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命中背运,就在那伙强人刚刚走过,渐渐远去,女人松口气的时候,怀中的孩子突地大哭起来,那响亮的啼哭,瞬间让那伙人停住了脚步。
女人心中悲叹一声,泪如泉涌,“孩子,我苦命的孩子,为娘今日,也就跟你共赴黄泉吧!”
那伙人循着哭声找来,不由得嘻哈出声:“幸好这个小崽子啊,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这个大肚婆!”
另一个说:“还是什么大肚婆,没了小崽子,打扮打扮,这个女人也不错吗?”
女人紧紧地抱着孩子,一想到即将就死,也就平静下来,总算,黄泉路上,母子相伴。
“把小崽子抢过来!”领头人一声令下,几个就上去拼命抢夺那孩子,女人拼命踢咬,孩子被拉扯的更是哇哇大哭,女人心一疼,也就松了手。余下几人一脚踢去,只把女人踢出了黑松林,在泥地上翻滚,就没了声息。
“老大,你看,咱们是把孩子交回去,还是弄死再拿回去?”
“废话!那边是要把这个崽子打掉的,倒说不让把那个女人弄死,赶快地,把孩子弄死,把女人找个村子扔下,不去管了。”
“是,老大”,抱孩子的人一手抱住哇哇大哭的孩子,一手去捂孩子的口鼻,孩子的腿脚挣得乱打乱踢,那人却不松手,只听得那小孩的哭声,渐渐地弱了,慢慢的没了声息。
“把死孩子带上,回去交差!”老大一声吩咐,大家就转头要出那黑松林子,就在此时,几支火把突然无风自灭,几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中。
“老大?”几个人里,有惊慌的,老大啐骂一口,叫道:“赶快点上。”
“老大,火石都浇了雨,不能用了。”
“妈的,哥几个摸着树,拽着衣服,慢慢出去,好在就在路边上,出得去,别慌。”
几个人打头的摸树,后面几人互相拽着衣服,在漆黑的夜里,慢慢挪移,却不想,百八十步下去,前面还是树。打头的人越摸越心惊,后面的人更是骂骂咧咧,“糊涂了?往哪走了?”“进林子里边了吧!”“调头,调头”。
几人又反方向试,却还是无尽的树干,如此反反复复,漆黑的夜里,对面不见五指,几个人到底怕了,却听一人嚷道:“是不是鬼打墙?鬼打墙啊——”
这一嚷嚷,余下人更是害怕,一下子纷纷跪在地下磕头大喊,却不想他们刚刚夜追孕妇,杀死婴孩,端的残忍无比。
黑松林内,哀嚎连连。
黑松林外,女人独自卧倒在路上,不知死活。
那雨,更大了。
@寒蝉鸣泣之 2012-5-9 7:53:00
昨天的恢复居然被崖叔吞了!最喜欢看主线人物串联起来的志怪小故事了!
阿九的古灵精怪刚刚好,很是灵动,掌握不好就该惹人厌了。
无为正在一点点被打动,七情六欲让人物渐渐丰满起来,无欲无求总是略显单薄无趣。
无用小和尚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太可怜了……给他配个小妖精被他感动让他度化可好?
感觉青未寒是个大BOSS!外貌协会的人表示对书里外表妖孽的人渣无法招架……......
-----------------------------
有压力 有压力
@小兔木木果 2012-5-9 15:19:00
回复第72楼(作者:@落夜离痕 于 2012-03-31 14:07)
道貌岸然是贬义的吧,尽然用在无为身上?
