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帝国》

  “知足吧,你小子,知不知道你这天赋多少人想要都得不来吗?”艾萨克笑骂了一句,接着脸色一沉道:“不会就是因为自恃有这么好用的能力,你们俩平时才总是偷懒吧?可惜,难得体术倒是练得像模像样,可法力这方面就太惨不忍睹了。偏科的这么严重,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只要有一门偏科,在这个以应试教育衡量一切的社会里,你就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么!”

  刹那与藏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刹那先开口道:“我们也不想啊,可谁让我们的师父——战神那老头子自己就不会使用能力呢。只要是向他问起有关能力的事,这老家伙总是一句话就把我们俩给打发了——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问我什么叫能力,这不是拿老子我开涮吗。所以这十年来虽然我们在体术上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境界,但在能力的修炼上却还只是停留在初学者的阶段。说实话,能有现在这成绩我俩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一旁的藏嘻笑着凑了过来,恬着脸道:“正好今儿提起这事了,要不您老哥就顺便发扬一下革命同志间团结互助的精神,给我们两个补补课?”
  艾萨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还真会顺竿儿爬,不过这事你算是问错人了。教书这种事儿放着旁边的法师不问,问我这个粗汉干什么。”说罢不再多言,只笑着往椅背上一靠,将目光转向了鲁西。

  鲁西见状也是一笑,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期待之色的二人,遂温言道:“好吧,毕竟尽快掌握能力的使用方法确实是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趁今天有时间,来说一说也好。那么不妨说说看,你们之前对能力都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呢?”

  刹那与藏茫然对视了一眼,却同时摇了摇头。

  这下子连鲁西也不禁有些哑然,只好摇头苦笑道:“那好吧,那我们就从头说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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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力最早出现于两千年前的旧世纪,是当时人们通过基因改造而使自身获得的一种超能力。而习惯上,人们对它的称呼也不尽相同。在我们这里,一般都会把它叫做能力或魔法,而在南方的魔族则喜欢称其为妖力。另外向东越过失落之海,到达刹那的故乡神州后,那里的人们则会把它称之为‘气’。但不管把它叫做什么,其实它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而想要熟习能力的操控,第一课就是要了解它的绝对法则。”
  帝国小百科之能力的解析:

  龙刹那 无色

  能力名称:无,因为刹那懒得取名字。其后芳华用两人的名字为其取名为“刹那芳华”。

  能力性质:短暂复制对方的能力

  发动条件:1、必须用自己散发出的魔力光芒接触到对方所外放的能力才行。

  2、复制后只有很短的使用时效,超过时限后就会恢复成原本“零”的状态。时效早期只有66秒,突破了“神之界限”后则延长到了11分钟又6秒的时间

  3、原能力的持有者死亡后,无论是否到达时效,刹那复制得来的能力都将会被解除。

  4、对于敌人在体内发动的能力则无法复制,如“强化系”此类,因为无法接触到对方的能力。
  这两天耳朵里都快被这个词磨出茧子来的刹那闻言不禁眼睛一亮,插嘴问道:“绝对法则?”

  “对,绝对法则,这是两千年来都无人能打破的铁律。不管你的能力多厉害,也都要受到这三条规则的约束,无法突破它的限制。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所谓的唯一性,即无论任何人都可以拥有,但也只能是拥有一种能力。

  其实理论上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能力,它就像我们的思考、语言一样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但限于资质,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在体内探索到这种力量,只有少数的强者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修炼后才能得到它的垂青。但即使是史上最强的能力者恶魔王——撒旦也只能是被天赋所限,仅能拥有一种能力——“梦境之暴君”,而无法再行激发出其它的能力来。

  每个人只能使用天赋授予,无法选择的唯一能力不可否认制约了很多人的强大。但在实战中弱小的能力只要使用得当,也完全可以轻松击败强大的对手。‘能力的胜负不在于它的强弱,而在于它的使用方法。’这是路西法曾经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也是最为被武者们所推崇的经验之谈。所以熟习自己的能力性质,并在战斗中最大程度的发挥其威力也可说是你唯一的制胜之道,这一点你们一定要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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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们再谈谈第二项法则,即神识性。能力的驱动与操控必须要依赖于施术者的意志。一旦施术者死亡或失去意识,无论是否满足解除条件,他原本施放的能力也都会马上烟消云散。所以在对战时,最快摆脱对方能力的方法就是打倒对手或是直接杀了他,这也是一个在实战中非常有用的技巧。

