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似鬼非鬼——聊聊农村那些离奇诡异的事儿

  “大哥,这些老鸹咋回事啊?”表弟抬头望着天空好奇的道
   “不知道,先别管这些了,赶紧过去看看发生了啥事儿。”
   随着靠近,那所建筑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看那样子,好像是庙宇之类的地方。四周的围墙都已经倒塌。只留下一座大殿孤零零的耸立着。大殿正门大开,从里边呼啸着飞出一大群乌鸦,我和表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数不清的乌鸦便扑头盖面而来,吓得我和表弟赶紧蹲下身,双手抱住脑袋。过了好一会儿,周围才平静下来,悄悄的抬起头,见乌鸦已经飞走,才站起身来。表弟拍着胸口道:“我操,这TMD是咋回事,这些老鸹都疯啦!”
   “CNMD!”表弟话音刚落,殿内传出一声叫骂,听声音正是秃鹰。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听那动静,好像是在敲打什么东西。
   招呼表弟一声,两人走进殿内,只见几只乌鸦正在地上扑棱翅膀,而秃鹰则举着一根木棒疯狂的敲打,一棒子下去,便将一只乌鸦砸成肉酱,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根生端着枪傻愣愣的站在殿中,我们进来了,也没有一点反应。我走上前去,问道:“根生,这是咋回事,你们咋跑到这来了?”
   听到我的问话,根生才回过神来,有些意外的道:“狗子?”说完看了表弟一眼,惊喜的道:“冬波!你没事?”
   表弟撇撇嘴道:“你还盼着我出事是咋的?”
   根生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以为你……”
   我道:“行了,别说这个了,你们这是咋整的?”
   借着月光,只见根生和秃鹰的衣服都破了许多口子,而秃鹰那大光头上更是见了血,形象竟然比我和表弟还狼狈。根生心有余悸的道:“别TM说了,这也真是倒霉,你下到井里,半天没有动静,后来小虎一惊一乍的说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开始我还不信,可不一会儿我也听到了,那声音有些像磨牙,听着挺渗人的。我和小虎都吓得够呛,趴在井边喊你,你也不吱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你上来,我们想四处找找看有没有绳子啥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话的时候,秃鹰已经将地上那几只半死不活的乌鸦全部砸成了肉酱,才凑上前来,兴奋的道:“我操,你么俩可算回来了!”
   我指了指地上,问道:“那这些老鸹是咋回事?”
   根生一脸茫然的道:“谁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小虎我俩在这里歇了一会,然后起来四处找绳子,结果一大群老鸹就飞进来了!”
   说起乌鸦,不由得想起古堡对面的那片树林,这些乌鸦应该就是从哪里飞过来的,可是它们集体飞到这里做什么?古堡中处处透着诡异,从进入古堡,离奇的事儿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打着打火机,借着微弱的亮光,看了一下周围,在大殿的正中间立着一尊两米多高的塑像。看来刚才所猜的不错,这里的确是一座神庙。握着打火机走上前去,打算看看这里供奉的是何方神圣。走到塑像地下,看清了这尊塑像形态之后,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这尊塑像身着一袭黑袍,头戴一顶黑帽,与常见那些衣着鲜明的神氏截然相反,看上去鬼气森森。而他的五官则更加奇怪了,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具体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嘴形像是一只尖尖的鸟喙。根生好奇的道:“这是哪路邪神啊,长的这么怪。”
   秃鹰摸着光头,盯着塑像看了半天,喃喃自语道:“这家伙长的好像……像啥玩意呢?一时半会儿咋想不起来了呢!”
   “像老鸹!”听了秃鹰的话,我脱口而出。
   秃鹰一拍光头,大叫道:“对,就是像老鸹,都TMD一样黑!”
   神庙里供奉着一个类似于乌鸦的神明,再加上根生和秃鹰刚刚在此遭到乌鸦的袭击,让这里显得更加诡异。我手气打火机,道:“不能在这停留,现在人都回来了,赶紧离开古堡,等天亮了再过来。”
   根生道:“我也觉着这里不对劲,还是先走吧。”
   拍了拍还在发愣的表弟,转身向殿外走去,然而刚走两步,脚下好像是踩到了一根木棒,差点将我滑到。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木棒,不想理会,可接着月光瞄了一眼,顿时停下身,弯腰将地上的木棒捡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木棒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表弟见我停下捡一根棍子,催促道:“大哥你又磨蹭啥啊!”
