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久等了。但是,我前一阵子真的太忙了。
子:化尸草
《鹿鼎记》大家都看过吧?故事里的韦小宝有三件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宝物,其中一种就是从海大富那里搞来的化尸粉。金老先生不知据谁说,这个东西是西毒欧阳锋集合十余种毒蛇毒虫的毒液精心制作而成。此毒一经合成,无需再制,只要把血肉化成的毒水晒干,便是新粉。
而且这个药沾在活人完好的皮肤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旦见血,血液当下变成腐蚀性极强的黄色毒水,如星火燎原一般,霎时间就能将尸体化尽。所以26回以前,韦小宝都拿这个做些毁尸灭迹的勾当。到了26回,有三个不开眼的喇嘛,强抢《四十二章经》,结果被毒水沾染,让韦小宝做了一次活体实验,于是他知道这东西在活人身上也是万分好用的。
在《鹿鼎记》之外,我国对于类似功能药物的最早记载,大概是在唐朝的志怪小说《酉阳杂俎》里面。那时有个被俘虏来华的印度术士,叫那罗迩娑寐,他曾对唐太宗说:“我们印度国大山深处的石窝窝里,流淌一种七色神奇的药水,能够腐蚀一切植物矿物,如果用手去拿,手就会腐烂消失。”后来实践证明,这个自称活了200多岁,会研制各类长生不老药的印度术士不太靠谱。因为唐太宗才吃了他一年左右的长生不老药,就以五十岁的高龄蹬腿翻白眼儿了。然而与之同期的孙思邈先生,深入学习灵活运用我国传统医学文化知识,活到140几岁才与世长辞。所以《旧唐书》借郝处俊谏文不无揶揄的说:那些外国人自称有超高科技,到处搜集神奇的矿物药草,科研工作搞了几年,终于有点成果,就拿来给老皇上吃,结果也没让老皇上做到长生不老。临死之前的状况,竟然让我们本土的名医都感到束手无策。
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异域文明也好,高科技也好,珍稀药物也好,都不足以作为有利于生命发展延续的判断依据。也许那些关于美好的永恒的许诺,反而是最值得我们警惕的。细细推想过去,这个世间,除了真理又有哪一件事物可以称得起永恒呢?
又扯远了。之所以会有以上的这些话,是因为今天读到一则关于化尸药物的医案。这则医案被记录在《名医类案》这本书中,它是明代医家江瓘和他的两个儿子江应元、江应宿收集明代以前有关医药方面的各种文献编辑而成的医案资料类著作,其中不乏离奇有趣的小故事。以后看到了我会择选出来,慢慢讲给大家挺。今天的这则小故事就是作者转引宋代奇闻异事类图书《春渚纪闻·杂记卷》的内容。
这故事是由杭州一个叫法坚的和尚讲述的。曾经有一个歙县的客商,路过潜山这个地方。这两个县现在都在安徽省,潜山在歙县的西北一点,在大别山南麓,古南岳天柱山就在附近,这样一个天地神秀灌注之地,出产的人物自然会有些与众不同,比如著名的大小二乔这对让曹操色心大动的三国名艳姊妹花,就是潜山人。当然,今天的主题不是为了8美女啦……
话说这个歙县的客商,在路途中就看见一条肚子胀的很大的蛇,估计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消化不鸟咯。这个蛇它很可怜,连条胳膊都没有,更不用说能抠嗓子眼催吐的手指头了。我们身为人类的话就很方便了,如果贪嘴吃多了,肚子涨得难受,一时找不到山楂丸、保和丸这类帮助消食的药,或者吃了消食药也不管用,就可以考虑是不是该用手指抠嗓子眼儿催吐这样的办法了。
呕吐本来是人体自我调节、排出肠胃道有害物质的保护性防御反射。所谓“吐法”就是通过药物刺激或者物理刺激使人呕吐,以达到令疾病痊愈效果的治疗方法。这是传统医学中非常重要的一种治疗思路,早在张仲景时期就已经能够被纯属运用了,《伤寒论》中记载的瓜蒂散,被视为后世呕吐疗法的初始方剂。到了金代,有位张子和张老先生把呕吐疗法运用的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在《儒门事亲》这本书中,他留下了70多个运用呕吐疗法治愈各类疑难病症的成功案例。但是,呕吐毕竟是一种逆反正常生理规律,并会让患者感受到剧烈痛苦感的治疗方式。加之大师的离去,所以在后世逐渐变得没落了。清代大家程国彭在他的《医学心悟》一书中论述“吐法”时感慨的说:呕吐疗法已经被冷落很久了。现在的医生连病人自我呕吐这样的排病反应,都会因为恐惧而盲目的治疗控制,从而阻断了病人的自愈过程,导致了新的疾病的发生,又这么能指望他们去运用“吐法”这么高深的技巧呢!
