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篇小说(很遥远的回忆)



  金继发在河滩转了一个多时辰,转身缓缓向村中走去,他在村中转悠着,等走到金东家门外,站住了,踮起脚对院子里张望。院子里静悄悄地,除了几只鸡,咯咯叫着,在互相跑着追逐,争抢地上撒落的稻谷。别的没有什么动静。金继发心想,这么晚了,这家人都干啥去了?怎么不见一个人影呢?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大门前,看见大门虚掩着,就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他想进院子里看看,却又惧怕碰见玉娥,怕玉娥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穿他的心事。

  金继发正站在金东大门外犹豫着,思量着自己要不要敲门进去。这时,他感觉头上,不知谁猛然用棍子轻轻敲了他一下。他吃了一惊,哎呦叫道,”这谁呀?干什么呢?这是谁家孩子调皮呢?”回头一看,罗玉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只手牵着小儿子。那孩子手里拿根长长的棍子,咯咯笑着,正调皮的往金继发头上敲呢?一边敲一边还嚷嚷着,“坏蛋,娘,看,我打坏蛋。”金继发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对玉娥说道,“这大侄子,怎么说话呢?我说弟媳妇,你也不管管孩子。”说着,把棍子拿下来,仍到一边的地上。

  罗玉娥弯下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对孩子柔声说道,“快进屋里去,自己玩儿去吧!”孩子答应一声,蹦蹦跳跳的跑进屋里去了。玉娥这时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秀眼盯着金继发,笑了笑,说道,“他大伯,你和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干啥?他那么小,能懂什么?都是玩呢?等回头,我进屋好好教训教训他。”

  ”唉!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小孩嘛,调皮是在所难免的。”


  ”他大伯今咋正闲?哎!你在我这院门外,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看什么呢?”玉娥看着金继发那圆脸上堆出来的笑容,觉得特别厌恶,她忽然就话峰一转,冷冷的问道。

  金继发愣了一下,赶忙掩饰着说道,“没、没看哈呀!我、我、我想找金东兄弟,我来找他买点酒,家里明天要来客,提前来买点酒放家里预备着。嘿嘿嘿。”说着,金继发干笑几声,又贼眉鼠眼的对院子里张望,“哎!弟媳,五弟呢?不在家?”

  “他不在家,这家里不是还有我吗?你要买啥酒?是黄酒还是葡萄酒?”罗玉娥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有点奇怪,她在怀疑金继发的意图。心里在想,这金继发今有点反常啊!这一个轻的打听金东在不在家,他想做什么?

  “噢!我……算了,五弟不在家,我这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买吧!”金继发回答道,他假装和玉娥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他害怕自己再待在这里,会暴露自己的心事,就匆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呵呵,这只老狐狸,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远去的金继发的身影,罗玉娥心里咯噔一下,她陷入沉思之中。
  
  金继发被罗玉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盯得他有点发毛,他待不下去了,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这是害怕吗?不,他金继发在这方圆百里,还从来没怕过谁呢?可不知为啥?唯独在这罗玉娥面前,总是有点胆怯。为什么呢?因为他每次做了坏事,害了人,这罗玉娥就好像全知道似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总是冷冷的盯着他看。仿佛能一眼都能看穿他的所有心事似的。


  他妈的,这娘们眼睛太毒了,她也太历害了。不过,我马上就可以让你见识见识,看看咱们,到底谁历害?任你再聪慧,再好命,这次是再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了。还有金东家那个小兔崽子,竟敢拿棍往我头上敲,真是反了你了。你们等着,正好,今天金东不在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金继发一边在心里骂,一边又暗暗窃喜,他心想,这次果然被他算中了,今天金东到十几里地以外,挑着两坛酒去给人送货去了。每年到秋天这个季节,金东家酒坊生意都特別红火,找他订货的是源源不断。时常天黑还在给人送货,这几十里的路程来回得好几个时辰,如再在主家眈搁耽搁,金继发估摸着,金东怎么也得半夜才能回到家。

  真是天助我也!金继发兴奋的不由喊出了声,引得路边几个小孩子好奇的看过来。金继发自己也吓一跳,他赶忙用手掩住嘴,一边对那几个看他的孩子吼道,“看啥看?看啥看?再看,小心我把你们统统都丢进南河里,和水里的鱼儿做伴。”他这一噪子吼的,那几个孩子吓的啊地惊叫一声,一轰而散了。金继发洋洋得意,一个人兴冲冲的偷偷溜回了家。