这一天,人间寺来了一人,声称要拜会无为大师,此人不到三十的年纪,面白无须,头戴一顶黑色布帽,身穿……
==========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3g.tianya.cn
-----------------------------
嘿嘿,瞎写瞎写
@嶑菋子 2012-5-9 16:28:00
作者:@寒蝉鸣泣之 回复日期:2012-5-9 7:53:00
感觉青未寒是个大BOSS!外貌协会的人表示对书里外表妖孽的人渣无法招架……
呃。。。青未寒,谁啊?我要复习一下了。。。
-----------------------------
第一个故事里面的 坏蛋塞
天气还是那样的闷热,只眼中的景色,多了些葱绿之意,很多花儿,渐渐隐了身形,疯长的枝叶,颜色特别透亮,可见喝饱了今年夏天的雨水,便生的格外鲜活。
最近阿九添了一桩烦心事,这烦心事,可不是说因为天气闷热那样简单,这烦心事,可是真的让阿九烦心。
就说今天吧,阿九背靠着镀金大佛,口里嚼着不知道哪棵树上扯下的草叶子,不知滋味。前殿,那三个女人又来了,她们说的话,阿九听的清清楚楚,只要她歪歪身子,就能看到被花团锦簇包围的和尚。
那三个女人呢,其实是三个千金小姐,礼部尚书的小女儿陶婉儿;商铺遍布全国,后宫御用制香世家“一品香”的大小姐安云香;还有一位是当今定远将军任清风的妹妹任明月。
要说这三位大小姐,以陶婉儿最为骄纵,名为婉儿,却一点也不婉约,自打在人间寺看到无为后,就总是以各种理由贴近他,毫无女子矜持气,娇蛮任性,既无学识也无修养,典型的官家小姐代表。
安云香隶属经商世家,自然精明强干,却不外露,聪明之人,向不多语。
任明月虽然出身武行世家,却难得性情温婉,样貌秀美,大半时间都不说话,却往往说上一句即中要害,想来也是一个颇为聪慧的女子。
那陶婉儿为无为所吸引,便总找各种理由请无用去做法事,反正尚书家的千金有的是银钱,不是为这个祈福,就为那个驱邪,且报酬丰厚,无用一时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真以为自己修为深厚了,为这些差事乐此不疲。
只是苦了无为,每次无用一走,就得应付陶婉儿。陶婉儿每次必带着她的两个闺蜜,安云香和任明月。
也许,安云香和任明月也有着各自的心思的,否则,如何肯每次都陪这位肤浅的大小姐呢。
此时的陶婉儿,正侨情地扇着团云香罗扇,脸色红润,眼波盈盈,娇声细语地说道:“无为大师,最近我总是心悸难眠,茶饭不思,不知道,可是撞了什么邪祟?”一边说着,一边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抚着心口,轻颦峨眉,便要向无为身上倒过去,无为自自然然的后退一步,恰巧避了开去。
“大师!”陶婉儿娇嗔地跺了下脚,自认为风情无限,却不想落到别人眼里,何尝不是闹剧呢。
安云香低首莞尔,任明月轻轻别过脸去,似笑非笑,又似羡慕又似难过,那晶莹剔透的心里,可是也芳心可可呢?
阿九气哼哼地走出来,一眼扫去,却见三女神情各异,陶婉儿自然是一脸厌恶,只强装笑脸,也皮笑肉不笑;安云香不着痕迹的将眼神移开,脸上神情淡淡的;任明月微微红了脸,倒有些不好意思呢。
“啊,是阿九姑娘,我刚刚还念叨呢,你去哪了,我给你带的蝴蝶流苏云钗正想托无为大师送给你呢。”陶婉儿迅速换上了笑脸,从袖中掏出一个锦袋来,“可巧阿九姑娘过来了。”
那陶婉儿,到底是官家小姐,总想学的玩弄权术,人心,她虽不喜欢阿九,却也知道阿九跟无为朝夕相对,少不得要讨好一下。于是她就隔三差五,为阿九带来一些首饰,那些首饰可能都是寻能工巧匠制成的,手工细腻,花纹清晰,镶嵌的宝石之类也特别鲜明,不落俗套,倒也勾起了阿九的喜爱之心。
阿九有时就厚脸皮地收下,却总被无为呵斥,还要拿去还给陶婉儿。陶婉儿不以为忤,还是不断为阿九带来各样首饰,于陶婉儿来说,何尝不是也可借此接近无为呢?
