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历史上那些大人物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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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十分倒霉的许广汉又遇上了宫廷乱子,那就是西汉历史上著名的“燕王之变”。

  在这次著名的旨在夺取皇权的宫廷政变中,在燕王的拉拢之下,很有政治野心的托孤大臣之一的上官桀,于昭帝始元七年(公元前80年)参与谋反,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成了未遂政变,然后又是斩草除根的一系列“肃反行动”。

  作为宫廷总管级人马,许广汉理所当然要参与搜索部分罪犯并加以逮捕的活动。许广汉负责搜索上官桀以及他的余党,总之是一逮到就立即绳之以法。

  这个原本就不是什么技术含金量很高的活儿,村夫野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然而据说有大才的许广汉却在捆人绳子上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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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说在上官桀宫中的公馆内是放有足够的绳索的(可能他也认为政变成功后要绑人吧),最长的绳子有数尺之多,而且可用以捆人的甚至于达到数千根,还用箱柜很好地封存着,单等想用的人来取。

  可是,当聪明的许广汉来提取时,却什么也找不到。这些绳子一下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有的还是他自己曾保管的),这确实非常诡异。明明别人就能轻松找到的绳子,居然许老总就一根也搜索不到,所以事后曾有历史研究者分析说,这次的诡异事件,基本和倒霉的许广汉恰恰就拿错马鞍一样,是他的死对头故意整蛊他的,目的就是不让他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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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反正许广汉这次不能出头确实是真的,结果大家也能轻易猜得到。后来因为“办事不力”犯了贻误罪被判了刑,掖庭副总管的官也丢了,贬为掖庭的“鬼薪”,也就是常人所说的苦力,很是苦了一阵子,关键时刻,那句“祸兮福所伏”也不通知一声又冷不丁华丽反转,居然又一次时来运转,让你惊掉下巴。

  因为,后来许广汉又升为暴室啬夫。按照汉代的官制,“暴室”,就是皇帝的私家监狱,而暴室啬夫就是宫廷监狱的典狱官。虽然这不是怎么样显赫的官员级别,但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此时看管宫人的狱官,正好与落难的皇曾孙,也就是后来成为汉宣帝的刘询住在一起,于是最后也顺便捞了一个国丈的称号,简直就是神迹一桩,

  要发达,你想挡也挡不住也。
  当然,要当上国丈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此中还多所变故,正所谓“好事多磨”是也。

  当时,未来的汉宣帝刘询还是落魄掖庭。虽然经过邴吉等好心人的营救,脱离了政治囚犯的困境,也恢复了皇曾孙的名分,但也不过如此而已,政治上基本是没有出头之日(如果不是那个做了很多坏事的汉废帝不争气的话,刘询一生也就如此平淡度过了)。

  就这样,一个是没落皇孙,一个是备受打击、伤痕累累的狱官,毫无预兆地就相遇在一起,直至成了一家人,有时候你得感慨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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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实生活中如果你我突然和一个20多前根本就从未认识过的人,在异乡相知、相恋甚至于结婚了,你我也不必太过惊讶,正所谓古诗所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月下老人其实早已暗中结线,不管你怎样的猝不及防甚至于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你还是得接受命运的安排,百年才能修得同船渡而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啊。

  总之,带着不同的人生伤痛故事,这两个原本就应该没有生活交集的倒霉蛋就这样共处一室,还最终成了忘年交。

  因为逐渐长大的皇曾孙需要接受教育,所以来到掖庭和未来的岳父许广汉成了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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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之余,本来就好动好交游的皇曾孙,居然经常成了神龙教主,见首不见尾的款式,据说在体察民情之余,也做了斗鸡游猎之事,还和长陵的一个“斗鸡王”王奉光成了铁哥们,顽主角色也一天天突显。

  眼看着一个身长八尺二寸又风度翩翩的大好青年逐渐颓废,此时倒是急坏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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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就是废太子刘据的家吏张贺,也就是曾想把孙女嫁给刘询而遭到自己的将军弟弟反对的那位。