  金继发回到家,刚刚走到院子里,老婆李氏听到响动,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她赶忙从屋里迎出来,高兴的叫道,”当家的,你回来啦?刚才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这下,你回来就好了。

  ”你这个娘们,说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尽瞎琢磨啥呢?你担心我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金继发看见老婆这么晚还没睡觉,说在那里担心自己,他心里有一丝感动,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了。这些年,他在外面跟着土匪鬼混,打打杀杀。打家劫舍。抢来的钱财,表面上虽然过的风光,可没人了解其中的艰辛。他整天干的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随时随地都会丢掉性命的。这些没有人在意担心他,现在他听老婆在哪里说担心他,他很感动。原来这些年,自己身边有一个人,一直不离不弃的,在黙默关心爱护着他。金继发走到老婆身边,上前拉着老婆的手说道,”孩他娘,快进屋去,秋天来了,天黑露重,身上穿这么少,小心着凉了。”

  李氏被金继发的这番话说的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她心里,被一股甜蜜包裹着,脸上笑开了花,无限柔情的说道,“你也是,要多注意身体,看,这段时间你都瘦了。当家的,你渴了吧!你坐下,我去给你倒水。不,是泡茶喝,我记得,俺家还有茶叶的,上次我从娘家带来的,哎!放哪去了呢?”有多少年了,这两个人还没这样恩爱,互相关心爱护过了。李氏觉得她好像又回到了新婚的时候,她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屁颠屁颠的跟在金继发后面,然后到堂屋去,翻箱倒柜的找茶叶,去给金继发泡茶喝。

  金继发脸一沉,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好啦!别忙了,喝什么茶?我马上还要出门去。”

  “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李氏有点意外,她见金继发没吭气,继续说道,”当家的,不要出去了?今我心里有些不安,慌慌的,这、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金继发一听,来气了,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老娘们,闭嘴,乌鸦嘴,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去,去,别耽误了老子的时间,闪开。”说着,粗暴的用手把李氏往一边一推,从床底下拿出事先搓好的一根绳子,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了。
  待续

  罗玉娥沉思中走进院子,她进厨房做好了晚饭,却没有胃口,看着小桌子上的饭菜,心却在丈夫身上,她在担心丈夫,不知道这会贷送到没有。还有,金继发刚才莫名其妙的打听金东在不在家,他想干什么?有什么意图?这只老狐狸葫芦里面不知到底卖的什么药?

  罗玉娥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忐忑不安中,收拾好了厨房,洗了澡后,把孩子哄睡着,自己和衣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希望丈夫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午夜十分,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风轻轻的吹着,还有就是远处村庄里偶而传出的的一两声吠叫。阵阵带着微凉寒意的风吹在金东身上,让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

  天阴的很重,雨好像随时就要落下来,金东走在野外的小道上,他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今天天快黑的时候,金东正在屋里往坛子里装酒。这时,大门外,咚咚咚,有敲门声响起。

  金东站起身,边走边问道,“谁呀!”走到前院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看见金东,立刻笑眯眯的问道,“大兄弟,请问这是金东家吗?”

  “是啊!我就是金东,老人家,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金东边把人往屋里领,边说道。

  “噢!那太好了,终于找到你家了,我还担心找不到呢?是这样的,俺家明天要娶儿媳妇,办喜事,听别人介绍说大兄弟家自酿的酒不错,人做生意又诚实可信,我就想着来预订几坛子酒。大兄弟,你家里有现货吗?”老人家说着,一脸期待,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订货啊?有,有,家里正好有现货。请问,老人家,你想订什么货呢?我家里有黄酒,白酒,还有葡萄酒。”金东一听来人要货,高兴的把人让进屋里,招呼客人坐,又前后忙着给客人泡茶喝。

  “大兄弟,别忙了,我不喝茶。家里还有一滩子事等着我回去料理,黄酒,白酒各给我送两坛子吧!你看这货今天晚上天黑前能不能给我送到呢?”老人说着,就要往门外走,边走边说。


  “这…………不瞒老人家您,一般这个时辰,我是不送货的。你看天都快黑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能不能你自己顺便把货带回去呢?我可以给你打个折,算便宜一点,你看……”