后世的医生之所以没有胆魄运用呕吐疗法,跟患者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做医生经常会遇到这样让人头疼的病人。你让他服药,他就说:医生,中药好苦啊,能不能不吃药啊。那就让他去针灸,他又说:医生,针灸好痛啊,能不能不针灸啊。然后,我又强压怒气告诉他长期的按摩或者保健操也会有疗效,他竟然又说:医生啊,按摩和体操好难坚持下来啊,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啊。你们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我肯定要拍桌子骂人了对不对?所以我对他说:你到底想不想好啊?什么苦都不想吃,还想治好病?办不到的。你直接回家准备后事好了。这样的病人被骂了之后,还一肚子委屈,觉得这个医生的态度怎么可以这么恶劣。这样的人,脑子不清楚的,如果是功能性的,自我发现之后可以找我来洗,灌些新的东西进去也许会好。如果是器质性的,俗称NC,“无药可救也”。又扯太远了。
一个懦弱的医生,又刚好遇见了矫情的病人。就只能运用最保守、最安全的治疗方法了。于是激进猛烈派被冷落排斥,原本正确的治疗思路和治疗方法被视为异端。然后温和派医生们又要被质问为什么疗效会这么差!你们看,医生也还蛮难做对不对,里外里都不是好人的。还不如干脆学我,正大光明的骂人,被投诉是坏脾气。
人,总想用最小的代价去博取最大的利益。拜托,这个世界的能量是绝对守恒的好不好。如果你关注过生命里那些最终的结果,你会惊异的发现,我们拥有的恰是我们应得的,未多一分,也未少一克。
好,8完了医疗界的辛酸内幕,我们继续说那条腹胀的蛇。我们扯这么久,它又没的手指头催吐……不过还好,尚未胀死。这条蛇腹胀的好难过,它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哎,它突然发现一棵什么草,它就把那棵草咬碎,然后用那个碎草摩擦腹胀的位置,没用多久,蛇腹那个膨胀的部位就已经平复如常了。这条蛇恢复正常之后,就蜿蜒着扭进丛林深处了。歙县的客商看到这一幕,顿时发现了一个崭新的商机——既然蛇能用这个草消除腹胀,看来这个草必然也能解除人腹胀的病患,他就把这些草采摘下来,放进他的背囊中。
郝万山老师在《伤寒论》讲座中,曾经提到过老鼠专门偷吃青葙子的案例。青葙子是明目的中药材,老鼠觉得夜间视力不好,他就在晚上钻进药房偷吃,而且不吃别的,专吃青葙子。热带的猴子得了疟疾,知道自己去啃金鸡纳树的树皮。动物有通过气味寻找、辨别对自身有利的食物的本能。其实人也一样的,有次我去乡下义诊,有个老太太身体虚寒的很厉害,看诊结束之后,和我唠家常,她问我:“人要是上了年纪,是不是就变馋了?我吃了十几年的斋,最近总是想吃两口肥羊肉,路过那个买羊汤的摊子啊,我都迈不动腿。真是没出息啊。”各位知道,羊肉味甘性温,具有补气暖胃的效果,而且蛋白质含量很高,吸收之后能够起到帮助身体御寒的作用。羊肉的这个属性,刚好是这个老太太身体需要的,所以她的身体才会不断地提醒她,需要为身体补充一些羊肉这样的成分进来。但是我们现在生活环境外界诱惑和刺激太多,就象老子说的“五味令人口爽”,这个“爽”是败坏麻木的意思,和“清爽”并没有关系。过多过量的外部刺激,让我们的感触变得迟钝麻木,所以只能不断追求更久更强的刺激才能满足我们不断增长的贪欲,没有人关注身体的意见。而且由各种人工伪造的香精构成的味道,在不断的欺骗着我们味觉和嗅觉,引诱我们去犯更严重的错误,直到我们沉沦过最底线,直到不能被医学救赎。这就是我们在努力制造的所谓科学的进步的工业文明,每天都在上演的精彩故事。有几个人能在这个眼花缭乱的的世界里冷静自问:我们距离真正的自己是否已经越来越远?当我们的身体放弃了或者丧失了对天然食物的选择权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只能留给历史去评断。
歙县的客商夜晚在旅店投宿,听到隔壁房间的旅客躺在床上呻吟。他就好奇过去探望一下,问问这个旅客是什么情况。真是好死不死,这个旅客刚好得的就是腹胀的毛病。来吧哥们,你这病得的可真是时候,哥哥我今天刚在山里发现一种能够治疗腹胀的神奇草药,
