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乱--槐树街上难以倾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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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李大明说:“咱一会儿了,就直接到玫瑰红饭店,我爸我妈在那儿把包间都订好了,给妈接个风,洗个尘……”
  根茂婶笑道:“看把你妈你爸客气得咋了!我不就是住了个院嘛,又不是做了啥赢人的事,还接风洗尘呢!”
  李大明笑道:“这也是我爸我妈的一片心意。他们可是给我叮咛了又叮咛,叫咱屋都去呢!”
  “好,都去!”根茂婶道,“既然你爸你妈叫咱都去,那咱就都去!是这,正祥,你要么先回屋里,等你娃跟正芳正萍放学了,跟她们一块到饭店。咱剩下的人,先去饭店候着。”……
  不一时,根茂婶一行人到了玫瑰红饭店。李大明急忙去吧台问了服务员,得知订的包间在二楼凤凰厅,于是大家就又上了二楼。
  走在前面的李大明推门走进包间时,他的父亲李文举、母亲林秀芳已经等候在包间里了。除了父母外,他的大妹妹李小芬也在。还有就是林四娃也在包间里,这使李大明未免有些奇怪,不知他来干什么?却又不好问的。当下李文举夫妇、林四娃都在桌边围坐着,李小芬却坐在一旁的沙发里,正翻着一本菜单。
  见根茂婶等人正往门里走,李文举、林秀芳早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迎去,口中亲家长亲家短的把客气话只个说着。根茂婶少不得也跟他们客气一番。
  然后大家都推让一番,都在桌旁落座了。
  因为根茂婶是今日的主客,李文举自然是让她坐了上首,他跟妻子陪在她的两侧。其余的人都是晚辈,自然是随便坐。坐在沙发里的李小芬见服务员还没进来,便起身过来端着茶壶给大家一一倒了茶水。然后她见正淑旁边有个空位,便过去坐了,却又拉住正淑的手,两个人小声说起话来。
  少顷,进来了一位女服务员,拿起李小芬丢在茶几上菜单走过来,笑问:“你们谁点菜啊?”
  李文举笑着对根茂婶说:“亲家母,今儿以你为主,你给咱点吧。”
  根茂婶说:“我下过几次馆子啊?点不来菜,还是亲家你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文举说着,朝服务员招了招手:“菜单拿过来。”接过菜单后,他慢条斯理地翻着,凉菜、热菜各点了不少。
  ……“先点这些吧。”看过服务员记录下的菜单后,他缓缓地说,“等一会不够了再点。”又说:“菜上快点!上一次来,两三个小时菜都没上完,把人急死!”
  李大明却说:“也不要赶得太急了,凉菜可以先上,热菜等叫上的时候再上吧。”
  服务员出去后,李文举又对根茂婶说:“亲家母,今儿咱人齐全,但是有几个娃可能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咱就给介绍一下吧。我这边人少,要么我就先介绍吧?”说着便指了指坐在他右手侧的林四娃说:“这是我内侄林四娃,今儿专门叫来陪大家喝酒的。四娃酒量大得很着呢,斤半的量怕有吧?”
  林四娃急忙说:“姑父说的也太夸张了,我最多只能喝一斤六两,哪有斤半的量?”
  李文举道:“看,我还给说少了,还不止斤半的量!”
  林四娃又说:“我那儿用的是老秤,十六两秤,一斤八两才够一斤半。”话音未落,大家都笑了。
  林秀芳说:“四娃才是个倒材子!”
  李文举又指了指妻子说:“这个人大家多半都认识,但我还是给介绍一下吧:她是我掌柜的,大明他妈,但是在单位上,我跟她可是势不两立,她是一个部门的头,我是另一个部门的科长,我两个是竞争关系,看谁明年还能再进步一点……”
  林秀芳笑道:“还进步啊?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往哪进步?我只盼着赶紧退休!”
  李文举又指着李大明说:“这是我大娃李大明,大家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林四娃却插嘴道:“姑父,你介绍一下大明跟我弟妹的恋爱经验嘛,叫大家都学习一下……”
  李文举指戳着林四娃道:“你才是个二杆子货!哪有拿你姑父这样开玩笑的!”
