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悬疑小说系列之失色的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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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老师接过证件,打开封套,抄下了诸葛南的姓名和警号,再礼貌的递回诸葛南,说:“不好意思,诸葛警官,我们也是工作要求,您多理解!”尔后,她打开那个标有肖红名字的文件夹,将正面转向诸葛南方向递给他说:“第一页是资料目录,肖红的咨询过程才开始。见了两次面,内容不是很多。您先看看。”
  诸葛南接过文件夹,翻到名称为“一般资料”那一页,上面写着:

  来访时间:2012年3月10日,星期六,下午14时30分,天气 阴
  来访者人口学资料:姓名肖红,女,14岁,现为初中二年级在读学生,汉族,无宗族信仰,祖籍福建,出生在本市。
  个人成长史(根据其母亲所述):求助者平时性格较开朗,人际关系交流良好,母亲为专职家庭主妇,父亲早年去逝,后随母亲与继父一起生活。与继父关系一般(经常会在生活中发生一些小冲突)。在校学校成绩中等,有文艺方面特长,学校评价较高。
  精神状态:意识清醒,思维正常,情绪焦虑易紧张,有一定自制力但易激动,言行一致,人格较稳定,生活习惯无异常变化。性情最近变化较大,与以前想比,沉默寡言,精神难以集中,常常有走神现象。无幻觉妄想,无智力障碍,自知力完整。
  身体状态:身体发育良好,身高165左右。近1个多月失眼,女性生理有异常,但经医院检查和化验正常。无重大躯体疾病史,无精神病家族史。
  社会功能:最近1个多月来,与人交往发生明显变化;人际关系比较紧张,正常的学习受到严重影响。
  心理测验结果:重度抑郁,中度焦虑。
  ……

  诸葛南看完这一部分后,向后简单翻了翻,看见还有:主诉和个人陈述、观察和他人反映……,好多项目,一会也不便细看。他合上文件夹,说:“俞老师,没想到你们做心理工作的记录这么详细,一会我可以复印一份吗?”
  “可以,但你要办理相关手续,来访者的资料和咨询档案要受到最好的保护。”俞老师时刻都在主张着、保护着她求助者的权益。
  诸葛南又一次切实的感受到了俞老师的信息保护意识之强。后来诸葛南听王雪莉解释说,来寻找心理咨询师帮助的人,大多都是心理已经极度脆弱的了,在经受了长期的心理冲突的折磨之后,依靠自己和家人,无法解决内心的冲突才会鼓起勇气寻找咨询师的帮忙。在当前,很多人还分不清心理问题与精神疾病之间的区别时,看心理医生往往被误解为精神有问题,那来访者更经不住因为看心理医生而再遭到额外的伤害。所以以心理咨询师一定要为求助者,提供最好的信息保护。不然一切的工作,都只能适得其反。
  “这个没问题,按你们的要求办。您有这位来访女孩的照片吗?”对俞老师的要求,诸葛南爽快的答应了,保密本就是双方共有的工作要求。
  “没有。一般我们是不保留来访者的影像资料的。除非特殊需要,也要经过来访者的同意。另外,我想知道,现在你能确认这个女孩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一个吗?”
  “嗯,是的,刚才联系了她的母亲黄女士,是她带肖丽来你们中心求诊的,当时为了怕影响不好,临时登记了肖红这个名子。而且从你们登记的资料来看,和她基本是相符的,年龄,身高,籍贯,都想符,包括来访的时间。”
  “好吧,这女孩已经有两次没来了。和她母亲联系,只说是不来了,也没说原因。”俞老师若有所思,一脸的遗憾。
  “她母亲没和你说她出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她没说,不过我认为肖红,哦不,肖丽的情况还是挺严重的,不应该停止治疗。”俞老师担心起来。
  “上个周末她自杀了。”诸葛南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天啦!”猝不及防的噩耗,使俞老师的精神有点恍惚,俞老师为没能预防住自己求助者的自杀,有些自责,她眼神慌乱,严重的挫败感使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在她面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孱弱的、无助的、惶恐的女孩,眼神中透着一丝哀伤、一丝绝望。她是那么想帮助这个女孩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恢复到一个花季少女应该具备的阳光的、活力的、无忧无虑的青春美少女状态。从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角度她是这样想,从一个母性的角度,她更是如此。
  @ty_乔伊152 2017-06-12 15:3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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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俞老师心情激动,舌头有些打结。
  “现在还在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生说……”看着俞老师如此剧烈的反应,诸葛南迟疑一下要不要把肖丽的现状告诉她。他看了王雪莉一眼,王雪莉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什么,医生怎么说?”俞老师眼里由绝望到希望,又变成了担忧。
  “医生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而且她的语言功能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哦!”俞老师一脸的沮丧。“之前我提醒过她母亲,因为孩子有严重的抑郁倾向,要注意防止孩子自杀,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俞老师,你也别太难过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心理医生能够控制的。” 身边的王雪莉,把茶几上的水杯递到俞老师的手里,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

  沉默了一会,俞老师喝了一口水,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诸葛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的。”
  刚才俞老师对诸葛南的警惕,变成了一种同仇敌忾,同志加战友的积极态度。面对如此转变,诸葛南始料未及,但也十分欣喜。
  “那就太感谢您了,俞老师。肖丽第一次来你们中心是什么情况呢?”诸葛南打开笔记本,正式开始他的访谈。
  俞老师整理了一下思绪,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缓缓的说:“那天是个阴天……”
  感谢哪两位大神送的皇冠!
  三月的一天晚上,濛濛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从清晨一直下到晚上,没有风,夜很静。这天叶琼瑶早早躺到了床上。今晚她要好好享受一下这久违的让人安心的睡眠。
  自从二月份女儿出现状况以来,叶琼瑶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经常听到女儿半夜里小声的哭泣,母女俩整夜、整夜的失眠。肖丽有时又会莫名的大发雷霆,完全没有平时的状态。丈夫李大成为了避免刺激肖丽,干脆搬到公司去住,肖丽所产生的情绪压力全部压在了她一个人柔弱的肩膀上。
  李大成搬到公司去住之后,除了趁白天肖丽上学的时候,偶尔回来看看,其他时间都不见人影。即使回来,也是匆匆吃个午饭,就走了,晚上从不在家留宿。这段时间以来,李大成与叶琼瑶说是夫妻,看起来还不如一般朋友;李大成说是回家来看看,倒更像是来酒店应酬。夫妻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了,见面时能说的话也少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隐隐地,叶琼瑶对女儿、对李大成、对自己的担心越来越重。全部叠加到一起,她那柔弱的肩膀不堪这生活之重,亲情之重,爱情之重。
  对肖丽的事,李大成一直抱着壁上观的态度。他不问,叶琼瑶也不想和他商量。女儿已经大了,有些事情让一个大男人知道也不方便。曾经,因为李大成撞见肖丽洗浴,两人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女儿差点就离家出走。自那以后,李大成在家的时间就开始少了。他和肖丽两人也从此形同陌路。
  “还有两年,还有两年女儿上了高中住校了,一切也就好了。”每次遇到李大成与肖丽冲突,叶琼瑶就这样安慰自己。
  最近这段时间,女儿情绪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和叶琼瑶也能正常的沟通几句。这天晚上肖丽早早完成作业,和母亲道了晚安,回房间休息。看着女儿慢慢好起来,叶琼瑶总算松了口气。
  一个月的疲惫在神经稍微放松的情况下,化成浓浓地睡意袭上叶琼瑶。那天晚上她入睡的很早,睡得很熟。梦中她看到女儿早晨醒来,又如往常那样快乐、幸福的跑到楼下,跑到自己早就摆好早餐的餐桌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坐下来,享受精致的早餐。母女二人一边吃早餐,一边愉快的聊着天。好像那梦魇般的经历从来没有发生过。

  还在梦中的叶琼瑶被哗啦啦的水流声,惊醒。她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分。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汗毛竖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重新占据她本就脆弱的心。
  叶琼瑶没有下床,但愿这只是女儿临时上洗手间弄出的声响。
  “哗——哗——哗——”的水流声,在这静谧的春夜里,更显的清晰。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水流声还没有停。惊恐的叶琼瑶浑身冰冷,她鼓起勇气,打开床灯,披上浴袍,起身下床。声音是从卧室外的洗手间兼浴室传过来的,这若大的房子,只有她们母女二人。“难道女儿又……”想到这里,叶琼瑶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
  打开房门,走道和楼梯的灯都没有开,楼梯转角的小夜灯,发着微弱的黄色的光。女儿卧室的门没有关,里面漆黑一片。浴室里没有开灯,传出的水流声更加清晰了。
  “小丽。”叶琼瑶轻轻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只听到“哗——哗——哗——”的水流声,充满了整个复式房子。叶琼瑶轻轻走向浴室,推开虚掩着的门,伸手打开灯。只见女儿肖丽正赤身站在淋浴花洒下,松散的头发随水流披下,遮住脸庞,透过和着水的头发,肖丽那原本充满朝气的眼,冷冷地,冷冷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母亲。她的手不停的正在臀部揉搓,好像要洗掉什么。
  “啊——”叶琼瑶被眼着的女儿吓的一声尖叫,险些跌倒在地。她稳了稳神,走进洗浴间,关掉水龙头,伸手拿了一块浴巾,给女儿披上。在披浴巾的瞬间,她看到女儿反复揉搓的位置,有一块水波一样的纹。
  叶琼瑶俯身正要仔细查看,肖丽轻轻一推,将母亲推到一边,赤着身子,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咣”的一声,重重的关上房门。
  这一夜彻底打消了叶琼瑶想通时间和自己的努力,使肖丽恢复如常的信心和希望。她决定向外界求助。
  经朋友介绍,她找到玲珑心理中心。叶琼瑶以肖红的名义打了玲珑心理中心电话预约。