你这儿就胀上了,看来这药就是给你采的啊。歙县的客商就去把药拿出来,放在锅子里煮,煮了一杯汤药出来给这个腹胀的哥们儿喝。没过多久,这腹胀的哥们儿也不呻吟了,也不闹腾了,这位歙县的客商以为他的病好了,就回房安歇去了。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听见隔壁的房间有滴水的声音,叫了那个腹胀的哥们儿几声,他也不答应,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病情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客商就过去隔壁探望。等他把隔壁屋子里的蜡烛点亮,着实吸了一口冷气。哪里还有人在,腹胀的那个哥们儿,全身的脏腑血肉都已经化成了水,只剩下一副骷髅躺在床上。这客商顿时意识到自己非法行医,致人死命,已造成严重后果。趁着天还没亮的这会儿功夫,急急忙忙带着自己的衣服行李逃跑了。
天亮之后,旅社老板查房,看到这一幕当时就震惊了。他想:是如何诡异的事件,竟然造成如此诡异的结果呢?等到他刷锅做早饭的时候,才发现,昨晚客商煎药用的那口锅子,已经变成通体金黄色了。又有旅客的尸骸,又有意外获得的金锅子,到底要怎么解释给别人听啊!估计我是这老板的话,我也早纠结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那具尸骸偷偷的掩埋,然后静观事件的发展吧。
后来,当时的皇帝也许遇到了什么喜事,搞了一次大赦,他对他的陈敏说:你们以前犯过错误我都原谅了,既往不咎了!大家都很感激这个皇帝,同时也感到很高兴很幸福。此时,歙县的客商也才算放下心来,于是跑回这家旅社,把实情讲给旅社的老板听。这个事件才算真相大白,从此被当做一件神奇的事情被传播开来。
所以各位看完这个故事,就知道实验人员的科学素质多么重要。病蛇把药草药烂之后,并没有食用药草,只是将患处在药草上摩擦,从而达到了痊愈的效果。作为观察者的客商,竟然将有外用效果的药草,让病人内服。这种不够客观严谨的研究实验态度,最终导致了受试患者的死亡。呃,做医生,粗心大意要人命啊。
贴子翻页了,北京下雪了,没想到,冬天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感谢大家对这帖子还一直念念不忘,能不为这帖子再争吵下去,就更好了。网络和天涯给这机会这地方让我们彼此认识,相互交流,还让我因此结识了很多良师益友。如果因为这个帖子,让大家变得不开心,吵来吵去真的比较没意思。几次想更新的时候,看见大家因为我而争论不休,内心顿时觉得无比愧疚,一度想让这帖子就此沉沦下去就好了。但是看到大家充满期待的留言和好朋友们鼓励的目光,觉得还是应该再为大家奉献一点什么。
既然生命点亮了我,我又岂能继续躲进那个幽暗的角落,我想,用我这些许微弱的光火传播给更多的人,应该是生命想让我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
丑:暴长人
如果股票的价格在一年之内能翻上几番,股票的持有者们怕是做梦都会在笑。如果是自家小孩子的身高和体重在一年之内暴长几倍,做父母的未必就能笑得出来了。
这个故事还是出自《名医类案》,编辑者转引自《三水小牍》这部唐代传奇小说集。说起来我个人也觉得非常之奇怪和惊讶呢!作为一部中医学的临床案例集,编纂者江氏父子理应怀着科学严谨的神圣态度,对每一个征引案例的真实性和可靠性负起责任。恰恰相反,他们从历代传奇志怪类文体中征引了大量神异类案例。真不能揣测这几位老先生是为了帮助医生们扩充知识面?亦或是为了在大量枯燥的临床案例中帮读者换换口味。总之从古至今那些身为医生的阅读者们,在阅读这一条条奇异的案例的时候,薄弱的心灵不可避免的被播种了神秘主义的种子。时至今日,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传统医学真的是迷信。如果你怀有强烈的唯物主义科学精神,千万不用研究传统医学,你会被我们这些古往今来的神棍们气的七窍生烟。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传统医学、乃至传统文化,是完全被笼罩在神秘主义阴影下的巫术。我个人强烈反对一切论证、检验和评测。