   我抬起头,掂着手中的木棒笑道:“小王八蛋,大哥给你找到了一样保命的东西!”
  “啥东西?”表弟听我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
   我将木棒递给他,道:“你自己看看。”
   表弟接过木棒,打量了一番,惊喜的道:“我操,真是好东西!”
   若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棒,肯定不会令我如此重视,也不会让表弟如此惊喜。表弟睡梦中走进古堡,被绳子绊倒,被推进古井,肯定是有脏东西缠上他了,就连走在密道中,都不放过他。若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如此迫害表弟,我早就亮家伙跟他干了,可是这玩意连个影都摸不到,防不胜防,才是令我最苦恼的。如今意外得到这根木棒,这麻烦算是彻底解决了。
   在我家乡,流传着一句老话叫“柏木棒槌桃木剑,小鬼不敢近身边”,意思是带着柏木棒槌或者是桃木剑,小鬼不敢到你的身边来。桃木剑是大家所熟知的驱鬼辟邪的法器,无论是在电视电影,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都能看到这样的场面,一个道士挥舞着桃木剑作法,却从没见过哪个道士拿着棒槌作法的。其实棒槌也有与剑同样的驱鬼镇邪之功效,并且棒槌比剑更早应用在法事上,因为在古时候,棒槌是生活中最常见的工具,用途很多,最主要是有简单的防身功效,人们当然希望棒槌能做更多的事儿,而打鬼便是人们赋予它的另一个重要功能。
   至于棒槌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赋予驱鬼镇邪的功效,已经不可考证,但是我曾经从朋友家见过一副镇宅图画,内容是“赐福镇宅圣君”钟馗举着一根棒槌,将小鬼打的抱头鼠窜,可见棒槌作为驱鬼法器,古已有之。原本我对这些事只当做神话来听,可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已经威胁到表弟的安危,而我又没有啥好办法,只好寄希望于这根意外得到的法器柏木棒。之所以一眼就认出这木棒与众不同,也与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在农村,很多人都习惯给小孩子戴上柏木棒槌桃木剑,图个平安吉祥。将柏木桃木削成棒槌和剑得形状很简单,但是想要做的精美就不容易了。我小时候爱舞刀弄棒,没事便自己用木头做一些刀剑,做的还算不错,渐渐的便有人找我帮忙做柏木棒或是桃木剑,当然不可能像真正的法器那样经过很多复杂工序处理,只是徒具其形而已。
   因为接触的比较多,所以对柏木棒槌和桃木剑十分熟悉,而且对柏木和桃木那种特有的清香记忆深刻。如今捡到的这根柏木棒,比我小时候做出的那些小玩意儿高级多了。棒子长约两尺,上粗下细,顶端浑圆,周身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刻满了道家符号,一看就知道是真家伙。表弟爱不释手的摩挲着木棒,口中不住的道:“真是好东西!”
   我笑道:“行啦,赶紧走吧!”
   不知道是那冤魂玩的累了,还是那根法器柏木棒起了作用,我们四人顺利的离开古堡返回了休息的地方,一路上再没出什么意外。回到宿营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像散了架似的。其余三人也是一脸的疲惫,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后半夜,然而经过这一番折腾,几人虽然已经累极,却都没有睡意,不过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平时最闲不住的表弟,此刻也沉默下来。过了好半天,我开口打破沉默道:“小虎,刚才有点冲动,别往心里去啊,要是赏面子的话,等回去请你喝酒。”
   小虎摆摆手,豪气干云的道:“没事儿,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计较个啥。”
   看他那样子,毫不做作,说的显然不是场面话。其实秃鹰这人不算坏,只是身上带点小混混的脾性,整天幻想着自己是个江湖大侠。虽然有时候做事挺可气的,但是这样的人没啥心机,反而是最好交往,一句话,一杯酒就能成为朋友。我看了看根生,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这家伙看似人畜无害,反而心机最深,需要时时防范。
   “根生,现在能跟我们说实话了吧?”我打算拿话来试探他一下。
   根生明显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怀疑我没安好心,但是我可以拍着胸口说,从没想过要算计你们,而且我对你们说的虽然不一样,可全都是实话,信不信随你们。”
   表弟和秃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显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我笑了笑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你没有说全,想让我相信你,总该交个底吧。刚才情况的危险你也见到了,如果咱们之间有隔阂,互不信任的话,我看咱们天亮趁早回去得了!”