  林四娃嘻嘻一笑,又说:“那就叫大明亲自介绍一下经验吧。”
  李大明笑道:“表哥,你没看今儿是啥场合嘛,还只个跑题!今儿是我妈痊愈出院了,专门给我妈接风洗尘的,我跟正淑介绍经验怕不合适吧?……”
  李文举又介绍李小芬说:“这是我大女子,李小芬,也在邮电局工作,不过不在地区邮电局,是在市邮电局。虽说工作时间不长,但是业务能力还行,还有人给写过感谢信……”
  李小芬笑道:“爸,谁说我工作时间短了?我可是十五岁就参加工作了。工龄比我大哥还长好不好?”
  
  
  李文举哈哈一笑说:“要是跟我比,你那点工龄算个啥?”
  ……接下来便是根茂婶介绍她这边的人。
  根茂婶便先介绍春花说:“这是槐树街买鱼的鱼老板,我大儿媳子,还当过民办老师,立脸着呢。春花,还是你自己说吧,我说不来。”
  春花便嘿嘿笑两声说:“那我就说两句。我是正祥的屋里人,正秀她姊妹伙的都喊我春花姐,大明也跟着正淑喊我春花姐。但我敢打赌,大明肯定不知道我姓啥,正淑肯定没给说。”
  根茂婶哈哈一笑说:“春花还卖关子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春花姓啥。春花说她姓黑,可是农业社时候,队长点名,老是喊‘ye春花’。我认不得字,也不知道咋回事情。春花,你就给大家都说一下吧,免得以后谁又把你的姓弄错了。”
  春花道:“我这姓写出来倒是个‘夜’字,就是晚上的‘夜’,别处姓这个姓的,也有念‘夜’的,可我娘家我这个姓也算是大姓,祖祖辈辈都是念‘黑’。也难怪人都把我这个姓念错,我当民办老师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学生都把我叫夜老师,我总不能不答应吧?我当年教过的学生,有一些都考上学参加工作了,在街上见了我,还喊我夜老师,把人怪的呀!”
  李文举说:“当民办老师也好着呢,后来不是好些都转公办了吗?我也跟别人学一下,夜老师,你后来咋又不教书了呢?”
  春花笑了笑说:“我娘家地方苦焦,当民办老师虽说也不挣啥钱,但也算是一碗轻省饭。我乡上有文化的人少,我是高中毕业,当时在我那儿也算是文化高的,所以公社,那时候还叫公社,就叫我去当民办老师。后来还不是招了正祥的祸了!我跟他结婚以后,他就说,你倒当那民办老师做啥啊?怂大一点工资,还不够每月回来几趟的路费钱!咱城里啥没有?随便挖抓一下,都是钱。我那时候年轻,耳根子浅,就把他的话给信了,把民办老师给辞了。没想到我后来就成了他的奴才,屋里也要忙,摊子上也要忙!把正祥还给美死了!天天当甩手掌柜的……”
  刚说到这儿,正祥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春花又说我的坏话呢!怪不得我咋一路上耳朵都烧呼呼的!”
  春花朝门口瞅了瞅,见正祥手里拉着小女儿莲叶,大女儿柳叶、正芳、正萍跟在后面,都往门里来了,便嘿嘿一笑说:“咋?我说的不是事实啊?你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摇宝,能到摊子上去几回?我当年要是把主意拿正,继续去当民办老师,说不定现在都转成公办老师了呢,也不至于现在天天为了五分一毛跟人讲价钱!”
  第六十四章
  正祥等人坐下后,根茂婶便又从正祥开始,依次介绍起自己的儿女辈及孙辈来。她正介绍着,服务员进来了,上了两盘凉菜。根茂婶便说:“反正剩下的都是小娃子家,我也就不介绍了,免得我只个图了说话了,菜却叫你们一吃,给我剩个空盘子,我不是吃大亏了?”
