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没藏黑云,野利遇乞的侍妾,被找到了。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她是吐蕃族,祖上世居凉州,豪门大户。
党项人占据凉州后,对没藏家族多有倚重。为了笼络和安抚吐蕃人,党项贵族与没藏家族多有通婚。没藏黑云初长成,上门提亲的党项贵族便踏平了门槛。无他,皆因黑云美艳无比,整个河西都在传颂她的绝世容颜。有人说,凉州原有七分美,有了没藏黑云,凉州的美便有了十分。
消息传到兴庆府,如日中天的野利遇乞,也动了心思。他快马加鞭赶到凉州,直接登门求亲。其人、其势、其诚,没藏家族根本无法拒绝。十五岁的没藏黑云,见到了这个人们口中的大人物。虽已年过五旬、须发斑白,但身体健壮、声若洪钟,坐卧之间、虎虎生风,一身英武豪迈之气。自古,美女爱英雄。没藏黑云娇羞掩面,媚若桃花,让统帅千军万马的野利遇乞,早已魂飞九天之外。
辞别父母,辞别凉州,跟着野利遇乞,没藏黑云和哥哥没藏峨博,来到了西夏国都。据说,黑云到兴庆府时,其车驾刚入城,便吸引了无数人的围观。她初到京城,好奇的东张西望,又顾忌身份,不时用白纱遮面,那半遮半掩、千娇百媚之态,令人如痴如醉。车驾远去许久,很多人仍驻立原地,回味品咂。
繁华的京城、气派的王府,让少女的黑云心花怒放。她由天真的少女,成了王府的贵妇。不过,却有个遗憾。这个遗憾,随着时间被渐渐放大。野利遇乞妻妾成群,她不过是新来的那个。
走进王府的那天,那些女人们的眼神,就让她不安。很显然,她让男人们多么迷恋,她们对她就有多么讨厌;野利遇乞对她多少宠爱,她们对她就有多少敌意。这是嫉妒。女人间的嫉妒,有时就如同利刃,锋利无比。
野利遇乞刚奔赴前线,这些女人们就拔出了刀,让没藏黑云不寒而栗。她们从语言到行动,处处设坎、处处挖坑,冷嘲热讽自不必说,就连黑云买胭脂水粉的钱,也都克扣了。十五岁的女孩,生活过的有些窘迫了。
其兄,没藏峨博,虽然也入朝为官,但并非高官显贵,对于妹妹的处境,即便略知一二,也很难援手。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外人也确实难以插手。
府中之人,就另当别论了。自黑云来到王府,府中的男人们都敬其如仙,把她高高地供着。她是王爷的侍妾,他人谁敢动歪脑筋。更重要的是,对过于漂亮的女人,男人往往望而生畏,反而没了想法。不过,王府管家李守贵,却不这么想。
这是个老江湖,也是人精。他跟随野利遇乞多年,深得其信任,王府大小事务,都由其打理处置。野利遇乞在外征战,名义上王府由夫人治理,实际管事的却是李守贵。
他早就盯上了黑云,垂涎已久。别人最多只是活动心眼,他却敢于行动。女人们对黑云的挤兑,正好为他创造了可乘之机。他把自己扮演成忠厚的长者,爱打抱不平的义士,热心、热情、体贴,嘘寒问暖、细致入微、殷勤备至。
没藏黑云,出身豪门大户,生来就被万般呵护,何曾受过这般排挤和讥讽。正值苦闷无助,受到李守贵的贴心关照,自然心生暖意。又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哪架住老江湖的套路。一来二去,她成了李守贵的地下情人。
(276)
没藏黑云,野利遇乞的侍妾,被找到了。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她是吐蕃族,祖上世居凉州,豪门大户。
党项人占据凉州后,对没藏家族多有倚重。为了笼络和安抚吐蕃人,党项贵族与没藏家族多有通婚。没藏黑云初长成,上门提亲的党项贵族便踏平了门槛。无他,皆因黑云美艳无比,整个河西都在传颂她的绝世容颜。有人说,凉州原有七分美,有了没藏黑云,凉州的美便有了十分。
