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乱--槐树街上难以倾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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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二人却在离舞厅不远处跟张正平不期而遇了。却原来摩托行至舞厅西拐角的十字路口时,李大明一眼照见张正平从直通隐凤山烈士陵园的和平巷下来了,便将摩托停了下来。正淑也看见了张正平,却催大明快走。李大明回头看她一眼,狡黠的一笑说:“咋?你还怕他啊?怕啥?反正咱俩的关系已经公开了,他不可能再有啥想法了吧?”
  正淑便把脸微微一红,将嘴唇咬了咬,说声:“无聊!”从摩托车后座上下来。李大明也跨下摩托,将摩托车在路旁撑好,小声跟正淑说:“一会儿我跟张正平打招呼,你尽量不要插嘴。”正淑笑白他一眼:“莫名其妙!”
  李大明不再言语,却笑眯眯地站在正淑身旁,直望着一路低头走来的张正平,待他快到跟前了,突然大声说:“老同学,你弄啥啊?头咋都低到地上了?怕把蚂蚁踏死啊?”
  张正平猛吃一惊,不由得肩膀抽了一下,急忙抬起头来,表情快速变化着,终于淡笑了一下,说:“你两个在一块儿啊,咋?今儿舞厅生意好,白天也开张啊?”
  李大明没说话,却哈哈一笑。
  张正平却又含笑看了正淑一眼说:“你这几天弄啥去了?咋人影都不见?你那一天不舒服,后来,没事吧?”
  正淑淡笑一下,说:“没事。”话音刚落,李大明便说:“正平,我正想给你汇报个重要情况呢:这一向我跟正淑出去旅游了一圈。现在,正淑是我媳妇。”
  “你媳妇?”张正平先是有些莫名其妙,接着便嘿嘿一声,说:“你这个老同学哎!真会开玩笑!你在社会上也混了几年了,说话咋还是没轻没重的?这玩笑可不敢随便开。多亏正淑脾气好,搁到别人,怕早都恼了!”
  正淑讪笑一下说:“大明他没开玩笑,只是用词不太准确。我跟大明现在,关系已经确定了。”
  张正平闷了半日,方“噢”了一声,又讪笑一下说:“是吗?”
  李大明笑道:“正平,不管咋说,咱俩都是老同学,好兄弟。想当年,你、我跟正坤,咱三个好得跟啥一样,后来,你跟正坤都考上学了,只有我是个日把歘。不过老天爷也是公平的,我学习不好,却叫我说了个学习好的媳妇。”
  正淑斜了他一眼,然后满面红羞地看着张正平说:“正平哥,谢谢你一直关心我、爱护我。……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看待的。可是感情这事,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所以,希望我没有对你造成伤害,也希望你尽快给我找个嫂子……”
  张正平讪笑一下说:“我没啥,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又走到李大明面前,伸出手跟他紧紧一握说:“你怂哎!”顿了顿又说:“对正淑好点!要是我发现正淑受欺负,小心我打你!”
  李大明笑道:“只要正淑不欺负我就行,我还敢欺负她?”又说:“老同学,你怂一个人跑到烈士陵园弄啥去了?缅怀先烈啊?”
  张正平淡淡一笑说:“哪呢,我到后山上弄了个啥。”
  李大明便也一笑说:“那行,咱回头再谝。我跟正淑也弄个啥去。”又回头对正淑说:“媳妇,咱走。”
  正淑瞪他一眼说:“哎呀,你!”
  见他已跨上了摩托车,正淑便也走向摩托车屁股。坐上摩托车后座后,她无意间回头一看,却见张正平仍呆站在路上,便朝他歉意地笑笑。张正平便也讪笑一下,低着头走开了。……
  李大明提着一扎子啤酒,王正淑用塑料袋提着两大塑料瓶饮料,两个人气吼麻岔地上了东方红饭店二楼,走进名叫“孔雀厅”的包间时,根茂婶一家人还有任晓霞早已围坐在大圆桌边上了。大家磕着瓜子说着尴话,倒也十分的热闹。
  见了大明和正淑手里提的东西,正秀脸上不恼也不笑,淡淡地说:“谁倒能喝多少啥嘛?就买了这么些!倒花这钱弄啥啊?”
  李大明将啤酒在一旁放了,直起身来笑道:“花啥钱呢?咱都不是外人,正秀姐这话就见外了!”
