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朝花(新人拜吧)(HE)

@西西错那


【解雨臣】【少年事】

如果说可以将人生简单的划分成幸福和不幸——那么,我时常这样安慰自己——我大抵还是幸福的。

我从小跟着二爷爷学戏,被当成女孩子养起来。

说起这件事的缘由,和一个爷爷姓齐的好友有关。他曾经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天生命硬,三岁克死妈妈,十八岁克死爸爸——唯一的化解方法,就是变成女孩。

幸好有他这句话,让我从小跟着二爷爷长大,避免了许许多多的不幸福。

但归根结底,我才是这个家庭不幸福的根源。无论找多少种堂而皇之的借口。

我其实很难记得妈妈最真实的样子,然而在我记忆深处,有一个太过清晰以至于显得虚假的片段。大概是因为我小时晚上哭闹这不睡吧,或者一个很小很小的理由,惹恼了我的妈妈。她抱起我,把我举在阳台外面,对我说:“你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我想,我就是那个时候,理解了什么叫“粉身碎骨”——看着五楼底下的车水马龙,我被吓得瞬间就停止了哭闹,只觉得夜晚的凉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下一瞬间,妈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即把我抱了回来,捧我在怀里,对我说:“雨臣……雨臣不怕,妈妈错了,妈妈该死。”——结果她就真的死了,死在了我三岁那年的春天。

妈妈去时那天,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暖风熏得我昏昏欲睡。感受不到确切的悲伤,只是以为妈妈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伸手抓起在桌角的风车,举起来说“飞啦”。

我遗忘了那天的很多事情,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记得,那个风车是七彩的颜色。我抓着那个七彩的风车,看着阳光从玻璃窗里照进来,散射成和风车一样七彩的颜色——却没有想到,父亲一下子把我踹倒,磕在了桌角上。他大发雷霆,说不清是觉得我不孝,母亲去世了还只知道玩;还是担心齐爷爷的话早晚会成真。拨开我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找,到现在还能看到一条丑陋的疤痕。从那天以后,我很少动自己的头发,更讨厌别人碰我的头。

第二天我就被送到了铃溪跟着二爷爷学戏,一直到我15岁那年。而在这十二年的漫长时光里,父亲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反正都是生命中过客。只不过有的人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有的却要相互折磨彼此消磨一生。比如我的父亲和我。


二爷爷去时那天,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如同这一天之前的每一天,我天不亮就起来吊嗓子。二爷爷对我的要求极其严格,超过了他的其他任何学生。我度过了在别人眼中生不如死没有童年的十二年——比如没有任何零食,吃饭从来不知道饱的感觉,天不亮就要起床,在烈日下和数九寒天里练功,当然还有别人不知道也是最痛苦到难以忍受的缩骨。然而当我真真正正过完了这十二年,直到再也没有人严厉地看我一眼,或者是慈祥地唤着我“小花,过来”,直到我必须自己面对这丑态百出的人生,再也没有人可以为我提供一个避风的港湾,我才知道,我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就在我毫不自知的情况下过去了——甚至我都没有机会和它说句“走好。”

那个朝阳喷薄而出的早晨,我吊完嗓子,去给二爷爷买甜豆浆,出了院门口,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那个青年戴一副黑框眼镜,干净利落的平头,白衬衣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暖人的光芒,一如眼前这个人,温和的微笑带着灼人的温度,眼里还有着些微惊讶和欣喜的神色,这些都挡不住他举手投足间未经世事的天真烂漫——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只可惜是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过客之一,我冲他笑笑,用方言跟他问了声好——反正他也听不懂,转过拐角就离开了。

但是当我回来,回到这个充满着死亡气息的语焉不详的院子里,遇见的只有二爷爷早已凉透的身体。我在这个过分美好的早晨,遇见了那个美好的人,和我接下来再也无美好的人生。

一直到葬下二爷爷,我只留下了泪一滴。我一直认为这个结局对二爷爷是最好的,他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痛苦,神情安详如同只身去赴美丽的邀约一场,阳光下二爷爷的老人斑都消失不见,他年轻得还是当年在京城里那个最有名的角。我的那一滴眼泪,是因为父亲来了,他帮着下葬,我才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二爷爷离我而去了,似乎还必须要依靠那个我最讨厌的人送他离开。我从没有像那时一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父亲要我回北京跟着他,我拒绝了。换来的是一顿打——直打到他累了为止。这一顿打,是因为死去的妈妈,死去的二爷爷,和将要死去的他自己,我在心里这样想着,没有躲避劈头盖脸落下来的一拳一脚,身体颤栗着,叫嚣着,全是自虐和自我安慰的痛苦和快感。

