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前世今生,架空续文)用君痴情手,簪我木兰花


念及此处,我方冷笑道:“宋公子以为言语模糊,便能蒙混过关么?我若跟你们走,你们终究也是不肯给禹禛留下活口的。那么宋公子又何必假慈悲,空生了一副君子的模样!”
那宋铭昱似是被我说中,只盯着我半天,方咬牙切齿地指挥着另两个黑衣人道:“上!”
那两个人持着刀向我们一步一步逼近,却不急不慢,像是等待我最后的让步。他们手中的刀映着雪光、阳光,明明晃晃,刺得人眼痛心悸。眼见着两人越逼越近,
禹禛却抱我在怀里越抱越紧,狂风擦过黑衣人手里冰冷的刀剑,我仿佛听到了死亡再次降临的声音。我紧紧贴着禹禛的胸膛,面对死却有一种比生还要热泪盈眶的幸福:终究,终究还是在一起的。此时万般庆幸,十三虽下落不明,好歹不用受这羊落虎口的威胁。
刀剑的兵器声和着风声越逼越近,已将要抵在胸口,耳畔传来的却是他坚定的声音:“别怕,一起。”
正当我闭上了双眼准备和禹禛一道从容赴死的那一刻,只听地上传来两把刀落地的声音,随后禹禛便抱着我闪到了一旁。我定睛一看,原来地上的两个黑衣人不知中了从何处而来的暗器,再抬头一瞧,树上的那个黑点却未曾动过,显然他们是同伙,不可能出手相救。他一直在观战,虽然兄弟被刺却也未曾现身,似乎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出手。
顺着禹禛的视线,我冷眼瞧着从天而降的救兵,那人长发飘逸,一身纯白的长裙束住了全身,脸上的面纱分外素净,只露出一双透彻的眸子不慌不乱地打量着眼前。她傲然立于天地之间,任狂风来吹来吼雪花来拍打,都只化为她眼中无畏的冷峻。狂风过处,她再次遮了遮面纱,放下来的手轻抚了一下自己隆起的小腹,眼中方流露出一丝自然的母性。
我越发疑惑,眼前这人我虽没见过,脑海中却闪现出一个名字。转头看向禹禛去求证,禹禛读懂了我的心思,从容点头道:“确是老九的家眷。”

宋铭昱见兄弟倒下了两个,倒也不慌乱,只冷哼了一声,对梅仙道:“果然是你。跟了这些日子,众兄弟都迟迟下不了手绑她回去---果然我未曾猜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是你暗中护着她了。只是见到本殿,竟不知行礼么?”
我一惊,原来这宋铭昱不是哪个王爷的世子,倒是是安国的皇子了?
却听梅仙不卑不亢地道:“梅仙此生只有婉妃娘娘一个主子,其余的恕梅仙一概不认得。”她一直伸着的玉臂紧紧护持着手里的刀,样子竟有几分威武和神圣,只是方才提起“婉妃”时略一颤抖,强定住了声音。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佩,好一个重情忠义、忠诚勇敢的女子!
宋铭昱却轻佻地笑着上前:“瞧瞧,虽你戴了面纱,这样生气的模样,却还是个美人儿,只可惜你竟一点都不顾念往日的情分,枉本殿下明知你沦落风尘人尽可夫,还苦苦寻着你,白白疼了你一场。”
梅仙闻此污秽之言,却也不辩驳,只是后退了一步道:“梅仙已从良,嫁为人妇,请二殿下放尊重些。”
说罢便转头看向我,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一礼:“梅仙来迟了。”
我越发惶恐,刚要上前去扶起,便听梅仙对禹禛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四哥,你带若曦先走。”
禹禛和我同时摇了摇头,宋铭昱却挡在了路的中央,阴笑道:“想走?恐怕还没那么容易。”说着便冲着树上的黑衣人打了一个响指,在我和禹禛还没回过神来时,就眼见着梅仙和宋铭昱厮杀在了一块儿,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胜负,几个回合后反倒是梅仙因忌惮着腹中的孩儿,不敢使出全力,竟落了下风。树上的黑衣人依旧冷眼旁观,我心里越发着急。毕竟打小儿和爷爷学过一些防身的招数,应该可以助梅仙一臂之力。

我挣脱了被禹禛紧拽着我的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刚想从后面刺过去,那宋铭昱却发觉背后有人,一脚狠狠踢开缠着不放的梅仙,一边转身来对付我。眼见着梅仙被踢中了小腹,我心里一慌,余光却瞥见树上那人搭起了弓箭,直瞄着禹禛射了过去。
我心内一空,手臂处被宋铭昱砍了一刀也不再还手,没有任何犹豫,便扑身过去撞倒了禹禛,紧接着一阵锥心的刺痛便席卷了全身。
这条路本就是通往离散崖最近的一条路,许是我撞着禹禛花了太大的力气,竟滚倒在地,一时之间竟停不下自己,向悬崖的方向坠落而去。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身上的箭羽随着我每滚动一下,便往体内扎深一寸,我想呼喊想哭泣却发现痛的连呜咽都不能。天旋地转之间,我失去了方向感,只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扯着我的袖子,试图揽我入怀。
不知是何时,亦不知是停在了何地,只觉得那箭像是生生要把我劈裂开来。待我恢复了些许意识,才发觉眼前原来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和地,头顶一棵巨大的白梅迎风怒放,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我和禹禛吊在半空中,两人都紧紧抓住白梅的一根细弱的枝干,禹禛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努力托住我的腰身。
眼见着这树枝越来越弯,肩上传来的剧痛使我回想起接二连三的绝境,不禁心下一片凄凉。想要在一起,想要好生生地在一起,竟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心里一阵绞痛,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树枝越压越弯,我却缓缓收住了眼泪,强笑道:“我若先走,你要带着我的那份一并活下去,才是命中有我。”
禹禛终于也流下一行清泪,咬着牙道:“没有了你,我的那一份,便也没有了。”
我努力平复下心里的恸,竭力地靠近他,禹禛误以为我要抱住他,便艰难地调整方向。我提起耷拉的受伤的手,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轻抚着禹禛的脸,那是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鬓角。“禹禛”,我带着绝望,带着期望,带着诀别,黯黯不舍地开口低唤他的名,随即便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掐了他手的虎口处。禹禛本能地放开了在我腰间的手,待他恍神过来时,眼中便只剩下我留给他的最后一抹微笑。我终究还是松开了树枝,向山崖坠落下去。
“不!”
猎猎寒风在耳边悲鸣,依稀间我听见禹禛撕心裂肺的咆哮。雪花依旧在飞,白梅花瓣也随之起舞,一行行洒在我的发上、衣上,像是在为我送别。
依旧是十七岁最美好的年华,依旧是这样无涯的雪,我却再也闻不到,再也闻不到他身上凛冽的白梅香。
他能活着,便好。
他活下来,多好。

我闭上了眼睛,任雪花梅花将我包裹,任身体不住地坠落,耳边回荡的却是他的话语:“若曦,今生,我的命里有你。”眼前回放的却是这一幕---今年生辰过后,和他一起去荷塘边赏荷,我轻哼着歌玩着水,他便歪着头浅笑:“什么歌如此轻盈,再唱一遍听。”
我轻启唇齿:“吾本是,荷花女,淡淡心事为君语……他日金榜提名后,共赏一帘青梅雨……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
眼前的世界渐渐归为沉寂,风声不见了,荷塘不见了,浅笑不见了,誓言不见了,
我却仍在哼唱着:“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
他听得到的,对吧。
写了这么多字我真心觉得胃痛腰痛,你们先玩,我休息一下,过会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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