消息传到兴庆府,如日中天的野利遇乞,也动了心思。他快马加鞭赶到凉州,直接登门求亲。其人、其势、其诚,没藏家族根本无法拒绝。十五岁的没藏黑云,见到了这个人们口中的大人物。虽已年过五旬、须发斑白,但身体健壮、声若洪钟,坐卧之间、虎虎生风,一身英武豪迈之气。自古,美女爱英雄。没藏黑云娇羞掩面,媚若桃花,让统帅千军万马的野利遇乞,早已魂飞九天之外。
辞别父母,辞别凉州,跟着野利遇乞,没藏黑云和哥哥没藏峨博,来到了西夏国都。据说,黑云到兴庆府时,其车驾刚入城,便吸引了无数人的围观。她初到京城,好奇的东张西望,又顾忌身份,不时用白纱遮面,那半遮半掩、千娇百媚之态,令人如痴如醉。车驾远去许久,很多人仍驻立原地,回味品咂。
繁华的京城、气派的王府,让少女的黑云心花怒放。她由天真的少女,成了王府的贵妇。不过,却有个遗憾。这个遗憾,随着时间被渐渐放大。野利遇乞妻妾成群,她不过是新来的那个。
走进王府的那天,那些女人们的眼神,就让她不安。很显然,她让男人们多么迷恋,她们对她就有多么讨厌;野利遇乞对她多少宠爱,她们对她就有多少敌意。这是嫉妒。女人间的嫉妒,有时就如同利刃,锋利无比。
野利遇乞刚奔赴前线,这些女人们就拔出了刀,让没藏黑云不寒而栗。她们从语言到行动,处处设坎、处处挖坑,冷嘲热讽自不必说,就连黑云买胭脂水粉的钱,也都克扣了。十五岁的女孩,生活过的有些窘迫了。
其兄,没藏峨博,虽然也入朝为官,但并非高官显贵,对于妹妹的处境,即便略知一二,也很难援手。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外人也确实难以插手。
府中之人,就另当别论了。自黑云来到王府,府中的男人们都敬其如仙,把她高高地供着。她是王爷的侍妾,他人谁敢动歪脑筋。更重要的是,对过于漂亮的女人,男人往往望而生畏,反而没了想法。不过,王府管家李守贵,却不这么想。
这是个老江湖,也是人精。他跟随野利遇乞多年,深得其信任,王府大小事务,都由其打理处置。野利遇乞在外征战,名义上王府由夫人治理,实际管事的却是李守贵。
他早就盯上了黑云,垂涎已久。别人最多只是活动心眼,他却敢于行动。女人们对黑云的挤兑,正好为他创造了可乘之机。他把自己扮演成忠厚的长者,爱打抱不平的义士,热心、热情、体贴,嘘寒问暖、细致入微、殷勤备至。
没藏黑云,出身豪门大户,生来就被万般呵护,何曾受过这般排挤和讥讽。正值苦闷无助,受到李守贵的贴心关照,自然心生暖意。又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哪架住老江湖的套路。一来二去,她成了李守贵的地下情人。
(277)
很多次,她在心里比较过这两个男人。
野利遇乞,有权有势,威武雄壮,但整日打打杀杀,太缺少生活的情趣,除了给金银珠宝,似乎不知道女人需要什么。李守贵,地位低下,管家也是奴婢,不过是奴婢的头罢了。不过,他更年轻,更有力量,更懂的女人小心思,知道哄女人,有时不过一句话,一个小玩意,就能把人哄得很开心。最重要的是,他始终陪伴在身边。
地位和年纪,权势和情趣,财富和陪伴,这些让黑云纠结,也让天下的女人们纠结。当然,更大的纠结,还是担心东窗事发。而这种事,几乎是遮不住的,时间长短而已。两个偷情的人,真是欲罢不能、既惊且惧。
怎料,晴天霹雳,野利遇乞突然被皇帝所诛。没藏黑云,则是侥幸逃脱。那晚,她恰好留宿兄长家,阴差阳错地躲过了屠刀。事后,听兄长说,王府的血腥味,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她没敢打听李守贵,兄长不知道这段私情。虽然现在不要紧了,但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只是如此结局,真让人无语。此时,她进王府还不足两年。