  这是三月中旬的一天,天气还算晴朗,偶尔会有一朵两朵的云遮住明媚的阳光,但不改这清新,灿烂的春日里让人要拥抱自然的冲动。这天是星期六,出城踏青的人们驾着车,载着家人和宠物,把出城的大小公路塞的满满的。
  虽是好天气,还在女儿事件的阴霾中无法自拔的叶琼瑶,对这春日的阳光几乎不见。
  下午两点,她驾着自己的大众甲壳虫,载着女儿肖丽,来到玲珑心理中心。一改平时浓妆艳抹、穿着入时的风格,今天的她低调,朴素。一头绚丽的长发束起,裹在一块深色头巾里,穿一件浅色风衣,戴着大大的深色墨境,尽量把自己藏得更深些。
  预约的时间是两点半,她特意早到半个小时,以便在正式接受心理咨询服务以前,亲自考察一下心理中心的情况。在这个诚信极度缺乏的社会环境里,她要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心理咨询,把女儿的心理交出去,交给一个陌生人,要冒多大的风险,容不得半点马虎。女儿可是她的命根子,再也受不了伤害了。
  接待叶琼瑶母女的是咨询助理小刘。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小刘清秀、娇小,典型的南方女孩,带着甜甜的微笑,热情而得体。
  “哦,你好,我找俞老师,约的是下午两点半的咨询。”叶琼瑶说着,走到接诊台前,后面肖丽不情不愿的跟着。
  “您是黄女士吧,昨天是我接的电话,我姓刘,就叫我小刘好了。俞老师现在正在接诊一位来访者,需要稍微等一下。黄女士这边请。”
  小刘引叶琼瑶母女到小会客厅,请她们二位在沙发里坐下。倒了水,又返回接诊台拿了些表格:“您二位喝点水,我们先登记一些基本资料,也好后面节省时间。资料就填在这个表里,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
  叶琼瑶躲在墨镜后面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小刘的一举一动,认真的观察中心的布局设施,努力想从这短暂的接触里寻找答案。坐在沙发上的身体,略显僵硬。肖丽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运动休闲服,坐在母亲身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拿着这些关于基本信息的表格,叶琼瑶拿着笔,迟迟不动,思忖半响说:“刘小姐,有些事情我想先请教您,可以吗?”
  “当然,叶女士,您别客气,尽管说。”
  “你们心理中心是治心理病的,还是精神病呢?”叶琼瑶疑惑又警惕的问。
  小刘坐到叶琼瑶对面,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说:
  “我们是心理咨询和康复的机构,不是精神病医院,所以来访的人可能是心理暂时有些不健康,或者说有些心理问题,但不是精神病。”
  小刘针对每一个初诊的来访者,基本都要做这样的解释。其实第一眼看到叶琼瑶戴着硕大的深色墨镜来到接诊室,她就大概知道需要向她解释什么问题了。
  很多来访者或来访者家属并不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常常把心理问题当作精神病,也有把精神病人当成心理问题的。对于解释这样的问题,作为资深心理咨询助理的她,是太驾轻就熟了。
  “哦,这样,来的人不都是有精神病的,也不代表有神经病吧。”叶琼瑶问的问题有点不伦不类。完全把精神病、神经病、心理问题混淆的一蹋糊涂。
  “黄女士,心理咨询和康复在西方发达国家很平常的。就像人的身体会伤风感冒一样,人的心理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了问题自己解决不了,需要医生的帮助,这再平常不过了。只是在国内开始的比较晚而已。”小刘耐心细致的为她们母女解释。
  “嗯、嗯,那心理问题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个要区分不同的人和不同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也许俞老师可以给你满意的答案。”
  “我们来这里看心理问题,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吧!我女儿年龄还小,怕对她以后有影响。”叶琼瑶还是有些担心。
  “保护来访者的隐私,是心理咨询和康复治疗第一个要遵守的原则,这个您放心。另外,在确定要进行咨询和治疗前,我们会和您签一份协议,您关心的这些问题都会有所规范。到时您再认真看一下。”
  看着小刘诚恳的眼神,专业的态度,叶琼瑶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好的,好的!那刘小姐你先忙,我们先看看这个表格。”叶琼瑶拿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水,僵硬的身体略略有些放松。看看表格的内容,信手在来访者姓名那一栏写上了“肖红”两个字。
  @zgsxsltsj 2017-06-14 16: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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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们母女给我的第一印象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母亲好像着意要把自己打扮的低调和朴素,但从服装的细节上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物质生活还是比较优越的。女儿的服饰也很简单,但质地都还考究。看不出任何与身份有关的标志。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看出她们的身份信息。”俞老师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润一润讲干了的喉咙。
  “肖丽呢,你对肖丽的直观感觉有什么特别?”诸葛南问道。
  “肖丽的眼神不如一般少女的充足光泽和灵动,微微的藏着一些忧郁,脸色苍白,表情略显僵硬。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女孩应该有较强的抑郁倾向,也可能长期遭受睡觉问题的困扰。”
  “她们有没有说肖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这是诸葛南最关心的。
  “没有。我们初诊见面,来访者很少会告诉我们真实的原因,最多会说一会现象,大多数来访者都想避开原因不谈,而是想通过心理师的帮助,去解决一些现象上的问题。而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心理冲突大多出在对现实问题的回避,或者不能用正确的态度去面对……”俞老师开始谈专业化的分析了。
  “是的,我理解,俞老师,能谈谈你们谈话的细节吗?”诸葛南客气的打断俞老师的专业化展开,避开专业化的题目不谈,他更多要获取的是肖丽可能与她交流中可能暴露的,有关侵害者的信息。
  “细节?”
  “对,你们谈话的细节。”
  俞老师端起水杯,叶琼瑶母女的形象又出现在眼前。
  两点二十五分。小刘接到俞老师的电话,将叶琼瑶填好的表格送了进去。五分钟后,她引着叶琼瑶和肖丽来到俞老师的办公室。
  叶琼瑶依然带着她的深色眼镜,肖丽依然木讷的,机械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随小刘鱼贯而入。
  一进门,一位中等身材,穿着浅色正装,稍稍有点发福的中年女性,微笑着向她们迎来。小刘介绍道:“叶女士,这是我们中心的心理咨询师,俞老师。”
  “你好,叶女士!”俞老师向叶琼瑶伸出了右手。
  “你好!俞老师。”叶琼瑶有点紧张地用她那娇小、骨感,有一点点凉意的手,轻轻地握了握俞老师那白晳,柔软,敦厚,温暖、热情的手。
  “叶女士,不好意思,让你们二位久等了,快请坐。”俞老师声音平稳,语调平和,简单的一句话中,透着沉稳与大方。她左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式,把二人引到会客区。
  叶琼瑶一边往里走,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既将成为女儿心理咨询师的女人。绷紧的嘴唇说了声:“谢谢!”
  母女俩并排坐在双人沙发上,叶琼瑶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两腿并拢,微向左斜,身体轻轻的依在左手的扶手上。肖丽脚跟并拢,膝盖内合,两手放在大腿上,端坐在一旁。她既不关心母亲在做什么,也不关心自己到了哪里,眼睛好似超越了身边的一切,望向远方,仿佛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与她丝毫没有关系。
  俞老师请小刘给两位重新倒了水。小刘离开以后。俞老师在母女俩的对面入坐。
  “叶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和您女儿的呢?”看着眼前紧张的母亲,俞老师和声细语。建立咨询关系是所有心理咨询的第一步,赢得眼前母女两人的信任,是建立良好咨询关系的第一步。俞老师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叶琼瑶的眼睛,确切的说是看着叶琼瑶的墨镜说。
  “俞老师,我女儿最近出了些问题,不知道你们这里能不能帮得到她?”
  “什么问题呢?”
  “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可以吗?”叶琼瑶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俞老师说。
  “当然!要不请您女儿先随小刘到隔壁听听音乐,也参观一下我们咨询室。”
  叶琼瑶点点头。俞老师把小刘叫进来,陪肖丽出去随便走走。
  肖丽离开后,叶琼瑶把这一个多月来,女儿的反常情况简单的向俞老师作了介绍,虽然说的简单,却也掩饰不住自己的伤心、担忧和恐惧。最后她说:“俞老师,我担心女儿再这样发展下去会到无法控制的局面,真怕她就此毁了自己的一生。”她一面说,一面用俞老师及时递过来的纸巾擦拭墨镜后面的眼泪。
  俞老师静静的听着叶琼瑶的讲述,不时在面前的记录纸上写上点什么。或是偶尔追问叶琼瑶没有说清楚的要点。
  “叶女士,根据你说的情况,您的女儿的内心确时存在一定的心理冲动,这种冲动一时难以缓解,从而影响了她的正常的生活,按您说的情况,她心理问题程度还是比较严重的。”
  “嗯,本来想熬一熬,时间长了她自己就好了,可现在连我也受不了了。”叶琼瑶有点沮丧。
  “叶女士,你也不要太着急,如果连你也失了方寸,问题就更不好处理了。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尽快的让您女儿好起来。”俞老师轻轻拍了拍叶琼瑶的手。
  “我想和您女儿聊聊,您可以在场,也可以不在场。”
  叶琼瑶想了想,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是在场吧,我怕她不懂事,冒犯了您。”

  俞老师出门找肖丽的时候,她正在和小刘一起在会客厅里听音乐。音响里唱着:“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
  肖丽听得入神,半坐半躺地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窗外,眼神中透着迷茫和忧伤。
  看到俞老师过来,肖丽站了起来,问:“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
  “可以啊,不过在走之前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吗?”俞老师温暖的走到她身边:“走,还是到我办公室,你妈妈在等你。”
  肖丽瞥了俞老师一眼,一种厌恶的表情在她脸上稍显即逝。虽然如此,也没有逃过俞老师的眼睛。
  肖丽跟在俞老师后面,重新坐到母亲的身边,双恢复到了之前端坐的样子,身体显的紧张而僵硬,脸上木讷的毫无表情。

