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侠医》作者:凡人笔

  “妈妈,大夫来了。”小丫鬟敲了敲门,往里通报了一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房门立马就从里面打开了,这时安然才看到,里面站了三名女子,其中两个分别是那位妈妈和扶柳的丫鬟,另一个想来也是这青楼里的姑娘,姿色虽说不上是秦国青城,但是是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虽不让人惊艳,但是十分耐看。
  “你就是医仙吗?快进来吧,我们正盼着您来呢!”经过了最初看到安然的惊愕,下一秒,脸上就布满了妩媚的神色,在她思维力,以为医仙是个年纪较大的老人,没想到不仅年轻,还十分俊俏,瞬间就勾动了她的芳心,声音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仿佛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身边的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反应。
  “啊….我不是医仙,只是他派来的,麻烦你让开一下,我看不到病人了。”安然直接无视了那位老鸨的挑逗,虽不满安然对自己没有反应,但想想现下还是治病最重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悻悻的让开了。
  安然径直走到床前,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扶柳。
  皮肤红润,呼吸平稳,额头稍有汗珠,但也不排除是自己捂热的,感觉是一桩麻烦事啊。
  虽然只看了一眼就可以确定,但是安然还是坐下来,用三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门。
  这时安然注意到她的五根手指骨节处都有红红的伤痕。
  原来如此……
  把脉,良久抽回了手指。
  “怎么样?能治好吗?”一旁的老鸨急忙问道,问的同时也不忘向她抛了个媚眼,真让人怀疑,刚才在门口心急火燎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嗯….扶柳姑娘的病嘛,这个……”安然故意说话吞吞吐吐,顺道瞥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扶柳,她的手不可察觉抖动了一下,看到此景,安然停顿了一下,说道:“感觉有点棘手啊,表面上扶柳姑娘和正常健康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内里的脉象却十分紊乱,身体里有杂物淤积堵塞,导致风寒趁虚而入,所以说风寒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病源是其自身。想要治好,恐怕得耗些时日啊。”
  听得连医仙的徒弟都这么说,那位老鸨此时有点绝望了,难道花蝴蝶真的要在今日完蛋了吗?
  “不过,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她暂时恢复过来,但是不超过3个时辰,一旦到了时间就马上休息,否则全身筋脉会立即堵塞而亡。你可愿意一试,但我话说在前头,我不保证能够一定成功啊。”
  这句话无疑又给她带来了希望,心里思量到:只要能把现在的场面应付过去,3个时辰就3个时辰吧,大不了,今天别让她破瓜就是了,这棵摇钱树留着还有用,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
  这么一想,她便对安然说道:“好,请公子尽力一试,不管成与不成,事后都会赋予公子丰厚的酬劳以示感谢。”说完朝她妩媚一笑。仿佛在告诉她,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哦,包括我自己。
  安然看得一阵恶寒,喂!我要的是钱啊!你以为我辛辛苦苦翻院墙进来就是为了你吗!
  拼命忍住了胃里的翻涌,脸上还是一脸正气,以一种给人很可靠的神情说道:“那暂时请你们先出去一下,这个方法是不能外传的,等治疗结束以后我自会告诉你们。”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只能退出去了,人家都说了不能外穿,要是还赖在这里,万一人家心情不好了,不治了,那不是亏大了。
  于是一屋子不相干人等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安然和躺在床上的扶柳。
  打开房门左右瞧了瞧,发现她们确实没有在外面偷听,于是关了门转过身就去叫醒那位装病的花魁。
  “喂,醒醒吧,知道你是装病的。”
  “…………………………”没有回应。
  “她们都走了,不在门口偷听,我都确认过了,放心吧。”
  “………………………..”
  “我也不是她们派来的间谍,嗯…..也就是卧底,我只是个大夫,来治病拿钱的。”
  “………………………..”依旧没有回应。
  呀喝!还装上瘾了是吧!今天先是被那老头子坑,又被那个老鸨连番发动的地狱之眼攻击,最后甚至感觉连诊金都转换成了一种我不想接受的报酬,你现在居然还稳稳当当的在这里装睡不理我!
  内心疯狂的吼了一顿之后,安然突然平静下来了。
  “嘿…嘿嘿…..嘿嘿嘿…..”一阵阵阴笑从她口中发出。
  床上的扶柳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发冷。
  “碍事的终于都走了,嘿嘿,现在我可以为所欲为了。”安然脸上布满了猥琐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拉她的腰带.......
 ☆、第8章 我有钱?

  一曲终了,台下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此时的安然和刘元南也回到了各自原本的位置上,然后跟着别人一起鼓掌,其实安然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小听惯了电子合成的音乐,再让她来听这种只有单一曲调的音乐显得着实无趣。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听。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只等好戏开场。
  掌声减弱后,那位小厮才慢慢上台,说道:“各位想必已经领教到了扶柳姑娘的歌喉,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但是各位公子不要着急,既然扶柳姑娘露了一手,想做入幕之宾的人自然也要展露一手,否则怎么能让扶柳姑娘折服于您呢!当然了,如果不想表演的公子,那不好意思,您就只能在下面看看热闹咯。”
  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发出了哄笑声。
  言下之意其实很简单,就跟现在的非诚勿扰很像,别人选你,你也要选别人。
  所以你要上台努力吸引她的目光,如果只是站在台下,基本就等于花钱来看个热闹,虽然下面确实很多人是这样的,虽然来了很多人,但不可能个个都是争花魁的,那种人只是少数。
  这话一出,安然就惊了,居然不要钱?!!
  这和她想象中的就有点不一样了,在她看来,这个花魁竞选就类似于竞价夺宝,表演也只是类似于为自己加分的环节,那个老鸨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难道?
  她的眼光四处搜寻着,而后直直的射向二楼的走廊上正在和一位年轻公子谈笑的老鸨,很清楚的看到她的手上正拿着一个袋子。
  安然已经百分百肯定里面装的是金子。
  “暗箱操作啊”,转头看着台上正在卖力表演讨好扶柳的公子们,“一群可悲的人类,你们的表演已经是一个笑话了。”
  眼神一敛,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闪过,看着而楼上的那个公子“不过,我若是连你们都比不过,那我才是个真笑话了。”
  台上的扶柳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此时她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别人的表演上,只是四处的在台下搜寻的她想要找的身影。
  明明刚才还看到的,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呢?难道说是听到要表演才艺就走了吗?真是笨啊,人是我自己选的,难道我不会选你吗?
  一颗刚被注入希望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呵,果然,我还是逃不过吗?
