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门不远的街道上,并立着两个人,一个赫然就是兄长苏孝霖,而另一个则是一位灰白头发的长者。
兄长冷冷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则慌忙站起身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很快一脸冰冷的兄长便领着长者走进典肆,并指着我说道:“她昨夜被歹徒划伤了。”
长者点头,放下身背的药匣走到我的身边,解开捆绑我手的布条看了眼后说道:“无妨,伤口不深,弄些药敷上就可以了。”说完,便去药匣中拿药捣弄着,而孝霖哥则打了一盆清水帮我洗净了手,待到敷药完毕,长者对我淡淡一笑,“苏姑娘,我就在这条街东边徐家药铺的铺子里,以后若是身体有个什么不适只管吩咐人来铺子里找我徐老爷子就好,用不着再像今儿一样坐在门口傻等,毕竟身子要紧。”老爷子说完这番话也没再唠叨什么,只管挎上他的药匣与我们告别,人就走了。
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我慌慌张张地看了眼孝霖哥便移开眼神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叫阿水准备下,去茶庄见过爹娘。”
话说完人就想走,脚还没来得及动弹,就听孝霖哥喊道:“不用去了。”
抬头纳闷地看着孝霖哥,我心里一阵疑惑,怎么能不用去了?是爹娘知道我闯的祸生气了还是......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这边的事,也告诉他们这几天典肆这边缺人手暂时离不开人,等到这边都弄安稳了你再过去。”
“哦。”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我到没往这一处去想。
是啊,典肆的招牌都挂上了,这边怎么也得有人照看着,我虽不才,对于寻常些的宝物好歹也能支吾两声,可是水封就麻烦了,难道将这铺子交给他跟来典当的客人胡说八道?那不是将事情越弄越糟糕了。
轻轻点了下头,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疏忽了。”话语才停,就看到大门外停下了两台轿子,爹、娘竟从轿子里抽身走出。
没想到爹娘会来,我心里一惊,忙向着门口跑去,斜眼一瞥孝霖哥,却见孝霖哥满脸铁青竟低着头对门外的爹娘不理不问,看起来他还在暗自跟爹怄气。
向着爹、娘跑去,正要躬身问好爹,哪知爹便一甩手,径自走进屋内。
人愕然地站在门口,待到娘走到身边才反应过来,于是搀着娘走进屋,心里只不明白爹何以一见面就给我这样的脸色看,真是爹知道我在外乱跑的事情心里气急?
左右思量心里不是个滋味,便想找着机会在爹面前陪个不是,哪知爹一坐定还不等奉茶,就看着兄长手拍桌子喝道:“什么人才会开典肆?我苏家虽说小本经营好歹也是正经的买卖,马上关了它我决不允许你开什么典肆!”
人又是一怔,看着爹脑海一片空白。
竟然是这个原因。
爹是在生气这家买卖......孝霖哥一定没有告诉爹是为了帮我制造口实才会开这家典肆,也是,他可怎么跟爹娘说,私进、盗掘坟墓那是要发配甚至砍头、株连家人的大罪,爹娘若是知道我们进了墓葬还不活活气死。孝霖哥一定又是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才会惹得爹娘一大清早便寻来发火。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你马上给我把这牌子拆掉,你也不想想若是信王府的人看见了会怎么想!我今日便会着人前往信王府提亲,这种事由不得你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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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说过别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这店孩儿是开定了,至于信王府的丫头我是不会娶的,您要去提亲只管随您的意,只记住人送到茶庄那里别往此处送,打今起我就住在这典肆里,没我的允许这里若是多出一个半个生人来,我必活劈了她闹的满城风雨。到那时这官没了是小事,丢了性命甚至灾祸累及家里也休怪孩儿。您只要记得这一切都是您逼孩儿做的就好。”
“你!你个孽障!”爹又是一拍桌子,我正想上前安慰爹消消火气,哪知爹就抬手指着我说道:“一定是她撺掇着你开这家典肆的。咱苏家几辈子茶农,都是在茶里摸滚打爬的,哪里跟典肆有什么瓜葛!只有这丫头在泸州李老爷子的铺子里搭过手,是她叫你开的对不对?你说!她懂什么!早知道有今日我绝不会让她去什么典肆帮忙!都是你娘多事!你知不知道开典肆的只要一走眼就会赔的倾家荡产,你又知不知道开典肆就不是桩积德的买卖!还有那麦雨怎么就配不上你?你放着眼前的荣华不要,你要什么?”
