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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原来是他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想来府里的人都入睡了。
想起离开时自己的大胆和果断这时候心也难免会悬起来,不知这阵子府里有没有人发觉我的异常。
向着房间轻轻走回,眼睛也瞟了眼属于我的小院的那扇门。门是虚掩着的,记得离开时我告诉府里人我的身子有恙,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只不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府里人是否按照我的吩咐这么做了。
悄悄推开房门我闪身入内,这才敢嘘出口气来,转身在黑暗中我慢慢摸索向着桌子那里走去,随后摸到临走时放在桌子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灯。
“啊!”
这声音我只叫出了一半便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黑不隆冬的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且就悄无声息地坐在桌子边,我这一点亮灯火就看到桌子边的人,当即被吓得魂不附体跌坐在地,那桌边人却冷笑一声道:“你也会怕?”
嘴唇哆嗦着看向林小粟,我只没料到这家伙的腿脚竟会这么快,居然先我一步等在我家中我房间内,心里有多恐慌就甭提了。
眼见我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发抖,那林小粟才皱着眉头慢慢起身走至我的身旁。
蹲下身子,他看着我犹豫了下才说道:“吓到你了。”
我很想回骂他一句,可是所有的话就像被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里根本就没办法说出来,本想控制嘴唇不让它再哆嗦它却不听使唤颤抖个不停,而后呼吸似乎也有些不顺畅了。
林小粟一把将我抱起放在床上,而后我看到他跑出我的房间不知去了哪里,心里直喊倒霉,这下子就算想跟这个锦衣卫撇清关系也不可能了。身子动弹了一下,我想起身追上林小粟婉言哀求他,哪知腿脚竟都有一种麻麻的感觉连抬起腿的力气都没有了,再试胳膊也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被吓到了?应该是。
身体原本就是刚去过毒还没怎么进食虚弱得很,又被林小粟这么一吓,难免会惊恐的无法控制。在且兰古墓中虽然凶险重重,尸骨遍地,可是好歹身边总有人在,所有的惊恐都有人共同分担,浑不似这一次林小粟悄无声息地落座。心里本就担心跟这锦衣卫有什么牵扯,好不容易才甩开他,如今乍一见他心里没有任何准备怎么可能不被吓到。
心烦意乱浑身无力,偏偏这时府内的灯火一下子亮了。
啊!这下怎么办才好?
原本便被吓到这会眼看着府内灯火通明,只怕是被那个锦衣卫都叫起来了。人是又气又急,脑子也觉得晕沉沉的,身子竟开始慢慢摇晃作势便向着床上倒去。耳边是一下子像炸了锅的嘈杂声,我的心一沉,料想到这次只怕有十张嘴也编不出一个合适的幌子,人就在脑子变重身体不听使唤的混沌中晕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白昼。
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明晃晃地闪的眼睛有些刺疼,慢悠悠地坐起身才发觉,屋子的门是张敞的,桌子跟前还坐着那个锦衣卫林小粟,而我的床畔更是搁置了一堆诸如水盆、手巾、熏香之类的东西。
眼睛向外瞟了一下,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大动静,我便冲着林小粟低喝:“你这个人简直岂有此理,你在我房间里待着干嘛?你到底要给我添多大的乱子才是个头?你究竟跟我家人说了些什么?想借口救了我问我家里人敲诈钱财吗,你做梦!若你敢这么做......那么我就走!我本就不是这苏家的人,是他们捡来的,我做什么跟这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劝你趁早打消敲诈苏家钱财的念头!”
那林小粟听我这么呵斥他,脸色竟瞬间变得铁青,一张脸变得可怕了许多。
他冷冷瞪着我过了好一会神色才有所缓和,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我的床边,挑挑眉梢他看着我说道:“从今天起,你再敢有刚才那话的念头,再敢说出那番话,你就试试!没人管教你还把你放野了!连离家出走这种话都敢说,我早该打断水封两条腿才对!”