  表演依旧在进行,要不是这是必须的流程,大家可能早就忍不住走了,毕竟这里开的不是诗人才子聚集大会,大家也没有那么好的雅兴去欣赏。
  加上台上的表演也就那么几种,书生吟诗或抚弄乐器,更有人直接拿了把刀上去,以一副不选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气势比划起来。
  安然一直没有上来,扶柳已经不再抱希望,甚至再想等会若真的遭受了自己不能忍受的事,要怎么办。
  自尽吗?确实,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自己着实不想再活下去。
  不是说这青楼里其他姐妹就是自甘下贱,而是自己本来是安稳过日子的,以后要么能碰到一个自己中意的嫁了,要么就孤独终老。
  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情况出现,这多少总会让人接受不了,两者之间的落差就好比,一个本来好好上学的中学女生,走在路上突然遭到侵犯,有想自尽的心理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是在这个视名节重过生命的时代。
  想来想去,自己却又总是下不去手,就在这无比纷乱纠结的烦躁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台上。
  这一霎,扶柳的眼睛一亮,好像是怕自己看错了似的,眨了眨眼,发现真的是他,那个以为不会再出现的大夫。
  不知道他会表演什么呢?又重新有了生机的扶柳这时竟然有心思去猜这种事情。
  看他背个药箱,看上去像是个清秀俊朗的书生模样,行事却又百般无赖,真不知道他能够表演些什么。
  扶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里竟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俏皮。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小厮忠实的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
  “我姓安。”
  “好的,那这位安公子,你是想吟诗作画呢,还是弹琴唱歌,亦或是舞刀弄枪呢?”说到这里小厮也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安然趁他说话之前上台,小厮就准备直接进入下个环节了。
  “我不会才艺。”安然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旁的小厮当时就惊了,你小子胆挺肥啊,什么都不会还敢上来,还说得这么明目张胆,你就不怕刚才那位拿刀的大爷上来剁你吗?
  果然,话音刚落,下面就嘘声一片,此刻的安然在大家眼中就是一个十分仰慕花魁,虽然不会才艺,但是还是想上来近距离的瞻仰一下偶像的书生了。
  但是安然的下一句话,直接崩坏了所有人。
  “但是,我——有——钱!!!”
  一改往日颓废的形象,安然的眼睛瞪的比牛还大,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一句话愣是说的豪气万丈、义薄云天。
  “你们这群穷鬼,没钱还看什么花魁,滚回家喝奶去吧!”
  配合着安然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再加上适时的朝在场所有人扔出一个群嘲技能,全场仇恨值因此被瞬间拉满。
  “他奶奶的,说什么呢,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吧,敢在这撒野?”一位除了头发,其他哪哪儿都有毛的汉子吼道。
  ☆、第10章 祈愿纸

  小翠好像越说越开心,干脆拉着张钰凝挤开人群,朝安然对面的那个方向跑去,急急忙忙的不知道要去干嘛。
  可是安然好像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刚才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仿佛一直残留在她的脑海里,就算此时她们已经不见了,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看不见她们的人影了,想追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索性就在湖边坐下,望着那些小船出神。
  “小姐,来,我们一人一个,写下自己的心愿吧,不能偷看哦!”小翠递给张钰凝一张祈愿纸。
  原来她们也是祈愿来了。
  “算了吧,你写就好,我陪你一起放船。”张钰凝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怎么行,那样就不算一起了啊,小姐,你就写一下嘛,不用那么当真也可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当做是一个美好的祝愿也行的啊。”小翠不甘心的怂恿道。
  “好….好吧。”禁不住小翠的请求,张钰凝还是答应了。
  不一会,两人便写好了自己所祈的愿望,放进小船,点上蜡烛,让其载着他们的心愿一直前行。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捡到,会是谁呢?才刚刚把船放进湖里,小翠就开始想象起来,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
  “你呀….”张钰凝宠溺一笑,摇了摇头。
  这边的安然正在湖边愣神,看着眼前一艘接一艘的小船飘过,觉得眼睛都要花了,“果然不管什么事情看多了都会觉得烦啊,这么多小船飘来飘去,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吗这群混蛋。”虽然听起来像是在骂人,可却被安然却说的有气无力。
  刚才的画面仿佛抽空了她的身体,虽然平时她看起来也精神不到哪里去。
  那抹微笑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现,怎么也抹不掉,真实的悸动和当初被提出分手的痛苦,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让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心烦意乱之下,安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湖面上拿了一只小船上来,里面的祈愿纸被蜡烛的油粘在船上,这样就不会容易被风吹走。
  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安定于此生,易己之命然。
  “诶?里面有我的名字? ”安然奇道。
  这时,放完小船,小翠和张钰凝便往回走,“真是的,安公子说好要来陪我们一起的,怎么出个诊到现在还没回?上次骗我们那笔帐还没算呢!”小翠一边嘟囔着一边朝前走着。
  经过一段时间,小翠和张钰凝自然也知道安然不是什么伙夫。不过对于她和白铭的关系,就连素来清冷的张钰凝想来也忍不住莞尔,这世上可能再也没有人的关系是像他们那样了吧。
  “小姐小姐,你刚才写的是什么啊?”抱怨完的小翠又开始好奇起张钰凝的愿望了。
  “没什么,随便写写而已。”张钰凝淡淡的答道。
  “啊~~~小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对自己的姻缘许个愿呢?”小翠惋惜道。
  “呵,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自己的事,这个愿望除了自己谁会帮你实现?若天上有神的话,我现在……算了,我只是想过上平淡的生活,不要那么多勾心斗角罢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对着小翠微笑道,仿佛是在安慰他一般,轻柔的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唔,小姐说的有道理,反正谁没有娶到我们家小姐那是谁没福气!”小翠调皮一笑,对着张钰凝吐了吐舌头。
  “走了,人小鬼大的…..”张钰凝无奈道。
  安定于此生,易己之命然。写起来容易,我真的能做到吗?
  可能是该放船的都放得差不多了,明镜湖附近也没有刚才那么多人了。
  刚过桥头,张钰凝就看到坐在湖边的安然,背着个药箱,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倒是小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安然后,便叫道:“安公子!安公子!”
  这一喊把安然拉回神来,抬头一看,小翠和张钰凝正朝这里走来,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安然一看到张钰凝,就又想起刚才的笑容,仿佛现在的她就对着自己笑一样,只不过,那个眼神又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的纸条。
  安然一想到手上还拿着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写的祈愿纸,心里一惊,连忙把它塞进了药箱里,估计这辈子手脚也没这么麻利过。
  我干嘛这么紧张啊,只不过是拿了一张祈愿纸而已啊,而且上面也没有求姻缘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怕被她看到啊。
  就这么几秒的功夫,俩人就下了桥,安然也走了上去。
  结果小翠迎面就是一句:“安公子,你刚才也截了一艘小船吗?”
  啊…..真想把她卖了啊,不知道能卖多少,反正我现在在青楼也算有熟人了,跟扶柳说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算是弥补了一下刚才的损失…..
  小翠被安然上上下下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视的有点害怕,竟躲到了张钰凝背后,于是安然追随的目光与她相遇了。
  “没有,绝~对~没有,从哪儿听说的,这纯属造谣,恶意诽谤!”安然立马义正言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哦?是吗?”淡淡的吐出这么几个字,这位惜字如金的主就开始这么盯着安然。
  她当然知道安然在说谎,因为刚才很清楚的看到她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并且快速的放进了药箱里。
  想起这个曾经让自己放松了心理防线的人,居然也拿着船上的纸条,就觉得心里有些小小的没来由的怒气。
  好冷啊…..错觉吧…..她刚才明明笑的那么温暖…..一定是错觉……
  安然一边接受来自对方的冷冻射线,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
  就在安然觉得自己已经变成速冻饺子的时候,张钰凝终于移开了目光。在旁人看来会以为这是一对在今天看对了眼的小情人。其实发生了什么事,那真是只有自己知道。
  “我们回去吧。”张钰凝转身说道。
  “是,小姐。”瞥了一眼一旁的安然,小翠朝她做了个鬼脸,便跟了上去。
  “这丫鬟越来越嚣张了啊,那个跟我讲话都会脸红的纯良丫头去哪了啊!”安然一边嘀咕,脚下也没有停,就和她们一起朝前走去。
  沿着湖面走着,远远地就看到有一群人聚集在前面。
  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在水里不断挣扎,估计是放船的时候人太多不小心被挤下去了,又不会游泳,眼见得挣扎之势越来越弱,马上就要沉下去了,旁边却没有人出手相救。
  安然眼神一冷,“哼”,小翠和张钰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扔下了药箱跳进了水里朝那名女子游去。
  估计是因为挣扎了太久也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也愈渐虚弱,游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不过这样也方便了把她带上来,她要是胡乱瞎动,倒还更加麻烦。
  好不容易把她带上岸,就看见一个熟人冲了过来,正是在青楼搞暗箱操作的那位华服公子。
  “青儿,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的!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啊!青儿!”
