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长篇原创《一本正经说晋朝》

  孙綝废孙亮,是因为孙亮不听话,此时若再废孙休,好像也没有充分的理由,除非自己强行去当老板。但这种硬坐上老板座椅,风险太高,孙綝不可能不去考虑,试想诸葛恪因一场外业失败,都会丢掉性命,而更改公司法人可比外业失败危险百倍。
         还有一种可能,废掉孙休,再选一孙权子孙来做老板,这种说法可以成立,事实上实施起来也不简单。历史上某总经理连废两任老板的例子不多,连伊尹、霍光这类名总经理都不敢办这种事,除非你有宇文护的不怕天掉下来,三次屠龙的胆量,或刘裕之类十足的篡逆之心,所以孙綝只是有想法,至于行动,应该仅存于想想而已!
       但孙綝酒后乱喷的话如同一幅春宫图,深深刻印在孙休脑海里。因为他的位子是孙綝给的,如果孙綝继续喝酒,某天被酒精烧得不顾后果,那他岂不和孙亮一样倒霉,那"愿生生世世不要生在帝王家"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名言了!
  防人之心不能没有啊!
      孙休为了表示体谅孙綝,让更多人知道老板是爱惜总经理身体的,为了减轻总经理负担,史书载:"大将军掌中外诸军事,事统烦多,其加卫将军、御史大夫恩侍中,与大将军分省诸事。"
       意思是孙綝工作繁重、人太累,将担子也让他弟弟孙恩挑一挑。
       这一步棋看似减轻孙綝负担,实则是分孙总的权力,可是老板没有把担子分给其他人,而是自己兄弟,孙总经理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步棋下的更是恰到好处。
       也不知道公司哪一位,吃了熊心豹子胆,上书老板:说总经理埋怨老板,准备谋反。
       孙老板看完此人的上书言论,就没有让那人回家,直接命令人把他铐起来,押上此人连同他的污蔑罪状一起送到孙綝那儿。还特意写了几句:"这个人离间公司高层关系,罪大恶极,特交给总经理查办。"
      孙綝二话没说,便砍了此人!
       此人是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可能有很多这样的人!
        也许此人是孙綝故意设的圈套,看老板愿不愿跳?
       还是这个人属个人意愿?反正这个人已死,这一切对于孙休已经无关紧要了!
       孙老板处理此事极具有大局观,小人物的死,对于总经理、老板们并不重要,在双方博弈的时候,小人物极大概率成为棋盘上的小卒,一颗不明不白被吃掉的小卒。但某些小人物如果大难不死的话,它将会成为"过河的卒子赛大车",而历史也终究会有他展现的一块舞台!所谓成功不成仁,成仁者不成功!
  孙休弃子入局战术成功!
  后面的棋,孙休下的得心应手!
       因孙綝经过此次小风波后,深怀危惧,为了让自己心里更踏实,他就像一个想锁住自己男票的女人,不断地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来捆住对方。孙休的方针是:凡总经理提出任何要求,均予以满足,只要不涉及摘星星、偷月亮这类科幻不允许的⋯⋯东吴公司能办到的,一律照办!
        孙綝的要求很多,动作很大,涉及公司人员重要岗位调整,武器装备提升等等。
  孙休是:照办!照办!同意!同意!
       公司广大员工又不是瞎子,这些动作过多,只能证明你有不安或有谋逆之心!
         下面有些人已瞅准了时间,开始暗中向老板反映总经理有谋反之心。这次孙休没有沿袭上次将上告之人交付孙綝的做法。他没有声张,悄悄地把弹颏材料压了下来,他已经清楚,第一个上告的人也许受总经理指使,来测测水的深浅,故而不敢相信。如今却不然,总经理一系列的排兵布阵,已经让很多人知道,总经理已经不是以前的总经理,而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这种想法极大的危害了东吴公司和自己。

  
  孙綝一系列蹦哒行为,已经惊醒公司上下,如今应该找个机会、找些人让他消停消停!