这一次由不得我发怔了,看着爹的指头,我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爹这时竟扭头看着我怒喝:“你给我跪下!你给孝霖喝了什么迷魂汤,你说!”
双膝慢慢跪倒在地,眼泪像是绝了堤的洪水不由我控制而自行滑落,我眼望孝霖哥只希望他能认个错让爹消消气,就听孝霖哥对着爹喊道:“您用不着责罚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做买卖而已。苏家的产业再大又如何,那是爹打拼的结果,孩儿不愿坐享其成,孩儿想自己谋番产业也有错?”
爹闻言眉头皱得老高,语气明显和缓了许多,“那也不必开典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跟爹多商量,总要开个像样的生意才是。”
“跟爹商量?那跟爹帮我出谋划策帮我挣钱有什么两样?我要的是自己去做自己的买卖。孩儿在锦衣卫这么多年,也跟着去了宫里头好些次,这宫里头的宝贝孩儿现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官阶再高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任人笑话我见识短?好在茉莉以往在典肆里帮过忙,这次查案也让孩儿看出她懂得的门道不少,这才会将她从泸州接来这铺子里有什么疑问都好问她。爹、娘这一大早的就冲着我这铺子发火,究竟还让不让我做买卖?茉莉又有什么过错,你们要这么说她?”
话音一顿,孝霖哥的脸变的更加冰冷,“至于麦雨,我只说最后一次。孩儿想要成亲时自会成亲,孩儿看中的女人必会娶了来,你们私底下计较什么都是枉然,如果爹、娘再要插手孝霖的事,我这就去罢了官,带着茉莉远走他乡,那时候爹娘的耳根子一定清净,因为再没有人跟你们吵闹惹得你们生气。”
“使不得,使不得!”娘哭着跑到孝霖哥的身边紧拽着孝霖哥的臂膀哭道:“娘不许你这么做。”娘边哭边看向爹喝道:“我早说过这孩子懂事,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什么糊涂事的,你偏不许他这样不许他那样,你要他怎样是好?他开典肆也不为别的,只是想多长长见识罢了,今儿个你亲耳听到了?孝霖做事一向都是心里有数光明磊落的,偏你就是瞅不顺眼他。我问问你,如今在朝中做官的是你还是孝霖,既然是这孩子做官为什么你什么事都要插把手?什么事都要问上一问?信王府的麦雨姑娘虽说人不错,孝霖不喜欢就算了......”
先分析下苏孝霖与苏茉莉的感情纠葛吧
首先,绝没有一见钟情
这可以通过初见面时,苏孝霖那句:不在家好好地待着偏出来乱跑可以看出来,既然是知道眼前这个女的就是自己父母当年捡到的女孩,这时的心情只是出于一个兄长理所当然的正常反应。
其次,绝没有日久生情
大伙看了墓室中险象环生也不过是一两天的光景,对于这样的时间来说算不上是日久,那么男女主的感情巨鲸算什么呢?
