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乱--槐树街上难以倾诉的往事

  
  “我还当他说啥流氓话了呢!”李大明笑了一下。
  “你就那么希望他给我说流氓话?!”正淑抬头瞪了李大明一眼,见他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不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便故意逗他说:“咱俩都谈了多长时间了,你都从来不给我说一句流氓话!”
  李大明不觉把脸红了,笑道:“只要你想听,我能说一火车流氓话!你想听吗?”
  正淑“啊?”了一声,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得李大明一本正经地说了一段七言顺口溜,其实也是个谜语的谜面。
  正淑一脸疑惑,白他一眼道:“说的啥嘛?啥吃草不吃草洗头不洗头的?莫名其妙!”
  “这就是一句流氓话。”李大明一脸坏笑说。正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不觉满脸飞红,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骂道:“你真是坏透了!坏得生蛆!”
  李大明却又将她肩膀一搂说:“真的呢,我做梦都想那事呢,你想不?”
  正淑低头笑了笑,没有做声,却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李大明有些心花怒放了,便进一步说:“那就这个礼拜天吧,咱俩在我屋里搞个仪式,把小婚一结。你放心,我一定采取措施,保证不叫你怀孕。”
  正淑脸上益发红了,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他一眼,却见他也在看她,那双眼睛火辣辣的,就又赶紧把头一低,在他沟蛋子上掐了一下,小声骂道:“你坏死了!”想了想,突然又问:“林四娃有没有给你说啥?也不知道张成水屋里出了啥事?毕竟同学了一场,我不希望他屋里有个啥事……”
  李大明说:“我这一向也没太见林四娃,好像是说他前几天回了一次乡里。要不我随后问一下?免得你心里总有个事情。”
  “还是不问了吧。”正淑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又说:“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我那同学咋就那么倒霉呢?但是我心里确实早没那个人了!”
  “我知道。”李大明点了点头。
  不一时,已到了公交站牌下。正淑便说:“你赶紧回去吧,你不在,两家子人在一块,气氛毕竟不是多那啥的。路上走了这一会儿,我酒气也散了。没事,你回吧……”
  李大明见站牌下除了他们,再没别的候车人,便突然将正淑搂住,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正淑急忙推他,小声说:“大庭广众的,讨厌!”李大明便又松开她,笑着说:“那可说好了,礼拜天咱俩结小婚。我明儿就给咱布置房子。”
  “嗯嗯!”正淑胡乱应了一声,又说:“你赶紧去吧!”李大明却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方转身走了。
  第六十五章
  回到学校时,因为时间还早,正淑便没急着去教室,而是先回宿舍休息。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她突然又开始想象这个星期天李大明跟她结小婚会是个怎样的情景?她自认为她跟李大明谈对象以来,两人之间可谓是发乎情止乎礼,虽然他抱过她、亲过她,并且有时候他抱她亲她时,她分明能感觉到他很想要她,可是他并没有向她提出来,更不像张成水那般对她动手动脚的,因此她对“结小婚”有些惶恐也有些期待……可是当她想象李大明跟她同房的景象时,脑海里却浮现出张成水的面孔,进而浮现出在张成水家里时,他变着花样跟她同房的画面,她不知不觉间把脸红了,然后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突然,她感觉身子被人推了一下,猛睁开眼来,却见杜文娟坐在她床边,脸上神色似乎有些紧张。见她醒了,杜文娟笑了下说:“你刚才是不是魇住了,只个说梦话。”
  正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淡笑一下说:“我说梦话了?都说的啥?”
  杜文娟说:“听得不太清,反正你多紧张的,肯定是做噩梦了。只听清了一句:‘成水,你别走!’,成水是谁啊?”
  正淑不觉心里咯噔一下,木了半日方说:“肯定是做噩梦了,梦里的话都是胡说的。”又四下里看了看:“她们呢?”
  “肯定跑别的宿舍去了嘛。”杜文娟说,“你还没给我说成水是谁呢。咱俩关系好,我才跟你说呢:李大明确实对你太好了,你可不敢三心二意的!没看他每次来找你,都要给你带东西,还给咱打扫宿舍卫生,多好的一个人,你可不敢把他辜负了!”