  “她只是溺水了而已,水流进了呼吸道和肺泡,有点缺氧罢了,你要是再这么晃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啊。”
  那位公子抬头一看发现也是熟人,可是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听了安然的话,马上松了手,把她平放在地上。
  “张姑娘,麻烦你把双手放在这位姑娘的胸口,然后有韵律的按压她,这样做有利于把流进她身体里的水压出来,否则时间长了导致严重缺氧的话,中毒甚至死掉都有可能啊。”
  张钰凝从没看过安然这种表情,没想到他认真起来也挺有大夫的样子的。
  看着此刻一脸严肃的安然,张钰凝也没有多说,微微点了点头,走上前去跪坐在那个女子身边,右手手掌附在左手背上,放在了她的胸口处。
  “一、二、一、二……”
  “噗……”那名女子突然吐出了一口水,悠悠的醒了过来,只是意识还是很模糊。
  “啊?青儿!太好了,你醒过来了,吓死我了,你还好吧?”
  那名叫青儿的女子看到华服公子竟当街抱着她,没来由的红了脸,轻声说道:“我….我….”话还没说完,竟又晕了过去。
  “青儿!青儿!”华服公子见此情景,脸色顿时苍白了许多。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对安然说道:“安公子,你既然有办法逼出她体内的水,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彻底醒过来,求求你救救她,求你了。”
  这时从人群中又冲出来几名男子,想来是那名公子的侍从,见此情景,大惊失色道:“太…公子!万万不可啊!”
  “住嘴!只要能治好青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时的小翠已经被那名公子感动的不轻,毕竟很多男子都以女子为玩物、为附属品,像他这样紧张自己的心上人的已不多见了。
  “看样子是呛了太多水导致现在一时恢复不过来,需要适当的调理,这样吧,把她带回去,毕竟家里有药,治起来也比较方便。”安然道。
  “你们是…….?”当街救人还可以接受,可是突然要带走,男子就有些不放心了,而且还不确定他的医术到底怎样。
  “放心吧,再怎么样,溺水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要休养一下,你要是不信我就算了。”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安然直接说道。
  男子一听到安然这么说立马答应:“好的,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我不放心青儿。”
  “随你吧。”安然耸了耸肩,也没有再阻拦。
  于是那位公子的两个侍从负责抬起青儿,一行人跟着安然等人往医食堂走去。
  “对了,还不知道这几位是?”他指的当然是张钰凝二人。
  “哦,这位是张钰凝,旁边是她的丫鬟叫小翠。”安然只是用最简介的句子回答了他的问题。
  谁知那位公子问完之后就没了下文。
  喂,问完就没啦?你审犯人呐?话说就算是审犯人,人家好歹也知道对面是哪位警察啊!
  看那位仁兄好像没有要自报家门的意思,一旁的张钰凝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但从小良好的教育让她没有说话。可是她不做声不代表没有人做声。
  “咳,不知这位公子是否忘报自家家门了?”
  “呃,是在下失礼了….在下名叫….叫….顾….胜…..利…..”
可能是刚才的思考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安然破天荒的感觉自己面对着她的眼睛时竟没有那么慌乱了。
  “你又在干嘛?不睡觉跑出来晒月亮?”朝她笑了笑。
  可能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张钰凝倒是愣了一会说道:“屋子里人太多了,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一样啊,我也是,再说顾胜利鼾声实在太大。”
  “他可是皇子,你这样说他,不怕被砍头吗。”张钰凝莞尔道。
  她怎么…..也对,她是丞相的女儿嘛,认识皇子也在情理之中。安然一愣,随即想到她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丞相之女啊,光是这个身份就能让我望而却步了吧,就算我不是女子,就凭我这个江湖游医也和她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安然的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看到安然的神色变化,张钰凝还以为她对自己的话信以为真,解释道:“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你不必如此当真,再说了,三皇子并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看到她居然会解释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想起刚才在饭桌上她说要吃红豆包时的样子,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
  痒痒的,又悸动不已。
  算了,只要远远看着就好了啊,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了,这样,我来到这里,我的存在也算有了意义,不是吗。
  仿佛突然想通了似的,安然看着张钰凝的目光竟慢慢的变的柔软,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容,浅浅的,温和的,在月光下却显得特别明亮。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然,好像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虽只是简单的淡蓝色外袍加上白色的腰带,但是却掩藏不了此刻她温柔却略显忧郁的气质。细细看来,当真是一个丰神俊秀,举世无双的少年郎。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突然不答话了,张钰凝凝神望去,对上她的双眸,看到的是漆黑如墨,沉静如水,一时让张钰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上去看看星星吗?”要放在平时,安然断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而且还会对这类人大肆批判,晚上不好好睡觉偏要看星星,哪里不好看偏要去屋顶。但是此刻她却主动说出了这句话,只是希望属于她美好的回忆多一点,再多一点。
  凝视了良久之后,张钰凝点了点头,“好”。
  于是安然便上前准备抱住他把她带到屋顶上去。
  嘿…嘿….这也算是美好回忆的一种吧,此时的安然暂时看开了,于是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嘴脸。
  “你要干嘛?”还是那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温度变低了一点。
  “要看星星的话,当然上屋顶了。”安然假装一脸正经的样子回道。
  “………..算了。”好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张钰凝看了安然好一会。
  “呃….好吧,那….就在下面看吧。”安然一脸肉痛的说道,好似做出了一个重大让步。
  “不必了……”张钰凝头也没回的走掉了。
  “那……….”
  “……………”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嘴里嘟哝的这一句,却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笑着说出来的.