  因为张贺认为只要皇曾孙结了婚,心才会定下来。

  作为刘据的家吏,张贺曾经得到过废太子的恩惠,所以对于遭受无妄之灾而冤死的旧主人表示出极大同情,也对曾经的恩情念念不忘。尽管张贺本人也是西汉那场超级政治地震“巫蛊之祸”的受害者,他本人在旧主受诬陷时也被株连,甚至还像许广汉一样受了宫刑,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对旧主人的怨恨,反而是对旧主人仅剩的一点血脉,也就是刘据的孙子刘询关爱有加、十分照顾。作为宫廷总管的张贺不仅在生活起居上百般呵护,甚至于对刘询的终身大事也是非常上心,勤以物色运筹,从这一点上来说,张贺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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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我们也曾“透支”了张贺想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孙女许配给聪明伶俐又一表人才的皇曾孙刘询,结个秦晋之好,要“亲上加亲”是也。不过却遭到了作为辅政大臣的弟弟、右将军张安世的强烈反对。

  张安世基于家族的利益和安全计,对哥哥的不谙世事、心血来潮表示了十二分的愤慨,大骂道:“皇曾孙是罪人之后,侥幸免死做个平民衣食无忧就算是很不错了,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居然还要倒贴孙女和他扯上关系,图个啥?以后别再提这档丢人的事了。”从这也反衬出了张安世的鼠目寸光,不知后来是否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明显是丢了“大生意”。

  既然辅政大臣(其时张安世与大将军霍光一起辅政,权倾朝野)都如此发话了,张贺也不敢再造次,但暗地里他还是加紧对刘询婚事的筹划,重新张罗其他人选。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无费功夫。因为不久张贺就物色得了一个心地善良又贤惠的好姑娘,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贵为皇后的许平君。

  说来也巧,张贺正在为皇曾孙的婚配发愁、遍寻良家妇人而不得的时候,居然不经意间却发现美人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就是自己的好部下、也是皇曾孙的好舍友许广汉的宝贝女儿许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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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平君其时虽然也就是十四五岁,但古人嫁得早,所以这及笄之年也已许配给内谒者令(宫官名,掌内外传旨通报之事的长官)欧侯氏的儿子。不幸却在两家商量婚事的时候,偏偏她的对象此时病故,人都不在了,这婚事最终也只能是作罢。

  出了如此变故,按照老人们约定俗成的口吻,肯定是说许平君是“克夫”命了。而她的母亲却不信这个邪,于是特意带她去问签卜卦,以示前程。

  居然问卜的结果,也甚合平君母亲之意,因为卜者神算说“她有大贵人之兆”,虽然也不一定能算出她后来能当皇后(算命嘛,当然大都是模糊语言,信不信由你),不过这也足以让其母内心美到极致的了,因为至少不是我女儿有克夫命,而是你欧侯氏的儿子不配娶如此尊贵的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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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这命最终算得还是比较准的,至少成为一国之后,那怎样说也是大贵人了吧?

  这个,当然与我们心地善良又知恩图报的张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话说张贺到处张罗皇曾孙的合适对象而不得的时候,居然无意中才听说自己的老部下许广汉尚有女待字闺中,这邻家有女初长成,和年近弱冠又身材魁伟的皇曾孙也算是有缘,所以便想拼命撮合。

  于是,有心“摘花”的张贺“乃置酒宴请之”,也就是以领导身份请下属来喝酒。这酒宴虽然不算是鸿门宴,却也不是纯粹的喝酒作乐,因为就在大家酒酣耳热之际,作为领导的张贺便趁热打铁向许家提出与皇曾孙联姻,也就是代刘询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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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贺对于刘询婚事的运作,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工于心计的。因为大家酒足饭饱后好说话,所以张贺也专等此时对防御能力弱了的许广汉游说道:“皇曾孙虽然现在地位卑微,但仍是关内侯,而且好歹是 的近亲,以后必有一番作为,你如果把女儿嫁给他,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的,你就听我一回吧,不会吃亏的。”