  普通的能力发动只需要意念所至就可以悠然展现,但在自然系及一部分特异系中还存在着一些终极法术,像是龙族的‘雷神颂歌’,迦楼罗族的“火魔演舞”,都是一种将相应族系的能力200%发挥的神技。但想要使出这些绝技,不但需要至少A级的能力值基础,还得需要借助一些法阵和诵唱咒文的帮助才能顺利将其发动。如果不借助这些措施,就算是强如‘神级’的能力者也无法单凭意念来自如激发这些远古法术。按照你们的能力性质,将来都有可能会使用到这些终极绝技,所以如果想使自己的力量臻于化境,在法阵和咒文的学习上你们也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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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第三条法则——制约性,无论任何能力,它的发动都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条件限制。性质越强大的能力,所受的制约也就越多,甚至还有人把这一特性称之为‘上天的公正’。举个例子来说:小弗兰克的能力‘亨廷顿的舞蹈’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起效,而刹那的能力则除了要受到时间的限制,还需要满足接触到对方的能力这一条件,这些都是制约性的表现。所以在对战中冷静的探寻对方的限制条件,以便阻扰他的能力发动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了,基本法则差不多就讲到这里,接下来我们再谈谈能力性质的划分,也就是所谓的能力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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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西说着,随手从桌上抽过一张草纸,拿起笔来在上面画了三个成“品”字形排列的圆圈,然后一边在上面填上名字一边道:“能力大体可以分为四类,我们不妨先来说说最常见的三种能力——强化系、自然系和法师系。你们除了要了解它们的特性,更重要的,还需要掌握到它们之间的相克关系。”

  说着鲁西用笔点了点最上面写有“强化”字样的圆圈,继续道:“强化系的特点就是自身能力的各种强化,像今天大汉弗兰克的‘臂力强化’,还有艾萨克‘强化肌肤硬度的能力’都属于强化系。强化系相较于其他两系,优点是发动速度快,而且根本不需要借助法阵和咒文就能够将实力发挥到极致。此外因为它是在自己的体内发动,所以也不会受到城墙防御法阵的影响,最适合用于冲锋陷阵。这一特点也使得各国的军队都特别青睐这一系的能力者,在战场上闻名的猛将也多以强化系者居多。”
  “但也正因为强化系只限于自身能力的强化,所以当遇上操控元素作战的自然系时就会非常的吃亏。毕竟只善于肉搏的勇者在对上元素的远距离攻击时往往也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说完鲁西用笔在自然系的圆环上又加了一条指向强化系的箭头,然后点了点自然系的圆环道:“接着是自然系,顾名思义,这一系的能力者都是可以操控自然元素的使者。一般可以将他们按照四大元素分为土、火、气、水四个类型,而在东方的神州,则是按照五行分为木、火、土、金、水五类。其实本质上都是大同小异,只不过华国人秉承先哲思想,又单独发展出了一套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罢了。

  自然系的能力说白了就是能够将自己的魔力转化为风、火一类的自然之力,然后再操纵其进行战斗。当然,每个人也只能使用一种自然之力。我们之前已经提到,自然系对强化系的克制最为明显。而相对于法师系,它也有一定的优势——它可以百分之百发挥实力,而且低等级的法术并不需要法阵和诵唱就可以发动。高等级的咒文虽然也需要借助法阵等媒介,发动时必须要耗费时间。但相对于打过折扣的法师系,同级别的自然系者百分之百的能力发挥也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这样的高起点也使得世上的几种终极法术几乎都是出自自然系之手。此外自然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家族传承性。比如说像刹那家的龙族,就世代都是雷系的能力者。还有你的姐夫维克,他们家则世代都是以炎系见长。”
  听到这里,藏不禁一愣,与刹那对视了一眼后插嘴问道:“鲁西先生,您刚刚说龙族都是雷系能力者。可是,刹那他的能力并不是雷系啊?”