 但是在这个朝代,就没有人会起这个名字了,尤其还是在皇室,还是作为一个皇子的名字,这就有点辛酸了,个中滋味就不细说了。
  于是这位皇子,只能埋头于诗书之间,对于那些嘲笑的声音一概不闻不问,渐渐的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书中的知识让他沉醉,不可自拔。
  随着他与日俱增的才华和不凡的气质,皇帝是越看他越顺眼,于是大手一挥,钦点为太子。这下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了,毕竟这位皇子平日只是读书,既没有那么多心眼,也没有培养自己的党羽心腹,这在太子之位的残酷竞赛中是相当危险的。
  最后,在几位大臣的冒死进谏之下,皇帝终于不耐烦了,表示,各退一步。
  你们,不要再进谏了;我呢,也再考虑考虑。
  于是太子之战,终于停歇了,只不过这个太子之名却还悬在他的头顶。
  皇帝没有办法,自己的儿子他自己知道,对于这个心思比较单纯的儿子,他也不想把他卷进这场纷争里,于是皇帝只能说道:“这几日,朕见你日日坐于书房内,不踏出半步。虽用功如斯,但朕甚是心疼啊,朕允你几天休,出京转转,就当做是微服出巡,看看我顾氏王朝的百姓是怎样在生活的。”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用看书了,出去玩玩吧。”
  胜利一听,当然高兴了,正值年轻的他早就想出去玩玩了,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哪还能放过,于是高高兴兴的收拾了行李,带上了几个护卫,就出宫了。
  带着几个皇宫的高手,这位皇子一路上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当然了,他也没忘记皇帝交代他的事,一路看来倒也是颇有收获,时不时还会帮助一些困难的人家,做点善事。
  青楼那次,他就只是单纯的想帮扶柳赎身罢了,当时看到扶柳那失望的眼神,就想帮她一把。却没想到被安然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搅乱了,不过反正最后目的也达成了,他也没有横加阻拦,只是觉得安然很有趣罢了,想结识一下,奈何那晚安然走的实在太快,而且还是从后门走的,于是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就在当晚,胜利在乞巧节的花灯会上认识了一位叫做青儿的女子,俩人登时就看对眼了,正准备一起去放灯船,许个愿什么的。来到河边,发现卖灯船的在河对面,于是就把青儿一个人留在了河边,自己跑去买船,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然等人施救的场景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的人来说,安然不仅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恩人。
  既然是恩人,送个玉佩,又算得了什么呢?
  “啊,对了,我过来也是来向你辞行的,毕竟我也出宫不少时日了,青儿我也要送回府,虽然昨天我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但是还是要早点送回去,否则她家里人该着急了。”正在安然思考时,胜利说道。
  在你打招呼的时候别人已经要着急了吧!请问要打怎样的招呼才能让一个大家闺秀一晚上不回家啊!跟他说你女儿在我手上吗!那些太傅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啊….是吗,我还想你多住一段时间啊,真可惜。”安然违心的说道,看到胜利哥眼睛一亮,意识到不好,赶紧挽救道:“但是屋子太小了,实在是招待不周啊,什么时候装修一下再请你过来玩好了。”
  “哈哈哈,安然你实在是太见外了,我本来就不太计较这些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约定好了啊,记得来皇城找我啊!”胜利笑道,自己已经把安兄变成了安然。
  不一会,青儿那边也和张钰凝、小翠说完了话,可能是女性之间很容易建立起感情,才不一会,就哭得稀里哗啦,一副一辈子都见不到面的样子。
  “好啦,青儿,以后你们还是有很多机会见面的,不要哭了。”胜利安慰道,眼睛看了一眼张钰凝。
  意思就是只要以后做了我的妃子,要见到丞相的女儿都很容易,何况是个丫鬟呢,不过这位青儿姑娘知不知道胜利哥是皇子就再说了,毕竟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字也得犹豫一下才能确定这是皇子的名字。
  像白铭那种知道太子叫顾得胜的就另当别论了,这个后来安然也明白了,得胜是胜利的字。
  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了安然的心头。
  谁会去做贼啊,那是你想做的职业吧!你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啊!白铭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才看过别人的信件,他也没好意思再吼两句。
  嫌弃的拆开了信封,安然拿出了里面的信,乍看之下还是写了很多的,有两页纸,不过都是那种半文半白的字句,对于她来说看起来还是有一些不太适应。
  “见信如唔,安然近来可安好?自那一别已数月有余,吾与青儿甚是思念…..”整封信安然看了大半,大概都是在说他过的还不错,然后和青儿见面时间少,只能偶尔通个信什么的,并且两人都很想念白铭和安然,希望他们有空可以来帝都,到时候会好好招待他们。看起来十分像一个对自己近来生活所做的汇报和总结。
  这三皇子怎么回事,在宫里闲成这样吗?不好好操心操心国家大事,还特地写这种家长里短的信来,难道是想跟我唠嗑?
  不过这个疑惑在信的末尾终于得到的解答。“吾有一七妹,唤伶谌,近日染上肺痨,各路太医都无法医治,只能慢慢调养,延缓病情,父皇与母后都十分痛心,吾亦愿七妹安康,在此望得到尔等帮助。胜利亲笔。”
  整封信根本就只有最后几句话提到自己的妹妹了啊!这算什么啊,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啊!安然看完后直接撕掉了那封信,同时只觉得自己遇人不淑,身边没有一个正常的小伙伴。
  “你打算怎么做?”一旁的白铭问道。
  “进京呗,这可是三皇子的命令啊,再说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肺痨这种重病,一句好好招待就把我们打发了吗,休想!”先前就说过,安然来到这里以后还会感兴趣的东西就只有武功和医术了。这个肺痨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她的兴趣,毕竟,这在古代可以算是不治之症了。
  “你可想好了,万一治不好触怒了龙颜,说不好就得杀头啊。”白铭难得正色道。
  “我知道啊”安然无所谓道,“但是既然他来信了,就说明他希望我们帮忙不是吗?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在宫里连太医都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却选择寄信给我们,如此纯粹的相信着我们能够帮到他。既然这样,我也没有理由不去。”虽然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口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她也不是圣人,最初从刘元南口中得知七公主的病情的时候,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却并没有打算去救她,不仅是因为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更重要的是她虽是大夫,但也不可能人人都救,难道告诉你有个人在沙漠里就快病死了自己也要马上去沙漠里医治吗?
  所以她只救自己能够看到的,只要自己遇上了,不管是谁都会全力救助。可是既然三皇子来信了,这就不一样了,朋友有求于自己,那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虽然这个朋友是他自说自话结交的。
  白铭微微一笑,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一样,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明早出发去帝都吧。”
  ☆、第19章 名流

  等到刘元南回来的时候,饭局已经结束了,那两位高人连渣都没他留下,硬是扫荡了所有的菜,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是有种啊,我还没怎么吃呢!
  无奈他只能先回房间去,谁知刚走两步,就被小二拦下了,那小二堆着笑脸说道:“这位公子,先把刚才那顿饭钱结了吧。”
  其实若是已经开了房间住在这里,是不用现在就结饭钱的,但是鉴于刚才那两位吃的太过凶悍,换算成数字的话,实在是一笔巨款,所以刚才店小二也不得不去找了一趟安然和白铭,先要他们结了账再说。
  但是他们怎么会让店小二找他们结账呢。
  安然冲着店小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配上她那清秀无害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一位品行优良端正的人:“店家,你看我们还有一位同伴刚才肚子疼上茅房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他都没吃几口菜,等他来了必定还要点菜的,到那时候等他吃完了在结账也不迟啊。”
  店小二想想也是,于是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这两个人的鬼话,给他们开了五间房(刘元南还有两个侍从),并且带着他们上楼去了。
  也就导致了现在刘元南被结账的处境,虽然这位公子爷没有再点菜,但是这账还是得结的。
  刘元南又一次被坑了,连带着自己的侍从都叛变了,他感觉自己上了一趟茅厕回来,世界好像都弃他而去了。
  付了账以后,刘元南只觉得身心俱疲,虽然没怎么吃饭,但是此刻他也吃不太下去了,双腿颤抖的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来到自己的房门口,他左右望了望,左边两间分别是白铭和安然的,而自己的右边是那两个侍从的房间。望着右边的两间房,刘元南心里估计也和当初安然看小翠一样:真想把他们拿去卖了啊…
  想了想自己的武力值,他也只在心里默默的YY了一顿后,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入了房间:赶快结束这趟路程吧。
  一晚无言。
  第二天一大早,刘元南就敲开了安然和白铭的房间,白铭还好,安然则是一脸不爽,毕竟又不是要练功,起这么早当然不开心。
  这一点刘元南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平时自己其的也比较晚,但是由于昨晚一直在跑茅厕,基本没怎么睡,所以很早就来敲他们的门了。
  本来一脸不爽的安然一打开门看到就是刘元南那好像被人打了似的脸(有些浮肿)顿时瞌睡都醒了,严肃的说道:“怎么了刘兄,昨天晚上被人偷袭了吗?”
