对着“画中人”露出“友善”的微笑,那是一种对付商业对手时露出的职业的微笑。这微笑说的轻一点,是让对方相信自己的友善,说的重一点,也是给对手挖一个温柔的坑。
  “画中人”显然不是一个商场老手,虽然冷淡,却还是点点头。
  周儒诺判断对方虽然表面平静,但从内心里,他还是想急于摆脱这种处境的,因为:
  1) 任何人都不想坐牢,或者始终承担着坐牢的风险;
  2) 任何人都不喜欢面对掌握自己把柄的人;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不友好的人合围着。
  这三条理由都成立,但周儒诺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们从酒店赶过来花了近二十分钟,为什么,这个“盗窃犯”、“偷窥狂”会在这里和梅心谈二十分钟——他不是没条件夺路而逃,起码,以周儒诺的性格,若是他做了这事被人兜着,肯定是会夺路而逃的,但这“画中人”却没有逃。
  重复一遍,常规的方式遇到了非常规的反应,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只是,周儒诺比梅心、封杜意珊聪明,却因为没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让这事情的走向偏向一个更加失控的方向。
  “那就按照你们二位刚才谈的,把移动硬盘交给这位女士,相信她,也相信我们,我们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别人制造麻烦。硬盘一交,这事情就结束了,我们相信你也不会做傻事,我们更相信我们也会做正确的事情,不是吗?”
  周儒诺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温和的目光盯着“画中人”,这一套对他来说确实是轻车熟路,看对方还有些犹豫,他继续发力,“不好意思,Michell,哦,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这位女士的好朋友,我必须为我们刚才唐突的行为表示道歉,早知道你们谈的这么好,我们就不是刚才那种态度了。我想想也是啊,听说,是你主动把平板给Julie送回去的,就凭这一点,要是我,就索性不刨根问底,非要找到你了。可是,女人嘛,和我们男人不一样,遇到点事情就急得上蹿下跳的……”
  “喂!”封杜意珊听了不爽,试图插话。
  “好好好……当我没说。”周儒诺举起双手,做出一副屈服状,随后又转向“画中人“,脸上陪着笑,继续忽悠,”朋友,你看看,女人嘛,就是这样了。男人哄哄就好了,她们能做什么,做不了什么的。你说呢?”
  周儒诺这段巧舌如簧的游说听的封杜意珊与梅心是目瞪口呆。尤其是梅心,因为没见过周儒诺,也没听封杜意珊说找了这么一个男朋友,此刻更是对此人一头雾水,但却隐隐约约觉得他说的这些话确实非常有说服力,起码自己觉着这些话说的都很到位、很有效、很真诚。
  而封杜意珊虽然脸上都是嗔怪的表情,心里却是很得意的,这男人在形象方面帅气高大,事业上已小有成就,财富方面个人资产估计也有个三五个亿吧,再看看这口才、这思路……啧啧啧……
  “莫非?”封杜意珊的心中泛起了一艘如泰坦尼克号般的巨轮,“这是我的真命天子?”想到这里,她的手又去把那艘巨轮往海水里按,“想多了哦,这些男人都是浮云,雨下完就不见了。”
  但是,浮云有浮云的作用,刚一场“迷魂雨”都落到了那“画中人”的身上,那人此刻又把手伸进了他的包里。
  这一次,不光是梅心,封杜意珊和周儒诺也都伸长了脖子努力又期待的往包里瞅。
  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很简单,一切都很顺利。
  平静的出人意料,简单的出人意料,顺利的出人意料。
  “画中人”稳稳的将那硬盘取出来,推到了梅心的面前,随后把手收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太过平静、太过简单、太过顺利,梅心、封杜意珊、周儒诺居然怔怔的瞪着这块移动硬盘,没人上手去拿,包括离这块硬盘尽在咫尺的梅心。
  倒是“画中人”先说话了:“你会跟我提起要移动硬盘,应该是找人查过了。那人应该也查出了我用的硬盘的编号吧。”
  梅心又是一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上手就跟对方要移动硬盘,却没告诉对方自己是怎么吃准要这么一块硬盘的。对方显然是看穿了其中的缘由——梅心找人反演了“画中人”在她平板上的所有操作。更重要的是,对方显然并不想过多的纠缠,你既然张嘴要,他也不想遮遮掩掩、讨价还价,你要,就给你呗。其实,如果要是换了别人,多是一脸迷茫状:
  “硬盘?什么硬盘?”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不用移动硬盘的。”
  “备份?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备份?我备份什么?”
  ……
  正当梅心为对方的爽快惊讶之际,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画中人”将他的平板推到了梅心的面前,淡淡的说:“你插进去看一下,是不是你们查出的那个硬盘的编号,你也可以看看硬盘里的资料是不是你平板里的那些。”
  这下,连周儒诺与封杜意珊也着实的一愣,不禁开始又上下打量这个人。
  今天更新好快哦~不用审核那么久了~
  他挺瘦的,脸不宽,却有这坚强的颧骨和方正的下巴。他的嘴唇显得有些干瘪,但嘴型和鼻梁都很正;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眉毛又过于纤细、整齐,颜色也有些浅;他的寸发如同一根根钢针密密的扎在他的头顶,似乎只要擦到,就能划出一道鲜血;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整洁、舒展的眼睛,但往里看,却像一对深井,深邃中透着凉意,有些冷漠,又很忧郁。
  封杜意珊再一次感叹:“梅心啊梅心,你和这男人不是前世有仇,就是后世有孽,居然过目一瞥,就能画得这么像,太可怕了。今生今生,你遇到这男人,算你倒霉;这男人遇到你,也算他倒霉。”想到这,封杜意珊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而周儒诺,则很快镇定下来,此刻,却不住的往窗外看,不时还看看手机,并似乎在发微信,神色也不是很自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画中人”也不时的在看他,而在那目光中透出丝丝不屑。

