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的爱》现实常催迫,人生多无奈,但愿希望不灭,真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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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欣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在小区大门口跟一辆蓝色奥迪A4错身而过,那辆车快得没道理,吓得她紧踩了一脚刹车。她和父母住一起,自己的房子刚装修完,在放味道。
  屋里黑着灯,只有电视的光亮一惊一乍地在客厅里闪,母亲倚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进屋睡去吧。”她摇醒母亲,“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不用等我。”
  “没有,电视剧挺爱看的,趄歪着就睡着了。”母亲眨眨眼。母亲每天都固定要打几个小时的麻将,累的肩酸背疼,她回来劝了几次了,可已经是四五年的习惯,一时也改了。
  “我爸睡了?”张欣打开客厅的灯。
  “早就睡了,又喝多了,进屋就嘻咪嘻咪笑,我没理他,自己焐被睡觉了。”母亲脱掉睡衣,只剩一件大背心。张欣给父母买了多套睡衣,但他们还是不习惯睡觉穿太多。
  “这么大岁数了,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对身体不好。”张欣皱眉。从包里拿出手机。父亲不仅每天打麻将,局散了还要去饭店,没有一天回家回清醒的,也是四五年的习惯了。她结婚之后想的是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更像是把他们惯坏了。
  “说他也得听啊。”母亲哼笑,“你也早点睡啊。”说着进了卧室。
  微信的提示音一直响,是孙明在申请加好友,张欣忽略,通过电话号码申请了程浩的微信。又从包里拿出来几张照片,这是她下午在王远家那本相册里抽走的,有一张是在葡萄架底下,王远赤膊背着她,两个人都笑得不像自己了。照片是郝齐拍的,王远划拳输了,被罚背着她唱《妹妹坐船头》。张欣笑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身上都是汗,体温的热气夹杂着酒香,浪一样不断扑到她脸上。
  手机响,程浩通过了她的申请,两人断断续续地聊到下半夜。她家的老房子在县里棚户区改造的范围内,随时可能动迁,程浩能帮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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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立 2017-09-21 09:18:06
  哈哈,竟然被我猜中。那在这里表示祝贺你获初奖!其实,看过那篇,也顶赞过,不过,没有得到你的回应,便以为你不肖与我往来,故没有再去顶。
  我还想直说:用小号,可合情不合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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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是专门回帖的小马甲,可是这个账号太久没发小说了,反倒是马甲更为人熟知!短篇都是调剂,长篇才是梦想~
  怪我弄的不分明,让北立兄误解了。以后常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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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汽修店里只剩王远。付菡刚更新朋友圈,到大连了。他又清点了一遍从店里买的零件,一个月后,它们会在他家的车库里成为一辆组装车。他在等郝齐开车来把零件拉走。
  郝齐一来就绷着脸,也不说话,好像着急干活。
  “你跟张欣一直都有联系哈?”往车上装了几样东西,王远突然问。
  “啊?没有啊......”郝齐很惊讶,可是对视不到两秒就噗嗤笑了,“她就是有时候问一下你,我就告诉他。”
  他一脚踹过去,郝齐闪身跳开,涎脸冲他笑:“俺俩自来也没仇啊,她问我我哪好意思不说。”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啥,她问啥就说啥呗。”郝齐讪笑。
  王远差点气乐了。那也就是什么都说了。转身往柴油机上绑斤不落,郝齐赶紧上来搭手。
  “我那4s就是她给的,给你买的5,不是差钱,就是不想咱俩用一样儿的。”
  “她能待多长时间?”斤不落的铁链“豁朗”“豁朗”的响,柴油机被吊了起来。
  “不走了吧。那老头儿挂了,她还回去干啥?”
  王远手上慢了。张欣的日本丈夫比她大那么多,子女都不小了,对她这个外国后妈一定不会善待,她是分财产的时候需要剥离的吧?八成是给撵出来了。
  “我和陈晓丽要见面。”
  “谁呀?”王远问。
  “就昨天给你听的语音。”郝齐咂舌。
  “这么快?人准成吗?”昨晚在语音里听到的怪异笑声浮出王远脑海。
  “她提的。我看她朋友圈了,没有那些烂糟的。”
  “别挑没人地方见面,第一回规矩点儿,别让人仙人跳了。”
  “不能,我带她上你家。”郝齐一笔带过,好像并不需要他同意。
  “领我们家干什么?”
  “我自己不知道说啥,你帮我唠唠。我就怕见光死,我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憋多长时间了,遇个缺心眼容易吗?”郝齐苦着脸,皱起一堆抬头纹。
  “家不张罗给你介绍对象了吗?”