中医师身为中医这种“宗教”内的“神职人员”,只要把以《素问》《灵枢》为代表的“神启经文”熟练掌握灵活运用,就能够在世间创造力挽沉疴、起死回生的“神迹”。而且这种神迹数千年来在我们祖先和我们自己的身边不断示现,不断震撼着我们的心灵。现代医学出身的鲁迅先生说: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如果一个骗局欺骗世人数千年不露马脚,而且能让无数智者前赴后继、著书立说不断的编写吹捧、证明这骗局的浩如烟海的论文,这个骗局未免也太高明了一些。事实上,很多“受骗者”被骗到八十岁、九十岁,甚至一百岁的时候悠然逝去;而那些“明智者”在五十岁、六十岁的时候,带着他们未尽的事业和痛苦匆匆离开了人间。人生本不该太较真儿的,果然就应了郑板桥那句名言,“难得糊涂”。
在晚唐时期。有一个叫皇甫及的少年,是太原府少尹的公子。太原府少尹大概相当于现在山西省副省长的样子,不过当时京兆、河南、太原并称三府,类似今天直辖市的地位。既然身为前途光明的贵胄要员家的公子,在生活中肯定受到了无比的优待和宠爱,吃的喝的使的用的穿的戴的玩的乐的,肯定很多都是原装进口的海外奇珍。
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和普通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到了咸通十三年,他14岁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得了怪病。所谓的怪病又不是有什么严重的病痛,只是生长的速度特别惊人,没过多久身高就长到两米多,腰围也增加了好几倍,能吃能喝,食量是以往的三倍。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没有任何病患发生,皇甫及就自然的死去了。
很显然,这一则是古人对“巨人症”的忠实描述。也许江老先生在临症中的确见过这样的病例,当他读到《三水小牍》中这一则故事的时候顿时觉得心有戚戚焉,于是摘录出来留给后学们作为参考。有些时候,所谓的荒诞只是你去看待的眼光有问题而已。如果我们肯用谦卑的心去倾听和解读古人留给我们的文字,总会在其中找到让我们感动的所在。
现代医学已经证实“巨人症”的发生,是由于人体内激素分泌的异常导致的。激素hormone,在希腊文里的原意是“激活”——现代医学认为激素是动物调节机体生理活动的信息素,本来处于无管理不作为状态的人体器官和功能,在激素的指令下就变得活跃和亢奋。
在传统医学里,类似功能的物质则被称为“天癸”。传统医学认为,每个人体内“天癸”的容量固定不变,而且按规律和法则释放。
第一阶段是爆发期,在“天癸”的作用下,我们从一个1.5微克左右重的受精卵,分化成由600万亿个细胞组成的,重量为3000克左右的完整婴孩,在此期间我们的重量大概增加了20亿倍。
第二阶段是缓释期,在此期间,3kg左右的婴儿,在14~16岁时成长为60kg左右的个体,“天癸”分泌的量处于巅峰,人体骨骼发育基本结束。我们的重量大概增加了20倍。
第三阶段是平稳期,女子从14岁到28岁,男子从16岁到32岁,这个阶段“天癸”分泌的量已经没有那么旺盛,不足以继续催动脏腑骨骼的迅速成长,但是还是处在比较高的分泌水平,各种器官和功能在这种动力的激发下日益完善。人体功能在这个时期的尾声,到达完美的巅峰。
第四阶段是衰退期,平稳期过后,女子49岁、男子64岁之前,“天癸”分泌的量日渐减少,人体的能量和功能都开始出现衰退的迹象。
第五阶段是尾声期,衰退期过后直至死亡,人体“天癸”的储量已经频临干涸,微量的分泌甚至都不够维持身体日常的运转。如果没有特别的状况,人体不会再有新的亢奋期出现。所以我们的身体开始变得沉重和没有活力,每个器官的功能都在逐渐衰退,有些时候肉体甚至不能再听从大脑的指使,我们叫做“力不从心”。
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体内“天癸”的分泌水平正处在缓释期的阶段,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突然又出现一次分泌爆发。这次“天癸”的爆发性分泌,造成了他的快速剧烈生长,也透支了体内本应储存缓释的“天癸”。所以在持续迅速的超常规生长发育一段时间后,体内的“天癸”丧失殆尽,生命自然走向消亡。现在,我们用天癸透支的理论很容易就能解释为什么“巨人症”患者的平均寿命只有28岁。
