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明末女天官——《诡明》

  看着小七紫青的脸,没有再多的犹豫,我飞快地解开他手腕上的腰带,将腰带从他两臂腋下穿过绑在他的胸前。起身取下墙壁上插着的小火棍咬在口中,我将捆绑我手腕的腰带另一端放置在我的肩头,拖着小七沿着洞道向前走去。
  
    耳边是沙沙的声音,那声音此刻听在耳中就像是催命的号角。顾不上去体会什么累不累,我只管像个拉纤的桡夫子一样拉着他一个劲地前行。
  
    回忆小七拉着我来时这段通道颇长,我额角上那不知是累出还是急出的汗水流淌不停,生怕走的慢了我和小七就会被后方涌入的沙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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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太监一说似乎不太可能,慢是肯定会慢的,因为第二部后半部分到现在还没有完结,不夸张的说已经改了不下五种情节了,字数是多少没算过,只是觉得不改的话一定会很糟糕。二部全部完结后我会全部休整一、二两部再开始第三部,所以进度肯定会有些慢的。以往写的一些小说除了准备不足重新改写外,好像还没有太监过。
  另回复:
  梦这个东西,本人觉得还是不要看的太重,很简单也很现实地面对自己眼前的事情似乎最实际,要是固执于梦境的话,实在是伤神伤身。
  脚感觉特别的重,每抬起一步都要耗费不少的力气,身子却感觉轻飘飘的,时而左摇时而右晃,加上身后拖拽的小七重量,好几次都差点仰着栽向后方。就是这么摇摇晃晃的,当我看到被小七搬开的堵住入口处的石头与敞开的那条缝隙时,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喜悦的泪水竟从眼眶中一下子涌了出来。
  
    拼尽全力将小七从洞道里拉出,我扭头看向黝黑的洞道内,先时那夺命一般的“沙沙”声似乎一瞬间消失了,空阔满是石柱的洞室内又再剩下我和小七。
  
    “小七,小七!”轻轻按着他的肩头,我叫着小七的名字,可是小七却脸色紫青的厉害,呼吸时有时无的有些吓人,我明白一定是先时撞击山壁的内伤与被沙子埋压的那股力量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此时此刻我是绝没办法救小七的,只能去找十三爷、奉婆来救他。
  “小七,你等着,我去叫婆婆他们来。”明明知道小七已经昏厥听不见,我还是急急说了这么一句这才举着小火棍向着先时进入的道路跑去。
  
    没有十三爷等人陪在身边,此时我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人反而没有任何的恐惧。我知道那是心里的急火压制住了恐惧,我恨不得马上找到人来救小七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恐惧的滋味。
  
    心急火燎的,很快就跑到了先时找到的暗道,暗道上空无一人,举着小火棍向下探看去,除了森森白骨,就连老鼠的踪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循着暗道我向前跑去,很快就找到了先时我们栓系绳索及洒落驱鼠药的地方。药味刺鼻证明我没有来错地方,可是白森森的尸坑内却不见任何一人,除了下面那若隐若现的鬼火,再没有任何活的迹象。
  
    “婆婆!”“大爷!”“十三爷!”
  
    扯开喉咙我大叫着,却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我急得想哭。
  他们去了哪里?小七怎么办?
  
    这么高的地方,我就算想带着小七离开去找他们都不可能。
  
    扭头一边叫喊着一边向着大洞室跑回,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回答我,心里暗暗着急这可怎么办,哪知脚下一滑人便向前栽倒。
  
    小火棍从手中被摔脱,顾不得膝盖碰撞地面的疼痛我起身捡起小火棍,寻着放置小七的地方看去,这才发觉自己被一根粗大的石柱挡住。
  
    手扶了把石柱我准备绕过柱子向小七那里走去,哪知手一搭上石柱就觉得手摸的石柱有些凹陷又有些扎手,不觉将火棍举至石柱跟前照了下,竟看到石柱被手摸的地方有两三条细长的裂痕。
  
    眉头皱起,我看着这几条裂痕有些发呆,这么粗大的石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难道是什么机关使得这里的柱子发生了开裂?柱子里还另有东西?
  心里一寒,眼睛已经向着四周的柱子看去,双脚也是一阵疾走,细细查看起其他的柱子,就见其他的石柱并没有什么异常,相当光滑、自然地伫立,只那一根最粗的石柱外表有了裂痕。
  