  “不行的,我这把年龄了,再说,我腿腰不方便的,嘿嘿,年轻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你要真不送,就算了,我再找下一家。”老人家说着,已走出了大门外。金东在后面紧跟着,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老人走路一拐一拐的,原来老人是个残疾,腿上有毛病。天生善良的金东这时动了隐侧之心,他走上前把老人拦下来了,爽快的答应道,“这样啊!好吧!我今天就为你老破例一次,天黑前把货给你送到。”

  “那太好了,一言为定,告辞了,先走一步了,回家去了。”说着,老人向金东挥挥手,腿脚一拐一拐的慢慢消失在来的方向。







  送货临走的时候,妻子玉娥似乎很不放心,一再阻拦,说,他爹,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这几十里的路,来回得好几个时辰,咱不送了,等天亮起早再送不迟。”金东说,“跟人约好了,咋能不去呢?做生意,诚信最重要,不能失信的,如果不去,那别人会怎么看我金东。再说酒送迟一步,要耽误了人家办喜事更不好。沒事,娘子,你在家带好孩子,我动作快些,尽快赶回来。”说着,金东走到玉娥面前,抱住妻子,亲了亲妻子额头,又亲了亲俩孩子。俩孩子叫着,“爹,快去快回。”金东一边答应着,一边桃着两坛酒出了门。

  金东挑着两坛酒,紧赶慢赶,照着老人临走留下的地址,终于在天黑前,把酒送到了地方。到地方一看,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小镇,镇上住着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还有做生意的一些商铺。

  金东挑着两坛酒在街东头找到了那位老人的家。一座小巧别致的小院子,整座院子,披红挂彩,鼓乐声声,人声鼎沸,大人孩子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是热闹。金东放下肩上的担子,拿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正想着要上前问问。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问道,“哎!送酒的,你是不是金东?

  金东赶忙回答道,“是啊!是啊!请问,这家办喜事的是不是姓吴?是一个姓吴的老人让我送酒来的。”

  “没错,这家东家是姓吴,东家让我在这里负责来接货来了。”汉子说着话,引着金东往后院走,“请跟我来,酒放后厨里,”一边又问道,”哎!你送的货是不是家里上好的酒呢?”

  金东说,“你就放心吧!保证质量,绝对是好酒。”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卸了货,汉子打开坛子,舀了一碗酒喝了一口,立刻,一股浓郁的酒的芳香在口齿间弥漫。汉子兴奋的连连赞道,“好酒,真是好酒,香。”

  验过货后,金东就要告辞回去了,吴老汉这时正好到后院来,一看金东按时把酒送来了,很高兴,非要留金东吃晚饭,金东说今就不吃饭了,等着赶回去。吴老汉却说,那怎么能行呢?家里办喜事,留下来喝杯喜酒吧!沾点喜气。说着,硬拽着金东,热情的留他吃饭。感情难却,金东就跟随主人一块,到前厅去吃饭。

  等吃了饭,耽搁耽搁,这时间就到半夜了,金东这才告辞主家,道谢后上路往回赶。


  此时,金东想着妻儿,心里暖暖的,脚下步子又加快了些,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沙沙、沙沙。耳边是风吹的声音呜鸣、呼呼。这时,他走到一片茂盛的小树林旁,树林旁,有个高埂,越过高埂,再走五、六里,就到大路了。到大路再走几里地就到家了。正当金东翻上高埂时,忽然,这时,从他身边的树林里窜出几个黑影,黑影呼的一下子窜到金东面前,大声吆喝道,“站住。”
  
  金东收住脚步,心中扑腾扑腾直跳,心说,不好,我是不是遇到“老抢”了,不会这么倒霉吧?以前走夜路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阵势,每次他只要把身上的钱财拿出来,一般就沒事了。可挣几个辛苦钱不容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事情真发生了,也沒办法,只有从容面对,只要交出身上财物就万事大吉了。

  金东想到这,很快镇静下来,他放下肩上的担子,把扁担拿在手上护住身子,对几个黑影说道,“几位英雄,大哥、兄弟好!我一穷人,在亲戚家吃酒,天黑经过此地,还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这时,有人走过来,对金东身上飞起一脚,骂道,“你他妈的,跟谁称兄道弟呢?识相的赶快把身上钱财掏出来,快些,別磨蹭。

  金东一听,明白了,这自己是真的遇上“老抢”了,刚才自己说那几句话,是试探,要是一些乞丐要饭里不会是这口气,因为他碰到过这样的事,有乞丐在路上拦着人要东西。这是千真万确碰上土匪了,怎么办?这个时候不能在心疼钱了,还是把身上仅有的钱财拿出来吧!这样才能免灾少吃苦头。想到这里,金东连忙掏出身上一点碎银子,说道,“几位英雄好汉,我这有些碎银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哥几个拿去喝酒。”

  金东把口袋里的碎银子刚掏出来,那两个人一哄而上,一把抢过银子,口中一边骂道,“就这么一点银子,还不够哥几个一顿饭钱,身上是不是藏的还有啊?都统统掏出来吧!”