  “肖红,你喜欢张韶函的歌?我也是她的歌迷呢。”俞老师坐下,笑呵呵对肖丽说。
  肖丽没有说话,脸上再一次呈现一种厌恶表情,同时看了一眼母亲。
  “俞老师,你可以叫她小丽,我女儿小名叫小丽,在家里我们都这样叫,习惯了。”叶琼瑶讪讪地赶紧解释。
  “好吧,那我们一起听听歌也不错,小丽你选,或者你自己来播。”俞老师一面说,一面向办公桌走去,她打开电脑音响,调出音乐播放软件。然后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肖丽,等着肖丽的决定。
  肖丽看着俞老师,眼神中的厌恶少了许多,身子轻轻扭动了一下,然后又坐了回去。
  俞老师也没有动,也没催促肖丽,只是保持着微笑,依然用期望的充满母性魅力的眼神望着她。
  也许是想听歌的诱惑,也许是被俞老师的温情所感染,肖丽又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接过俞老师递过来的鼠标。
  俞老师简单说明了一下软件的使用方法,就自顾的回到沙发边坐下,低头喝起水来。
  一会,音响里传来清新的木吉它声,前奏过后“嘀哒、嘀哒、嘀哒、嘀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那空灵而遥远的声音传来。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肖丽趴在办公桌上,望着窗外,俞老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叶琼瑶慢慢也放松下了心情,摘下了眼镜。第一次在俞老师面前露出了她被黑眼圈包围的眼。她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背部轻轻靠在靠垫上。
  就这样,歌声静静的在房间里流淌,心情也随着歌声飞飏。俞老师闭着眼睛,认真地体会歌声里传达出的一种对远方的向往,一种在寂寞中被理解,被包融的渴望。
  这歌声成了一种语言,在成了她与肖丽之的对话的媒介。在这喧嚣的时代,能静下心来共同欣赏一首歌的人都是那么难得。肖丽木纳的带着点厌恶的表情慢慢被歌声融化。短短的几分钟,一曲播完,无形中拉近了俞老师与肖丽之间的距离。
  叶琼瑶用眼神向俞老师示意一下,轻轻地起身,悄悄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缓缓的把门拉上。
  屋内只剩下俞老师和肖丽两人。本来是办公室的空间,一下子显的隐密起来。
  “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丽江。”俞老师好似自言自语,“那时好几年前,当时还不像现在这么流行。”
  “你去过丽江?”肖丽第一次发声。
  “是的,那时我从学校毕业不久,一个人挺孤独的,就去了丽江。”
  “那里一定很美。”
  “嗯,是的!很美,很静,天很蓝,水很清,远处的雪山如天神一般,让人向往。很多孤独的人都在哪里,寻求一种世外的纯净感。”
  “我们很多同学都把丽江设定为成年后旅游的第一个目的地。”
  “好啊,那你喜欢吗?”
  “那也是我的梦想之地。”
  “那同样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俞老师说完,和肖丽相视一笑,两个年龄相差近二十岁的人,在这瞬间,都感受到了对方内心曾经有过的,和现在正有的对梦的憧憬和未来的希望。
  ……
  “第一次和肖丽接触,和她交上了朋友,也说服她配合心理治疗,并且她勉强同意了接受心理测验。还算比较成功。”俞老师回忆第一次与肖丽母女接触的点滴,如同电影画面在她面前呈现。
  “后来她们又来过几次呢?”诸葛南问。
  “后来又来了两次,我们约在每周六下午两点半,她们母女也很准时。”
  “您诊断肖丽是什么问题呢?”
  “创伤性应急障碍,又称心因性精神障碍。我的诊断在你手中的档案里写的很清楚。第一次和她们见面以后,给肖丽做了一些心理量表的测试,肖丽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算是配合。肖丽的抑郁倾向比较严重,伴有焦虑。肖丽自己不愿意说话,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基本对自己的情况避而不谈。她的情况都是由她母亲代为诉述的,她本人的求助愿望并不强。这往往是比较头痛地方,如果有心理问题的人本人求治愿望不强,不配合的化,那疗效是很难保证的。”
  “后来呢?”
  “第二次和肖丽单独沟通,情况有所改善,我们听音乐,随便聊点什么,如果她不想聊,就让她卧在沙发上休息,我们相处的还不错。”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肖丽告诉我她老是做噩梦,梦见有人欺服她,所以害怕,半夜常惊醒,惊醒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有没有告诉你梦见谁要欺负她。”诸葛南插话。
  “没有,她只说在一个黑色的汽车里,脸看不清。”
  “俞老师,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呢?”诸葛南问。
  “反复出现的噩梦很有可能就是肖丽曾经受到的创伤,这是创伤性应急障碍的典型症状。在梦醒时,患者可能知道这是曾经受到的创伤在梦里的重演,也可能只认为这是一个噩梦而已,而对曾经遭受过的创伤,在她的前意识里已经选择性的屏蔽了,使这个对现实的回忆只有在梦里才能重现。”
  “潜意识?”
  “不是,是前意识。”俞老师对这个专业名词重新强调了一遍。
  诸葛南没有在这个名词上纠结。事后,王雪莉给他解释:所谓前意识是奥地利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提出的关于人意识的三个名词之一。简单的说,人的意识领域分为意识、前意识和潜意识三个部分。意识是指人自己能够感知到的部分,可以进入人清醒的世界;潜意识是人自己不能够觉查,但是实际存在于人大脑之内的部分;前意识像个守门员,负责什么可以从潜意识进入到意识领地。被前意识屏蔽,就是被排斥在清醒的意识之外,而压抑在潜意识之中。只有在睡梦中等,前意识这个守门员比较放松的时候,才有可能跑到意识中来,被人知道。这也是人类脑的功能中自我保护的一种机构。
  “那关于这个梦,肖丽还说了些比较有特别印象的什么吗?”
  “肖丽说,这个人身上有股香味,好像是在庙里烧香的那种味道,其他的她也说不清。不过她说如果再梦到,她会把细节记清楚一点告诉我。”
  “那后来和你说了吗?”
  “那次以后就再没见到她,第四次是约在4月14日,星期六,下午她们母女没来,我让助理打了个电话,她妈妈说因为家里出了事,以后来不了了。
  “俞老师,根据您的叙述和解释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肖丽的精神状况的反常,是因为遇到了一件使她精神受到强烈刺激的事件,而这个事件极有可能是对她人身的一种侵害。”诸葛南被俞老师一整套的心理学名词弄的有点晕,他极力想抓住最关键的信息。
  “可以这样理解,至少目前我的判断是这样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继父的行为导致她心理上的创伤呢?”
  “有这个可能,理论上讲继父与继女之间的侵害发生率较其他人要高。目前不能排除,但从肖丽的陈述和表现,也没有现象表明她与她继父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
  “也就是说,关于侵害者是不是肖丽的继父,即不能判定,不也不能排除。”诸葛南想在模糊中寻找一点可以确定的信息。
  “是的,至少目前我所观察和了解的情况,我得不出相关的结论。如果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想我可解开肖丽心中的疙瘩。也会让应急源,也就是触发她精神崩溃的原因搞清楚。”俞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遗憾的说。
  “我们也很遗憾,肖丽现在还在晕迷状态,目前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苏醒。谢谢你俞老师,您提供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肖丽的心理咨询档案我们还是要复印一份,需要手续的话,我会办妥的。谢谢您!”诸葛南诚恳的对俞老师说。
  “我了解的情况也只有这些了,有些细节在档记录里写的比较具体,诸葛警官可以看一看,如果能帮上肖丽的忙,我心里也会好受些。肖丽醒了,方便的话和我说一声,这孩子挺可怜的。”俞老师告辞。
  起身送走了俞老师,诸葛南走到窗前伸了伸胳膊,摇了摇脖子,说:“没想到俞老师对肖丽的事情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王雪莉闪动着她的大眼睛说:“你知道吗?心理咨询师与来访者之间一旦建立咨询关系,那就是一种感情的联系。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移情,本来是说来寻求咨询的求助者对咨询师的感情投入,或者把咨询师当作一个感情投入对象的替代。但在实际工作中,有很多时候,咨询师对求助者的感情投入一点也不会少。”
  “哦,是这样啊,看来心理这个行业真不是一般人可以从事的,起码我这样的人肯定是做不来的。”真的感情最能打动人,真的感情也最能让人表达出真实的自我。现在诸葛南理解了为什么求助者愿意同心理咨询师诉说,而在身边有可能有利益冲突的人面前伪装了。
  “其实也不全是这样,心理咨询师是与求助者共同成长的过程,求助者得到了帮助,解决或缓解了心理冲突,咨询师自己也得到了成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尝试着学一些。我义务为你提供协助,如何?”王雪莉半个是鼓励,半是调侃的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诸葛南本就是个容易情感投入的人,正是因为他的真,他的情感的真实,又让他在当今的交际生活格格不入。在太多的职业不再有情感投入的今天,心理咨询当然了成了这样一种以情感为纽带的非常特殊的行业。王雪莉的话好像一个撞响了一口千年巨钟,在诸葛南的心里回响。
  这几年来,随着侦办案件的增多,诸葛南也往往被罪犯的行为所迷惑。不是被罪犯的技俩欺骗,而是不理解罪犯犯罪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为财?为情?为仇?为名?为利?这种最浅显的动机分析方法,仿佛对,又仿佛不全对。
  为了寻找答案,诸葛南利用业余时间读了大量的国学经典,想从老袓的智慧里寻求帮助。在不断的“性善”、“性恶”、“性非善非恶”的众家之言中,越读越迷茫。也许是因为道行不够,修为还不到家,传统的国学经典中,笼统的、高度抽象的论述方式,没能够给诸葛南一个较为明晰的答案。
  “也许西方的心理学可以寻找到这一切罪恶背后的真相。”诸葛南想的出神。
  “哎,老同学,想什么呢?”王雪莉手里拿了一杯水,轻触诸葛南的胳膊,“不要告诉我说是‘想葛玲了’吧!”这是当时电视广告里家喻户晓的一个段子。
  诸葛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接过王雪莉递过来的水杯,炯炯有神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看着王雪莉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我有这方面的需要,你全力帮忙。”
  “我说的只是对你个人学习而言,可别把圈子画的太大了,我可吃不消哦。”王雪莉看诸葛南认真起来,到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过了。不过对老同学的援助,那是真诚无疑的。