   根生低下头默不作声,好半天才抬起头道:“行,我都告诉你,反正也没啥好隐瞒的,我跟你说想探寻当年武龙王师徒五人失踪的原因不假,对小虎说帮村子里降雨也是真。具体还得从武龙王说起,你们对武龙王了解多少?”根生没有直接说,反而先问了我们一句。
   秃鹰摸着光头,疑惑的道:“武龙王?他不就是能下雨的龙王爷吗?”
   我冷笑道:“龙王爷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兼职!”
   根生瞅了我一眼道:“看来你都猜到了,他是龙王爷,可他更是个盗墓贼!”
  “啥玩意儿?”秃鹰惊叫道:“武龙王是盗墓贼?这咋可能啊!”
   与秃鹰相比,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四个徒弟都是盗墓贼,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可想而知了,这件事只要不是傻子,反过来推断,一想就能明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怀疑他,我不得不感叹,到底是武龙王的手段太高明,还是村民太愚昧?
   “哼!咋就不可能,这没人比我更清楚!”根生冷笑一声,不再卖关子,继续道:“他要真是降雨龙王,想要收徒传授本事,一个就够了,干啥要收四个?因为盗墓不是一个人就能干的事儿,说是收徒弟,其实就是在找帮手,收徒只是迷惑外人的说法而已。”
   表弟砸吧砸吧嘴道:“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根生又道:“要是不信,等回去我带你们去武龙王庙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武龙王庙?”秃鹰一脸的迷茫,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根生没有理会他,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为啥他的庙修在山上?”
   我道:“那附近应该是有古墓吧?”很明显的问题,正常情况下,龙王庙都是修在村子里,以方便人们上香供奉,可武龙王偏偏要将自己的庙宇修在山上,联想到他的身份,肯定是为盗墓作掩护。
   根生点点头道:“没错,当年武龙王在现在的龙王庙地下发现了一座大墓……”
   根生滔滔不绝的讲述当年武龙王的事迹,表弟和秃鹰听的聚精会神,而我却渐渐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讲的虽然精彩,但是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很多爆料我都已经猜到了,甚至武龙王为何盗墓我都能猜出一二。盗墓无非是几个目的,最常见的是为钱财,可武龙王凭借着自己在村里的威望名声,想要敛钱简直易如反掌,凭他的本事,只要施展点手段,村民会乖乖的掏空腰包,将钱财奉上,如此既有名声又得钱,犯得上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盗墓取钱吗?再一个是挖坟报复,这种做法在古代很常见,可那些人都是与死者有着国仇家恨,并且挖坟也有目的性,只挖仇人的坟,武龙王能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况且他是漫山遍野的见坟就挖,显然不是为了报仇。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情况,有人挖坟是为了寻找刺激,可以说是个人的一种特殊癖好,可从武龙王的传说事迹来看,他明显不是这种变态之人。那么想来想去只有一种情况最有可能,他在寻找某样东西。墓葬中埋藏着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无数稀世珍宝也随着主人的死而永远尘封地下,招得无数后世人为之疯狂,所以武龙王最有可能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根生,你想探查当年武龙王师徒四人失踪的原因,这个我还能相信,但是你说想要帮助村里人降雨,有点扯淡(荒谬)了吧?武龙王他自己都未必能降雨,你又咋行啊!”我适时的打断根生的演讲,直接了断的问道。
   根生见我仍然不信,有些气恼的道:“我确实没有说谎,至于结果咋样,还得等找到武龙王的遗骨再说。还有一件事你得相信,武龙王虽然是个盗墓贼,但当年那场大雨真的是他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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