  李文举笑道:“亲家母说话还风趣得不行!”
  正淑道:“爸,你是不知道,我妈可是当过妇女队长的人!我还小的时候,她经常开会讲话呢……”
  根茂婶白了正淑一眼:“就你嘴长!”
  此时,李大明早已起身去从放在茶水柜旁的几盒瓶装酒中拿了一盒过来放在桌上拆开,看着正祥说:“大哥,我爸知道你喜欢喝两口,所以叫我表哥专门过来陪你喝呢!”说话间,李小芬已欠身拿过酒瓶开始给大家斟酒了。
  正祥嘿嘿两声说:“你不要听春花胡咵嗒,我把酒都戒了,也就是跟咱自己人在一块还喝两盅,跟生人在一块都不沾酒了。”
  林四娃接着话茬说:“正祥哥!咱俩虽说是第一回见面,但你是大明跟正淑的哥,我是大明跟正淑的表哥,咱俩肯定是自己人,对吧?所以,咱俩要好好喝两盅!我可听正淑说了,正祥哥酒量不是一点点的大,海量呢!”
  正祥又嘿嘿两声,没有言语。
  不一时,又陆陆续续上了几盘凉菜。李文举便说:“那咱就开始吧。”端起门前酒来:“第一杯酒,我提议一下,亲家母今儿出院了,是个喜事。祝亲家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喝起了噢!”
  ……开始上热菜时,已经喝完两瓶酒,第三瓶酒也已喝得只剩下一半了。因为林四娃是李文举专门请来陪酒的,少不得要多走好几个通关,且他特别能缠,因此,尽管他走通关时输得多赢得少,可是硬缠得正祥弟兄两个以及春花、正秀、正淑等一帮女同志都喝了不少酒,他自己当然喝得更多。
  林四娃本来话就不少,这许多酒下肚后,话就更多了。便天上、地下胡吹冒撂开了。突然,他又端着酒杯和分酒器,站起身摇摇晃晃就往正淑身旁走,却不想被一个椅子腿绊了个趔趄,所幸没有栽倒,便先说了声:“谁推我呢?”接着笑两声说:“姑父还说我斤半的量呢!我才喝了怕都没有四两吧?就不行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
  
  
  又吃喝了一阵子后,根茂婶突然叹了口气说:“今儿要是正霞也在,咱屋人就浑全了。”
  正叔便小声跟正秀说:“哎,真的呢,你今儿请客,咋偏偏把二姐漏了呢?”
  正秀说:“我倒是想请她呢,可是到哪儿去请她?”
  正淑笑问:“咋?正霞没在屋啊?”
  正芳笑道:“哎呀!三姐逛了几天省城,还给逛成洋人了!连咱屋啥事都不知道了!你都不知道二姐出去做生意去了?”
  “做生意去了?”正淑有些纳闷了,猛然她又想起了那一日正霞曾跟她说过要出去做大生意,便又问:“她是一个人呢还是跟别人一块出去的?”
  根茂婶没好气地说:“还能跟谁?还不是跟张金成那一帮帮子人一块出去的!”顿了顿又说:“孔盛文也不是个东西!”
  ……菜上齐了,桌上的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
  却突然,正秀满桌子看了看,一本正经地高声说道:“今儿咱屋人都在。我有个事情,咱屋的人都得给我帮个忙。主要是大哥跟正坤一定要给我帮忙,随后了我一定再好好谢承咱屋,请上几桌子都行,吃山珍海味都行!”
  根茂婶笑道:“啥事你就直说嘛。”
  正秀便又面朝根茂婶说:“妈,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年说过想批一份庄基地的事?”
  根茂婶说:“嗯,影影乎乎听你说过。”
  正秀又说:“庄基地现在总算批下来了,但是中间还有点那啥,所以就需要咱屋给帮个忙……”
  听到这里,正祥突然嘿嘿一笑说:“正秀,你批下庄基地了?你比哥有本事!”
  正秀正色说:“大哥这话也真是的!咱屋那院子,你跟正坤一人一半,你想盖多少房盖不下?”又说:“也不嫌我可怜!求爷爷告奶奶的,为了这份庄基地,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的脸!”