  就是被你偷袭的啊!你那一脸防备的样子要干嘛啊!罪魁祸首就是你啊!
  刘元南已经没有力气了,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只是没有睡好而已。”
  安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保重身体啊。”
  “呵....呵...我会的,你放心吧。”只要远离你我就会好的啊!
  “下楼去吃早饭吧,吃完我们赶紧出发,争取今天晚上到达京城。”
  “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这么赶?出什么事了吗?”刘元南问道。
  “啊...是啊,是我师傅的意思。”安然一脸严肃。
  “怎...怎么了?”刘元南很少看到那种表情,不禁也紧张起来。
  “师傅觉得这里的菜十分难吃,决定连夜赶到‘名流’去。”
  “砰!”刘元南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嗯?怎么了。”安然问道。
  “没什么,有个蚊子。”刘元南强撑笑脸说道,打了这么一拳他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唔…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啊,下去吃饭吧。”说完就独自下楼了。
  来到楼下,白铭和几个侍从已经坐在饭桌前了,安然坐下以后就喊来了小二:“先来一斤牛肉开开胃。”
  刘元南已经放弃了和他们分开坐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光是分开坐是没有用的,此时他才意识到那天晚上去花蝴蝶是他一辈子的败笔。
  一顿早饭几人都没有说话,那两位是没空,刘元南是没力气说。
  就这么吃了早饭后继续上路了,当然,饭钱住宿钱还是刘大头结的,安然只对他说了一句:嘿嘿,我等会帮你看个相,看看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算是抵消了这顿饭钱吧。
  乌鸦嘴啊!被你看了相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但是刘元南还是去结了账,他有一种感觉,就算他现在不去结账,那俩人也不会去的,最后倒霉的绝对还是自己。这一路走来简直是深有体会,他已经放弃在钱的方面和他们有所纠缠,不,是以后所有方面都不要有所纠缠!最好是呼吸都要带个过滤器,免得传染到了他们的无耻。
  一路风雨兼程,插科打诨,此处就不细说了。
  不得不说他们效率高啊,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还真给他们看到帝都的大门了,于是几人策马扬鞭加速冲了过去。
  通过城门,进入到了城里,安然才皱着眉头抱怨道:“一路颠过来,我胃都颠疼了,果然速度还是有点快了啊。”
  “你那明明只是吃多了吧!不要怪到马身上啊!”刘元南已经憋很久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咆哮了出来。
  “哦?你终于忍不住了啊,不错不错,看来你的耐性不错啊。”安然不怒反笑,居然还以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夸奖了他一番 。
  “你这是一直等我说出来吗!你的耐性也不差啊!”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刘元南彻底放弃忍耐了,于是俩人就这么一路扯淡的在帝都的街道上前行着。
  “先找一个客栈住下吧,毕竟天都要黑了。”安然提起了正事。
  “对对对,先找到住的,再去‘名流\'吃饭。”白铭也插嘴道。
  几人七拐八绕,反正是跟着刘元南走,来到了一家客栈,那里的生意冷清的感觉像是一家黑点。
  “ 我说刘兄啊,我们的确是让你破费了一点饭钱,你也不能把我们就这么卖了吧,公主还等着我们去治病呢。”安然悄声对刘元南说道。
  “这家店只是生意冷清一点而已,毕竟生意全都被‘‘名流’对面的‘天道’客栈抢去了,其他地方生意差点也很正常。”刘元南嘴角抽动的解释道。
  “连锁效应啊,想吃那里的东西于是干脆就在附近住下来,我可真的好奇那里的东西有多好吃了,鸦片吗?”
  “不要一副好像吃过的样子说出来啊!再说了鸦片哪里好吃啊!”刘元南觉得有些话就是要吼出来,吼出来就舒服多了。
  几人开了五间上房,反正整间客栈基本是空的,房间任他们选。
  放好了各自的行李,留下两人看着。白铭、安然、刘元南三人便出了客栈直奔“名流”而去。
  由于离得较远,三人走了差不多两盏茶的时间才来到酒楼门口。
  白铭正要兴冲冲的进去,却发现门口有一张大大的告示,上写着:大夫不得入内!
 ☆、第20章 老板娘

  “为什么这家店如此歧视大夫呢”刘元南奇道。
  “你难道没有来这里吃过吗?”安然问道。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不让大夫进门啊。”
  “管他呢,反正他也不知道我们是大夫,先进去再说。”白铭插嘴道,但看的出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幸好他们几个人早就把行李放在了客栈,否则要是背着药箱的话一准被轰出来。
  刘元南点点头,三人就走进了这家“名流”酒楼,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来吃东西的,这个疑问暂时先放到一边。
  但是他们放到一边了不代表安然也放到一边了,她可不喜欢有个没有解决的,而且还关乎自己的疑问悬在那里,于是一路上她都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对于这间酒楼的观察。这间酒楼的布置其实还挺不错的,格调高雅清新,一眼望去整个大厅十分宽阔,将近120平米,并且由六根将近四米高的柱子连接着地面和二楼,令人惊讶的是那六根柱子居然还是汉白玉的。
  安然真搞不懂,这皇帝怎么没来抄个家什么的,这么富气外露,就不怕小偷顺点什么走吗?连我都想拿点什么了啊!
  就这么一边观望一边走入酒楼,刚刚进了大厅,三人就被两个大汉拦了下来,这两位大汉一看就是专门请来的打手那一派,“请等一下,里面已经客满了没看到吗,排队去,这是你们三位的队序。”说完递给他们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五”。
  “啊~还好还好,我们的前面没有太多人,只要等五个就好了。”白铭松了口气。
  除了他以外,其他两人的心思都没在这上面,刘元南是突然想到这顿饭钱很有可能由自己掏,于是就在不断思索着能够离开又不让他们觉得奇怪的借口;而安然仍然在想着那个问题,看来那个问题真的令她相当在意。
  歧视吗?不,不对,与其说是歧视,还不如说是和大夫有什么仇恨吧,会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等等…..那个“大夫不得入内”的牌子?还有……我们现在明明已经…..?
  安然此刻脸上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和某个万年小学生一样,就差背后闪过一道光了: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啊。
  另外两人也没有注意到安然脸上表情的变化,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约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轮到他们三个,小厮恭敬地把他们带到了三楼的包间里去。不愧是豪华的酒楼,就连包间做的也是相当精致,里面有孔雀屏风、骏马图,甚至还有檀香,可以说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就算什么都没吃坐在里面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当然了,安然他们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对这位小厮进行了一番“老生常谈”之后,就让其就下去传菜了。也不知道那两位祖宗是不是不知道这家酒楼的价位,反正还是该点什么点什么,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刘元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除了对那位小厮如此镇定的态度而深觉职业素质过硬之外,还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反抗一下了,否则很有可能成为史上最冤的冤大头。
  “那个….二位,这家酒楼的菜可是很贵的,你们这么点,可是要花好多银子啊,我….钱没带够。”
  “啊?谁要你出钱了?”白铭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神经病啊!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做给谁看啊!我早就看穿你们的真面目了,不要装了!