    脑海里瞬间闪过什么,隐约就想起了尸坑中寻路时木头曾提到的可以陷落大批人马的机关。
  
    寻思着暗道那里我和小七是无法脱身的,我不由走向那根粗壮的石柱希望可以瞧出什么名堂。
  
    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几条清晰显眼的裂痕,手指使劲一按,就发觉那裂痕迸裂的地方又是一沉,新的裂痕又再出现在石柱的表面。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根看上去相当粗壮的石柱竟是空心的?
  心里这么一想,手已不自觉地捶向裂痕处,拳头边缘火一般的刺痛,看着石柱在我的敲捶下一点点的下陷并最终散落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我不由松了口气,暗道果然是这样,这石柱是空的。
  
    手继续扒向那个窟窿,我用尽全力将已出现裂痕的石块拽掉或者敲掉,可是手一碰触到那些满是裂痕的石块就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这些布满裂痕的石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硬,虽然要费些力才能将窟窿扒的更大些,可是敲捶的过程完全没有预料的那么困难。想来是千年来的潮气以及其他的原因使得这根原本就是空心的柱子发生了改变,才会形成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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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耽搁了刚上来。
  没想更多,我尽全力将能扒掉的石块全数扒掉,直到眼前出现了约莫一人高的大口子,这才歇了口气,并举起火棍向着空心的石柱内看去。石柱内壁全是凿痕,可想而知当年这一定是为了做什么准备才会掏空的,石柱中心是一个几根粗大木架子做成的转盘,那样子像是为了牵动什么而存在。想起木头的话,我忽地觉得,也许这个看上去简易却格外敦实的木转盘当年就是牵动大批汉军陷落的机关。
  
    木转盘的一边是一条渐渐下滑的洞道,也许当年那就是且兰人暗地从地下爬上来操纵机关的通道,看着那下滑的洞道我心里暗暗庆幸也许这是条救人的路,通过这里我和小七能缓缓滑至尸坑底部从那里寻找婆婆他们的动向。就算找不到他们,那么寻找我们走过时留下的足迹和我受伤时的血迹也一定能找到那片我吃天蚕的地方,婆婆说了,那个地方是我们出去的唯一出路,只要走到那里,那么小七就有得救。
  
    使劲咬了下嘴唇,我回头正准备寻着小七过去,哪知一转身一片红色便笼罩在眼前,定睛看去,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我邪笑,那黑黝黝的发丝竟跟有了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三十六 镇墓兽穴
  
    是那女尸!
  
    先前不知什么原因逃走的女尸这会竟又出现,偏偏还是挑在小七昏迷就我一个人清醒的情况下。
  
    毫无防备也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准备,眼见女尸黑漆漆的头发像网一样地对我迎面扑来,我本能地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被自己刚扒开的空心石柱,身子一个踉跄已不受控制地向后坐去,而后背也似乎是撞上了木转盘的一个木桩,什么状况都没明白过来,身子已经跌倒并沿着倾斜的洞道开始下滑,不受控制地颠荡。
  紧张、恐惧,脑海一片空白的我只紧紧握着小火棍,看着它的火苗在我身体下滑的过程中摇摆不定而后一下子熄灭,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沉进了最深的湖底,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带来的恐惧步步相逼。
  
    身体还在下滑,我不知道这条石道会把我带去哪里,就在我恐惧万分的时刻,滑动终于停止,静悄悄的空间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焦蹙的喘息。
  
    看着手中已经熄灭的小火棍,看着小火棍中心一闪一闪的火种,想起小七的话我忙用尽全部力气甩动着小火棍,终于小火棍又再燃烧起来。
  
    眼前是一个很小仅能站直身子的小石屋,说它是个石屋不如说它是个石巢来的恰当,就好像一根枝干上架着的鸟巢一般,这个石巢也是有两个洞道,一端是我下滑出来的洞道,另一端却不知去向哪里。
  呈圆形的石巢之所以存在,一定是为了让那些操控木转盘机关的人在这里歇息,因为在汉军到达进入陷阱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那么那一端通道只怕是他们进入的地方?那里是入口?
  