  正祥也正色道:“……正秀,咱别的啥话都不说了。你说话,叫哥给你帮啥忙?”
  正秀便又笑容满面说:“我开始跑装基地的时候,不是还没结婚吗?所以就只能用咱爸的名子,我跟爸说了,爸也同意。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啥动静,我心想怕没啥指望了,也就没管事。可是前几天,村里龙支书给我说,庄基地下来了。”
  正祥端起门前的啤酒喝了半杯,然后咧嘴笑一下说:“正秀做事还严窝得不行!这么大的事,我连个影影儿都不知道!”
  “哎呀,大哥还多心了?”和胜笑道,“这关键是那啥,事情不是过去的时间长了吗?正秀也不知道庄基地能批下来……”
  “我跟正秀说话,有你的啥事?!”正祥突然将右手掌朝桌上“啪”的一拍,粗声大气地说。
  和胜一下子涨得满脸通红,讪笑了一下,不再说啥。满桌子人也都被正祥这一举动惊了一跳。春花便骂:“王正祥!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拍桌子打凳子的就有本事了?”又声音和顺地跟正秀说:“正秀,你也不要跟你哥计较。你哥是个啥人,你还不知道?就是嘴上说话不中听,可是心里头实得跟啥一样!他也是前一阵子输钱输得提不起裤子了,心里挠躁。所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正秀淡笑一下说:“我咋能生大哥的气呢?……春花姐,既然大哥心情也不太好,那我就先不说了,咱先吃饭,饭吃完了再说。”
  春花却嘿嘿一笑说:“有啥话你给我说。我咋听得糊里糊涂的呢?啥用爸的名义?爸都过世几个月了,咋还能用爸的名字批庄基地呢?”
  “说了个啥!”正秀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为啥龙支书要叫咱屋里人都立个字据,把庄基地改到我的名下。爸不在了,庄基地在爸名下肯定不合适。”
  
  正淑正小声跟李小芬说:“林四娃还热闹得不行……”忽听林四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响亮如钟,倒吓了她一跳:“弟妹,我今儿借个佛献个花,再敬你一下!”
  正淑尚未反应过来,李小芬已笑了起来:“表哥真会说笑!借花献佛哪一天变成借佛献花的?”
  林四娃道:“你甭打岔,马上就给你端酒!”
  正淑已站起身来,抱歉地笑笑说:“我下午还要上课,不敢再喝了。”
  林四娃说:“弟妹,这杯酒你要是不喝,要么就是看不起我,要么就是还对我怀恨在心!”
  正淑把脸微微一红,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时,李小芬却已笑着嚷了起来:“表哥你说啥?我正淑姐跟你还有啥过节啊?”
  林四娃笑道:“这是我跟你哥、你嫂子的秘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杯口朝下将杯子翻转过来,说:“正淑,你看你咋办?我可是喝起了!一滴酒都不滴!”
  正淑犹豫一下,端起了酒杯。李小芬急忙说:“姐,要不我替你喝吧。”正淑淡笑一下说:“我喝!”将一杯酒分三口喝完了。
  她正要坐下时,林四娃突然凑近她的耳边悄声说:“弟妹确实英明,张成水屋里最近倒霉了……”
  正淑不觉心里咚的一下,闷了半日方坐下,坐下后却感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似乎有些乱。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现在她跟张成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甚至很长时间都不曾想起过他,可是现在,林四娃一提起他,她心里竟然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好受。
  她强迫自己去想别的:比如跟李大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比如昨天课堂上老师留的思考题;又比如正在排练的舞蹈《洗衣舞》……可是她的大脑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不由自主地就要去想张成水家里究竟怎么倒霉了?他家里倒霉了,他本人又怎么样了呢?
  她又有些气恼林四娃了。他为啥要提起张成水呢?既然提起了,又为啥不把话说完,还要说半句留半句的?突然她又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四娃跟她说悄悄话,是啥意思呢?当然她知道李大明是信任她的,可是大明他爸他妈还有他妹妹会不会多想呢?