  “好啦,别把你吓着,一认真就打退堂鼓了。”诸葛南解嘲般的笑了笑,“雪莉,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叫南茜的女生,也情况相似吗?她的档案在哪里呢?”
  “南茜是的我访客,当然是在我这里了。”王雪莉俏皮的说,转身到档案柜前打开柜门,在一个文件盒里拿出来个一沓文件,“瞧,在这里。”
  王雪莉拿着文件,重新坐到沙发上。
  “不过,既然知道南茜不是你们调查的肖丽,还有必要看她的咨询档案吗?如果她与案件无关的话,我可有责任保护她的隐私。”
  “雪莉,这次到你们这里来,一方面是了解肖丽的情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目的。”诸葛南也从窗户边回到他一直坐的位置上。
  “……”王雪莉没有说话,看前诸葛南,等着他往下说。
  “我先问一下,南茜是哪个片区的?”
  “她家也住在荣华街道,具体哪个学校,没有登记。”
  “那就是了,最近荣华街道片区传说有个变态色qing狂,专门攻击少女,已经造成很恶劣的社会影响。肖丽跳楼后,她母亲报案说两个月前肖丽被xing侵,所以才跳楼的。目前发现的受害人只有她一个,而她现在昏迷中,所能找到的线索非常有限。”
  “所以,你们在找其他的受害人?”
  “是的,如果找到的话,案情会有质的突破。”
  “这么说来,南茜倒是有可能是你们找的对象。”王雪莉一边翻动文件一边说,“好吧,你看看,看对你们有什么帮助。”
  王雪莉把档案推到诸葛南的面前。
  “第一次和肖丽接触,和她交上了朋友,也说服她配合心理治疗,并且她勉强同意了接受心理测验。还算比较成功。”俞老师回忆第一次与肖丽母女接触的点滴,如同电影画面在她面前呈现。
  “后来她们又来过几次呢?”诸葛南问。
  “后来又来了两次,我们约在每周六下午两点半,她们母女也很准时。”
  “您诊断肖丽是什么问题呢?”
  “创伤性应急障碍,又称心因性精神障碍。我的诊断在你手中的档案里写的很清楚。第一次和她们见面以后,给肖丽做了一些心理量表的测试,肖丽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算是配合。肖丽的抑郁倾向比较严重,伴有焦虑。肖丽自己不愿意说话,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基本对自己的情况避而不谈。她的情况都是由她母亲代为诉述的,她本人的求助愿望并不强。这往往是比较头痛地方,如果有心理问题的人本人求治愿望不强,不配合的化,那疗效是很难保证的。”
  @林契于宸 2017-06-17 19:55:57
  “第一次和肖丽接触,和她交上了朋友,也说服她配合心理治疗,并且她勉强同意了接受心理测验。还算比较成功。”俞老师回忆第一次与肖丽母女接触的点滴,如同电影画面在她面前呈现。
  “后来她们又来过几次呢?”诸葛南问。
  “后来又来了两次,我们约在每周六下午两点半,她们母女也很准时。”
  “您诊断肖丽是什么问题呢?”
  “创伤性应急障碍,又称心因性精神障碍。我的诊断在你手中的档案里写的很清楚。第一次和她们见面以后,给肖丽做了一些心理量表的测试,肖丽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算是配合。肖丽的抑郁倾向比较严重,伴有焦虑。肖丽自己不愿意说话,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基本对自己的情况避而不谈。她的情况都是由她母亲代为诉述的,她本人的求助愿望并不强。这往往是比较头痛地方,如果有心理问题的人本人求治愿望不强,不配合的化,那疗效是很难保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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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y_枫烨216 2017-06-17 23:09:14
  这段是不是之前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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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好意思,这段贴重了。罪过,罪过。感谢指正,下不为例!
  234楼是贴重了,向网友们申明,并致歉
  诸葛南接过王雪莉推到面前的文件资料,没有急着打开,只是看着王雪莉说:
  “雪莉,资料我回头再研究,关于这个案子,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哦,什么看法?”
  “你不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怪怪的吗?这个罪犯是不是有些心理或者精神上的问题呢?”
  “哦,怎么见得?”王雪莉有了兴趣。
  “不然不会在滨海这样的城市,荣华这样的城市中心地带侵犯被重点保护的you女,而且是多次、长期,仿佛是成瘾性的,定期的发作。”
  “你说犯罪分子是对这种行为成瘾?从心理动力学的角度,成瘾性有两种,一种是习惯的表达,当环境和条件发生变化以后,慢慢地就会衰减;别一种是加速的表达,成瘾者会不断的提高体验的深度和程度。”
  王雪莉把双手交叉,支成台型,下巴放在手上支着,秀美的脸庞,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诸葛南面前。流光的,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可以印出诸葛南的影子。
  “犯罪心理学我在警校的时候学过一些,但那都是皮毛。对付这种高智商的罪犯,需要你们专业人士相助。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把这个罪恶的变态抓出来,也算是为一方除害。”诸葛南盯着王雪莉美丽的大眼,真诚地说。

  诸葛南动员王雪莉加入侦破行列,这不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当他意识到罪犯可能是心理或精神上不正常之后,就想寻求精神病学或心理学领域的人的帮助,只是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而王雪莉既是精神医学出身,又在从事心理工作,那不是最佳的人选吗?更何况又是自己的老同学,沟通无故障。这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我想知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王雪莉有些疑惑,也有些兴奋,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以参加到探案中来。她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说。
  “运用你的心理学和精神医学的知识,为我们刻画一个有这样病态倾向的人物,把他的特质勾划出来。还有帮助我们与受害者打交道,我想这些受害者大都在心理上受到严重的伤害,这也需要你的援助。也许还有其他。”诸葛南用列举的方法尽量说的完全。不过,在心理学领域他还知之甚少,能够在探案中加以应用的东西,他一时还难以说清;但他知道,用心理学的知识和手段侦办案件,一定是将来的一个发展方向。
  “嗯,我考虑一下,暂时还不能给你答复。”王雪莉笑了笑。
  “行,敬候佳音。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的。希望你能早点加入到我们的队伍来。”
  “考虑好了,就告诉你。不过,今天上午的时间我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全额给你使用。你还不好好利用一下。”王雪莉重新坐下,指了指诸葛南面前的资料。
  “嗯,对的,我们先从研究南茜的情况开始。”
  诸葛南打开南茜的咨询档案,档案厚厚一沓,记录的很详细。
  一般资料里写着:
  来访时间:2012年2月16日,星期四,下午14时30分,天气 小雨
  来访者人口学资料:姓名南茜,女,13岁,现为初中一年级在读学生,汉族,无宗族信仰,滨海市人。
  个人成长史(根据其母亲所述):求助者平时性格活动开朗,人际关系交流良好,与同学关系一般,但与一些社会青年来往比较密切,家庭生活完整。在校学校成绩偏差,学校评价不高。
  精神状态:意识清醒,思维正常,但情绪变化较快,反差比较大。
  身体状态:身体发育良好,身高160左右。女性生理有异常,但经医院检查和化验正常。无重大躯体疾病史,无精神病家族史。
  社会功能:因为情绪变化,无法进行正常的人际关系交往,正常的学习受到严重影响。
  ……
  “你的诊断是什么呢?”诸葛南边看边问。
  “通过几次面谈,基本可以判断为癔症,也就是歇斯底里症。”
  “可以解释一下吗?”
  “嗯,”王雪莉清了一下嗓子,“癔症基本都由精神因素,或者说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患者一般都有表演性人格基础。她的情况不是太严重,经过两个月的调整,比开始稳定许多。”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据她母亲说,是一次放学回来的很晚,回来以后,平时活沷好动,调皮的女儿变的沉默,而且目光呆滞,和家里人也不交流。一开始以为她只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也没怎么在意,但后来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而且有时女儿会突然在家里又蹦又跳,唱歌跳舞,过完春节后,和学校请了假,也没有上课。后来经人推荐就来了我们这里。”
  “原因,导致她精神异常的原因。”
  “癔症一般也是由特殊的生活事件造成的,原因她母亲没有说。我问过她母亲是否有可能南茜遭遇xing侵害,她没有肯定也没否定。南茜自己也没有说过,很多情况都是这样,这和肖丽的情况相似,对心理创伤的应激事件,受伤者会选择性遗忘,或者叫做分离性遗忘。所以……”
  “所以,到现在她还没有告诉你是什么情况导致她心理的创伤。或者说她还无法正确的面对所遭遇到的情况。”
  “是的,你说的很对,看来你有向心理学发的潜质啊,诸葛警官。”王雪莉打趣道。
  “哪里,班门弄斧。那你的判断呢?是什么情况能使一个本来很活泼调皮的女孩,或者说有点边缘的女孩一下子打击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可能被人xing侵呢?”
  “当然有可能,我觉得有很大可能,在咨询的过程,她对成年男子有一种过激的反应。这也说明很有可能问题是出在这个方面。”
  “那她现在可以与人正常沟通吗,如果可以,我想当面和她聊聊。也许可以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你的判断正确,她将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见过那个变态色xing狂的清醒的人。”
  “这要经过南茜家人和她本人的同意,我尽量安排吧。安排好我和你联系。”
  “好啊!”诸葛南,伸伸胳膊,用力的靠了靠沙发,缓解一下颈肩的酸痛,长时期的俯案,让他的颈肩在久坐之后异常的酸痛。
  @美女艾米 2017-06-19 00:15:11
  有一个变态色魔,好多女生受到伤害,所以转学或者辍学~女孩被变态老师和继父性侵,而他的继父根本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凶手觊觎女孩父亲公司,所以外出时杀死女孩父亲,伪装成车祸!然后借关心之名获得女孩母亲的信任并嫁给了他!女孩对继父排斥,继父索性在车里强暴了女孩,将她牢牢控制了!自杀前女孩有接到继父要见面的电话,无法拜托之下只能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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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这个可以能,美女推理严密。
  感谢在天涯文学里为我送皇冠的朋友们,目前鄙人正在撰写系列作品的第二部,待完稿后,亦将上传。
  诸葛南办了保密手续,复印了档案和资料,留下南茜母亲联系方式。一旦南茜母亲同意,他准备与南茜母亲先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表,不知不觉时针已滑过十一点位置。
  “老同学,一起吃个饭吧,中午我请客,就在这附近你选个地方。”诸葛南有点腼腆的说。
  当年,王雪莉可是全校的校花,多少热血少年的梦中情人。全校痴男暗恋者无数。她学业又好,人品又端庄,成了内外兼修的学霸兼校花的极品。与王雪莉相比,诸葛南却只是平凡的毛头小伙一个,除了学习上还有点让人称道之处外,能让人记着名字就算不错了。换在以前,诸葛南是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单独请王雪莉吃饭的。
  “好啊,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吃过饭。”王雪莉爽快的答应了。“你到楼下稍等我一会,我把工作交待一下,马上下来。”
  诸葛南在楼下大堂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半个小时后,王雪莉从电梯里走出来。王雪莉本来扎起的长发,微微波浪的披在肩膀上,墨绿色的毛衣外罩了一件小夹克,西裤也换成一件中裙,踩着高跟鞋,手里提着一款白色手袋,时尚而不失优雅。
  “走吧,大神探。”王雪莉看着有点愣住的诸葛南说。
  “嗯,好好,风格变化好快。还是当年校花的模样。”
  王雪莉莞尔一笑:“老了,不过见你老同学,还是要尊重一点啦。”
  走进王雪莉,诸葛南稍有点尴尬,本来王雪莉与诸葛南身高相近,她高跟鞋一穿,走在诸葛南身边,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光顾着出门,忘了换双鞋。”王雪莉注意到诸葛南微妙的变化。
  “没关系,习惯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比我高。”诸葛南自我解嘲。
  相对于诸葛南拘谨的举止而言,王雪莉要更大方体得。在学校的时候,王雪莉就是诸葛南心幕中女神级别的人物,向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些年来,诸葛南工作上进步很快,但在感情是还处于比较空白和白痴的状态。
  “放松点行不行,老同学,现在没有人会误会的。”
  “是的,是的,只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平时思路清楚,语言顺畅的诸葛南,突然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就在隔壁不远的本帮菜馆吧,口味清淡,味道也不错!”王雪莉说着,挽住诸葛南有些僵硬的臂弯。
  “好,听你的!”

