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似鬼非鬼——聊聊农村那些离奇诡异的事儿

　　说完，我将三枚青符一一取出来放在桌上，然后看向破烂王。破烂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将第四枚青符拿出来。如今四枚青符都在眼前，然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只是从哪个神秘老头口中得知，四枚青符聚到一起会揭开一个惊天秘密。可是具体要怎么操作，我却一无所知。盯着四枚青符看了又看，随后动手将它们往一起凑了凑，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我又不甘心的将四枚青符摆在一起，又拆开互相组合，可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过了好一会儿，破烂王道：“让我试试。”说罢，将青符移到他自己面前，翻过来掉过去的摆弄了半天，最后竟然将青符一块一块的拼接起来，组成了一个奇特的C形。看到破烂王拼凑的图案，我瞬间傻了眼。四枚青符的形状各不相同，以前我有三枚青符在手，也曾试过将它们拼装起来，只可惜总也找不到结合点。如今才知道，破烂王手中的青符是处于中间位置的一枚，少了这枚，根本就拼不成形。可是令我最惊讶的却不是它们能够组合到一起，而是组合出来的这个C形图案！
　　 盯着这幅奇怪的图案看了又看，我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这是汉唐时期的东西？”
　　 破烂王此刻也变得有些犹豫了，疑惑的道：“我的一个朋友凭借着经验感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完，我扯过桌子上的一张菜单，指着菜单左上角的一个图案给破烂王看，然后问道：“像不像？”
　　 破烂王看了看菜单上的图案，又看了看青符拼凑出来的图案，皱着眉头不说话。如果说四枚青符聚到一起，哪怕是发生电闪雷鸣的现象，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四枚青符拼出来的图案，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在一张普普通通的菜单上都能找到图案的影子。因为这个图案，正是有着“中华第一龙”之称的红山玉龙形象！
　　 20世纪70年代，在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三星他拉村北山植树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大型碧玉雕龙，从而震惊了整个考古界。随后从辽河支流西拉木伦河、老哈河等地区展开大范围的考古行动，让距今五千多年前的史前文化——红山文化展露在世人眼前。由此以后，赤峰也被称为“玉龙的故乡”，而那独特的C形玉雕龙也称为了赤峰的文化标志。正因如此，C形玉雕龙的图案在赤峰市内随处可见，以至于普普通通一个小餐馆的菜单上都印上了这个图案。
　　 破烂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顾形象的抓了抓头发道：“这怎么可能啊！”
　　 我苦笑道：“实在是难以相信，四枚青符竟然组合出了玉龙图案。”四枚青符若是分开，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名堂，与传说中龙的形象更是一点边都不沾，即使组合到一起，若是不了解红山文化，也很难一下子联想到这就是远古时候龙的形象。
　　 两人都傻傻的看着青符，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破烂王才道：“也许只是个巧合呢？”说完，他指着青符摆出的图案道：“凭我多年接触古玩的经验来看，这四枚青符绝不可能是五千年前的东西！虽然同样是独特的C形，但是你看这雕刻手法和上边的花纹，要比红山玉龙高明和精美，明显不是同一时期的东西。再说了，红山文化中出土的是玉雕龙，而这青符的材质现在还弄不清楚。”
　　 我仔细看了看道：“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如果真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你看这上边的花纹，虽然有些粗糙，却是很像龙鳞，而且龙头与红山玉龙的‘猪龙’形象非常相似。”红山玉雕龙与我们传统印象中龙的形象大有出入，前吻高昂，身体圆润，如果只看头部，像猪多过像龙，所以即使我得到青符并且琢磨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出来半点龙的影子。如今四符齐聚，整体形象展露出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其中的奥妙。
　　 听我说完之后，破烂王再次沉默不语。我道：“把这些先收起来吧。”四枚青符聚在一起，却得出个大大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原本就谜一样的青符更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许破烂王说的对，这不是五千年前红山文化的产物，但如此多相近的特征又怎么解释？此时我又想到，红山玉雕龙的作用也未明确，考古学家只是推测可能与远古时期的宗教祭祀有关。不知道青符是否也是这个作用？