  听得这话,连安然也莫名其妙起来,连忙直起身子,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指着刘元南说道:“他不付谁付啊?”
  这还不如假装一下啊!这语气和神态更让人不爽好吗!
  “我们不是还有几锭金子吗?拿那个付钱就好了啊。”这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医仙大人笑道。由于长期胁迫安然下山买菜,并且一直穷酸活到现在的他来说,对于这种昂贵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概念,也不太了解这里的物价,虽然知道贵,但觉得十两黄金应该也够了。于是他就想亲身体验一把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否则以后就只有土埋他的份了。
  当然了,也许这其中也存在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出于他的愧疚心理,不好意思让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帮他买单,所以才主动提出了这个想法。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拿到的诊金啊,你个败家子不要瞎用。再说了,这十两金子换成银子也就差不多一百两而已,你以为够这顿饭钱吗?”安然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原来你知道自己点了多少啊!没带够钱还敢点这么多,真当我是开钱庄的啊!
  没办法,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不给钱,大家肯定会一起坐实吃霸王餐的罪名。他们可以不在乎,可是自己刚到京城,要是传出去自己去吃霸王餐,绝对会被老爹打断双腿的。
  这时菜也开始上了,这家酒楼虽然客人多,但是上菜的效率也是很高的,难怪生意火爆,这也算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于是乎,刘大头就在郁闷的心情中开始了用餐。
  本以为这顿饭又会是在沉闷中解决,谁知道白铭竟然破天荒的讲话了:“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这话显然不是对刘元南说的,“刚才在楼下就看到你的样子了,是想通了什么吧?”白铭笃定的说道。安然那副表情他曾经无数次的见到过,每次当她想通一个问题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表情,所以白铭才会这样问。
  刘元南这时也看向她,想知道她到底想通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只不过是有一个初步的推测而已。”安然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是关于那个牌子吗?”白铭立马想到了事情的重点。
  “嗯…确切的说,是从那块牌子延伸出来的结论——我认为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个女的。”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食客大多都是男的吗?”
  你丫以为这里是青楼呐!再说食客大多为男性很正常好不好,现在这个时辰哪还会有女子出来吃饭啊!刘元南在心里吐槽道。
  “从我刚开始看到那个牌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你们不觉得吗?”安然破天荒的没有鄙视白铭,而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但是后来一想,可能….这家酒楼的老板以前和某个大夫发生过纠纷,有过过节甚至是有仇,所以才立起这块牌子,不想让任何大夫踏进她的地方。这么一想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刘元南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旁的白铭也是点点头,算是赞同。
  “嗯…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但是后来我推翻了这个结论。”安然笑道。
  “为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因为….它这个牌子根本就是个摆设,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啊,我们不也是大夫吗,现在还不是一样进来了。”
  “额….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可….那是为什么呢?”刘元南和白铭此时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安然,等待着她的解释。
  “这种情况下概括一下有两种情况:第一,这块牌子是来真的,她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大夫进入这家酒楼。至于辨认的方法嘛…..也有,她可以再派两个像刚才那样的两个大汉守在门口,搜个身逼问之类的就行了,实在不承认,就稍微用点武力。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尽量还是避免掉好了。这种方法虽然麻烦,但是至少绝对会让大家正视起那块牌子来。可是,她没有用,甚至没有用个类似的方法。”
  “谁要用这种方法啊!你以为大家都是来干嘛的啊!蹲大狱吗!”刘元南吼道。
  “唉….不要着急吗,我只是举个例子。”安然边说着,边往嘴里塞了块牛肉。
  “呵….呵….麻烦你举个正常人会用的例子好吗?”刘元南嘴角抽动着。
  “嗯….刚才说到哪儿了?哦,既然她没有采取上述方案或其他类似方案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接下来第二种情况,也就是说这块牌子并不是认真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家店的老板竖这块牌子在这里只是说说而已?”白铭试探道。
  “没错,我猜测很有可能是这样,否则,她不可能不作任何的辨认措施就放我们进来。当然了,如果此时隔墙有耳,那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刘元南听后还真四处警惕的望了望,好似真怕有人在门口偷听。
  “所以,我在想,这家店的老板只是曾经和一位大夫有过过节,但还不至于到有仇的地步,于是开这家酒楼以后就竖了这块牌子,作为摆设,我想赌气成分居多吧。很有可能是以前她认识的大夫做了什么让她觉得心有怨念的事情,才立了这块牌子。所以,做着这种赌气意义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位女子……”
  “原来是这样,安然你看到一块牌子居然想了这么多东西,我还以为…..”说到这里刘元南住了嘴。
  “以为我只知道吃东西是不是?”安然笑道。
  “没有没有…..”刘元南连忙摇摇头。
  “其实…..刚刚不是说初步推论吗?我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推论,要不要听听看?”
  “要….要…..”俩人齐齐点头。
  安然忍住了说“切克闹”的冲动:“我在想,这位老板娘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当初那位大夫嫌弃她做饭难吃,特别挑剔她饭菜的口感,导致他们分开,所以女方在此开了酒楼,并立了牌子。”
  “你怎么会知道呢?”刘元南问道,没有注意到白铭脸上有些不对劲。
  “我也只是猜测啦,具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啊。”安然摆摆手。
  “问一下不就知道了,我去把他们老板娘叫来!”好像被勾起了兴致,刘元南竟主动跑出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人,白铭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也只是推测啦,到时老板娘来了不就知道了,这么激动干嘛。”安然依旧在往嘴里送菜,不过白铭罕见的没有动筷,脸色凝重的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刘元南就回来了,安然抬头看去,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子,若没猜错,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脸上未施粉黛,却也十分动人,看得出当年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双眸似水,沉着冷静,仿佛能看透一切。一眼看去,就给人以端庄的印象,虽不似那些年轻女子般肤若凝脂,但是也透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稳重的气质。
  只是这个气质在看到白铭那张惨白的脸之后那却消失殆尽。
  “白铭!!!!你居然敢到我的酒楼里来,给我滚出去!!!”