  许广汉听张贺这么一说,那时也有点喝高了,反正这是领导的意思,咱们也不好推托,最重要的是许广汉对刘询印象也不错,蛮喜欢这个“高富帅”,所以也满口应诺,皆大欢喜。

  不想这却惹恼了一个人,那就是许平君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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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许夫人认为这场婚姻,与她的设定不大相符,至少刘询当时不是大贵人。而且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不仅不是大贵人,甚至于还是令人唯恐躲避不及的“罪首”之后,虽然名为皇家至亲,却是有历史遗留问题没平反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惹祸上身,这也正是张安世极力否决哥哥家与之联姻的终极考量,这个当然也是皇曾孙后来“故剑情深”的引发点,患难才能见真情是也。

  当然,这只能怪那些人没有发展的长远眼光了。

  不过,许夫人生气归生气,最终也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反对无效,在老公答应明媒正娶之后,她才不大情愿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心里还十分担惊受怕的,怕哪一天朝廷又突然要清算废太子一家的余孽,自己的家族成员都成了“反革命分子”,战战兢兢之间,谁知就这样让家族咸鱼翻生,成了皇亲国戚,说来都令人嘘唏,简直就是歪打正着,多么刺激的一场人生豪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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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谁也料不到罪首之后成了一国之主,自然是许家强力买入了一只黑马般的“潜力股”,并由此赚个盆满钵满,这就是人生的诱惑是也。

  据史载,汉昭帝元凤六年(公元前75年),许平君和刘询结成夫妻,一年之后,许平君生下儿子刘奭,即后来的汉元帝。

  由此,许家裂土封侯,不在话下。

  许平君先是被封为婕妤,后为皇后。而且,随着汉宣帝地节四年(公元前66年)刘奭被立为太子,许家成员也纷纷加官进爵,昌成君许广汉为平恩侯,位特进。甚至于连许广汉的二弟许舜也封为博望侯,三弟许延寿为乐成侯,正所谓常人所津津乐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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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是后话,我们先回过头来说说皇曾孙和许平君最初的艰难夫妻生活。

  话说刘询当时因为历史原因,还不是真正的“高富帅”,许家同意婚事之后,没车没房甚至几乎是穷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刘询,也不可能大肆操办婚事,因为婚礼是张贺替其筹备并操办的,而且婚礼之后,又因为没有婚房,刘询还只能和妻子一起挤住在岳父家,和入赘差不了多少。

  但许平君并没有怨言,也不觉得丢脸,甚至于还是相敬如宾,对落难老公还体贴入微,勤加照顾。

  而从小因政治原因在监牢里艰难度过的皇曾孙,本来就没有承受多少尘世的欢乐和呵护,更加没有多少人对他嘘寒问暖,冷不防有许平君这样温柔体贴的好女人,强力地进入了自己那曾经十分悲凉的生活空间,一切都是换了人间的样子,让活了十七年还不知家庭温暖为何物的皇曾孙顿感新奇,旋即感动得泪流满面,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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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对于妻家的殷勤照顾,刘询除了感激涕零,更多的便是发誓不忘妻子对自己的恩情,如果哪一天发了,第一个要报答的就是许平君,正所谓常人所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也。

  这也正是千古传颂的“故剑情深”式皇帝爱情的最初发韧,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果然不出所料,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窗,却也会给你悄悄地开了一扇门,不然的话就没法活了,换句话说只要是人,都始终是有那么几次机会的。
  而且,活了十七岁几乎是多灾多难的皇曾孙,突然就像是中了六合彩头奖一样,莫名其妙就有了当上此前想也不敢想的帝国第一人——皇帝的机会,这确实令他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这是他连在梦里都不敢想的大好事,居然就这样骤然龙袍加身。

  于是刘询最终大彻大悟,原来世间还真是有所谓的“补偿说”,至少他十七年来所遭受的罪,最终一次过得到了双倍补偿,现在18岁的他什么都有了,温暖的家庭、健康的儿子,以及普天的皇土。

  这是怎样的一种梦境般的人生,命运的不可预测又是如此奇妙,以至于权臣霍光废掉净干坏事的汉废帝,确立他的皇储资格之“走过场式”的皇宫面试,他都有一种走进太虚幻境的感觉。