———》患难见真情
一 这时候这句话就很靠谱了,原本对捡来的妹子没什么感觉只是出自理所当然的照顾,可是这个妹子就偏偏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女子,时常会说出些惊天动地的话语让他这个身为锦衣卫的兄长都哑口无言,这么一分析,苏孝霖心里其实是很佩服妹子的。
二 这个妹子在凶险的环境下,明明是累的几乎放弃嘴里却倔强的不肯说出一句撒娇耍脾气的话来,这不能不撼动经常不按理出牌的小苏子的心。
三 这个妹子心好,及时自己遭受危险也总为别人着想,这与效力冷血锦衣卫的小苏子又不同,对愚公甚至奉婆一点点的关心就有可能促动小苏子早已冰冷麻木的心。
四 患难与共 墓室中并不知道苏孝霖身份的茉莉,因十三爷等人欲抛弃苏孝霖而打算从炸出的洞里掉下去,放弃一次逃生的机会。她可能是一时的冲动,但是对于苏孝霖来讲,那心情就复杂多了。
五 从未谋面的妹子,往日心里可能这样猜测那般寻思她是这个样子那个样子,更多的可能就是:她就是一个捡来的丫头而已。男人对女人的感觉一般只有真实的两种要么喜欢要么厌倦从不会有含含糊糊的第三种感情出现。既然且兰墓里他已不可能厌倦这个妹子了,那就只剩下另一种感情了。
对于麦雨的疑问:
在大空大师离去的破庙里,麦雨出现时苏孝霖曾追问她:锦衣卫衣服的事情。大伙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被大蛇吞吃的女子从来都未露过正脸,苏孝霖仅仅是通过她穿着的衣服判断她是麦雨的。当麦雨出现,苏孝霖自然明白那个被吃的不是她,回忆他们进墓前奉婆的描述:麦雨是跟太监和锦衣卫一同来的,出于这种疑问才会问出衣服的话来。关于麦雨是个大包袱,就解疑到这里,故事后期会有对她的详解。
关于信王:
即崇祯皇帝朱由检 他即位时大概是17岁,文中描写的这一年顶多也就16岁,所以我粗粗的估计了下,他要生出个可以跟小苏子配对的女儿还是有很大的困难滴。
关于:请楼主发给每一个渴望被保护的小女人一个孝霖哥哥!这个号召,考虑了下目前就实施状况来讲还是比较困难的,那是一定要先找好保险公司才能计较的。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娘正说着,爹就打断了娘的话,“当今皇上有几个兄弟?你以为是个人就结交得上?”
“麦姑娘也只是信王府的一个侍女而已,虽说我没嫌弃她的意思,可既然孝霖不喜欢,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
“侍女?你就是因为麦雨是个侍女而看不上她?”爹指着兄长皱着眉头问。
孝霖哥瞪着双眼冷冷说道:“我喜欢上的女人,她就算是街头要饭的乞儿,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娶她!”
“呸!”爹狠狠呸了一口道:“你想我还不乐意呢!我告诉你,这麦雨就是你头顶上的一把伞,你想这把伞多大它就能有多大。你给我动动脑子去想,以信王皇亲国戚的血脉怎么可能许配给我们寻常人家?麦雨虽是个侍女,在信王及王妃身边却极为得宠,且不说王妃平日里很是看重这个丫头,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东厂督主魏忠贤对这丫头也很是喜爱,这样的侍女天底下能寻几个来?倘若娶了她,有信王及王妃的恩宠,还有魏大人的提携,那平步青云不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小小的锦衣卫千户算什么,以你的本事加上信王、魏大人的举荐就算是做个指挥使也是没问题的。”
爹的话刚说完,孝霖哥便抢过话来说道:“我以为娶妻生子是我自己的事,原来连我自己的亲事爹都计划好了。孩儿莽撞请问爹,娶亲的究竟是爹还是孩儿,以后跟妻子过日子的是爹还是孩儿?今天,苏孝霖只说最后一次,我的事情包括亲事都由我自己决定,用不着任何人指手划脚,倘若爹、娘以为孩儿这句话是说笑,那么爹娘做主的那天便是孝霖告辞锦衣卫的时候,孝霖自觉丢了官职对不起父母、列祖列宗,无颜再进苏家大门,自会带着茉莉远走他乡,爹娘心里有数就好。”
“你!你!你个不孝子!”爹边说边向着孝霖哥冲去,并举起拳头向着孝霖哥身上砸落,娘眼见此景也是立刻扑了过去,挡在孝霖哥的身前,顷刻间爹便跟娘纠缠在一处,哭喊声咒骂声混合成一片,孝霖哥眼见此景气的一甩袖子冲着我走过来,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我便向着典肆外头走去,被他拉扯着我边走边叫:“孝霖哥,不行,爹娘会气坏身子的,你快回去劝劝他们。”
孝霖哥拉着脸不应我,只管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向前走,我正琢磨着怎么劝劝他,就被他猛地一扯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去,才惊觉自己陷在了包围中。
身边全都是百姓,耳边是他们的喧嚷,看着他们都在向前簇拥,我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使得他们如此新奇。
“啧啧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死了,天杀的,谁造的孽,怎么下得去手啊!”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听着这话我却起了一身鸡皮,想起顺庆府破庙里那突然出现的女孩,想起今早兄长恶狠狠的话语,难不成他真是一根筋的脑子,早已暗中吩咐手下人做了什么蠢事?