  一个中午,诸葛南和王雪莉聊了些少年时的往事,还有同学们现在的状况,七七八八的。在诸葛南心目中,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王雪莉有这样独自的空间去交流长大的生活。这个中午,不是工作状态中的诸葛南,还是回到了一个生活中的他。王雪莉告诉他,大学从医学院毕业以后就在市精神卫生中心工作,工作上还算顺利。现在到心理中心工作,也是一种挑战。
  吃完午饭,把王雪莉送回玲珑心理中心的大厦楼下厅堂。
  “谢谢你,雪莉,后面还要麻烦你。”
  “老同学,客气什么,能帮到你也是缘分。我考虑好,再和单位勾通一下,今天晚上,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有个私人问题,雪莉你什么时候结婚,我要参加婚礼哦。”
  “我还没男朋友,和谁结婚去。”王雪莉笑着一回眸,进电梯去了。
  送去王雪莉后,诸葛南怅然若失,步行到停车场,坐在驾驶座上发了会呆。
  @流尘壹壹 2017-06-19 20: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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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呜——呜——呜——”
  手机的震动声,将诸葛南拉回了现实。是郑老的电话。
  “郑老,我是南仔,您找我?”
  “南仔,没什么事,这个周末有空的话,陪我参加一个文化交流活动。也算是我那本书的签售活动。”听筒那边传来郑老慈祥的声音。
  诸葛南一般是不喜欢参加聚会之类的活动的,与时代有点格格不入,对于聚会诸葛南有自己的理解。现在的聚会大多是利益交换的结果,交情少了,交易多了;文化少了,俗话多了;慢慢的诸葛南有时更喜欢独处的时光。不过这次是郑老的活动,总是要参加的。
  “嗯,这样吧,郑老,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天?”
  “星期六下午”
  “好的,如果没有工作冲突我一定去,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活动是周淼他们公司组织的,周淼,你不记得不,就是上周我讲座前给你介绍的那个周总。”
  “记得,那个彬彬有礼的周总么。”
  “对,就是他,他们主办方建议最好参加者以家庭单位参加,这样气氛活泼一些。”
  “郑老,你可是知道的,我单身汉一个。”
  “没关系,你自己看吧,有就带上,没有也没关系,有我这孤老头子陪你。哈哈哈——”听得出郑老轻松愉快,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回头我叫助理把活动的时间地点发给你,时间安排好你和她确认就好了。”
  “行,好的。”
  挂了郑老的电话。不一会收到一个短信:
  尊敬的诸葛先生,郑重邀请您参加国学大师郑秋灏先生新书签售酒会,地址:建国路3248号 龙腾大厦三楼宴会厅。
  诸葛南看了一眼信息,合上手机,他的思维又进入了他惯有的工作逻辑状态。一看时间快两点了,下午还约了荣华派出所的老李。启动他的切诺基,直奔荣华街道方向而去。
  诸葛南一路高架,半小时的车程,方便而快捷。到了荣华派出所,老李已经办公室里等他了。
  昨天晚上,诸葛南就联系好荣华派出所的老李,让他带着找辖区里的闲散人员聊聊。请他帮忙找这个片区里平时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了解些情况。
  破案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没有头绪的时候需要换个路子尝试一下,最怕一条道走到黑最后却发现这是条错的路径。
  在基层派出所的老民警一般对片区都很熟。什么样的人大概会做什么样的事心里都是基本有数的。所谓在任一片保一片平安。老李是片警出身,对片区里的闲散人员个个底细都很清楚,很多时候,辖区里发生什么事情,正规的渠道还没有搞清楚,这帮闲散人员早就传开了。
  所谓的闲散人员,大多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出了学校又不好好工作的一帮小年青,他们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人,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是派出所的常客,到了派出所也多是教育放行,一来二回,到是派出所里的老熟人了。
  老李换上便装领诸葛南到后塘街酒吧一条街。
  后塘街是民国时期建的老街,现在已经被改造民国风情街,前些年被开发成旅游区,开了很多酒吧和售卖旅游产品的店铺,这条老街重新又焕发了青春。
  “这里是荣华这一片闲散人员最集中的地方,上午基本都没人,酒吧也不营业,下午没事的人就聚在这里打球什么的,真正来消费的客人一般都是下午下班以后。”老李边走边给诸葛南介绍。
  诸葛南边走边看,这里虽然是滨海市有名的旅游老街,很多青年人都来这里消费休闲过,但诸葛南还是第一次来。后塘街不宽,三五米的宽度,确切的说只能算是个巷子。两边民国时期的红砖青瓦,又有混合了当时西洋风格的建筑,反应了当时作为民国开放前沿的滨海市的历史痕迹。
  老李带诸葛南进了一家名叫“cat eyes”酒吧,门口一位穿深绿色工作服,梳着偏分的小伙,看老李过来,赶忙殷勤地迎过来:
  “李警官,这么有空过来视察工作。”小伙姓丁,透着机灵劲儿,一边说,一边前导着准备往办公区引。
  “小丁,今天不找你们经理,经常在你们这玩的那几个小鬼现在在吗?”老李没有动,站在门厅里问。
  “有几个在里面玩,找谁我去帮您叫过来。”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老李带着诸葛南劲直向酒吧大厅走去。酒吧门厅设计成一个拱形通道,给人一种跨时空的深邃感。虽是白天,酒吧里的灯光也完全是独立的光影世界,从通道开始,幽幽的也让人产生错觉。
  进了酒吧大厅,里面坐位上没有什么人,中央的小舞台上有人在试音响,还有几个穿着拉丁舞服的舞者在练习钢管舞。靠近吧台的内侧角落里摆了一张中式八球台球桌。五六个帅哥靓妹围着桌子一面聊天,一面比划。
  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留着黄色短发的青年弓腿俯身摆着POSE,正趴在桌面上,准备击台面上最后一颗黑球。只见他右手推杆一顿,8号黑球,弹了一库,返转,直奔中袋方向,“倏——”的一声,应声落袋。
  “咚、咚、咚!”旁边站一位穿着紧身皮衣皮裤的女孩,将手中的球杆向木地板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傲娇的说:“不错啊,再来一盘。”她走到木制的高脚凳边,抬了抬微翘的臀部坐了上去,拿起圆桌上的一瓶虎牌啤酒,仰脖,一气喝完,爽气的说:“姐输了这瓶喝完了,下面再来,” 大有大姐大的风采。
  “好棒哦——”旁边几个嬉皮士风格的帅哥靓妹在边上起哄。

  老李带诸葛南向台球桌走去,“看见那个打球的女孩没有,她叫阿娇,是他们这一伙的头儿。”
  “阿娇,你歇一会,李叔和你说点事!”老李略略提高嗓门说。
  看是老李带人过来,帅哥靓妹们有的有些紧张,有的有些无所谓的表情,还有一个剃了光头的小伙,满脸的不屑,口里嘟囔着:“真扫兴!”叼了根烟,把头扭到一边。
  “李叔,阿娇最近可乖了,什么事都没有犯!”打球的黄毛凑过来,替阿娇答道。
  老李瞟了黄毛一眼,没理他,接着对阿娇说:“叔找你问点事,你过来一下。”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口气,没留下半点商量的余地。说完,老李转身和诸葛南就近找了个卡坐的沙发坐下。
  阿娇见状,瞪了黄毛一眼,从凳子上滑下来,一步三摇,不情不愿地向老李和诸葛南挪过来,坐在他俩的对面。
  “这是市局的诸葛警官,有点情况想和你了解一下,你别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老李说。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没犯什么事情啦。”阿娇撅着嘴,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一只红色细尖的高跟鞋在她脚尖摇晃,右手拿着一只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向上吐了个烟圈, “什么诸葛警官,诸葛亮来了我也不理,看在李叔多年关照的面子上,问吧。”
  诸葛南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岁不到的花季少女如此嚣张的做派,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种女儿在办案的过程中,他见过很多,虚张声势的多,正儿八经能搞点事的少。别理她这一茬,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几年也怪了,几个人团在一起,找个女孩做头的事多了,所谓女攻型的人物,成了流行文化的一个元素,没有个女老大,这个小团体就觉得不够时尚,不够前卫,不够酷。
  对付他们,你要比他们更酷,更diao,或者把比他们更酷、更diao的人擒于马下,这样你才能将他们diao、酷、帅的作派扫的荡然无存,才能取得他们对你的尊重和配合。对此诸葛南早以熟稔于胸。
  “你认识陈奎吗?”诸葛南问。陈奎是年初落网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的头目,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被当地不少边缘青年引以为榜样。
  “啊——,不认识!”阿娇轻轻露出点惊讶,又马上故做镇静。
  “怎么不认识,就是你们每天奎哥奎哥叫的那个,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吧,陈奎就是诸葛警官带人抓到案的。”老李心领神会,配合着敲一敲阿娇的气焰,为诸葛南捧捧场。
  “哦、哦,诸葛警官,那也不关我什么事吧!”阿娇收起她的二郎腿,正了正身子。

  “今天找你,不是问这个。建华中学一个女生跳楼的事知道吗?” 看见边鼓一敲,效果明显,诸葛南马上转入正题。表面嚣张的阿娇,看来骨子里确实是没有多少底,对付她,诸葛南的智慧是绰绰有余。
  “你说那个在宝瑞中心跳的女孩,她怎么了,死了吗?”阿娇瞪大眼睛看着诸葛南说。
  @欢乐小蜜蜂 2017-06-21 21: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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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在医生住院。”
  “没死有什么好查的,戚——,傻X一个,有什么事好寻死寻活的。”阿娇眼睛向上一瞟,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表情。
  “这么说你认识她?”
  “我认识她干嘛啊,这么傻X的人。”
  “不认识你紧张什么?”
  “我是不认识她,不过据说前一段她和我的一个小弟玩的挺熟。”
  “谁,大概什么时候?” 诸葛南眼睛一亮。
  “抽支烟吧,李叔。”阿娇转向老李说,她听出不关自己的事,倒是又拽起来了,吊起了胃口。
  老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拆封,自己点了一支,而后将整盒烟丢在阿娇面前:“姑娘家家的,少抽点烟。”
  “还是李叔大方,谢了。这小弟和我们也不熟,只知道姓刘,大名我也不知道,留个贝克汉姆似的莫西干头,我们都叫他小贝。”阿娇顺手将烟揣在口袋里。
  “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怎么联系?”
  “他住哪?我不知道,也就是聚的时候最多电话联系一下,而且叫他来就是买单的,其他事也没人叫他。这人看着就是二逼样,招人烦。”
  诸葛南和老李对视了一眼,这小贝身上有戏,找到他,案件很可能有新的突破。
  诸葛南将身子微微前倾,靠近阿娇一点说:“如果真像你说的他那么听话,那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们在这里聚会,约他出来一起喝一杯。”
  “警察哥哥,我这不是骗他吗?”阿娇嗲嗲的说。
  “好好说话,配合好工作,少不了你好处。”老李说话了。
  “唉,好吧。”阿娇起身朝她那帮小弟小妹们说:“黄毛,你给小贝打个电话,就说我找他,现在到这来。”看她那发号施令的样子,还真有点大姐大的感觉。
  黄毛过一会屁颠地跑过来:“姐,那小子电话关机了,打了几遍都不通。”
  “关键时候掉链子,李叔不是我不帮你,我们也就知道这么多。”阿娇对老李说。
  “行了行了,把电话号码给了,有那人的照片吗?发我一张。”
  老李记下小贝的电话。阿娇让小弟小妹们在手机里找聚会的合影,翻出来张有小贝的,发给老李。
  “最近是什么时候见到过他的?”诸葛南问。
  “上周六晚上还在一起唱歌喝酒来着。平时他都不关机的,随叫随到,没想失踪这么快。”
  上周六,也就是肖丽跳楼的第二天晚上,小贝的失联是不是与肖丽的跳楼有关?诸葛南的思维开始水平的发展起来。时间和空间的两度重合,肖丽与小贝有过空间上的接触,这从阿娇处可以得到证实;在时间上,肖丽的心理状态的失常与小贝接触的时间也有重合;肖丽跳楼后,小贝又罕见的与一起玩的朋友间失联。看来,小贝这个人,将成为寻找肖丽被侵案的关键人物。
  想到这,诸葛南心情稍稍有点激动。肖丽案只要找到小贝这个人,哪怕不是直接与他有关,也会挖出更有价值的线索。终究没有白跑一趟。
  诸葛南给老李使了个眼色,而后整了下衣襟。两人起身,走前老李又对阿娇叮嘱一番,最后说:“有任何小贝的消息,马上和我们联系。”
  “这下我算是尽力了,李叔。”阿娇说着,有些得意。