 “哼,扯吧你就,你什么时候讲究过门当户对?你什么时候把赐婚认为是一种荣耀了?这种时候跟我装正经!”白铭冷哼一声。
  “你要我怎么办,跟她说我喜欢她,然后要她不要和别人成亲吗?首先撇开这是皇榜不谈,但是我们都是女子这点就不行啊。你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我要让她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个不孝的骂名吗?就算她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哪一个女子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老了的时候能够子孙满堂,承欢膝下,我能给她吗?”没有想象中的不甘,安然只是淡淡的说出这段话,仿佛说的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看着此时无比冷静的安然静静地说出这番话,白铭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向别人抱怨,永远都是自己抗下所有,总是替别人着想,这样的安然需要的可能不是别人的安慰。
  “你自己好好把握,不要做出让自己遗憾的事情,明天不要忘记进宫去,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留下这一句,白铭就走了,留下安然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思考,或许这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吧。
  安然没有看他,只是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看着她的身影,白铭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名流”还没有开张,安然就已经出门了。
  “这么早就出门可不是他的作风,看来怕是一晚上没睡了。”此时的白铭正和柳艺正站在三楼的走廊上,以他对安然的了解,安然应该已经把那个心结暂时放下了,至于要怎么解,那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回到原来的客栈,安然找到了自己的药箱,顺便检查了里面的药物,能够对肺痨起到作用的也只有链霉素了,毕竟不是专门来治这个病的,带了一种对症的药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背起药箱,安然就往外走,晚上的时候看不太清楚,所以没有发现,现在一看竟然四处都有征集大夫的告示,这些当然都是希望来治七公主的。
  但是大家都知道七公主患的是肺痨,是不治之症,又有谁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接下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所以,尽管告示贴的到处都是,走在街上刮阵风甚至都能吹到你脸上来,但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人去接下这张人命关天的皇榜。
  但是今天,却注定了会有人揭下——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医生。
  安然站在了皇榜前,皇榜有些旧了,显然是挂了很久,一旁的侍卫看见有人站在这里也没有去理会,毕竟这段时间看热闹的人太多了,真正揭下的是一个都没有。
  “嘶”在两个侍卫震惊的目光中,安然伸出手利落地撕下了那张皇榜,并把它举在他们面前,“这皇榜我接了。”
  “抱歉,请恕我无礼,我必须要确认一下你的目的是否明确,你确定是专程揭下皇榜去治疗七公主的吗?”其中一位侍卫试探的问道,他怕安然根本就是撕错了榜单。
  “是的,我是一名大夫,此次前来特地为七公主治病。”安然答道。
  “那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安然。”
  “好的,那么安公子,请跟我们来。”两位侍卫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惊讶依然没有散去。
  这些细微的眼神,安然自然是尽收眼底,于是开口问道:“两位小哥,这皇榜到现在为止贴了有多久了?”
  “唉,这皇榜在这里贴了怕是有一个月了吧,一个来揭的人都没有,都怕到时候没有治好,反而弄得更严重了,那可就是杀头的罪啊。”可能是揭皇榜这个举动实在太过于大胆,两位官兵对她的态度还是比较尊重的。
  唉,说不定见了我之后还没开始治疗,就立马想砍了我啊。想到药箱里的针头,听诊器之类的器具,安然也觉得有点头大,不知道这皇帝能不能接受,如若不然,她敢打包票,七公主绝对活不过今年。
  就这么在一边心里想着该怎么和皇帝解释,安然一边跟着俩侍卫进了皇城。
  然而就在今天,随着这张皇榜的揭下,两条原本分开的命运,又重新交织在了一起。
  ☆、第25章 心思

  跟着小路子来到“景福宫”,那倒不真是一个宫殿,只是由很多间房子组成的一个范围,想来是专门招待外来人员的。
  不过,好在离“安伶殿”不远,所以一旦发生什么紧急情况,自己也能够及时赶到。
  “安大夫,您就住这间房,有事就吩咐一声。”小路子把她引到其中一间房前说道。
  “嗯….那个,这里有个方子,你照着它去抓药,然后煎好,七公主用完膳后给她服下。”安然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上面是自己开的药。
  小路子应了一声,正准备接过单子,安然却又抽了回来。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告诉我抓药的地方在哪里就行了。”
  虽然搞不清楚这位大夫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是也还是给她指了路,便退下了。
  “啊…..我还真是生来就适合煎药啊…..”安然看着小路子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叹道。
  就在刚才递出方子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没错,她在宫里,在一个时时刻刻不在勾心斗角的地方。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把单子交给这个太监,就算他没有害人的心思,难保其他人没有。万一被做了手脚,自己有罪不说,连带着那位公主也一定会丢掉性命的。
  想到她和张钰凝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安然摇了摇头,直接去了“御药房”,好在路程不太复杂,否则安然一定把小路子抓回来继续带路。
  “啊….真是的,这做皇帝的就是俗,什么东西都要加个‘龙’啊‘御’啊的,就算是和妃子【哔—】也叫御女,等等,那御姐算什么?不不不,不要乱想,御姐可是个神圣的词。”就在安然神游天际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御药房”门口。
  只见里面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此人年纪虽大,但看起来仍然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也没有老人该有的糊涂样,反而感觉比猴都精。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安然仔细看去,好像是与医有关的书。
  见有人来,他合起书站起身,问道:“来抓药?”
  “是的。”
  “方子拿来我看看。”
  安然只得把方子递过去,那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是治什么的?”
  这到底是来抓药还是来考试啊。
  “嗯….治肺痨的。”安然还是如实答道。
  “哦?你就是那个揭了皇榜的小子?”那老者听了以后眯起眼睛看向了安然,仿佛对她十分感兴趣。
  “不是!我…只是他的跟班,我是替他抓药的。”安然一看他的眼神,也不管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立马否决了再说。
  “是吗?”他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那样子仿佛也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你这幅方子说是治肺痨的,可是老夫却从没见过,你确定这可以治好吗?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这万一下错了,可是人命关天啊。”
  “我也是替人抓药的,这东西我也不懂,您就先抓吧。”安然也不想多扯,赶紧抓完去煎药,到了点还得送到公主那里给她喝。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完全从助理变成打杂的了啊。
  那老者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好吧,你等等。”
  他不说话的时候做事还是很利索的,不消一会就抓齐了药。
  “希望能治好公主吧。”递过装药的袋子候,那老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啊….不劳你费心了….告辞了….”安然接过袋子,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听说,你是…哦不,那位大夫是医仙的徒弟是吧?”就在跨出门的那一瞬,那位老者又说道。
  “啊?谁知道呢…..”安然暗中瞥了一眼他。
  “呵呵,那你转告那位大夫,我的名字叫做叶尘,看他认不认识我,煎药的话出门左转的房间就是了。”说罢,叶尘就自顾自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捧起刚刚没看完的书接着看了起来。完全无视了还在门口站着看他的安然。
  切,你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我转告给白铭那个臭老头吧。安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去煎药。不得不说煎药其实还是个挺无聊的事情,又没有事做,又不能离开。但也没办法,安然只得在这里呆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到药彻底煎好了才把它装进壶里往“安伶殿”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可以分辨出有两种:一种是属于顾伶谌的,因为还夹杂着些许咳嗽的声音;另一种,想必就是张钰凝的。说实话,虽然以前看过她的笑容,但是还从没听过她如此灿烂的笑声,让人禁不住想进去看看。
  这么想着,安然也真这么做了。她大步迈进殿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张钰凝坐在顾伶谌的床边,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得很开心,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不同于以往的笑不露齿,而是真正绽放的、发自心底的快乐地笑容。
  眼神看向顾伶谌…..那位实在的七公主殿下到现在都还按着拔针的地方,看样子估计是一刻也没敢松手。不知道是聊天聊忘记了,还是看到血往外渗以后就不敢这么放任它继续,总之,这孩子就这么按着。
  正欢脱的俩人看到安然进来了,顿时停下了聊天,转过头来。“安大夫,这个可以不按了吗?”仿佛是看到救星一样,顾伶谌急忙问道。
 “嗯…早就可以了啊,我不是说过只用按一会就好了嘛。”安然无奈。
  “可是,刚才揭开来发现还在往外渗血啊….”顾伶谌一脸担忧和害怕的样子。
  喂,你一开始那淡然又圣母般光辉的姿态去哪里啊….好像突然从女人转变成女孩了啊喂。
  安然走上前去查看针眼的情况,结果揭开胶带一看……
  泥煤啊!你根本没按到地方好不好!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干脆按到左手上去好了!(打针是在右手)
  “那什么….您没按到地方,应该按住刚才打针的地方。”安然嘴角抽动道。这个“您”可是发自真心的说出来的,毕竟….她是真服了……
  “哦?可能是看到凝儿姐姐来…咳咳…我太开心了,所以就按错了地方。”
  “嗯…没事,现在再按住就好了。”
  你要是这么多搞几次,根本就不会因为肺痨死掉吧,干脆流血过多翘掉好了!