  正淑把脸微微一红,讪笑一下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跟李大明关系好着呢!刚才确实只是做了个梦。那个成水……,你不认识,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都很长时间没见过了。”又说:“做噩梦也不是啥好事情,你可不要给别人说噢,免得人笑话。”
  杜文娟笑道:“你放心,我嘴紧得很!”顿了一下又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噢,啥事?你说吧。”
  “咱系里好些人不都在勤工俭学吗?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所以,这一向我一直在想,我也要勤工俭学。可是我脸皮薄,卖方便面那事,我弄不来,也没有本钱。所以我想来想去,还只有请你帮忙。你能不能给你李大明说一下,叫在他舞厅给我寻个啥事情。我能吃苦,啥活都能干。”
  正淑笑道:“我给他说倒行。可是咱晚上下课的时候也就到九点多了,等你赶到舞厅,怕都快散场了,所以时间上可能错不开。”
  
  “这我也想了。我可以星期六晚上去帮忙,星期天白天要是有啥活,我也可以干。”
  “那行,我给说的试。”
  “谢谢你,正淑!”杜文娟喜笑颜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办成!”又说:“要不,咱现在去教室看一会儿书?”
  正淑看了看表说:“还早呢!要么你先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杜文娟出去后,正淑却又怔怔地回忆起梦境来,可是多半已经忘记,只是隐约记得梦见张成水家里好像是有人受了伤,而那时张成水正跟她在一起,听到消息后,他立即撇下她赶回家去了。
  想到这梦境,再结合酒席上林四娃跟她耳语的话一分析,正淑心里突然不安起来,隐隐觉得张成水家里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便很想马上就弄个一清二楚,好叫心里踏实一些。可是,该从谁哪儿打听成水家的消息呢?难道去找林四娃吗?那会叫他如何看她呢?特别是他肯定会将她去找他的事告诉李大明的……她突然又想到了张成河,他上周好像回过一次家,也许他知道成水家的情况呢,对,现在就去找张成河!
  她便马上下床,连头也没有梳就带上门出了宿舍,一路小跑到宿舍楼门口,又对着楼门玻璃拿手指把头发扒拉了一下,急匆匆往2#男生宿舍楼走去。
  可是她并没有从张成河那儿打听出什么来。原来上一周末张成河并没有回家,而是去班上另外一个同学家里玩去了。那个同学家也在农村,所以她当时听张成河说要去乡里,便误以为他要回家去。
  见她多少有些失落,张成河叹了口气,怪声怪气地说:“想不到咱正淑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那本家兄弟怕早就把你这老同学忘到爪哇国去了,你还惦记着他!哎,你把惦记他的心分一半给我吧。要不,我就去给李大明告状去,叫他休了你!”
  正淑瞪他一眼道:“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你这话有门道!”张成河嘿嘿一笑,“给我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啊!我的希望还是大大的啊!”
  “懒得理你!”正淑又瞪他一眼,站起身,朝门口就走。
  张成河急忙说:“急啥?再谝一会儿嘛!没看现在宿舍又没别的人,多好的机会!”
  正淑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他说:“谝就谝!你还把我吃了不成?”
  张成河便将床拍了拍说:“来,坐哥这儿!”
  “避!扇远!”正淑瞪他一眼,去他对面床边坐了。
  “你说为啥你一来,我那些舍友就出去了呢?”张成河笑眯眯看着她说。
  “我咋知道?”正淑又瞪他一眼。
  “咱俩的关系他们都能看出来,所以都不想当电灯泡。”张成河笑道,“有些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想多了吧?咱俩有啥关系?”正淑不冷不热地说。
  “咋没关系?首先,咱俩是同桌,对吧?然后呢,行政上,你是我的领导,组织上,我是你的领导,是吧?再然后呢,你该不会不承认吧?班上一多半同学都认为咱俩很般配,反正你也没否认过,是吧?”
  “谁跟你般配了?”正淑不觉把脸微微一红,又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再胡说我可真的不理你了!我原想着你有点与众不同,觉得还可以跟你交个朋友。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你跟别的男生也没有啥区别!”