  离开了cat eyes酒吧,诸葛南和老李直接回荣华派出所,有电话,有照片,回到所里查明这个人的身份不是难事。很快,利用公安内部的数据信息比对,查明这位留着莫西干头的男子名叫刘齐,21岁,滨海市人,无业。因为打架滋事多次被行政处理过。从处理的档案查出刘齐的详细资料。他是知青二代返城的,母亲是知青,当年上山下乡到了内地一个贫困县,回城无望就在当地嫁了,父亲是当地的农民。刘齐返城后一直跟着外婆一家生活,家庭经济条件一般,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一直也没有稳定的就业,在街上游手好闲。诸葛南把寻访刘齐的工作暂时委托给荣化派出所,请他们务必尽快找到刘齐的下落。
  @臭虫乖宝宝 2017-06-22 13:22:24
  @林契于宸 262楼 2017-06-22 13:07:00
  想到这,诸葛南心情稍稍有点激动。肖丽案只要找到小贝这个人,哪怕不是直接与他有关,也会挖出更有价值的线索。终究没有白跑一趟。
  诸葛南给老李使了个眼色,而后整了下衣襟。两人起身,走前老李又对阿娇叮嘱一番,最后说:“有任何小贝的消息,马上和我们联系。”
  “这下我算是尽力了,李叔。”阿娇说着,有些得意。
  离开了cat eyes酒吧,诸葛南和老李直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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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啦,他们的相识,纯属偶然,一个看似偶然,但又有必然的因素。
  下午三点,李梦秋和杨元皓揿响了一幢连排别墅的门玲,别墅是荣华片区唯一的一个别墅小区。这里的居民,非富即贵,小区管理规范,少有闲散人员在小区内走动。杨子也是费了半天口舌与保安交涉才能将车开进小区。这里是荣华片区闹中取静的地方。
  这幢房子的主人叫黄春元,女儿黄秋燕是在3月份从建华中学转到一个私立学校的,原因不明。
  李梦秋和杨元皓一早开始走访了部分转学辍学女生的家长,很奇怪的是这些女生的家长要么避而不见,根本就找不到下落;要么闭口不言,三缄其口;或者说出各种理由,但都拒绝侦察员们同女生见面的要求。有两户听说是警察了解女儿转学的情况,直接没有开门,在门禁通话系统里就回绝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相关规定,在未经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警察是没有权力询问未成年人的。对家长们给的闭门羹,李梦秋们也只能默默接受。
  李梦秋对家长的敏感并不感到意外。对于深爱着孩子们的家长来说,他们所有的行为的是非标准就是能否最大限度的保护孩子。如果侵害已经发生了,那就尽最大可能让影响范围缩到最小,让伤害降到最低。至于罪犯是否能归案伏法,得到应有的惩罚,对孩子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希望这家能有收获。”李梦秋想,这已经是李梦秋和杨杨元皓今天走访名单上第五家了。在前面电话沟通中,主人还算客气,也许通过做工作可以说服家长协助警方的工作。
  门铃响过大约半分钟,别墅豪华的仿铜大门打开。开门的是一名皮肤稍黑,眼睛深凹,个子矮小的二十五、六岁的女人。
  “good afternoon,请问是李警官吗?”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那人问道。
  “是的,我是李梦秋警官,这是我的同事,杨元晧警官”,李梦秋礼貌的回答。
  “Sorry,我是黄先生家的佣人,我能看一下你们的Police Card(警官证)吗?”那女人站在门口,还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Of course,this is my Police Card。(当然,这是我警官证)”李梦秋看出这是黄家请的菲佣,真接和她飚上了英文,“杨子你的警官证。”
  “We have shown our Police Cards,could we get in?(我们已经出示了警官证,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李梦秋看着还在犹豫的菲佣。
  “请两位警官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透着点疲惫的声音。
  “yes sir。(是的,先生。)”菲佣将身体向侧方一闪,礼貌的说道:“this way,please!(这边请!)”
  走进客厅,客厅的中央摆了一套皮质的沙发,一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站在二楼栏杆边对他们说:“二位请坐,我马上下来,芬妮,给客人泡茶。”此人应该就是黄先生,头发稍稍有点凌乱。
  “好的,黄先生,不忙。”李梦秋应了一声。
  芬妮引导李梦秋和杨子在客人的位置上坐下,转身去厨房准备饮品。
  利用等候黄先生的时间,李梦秋和杨子简单观察了一下房子的内部环境。房间里光线有点暗,窗帘都半掩着,上面一座塔式的吊灯从两楼的天花板垂下来,整体的风格简约的古典欧风。楼下是大客厅,二楼和三楼是卧室和书房,一个楼梯向下,应该有一个地下室。

  大约五分钟后,黄先生从楼上下来,稍稍凌乱的头发已经梳理整齐。
  “下午好,让二位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叫黄春元,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黄春元彬彬有礼而娴熟地说,一边坐到对面的沙发中,“这位女士是李警官吧,这位是杨警官,欢迎,欢迎!”
  “是的,黄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您女儿的一些情况。”李梦秋开门见山,“如果我们的一些问题,让黄先生觉得不自在,也请见谅。”
  @臭虫乖宝宝 当一个人的情绪受到极端事件影响的化,人或许更加奋进,或许放弃人生。
  @臭虫乖宝宝 2017-06-22 23:02:28
  @林契于宸 269楼 2017-06-22 21:18:00
  @臭虫乖宝宝 当一个人的情绪受到极端事件影响的化,人或许更加奋进,或许放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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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的,的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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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要遇到这样的极端事件才好
  “我女儿怎么了,她一直挺好的啊。”黄春元把眼光移向了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画里是一遍金黄的麦田,远远的一个手持木棒的稻草人,向着太阳。
  “电话里也和您沟通过,关于您女儿转学前后有什么反常吗?”
  黄春元略一思忖,说:“反常,我听她妈妈说,女儿在原来的学校成绩突然下滑的很历害,精神状态也不好,就想着转到条件好一点的学校,换一个环境可能对她有好处。”
  “这么说,是黄太太的主意让孩子转学的?”
  “是的,我平时在家的时间比较少,主要是她妈陪孩子,后来我太太说孩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让我多陪陪孩子,这段时间推了很多事,在家陪她。”
  “在家陪她,你说是在家陪你女儿吗?”
  “是的!”
  “她不是上学吗?据我们所知,你女儿黄秋燕现在上的学校是寄宿制学校。”李梦秋觉得的逻辑上好像有些问题。
  “哦,对,她平时在学校,我只是在周末可以陪陪她。”
  李梦秋觉察到这位黄先生内心的矛盾,也许他很想和警方合作,去抓住伤害他女儿的恶魔,但又怕因此使他的宝贝女儿再受到伤害,也许是他的妻子在用保密这样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女儿。
  “我们可以见见您的女儿吗?”李梦秋问。
  “她不在家,在学校。”
  “我们来之前和学校联系过,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上课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黄先生可以直说。”
  “陈警官,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夫妻不同意你们见我的女儿,违法吗?或者说我们夫妻作为我女儿的法定监护人,有权利拒绝你们要求与她见面的要求吗?”黄春元说的平和,但坚定,显然他对法律的规定是有很所了解的。
  “当然,你们有这个权力。这是法律赋予监护人的权力。”李梦秋接着说,“不过,黄先生,这涉及到一个连环的对少女的xing侵害案件,我们想找到受害者,从而把罪犯绳之于法,让更多无辜少女们不要再受到这样的侵害。”
  “……”黄春元看着李梦秋,沉默。
  “我们不知道您的女儿是否遭遇这样的不幸,如果有,黄先生更不应该让罪犯逍遥法外。”
  “……”黄春元还是沉默,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水杯。
  “最近在这一片关于变tai色qing狂侵害少女的传言不知道黄先生有没有听说。”
  “传言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女儿已经转学了,不在这里了。”黄春元喃喃的说,好似自言自语。
  话谈到这里,李梦秋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黄秋燕极有可能是在遭到重大创伤之后,才选择转学离开。但如何才能让黄家人开口呢?李梦秋大脑飞快的运转,搜索着说服受害人家属指认嫌疑人犯罪的各种案例。
  正在这时, 一串“救救我,救救我”的呼救声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叮叮咣咣”东西打砸声,打破了谈判的僵局。
  黄春元的脸色变的惨白,猛的站起来对楼上喊:“小倩,快快,快去看看,燕子又怎么了。”
  “你陪客人,别管了,我来处理。”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传来,伴着“咚咚咚”急促的上楼声。
  黄春元征一会,颓然坐进沙发里,眼神慌乱。略微沉默了一会,喝了口水:
  “不好意思,失礼了。”
  “怎么了,黄先生,家里有人不舒服还是……”
  “没什么,孩子最近身体不好,常作厄梦,安慰一下就好。”黄春元故作镇静。
  黄春元的慌乱,爱女心切的担忧,还有一丝丝愤怒,都毫无遮掩的写在他那张皮肤白晳,布着细纹的带着深色黑眼圈的脸上。
  李梦秋把一切看在眼里,与杨元皓交换了一下眼神。
  “刚才在楼上应声的是黄太太吗?”李梦秋知道,要想得到黄家人的配合,黄太太的主意比眼前的这个因女儿受伤害而显的有些颓废的中年男人更重要。
  “嗯,是我太太,她在照顾女儿。”
  李梦秋喝了口水,把谈话的节奏缓一缓,然后接着说:
  “看得出来,黄先生爱女心切。我想冒眛的说一句,希望您不要介意。”
  “没关系,你说吧。”
  “假如您女儿受到了别人的侵害,您会怎么处理呢?”说话的同时,李梦秋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看着黄春元的脸。
  “什么侵害?”
  “xing侵,比如强qian,猥亵。”
  黄春元沉默了。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假设,不会发生这种事。”
  “您听说了吗?上周建华中学的一名女生跳楼自杀,根据调查也与这个se魔有关,事情大概发生在两个月前,女孩跳楼以后,她的父母才向警方报案的。”
  “……”。
  “我们希望事情不要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想到要去解决。”
  听着李梦秋的叙述,黄春元眉头皱起,脸上明显地焦虑起来,双手掌面相对,在面前轻轻的来回搓着掌心。
  “这样吧,你们稍等,让我考虑一下。”
  黄春元起身上楼。
  “梦秋姐,你看这家有希望合作吗?”杨子问。
  “希望如此吧,这是今天我们找到的最有希望合作的受害家庭了。”李梦秋伸了伸胳膊,舒展一个肩膀。
  大约一刻钟之后,黄春元从楼上下来,从容地安排芬妮给客人加水,焦急慌乱的表情又重新归于平静。他重新坐回刚才起身的位置,语调平各的说:
  “李警官,如果要我们配合的话,我们有个条件。”
  “黄先生您请说。”
  “一是要保护我女儿的隐私,不得让无关人员知晓。二是我们不参加公开的诉讼。如果你们答应这两个条件,我们可以考虑配合你们警方。”
  “可以,作为一个母亲的我完全理解父母对于儿女的感情,您的第一个条件也是我警方工作的准则,而且法律对未成年人为受害人的案件本身就有保护的条款。至于参加诉讼的问题,如果你们不愿出庭作证,书面也是可以的。这个我们以后可以再讨论,当然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于你们。您看这样的答复可以吗?”
  既然谈到条件,李梦秋看到了黄家配合工作的希望,她简略而完整的解释了法律对未成年受害人的保护,尽量打消黄春元的疑虑。
  “那好,你们想知道什么?如果不是担心女儿二次受到伤害,我早就要报案了,这个王八蛋真是太混蛋了。”黄春元终于卸下了包袱,愤怒之情猛然在压抑之后,占领了他整个大脑。
  “黄先生,刚才的呼救是您女儿黄秋燕吗?”
  “是的,唉-——”黄春元长叹一声。
  “我们想和她见一面。”
  “她刚刚平静下来,现在她与我们交流都有困难,更不要说和陌生人交谈了。你们见了她也没有什么用。一会,她去后面的花园,我可以领你们看看她的房间,也可以远远地看看她。”
  “好的,黄先生,那您就从您女儿怎么变成现在这种状况的说起吧!”李梦秋打开笔记本。
  “那是春节前,还没有放寒假,我在外面谈生意,突然接到我太太的电话,说燕子出事了,叫我赶紧回来……”黄春元点燃一支熊猫派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像要让那股白色的烟团麻醉自己的伤女之痛,微微皱着眉,痛苦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四个月前。