　　 刚把青符收起，老板将菜端上来，原本老板听了我的话，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可惜现在我却没什么胃口。龙，作为一种文化，一种信仰，早已融入每个中国人的灵魂。可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龙，似乎龙只是在传说中的神物。然而四枚青符齐聚，陡然间令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龙距离我们并不遥远，也许就在你我身边。青符、龙、从天而降的大雨，这些东西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与我不同，破烂王这家伙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震撼，大口大口的吃的不亦乐乎。我摇摇头有些无语，问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破烂王含糊不清的道：“你还别说，这几天折腾的我就没正经吃上一口饭！”
　　 得！看来我的算盘彻底落空，我点的几样菜，都便宜这家伙了。吃完饭，不用我招呼，破烂王痛痛快快的的付了钱。离开餐馆，破烂王开车带我来到他的亲戚家。将车暂时存放在那里，我们好进行下一步，从卖掉青符的人着手查找青符的来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知道了那人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青符，也未必能解开青符来历之谜，但是至少要试一试，或许能找到其他的线索。从根生和神秘老头的话中得知，当年常三爷等人知道了青符的使用方法，那这方法肯定是伴随着青符一起被发现的，如果我们这一次运气好，说不定也能查出点端倪。
　　 破烂王是从小王庄收到青符的，而小王庄距离他的亲戚家不算远，也就三四里路。要去寻找那个卖掉青符的人，肯定要有个好借口，若是直接去问青符的事情，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正当我和破烂王研究者怎么样从那人口中套话的时候，破烂王的亲戚问道：“你俩要去找小王庄的吴瘸子？”听了他的话，我和破烂王都是一愣，因为卖掉青符的那个人确实是一个瘸子。
　　 破烂王点头道：“就是小王庄的一个瘸子，他姓吴？”
　　 听破烂王对他这个亲戚的称呼，这人好像是他的一个弟弟，年纪与破烂王差不多。这人凑到我们旁边道：“你们来晚了一步，他刚刚走。”

　　我一惊，赶紧问道：“他来这干啥？”
　　 这人笑了笑道：“听说他家的孩子出了点事儿，到这边找大仙给看看。我们村那个刘大仙正好不在家，吴瘸子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就回去了。”听了他的话，我暗自松了一口气，都怪自己太紧张了，还以为是吴瘸子回来寻找卖掉的青符呢。不过得知吴瘸子来找大仙，倒是让我想出一个主意，能够接近他。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我笑着对破烂王道：“会装神弄鬼不？”
　　 破烂王一愣，迷茫的道：“装神弄鬼？你问这个干啥？”
　　 我道：“吴瘸子不是要找大仙吗？这就是咱们接近他套话的机会啊！”
　　 破烂王惊愕的道：“你是说……咱俩装成大仙去他家？”说完低头想了想，也咧着嘴笑道：“还真是一个法儿。”
　　 既然决定这么做，那就先要了解吴瘸子家里的情况，我和破烂王对吴瘸子不了解，但是破烂王的这个亲戚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吴瘸子的情况，于是让破烂王的亲戚将吴瘸子的情况跟我们讲了一遍。听后才知道，这个吴瘸子五十多岁，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农民，因为老寒腿加上关节炎，走路一瘸一拐，所以渐渐地得了一个瘸子外号。膝下有一个儿子，也早已成家立业，如今孙子都五六岁了。一家人都挺勤劳的，可就是日子怎么也红火不起来，生活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闹一场灾，以至于日子是越过越穷。渐渐地吴瘸子就变得十分迷信，经常找大仙驱灾，虽然没有一次管用过，但是家里一出问题，吴瘸子首先想到的还是大仙！
　　 听到这里，我不禁暗自摇头，这个吴瘸子还真是够愚昧的。随即又问道：“那他这次找大仙是因为啥事？”
　　 破烂王的弟弟咧着嘴笑道：“说起来也逗乐，他那个小孙子，前天梦游，自己走到茅坑去了，差点掉进去淹死。把吴瘸子吓得够呛，这几天就到处找大仙，说他家孩子……”
　　 噗！破烂王正在喝水，没等他把话说完，便一口水喷了出来，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道：“这也成？”
　　 我笑道：“你还没见过更迷信的呢！”
　　 将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和破烂王又仔细琢磨了一番说辞，便动身去小王庄。临走前破烂王问道：“咱们就这样去，不用打扮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道：“打扮个啥，难道穿上一身道袍，举个幡子上边写着‘我是大仙’？这年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看似普普通通才是真正的高人，你化妆收了这么多年破烂，这点应该比我清楚啊？”