“你!”气急败坏我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还想跟他理论些什么,就见门外走进一个家仆,忙闭上了嘴心里急躁着该怎么编个林小粟存在的缘由。
“大少爷!”那家仆竟低头弓腰地对着林小粟喊道,喊完后才对我躬躬身子叫道:“小姐。”
整个人一愣,我正想冲着那家仆问声他刚管林小粟叫什么?就见他看向林小粟说道:“大少爷,小姐醒了,现在是给她吃药还是吃些粥菜?”
林小粟瞪了眼家仆说道:“她身子骨还没差到天天端着药碗的地步,她是不好好吃饭才会饿晕的,先端些粥来给她吃。”
“是。”家仆说完,低头退出了我的房间,我则像看一尊佛像一般,虔诚地看着林小粟。
我不聋不傻,自然是听明白了刚才家仆跟他的对话。
大少爷!
他是我的兄长?那个远在京师身居要职的......锦衣卫?
林小粟......
娘哎!苏茉莉,你就是天下最笨的家伙,那林小粟三个字倒过来可不就是苏孝霖。
我的娘哎!
真是......他,这下可被逮个正着。
辩解、谎言通通是不必了,因为根本就是多余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且兰古墓中他总是对我照顾有加,早在客栈中水封惹恼了他,效章哥不就对他撂了我们的身份。
泸州苏记茶庄!京师里也有本家的茶庄!那时林小粟还语气不善地对我说:放着大小姐不做,偏跑出去惹是生非。怪不得他会这么说,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我是谁,只有我和水封又傻又笨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话说回来也是,谁没事遇到个锦衣卫就往自己家人身上猜?
见面时,兄长又冷淡又孤高,说话语气又不善,还对水封出手相伤,谁会将这样的人物跟自己的家人联想在一起?
“现在,告诉我,谁在给谁添乱?”兄长斜着脸看我,眼角吊得高高的,心里有多得意一看那眼神就明了,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像个哑巴似的站着。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吗?”
“孝霖哥......”本想喊声哥,可是他毕竟不是我亲兄长而且这十多年从未见过面,‘哥’这个字我是怎么都叫不出口,只能慢吞吞地低声这么叫他。
“知道叫哥了?我那车夫还使得惯吧,以为你能跑到哪去!有水封那么个呆子,就是把你们都拉去镇抚司的大牢,他都是乐呵呵地掏银子说好!”
水封!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么的笨!苏茉莉,昨夜你还寻思那车夫好本事,却原来跟水封一样的犯傻。心里一个劲地骂着自己,只不敢抬头看向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之间也不说话了,这倒让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昨晚,你饿晕了。”话语里没有了先时的跋扈与轻蔑,好一会孝霖哥才语气淡淡地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我只觉得心里憋屈的要命,什么饿晕了?他倒会说,明明就是被他吓着了,吓晕的。
甭管昨晚怎么晕的,反正这一刻起再由不得我上蹿下跳,当林小粟的真实身份显露,我知道我再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可以撒野的跑,无拘无束的笑。
他不再说什么,只默默走到桌边坐下,而我在家仆端来米粥后,也走到桌边坐下老实地吃着粥菜。
席间,我不敢抬头看孝霖哥,知道他的身份这头就抬不起来了,且兰古墓中与他顶嘴的勇气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闷着头只顾着吃,好不容易把粥吃完,心里暗道接下来该干嘛,这孝霖哥始终坐在这里不走,莫不是一定要我嘴软跟他承认这次偷跑出去的过错才罢休,就听见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双眼向着门口看去,很快,水封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我原想叫水封进来倒个茶或者上杆子问孝霖哥缺什么好叫他去准备,双眼却在看到水封红肿的双颊后,愣是将话咽回肚里。
这么肿?下手够重的!想想刚才孝霖哥说的那句要打断水封腿的话,想来绝不是说出来吓唬我的。
双眼不自觉地看向孝霖哥,虽然也知道这时候该要收敛住性子,眼神里却难免会有埋怨的神情。
“大少爷、小姐。”水封低声喊了句,低着头躬着腰身站在门口说道:“知府大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
“这个......听说小姐跟大少爷一起回来,特地赶来探望的。”
“哼!”冷哼一声,孝霖哥瞅了我一眼转身走出房间,想来是去见那位知府大人了,而水封眼见孝霖哥离开,这才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
“阿水,你的脸......”听我轻声叫唤,水封走进屋抬起手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悄声说道:“这算轻的了,昨晚上我以为我再见不到小姐、老爷、夫人了。”嘘了口气,水封继续说道:“谁会知道他就是大少爷呢......”