  黄春元是做石材生意的,常期在全国各地出差,那次接到电话后,他当天晚上就飞回滨海,黄秋燕是他唯一的孩子,毫无疑问的掌上明珠。
  黄春元到家的时候,妻子叶萍已经几乎要崩溃了。她扑倒在丈夫的怀里,号啕大哭:“你这个爸是怎么当了,就知道在外面瞎忙,现在可怎么办?”
  “没事的,有我在,天塌不下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黄春元一边安慰妻子,一边极力想把情况搞清楚。
  “别哭了,叶子,燕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哪?”等妻子的情绪稍稍平静,黄春元问道。
  “燕子在她自己的卧室里,安姐在陪她。从前天晚上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里面,水米不进,到现在都没出过门。”叶萍抽泣的说。安姐是黄春元夫妻多年的好友,是市第九人民医院的妇科医生。
  “前天,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安姐又怎么会在这里。”
  “一开始没觉得会怎么样,以为她就是遇到不顺心的事耍点小性子,后来她又哭又笑,还不停的砸东西,好像有人要害她一样,我就怕了,给安姐打了电话,请她过来看看。没想到老安说她——”叶萍抽泣的说不下去。
  “说她怎么了,你慢慢说。”
  “老安说燕子可能被人欺服了。”叶萍又哭倒在黄春元的怀里。
  黄春元安慰好自己的妻子,把她交给芬妮,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三楼女儿房间门前,稍稍定了定神,稳定一下情绪,轻轻推门进去。
  女儿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公主床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虚弱而无助。看到宝贝女儿孱弱的样子黄春元心都要碎了。他刚想说话,看见坐在床边单人阅读椅上的安姐,她轻轻地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而后将手向门外指指,示意黄春元到门外说话。
  黄春元把安姐带到隔壁的小书房,轻轻掩上房门。
  “安姐,燕子怎么样了?”一进书房,黄春元小声而急切的问。
  “老黄,这孩子受了些刺激,精神上暂时有些不正常,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叶子说燕子被别人欺服了,是真的吗?”
  “很有可能,从我观察来看是这样,包括她这两天的生理和精神情况都不正常。”
  “燕子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她现在基本都在受侵害时的妄想之中,医学上叫做应急精神障碍,一直在重复被欺服的过程,我们暂时没办法和她正常沟通。”
  “那怎么办,燕子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吗?”
  “老黄,也没有那么严重,像燕子这种情况多数在半年到一年内就会自动恢复正常,只是事情给孩子心理的伤害是巨大的,这个康复需要较长时间。”
  黄春元从安姐这个专业医师的口中,证实了妻子所说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作为一个父亲,不能保护好女儿,让这种不幸降临到女聊身上,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他整日的操劳,为妻子和女儿打造的幸福的安乐窝,在这种灾难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深深的愤怒,深深的自责,一口气重重的压上了自己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眼前一黑。
  安姐赶忙伸手,努力想扶住黄春元,但他那硕大的身躯还是向椅子上跌去。
  “老公,老公。”在妻子呼唤声,和安姐专业的急救中,黄春元慢慢转还。
  黄春元看了看身边的娇妻早已哭成了泪人,安姐也是一脸的焦急,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他本就心脏不好,如果再出什么问题,这个家也真就要坍塌了。
  黄春元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然后对安姐说:
  “安姐这两天你辛苦了,多亏了你在,不然叶子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老公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转还回来,叶萍渐渐止住哭泣,含着泪水的双眼,随着丈夫的话语,感激的望着安姐。
  “别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还是孩子重要。”
  安姐抬起胳膊,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拍拍黄春元的胳膊,“老黄,你自己先要顶住,你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不要乱了分寸。”
  “嗯,我知道。”
  黄春元刚刚转还。隔壁房间里又传来了女儿的呼救声,“救命,救命,求求你放过我吧……”。
  黄春元起身推门,重新冲进女儿的房间,见女儿披头散发立在床上,拚命的用双手捶打着墙壁。
  “燕子,燕子,爸回来了,别怕,别怕。”黄春元一面温柔的说着,一面伸手去拉女儿的手,想要控制住女儿疯狂的捶打。
  黄秋燕猛一回头看到黄春元,眼神充满了恐惧,“啊——”的一声,又转过头去,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蹲在床角,大声喊道:“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看着女儿对自己如此反应,黄春元顿时手足无措。在女儿眼里,他一直都是最爱自己,最宠自己的好爸爸。每次黄春元出差回来,女儿都会亲呢的扑到怀里,在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kiss。风尘仆仆的黄春元,一身的疲惫都会在那一瞬烟消云散,身心被幸福浓浓的围住,那一刻,他会觉得在外再苦、再累、再多委屈,都是值得的。
  可今天,女儿竟然视自己如洪水猛兽,畏己如虎。黄春元当时愣在当场。
  “老黄,你别急,你先出去一下,我来安慰燕子。”跟在后面的安姐走向前去,轻轻将燕子揽在怀里。
  黄春元又怔了一怔,转身走出房门,泪水夺眶而出。