　　 破烂王瞪了我一眼，又道：“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我想了想，笑道：“你车里不是有副墨镜吗，戴上墨镜，我保证他认不出你来！”
　　 于是，在去往小王庄的黄土路上，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中年人。因为不时的有机动车开过，带起的尘土在光亮的西装上落了一层，连墨镜都挂上了一层尘土。看着破烂王这副形象，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破烂王扭头看了看我，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逗他道：“你这副形象不利用起来简直太可惜了，要不我去找根棍拉着你走，你扮个瞎子，咱们俩人扮成师兄弟？”
　　 破烂王沉默不语，我又道：“要不扮成师徒二人也行，更可信一些。”
　　 破烂王实在是忍不住了，扭头喝道：“滚犊子！”
　　 就在我的一路取笑中，俩人来到了小王庄。破烂王还记得吴瘸子的家，进了村子之后，领着我径直向村子最南边走去。走到一个低矮的门楼旁，破烂王低声道：“这就是吴瘸子的家了。”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看来破烂王的亲戚说的没错，吴瘸子家日子过得确实不咋地，门楼破败不堪，上面已经出现一道道裂痕，而且明显倾斜，看那样子一阵大风就能刮倒似的。正在我打量门楼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走出来，好奇的盯着我和破烂王，估计他就是吴瘸子的小孙子了。我走上前，尽量摆出和蔼的姿态道：“小朋友，我们口渴了，能帮我们弄碗水喝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涌起一股罪恶感，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连个小孩子也要骗就实在有点缺德了。
　　 小孩盯着我看了看，没有说话，转身跑进院子。不一会儿，小孩没出来，反而出来一个瘸腿老头。破烂王在后边轻轻碰了碰我，低声道：“他就是吴瘸子。”吴瘸子站在院里向外看了看，问道：“你们是谁啊？”
　　 我回道：“我们是路过的，口渴了想讨碗水喝。”刚说完，方才跑进去的那个小孩捧着一个白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吴瘸子接过小孩手里的碗，来到我们面前，将碗递给我们，打量了我们一下，问道：“你们是外地人？”
　　 我喝了一口水道：“不是，我们就是本地人，去西边拉菜，车坏在路边了，进村想找个车帮忙拖一下。”这些说辞都是我们事先编排好的，尽管漏洞连篇，但是应该能应付过去。果然，吴瘸子没有怀疑，反而好心的道：“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村西头老刘家有拖拉机，你过去看看他在不在家，不过找他帮忙肯定得花点钱。”
　　 我赶紧谢道：“没事的，这些理儿我们都明白。”说完，我转身欲走，但是又回过头来盯着吴瘸子，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看吴瘸子，又看看他的小孙子，脸上疑惑的神情越来越重，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吴瘸子被我盯得发毛，忍不住问道：“大兄弟，你盯着我瞅个啥啊？”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只要他问了这一句，接下来就是咱发挥的时刻了。
　　 我表情凝重的道：“冒昧问一句，你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点事？”说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伸出手指指着吴瘸子的小孙子。
　　 果然，吴瘸子脸色变了变，问道：“你咋知道的？”

　　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低声道：“我以前拜过一个师父，学了几天。”学的是啥我也不说，我也不明白，但是在迷信的吴瘸子心里肯定比我明白。
　　 吴瘸子听我这么一说，神情立马恭敬了许多，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您给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顶，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家怕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这孩子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一听说家里又不干净的东西，吴瘸子吓得够呛，急忙问道：“那这该咋整，还求您给出个招。”说完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十块钱塞到我手里，低声道：“这些规矩我都懂，还请您费心给看看。”