         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张布,某个夜晚,孙休密会张布,说:"老张,孙綝逆谋已久,你可有妙招搞定?"
        张布说:"老板,孙綝虽年纪不大,但公司武力安保掌控已久,我一人可能不好办,我怕坏了老板大事,我想推荐一个人与我合作?"
        孙休问道:"何人?"
        张布说:"高管丁奉,此人年纪大,虽不知书,但谋略过人,能断大事。"
         张布继续说道:"孙氏兄弟轮流任职总经理后,因怀疑他是诸葛恪的人,孙家兄弟一直不敢重用他,这几年来,他一直闲赋在家,听闻他平时对孙綝所做所为也颇有微词。"
      孙休闻言,高兴地说:"我也早有耳闻,有丁奉在,此事必能成功。"
  说罢,握紧拳头提了两下。
         孙休深知,成大事者不谋于众,只要任用一两个能干的人便可干成大事,当年孙亮就是不得其人,让秘密外泄,遂败其事,如今自己绝不能重蹈历史。
        孙休很快暗中召见丁奉,说:"丁老身体可好?"
      丁奉道:"托公司鸿福,硬朗着呢!"
       孙休又说:"当年东兴一战,若无丁老赤膊上阵,诸葛经理未必能立下盖世之功啊!可惜后来诸葛经理不听人劝,死于非命啊!"
       丁奉一听,老板话中有话,很有风向。昨日只闻张布交待,老板有事相商,今天果然有事。
       丁奉说:"丁某一个粗人,说话也不知绕弯,我受前老板赏识,才在公司有一席之地,以前侥幸立功,也是老天垂青和公司垂爱,丁奉能有今日,还是得感谢先老板的栽培,只要公司不嫌弃我这个老朽,我当万死不辞。"说完,双腿一跪。
      孙老板听完,一阵心喜,果然还是这种元老靠的住。
       孙老板赶紧过来相扶,眼含热泪,说:"老高管不愧是东吴脊梁,可惜现在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东吴公司上下皆是趋炎赴势之徒,我有心振兴东吴,却受制于人,今日得老高管,实乃天助。"
       "愿一切听董事长吩咐!"丁奉目光坚定、腰板挺直地说。
         孙休见机会成熟,便撂出重点。
        "如今孙綝专权,老高管可有什么法子教我?"孙休直言道。
         丁奉说:"总经理兄弟根系庞大,如果一网打得干净比较难,还是擒贼擒王,趁公司腊月份年终聚餐,在总部用董事长手下保安捉了总经理。"
        孙休觉得办法可行,于是躬下身感激地说:"有劳老高管了,请注意保密。"
        丁奉也揖身回礼道:"老板放心,我身家性命也押在此事上,但为了东吴公司未来发展,的确需要老板亲政,剿了孙綝,这几年东吴公司业务一直难以展开,也是孙氏兄弟自私自利,任人唯亲,鼠目寸光所至,除去此人后,东吴必将再创辉煌!"
       孙休满意地笑了,仿佛明天的太阳更红,更炽热!未来的天空更蓝、更澄澈!
  一切都在暗地里准备着,就等着年会了!
         东吴公司热闹非凡,这次年会是新老板上任的第一个年会,得搞得隆重些。
      总部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迎接公司高管们的红色地毯也铺了起来!
      然而就在年会的前一天,传出了一个:"明天的宴会不利总经理"的谣言。孙綝听到外界的消息,他没有诸葛总经理当年赴会的从容,他心中忐忑,很不舒服。而当天夜里,风刮的极大,地上的细沙都被刮飞上了屋瓦,沙沙作响,这种沙尘天气竟然从塞外空投到东吴,孙綝似乎觉得天要谴责他了,内心是极害怕,一夜也没合眼,满脑子是明天的事情,他想用装病来躲避明天的年会。
        第二天一大早,老板派人请孙总经理,孙经理说:"我今天不舒服,去不了啦。"
      来人说:"您不去,这年会开不成啊!"