  那是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七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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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年秋天,在邴吉等老臣的大力举荐下,有意废旧君立新君的霍光,于是搞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皇考”,那就是让刘询入宫面见皇太后。

  那时初秋的阳光已经不大猛烈,而初次入宫的刘询更是因紧张而感到一阵阵的秋凉。一路上,他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祖辈曾生活过的金碧辉煌的皇宫,心中又止不住地激动,因为他要去面见的是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上官皇太后,她既是汉昭帝的皇后,又是权臣霍光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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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的刘询,怯生生地面见比自己小两岁而辈份却比自己高二辈的上官皇太后(刘询称其为祖母级的),怎么说都有那么一种别扭或者说尴尬,当然这是一种走过场式的宫廷礼仪,一阵风就过去了。

  因为,当双方见面之后,由于是掌权的外祖父霍光一手交办的,所以上宫太后也不敢怠慢,甚至于寒暄也免了,立马把当时还是“平民百姓”的废皇曾孙刘询,一下子就加封侯爵,是为阳武侯,可谓是平步青云的况味。

  当然,霍光这样火急火燎地让刘询这只曾经的“垃圾股”火速上位,也就是为刘询取代刘贺当上大汉皇帝作的一种铺垫和预热,不然的话这皇帝当的就有点“名不副实”,至少出身和官衔上说不过去。
  所以,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官场秀”,演给后人看而已。

  因为就在刘询加封阳武侯之后不久,基本上也可以说是凳子都没有坐热,刘询就被黄袍加身,成为了大汉帝国的第十任皇帝,而那时他的长子还不满百日,这一系列的万花筒般人生巨变,让当时的刘询和满朝文武都同时傻了眼,这也太他娘的富于戏剧性了,会给人以一种不真实的做梦感。

  刘询当上皇帝之后,当然谁当皇后就同时要提上议事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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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那时候也已经跟随刘询入宫并封了婕妤的许平君,绝对也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不过,大家可以预见的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顺理成章地跟着“程序”走,不然的话也没有那么多令人津津乐道的古今中外之宫廷阴谋故事了。

  因为,当时把持朝政的霍光有一小女儿还待字闺中,尚未嫁人。既然霍光把庶民刘询扶为皇帝,那么作为报恩,刘询娶他的女儿并封为皇后来个“亲上加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于是,这立后之事便难倒了一班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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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有一班人想立许平君为后,而更多政治嗅觉灵敏的人却想让霍光的女儿当上皇后,以讨好真正的帝国“话事人”,由此分取政治上的“一杯羹”,为自己的仕途加一把筹码。

  这就难坏了刚刚上台权力根基尚浅的刘询,可谓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不易取舍的“国考”题,弄不好可能还要把没坐热的龙椅再拱手相让,君不见他的前任刘贺不就是只做了27天皇帝便被废了?

  一想到这,草根皇帝便感觉到后背凉嗖嗖的,甚至于止不住地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处理得稍有不慎,便可以让大汉政局又闹一场强劲的“八级地震”,而且势单力薄的汉宣帝,也知道自己碰到的是怎样的一种超强政治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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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进行一番利害得失的权衡之后,他还是勇敢地对自己的“政治恩人”霍光亮剑了,甚至于当成为一种政治翻身的“秘密武器”,而且在这种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之中,他让自己有惊无险地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政治拳击”首回合的胜利。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当然是大有来头。

  关于这,我们在前文汉宣帝的上位战中已经有所交代,在此再不厌其烦地提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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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也就是在“公卿议更立皇后,皆心仪霍将军女”的危急时刻,有心抵制霍氏势力更是顾念许平君贫寒之时对自己的不离不弃,于是果断在一班马屁精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呈报立后事宜,先行由自己出了一道有点莫名其妙的“寻故剑”的初诏,也就是汉宣帝做皇帝之后的第一道诏书。

  这道诏书大意就是说,我在贫寒无助之时,曾经得一宝剑,也正是在这把宝剑的陪伴之下,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可惜我不慎丢掉了它,现在我虽然已贵为九五至尊,但却很想念这件无价之宝,要是众爱卿能给我找回来,那么将感激不尽,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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