  梅心浏览移动硬盘花了二十多分钟,来来回回看,一个文件夹打开了,又出来,过会儿还会重复打开,看得十分仔细……
  “画中人”却显得很有耐心,只是在刷自己的手机,而且一刷也是而二十多分钟,期间也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周儒诺和梅心,至于封杜意珊,可能是坐在并排,需要扭头看,太吃力,就没正眼看过她。
  封杜意珊则显得有些急躁,“吧嗒吧嗒”,连续抽了三支烟,似乎是恨不得梅心快点了事,快点结束。从梅心丢了平板,一直到今天,已经整整十天了,当然,她的痛苦只持续了四天就进了周儒诺的温柔乡,但毕竟这事情吊着还是难受,尤其是看着日渐消瘦、憔悴的闺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好歹今天是要有个交代了,反倒是迫切的结束这一切,大家都可以安心的回到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
  而在二十分钟的后半段,周儒诺也平静了下来,靠在沙发上,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双眼却偷偷的斜视低头刷手机的“画中人”,而只要看到“画中人”抬头,他就会躲开对方的眼神。周儒诺知道,今天,对梅心很重要,对他也很重要,梅心需要摆脱身败名裂、千夫所指的风险,而他则要依靠自己优异的表现进一步拴住,甚至是拴死——因为,直到目前,他只是做了一些初步的表现,如果事情能如他所算的发展,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表演将展示在封杜意珊的眼前,那时,看起来周儒诺是在用自己的智慧帮助封杜意珊最好的闺蜜,实际上,则是用他的魅力彻底冲垮封杜意珊的心理防线,从此对他死心塌地……

  “我好了。”梅心说着拔出了移动硬盘,把平板推回到“画中人”的面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很诚恳的对他说,“谢谢。”
  梅心说这话的时候,封杜意珊正准备点第四支烟,一听到说“好了”,封杜意珊收了火苗,把未点着的烟从嘴里卸下,向着梅心做了一个“V”字形的手势。
  周儒诺则坐直了身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画中人”却什么都没说,他把手机插进了口袋,平板也放进了包里,合上包。随后站起了身。
  在梅心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此刻,她甚至有些感谢眼前这个人,甚至,对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产生了某种说不清,又不合逻辑的信任。
  而封杜意珊见这人站起来了,却也本能般的准备起身,让他出去。
  似乎,一切都要结束。
  似乎,南京午后的阳光即将从黑云背后跃出。
  似乎,这场纠结了十天的闹剧对所有相关的人而言都有了个还算过得去的了结。
  可就在这时,周儒诺却“呼”的起身,一把按住了封杜意珊的肩,不让她起身,这样也就堵住了“画中人”的去路,而“画中人”已经站起身了,只是面对身高超过185cm、体重超过80kg的周儒诺而言,他足足矮了一头,小了一圈,就在这种强烈对比的视觉效应中,周儒诺又将他的大手放到了“画中人”的肩上。
  “急什么?这事还没完呢。”周儒诺说。

  南京午后的阳光还真的从黑云背后跃了出来,喷洒出冷冬中珍贵的暖意,这暖意仆在cocococo咖啡厅的落地窗上,却无力再透过玻璃,传到室内。咖啡厅里虽开着空调,却也谈不上温暖,桌边的四个人都没脱外套。梅心、封杜意珊、周儒诺都是考究的大衣,而“画中人”是一件深灰色的羽绒服,此刻他已坐回到位子上,将身体斜靠在角落里,脖子也很自然的缩进了羽绒服的领子里,更显得他的瘦、他的冷。
  周儒诺的阻拦行为完全超出了梅心与封杜意珊的意料,两个人都盯着周儒诺,却因吃不准他要干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要问什么。而周儒诺却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见了温和博爱、不见了善解人意,只是插着口袋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画中人”。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一个“说客”,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执法人员”。
  “拿出来吧。”周儒诺对着“画中人”摊开手。
  “画中人”缩在墙角里,用同样冰冷的口气问:“什么?”
  周儒诺说:“身份证。”
  梅心和封杜意珊一愣,看看周儒诺,又看看“画中人”,这时,她们有点明白周儒诺的意思了,但仍旧为其态度上这种180度的大转弯感到惊叹。
  “画中人”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把身份证给你?”
  周儒诺“呵呵”一笑:“我什么都不是,但是,你不给我看身份证,是要我叫警察来跟你要吗?”
  “画中人”的脸上又露出了苦笑:“你们又要报警?我已经把硬盘还给你了,不是吗?”他的目光对向了梅心,看得梅心很尴尬。
  “是的,是给我了。”梅心点点头,随即对周儒诺说,“其实他……”
  “梅总。”周儒诺坚定的打断了梅心的话,语气却是出奇的礼貌,“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画中人”的表现依然沉稳,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刷着什么。

  再重复一遍,常规的方式遇到了非常规的反应,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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