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帅哥不想叛变
司马炎安排好儿子的老师后,便接到扬州分公司监事王琛密报,内容是扬州经理石苞私通东吴,图谋不轨,还将本地童谣"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其意是石苞要司马家压成驴子)一并写上。
司马炎大吃一惊,扬州自王淩、毋丘俭、诸葛诞当任经理,已是三叛公司了,如今石苞若叛,岂不是四叛,事早已过三,不符合事物规律啊,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司马炎也没在公司大会上说出,暂将此事压了下来,他想到石苞兄的履历。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河北南皮)人,年少时乃大帅哥一枚,时人还为石帅哥编了一句"石仲容,姣无双",可见石帅哥是长了一张女人脸的男人,应该和唐代美男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基因相似度非常高,张氏兄弟粉面含春,犹如莲神下凡,二人仗着貌如潘安,做了武则天的情人,成了吃软饭的典型。而石苞长得帅,依然养在闺中人未识,这也证明他的时代对帅哥反应度不高,毕竟在饥寒漉漉地岁月里,看帅哥不能当饭吃,人们更多只是关心自己肚子!
都说最帅的男人是具有美女的基因、最美的女人拥有男人气质。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自己的天生资源而谋得吃饭的工作才是正经。
石哥颜值高,工作安排却也顺利,南皮分公司安排了石苞去农业处当个办事员,后有个中层管理郭玄信,要去一趟总部,因缺司机,农业处的领导便安排了车技高、长的帅石苞服务老郭,为了以防石苞疲劳驾驶,又命邓艾同志相陪,轮流换驾。当郭玄信盯了一眼邓艾背影后,便不忘和石苞语言交流,此人似乎也懂得相人之术,见邓艾背影有韩信之状,又听得石苞言词条理清晰,无卑亢之音,便对二位说:"两位兄弟,司机不是你们的终点,你们将来会当上公司大领导的。"
邓艾没有说话,石苞听到领导这句话,心中一喜,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明明只是个司机,如何能当大领导呢?于是问道:"我不过是一个司机,哪敢痴想当大领导啊!"
郭玄信说:"小兄弟,别急,未来属于你的。"
郭兄一番话,苞哥也没当回事,毕竟这种江湖神棍式的白话满大街都是,就当开车无聊时,喝了一泡浓咖啡,刺激了一下中枢神经,打不成瞌睡吧!
石苞后来出差到邺地,因公事拖的时间太长,口袋里钱快花光了,人生地不熟,他又无法穿越到现在支付转账时代,为了生存,只好去集市上摆地摊卖铁器,来赚取生活费。
可见石苞在逆境中,一是可放得下身段,二还有商业头脑。这两点也让他未来的人生没有模仿王淩、毋丘俭、诸葛诞。放下身段就是大丈夫应当能屈能伸;而商业头脑,也让他会计算人生得失成败!
集市经理赵元儒善于识人面相,远远看见一帅小伙卖铁器,是大吃一惊,此人相貌高贵,为何沦落至此,我得帮他一把,于是主动和石苞套近乎,赵哥说:"兄弟,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石苞心想:"饭都没的吃了,谁还管什么前途,先填饱肚子再说。"
赵元儒嗅出了石苞的心思,先拉石苞去小饭店撮了一顿,又帮忙付了住宿费,还给了些零花钱和回乡盘缠,石苞摆脱困境,很是感激老赵,说:"将来若应了你的话,必报答你。"老赵说:"不客气,大丈夫当为国争光,说报答就小气了。"赵元儒干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还到处给熟悉的人推销他,石苞也就成了一个小名人,此时石苞的人生就像一支美丽的花苞,尚未开放。
为了完全绽放,他遇见了人生的贵人许允,石苞请求许允,让他向总部推荐自己当一个小分公司经理,如此便心满意足了。谁知许允说:"石兄,你和我是一类人,当任职总部,怎么能当一个小小的经理呢?你心也太小了吧。"
许允作为公司世家冠族,取个公司职位是轻而易举,而石苞则不然,家族无名,穷员工一个,能先谋个稳定的职业就不错了。石苞的想法是所有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的普通员工的正常想法。
我记得我当年求职四处碰壁,后不得已出门做生意,当时的想法就是在某个小地方立下足再图发展,至于在西安和其它大城市,想都不敢想。
石苞的想法和我当时想法一致,不过石兄起步比我高,他是直接要个县级经理当当,而我只是在某个小地方当个小商贩!