这里有一个概念问题还需要澄清,现代医学所应用的“激素类药物”,只是刺激人体额外分泌“天癸”而已,而不是在为我们的身体补充“天癸”。我们知道,现在水果和蔬菜的种植过程中,使用激素是非常正常普遍的情况,使用激素培育出的蔬菜个体硕大,但是食物自身的气味属性变得很模糊,换句话说就是长糠了。比如番茄,拿激素养出来的番茄大的一个就半斤多,纯粹农家肥绿色种植出来的每个连二两都不到。但是你吃了比比看,激素番茄味道很淡,绿色番茄的味道就要浓重很多。像人体一样,一个生命个体所蕴含的信息量早在受精卵时期就被确定了,通过外力刺激令个体大量分泌额外的“天癸”使其增大,只是把信息量稀释而已,并没有盛装更多的东西在里面。而这样做的后果除了欺骗,还会让个体加速毁坏消亡的进程。你把同样新鲜的激素蔬菜和绿色蔬菜放在一起,观察一下它们的保鲜期限,就能发现这种加速的力量是多么的迅速而且恐怖。
我们每天在吃用激素培养的蔬菜水果,用激素喂养的牲畜水产。所以身体在不断的产生微妙的变化。青春期的小孩子身高远远超过父母、食欲旺盛、性欲强烈,但是身体孱弱、含胸驼背、精神萎靡。成年人依靠各类“营养元素”维持自己充沛的精力和完美的肌肉,但是一旦停止,身体迅速发胖、进入亚健康运行状态。中老年人突发性猝死直线上升,各种因为脏腑能量透支而引发的肿瘤层出不穷。现代科技在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我们永无餍足的食欲的时候,同样带了违背自然和规律的恶果在等待我们品尝。
寅:离魂症
在肉体存在之外,人到底有没有灵魂?
这个问题被古今无数的宗教家、哲学家试图证明过,不过貌似还没有人能把这问题的标准答案交给我们。人类好奇的天性敦促我们在生命里不断寻找亲身求证的机会,但是身为广博宇宙中一粒微尘之上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们卑微和软弱的生命却很少有机会能够揭开那些终极秘密的神秘面纱。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无非是象小学生一样,遵循贤者的言教,去解答“生命真相”这道大型应用题,在执着的推理和追问中,也许生命本身会忍不住向我们透漏些许关于真相的消息。
现代中国史前考古发现的原始社会关于祖先、生殖、龙的崇拜,以及灵魂信仰的宗教遗迹层出不穷,如此看来,在阶级尚未分化的原始社会,鬼神和宗教未必是统治者欺骗麻醉劳动人民的政治工具而已。又有谁能够出来证实,有、或者没有,到底哪一个才是欺骗和麻醉呢?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知道真相的,只有生命本身而已。
中国传统文化本身是承认灵魂的存在和轮回的。在《周易·系辞》中孔夫子说“仰以观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 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这段话的意思是在说“易”这个万用方程式为我们揭示、帮我们证明了:事物的运行和发展变化规则、生命存在消亡的循环属性、已知实体和未知动力的相互作用性,这三大生命问题。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夫子想说“灵魂对物质具有反作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把肉体以外的存在叫做精神,他们认为肉体一旦失去活性,精神随之消灭,剩下的仅是“永垂不朽”。中国传统哲学则认为灵魂对于肉体只是暂时的依附,即便失去肉体,灵魂仍然能够保证其独立和活性。这就是两种哲学细微的分歧所在。
很巧,传统哲学对于灵魂的定义,在传统医学生理学中又被详细的阐释和论述,我真是忍不住又要赞叹传统文化的详尽和周密。在《素问·宣明五气篇》中记载“五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是谓五脏所藏。”心、肺、肝、脾、肾,这五种脏器,竟然是分别盛装不同灵魂动力的容器。如此看来,传统医学对灵魂、肉体的剖析和解构,真是到了令凡人不可思议的境地。