但于阿九来说,愈加烦心。只因那些首饰,虽是俗器,却胜在精致,阿九有时靠着想象幻化出来的替代品,却怎么也觉得不如意,就添了个常跑“司珍斋”看首饰的毛病。
阿九正要仔细打量那蝴蝶流苏云钗,无为却喝一声:“阿九——”
阿九用白眼瞟了一眼无为,也不理陶婉儿,径自出了寺门,直奔“司珍斋”而去。
刚踏进司珍斋的大门,司珍斋的何掌柜就阴阳怪气的说:“姑娘,今天又来,看,什么啊?”他故意把“看”字说的特别重,只因阿九,每次总是只来看,却不买任何东西,且一看就看几个时辰。真是让掌柜的忍无可忍。
阿九甜甜一笑,让精明的何掌柜心头一阵迷惘,一时想着,这姑娘这般漂亮,怎么没人送她金银首饰啊。
阿九再不理他,只去看那些新制的首饰,只觉得珠光宝气,鲜艳夺目,生生的让内心生出许多浮华来,世间万物,人生短暂,不若抓紧这些光芒。
阿九挨个看去,默记那些繁复的手工花纹,奇异造型,这些饱经心血打造出来的东西,果真有着动人心魄的美。
阿九的目光,忽地被一物所吸引,那是一个银质镶嵌的坠子,坠子摆放在丝绒制成的垫子上,直衬得如星光一般璀璨。银质的包裹被做成龙头的样子,龙头高擎,圆睁怒目,龙嘴里镶嵌着一颗黄色的琥珀。琥珀这种东西,刚刚从西域流入中土,正是稀罕珍贵的时候。而这颗琥珀,不仅色泽晶莹通透,宝光流转,那里面,微小的飞虫亦栩栩如生,振翅昂头,似正在游戏花间一般。
阿九伸手要去拿来细看,却不防,身边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把那个琥珀坠子拾了起来。
今天回复比以前多,小乐,努力努力,只是没有存货,天天现写现卖,压力压力
@方唯草 2012-5-10 11:54:00
作者:@嶑菋子 回复日期:2012-5-10 11:04:00
话说我最近又翻看了一遍莫言斋,猫猫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可惜啊
你知道已经有人开贴致敬莫言斋了吗?
鬼话作者喜欢突然消失,要适合哦亲~~哈哈哈~~~
我不知道有人开贴致敬莫言斋啊~~给个地址~~......
-----------------------------
呵呵,很多话我都不知道朝代,就这么凑上去了,可当穿越剧看,哈哈
@方唯草 2012-5-10 11:54:00
作者:@嶑菋子 回复日期:2012-5-10 11:04:00
话说我最近又翻看了一遍莫言斋,猫猫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可惜啊
你知道已经有人开贴致敬莫言斋了吗?
鬼话作者喜欢突然消失,要适合哦亲~~哈哈哈~~~
我不知道有人开贴致敬莫言斋啊~~给个地址~~......
-----------------------------
莫言斋我看过啊 ,铁算盘和母大虫是哪里的,学习学习
阿九扭头一看,却是个书生摸样的人,看年纪应在三十出头,面色白皙红晕,当时衣食无忧。颌下一缕短须,整个人显得精明强干,眉毛很长,细细长长的丹凤眼,有点女子的妩媚。身穿淡紫色袍子,风神如玉的样子。
那人仔仔细细看那琥珀坠子,眼中全是赞赏之意,掌柜的这时大步跑过来,点头哈腰地向这人道:“陈侍郎,您来了,哎呦,我刚才一马虎眼都没看到您,您可好久没来了,这新奇玩意啊,可换了好几批了。”
陈侍郎点下头,眼中还看着手中的坠子,口里说道:“幸好今天来了,这银饰倒也精致,只难得这琥珀,最是晶莹剔透,倒比我之前在这里买的那些都强些。”
“是是,这个是难得的稀罕货,我又找了最好的匠人给用银镶嵌了起来,就等着您这样的大卖家来啊,正是货与识家啊。”
“怎么,姑娘我不算识家啊!”阿九今天的气有点小不顺,所以对这拜高踩低、势利眼的何掌柜也就忍不出要找找小茬。
“若说姑娘你吗——”何掌柜拉长声音,“也许倒是个识家,只可惜啊,没钱来买,却也算不得识家!”
其实人间寺呢,最近拜陶婉儿小姐所赐,收入也颇丰,只是无用悉数仔细保管,只等着过了这段时间,去为贫苦人家施粥赠药,阿九便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偷拿那些钱了,所以她虽成了“司珍斋”的常客,却从没银钱来买。这何掌柜一下子点中阿九痛处,差点把阿九气出真火来。
那陈侍郎这才仔细打量阿九,只觉得这女子美艳之中更有娇憨,清丽之余更添冰雪之态,必不是什么凡俗之人。他便出来打圆场:“是在下唐突,但在下素爱琥珀之物,每遇必买,这坠子虽是姑娘先看到的,但姑娘能否割爱,让在下购得此物?”