石苞听罢许允话后,叹息了一番,前有两人说我要官运亨通,如今许允又这么说,三个人都说我是个人才,能当公司大领导,可是到现在,大领导的帽子我都没见过,我还是男人堆里的花瓶。但又想到许允这个公司红人,也如此看的起自己,石苞也觉得人生或许真的才开始!
某一个人说你是人才,也许这个人在奉承你,但大家都说你是人才,你就别怀疑了,你肯定是人才!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人,更是留给有想法的人,经许允推荐,石大帅哥被司马师聘用了,石苞这枚花苞终于咧了嘴儿。然而司马师聘用的石苞的事被师哥他爸司马懿知道了,司马懿不知从何处听到"石苞这个人好色不检点"的风言风语,于是责备司马师,说:"我儿,你怎么任用好色之徒啊,赶快辞退他吧!"
男人长的帅不是错,对于不喜欢他的人绝对是一种罪状。
司马师经过数日了解,他知道石苞是个人才,只是没有提供好的平台让他展示,他可不是花瓶式的男人,虽然他有点好色,可是又有多少帅哥没有风流韵事呢?男人吗,可以多情,只要不滥情就可以了,再说,石苞的很多花边新闻,都不是他主动的,很多是女人荐枕的。于是司马师向父亲解释道:"老爸,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考察,石苞的确是个大人才,至于个人私生活不干净真是个小事情,汉代陈平还被人诬作盗嫂受金之徒,石苞在名节上比陈平强多了。再者,人有点不良爱好的才是最好管理的人,没有不良爱好的人岂不是圣人,圣人只是管理别人的,他又如何受制于人呢?"
古人云: 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司马懿无话可说,因为他想到了他自己,一个偶尔爱好女色的自己。
跟班司马师后,石苞开始展现自己才干,先做安保头头,后迁邺地经理,任上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弹劾公司红人丁谧和老板家族违法乱纪行为,一时声名显著,后迁东莱(山东龙口)、琅琊(山东临沂)两处分公司经理,所任之处惠政普施,民心大悦,再升至徐州经理。
司马师在东关对阵东吴大败,手下只有石苞全身而退,监事司马昭说:"当时应该让你指挥啊!"
于是又升职,让他做青州大区经理,后协助总经理司马昭,平定诸葛诞,代王基镇守扬州。
石苞这颗花苞彻底开放成花!
司马家可是石苞的恩人,也是他的伯乐,石苞如今的一切是司马家给的。
石苞任职扬州之前,临别曾与当时老板曹髦聊了一整天,后告之司马昭,老板非常人,几天后便有成济杀害老板之事。而司马昭去世时,公司议定葬礼时,石苞力挺要用老板的礼仪,下葬死去的领导,随后便伙同公司高管陈骞讽谏曹奂退位,让司马炎上台。石苞不惜以世人诽谤的代价来回报司马家知遇之恩,这与王淩、毌丘俭、诸葛诞有很大的区别,这三人都是曹家提拔的,他们当年反抗司马家,更像是捍卫曹家的公司主权!
司马炎想到这里,他认为石苞谋叛的概率应该不大,但人心隔肚皮,有时候人在他人恩情和前途面前,只会想到自身前途而忽却他人的恩情,别的不用说,自己家族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而历史上这种例子简直和盘碟里瓜子一样,不胜枚举,比如后来五代周公司的柴荣有恩于赵匡胤,可是柴老板死后,老赵还不是抢了柴小老板的位子。
关于争抢老板,实力是一方面,手下人吹风也是一方面,高管的手下很多都有攀龙附凤更进一步的想法,他们希望自己的领导夺取老板宝座,自己成了元勋,加官晋爵的速度就更快了。南朝宋公司老板族人刘义宣谋反欲当老板,有个叫鲁爽的人曾送给老刘一封信,内容是:丞相刘义宣,今补天子;车骑臧质,补丞相;平西朱修之,补车骑。一人升一级,这是典型的攀龙附凤、依草附木,手下人升职最快办法了。
昔王莽末年,刘秀手下管理层见公司发展颇具规模、臻臻日上,便数次劝刘秀正位董事长,刘秀一直觉得时机未到,毕竟自己上面还有个叫刘玄的老板,这样搞分裂,暂时不合适。后耿纯同志对刘秀说:"大家抛弃亲情,放弃祖业,跟着领导,冒着枪林弹雨的风险,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领导做了老板,大家攀鳞附翼有个好前程,如今领导一再推辞不就,到时大家认为领导不想当老板,而自己也捞不到应得的富贵,纷纷散伙,那就坏了!"