“你每次跟我爹、我娘去京师的时候就没见过他?”我挑着眉头奇道。
“没有!我到了京师就住在京师的茶庄里,老爷、夫人去看大少爷又怎么会带我这个伙计去?自然是叫了京师茶庄里的丫头陪着去的。我哪里见过他,我要是见过他那在喜神店里初见时早就拉着你溜了,还能让他逮个正着。”
听水封这么一说,我伸了伸舌头心道:这就叫该着了。
水封又接着说道:“对了小姐,大少爷叫我悄悄对你说,就说咱们这次出去本是听了他的吩咐,照着他吩咐寻去湖南的。”
皱着眉头,我看着水封不知道他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水封便贴上我的耳朵小声说道:“咱们刚走几天,府里的丫头便多事进了你的屋子,发觉你不在便慌了,立刻报了官说你失踪了,官府一直在查你的下落。昨夜你回来后就晕倒倒是省了不少事,官家来了,本来他们是要追问你失踪的缘由,就被大少爷给挡住了。大少爷说听闻你这个妹子读书多见识好又在典肆里帮过忙,便在我陪夫人进京时找了我去,吩咐我带着你悄悄去趟思南府。他得到一个重犯的下落,只知那案犯从来是宝物不离身,想要你去偷偷瞧瞧那个犯人身带的宝物究竟是真是假,究竟是个江湖骗子还是朝廷点名的钦犯。因事关重大对任何人都要保密,所以才让我陪着你悄悄离开,跟任何人都不能说的。因为效章并未跟咱们一起回来,无法知会他,唯恐他在外说漏了嘴,大少爷说只管说因路途不熟怕耽误了时间听说效章也是奔着那里去的便邀了同行的。若是日后那些愚公咬到我们,只说在喜神店的种种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是为了探查出钦犯都达的下落才做的安排。”
眉头皱的不能再高,心里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兄长居然早就想好了帮我们开脱的法子,以他的身份和这份说辞自不会有人再疑惑什么,可是被报到官府这祸可惹大了,若不是这一次兄长在,我和水封便是十张嘴也编不出个所以然,想想,这次自己的鲁莽真给府里头添了不少麻烦。
“对了小姐,”水封看了眼门口再次贴到我耳边说道:“大少爷叫我收拾好咱们的行李,等你身体好点就跟他去京师。”
“什么?”我惊叫出声。
虽然梦里总会出现一个叫做京师的地方,可那从来都只是我幻想中的梦而已,我总幻想着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将我丢在那里。那个地方在梦里是黑漆漆又阴森森的,我从不敢提起,现在听水封这么一说触动了我的心事不由叫出声来。
“大少爷说留你在这实在放心不下,也怕别人多事来问你什么你会说漏嘴,所以要带你去京师。他还说老爷夫人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已先写信过去打了招呼,话大至跟我刚才跟你说的一样。大少爷说老爷夫人少不得要回泸州,怕寻常人说起你失踪的事,索性就先在信里按照他吩咐的那样写了送去。”
“可是......”