“陈侍郎,这姑娘没钱买的,她都来我这看了好几天了。”何掌柜又对阿九说:“这位是堂堂礼部侍郎陈大人,礼部尚书的乘龙快婿,我大唐王朝的中流砥柱,民间响当当的青年才俊……”。
那何掌柜总算找到机会拍马屁了,只把陈侍郎吹得是天上有地上无似的人物,那陈侍郎都听不下去了,不悦地咳嗽了两声,掌柜的这才讪讪闭嘴。
礼部尚书的成龙快婿?阿九上下打量着陈侍郎,只见他面色略有些小尴尬,却还是极具风度。那不是陶婉儿的姐夫吗?却不知陶婉儿的姐姐是个什么女子,否则,倒真可惜了这君子气度。
“姑娘莫要听这厮胡说,我不过是喜欢琥珀,多来多往而已”。
“那姑娘我,今儿就大方一回,这坠子,就留给你了!”阿九斜斜地瞟着掌柜的,从袖口抽出一个布囊,微微叹口气说:“可惜了这些金银珠宝啊,怎么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呢?”
何掌柜离得近,看的清楚,袋中珠光宝气,黄金、玛瑙、翡翠、珍珠,竟是些稀罕珍贵之物,不由得心下大是懊悔自己今天对这姑娘态度不恭了。“那,姑娘,您不再看看别的?哎——姑娘,姑娘!”
阿九早已笑嘻嘻的走远,刚刚那些珠宝,不过是阿九临时以幻术变化出来的,支撑不了多久便会现了原形,气气何掌柜罢了。
阿九离了“司珍斋”,再看这天地,竟然没有一处不顺眼了,刚刚被她在心里狠狠骂了无数遍的臭石头和尚无为,也一下子无罪释放了。
阿九闲闲地溜达来溜达去,只觉得大把大把的时间却无事可做,真是虚度光阴啊!
这时候,阿九却又看到了一个和尚。
是一个中年和尚。
和尚穿着一袭土黄色僧袍,四十多岁,眉毛黑浓,双目有神,但看面相,却极和善。和尚稽首道:“敢问女施主,可知道这长安城中有个人间寺?如何行走?”
阿九一听,倒乐了,这不是找到家门口了吗?便嘻嘻一笑道:“大师寻人间寺有何事啊?”
“贫僧法号界源,应邀来长安城做法事,提前几天到了,听说长安城有个声名远播的人间寺,故而挂单几日。”
“那,界源大师就随我来吧。”
所谓无巧不成书,阿九仔细询问,才晓得界源和尚是来长安为礼部侍郎陈积余家为他妹妹诵经祈福的。可不就是阿九下午遇到过的陈侍郎吗?
“十年了,每一年的七月十五,贫僧都会为陈施主的妹妹诵经祈福,只是这十年来,唉!”界源长叹一声却再不多说。
“大师何故叹气?”阿九问。
界源摇头不语,想是涉及他人家事,不便外扬吧。
@嶑菋子 2012-5-11 11:28:00
作者:@落夜离痕 回复日期:2012-5-10 18:36:00
莫言斋我看过啊 ,铁算盘和母大虫是哪里的,学习学习
是财神客栈
-----------------------------
多谢总来捧场 呵呵
阿九带着界源和尚来到人间寺,直接引他进入后院,打算命令无用将他自己屋子旁边那间收拾出来,给挂单的界源大师住。
无用正抱着个罐子在院子里数钱,乐的眉开眼笑的,整个一小守财奴。
“小秃头,这位是界源大师,前来挂单的,赶快收拾收拾。”阿九完全是命令口气。
无用乍一见阿九,立马把小罐子藏到身后,只嘻嘻笑道:“阿九姑娘回来倒早!”
“阿弥陀佛,这位大师,贫僧前来挂单,万望担待。”界源已率先施礼,无用这才看到界源,忙摆摆手说:“这位师兄,千万别客气,小僧入门没多久,毫无修为,师兄再叫小僧大师,可就羞煞小僧了。小僧这就给你收拾房间。”
“多谢,多谢!”