　　 吴瘸子掏钱倒是把我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钱退还给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进去看看，给你出个招，钱不要你一分，因为我不是靠这个吃饭的，今天喝了你家一碗水，就当是还这个恩情了。”
　　 吴瘸子一听大喜，赶忙把我往里边请。但是看他眼里的神态，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我暗自苦笑一声，看来这家伙也算是久病成医，对于这些事了解的不少，没那么轻易的相信人。不过既然我敢出这个主意，心里就有把握搞定他。
　　 其实算命看相无非就固定的几个套路，关键手段就是套话和吓唬。现在对于吴瘸子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套话就省去很多口舌，将我所知道的有意无意的透漏给他，他渐渐地就会相信我。进了院子，我没有应吴瘸子的招呼直接进屋，二是站在院子中间看了看。过了一会儿，道：“你这院子不吉利啊！”
　　 吴瘸子问道：“您看出啥来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家禽、牲口经常死亡，家里人也常常闹病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不禁吴瘸子愣住了，就连破烂王也惊讶的看着我。吴瘸子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咋的，家里养啥啥死！”
　　 我点点头道：“你家里阴气太重，甚至堪比阴宅！”说完，不等吴瘸子再问，我用手指了一圈院子，道：“你家院子北宽南窄，形如棺材，这是第一个不吉利。东西厢房成青龙白虎之势，本是很好的格局，可惜东厢房高出西厢房，成龙压虎一头，此乃阴宅格局，这是第二个不吉利。这两点导致这座院子阴气过重，活人长犯灾病，家禽、牲口也养不起来。阳宅之所，前不见草、后不见桑，你院前一片杂草，长势旺盛，家里如何能富贵的起来？”说着话，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井边，看了看水井，又回头看了看正房里厨房的位置，严肃的道：“水井与灶台相对，水火难容，家庭不和！”说完，继续向前走，来到院子南墙附近，再次开口道：“你家本就是倒做门（正房坐北朝南，大门口也是冲南开，但有些时候为了方便，从北墙开大门，称之为倒做门）南墙应该围好，可是你家的墙塌出了两个豁口，院子都围不住，咋能不散财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吴瘸子和破烂王全都傻了眼。过了好一会儿，破烂王最先反应过来，对我道：“师弟，既然都看出来了，那就给人家支个招解决一下。”师弟？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孙子倒是会见风使舵，还真跟我扮起师兄弟来了！
　　 这时候吴瘸子也道：“是啊，麻烦您给解决一下，规矩我懂，我……”
　　 “你先别着急，既然帮你看了，就帮你解决。”见他又要提什么狗屁规矩，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头。不等他再催促，便接着道：“其实你家小孩晚上睡觉不踏实，也是阴气过盛所致，只要你将院前的杂草除了，拉土把院子垫高三寸，长草的地方垫的稍高一点，院墙补好，灶台改一下位置，西厢房门口挂一面镜子，一切就都解决了。然后多养些家禽、牲口，让院子里阳气涨起来，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
　　 吴瘸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就这么简单？不用做个法……”
　　 我点头道：“就这么简单，其他的啥都不用！”
　　 吴瘸子一听立马乐了，此时他已是彻底相信我了。开心的招呼我们进屋，我们原来就是来套话的，现在整体才刚刚开始，当然不会拒绝。进了屋之后，吴瘸子招呼小孙子去给我们倒水，他自己陪着我们在炕上坐下来，笑道：“儿子和儿媳都出去干活了，两位中午就别走了，等儿子回来我让他给你们炒几个菜，就在这吃吧。”
　　 我道：“不用了，我们歇歇脚就走。”
　　 等吴瘸子的小孙子端来水，三个人闲聊起来。聊天中，我和破烂王都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古墓、牌子之类的方面引导，然而吴瘸子似乎有些兴奋，一会儿夸我本事好，一会儿又讲自己家里曾经如何如何，听得我和破烂王都有些不耐烦。最后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直接问道：“你家阴气这么盛，除了院子和房子的关系外，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
　　 吴瘸子正讲的兴头上，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停了下来，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说的是啥东西？”
　　 我摇摇头道：“具体啥东西我也不清楚，总之这东西阴气极重，比如说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这些玩意儿一般都带有晦气，十分不吉利。”