  “这是煎好的药,等下公主用完膳以后,就可以喝掉了,可能有点苦,但是一定要忍耐一下。”
  “嗯,我会的,有劳大夫了。”
  突然,安然总觉得好像有哪里很奇怪,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的不协调感。
  其实,不只是安然,张钰凝此时也有这种感觉,却触摸不到那到底是什么,只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里,萦绕在身边。
  安然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终于发现了源头:公主竟然已经基本没有咳了?!
  不是吧,就算疗效好,也不至于这么神速吧。难道…..里面真有圣水?不行,我回去也要来一瓶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安然的思维才步上正轨:想来大概是由于古代人的身体从没有接触过西药,所以杀菌的效果特别的好,导致现在才打了一次针,咳嗽就减弱了许多,虽然还有些轻微的,但是康复的时间可能会比自己预计的要早一些啊。
  “嗯….那我先告辞了,以后每天我都会把药送过来的。”安然完成了任务,并且还发现了这一重大情报,就准备撤退了。
  “等等”,张钰凝叫住了安然,“谌儿,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下次我再来看你。”
  听到这话,顾伶谌的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舍,但也知道她不能在宫里久留,于是只得点点头道:“嗯,一定…..咳咳…..要再来看我啊,说定了!”
  “嗯。”张钰凝笑笑,一转过身对着安然说道:“走吧。”
  俩人走在出宫的小道上,当然了,安然不用出宫,她只是美其名曰送她出宫,顺便还可以多陪陪她。张钰凝也没有拒绝,于是俩人就这么走着。
  “看了今天的状况,想必,谌儿的病应该很快就能治好吧。”
  “嗯,我也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月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了。”
  “是吗?太好了。”张钰凝听后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随后露出淡淡的笑容。
  “嗯…恕我冒昧,你和公主感情很好的样子。”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和爹进宫的时候会碰到谌儿,久而久之也就玩到一起去了。皇上很疼爱谌儿,所以也就没有怎么管。”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觉得她总算可以健康快乐的继续活下去了,就当做是连你的那份也算在内了是吗?”
  张钰凝一惊,停下了脚步,她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月光下安然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慵懒颓废,怎么都看不出她是那种细心注意、关心别人的人,但是她却准确的猜中了自己所思所想。
  “你呢?故意说的那么夸张,其实只是想给她信心对吧。”张玉凝也仿佛是不甘示弱般回道。
  听到那句话,安然那双眼睛少有的闪烁着奇异的神情,嘴角翘起,直直的看着她说道:“那…扯平咯。”
  “哼,算是吧。”张玉凝报以一笑,便率先走在前面。在她转头的瞬间,安然分明在她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俏皮。
  一股难以言明的默契悄悄蔓延在两人之间。
  “嗯….到了呢,真快啊….”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宫门口。
  “嗯….我先告辞了…..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听到张钰凝对自己道谢,安然立马一副太监似的受宠若惊相。
  看她那样子,张钰凝也是莞尔一笑,道声:“告辞。”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安然一个人站在宫门口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
 之所以会这么艰难,顾伶谌在第二天就知道了。
  中午时分,在安然借探望病人的借口之时,两人就偷偷溜到了南宫门的一个隐蔽的小树丛里。正纳闷呢,就看见安然十分潇洒的用手一指,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气,顾伶谌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一个狗洞正耀武扬威的开在那里。
  “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挖了,到现在,终于挖好了。来,公主先请~”安然以一种颇为自豪的神态介绍了这个狗洞的来历,并盛情邀请公主先钻。
  看了看那个狗洞,又看了看安然,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种方法不用,偏偏要挖狗洞。不过仔细想想安然钻狗洞的场景,好像也没什么违和感,于是也就释然了……
  “我是不会从这里出宫去的。”顾伶谌指着这个才到她膝盖的洞说道。
  “这可是我花了将近一晚上挖的洞啊……”
  你有时间挖洞怎么不好好想想别的法子啊!顾伶谌脑子一热差点就脱口而出,最后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忍住了,无奈的转身走开,“算了,我还是自己想想别的办法吧…..”
  安然也只得耸了耸肩,跟了上去。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安然一样,做什么事都没有心理障碍。像钻狗洞这种有辱皇家风范的事,就是再想出去玩,那也不行。
  最后,还是七扯八扯的把顾胜利扯了出来。果然还是由经验丰富的亲哥哥带队,率领着俩人出宫去比较安全。
  有太子这个挡箭牌,那自然是一路畅通,毕竟还没有人胆子大到去检查太子的车驾。
  刚一出宫,这位公主殿下就开心的叫了起来:“太开心了,我真是好久没有出宫了,外面的东西我都快忘记是什么样了!”
  出宫后马车一路疾驰,直奔丞相府,而顾伶谌也是一路都掀开帘子往外看,纵使顾胜利阻止了几次也没有效果。
  看着脸上露出那般开心笑容的顾伶谌,安然也勾了勾嘴角。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在前世大概才刚上高中吧,正是好奇心旺盛又爱玩的年纪。可是看她的样子,却在宫里被关了许久,要不是自己的到来,还差一点丢掉性命。
  如此近距离的走了一遭鬼门关,想必是对生命更加的珍惜;对所能看到,听到的更加感恩,所以现在坐在车里望着窗外最平凡、最普通不过的场景都会如此的开心,而不真的单纯是因为能够再次出宫而已。
  事实上,安然也的确是猜对了。
  顾伶谌自从自己的肺痨好了以后,她就觉得能够健康的活着,能够重新和朋友,和家人在一起生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甚至自己去倒杯水,去御花园散散步都觉得是幸福的,以前那些看过千遍万遍的花,现在看来却又是那么可爱。
  其实有时候觉得挺可笑的,每个人的手上都拥有着属于各自的幸福,可是很多人却偏偏选择视而不见,只是在不停地抱怨。而等到真正发现这些的时候,往往就是失去的时候。
  无数的人在那一刻会感到心碎、难过、悔恨,各种情感涌现交织在一起,但是都已经晚了,那时,他们已无力挽回任何事情了。
  所以,趁现在还没有失去,就应当好好珍惜啊。
  顾胜利此刻仿佛也被自己妹妹的笑容感染了,只能宠溺的摇摇头,随即望向安然,两人仿佛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样,相视一笑。想必经历这次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平淡的生活也是幸福这个道理。
  等到了十年、二十年以后,再回想起自己现在的时光,哪怕是挖狗洞、偷溜出宫、互相斗嘴不爽、下药…..这些都是存在于自己人生中的镜头,酸甜苦辣,却满满都是快乐。
  随着马车的停止,三人也到了丞相府的门口。顾伶谌早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顾胜利和安然则紧随其后。
  丞相府的下人一看到是这几位祖宗,连忙请安并点头哈腰的把几人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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