富贵如云,随风散。
没藏黑云,没想到她的富贵之路,竟这般就到了尽头。昨日的繁华,似乎还在眼前,今日却只能为了活命东躲西藏。这巨大的变故和落差,让黑云开始蜕变。看上去,她依旧青春,可她的内心,已不再柔软,她的热血,也在慢慢变凉。
有时候,人不经历苦难,不足以成长;有时候,人饱经苦难,却更加阴暗。人与人不同,各自的造化也不同。
过了些日子,没藏峨博见风声渐小,便冒险将黑云送出兴庆府,藏在了郊外的戒坛寺。寺中的主持,是凉州人,与没藏家有故交,值得托付。至于未来如何,也只能以后再说。
这年,人间绝色没藏黑云,还不满17岁,正是鲜花绽放的年纪。初进兴庆府的盛况,犹如昨日。野利遇乞,虽不解风情,但对她的宠爱确是无以复加。李守贵,虽说是只馋嘴的猫,但是花言巧语、柔情蜜意,哄得她也很开心。这一切,转眼成空,恍然如梦。
夜半醒来,听着寺外密林深处野兽的嚎叫声,看着洒落床头清冷的月光,黑云不禁泪流满面,嘤嘤哭泣。这一刻,她就是没长大的孩子,想念父母亲,想念老家凉州。伤心之余,更多的是不甘。想到未来,黑云更是两眼茫茫。难道,就这样了此一生?
看上去,似乎就是这样的。
(278)
世上多少美丽的鲜花,凋零在了无人的角落。
无声无息。
很快,便没有了一丝痕迹。
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傍晚,一帮如狼似虎的衙役冲进了戒坛寺。黑云吓得花容失色,瘫倒在地。很显然,那个凉州故交的主持,把她举报给了官府。先前,元昊的诏书写的清楚,凡举报野利兄弟家人的,有重赏。人心啊。
她被带回了兴庆府。进城时,已入夜,城中灯火通明、喧嚣热闹、繁华依旧。可这一切,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被投入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叫天不应,叫地无声。事发突然,哥哥也未必知情。偌大的京城,没人会救她了。这一次,在劫难逃。
没想到,情况却起了变化。
野利皇后的建议,让没藏黑云的命运迎来了转机。
她没等来屠刀,却等来了宫里的宦官。这些宦官和颜悦色,不像是来取她性命的。她被带出地牢,到了一处官舍。稍稍镇定下来,她便任由内官们摆布。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描眉画眼。
当没藏黑云,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宦官们几乎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见多了美女,但如此绝色的风采,却从未领略过。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居然能美到如此程度。这种美,勾魂摄魄,几乎能让全天下的男人,瞬间解除武装。包括宦官这种假男人。
黑云被带上了车。尽管车外蒙有厚厚的帘子,但通过缝隙,她还是看到车子正穿过宫城的大门,向皇宫深处驶去。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不敢奢望太多。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命运的裁决。而所谓命运的裁决,更多的是人的裁决。
有些人,就是命运主宰。比如,大夏国皇帝李元昊。
没藏黑云,被带到了元昊的面前。