  正淑却将饮料从塑料袋里掏出来,朝桌上一放,见大姐身旁刚好有个空位,便坐过去,将抱在大姐怀里的路生圆嘟嘟的小脸轻轻捏了一下,小声说:“木渎娃,人家好心好意把饮料拿来,你妈还不领情。”偏偏正秀听见了,便也小声说:“咋还没咋呢,胳膊肘就朝外拐开了!”
  和胜却在旁呵呵一笑说:“大明,一看你就是个爽快人!咱俩也快成一家子了,我也马上要走了,我一会儿一定借花献佛,咱俩好好划几拳。你是不知道,正芳正萍老虎杠子也歪得太,她两个刚才商量了,一定要把你灌醉呢!”
  正秀却瞪着和胜高声说:“你倒能喝几两猫尿嘛,还跟人家李大明划拳?!可甭忘了,一会儿还说正事呢。等你喝成个烂泥,看你逼*嘴咋哇哇!”
  和胜便又呵呵一笑说:“大明你看,你大姐歪不歪?把我降得住住的……”
  李大明便也呵呵一笑。
  不多时,凉菜热菜陆陆续续上来了,大家便开始吃喝起来。刚开席不到十分钟,春花来了,一进门就说:“哎呀!和胜倒客气啥呢嘛!都自家屋里人,还请啥客呢?”
  和胜急忙站起身来笑道:“春花姐赶紧坐!我还正在想,嫂子该不会不来吧?可又一想,嫂子肯定会来的!耽搁这一顿饭功夫,无非是少卖几十斤鱼的事嘛,对不对?”
  春花朝一张空凳子上坐了,嘿嘿一笑说:“就是!不知道耽搁我多少买主呢!到时候叫你给我赔损失!看你以后还敢请我吃饭不?”
  一桌子人都笑了。
  又吃喝了一阵子后,根茂婶突然叹了口气说:“今儿要是正霞也在,咱屋人就浑全了。”
  正叔便小声跟正秀说:“哎,真的呢,你今儿请客,咋偏偏把正霞漏了呢?”
  正秀说:“我倒是想请她呢,可是到哪儿去请她?”
  正淑笑问:“咋?正霞没在屋啊?”
  正芳笑道:“哎呀!三姐逛了几天省城,还给逛成洋人了!连咱屋啥事都不知道了!你都不知道二姐出去做生意去了?”
  “做生意去了?”正淑有些纳闷了,猛然她又想起了那一日正霞曾跟她说过要出去做大生意,便又问:“她是一个人呢还是跟别人一块出去的?”
  根茂婶没好气地说:“还能跟谁?还不是跟张金成那一帮帮子人一块出去的!”顿了顿又说:“孔盛文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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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上齐了,桌上的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
  却突然,正秀满桌子看了看,一本正经地高声说道:“今儿咱屋人都在。我有个事情,咱屋的人都得给我帮个忙。主要是大哥跟正坤一定要给我帮忙,随后了我一定再好好谢承咱屋,请上几桌子都行,吃山珍海味都行!”
  根茂婶笑道:“啥事你就直说嘛。”
  正秀便又朝向根茂婶说:“妈,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年说过想批一份庄基地的事?”
  根茂婶说:“嗯,影影乎乎听你说过。”
  正秀又说:“庄基地现在总算批下来了,但是中间还有点那啥,所以就需要咱屋给帮个忙……”
  听到这里,正祥突然嘿嘿一笑说:“正秀,你批下庄基地了?你比哥有本事!”
  正秀正色说:“大哥这话也真是的!咱屋那院子,你跟正坤一人一半,你想盖多少房盖不下?”又说:“也不嫌我可怜!求爷爷告奶奶的,为了这份庄基地,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的脸!”
  正祥也正色道:“……正秀,咱别的啥话都不说了。你说话,叫哥给你帮啥忙?”
  正秀便又笑容满面说:“我开始跑装基地的时候,不是还没结婚吗?所以就只能用咱爸的名子,我跟爸说了,爸也同意。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啥动静,我心想怕没啥指望了,也就没管事。可是前几天,村里龙支书给我说,庄基地下来了。”
  正祥端起门前的啤酒喝了半杯,然后咧嘴笑一下说:“正秀做事还严窝得不行!这么大的事,我连个影影儿都不知道!”