之后父亲没有回来过,定时来到的只有花不完的生活费。

而让我真正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升入高中,在铃溪高中的第一节美术课,我遇见了两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过客。两年的时光没有改变他什么,只是头发稍长了些,整个人都撒发着懒散的气质,眼睛里还是那神采奕奕的光。他是个热爱生活到了不自知的人。都让我嫉妒——这不比遭遇寒冬的生命。然后他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吴邪。真是符合他给人的感觉呢。吴邪,无邪。用颜色苍白的粉笔,写下了这两个单薄的瘦金字体,但配上眼前这个人温文的笑意,有莫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在下课的时候叫住了我,问我记不记得那场偶遇。我对他笑着说“记不得了。”因为那次相遇会让我想到二爷爷的去世,这是非常不好的联想,我在生活中竭力避免会想到二爷爷的一切,他问起来,我随随便便就搪塞过去了。

那天突然下起了雨,我爱极了南方这动不动就落雨的日子。因为我生命中那些个重要的人,都是在尚好的阳光下离开的,如果说讨厌太阳也是一种病,我大抵已无药可医。

然而那个美术老师兼历史老师,看见我站在树下,竟然急匆匆走过来,把伞撑在了我的头上。真是个多管闲事又自作多情的人,可是为什么我竟然感到了久违的暖意。

我们很快熟识,我依然不带伞。说不清是因为偏爱下雨的天气还是在那个人面前刻意放纵自己。

日子轻快平稳地过了一个学期,在些微凌冽的寒意下迎来了又一年的春节。我很讨厌这个日子。万家团圆的时刻,总让我觉得天大地大人潮汹涌,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是孤零零的。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父亲竟然在小年之后来到了铃溪。喊我去北京一起过年。我心中怒极,这十几年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才记起我。我实在抑制不住,冷哼了一声:“不去。”

父亲总是这样,无论是多年来的冷漠忽视,还是一见面就随之的拳脚相加,这都是有意无意地、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我背负着与“弑母”不相上下的罪名。记忆中的母亲把我拎出窗外,会突然想起什么,抱我回来好生安慰。而父亲与我,除了一张血缘的皮囊,剩下的只有水火不容刀剑相向。

意料之中的,父亲的巴掌又要落下来。真是可笑,我早就不是那个三岁的娃娃了。迅速躲开了他的巴掌,心里顾念着好歹算是我的父亲,一边避着打,一边敏捷地跳上了窗台,想拉开窗子跳出去躲一躲。可是就在窗子打开的瞬间,父亲已经追上来,抄起桌上的台灯就砸在了我的身上,背后立即传来了隐隐的钝痛。父亲擎着我的胳膊,一把就把我抓了下来:“怎么着?还想跳楼了不成?”——他大概是忘了自己是在铃溪,忘了二爷爷这小楼只有一层高。我被他推到在地上,刚想爬起来,一个耳光又紧跟着落了下来,我的耳朵立即一阵耳鸣。在我分神的空当儿,父亲毫不思索地推倒了我的写字台,没盖上笔帽的钢笔,书和旧CD,保温杯里还有刚倒进去的热水,一样不落地砸在我的身上,滚烫的,冰凉的,尖锐的,钝重的,还没来得及把这些一一品尝出真正的滋味来,榉木写字台就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真好压在我肩上,心里虽早有准备,但五脏六腑还是狠狠的疼了一把。

桌子砸下来的瞬间,我在桌腿的空隙里看到了那张所谓的父亲的脸,他神情里似乎有些诧异,大概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我有些厌恶的闭上眼,顺了顺呼吸,每吸一口气都伴随着肺部的剧痛——然后我趁他不注意,撑起桌子跑了出来。

离开家门,冬天的风冷得瘆人。夜幕低垂,江南小镇里万家灯火都熄灭了,遥远的,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铃溪干净流淌的声音,如同一次唱诗般带着冷漠的救赎。其实我在逃出来的瞬间就想好了去处,只是一直在犹豫妥不妥贴。而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已经走到了他家门口。

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避免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太狼狈,然后叩响了他的门。

他打开门,是在眼中也在心里的那副温和模样,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担心。
#520暖心小段子#
吴邪和解雨臣从来没正正经经过过什么节。但520这天吴邪被朋友圈里的恩爱秀了一脸之后,想着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家里的那孩子一个惊喜。
他买菜烧饭铺桌布点蜡烛,可直到天黑也不见小花回来。
于是吴邪纠结着要不要去找找他。刚去到卧室里换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为什么床头柜上放了一束花?裹在被子里那个还在蠕动的是什么?!
吴邪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立即红了脸,把被角塞好,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他的手已经被握住了。
#猜猜吴邪看到了什么##小花你躲在被子里一下午不会憋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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