  “好好,我不胡说了!”张成河满脸堆笑说,“但是你也不要坐那么远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叫人看了心里都打颤!来,坐过来吧,班上有些事,咱商量一下吧。”
  “我才不上当呢!”正淑瞪他一眼,嘿嘿两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时间不早了,马上要上课了!”
  “过来吧!”张成河说着,突然朝前一欠身,伸出手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拉。张成河劲儿大,正淑便被拉得根脚不稳,扑将过来,不偏不倚,恰好跌进他怀里。张成河先是一怔,旋即紧紧搂住她,逮住嘴唇就亲了起来。
  正淑还未回过神来,就又被他压在了床上,然后便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顶在下腹处,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觉又羞又恼,想喊叫呢,嘴却被他的嘴死死地堵住了,想反抗呢,却又浑身稀软,动弹不得。她心里暗想,这下完了,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呢?……不知不觉中,她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突然,门“吱呀”响了一下,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声音:“哎呀,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张成河闻声赶紧坐了起来,正好看见一位舍友退出门去,且把门拉上了。然后,他便看见正淑缓缓坐了起来,却衣衫不整,满脸的泪痕。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张成河诚惶诚恐地说。
  正淑也不言语,却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打得好!”张成河难堪地笑了笑,“只要你能消气就好!”说着又将没有挨巴掌的那张脸递给了她:“来,这边脸上也扇一下吧,一边一巴掌,刚好对称了。”
  
  正淑没再扇他,却抽抽搭搭只个哭。张成河看她半日,见她并无甚戒备,便又将她搂进怀里,小声说:“除了你,我再没爱过别的女孩。暑假里见你第一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当时就想,要是你以后真跟了我那本家兄弟,我就打一辈子光棍,永世不找老婆……”
  正淑边哭边说:“你明知道我跟李大明订婚了,你还这样!”
  “开学第一天我就向他挑战了,我跟他是公平竞争!”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背叛李大明,更不可能脚踩两只船!”
  “那不一定!”张成河嘿嘿一笑,“你现在可是在我怀里!”
  “你无耻!”正淑抬起泪眼翻他一下,又将身子挣了挣,却没能从他怀里挣脱,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张成河却又开始亲她,亲着亲着,又将她压在了床上……正淑感觉到自己差点又崩溃了,却终于拼尽全身力气愤怒地嘶叫起来:“滚开!再胡来,我就翻脸了!”张成河又亲了她半会才松开她起身,却看着她说:“走吧,咱去上课走!”
  “谁跟你一块儿走?你少跟着我!”正淑翻身坐起来,整了整衣衫,冷冷地说了句,站起身朝门口就走。离开他的宿舍半天后,她回头一看,却见他还没有出来,莫名其妙地又有些许失落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间,她又扑簌簌落下泪来。她心里越来越乱了,便觉得去教学楼的路比以往长了许多。渐渐地,她又能理出些头绪了,便暗想,最近还是少跟张成河单独相处,免得他又弄出什么事来……紧接着又想,必须尽快将身子交给李大明,免得横生枝节;她觉得到礼拜天再与他结小婚太迟了,她已经等不及了,便决定今晚上就给宿舍管理员请个假,去他的住处……
  第六十六章
  正淑因为没有李大明住处的钥匙,所以便没有直接去邮局家属院,而是先去了金源舞厅。因为担心李大明笑话她迫不及待,她并没有直接跟他说明来意,而是说她想起来他的住处有一本音乐杂志,刚好她排节目要用,想跟他去取。
  “那走,咱现在就去取吧。”李大明说。
  “不急,等你舞厅散场了再取吧。”
  “那也行,咱就先坐一会儿。”
  正淑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却暗骂了一声:“木头!”
  李大明用摩托车带着正淑回到邮电局家属院时,已快十二点了。
  进了屋,李大明开了灯后,正淑一眼瞥见靠窗的长条桌上搁着一卷红纸,便笑问:“你买红纸干啥?”
  “我是想剪几个喜字给咱贴在墙上,虽说是结小婚,可是气氛还是要有。”
  “你是怕人不知道还是咋的?先不说别人,就是你屋里人来看见了喜字,还不把人怪死?”