野利遇乞被杀,家人被株连的很多,死的多逃的少。即便元昊有心重新安置,派人到处寻访,也所获无几。当有司报告说,找到了遇乞的侍妾没藏黑云,他虽不认识,但仍想当面宽慰几句,以了却心中点滴的愧疚之情。
当然,还有另外的说法,称元昊早就知晓没藏黑云。这也不奇怪。野利遇乞,是皇后的兄长,和元昊是至亲。没藏黑云,作为遇乞的宠妾,元昊知道这个人,也是正常的。何况,没藏黑云之美,兴庆府几乎无人不知。甚至,他们之前就在家族聚会上见过面,而元昊也早就对黑云有了心思。只是当初碍于野利遇乞,隐忍不发罢了。如今,借着皇后的建议,他正好顺水推舟。
还有人说,元昊之所以杀野利遇乞,正是为了得到没藏黑云。这种说法,就比较惊悚了。作为开国帝王,元昊固然爱好女色,但为得到一个女人而屠戮重臣,似乎不太可能。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他应该还是有分寸的。不过,搂草打兔子,重臣已然屠戮,顺带得到绝色,他应该不会手软。
不管哪种说法,李元昊见到了没藏黑云。
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从此,两人如胶似漆。
自此,没藏黑云的命运,发生大转折;李元昊的命运,也由此大转折;甚至,西夏的国运,也由此发生大转折。
西夏,被女人纠缠数十年的历史,也由此拉开序幕。
(279)
当然,最先感到变化的是野利皇后。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兄长的遗孀,幸免遇难的小嫂子,成了元昊的新宠。这个叫没藏黑云的女人,就像一块磁铁,让元昊须臾不离左右,神魂颠倒,终日饮酒纵情。而且,这个女人只顾着缠着元昊,没把她这个皇后兼前小姑子放在眼里。
这似乎也怪不了没藏黑云。一个落水快淹死的人,只会牢牢抱住好不容易抓住的木板,又怎会在意岸上人的心情?
野利皇后欲哭无泪,她不敢迁怒元昊,却对没藏黑云恨之入骨。恨她不守贞洁,恨她貌美如花,恨她魅惑勾人。皇后意识到,必须要有所动作,否则养虎为患,而老虎终会吃人的。毕竟,她自己当年如何上位的,还记忆犹新。
她瞅准时机,利用元昊外出行猎,派人挟持了黑云,将其重新送回了戒坛寺。不同的是,这次黑云被强迫剃度出家了。临别之际,野利皇后犹豫再三。在这一刻,没藏黑云,犹如她捏在手里的蚂蚁。杀了她,易如反掌。而黑云,则收起了狐媚,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最终,皇后挥挥手,放了她。
要说,野利皇后还是太天真了。
送到戒坛寺,元昊就找不到了?剃度出家,就不能偷欢了?只能说,皇后读书少。至少,她不知道当年武则天的旧事。这简直就是武后之事的翻版。
自此,元昊常借到戒坛寺上香之际,与没藏黑云幽会。经过了几番的转折,再回到戒坛寺的黑云,早已不是那个半夜想家哭鼻子的小女孩。她更加处心积虑地去逢迎。每次与元昊的见面,她都用尽了自己。她知道,只有紧紧地缠住元昊,她的人生才可能有转机。
没藏黑云的魅力,天下没有男人能挡住。元昊,即便贵为天子,也一样神魂颠倒。元昊,去的越来越频繁。戒坛寺,似乎成了离宫。黑云,就是这离宫的女主人。
这时候,野利皇后已经无力再杀她了,特别是当黑云有了身孕。如此,元昊也不再避讳了,公然带着她外出行猎。两人出则同车、入则同寝,如胶似漆。黑云的兄长,没藏峨博,也随之水涨船高,担任了元昊的行军总管。这是至亲心腹才能担任的职务。
公元1047年早春,黑云在随元昊行猎的途中,产下一子。因营帐安扎在一条两岔河边,元昊便给这孩子取乳名“两岔”,又根据乳名党项语的发音,取了汉名,谅祚。李谅祚。
孩子出生后,元昊担心野利皇后嫉妒使坏,便将黑云母子安排在没藏峨博家中抚养。所需用度,则由宫中支付,完全按照皇后和太子的标准。舅以甥贵,没藏峨博,也被授予国相之职。就这样,短短数年,没藏峨博如火箭般蹿升,在西夏红的发紫。