　　 吴瘸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喃喃道：“要说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家里以前还真有那么两件，现在都不知道弄哪去了，早找不到了。”
　　 我严肃的道：“找不到也得找，这玩意留在家里迟早是祸害。”
　　 吴瘸子卷了一颗烟，点着抽了两口，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道：“你们等一会儿，我想起来了。”说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他那个小孙子也跟着跑了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破烂王两个人，破烂王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问道：“你说他会找出个啥东西？”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期望着，但愿他找出的东西跟青符有关系。过了一会儿，我对破烂王道：“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破烂王一愣，道：“钱夹在车里，我身上只带了几百块钱，你问这个干啥？”
　　 我道：“别管我干啥了，都借给我，回去还你。”
　　 破烂王疑惑的从兜里掏出钱，我一把抢过来，也没有数，直接压在了炕席下边。破烂王惊讶的道：“你这是干啥？”
　　 我撇着嘴道：“不干啥，骗了人家，心里有愧，只求良心安稳点。”
　　 破烂王怔怔的看着我，有些不可理解的道：“狗子，你……”
　　 “你什么你！”我白了他一眼道：“适可而止就行了，从他手里收走一枚青符已经赚够本了，如今又跑到家里来骗东西，不管你咋想，反正我心里是有些不自在。”
　　 破烂王摇摇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理有据的，好像也不全是心口胡诌，倒真让我有些惊讶，你是不是真学过这些？”
　　 我喝了一口水，有些感慨的道：“我没学过，不过我有一个亲戚人称酒半仙，对这方面很在行，这些东西都是他喝多了拉着我硬讲给我听的。”
　　 破烂王张大嘴巴，有些无语的道：“这样也成？你这个亲戚不简单啊，有机会要见见他。”
　　 我叹了一口气道：“没机会了，喝酒喝成肝腹水，两年前就死了！”

　　破烂王怔怔的看着我，没有再问。其实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一番话有真有假，根据我那个酒半仙亲戚给我讲过的一些东西，临场发挥，唬住了吴瘸子。什么棺材院、青龙白虎、水火不容都是胡扯的，但有一点是真的，他家里家禽、牲口养不起来是我进门时候猜到的。正常的农村人家，猪、鸡等家禽是必养的，毛驴、骡马是农活不可或缺的帮手，也是必养的，狗看家护院，也是必养的，可是吴瘸子家里却什么都没有，院子里死气沉沉，杂草丛生。从破烂王的亲戚口中得知，这家人并非那种疲懒之人，没有养这些家禽只能说明家禽养不起来。而且进院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越是靠近那片杂草气味越浓，所以我猜测可能是他们将以前死的小动物都埋在了那里所致。时间长了滋生出一些病菌，导致家禽生病死亡，死了再埋，恶性循环。这种情况我以前遇见过，所以才敢在那里大放厥词。至于让吴瘸子把杂草除掉，院子里垫一层新土，就是为了解决这种情况，至于有效没效，我也不敢断言。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吴瘸子拎着一块一尺见方的铁板走了进来，铁板已经锈迹斑斑，上边似乎有些图案字迹，却已经完全辨认不清了，而且铁板已经被挤压的变了形。吴瘸子将铁板随手扔在地上，松了一口气道：“要说有啥晦气的玩意，就是他了，这东西是我以前从一个坟墓里边挖出来的，跟这个一起的还有一块小牌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后来是我孙子提醒，才想起前两天把那个卖给收破烂的了。”
　　 破烂王不露痕迹的将墨镜重新戴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看出他的嘴角在微微抽动，似乎是在为这块铁板心疼。与破烂王不同的是，我倒是十分高兴，当然只是在心里。因为吴瘸子的话证实了，眼前的这块铁板就是与青符在同一个墓葬里发现的，那么上边很有可能记载着关于青符的一些信息。不过看铁板上厚厚的一层铁锈，也是暗自摇头，不知道上边的内容还能否辨认出来。不过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现在就要趁机会，问一问有关那个墓葬的情况，或许能依此再得到啥重要的线索也说不定。
　　 吴瘸子拍了拍手，问道：“这东西已经找到了，现在咋处理它？”
　　 我道：“先别着急，你先跟我说说是咋弄到这玩意的，我才能给你出个招处理了它。”
　　 吴瘸子坐在炕上，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这玩意是我挖耗子的时候挖出来的。”
　　 挖耗子？我听了不禁一愣，这是咋回事，怎么还跟挖耗子扯到一起了，再说了，谁会闲着无聊去挖耗子啊？不等我问，吴瘸子缓缓讲述了当年发现青符的过程，尽管没有我所想知道的信息，却听来了一件有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