  “后来,我和妻子在是否要报案处理的事情上发生了分歧,最后考虑到女儿的名誉,我还是向妻子作了妥协。事后不久,我们就申请办理了转学。想让女儿能有一个新的开始。”黄春元说到这里,转过脸过,轻轻擦了擦眼睛。李梦秋看到这个饱经风霜的汉子,是在偷偷擦去噙满眼里的泪水。
  “那孩子现在治疗的情况怎么样呢?”李梦秋问道。
  “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安姐在帮忙,她有个老同学是精神科的专家,会定期到家里来看燕子。现在燕子发作的次数要少一些,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一点,但不能见成年的男性,会有过激的反应,所以这些天来她一直没有出门。也就不能去上学了。”黄春元忧心重重的说。
  “谢谢你能告诉我们这些,对我们的案子非常重要。另外,您女儿以前有过什么交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吗?除了同学。”
  “我也做过排查,燕子之前的交往圈很小,都局限在学校内部,上初中以前我们到学校都是接送的,上了初中以后,想让孩子独立一点,学校又不远,也就没有坚持接送了。在校外的朋友,我们不是很清楚,但即使有也不会很熟,我和她妈妈从没有听她提过。”
  李梦秋又问了些黄秋燕之前的日常生活情况。
  大约半小时后,芬妮过来说。
  “先生,小姐起床去花园了。”
  李梦秋和杨元皓随着黄春元的目光,透过半掩窗帘的落地窗,看见一个高挑瘦削的少女,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披肩的长方在微风的吹抚下,略微有些凌乱,大大的眼睛看着天空,空洞而迷离,身旁是一位满脸憔悴的中处女性。
  “二位警官,那就是小女,陪她的是她的妈妈。”黄春元看着窗外说。
  离开了黄家,杨元皓驾着车,李梦秋在副驾上一直没有说话。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终于查找到了一个被害人,但却没有一点喜悦,她宁愿相信那个变tai色qing狂的流言只是一个谣言,而不想看到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这花季里被这罪恶的肮脏所玷污。作为母亲,她的心痛了。
  在李梦秋、杨元皓调查转学辍学女生的当天上午,陈可蓁和段振嵩分头做去突访李大成公司的准备。
  陈可蓁在队里利用内部的大数据库,了解了一下李大成近几个月的旅行情况,段振嵩去工商和税务部门了解李大成公司的经营情况。两人约好午饭后在总队门口碰面。
  中午十二时,段振嵩开着他的帕萨特到总队门口,接上陈可蓁,直奔李大成的公司而去。没有预先打招呼,陈可蓁是想,这样突然的造访往往可以获取更多真实的信息,了解到一个更真实的李大成。
  “李大成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小段?”陈可蓁一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问。他俩要利用在路上这段短暂的时间交流共享上午的侦察成果。
  “可儿姐,上午我先去了工商局,又去了税务局,最后又去了李大成他们公司的开户行,把官方能掌握的资料基本都搞到了,总共也没多少。”段振嵩先自我表扬一番功劳。
  “那你算是劳苦功高啊,说说什么他们公司的情况。”陈可蓁白了段振嵩一眼。
  “嗯,是这样的,李大成公司名称是万宝实业有限公司,现有员工35人,注册在肖丽母亲叶琼瑶的名下的,叶琼瑶的前夫意外死亡以后,公司就继承在叶琼瑶的名下,还有一部分股权是由肖丽继承,待肖丽成年后再登记。公司经过多年的经营,注册资金2000万,主要是固定资产,是叶琼瑶前夫经营时购买的写字楼里的商住楼,以公司名义投资购买的商铺,轿车等。李大成是公司的总经理,法律意义上来说他是在为叶琼瑶和肖丽工作。”段振嵩一口气把上午掌握的情况突突说一遍。
  “他们现在经营的情况怎么样呢?”
  “从税务部门来看,效益不算理想,勉强算是收支平衡,略有盈利吧,比起前几年扩张的时候要差许多了,现在算是维持状态。不过实际情况还是他们公司内部最了解,经营的实际情况从官方角度了解的一般都不是很准确。”
  @半夏花开i 2017-06-27 12:18:54
  好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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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算你上午任务完成的不错。上午我查了一下咱们内部的大数据库,李大成是经常出差到全国各地的,但肖丽出事的那天,我说的是肖丽可能被侵害的那天,李大成没有出行的记录。而肖丽的母亲叶琼瑶在和我们谈话时肯定的说,当天是她亲自送李大成去的机场,而后情人节那天李大成回来的。另外,李大成在本市的多家高档酒店的开房记录十分频繁,明显超出了平时业务工作的需要。其于以上两点我分析:一是要么叶琼瑶为了袒护李大成对我们说了谎,提供了李大成不在滨海市的证明,要么是李大成欺骗了叶琼瑶,他根本就没有离开滨海市,或者没有去叶琼瑶认为他去的地方;二是李大成很有可能有婚外情。”陈可蓁简明扼要的说道。
  “可儿姐,你历害,这个李大成我还没见过,不过你这么一说,加上上午我掌握的资料,我对他倒是心里有个形象了。”
  “什么形象?”
  “吃女人的饭,还给女人戴绿帽子呗!看来一定是个帅哥,能讨女人喜欢的那种。”段振嵩咧着嘴笑着说。
  “又耍贫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要随便给别人贴标签。特别干我们这一行的。”陈可蓁没的接段振嵩的话,她比段振嵩入行多了几年,几年的刑事侦察让她见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的道貌岸然,却内心丑陋,有的看似行为粗鄙,却心地纯良,有时候人不到最后关键的一刻,是考量不出本色来的。
  “嗯,谢谢师姐教诲。”看着陈可蓁严肃的表情,段振嵩收起了自己的讪笑,心里也不由的严肃起来。
  万宝商贸公司的办公室在东城区高桥保税区的A级写字楼锦程大厦内,距离总队差不多有四十几公里,中午时分交通状况还算不错,一路畅通无阻,预计一个小时的车程,四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刚进锦程大厦停车场,迎面开来一辆卡宴,陈可蓁眼睛一闪,看见开车的正是李大成,副驾上坐着一名穿着入时的美女。
  “小段,你看,那好像是李大成?看样子要出门。我们没赶上。”
  “哦,旁边那美女是谁啊?”
  “不认识,你就知道看美女。正主没见你看的那么清楚。”陈可蓁挫了段振嵩一把。
  “那李大成不在怎么办,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没关系,李大成不在我们先看别的,呆会看情况再联系他。”
  “那去哪里?”
  “先把车停下,跟着我就行了。”陈可蓁被段振嵩问的有点烦了。这书呆子知识学了不好,就是不太灵光,按诸葛南的说法就是书生气太足。
  陈可蓁和段振嵩把车子停到地下车库,直奔大厦的管理处,找到值班的经理。大厦管理处的值班经理是个白姓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听说是市刑警总队的人找他,配合的十分的殷勤。据白经理介绍:李大成的公司在十六楼,大约四年前入驻大厦,一直与大厦合作的还比较愉快,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李大成本人与大厦的管理人员相处也比较融洽,算是锦程大厦里比较模范的入驻公司了。
  @流尘壹壹 2017-06-27 22:20:53
  顶起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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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关注,请多指教
  从位于锦程大厦一楼的大厦管理处出来,陈可蓁和段振嵩正要去乘电梯,陈可蓁扯了一把段振嵩的袖子:“等一下,你看大门进来的是谁?”
  段振嵩一愣神,看见李大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从大楼的入口处进来,后面跟着那位刚才在车里副驾上坐着的,身材性感火爆的美女。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老板带着下属的关系。
  陈可蓁拉住段振嵩,等李大成两人进了电梯以后说:“你看李大成和这个女的是什么关系?”
  “看不出,你不是说不要瞎猜给你贴标签吗?”
  “叫你不要随便贴标签,不是叫你不动脑子。南哥叫我带你真是累啊。”陈可蓁用手点了点段振嵩的额头。“我判断他俩刚才应该是出去吃午饭了,进了大厦以后,两人走位的相对位置显示是上下级的关系,但从细节可以看出来,他们俩的关系要比较同事亲密的多。”陈可蓁展开她的推理。
  “怎么看的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你没看见,他们进门的时候,那个女孩递了一个瓶喝了一半的果汁给李大成,李大成顺手就喝了吗?而且他们交换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我真的没看出来,可能是我神经太大条了。”段振嵩挠挠头。
  “其实也不能怪你神经大条,男女之间的事,女人就是比男人要敏感一些。以后你要是有了女朋友,也别想着比她高明,只要你脑筋一动,她就洞若观火。”陈可蓁教育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那是,那是,要是遇到姐您这样了,我肯定死翘翘。”段振嵩陪着笑,拍着马。
  “好了,不和你闲扯了,一会上楼看我眼色,不要乱说话。”陈可蓁估摸着李大成已经到自己办公室,就带着段振嵩向电梯走去,整理一下思路,准备和李大成来一次正面交锋。

  电梯直达十六楼,出了电梯,按指示牌指引,左转就看见万宝公司的前台。还没到上班时间,前台没有人,公司的玻璃门半扇开着。
  陈可蓁轻轻扣了下门,见无人答应,就径直走进万宝公司的办公区域。也许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办公桌上的电脑都还开着,各种屏保在屏幕上飞舞。桌上的文具比较零散,看得出这是繁忙的工作间隙中,难得的休憩时间。沿走道向里,远远的看到一个总经理的门牌。陈可蓁向段振嵩使了个眼色,不紧不慢的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需要的话,请同天涯联系
  
  @流尘壹壹 2017-06-28 20: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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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支持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还没有锁,里面转来一个女人娇嗔地声音:“就你嘴馋,大中午也不好好休息……,哎哟”
  陈可蓁领着段振嵩赶紧退后几步,转到前台附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故意高声说道:“李总的办公室在哪呢?”
  不一会,随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刚才在大厅里见过的那个女孩从总经理办公室走了过来。
  “你好,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找谁?”她很有礼貌地说道,同时用手整整了头发,脸上的飞红还没有退去。
  “哦,你好,我们找李大成,李总经理。”陈可蓁微笑的回答。段振嵩用眼偷瞄了一下这位姑娘,刚才从声音里传出的那股嗲嗲的神态,被职业的接待礼仪所代替。这瞬间的转化,好快,怪不得有位哲人说,每一个人都有做一名优秀演员的潜质。
  罗小菲一面作势要请陈可蓁和段振嵩到接待厅的沙发上坐下,一面说:“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时间我们李总正在午休,二位可以在这里稍坐一会,我是李总的助理,我叫罗小菲,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也可以先和我说。”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找他了解一下她女儿的情况,事情比较急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我们还是希望当面和他说比较好。”陈可蓁站着没动,委婉而坚决的说。
  “是这样啊,那二位稍等,我去和李总说一声。”罗小菲转身向李大成的办公室走去,“噔、噔、噔”婀娜的背影随着平稳的敲击地面声而去。
  “李大成艳福不浅啊!”段振嵩感叹道。
  “你又来,办正事,荷尔蒙分泌过剩了吧。”陈可蓁揶揄道。
  段振嵩又一阵讪笑。
  那婀娜的身影消失不一会,罗小菲再次出现在陈可蓁和段振嵩面前,微微一笑说道:“李总请二位到办公室谈,这边请。”
  陈可蓁和段振嵩跟在这位美女的身后,在一股茉莉花香中前行。
  李大成迎到门口:“陈警官,快请进,没想到你们会来,失礼,失礼了。”李大成将陈可蓁、段振嵩二人让进办公室,殷勤的引到沙发上坐下。
  “陈警官,需要了解什么,叫我去你们那里就可以了,还烦麻您亲自跑一趟。”
  “我们也是路过这边,想你可能在公司就顺路过来看看,有一点情况要和你再核实一下。”陈可蓁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即可悲,也可怜。陈可蓁与李大成在医院里见过一面,对李大成的印象还不错,虽然风流倜傥,但也算是人畜无害吧。上午的调查让陈可蓁确信,李大成的私生活应该是比较丰富的,婚外情基本可以判定。这个在陈可蓁和李梦秋一起同叶琼瑶谈话之后,她就有这种感觉。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陈可蓁可以理解李大成的婚外情行为,一个没有家的感觉的家,对一个男人能有多少吸引力?又能对一个在外忙碌的男人提什么样的要求呢?所以今天她所看到的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来的有点突然,现象呈现的太直截了当罢了。
  @橆木夏 2017-06-29 15:35:29
  楼主你好,我是湖北麟之角文化有限公司的编辑,主要经营文学作品的策划、发行以及出版,现在长期征稿,如果你有意向,可以投稿件至邮箱:519411712@qq.com(橆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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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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