一直到晚上,界源见阿九一直晃来晃去,却也不走,就悄悄的问无用:“这位姑娘,可是一直寄宿寺中?”
无用哈哈一笑:“大师,世界之大,你就见怪不怪吧,总该听说过,这人间寺的阿九姑娘吧。”
晚上,无用开的素斋席,无用虽然从不进食,却也每餐必到,即便只是看着阿九和无用,不用说话,无用也会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点点变暖,这人间修行,可是把佛变做人?阿九向无为介绍界源。两人心心相惜,彼此倾慕,无用向来法相庄严,界源却知人间冷暖,恰似高僧与神佛。
“七月十五?”无为略一沉吟,“那不是中元节吗?勾魂遣使,百鬼夜行,我观师兄面相,近日恐有阴邪冲撞,万望师兄小心。”
“十年皆如此,当不会出什么问题,恐怕,是师弟你多虑了。”
无为回屋取出一个白色手串来,这白色手串,竟是世间难见的白色菩提子串成,“这是我修道过程中,机缘巧合得来,传说乃佛驾座前,雪毕钵罗树所结,多有念力,可驱魔辟邪,望师兄随身携带。”
“这如何使得?”界源待推辞,却见这串雪菩提果然精美,他接过来一看,见上面还细细刻画了一些梵语,入手微凉,神清气爽,便生了喜爱真心,不再推辞。
七月十五这天,人间寺开门特别早,因为这天是中元节,必会有很多民众到寺里烧香祈福,或祈求无为、无用的手抄经书,回家焚给先人,为先人祈福。界源也是一大早就告辞而去,直奔当今礼部侍郎,陈积余的宅邸。
陈积余的宅邸,为三进的大宅院,有前中后三重庭院,前院为待客只用,中院为家人住所,那后院,却是杂房及一干仆役居住的地方,平时仆役出入,皆走后门。在后院的一隅,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小院的院墙皆是泥土垒成,年久失修,部分地方,就暴露出了泥土压成的砖块,墙头墙侧,一些新生出来的青草,葱绿颜色,倒为这番破败,添了点生气。
吧陈积余早已遣人去迎界源,在前厅稍坐,安排祈福及超度法事,又自着人引界源去那后院的单独小院。
界源遥看,那土墙渐成残垣,幸好还没倒塌,陈府也没有修缮,恰如关在这里的人,不过拖着一个残躯罢了。渐渐走近,界源听到了院中传来的女子哼唱的声音:“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青春妍和月,流品拟娇儿……”,那声音甜甜软软,唱的正是时下流行的优戏,却句句字字都在夸自己的娇儿,歌声中充满了甜糯的骄傲,仿佛初为人母的女子,在别人的夸奖中,一边为娇儿得意,一边又有些娇羞。
“小姐的疯病,还没有好转吗?”界源问引他前来的李姓婆子。
李婆子叹了口气,说:“还是那样,整天扑倒在泥堆里,谁拉她跟谁拼命,老爷安排的人都给吓跑了,也就老婆子我吧,也是可怜小姐,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么个疯病。更可怜小姐那孩子,听老爷说是刚生出来就死了,所以小姐的疯病怎么都好不了了。倒累得大师您年年来为小姐祈福,超度那个孩子。”
“阿弥陀佛,只可惜,却未助益小姐的疯病。”界源亦长叹。
李婆子用钥匙打开小院的门,那木头门已经在风雨中飘摇了十年,自然也是极破旧。那小院中央,一个穿着都分不清颜色的衣服的女人,正在一堆泥沙里,她蓬头垢面,也就能看到两点眸子,那里面都是恐慌和紧张,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团泥巴,那团泥巴隐隐的有个人形,人头,四肢俱全,就是没有面目,想是这个疯小姐用泥巴团的。
木门打开的声音惊了她,她倏地从地上跳起来,抱着那团泥巴,钻到院角几株并不茂盛的灌木后面,一边嘴里还说着:“乖孩子,坏人来了,不要哭,娘会保护你的……”
李婆子摇了摇头,对界源说:“大师,您看,还是这个样子,谁来都说要抢她的孩子,给她送的饭食,倒有一大半被她搅进了泥地里,这有时候老爷疏于管教下人,她又一直在院子里白天黑夜的唱,扰得人头疼,倒有好些下人偷偷扔石块进来,作为一个官家女子,本该锦衣玉食的过活,谁曾想到,会这个样子?”