  “没有了,身上就这点,真没有了,全掏出来完了,哪里还敢藏噢?”金东听了,赶忙回答道。

  “他妈的,少和他说费话,上去搜搜看不就知道了吗?”有人一边骂,一边上前走近金东,开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甚至连他挑在肩膀上的空蓝子也拽下来,仍在地上,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个遍。最后确认实在没有油水了,才作罢。

  那两个人放开金东,走到一边悄悄地小声说道,“这个穷鬼,身上就这点货,算啦!算咱哥俩今晚倒霉,没搞到多少私活,就这还千万别让大哥知道了,如果走漏了消息,到时候咱俩的小命可就完玩了。”

  “那是,那是,还是小心点好,哎!哥们,你说,这个穷鬼怎么办?我们是在这守着呢?还是……听说,当家的对他另有安排呢?。”

  “呵呵,我说你他妈的傻呀!我们在这守着,待会二当家的赶到,我俩背着他干私活这事,嘿嘿,不都全露馅了吗?”

  “看我,咋把这茬绐忘来,要不是今天大当家的和二当家说话,被我俩偷偷听到,哪里来的手上这点小钱,哈哈哈哈,”

  尽管那俩个人小声悄悄耳语,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话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入金东耳朵中,他听得是毛骨悚然,不寒而立。听话音,他们似乎要对他有什么安排,有什么安排呢?该不会是……

  金东越想越不对,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打家劫舍的土匪,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他想,我此时不溜,等待何时。想到这里,金东瞅准机会,趁俩土匪在一边抽烟闲聊没注意,弯腰悄悄地往树林子深处一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这小子,呵呵,溜的比兔子还快,好吧!暂且先他一马,量他迟早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俩土匪得意的奸笑声,听着刺耳而又恐怖,金东心里咚咚咚跳着,在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狂奔。树技和荆棘刷刷从身上擦过,顾不上疼痛,金东穿行在树林里,他心里只想着,尽快脱离险境。
  金东在树林中狂奔着,腿上、脚上很快被那些尖锐的荆棘刺得血肉模糊。血粘在身上腻乎乎的,这些他已经顾不上了,忍着身上一阵阵的痛楚,只是拚命的跑,没命的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尽快摆脱土匪,逃出险境。回到家里,保护妻儿。现在他已没有了恐惧,也容不得他再去恐惧。现在他心里最担心是家中妻儿的安全,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今天晚上的事是偶然,还是这些土匪们早就预谋好的。既然自己有危险,那家里会不会也牵扯到了。因为这些丧心病狂的土匪们,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这片小树林大概有三里地的样子,金东凭着对地理环境的熟悉,没多大一会,快跑出林子。这时,他已经是大汗淋淋,浑身像水洗的一样,汗水沾在后背上,湿漉漉的,再被冷风一吹,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战栗。

  望着茫茫的夜色,金东在树林尽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时,他心里幻想着,现在能有一个人,一个英雄,象武林好汉那样能冲出来,来搭救他,救救他家中妻儿。不,那是不可能的,趁早想都不要去想,那样的奇迹不可能会出现的。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做着这种天方夜潭似的梦。呵呵,简直是无稽之谈 。现在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想到这里,他放弃了出现奇迹的念头,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黑暗中奔逃。

  忽然,正奔跑着的金东,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他一个踉跄,身子往前一趴,人重重的摔倒在树林里的草地上。

  金东摸索着爬起来,看了看地上,夜色中,依稀见到地上好像是村民在捕捉动物时下的拌子。他挣扎着站起身,顾不上身上摔的痛,赶紧的赶路要紧。

  可正当金东扶着树站起身来的时候,在他不远的身后,一阵狂笑传来。


  “哈哈哈哈,跑啊!继续跑,我看你今晚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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