  李大明笑道:“你是我媳妇,我是你男人,怪啥?”又说:“咱礼拜天只贴一天,随后再揭下来,以后再用。”
  正淑笑道:“那你现在就剪吧。我有点困了,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李大明笑了笑,果然从桌子抽斗里取出一把剪刀,坐在桌前,先将一张大红纸裁成了八小张,然后就认认真真剪起双喜字来。
  剪好一张后,他说:“你过来看一下我剪的好不?”却不见正淑应声,回头看时,只见她脸朝外侧身睡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眼睛却闭着。他便又说:“你咋这么快就瞌睡了?”
  正淑张开眼来,淡笑一下说:“把人困得!一挨床就想瞌睡!”
  李大明说:“你先起来吧,看我剪的行不行?要是不行,我明儿请人给咱剪。”
  “你给我拿过来吧,我浑身都散架了,怕起来的。”正淑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你倒懒得咋了?!”李大明拿着那张剪好的喜字,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说,突然一眼瞥见床角堆着一堆衣物,不觉心里咚的一下,笑问:“你脱了啊?”
  正淑又睁开眼来,只是看着他笑,却没有吱声。
  李大明在床边坐下后,见她脸上满是羞涩的红晕,心里又狂跳起来,便红着脸喃喃地说:“你的脸比喜字好看!”
  正淑笑瞪他一眼说:“好看有啥用?再好看面前还不是竖了一根木头!”
  李大明低头一笑,脸越发红了,却将红喜字展开,说:“你看好看不?”
  “好看……”正淑胡乱地点了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明天再剪吧。”
  李大明“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正欲去往长条桌上放红喜字时,却正淑早从被子中伸出了一只精胳膊,拉住了他的手。李大明瞅着她的精胳膊看了半日,咽了两口唾沫,吞吞吐吐地说:“要么,我今晚上……还睡沙发?”
  正淑看着他一笑,说:“去把灯关了吧!”
  ……正淑好半天才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便影影倬倬看见李大明立在床前,双手却抄在胸前。又过了半会,见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她不觉多少有些气恼,含羞说:“咋?你不上来呀?”
  “我,我害怕我控制不住……”
  “你上来吧……”
  然后,她便把眼睛闭上,平躺在床上。半日后,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他在脱衣服,不觉羞得厉害,急忙拿被子将头蒙住。又是好半日过去,她感觉身边有些冰,拿手一摸,却是他已睡在了身旁,可是并没有脱光,身上还穿着线衣线裤。
  正淑不觉轻叹了一声,然后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说:“哎,你见过没穿衣服的女人没有?”
  “没有……”
  “那你摸一下,我现在就没穿衣服。”正淑说着,抓住他的一只手,就往自己胸前拉……。
  后来,正淑拿软拳在他后背上轻敲了一下,悄声骂道:“流氓!”
  李大明嘿嘿笑了,也骂道:“你也流氓得很!一看就是老手!”正淑闻言不觉疑惑她跟张成水的往事可能一直都刻在大明的心里,便一下子神色黯然了,低声说:“你是嫌我贱吧?”
  李大明急忙说:“你胡说啥呀?”
  “我说的是真心话。”正淑淡淡地说,“我就是贱得很,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怪不得张成水,怪我自己贱……我知道,先是叫你背了个黑锅,后来又缠着跟你,对你不公平……现在我身子也给你了,心里也多少好受些。你要是嫌我贱,不要我了,我不怪你。”
  
  李大明神情严肃起来:“我敢发誓,我从一开始就一直从心里爱你的,自始至终一直没变过。以后也永远不会变。谁能没有个过去啊?但是我爱你的是你的现在和以后,所以你就不要胡想!”
  正淑木了半会,方说:“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接着又噗嗤一笑说:“我就是老手,经验丰富得很!你还敢爱我吗?”
  “为啥不爱?!”李大明说着,亲了她一下。
  ……也许两人都太兴奋了吧?竟然都一点睡意也没有,就有一搭没一搭得说起话来。
  “……我问林四娃了。”李大明突然说,“本来想早点给你说呢,可是只顾忙着干正事,把这茬给忘了。”
  “问啥了?”正淑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你叫问张成水他屋里的情况吗?”