野利皇后,悔断肝肠。当然,更揪心的还是皇后的儿子,太子宁令哥。宁令,在西夏语中,是欢喜的意思。如今再看,就是讽刺。这短短数年,兄长出事,两个舅舅被杀,母后失宠。他虽然还在太子之位上,但风雨飘摇之感日甚。现在又有了没藏黑云和弟弟李谅祚,太子之路眼看就到尽头了。悲愤之下,太子每日唯有以酒浇愁。
可惜,这样的日子,他也过不长了。
(280)
这年五月,太子满十八岁了。西夏朝廷开始操办宁令哥的大婚。太子妃,是来自没移部落酋长的女儿。儿子大婚,做父亲的自然喜笑颜开。元昊也不例外。在太子大婚的典礼上,元昊开怀畅饮,喝的是酩酊大醉。当太子夫妇,小两口向父皇敬酒时,元昊已是醉眼朦胧。
没移氏,楚楚动人、美丽娇艳,犹如一株盛开的牡丹,芳香四溢。有的花,对有些人,只能是远远欣赏的。而酒精则让元昊彻底迷失了,他忘记了父亲的角色,恢复了男人的本性。他粗暴地抓住没移氏,强行拖向了后殿。任由着,没移氏惊恐的哭喊声在大殿中回荡。满殿的文武大臣目瞪口呆。太子宁令哥,伫立在原地,两眼冒火,双手紧握剑柄,指甲都已刺入皮肉,鲜血直流。
太子妃,儿媳妇,成了元昊的新宠。
皇后寝宫里,野利皇后和太子,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短短几年发生的事情,让野利皇后,这个曾经生活在云端的女人,犹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宁令哥,不想忍了。他数次拔刀,想要冲出去和元昊拼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现在父亲夺了他的妻子。这算什么呢?
野利皇后,只能死死地抱住儿子,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很多人说,在草原和渔猎民族,他们没有中原王朝那般伦理道德约束。父亲去世、兄长去世,儿子娶庶母、弟弟娶嫂子的事,时有发生。这个确实。但父亲抢走儿子的新婚妻子,怎么说,也是有违人伦的。元昊,真是昏头了。酒精,是个可以归罪的对象。但犯错的,终究还是人。
野利母子的言行,又怎能逃出元昊的耳目。一不做二不休,元昊废了野利氏的皇后之位,迁居别宫居住。宫门和窗户,全部用门板钉死。对太子,元昊或许是出于点点的内疚,只是严词训斥,并没有废黜。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痛不欲生,有人欢天喜地。元昊封没移氏为“新皇后”。为了讨好小娇人,元昊在兴庆府之外,另在天都山大修宫殿。宫殿群延绵数十里,楼台高十余丈,内饰奢华、金碧辉煌。元昊带着新皇后,日夜游宴其中。
朝政之事,元昊全扔给了国相没藏峨博。这让没藏峨博喜忧参半。欢喜的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大权独揽。他确实也没闲着,乘着这机会,在朝廷和军队里大肆安插自己人。忧虑的是,元昊喜新厌旧,昨日还对妹妹黑云山盟海誓,转眼就有了新欢。侄子谅祚才几个月大而已。如果,没移氏再生了皇子,这以后的事,可能只有天知道了。
没藏黑云,也让这番变故,惊出一身冷汗。原本,她还想着趁着恩宠,让元昊立谅祚为太子。现在想想,元昊如此善变,能否保住这份富贵,都很难说。她绞尽脑汁想办法。无论如何,她不想再回戒坛寺了。何况,她现在已是母亲,她还得为儿子奋斗。
左思右想,有个人让没藏黑云,眼前一亮。
太子,宁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