  想着想着,她便觉脸上有些烧,急忙掩饰说:“我刚就不该喝这杯酒,现在头重脚轻的……”又一回头,却见林四娃已在缠正芳喝酒了。接着便见李大明在吃菜,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又看见李文举、林秀芳、根茂婶、正坤、正祥等人都在吃菜,脸上也都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她不觉心里乱极了,也越发气恼林四娃了,突然又想到当初林四娃跟张成水屋里打架时曾经轻薄过她,说不清现在他还对她存有龌龊的想法呢,那么他刚才跟她耳语分明是故意的了……
  胡思乱想一通后,她又淡笑一下,自言自语道:“得去方便一下……”起身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她一边朝座位走,一边说:“把酒出了,到底舒服了一截子!”坐下后,李小芬小声问她:“姐,你该没事吧?”
  “没事。”正淑淡笑一下,又抬腕看了看表说:“大家消停吃。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一堂大课。”
  李文举急忙说:“正淑咋急成这了呢?”又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先上一窝米饭,再上一窝酸菜拌汤。”接着又朝桌上说:“这儿的酸菜拌汤不错。”
  正淑又看了看表说:“我真的得走了!”也不等桌上别人说话,就起身离席,却走到李大明身旁,小声跟他说:“你送我一下吧,我有点晕。”
  李大明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文举已经说开了:“大明,你送一下正淑吧。正淑啥都没吃呢……是这吧大明,到街上了给正淑买个肉夹馍。”
  出饭店大门后,一直默不做声的正淑突然说:“林四娃咋是那人呢?又没啥事,还凑到人耳朵跟前戚戚促促的,叫爸跟妈咋看我呢?”
  李大明笑了笑说:“林四娃是个啥样的人,我爸我妈还不知道?所以你也不用多心。”
  正淑“哦”了一声,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她有些希望李大明问自己,林四娃到底跟她说了啥悄悄话,可是过了好半晌,李大明竟没有问,她不觉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又淡淡一笑说:“其实,林四娃倒也没说啥。就是说张成水屋里出事了吗咋的,也许他是怕提说张成水,大家不美气,所以才悄悄说的吧?”
  她不觉心里乱极了,也越发气恼林四娃了,突然又想到当初林四娃跟张成水屋里打架时曾经轻薄过她,说不清现在他还对她存有龌龊的想法呢,那么他刚才跟她耳语分明是故意的了……
  胡思乱想一通后,她又淡笑一下,自言自语道:“得去方便一下……”起身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她一边朝座位走,一边说:“把酒出了,到底舒服了一截子!”坐下后,李小芬小声问她:“姐,你该没事吧?”
  “没事。”正淑淡笑一下,又抬腕看了看表说:“大家消停吃。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一堂大课。”
  李文举急忙说:“正淑咋急成这了呢?”又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先上一窝米饭,再上一窝酸菜拌汤。”接着又朝桌上说:“这儿的酸菜拌汤不错。”
  正淑又看了看表说:“我真的得走了!”也不等桌上别人说话,就起身离席,却走到李大明身旁,小声跟他说:“你送我一下吧,我有点晕。”
  李大明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文举已经说开了:“大明,你送一下正淑吧。正淑啥都没吃呢……是这吧大明,到街上了给正淑买个肉夹馍。”
  出饭店大门后,一直默不做声的正淑突然说:“林四娃咋是那人呢?又没啥事,还凑到人耳朵跟前戚戚促促的,叫爸跟妈咋看我呢?”
  李大明笑了笑说:“林四娃是个啥样的人,我爸我妈还不知道?所以你也不用多心。”
  正淑“哦”了一声,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她有些希望李大明问自己,林四娃到底跟她说了啥悄悄话,可是过了好半晌,李大明竟没有问,她不觉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又淡淡一笑说:“其实,林四娃倒也没说啥。就是说张成水屋里出事了吗咋的,也许他是怕提说张成水,大家不美气,所以才悄悄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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