  “噢……”
  “听林四娃说,张成水他爸在矿井里出了事故。说是下矿井的时候,绳子断了。多亏都快到井底了,所以不太严重,好像是腰给碰到一个硬棱上了,别处没啥事。本来是要往市医院送的,可是张成水屋里舍不得花钱,就送到了乡卫生院。”
  正淑又“噢”了一声,说:“没事就好。我那同学屋里也真够倒霉的!这回又该林四娃好好看他的笑话了!”
  “应该不会。”李大明很肯定地说,“林四娃这人本质上不是多坏的,以前爱耍无赖,主要还是因为穷,再一个整天窝在乡里,没见过世面。你看现在,在城里上了几个月班,是不是强多了?”
  正淑脱口而出:“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他确实变多了,也会替别人着想了。”李大明说,“听他说,他本来要去卫生院看张成水他爸的,可是毕竟以前有过过节,害怕张家人认为他是看笑话,所以他就买了东西,托医生给送到了病房里,也没给医生说他是谁,只说是跟张成水他爸是一个村的。你说,他是不是学会做人了?”
  正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反正我看他贼眉鼠眼的,看人的时候总是色迷迷的,所以,你还是多提防点!”
  “我知道了。”李大明说,“不过,我还真的不担心。一来,他没我帅是吧?再一个,他的东西本来只筷子粗一点,还叫野猫给咬了一口,就更不行了,咋能跟我比?”
  “呸!下流!”正淑在他腰间戳了一拳,骂道,“以前我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说话也粗野得不行!”
  “还不是你给培养的!”李大明嘿嘿一笑,却又开始抚摸她,半日后悄声说:“我又想了。”
  正淑也不言语,却一翻身趴在他身上咯咯笑了……可是她竟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张成水,便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而不是李大明……想着想着,她又开始责备自己:“王正淑,你真不要脸!你已经是李大明的媳妇了,还想张成水弄啥啊?”又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想起张成水了,就算他屋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去想!可是,一边发誓,一边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寻思成水他爸因伤住院会不会对成水复读造成什么影响呢?
  想着想着,她不觉轻叹一声。
  “你咋了?”李大明小声问。
  “嗯~~,没咋……”正淑悄声说,“就是有点累了。”
  第六十七章
  转眼到了星期天。
  罗州团委师专决定在星期天从各个班级准备的节目中筛选出正式参加元旦联欢会节目。由于参加筛选的节目特别多,计划下午三点钟就开始筛选节目,而不是像正淑前几日预料的那样晚上才开始。
  正淑便于周六下午下课后,又向宿舍管理员请了一晚上假,急急去了李大明住处,少不得又是一夜恩爱。周日早上,两个人却早早地起了床。李大明原本要将喜字贴在墙上,还想跟正淑就在这间斗室里悄悄拜一下堂,算是结小婚的仪式。可是正淑却说,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不需要啥仪式,等以后正式结婚的时候再办仪式吧。李大明也就不再坚持。
  于是两人便先去街上吃了早餐,然后又一道去爬城北面的隐凤山。走到半道上,李大明忽见前面一个人低着头,背着手扑踏扑踏从山上下来了。
  “那不是大哥吗?”大明回头笑道,“他还起得真早!”
  正淑远远瞅了那人一眼,果然是正祥,便淡淡地说:“弄不好是到山上摇宝去了!看那样子,八成又输了!”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我嫂子虽然不明说,可是心里头还指望着我大哥摇宝给她赢钱呢!要不,我大哥耍钱她为啥不反对?还每隔几天就给他一点钱,那不是支持他去赌博吗?”
  李大明笑了笑说:“其实耍钱这事,谁不隔三差五耍两把呢?只要不上瘾就行。”
  正淑说:“……”
  说话间,正祥已到了他们跟前。李大明便先叫了声:“大哥。”又掏出烟来,给正祥发了一根,说:“大哥还起得早得不行!”
  正祥把烟夹在手指间,“嗯”了一声,说:“你两个弄啥啊?”
  正淑道:“明知故问!我们去爬山,锻炼身体!”又问:“你是不是又输了?”
  “弄啥输了?”正祥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是摇宝去了吗?”
  “谁摇宝了?我到大面坡去了。”
  “大面坡?那你不走北新街,走这儿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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