后刘秀一想,是啊,大家跟着自己,不就是搏个封妻荫子,衣锦还乡吗?又通过手下冯异分析,自己老板刘玄倒台会成为必然!
后再收到各种各样的有利于自己的符谶,刘秀觉得成功概率比较大了,才正位老板,东汉公司也就正式成立了!
然而这种升职风险巨大,是玩命式,稍有不慎,全家死光光!刘秀成功了,成了一家大公司老板,而刘义宣失败了,很快便挂了!
历史上这种升职游戏很多,有老板猜忌高管,高管不得不玩一把生命冒险游戏,也有高管认为能搞定老板等等。
司马炎想到自家情况,又想到扬州公司史有前例,决定做出应对办法。
此时他又收到荆州经理胡烈密报,说:东吴准备大举入侵。
司马炎又得知石苞筑堤遏水,加强扬州防范。
司马炎的心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如果冤枉了石苞,岂不是自己罪过,但如果石苞真谋反,不做准备肯定是不对的。
司马炎决定私下咨询一下高管羊祜,问道:"羊管,听说东吴公司准备入侵,往常都是东西并进,如今却只从荆州一路。"
接着司马炎神色凝重地又道:"传言石苞有叛变公司的想法,你认为呢?"
羊祜见老板眉头不展,看样子老板是认真的,他并不担心东吴的动作,而是担心石苞是否真的有异心。
羊祜于是为老板分析道:"石苞不会叛变的,石苞出身低微,好不容易得到前老板们的赏识,他怎么不珍惜这种机会呢?再说如今我们公司强于东吴,他怎么可能联合弱小而攻击强大呢?我听说扬州监事王琛一直看不起石苞的出身,也妒忌石苞的功劳,此事极有可能是王琛和石苞的矛盾所致!我还听说东吴那个丁老头丁奉一直离间石苞和王琛的关系,坊间传言"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极大可能是东吴散播的!"
司马炎听罢后,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现在的石苞不可全信、也不可全疑。
于是下令征石苞之子石乔为公司总部文员,书函发了很久,石乔一直不来。司马炎又想到父亲当年派徐劭出使东吴,石苞私下命孙楚写了封劝降孙皓的信,让徐劭捎上,因老徐害怕孙皓,没有将这封信交付孙皓。此信如今还在,公司人也都知道。
人在疑心某个人时,别人所做任何事都值得怀疑,而相信某个人时,别人所做所为又是那么的正常合乎逻辑!
司马炎感觉石苞叛变概率已接近百分之六十了。
但还是有百分之四十,相信石苞。不过石苞此时已经不适合呆在扬州了,于是下诏:石苞对敌方情况分析不到位,筑堤遏水,劳民伤财,今免去其公司职务!
又令司马望、司马伷二人带上人马去扬州,以防石苞万一有动作,就灭了他。
当石苞收到公司免职书,又得知司马望、司马伷带人即将收拾自己时,石苞惊了!
石苞并不知道王琛的一封密信、东吴入侵的一个传闻,竟然把自己带入了一块沼泽地了,如今腰部已下全陷入泥中了。
一封密信,一个传闻,加上儿子迟到!所谓好事天凑,而坏事老天也会过来帮忙!老天总是最忙的那一个!
"此时若对抗,又无东吴援助,必死无疑。如不对抗,束手就擒,可有生路否?"石苞心想。
在这危急关头,石苞手下孙铄站了出来,说道:"经理莫急,此事必有误会,我先去许昌见一下我的老乡朋友司马骏(司马懿儿子),探一下口风,回来再告之经理。"
石苞大喜,说:"有劳孙兄弟,敬候了!"
孙铄快马扬鞭,很快到达许昌,见到司马骏。
司马骏见到老朋友孙铄,一阵大喜,笑道:"孙兄多日不见,一切可安好。"
孙铄拱手道:"司马兄,不怕你笑话,如今寝食难安啊。"
司马骏听出此言不妙,又见孙铄面色凝重,犹如乌云罩山,急切屏去左右。
孙铄见状,便将经理石苞遭疑的来龙去脉抛出。
司马骏说:"此事我也知晓,请放心,我会书呈老板,力保石经理,你回去后,让石经理不作任何解释,徒步出城待罪即可,老板一定不会找他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