  “哪那么快,说介绍就有,我又不是富二代。”郝齐说着把一只轮胎扔上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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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齐开着家里的白色金杯农用车在前,王远骑着摩托车在后。他家,王远等着郝齐把车倒进车库才进院子,也才看见门口停了辆白色的雷克萨斯,车的后视镜和轮胎龙骨上绑着红布条,新车,沈阳的牌照。他把摩托车停好,还在扭头看左边的这辆车,听见右边门廊的拉门响,他转头,张欣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车把,什么都没有,从前家里需要什么,他骑车买回来的时候,张欣都会这么迎出来,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去。
  两人隔着摩托车对望,王远先笑了。
  张欣先开口:“怎么还是记不住刮胡子......”眉头一皱,被眼泪哽住了。
  王远又闻到了昨晚上屋里久久不散的香味,看着张欣睫毛湿润的侧脸,他想说点什么,也想做点什么,可想说的,想做的太多,就什么都没做,没笑,没问候,没抓住她的手。他也心酸了,但不能也像她一样哽咽,眼睛哪都看,就是不看她,脑子翻得乱七八糟,也没找到一句能说的话。
  “我姨回来了。”张欣突然笑了。王远转身,在那些搭建工棚的工人当中,找到了蹬着三轮车的母亲。
  “我去接去。”郝齐在院子当中喊了一嗓子,跑了出去。
  “这几年怎么样?”张欣看着两人中间的摩托车,摸了摸后座已经泛白的黑色皮革。
  “郝齐不都告诉了你了吗。”王远看着往山下跑的郝齐,很自然的笑了。
  “昨天鸡翅淡了吧?”张欣也笑了,抬头看他。
  “还行,挺好。”
  “好几年没做家里菜了,那边口淡。今天是红烧肉,我看虾挺好,就买了二斤,一会看看再弄个什么青菜,你是一个菜最好,今天还有郝齐,一个菜怕不够吃。生菜蘸酱行不?”张欣扫一眼菜园里的生菜,问王远。
  “行。”王远点头。张欣柔顺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胸前摇曳。她头发是凉的,划过身上时那种丝丝缕缕的触感,比她指尖最轻的时候,还要轻。
  “拿着。”她走出两步,回身递过来个什么,王远伸出手,一枚戒尺掉进手心,他拈着这枚镶着钻石的铂金戒指端详了一会,再看张欣,站在菜园里,拢起头发,松松绾在脑后,哈腰拔了棵生菜,菜根上的土沾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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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分钟后,母亲喊吃饭的声音传进车库。王远进屋,到厨房洗手,张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迎面遇见,穿着他那件蓝色的格子衬衫,“炒菜找不着围裙,就把这个套上了了。”张欣浅笑,眼光飞转。这是她的撒娇,不腻,暗自挑逗。
  吃饭,电视开着谁也不看,只等天气预报,母亲和张欣聊着家长理短,事和事之间无缝对接,自然默契。吃海鲜,张欣不准他们喝啤酒,不喝酒吃饭就快了,郝齐心里有事儿,不住瞄墙上的钟,撂下饭碗,抓起王远的摩托车钥匙就走了。
  “郝齐有事儿?”郝齐出门,张欣问。
  “微信上摇了个丫头,约见面,要领这来。”王远把张欣扒好的虾仁送进嘴里。
  “早说,让他开咱那车去。”张欣抽纸巾擦掉手上的酱汁,看向门外,摩托车的引擎声已经远了。
  王远没说话,假装没听见那个“咱”。
  王远站在台阶上,看见自己摩托车从楼中间钻出来,上了桥,车上两个人。
  摩托车刚在院子里停下,后座上的姑娘就敏捷地跳下车来,目测有二十四五岁,一米五左右,至多九十斤。长得不算丑,就是薄:小脸,尖下颏,人中深,上唇陷出一个棱角,大眼睛,眼周一圈明显的黑。白T恤,牛仔短裤,运动鞋,配着个明黄色的小挎包。
  “你怎么给我拉这来了?”陈晓丽问。半侧身,下意识缩着脖子,想笑得满不在乎,又像开始就做错了什么,讪讪的,语速快得含混。
  “这我哥们儿家。”郝齐拿下巴指王远。
  “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随便造。”王远笑说。走了过去。
  “你俩想干啥?”陈晓丽眼睛转得飞快,看看他俩,看看后面已经泛黑的树林,又看看村口那条路。
  王远郝齐面面相觑。
  “妈呀,我可不搁这待。”陈晓丽嗷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
  “魔怔啊?”王远问郝齐。
  “不能啊!”郝齐五官绞到一块。
  “郝齐,你送我下去。”陈晓丽站在大门口大声喊。
  “刚来走啥呀,待会呗?”郝齐挽留。
  “不,你送不?你不送我自己走。”陈晓丽咧嘴笑着,像是闹着玩,同时又很认真。
  两个男人彻底懵了。
  “怎么了,刚来就要走?”张欣温柔的声音缓缓从他们身后飘来,从他俩身边经过,迎到了大门口。距离太远,两个女人在下面说什么两个男人在上面听不见,只见张欣拉起陈晓丽的手,顺着村路往上走了,上面有稀疏几户人家,走出一两百多米就是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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