    使劲喘息了几口气,我向着身后的斜坡看去,小七就在那里,女尸也在那里,身体僵硬笔直的女尸是肯定不会通过这个斜坡的,小七留在上面就意味着危险......
  又是狠咬了下嘴皮,品着那浸入口中的腥甜味道,我再次看向身后的斜坡考虑要不要爬回去救小七,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有没有那种救人的能力,只这一回头就见先时扑向我的密密麻麻的黑网又再出现,身子立刻起了一层冷汗,不由分说钻进了另一端的洞道里。
  
    那女尸是怎么跟进来的?不可能!按理说她的身体应该是僵硬的才对,怎么会这样?没来由地想起了客栈里水封背着女尸的模样,心里暗暗叫惨:那女尸的双腿既然能盘住水封的腰身自然不是僵硬的,是能够弯曲的,我却死心眼的认为她不会弯曲自然没办法通过这么狭窄的洞道跟过来,这不是自己蒙自己!
  双脚不敢停歇只一个劲地向前急跑,偶尔心惊胆跳地回头看看,就见那如触手般的黑发紧紧相跟,虽然看不到那女尸诡异的脸,看一眼那密密麻麻的黑发也足够让我魂飞魄散。
  
    急急忙忙地跑动,这是一条笔直没有任何岔路的洞道,因此我也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向前、向前、向前,很快,就感觉洞道里一阵燥热,那感觉就像是前方有个大火炉一般,热气扑面而来让人憋闷的难受。
  
    想到身后女尸追赶,我硬着头皮向着洞道前方继续跑动,很快,就到了一个敞阔的大石室内,双脚跑进石室我寻找起能够藏身的地方好躲避随后追来的女尸,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能容我藏身的地方,只好自己骗自己,躲在了石室中的一块巨大的青石巨牛雕像后面。
  小心翼翼地从石像后探出脑袋,我看向那个通道,脑袋里一个劲地想着要是那女尸出来了可怎么办?而汗水则像不受控制一般地从额头两鬓间流落,这个石室出奇的热。
  
    对了,火光!首先我要灭了手里小火棍的光,我拿着火把不是眼睁睁地告诉那女尸我在什么方位吗?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将小火棍朝地面上按去,很快小火棍的火光便熄灭了,可是我的眼前却并没有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拿着小火棍,向着石室周围看去,我才看到照亮这个石室的是一颗悬挂在石室顶端的珠子。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心里琢磨着那必定是至宝夜明珠,可是没来由地耳边就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这墓室里哪里来的婴儿?
  
    身子打了个冷战,我就想哭出来,这真是祸不单行,那女尸还没躲开,这怎么又冒出一个婴儿来。
  
    耳朵边听到“哒哒哒”的声音,我从雕像后探出头来循着声音看去,就见石室最里边原本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地方,竟有个石头一样的东西在动,而且是慢悠悠地向着我这边走来,那“哒哒哒”的声音赫然就是那东西脚踏地面发出的声音。
  
    待到那东西走得近了些,就看到了它头上的两对角,再仔细看去那家伙活脱脱像只石牛。
  这墓室里怎么会有牛?
  
    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心情也急骤地惊惧起来,因为我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声音似乎是这牛发出来的。感觉脑袋后面的发丝已经竖了起来,非但如此,这石牛一般的东西每向我迈进一步,我就觉得一股热浪袭身。
  
    这家伙绝对不是牛!
  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人已从雕像后退了出来,眼睛的余光已瞅向那条刚刚跑出来的洞道。这石室实在骇人,我宁可跑回石道里握紧手中的小火棍使劲地敲击女尸,跟她奋力一搏也好过跟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对峙在一处。偏偏这时候就听到洞道内又是一阵乱响,原本已打定主意跑进洞道的决心不由一阵动摇,身子贴紧了洞壁,一会看看那渐行渐近的石牛一会看看“嗵嗵”作响的石道,只捏紧小火棍犹豫着该冲着哪一边丢出手中的武器。
  
    “踏踏踏踏”耳边是脚步落地的声音,手臂已不由自主地将小火棍朝着洞口那里丢去,管它的,都到了这种地步还理会什么,先打中一个再说别的。
  
    没有小火棍落地的声音,惊魂不定地看向洞道口,就见林小粟正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我丢过去的小火棍,而他身后还有四叔与奉婆。
  
    是他们!
  会不会是眼花?
  
    那会跟在身后的明明是看上去就渗人的头发,怎么这会却变成了他们三个?
  