今天的故事就与“肝藏魂”有关。《素问·六节藏象论》说“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肝脏系统,是五种灵魂动力中,“魂”的贮存站。 中国有句俗话叫“三魂七魄”,这个说法最先见于东晋道士葛洪撰写的《抱朴子·地真》中。到了宋朝,有位爱好神异的官员张君房,恰巧赶上了崇信道教的宋真宗。这个宋真宗大家可能记不得是谁,他有句诗真可谓家喻户晓,“书中自有颜如玉”如雷贯耳吧?这句歪诗就是出自宋真宗赵恒的《劝学篇》。宋真宗和张君房都喜欢研究道教、搞神秘嘛,宋真宗就委派张君房去主编了一本道教类书籍精华摘要读本,叫《云笈七籤》。在这本书里,提到了三魂的名字“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二名爽灵,三名幽精。”并且说,每一个魂都有自己负责的功能。到了宋末元初的时候,有位科学务实的道教学者叫俞玉吾,他写了一本破除道家讹传迷信的书叫《席上腐谈》,他在书中指出:医家理论认为“肝藏魂”,而肝在“九宫图”之中属于左侧东方木,它的数字化表示是“3”,所以古人简称“3魂”,而并不是魂真的有三个。所谓的“7魄”也是相同的道理。所谓的名号和分类不过是后人的迷信附会而已。
不管魂有三个也好,一个也好,它与肝脏系统的器质性功能密不可分。《奇症汇》这本书曾经引用了一个案例来描述肝脏功能失常后,灵魂在肉体外游散并且奇遇的情况:
如果有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多了一个copy,象影子一样与自己同时行动坐卧,只是不能讲话而已。人在睡眠时,魂会回到肝脏中休养,如果肝脏虚弱,被邪气侵袭占据,导致魂无法回归休养,魂就被迫飘移离散,这种病的名字叫做离魂症。服用药物治疗后,真身会感觉清爽,假身能够自然消失。
明朝嘉兴名医金九渊曾经治疗过徐太乙女儿的离魂症。当时徐太乙的女儿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是有名望的富豪公子的未婚妻。但是徐太乙家道败落,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看着生活一天天贫穷,出嫁之后会不会被婆家嫌弃,会不会被姑嫂妯娌耻笑,会不会被家丁仆人欺侮,想到这些婚后生活问题徐小姐就开始焦虑不安了,吃不下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睛也不愿意闭合。
有一天,徐太乙带着蚕丝去市区售卖,他还没回家的时候,徐小姐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多生丝,竟然连半两银子都不值,只卖了四钱八分。”照顾她的人问:“你在讲什么啊?你怎么知道生丝卖了四钱八分银子?”徐小姐说:“我刚才跟我父亲一起去集市卖丝了。”
等徐太乙回来金大夫先问他生丝卖了多少钱,徐太乙果然说是四钱八分银子。金大夫说:“你女儿得的这是离魂症。”就给徐小姐开了治疗离魂症的方剂,没过多久,徐小姐的病就好了。
离魂症患者的症状类似于现代医学中的妄想症、精神分裂症,但是他们对未来事件的预知和真实世界的游历感,又不是“妄想”这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很多精神正常的人在生命中都有过类似的体验——有一个从未到达,但是曾经在梦中游历过的境地,在或近或远的未来的某一天里,当我们身临其境如同梦中的时候,梦境与现实交汇在一刹那所带来的让人惊奇的印合感,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其中也许有对未知世界的深深恐惧,也许有对生命神奇力量的无限赞叹,也许还有能够有幸尝试窥见宇宙秘密冰山一角小小的暗自的欢喜。
结果,我们对于灵魂和肉体的体验,就在这些刹那中又一次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