头压的很低,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心里有一百个理由不想去京师可是却又有一千个声音再说一定要回去寻个究竟,可是就算回去了,又能寻到些什么。
记得水封又再我面前唠叨了两句就忙去了,而我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发愣,魂魄早不知飘去哪里了。
晚上,孝霖哥叫我去厅堂一同吃饭,想来是做个样子给府里头的人看的,我也就规规矩矩地去了,安安静静地吃了晚饭。而后彻夜未眠,第二天却在一清早就被丫头喊起,说是孝霖哥吩咐下来,马上要带我去京师见见世面,要我去城里买些衣服、杂物。
不得不说某些读者眼睛还是很毒滴,感觉也是很准滴,设计苏孝霖的时候我为了迷惑大家,特地弄了个看上去很顺眼也很醒目的名字林小粟,但是发帖后很快便有帖子指出了林小粟就是苏孝霖的名字倒写,这还是我始料未及滴。。。你们很强大。
我心知这是要我做给邻里乡亲看的,即被报了官虽说兄长几句话挡回去了,难免有人会见怪,莫如大大方方买些东西还显得磊落些。
接下来,孝霖哥安排了下茶庄生意又吩咐人准备好马车,就带着我和水封离开泸州赶往京师,左右不过五天时间,我们便经历了回到泸州又离开了泸州。曾经待着安稳以为一辈子都会在那里安生、终老的泸州,就这样渐渐远离了视线,而我将要面对的却是内心颇为抵触的繁华京师。
一路上,孝霖哥都没说什么,从他沉默的脸色中能看出他内心在担忧什么,也许是爹娘那边的说辞,也或许是......
对了,闯入顺庆府大空大师所在那间破庙的女子究竟是谁,看上去她跟孝霖哥很熟,她跟孝霖哥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脑子里变得乱糟糟的,只不知前往京师的路途是否会顺利,而我在那里又是否能待下去。内心深处总有个疑问:若是爹娘知道了我去湖南的真相,是否还会留我在身边,岁数在一天天长大,他们可会因为恼怒我不守规矩而将我嫁的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而那个未来的丈夫又会是什么模样。
几天后的夜里我们终于来到了京师的城外,看着夜色中那巨大的城池轮廓及与星光遥相呼应的地面灯火,我以为我们马上就会进城,哪知孝霖哥却在这时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一脸木然,他下了马走到一旁独自站立,打开车窗的我只不明白他有什么心事与难处,索性下了马车准备走到他的身边佯装关心地问一声,哪知他就冷脸怒瞪着我低喝道:“别过来!”
人僵直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早知道多余的关心换来的是这态度,这车还不如不下,老老实实待在车厢中岂不更好。
“光头,给我出来!”
我心里正暗自埋怨,就听孝霖哥暴喝一声。身子一哆嗦,正不知他在发什么神经,就见一道白影从一旁的树上飘飘而下。
那人身材极是魁梧高大,相貌堂堂,与孝霖哥站在一起真是两个极致的对比。孝霖哥阴柔这男子则阳刚,尤其那一个光头即使是在夜里也是分外的惹眼。
光头身背一根梢棍,月光下看去,那棍子闪闪发光。心里一动,不知为什么思绪就往那棍子的价值上琢磨去了。看这人的衣料材质那也是个有家底的,可若说那棍子是一根纯金的似乎不太靠谱,谁没事会用金子铸成一根棍子天天背着?生怕强盗看不见?只怕那是根铁质包金的铁棍。
“呦,又被你听出来了。”光头看着孝霖哥极为灿烂的一笑,那笑让人看在眼中竟有种心花怒放的诱惑。
“屁!猜出来的!”孝霖哥冷冷回道:“都走到这里了,亏你憋得住!”
“憋不住憋不住!”听孝霖哥这么一说,那光头抬手使劲地蹭着自己的光头道:“啥时候见你回来还捎辆马车的,以为车里头是你娘怕吓着你娘没敢动手,早知道是这么个美人,早动手抢了。”
“去死!”喊出两个字后孝霖哥便飞身冲着光头打去,那光头也毫不含糊地接了兄长的招,两个人便在我们面前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