李婆子可怜那女人,流下几滴泪来,界源也心下戚戚。
奴仆们出来进去,到屋里正堂摆好了桌椅烛台,经书佛座,人来人往的,那疯女子就一直躲在灌木丛里。
界源看那桌上,摆了好些个经文,开头均写着“陈青莲为爱子祈福”,那疯女子据陈积余说是他的妹妹,闺名青莲,十年前,被奸人所骗,生下一子,可惜那孩子生出来就死了,陈青莲接连受了两重刺激,就从此疯疯癫癫了。陈积余自然想好好对待自己的妹妹,只是他夫人很是不待见这疯女子,所以陈青莲也受不到什么好的照顾,这十年来更是一直疯疯癫癫。这桌头经文,自然不是陈青莲这个疯女子能抄写的,却都是陈积余代为抄写的,界源记得,十年前的七月十五,陈积余请他来做法事,却只是超度陈青莲亡子,他双目微红,手持大叠抄写经文递给界源:“大师,我能为他们做的,唯此而已!”谁晓得第二年开始,界源就见到了这个被囚禁在小院里的陈青莲。
每次诵经祈福和超度亡魂,陈积余均不出现,只界源一人来院中。
李婆子和仆人们都退了出去,轻轻掩了小院的木门。界源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这场法事,要做一天,除了午时有人送饭过来,一天都没人打扰。而到了晚间,界源还要为陈府主持中元节的放河灯仪式,这几年,几乎年年如此。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界源诵经告一段落,睁开眼来,却发现已过午时,阳光已经渐渐西落,他所在的正堂门口,放了一个食盒,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仆人都送来午饭了。界源向院中看去,疯女人陈青莲还是呆坐在泥地里,一动不动。
界源打开食盒,见是些素饺、青菜、点心之类,便捡了几块精致的点心,轻轻的走到陈青莲面前,柔声说道:“姑娘,吃点东西吧,否则,孩子也会饿的。”
陈青莲这次倒没有惊跳起来,只顺从地接过点心,双眼迷茫地看着界源,界源微微一笑,只心里微叹:可惜了。
界源回到屋里,点上一炉香,盘膝坐下,慢慢进食,屋子外阳光灿烂,屋子里,烟雾缭绕,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看到某个潜水的说俺更得慢,都潜不下去了。
俺有些小不愉快。
潜水的咋一直不给俺回复呢,
不回复,俺哪来的动力呢、
@方唯草 2012-5-12 9:34:00
晚上,无用开的素斋席,无用虽然从不进食,却也每餐必到,即便只是看着阿九和无用,不用说话,无用也会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点点变暖,这人间修行,可是把佛变做人?阿九向无为介绍界源。两人心心相惜,彼此倾慕,无用向来法相庄严,界源却知人间冷暖,恰似高僧与神佛。
————————————————————————
作者:@落夜离痕 上面那段话好像有错误吧??
-----------------------------
哈哈,是错了,不吃饭的是无为,也是无为看着阿九和无用俩人,写着写着就糊涂了。
“是,爹爹请你来的吗?”
界源正一边进食一边寻思下午的超度和晚上的放河灯仪式,却不防,那香案后面走出了一个孩童,孩童能有十岁左右,梳着两个总角小髻,神情渊静,白皙稚嫩的小脸上,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倒跟陈积余,很是相像。身穿一色的深蓝滚边的衣褂,却似一个小大人。
界源一时间呆住了,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样子是陈积余家的公子,早就听说陈侍郎家的小公子,四岁能诗,六岁歌舞,是个极聪慧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是爹爹让你来的吗?”那孩子见界源不答,便再启口相询。
“确实是陈侍郎邀贫僧来的,小公子,你何时过来的?”
那孩子却不答,只看向院中说:“大师,你觉得,爹爹对她好吗?”