跟着兄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我们终于挤到前面,待到看清那躺在地上的女孩面容,心岂止是一凉,人简直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呆立在原地。
那张脸我是熟悉的,因为她并不是爹娘口中的麦雨,而是——曲阿珍。
很多人守在她的尸体旁低声窃语,而更多的人却是护着尸体像在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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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久等,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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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马蹄声传来,我看到一些锦衣华服的人直奔这里而来,他们遣散人群停在尸体前看了眼便打了手势似乎要搬走这具尸体,孝霖哥立刻松开我的手,走上前拦住那些人说道:“这起案子交由我们处理。”说完,从怀中掏出腰牌亮了一下。
那些人看了兄长的腰牌后,略略躬身嬉笑道:“原来是千户大人。这死个女子只是个小事,可能是水性杨花惹下了什么情债被人杀了泄愤,这种小事我们来处理就好,大人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
“你当我苏孝霖的眼睛长着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这女子是谁?话挑明了这起案子你们办不了!即刻起这尸首就给我送去北镇抚司以备查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涉,即使是你们刑部也不例外。”
那些人皱了皱眉说道:“这,既然是苏大人的疑犯自当交由苏大人处理,我们这就帮大人将尸体送过去。”
看着那些人将曲阿珍的尸体抬走,孝霖哥冷冷一笑瞅了我一眼,轻语道:“不必在意爹娘的话,你先回去休息,他们无趣了自然会回茶庄那头。”说完便跟在那些人身后离去。周遭看热闹的百姓,眼见尸体已经被抬走了顿时一哄而散,我则木然地寻着回典肆的道路,心里思量着曲阿珍的死因。
瞧她的样子那是被人杀死的,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她死呢?也许是她作恶多端欠的人命债太多被人报仇杀了?那么那个人会不会是......奉婆?
四十九 谶言解语
回到典肆,爹、娘早已离去,走向后院,我进了屋拴好门一个人呆呆坐着。
曲阿珍怎么死的已经轮不着我去操心,我该担心的是自己。我累的孝霖哥为我做了这么多的安排却不能言明爹娘,使得爹娘对他误会闹成了这样,这该如何是好?还有麦姑娘,依着爹的想法是为孝霖哥的日后铺平了道路,让他官路更加顺畅,为人父母虽没有理解子女的心情可也是用心良苦,爹的心也是想要兄长过的更好些而已,这一切却都因为我的存在,因为这间为了给我创造条件好躲避未来随时会出现的灾祸而开的典肆起了波折,我该怎么办才好?
爹虽说是在气头上,可是他手指着我的那句咆哮:你说,你给孝霖灌了什么迷魂汤却已深深刺进我的心里,爹娘对我有养育之恩,我非但没有报答他们却使得他们如此生气,这......十六年的养育之恩不是喂了狗?
很想哭,可是门却被敲响,我只能将已到了眼圈的泪强忍住,打起精神开了门。
“小姐,你还好吧?”水封站在门口看着我一脸的担忧。
我点点头,“我爹、娘他们怎么样?”
水封眉头皱得老高,低声道:“老爷非常生气,夫人哭得昏天黑地,不过夫人临走时将我拉至一边跟我小声说,等你回来了,一定要我转告你叫你好好劝劝大少爷,千万别让他使性子。还说老爷总是爱数落少爷虽然惹得少爷心烦,可心里也是好意的。至于亲事,既然少爷那么不乐意就暂且不提了,叫你一定劝住他不能让他胡来。对了,夫人还说......”水封说到这里打住了话语,双眼看着我的全是躲闪不定的眼神。
“还说什么?快说!”
“夫人还说......叫你这阵子先不要去茶庄了,”水封的声音变得极小,“她说老爷正在气头上,如果小姐这时候回去难免又会挨老爷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