  “哎呀,大哥还多心了?”和胜笑道,“这关键是那啥,事情不是过去的时间长了吗?正秀也不知道庄基地能批下来……”
  “我跟正秀说话,有你的啥事?!”正祥突然将右手掌朝桌上“啪”的一拍,粗声大气地说。
  和胜一下子涨得满脸通红,讪笑了一下,不再说啥。满桌子人也都被正祥这一举动惊了一跳。春花便骂:“王正祥!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拍桌子打凳子的就有本事了?”又声音和顺地跟正秀说:“正秀,你也不要跟你哥计较。你哥是个啥人,你还不知道?就是嘴上说话不中听,可是心里头实得跟啥一样!他也是前一阵子输钱输得提不起裤子了,心里挠躁。所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正秀淡笑一下说:“我咋能生大哥的气呢?……春花姐,既然大哥心情也不太好,那我就先不说了,咱先吃饭,饭吃完了再说。”
  春花却嘿嘿一笑说:“有啥话你给我说。我咋听得糊里糊涂的呢?啥用爸的名义?爸都过世几个月了,咋还能用爸的名字批庄基地呢?”
  “说了个啥!”正秀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为啥龙支书要叫咱屋里人都立个字据,把庄基地改到我的名下。爸不在了,庄基地在爸名下肯定不合适。”
  “是这回事哦?”春花又笑了一下,然后便瞪了正祥一眼,骂道:“王正祥!你一天能弄个怂!不是灌猫尿就是耍钱!咋不向正秀学习一下呢?不言不喘的就把大事给办了!你还讲究是长子呢,你批的庄基地呢?!”
  正祥把头低着,一句话都不说。
  春花便又说:“我说呢,咋好好的请人吃啥饭呢?原来是好吃难克化!我是下歘子命,吃不了这高级东西!”说话间早站起来,拧身就往门口走。正淑也急忙起身,赶过去就拉她,且陪着笑脸说:“春花姐,有啥话咱不能饭吃了再说?”春花也笑了笑,边往门口挣边说:“正淑,你也不消留我的,我鱼摊子上忙得很!摊子一直叫老王照看着也不合适,我也不放心!我本来就想着来点个卯就回去的,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确实得回摊子上去了。”又将正淑的手一边往开掰一边低声说:“正淑,你是个实诚人,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还是不要管……”说着说着,眼里似乎有泪样的东西出来。见她这样子,正淑只得松了手,由她去了。
  见春花走了,正祥也霍地站起身,将两个女儿一拉,往门口就走。柳叶莲叶尽管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蹭拧,但是走着走着,少不得又要回头朝桌上瞅一眼。
  眼望着正祥父女三人出门去了,正秀突然哭了起来:“妈!我好心好意的请咱屋里人吃饭,大哥跟嫂子咋这样对我呢?”
  根茂婶早已气得脸色铁青,这下见大女儿哭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说:“正秀你也真是的!你是不知道你大哥是啥怂式式脾气啊?再要紧的事都不能等饭吃了再说?非要在饭桌子上说?也怪不得人家正祥两口子要生气呢?我看你就是不走理!”
  正秀越发哭得厉害了,哽哽咽咽地说:“我是做啥亏心事了?惹得鸡嫌狗不爱的!莫非女的就低搭了?批个懒怂庄基地,在外头求爷爷告奶奶的,在屋里也要求爷爷告奶奶……” 话音未落,抱着路生起身就走。走到门口了,又回头哭道:“妈,到时候你给我哥说,大不了我白折腾一回,庄基地我不要了,不叫他立字据了!但是我不要了,他也得不上!不信了叫他去试一下去,庄基地不给我了,看他能拿到手不?!”
  随着“砰”的一声响,正秀摔门出去了。见妻子走了,和胜便也起身追了出去。
  根茂婶又闷坐了半晌,骂了句:“吃怂饭呢!来着气来了!”也起身走了。她刚出去不大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了,朝桌上扫了一眼说:“东家都走了,谁给结账啊?”
  李大明道:“还能把你给黄了?我不是在这儿坐着吗?”
  服务员便“哦”了一声,又退出门去。
  正芳却满桌子瞅了一眼,噗嗤一笑说:“大姐这个鸿门宴就没摆好!现在几个颇烦人的都走了,这满桌子菜,咱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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