    没等我细想,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眼睛看向那石牛,才发现我愣神的功夫它又走的离我近了很多。
  
    顾不得是不是眼花,我飞快地跑向洞口处,手腕就被紧紧一拉手心被塞回小火棍,而林小粟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哪里来的牛?”
  林小粟刚问完,那牛便仰着头一阵吼叫,那声音就像不开心的婴儿在叫喊一样,听的人心肝一颤一颤。
  
    “这能是牛?”奉婆的声音在怪叫,“牛会这么叫?离它远点,快!”
  
    我们一边向石室中心移动脚步,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头石牛,林小粟已悄悄拔出绣春刀,而四叔也取出别在后腰处的小弩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牛,只怕都在找着这石牛的弱点,准备一击即中。
  
    石牛走到洞道口,不急不忙地对着空中嗅了嗅,而后仰头发出一阵连绵的叫声,那声音即像是婴儿哭又像是婴儿笑,怪异异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听得人毛发直立。
  
    “天哪,这是獓犭因!”奉婆躲在四叔的身后仔细看了几眼那头石牛后惊叫起来。
  “啊?”林小粟叫道:“獓犭因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不是牛,它吃人!别让它靠近!”奉婆声音尖啸地喊着。
  
    “这里头怎么会有这种怪东西?”听奉婆叫出怪牛的名字,我不由追问。
  
    “只怕是镇墓兽了。”奉婆脸色严肃,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天,这到底是座什么样的墓,怎么会有这种怪兽?”
  
    “管它是什么,杀了它就什么都不是了。”
  
    “怎么杀?你看它的毛那么厚,只怕刀剑都无法穿透!”
  奉婆这么一说,我才瞧明白了,感情那石头一般的颜色并不是石牛的皮肤而是这怪东西的长毛。那厚而长的皮毛,让人打眼一看会误以为那怪物是块大石,只怕真像奉婆说的利器穿刺不了。
  
    我们边说话边后退的功夫,那怪兽已经不停地用一只前蹄使劲敲打地面,而后像是很兴奋般地一个劲地仰着头不停叫唤,听着那怪异的声音我们都是紧张异常,偏那怪兽叫喊之后便向着我们冲了过来,步子已完全没有了片刻前的拖沓,那迅猛的奔跑几乎可以用离弦之箭来形容。
  
    林小粟一把拽起我,几个飞窜便跳上了我先时藏身的那个青石巨牛雕像。雕像顶部虽然光滑无比,却也是宽大之极站在上面只要小心些不成问题。我稳住身子看向四叔与奉婆,就见他们两个正手忙脚乱地被怪物追逐。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叫喊不停。
  
    “你别乱动,我抱着你上到另一个雕像的背上面没有问题。”
  
    “不行,不行,别碰我别碰我!”奉婆一个劲地叫一个劲地跑。
  
    听着他们的争吵我是明白了,四叔想要抱着奉婆上另一尊巨牛雕像的背部,无奈奉婆怎么都不许他碰,结果两个人才落到在石室中跑不停的狼狈情景。那怪物似乎也并不急于攻击两人,追逐的步伐充满了逗弄,每当奉婆和四叔跑的分开了,那怪物就会逼紧另一个人,使得他跑回另一人的身边,而后在两人的身后不停追逐,似乎两人跑动的越快叫喊的越凄厉,它越是痛快。
  
    眼见这情景我忙扭头看向林小粟,就见林小粟已坦然地坐在牛背上看着石室地上被追逐的四叔与奉婆一脸轻松一脸的自在,就好像在看一场戏,下面那奔跑的两个人的死活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喂!”看着林小粟我几乎是在咆哮。
  林小粟瞟了我一眼,悠然说道:“你凶我也没用,你也听那婆子说了,这东西的皮肉射不透!”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依不饶都吼道。
  
    林小粟白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两枚铁蒺藜扣在手中,待到追逐四叔、奉婆的怪兽跑进了我们所在的这尊雕像,冲着怪兽打出两枚铁蒺藜。铁蒺藜出手,我听他喊道:“快上牛背!”
  
    四叔就好像明白林小粟的用意一般,林小粟的铁蒺藜刚刚出手,四叔已经冲着我们所在的牛背飞窜上来,待到林小粟铁蒺藜打出甩出牛筋绳他已拉着绳索攀了上来,这一套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延,只剩下雕像下面的怪兽愣了一下后调转方向继续追赶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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