界源记起曾听陈家的奴仆说过,陈侍郎主家娘子向不喜这位疯小姐,想是陈家小公子也跟他母家一般无二,便避重就轻的说道:“骨血至亲,青莲姑娘至此,总不能依靠别人。”
“骨血至亲吗?”那孩童冷冷一晒,神情既是阴郁,又是不屑,全不似一个稚龄小儿。
“小公子可吃过午饭了?”界源想把话题扯开,就捡拾了几块自己没有碰过的点心递过去:“小公子,尝尝这点心吧,甜腻香酥,想来公子会喜欢的。”
那孩子却不看点心,只一眼瞄到了界源手腕上的白色菩提子手串,便问道:“大师,我观你这手串很是别致,不知,从哪里得来?”
“哦,这个,是长安城人间寺的主持大师送我的,说是能驱魔辟邪,嘱我随身携带,呵”界源说到这里笑了一声,“只是朗朗乾坤,何来妖邪,想是他多虑了,只是,这总算是他一片好意,贫僧也就敬谢不敏了。”
那孩童点点头,似有相看之意,只是,冷不防院子里突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陈青莲的声音。
界源被唬了一跳,连忙爬起来来到院中,只见陈青莲正抱着怀中断裂成泥团的泥塑娃娃嚎啕大哭,口中连呼:“孩子,我的孩子——”,声声凄厉,若杜鹃泣血。
界源急急奔过去,见地上的泥土都干涸了,那她怀中的泥娃娃自然也会迸裂,他转身再回屋里取陈府准备的茶水,却不见了那个小公子。却不知什么时候走的,陈青莲尚在苦恼,界源也不急细想,就奔回院子,将茶水一股脑倾倒在地上,并用泥巴细细塑了个人形出来:“你看,孩子在这里呢。”
陈青莲忙抢了过去,渐渐止了哭声,脸庞上,慢慢透出温暖的笑意。彼时太阳尚烈,界源与陈青莲蹲坐在院子里,那影子恰似两个交汇的小点,浓重漆黑的,像是陈青莲此生的命运,即便暴晒在阳光底下,也永远没有灿烂的那一天了。
界源下午继续为陈青莲亡子超度诵经,那李婆子下午忙完了府里的事,便来喂陈青莲饭食,下午她倒安静,不再吵闹。
界源,也再没见那小公子。
及至晚上,按照往年的惯例,界源是要留下来为陈府主持中元节放灯仪式的,每年这一天,陈侍郎夫妇并府里大小老少,都会虔诚的把愿望或是祭拜先人的词写到河灯上,并放入河中,期望某些地方,会有神仙鬼灵看到,圆了心愿。
随着陈青莲小院落锁,陈积余再次出现,热情地将界源让到中院,那陈积余的中院占地面积极大,四下里都是回廊,朱红色的廊柱,昭示着主人的富贵荣华。院子东侧是大面积的人工挖就的湖渠,据说那人工湖底下,有几条暗渠直接通往护城河,所以这水,一直是活水,晚饭之后,就是要向湖里面放河灯的。
因为界源是出家人,故陈积余单独为他备了一桌素席,只陈积余一人相陪,席间陈积余自顾饮了几杯酒,向界源致歉道:“大师莫怪,在下每年今日都会格外烦闷,唯此解忧了。”
“陈施主请自便。”以己度人,陈青莲那个样子,陈积余必是心情烦闷的,界源向来为人宽和,十年来,都未曾计较他当席饮酒。
到了晚上,陈府诸人都来到中院湖畔处,那里廊桥高挂,水岸凉亭,此时早已三步一双,六步两对地挂满了灯笼,只照的这里如白昼一般。陈积余的妻子陶氏,并管家、丫鬟、婆子来了有一百多人。除了陈积余和陶氏及管家等几个位分高的仆人有单独的河灯外,余人都是数人并用一个河灯,饶是这样,这场仪式每年也要费去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界源鼻口观心,声杨四野,陈府诸人手提河灯,静默肃立,只等界源诵读完毕,将河灯点燃,放远希望。
本是寂静天地,却听一人大声喊道:“不好了,小少爷落水了!”
今天周六,家里网络断了,结果来加一小班,就小更一下,明天休息了,呵呵,
祝大家周末愉快。
如果周一来了一看,翻页了,哪该多幸福啊?
O(∩_∩)O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