      "今天真得不舒服。"孙总继续说。
     屋外又进来一波人,说:"董事长已经说了,今年他刚上任,孙总若不去,这聚会就没意思了,所以今天必须劳驾总经理,过了今天,一定提前给总经理安排年休。

       孙綝没办法,冷静了一下,看样方案一不成,只能实施昨晚上第二套的备用方案了,于是硬着头皮,对来人说:"好吧,我去,你等先回,我整整衣装马上就到。"老板手下人见邀约成功,便高兴地先回了。
       孙綝手下一帮马仔们还是不放心,毕竟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劝说:"总经理不要去,以防万一。"
      孙綝说:"你们觉得今天不去能行吗?那些人不把我家门槛踏坏才怪,天亮到现在才几个小时,就来了十波人了。"
      孙綝又说:"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赴宴后,你们到时在我家厨房那儿放把火,最好放些狼粪,把烟雾搞大点,我家失火了,老板总会放我回吧!"
       说罢,指了指厨房,大笑。马仔们也大笑,说道:"还是总经理高明。"第二套方案不错!
       孙总很高兴地去赴会了,他吃饭是假,等自家失火是真!
        孙总认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他又不去贪总部沙发软,坐着舒服不忍离去,他去只是和大家照一下面,打个招呼,马上就回,那些人又不是变活人魔术的,能把他变进班房?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孙休等人早已想好了,今天进了总部,就是进了笼子。外面就是把孙总家烧成瓦砾场,也不会让孙总回的。总部之门就是地狱之门,为孙綝敞开的,直待主人公进入,便会合上!
   总部高管悉数到场!
      "总经理,请坐!"孙休道。
      "谢董事长。"孙綝说完,一屁股坐下。
        孙綝刚一坐下,剧情如序开展!
         "报告董事长,孙总经理家着⋯⋯着火了。"门外一个保安向老板汇报。
         因孙总来报火警的人被拦在门外,由保安代传消息。
        孙綝佯惊,大叫一声:"啊!"
       于是向老板请假,要去救火。
       孙老板却稳如泰山,说道:"外面那么多人,这种小事不需要你亲自出马的。"
       孙綝一听,知道大事不好,准备强行冲出。
     丁奉、张布将铜酒杯一扔,"嘡"的一声金属共振音,几个保安瞬间冲了进来,一根麻绳把孙綝捆的像粽子一样。
      孙綝腿一软,跪地求饶,说:"把我送到交州(广西、越南一带)分公司吧!"
       孙休脸色一变,翻起旧账,说:"你为什么不把滕胤、吕据送到那儿。"
       孙綝见自己要求过高了,于是下降档次,再求道:"愿做一名永远为公司服务的奴仆。"
       孙休说:"你怎么不让滕胤、吕据做奴仆。"
       孙綝不再说了,既便再退化成虫豸,也只是浪费口舌。此时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先动手,还被孙休很听话的假象蒙在鼓里了,这个曾经那么听话的家伙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喜欢权力的。
  这种大当上的太愚蠢了!他试图挣扎、挣脱。然而麻绳将他的手反捆的太紧,所有一切努力只是徒劳!
  缚虎焉能不紧!
  随后一幕幕印入孙綝脑海,孙峻临终托权、杀滕胤,杀孙异、杀桓彝、废孙亮等场景犹如电影快镜,以极快的速度回放了一遍,暴力、血腥、哭声、咒骂声,图像声音交融着,孙綝似乎觉得自己死有余辜,他不再挣扎,不再愤怒,面色安然,嘴角微微上扬,散乱的头发只有一缕划过脸庞,远望恰似一道小小的鸿沟将孙綝的脸割成两半!
  任何人也逃不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千古定律。你杀滕胤、废孙亮,你应该会考虑你也有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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