  鲁西一笑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说到的问题了。自然系的家族传承性非常明显,但在族谱中也会偶然出现一些他系的能力者,这种情况就被称之为自然系的遗传突变衍射,类似于刹那这样就属于此种的特例了。”但其实从前世开始刹那就一直都是这种特殊能力,并不属于自然系突变的范畴,但此时的鲁西又怎会明言,只含糊着用特例的解释带了过去。
  “自然系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是最强的能力,但它依然还要受到法师系的制约,而这种克制就来自于法师能力的多彩性。举例来讲,当法师遇到炎系的能力者时,就可以使用冰系法术来克制对方的属性。而相反遇到冰系时,则可以换作炎系法术来压制对手,能使用多种多样、变幻莫测的法术就是法师系的优势所在。”鲁西又在法师的圆环上加上了一条指向自然系的箭头,继续道:“接下来我们谈到的就是法师系。嗯,直接照本宣科来讲的话恐怕你们也不好理解,我不妨来打个比喻:如果把自然系和强化系看成是各色颜料的话,那法师系的能力就像是白纸一样,洁净的一尘不染。法师系的能力本身无法产生任何效果,但通过使用法阵和咒语这支‘画笔’的引导,就可以转化成任何能力。就像是在白纸上涂抹上颜料之后,画纸也会被染成相同的色彩一样。所以理论上来讲,法师系可以使用现有的所有能力。”

  “那法师系的能力岂不是和我一样?”惊讶的刹那闻言禁不住问道。

  “不,本质上来讲你的能力和法师系截然不同,实际上你的能力应该算是特异系才对。”鲁西笑着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后继续道:“首先,法师只是理论上能使用所有的能力,但实际上由于缺少转换法阵和咒语,法师能使用的法术种类并不是很多,一般就只局限于自然系和少数几种常见的特异系能力上,一些比较冷僻的能力因无法找到相应的引导法阵而只能是让法师们望而兴叹。
  创制法阵的过程极为艰辛,往往需要十几年的努力才能钻研完善一种新的转换法阵。但很多冷僻的能力因为持有者拒绝合作或过早谢世等原因,使得法师很难完成相应的法阵研究。

  而自然系因为具有传承性,且持有者人数众多,历来就是法师最喜欢的研究对象。在经过两千年的研发积累之后,时至今日,法师们已差不多完全掌握了转向各种自然力的方法,四大元素的咒文也成了他们最喜欢使用的标志法术。而另一种能力——强化系,则因为法师们多不善于体术而很少有人会去研究关于这方面的转化法阵就是了。”
  藏听了偷偷抿嘴一笑,低声嘀咕道:“合着法师说白了不就是书呆子嘛。”刹那闻言眉头一皱,一肘子顶在了藏的软肋上,早把这小子痛得闷哼了一声。而对面身为法师的鲁西却毫不在意,只微微一笑后继续道:“这就是法师和刹那你的第一点不同:只要是达到条件,不需要使用法阵你就可以复制对方的任何能力。而另一点不同则是,你复制出的能力效果只与你自己的能力值相关联,你的能力是100的话,发挥出的效果也就是100。但法师就不一样了,法师自身的清澈之力经由法阵转化后会产生极大的损耗。无论法师本身如何优秀,无论法阵运行的如何完美,也顶多只能转化出50%的效果。就算是达到了A级顶点的法师经由法阵转换后所使出的招数也最多不过是区区B级高等的水平,而终极法术的基础最低也需要A级才能发动,这也是为什么法师们都无法使用终极法术的原因了。

  而身为法师还有另一个因素制约着他的发挥,那就是用来布设法阵的导体——精灵石。”

  说着鲁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手上龙型戒指的龙口扭开后,露出了里面一块水晶状的五彩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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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东西就是法师用来绘制法阵的工具,此外像这座营盘的防御法阵、各种效用的结界也都必须要依靠它才能建造和运行。”鲁西将手中荧光舞动的晶石递给了新奇的二人,让他们看清楚后继续道:“这东西的名称很多:像奇迹的魔药、天使之泪、魔导士的圣杯等等。但一般来讲,大家都还是把它称做精灵石。

  而这种魔法用品有个最大的特点——它是一种消耗品。它的形成很有可能是水晶或钻石一类的晶体被庞大的魔力冲击后,自身的晶体结构将魔力束缚在了其中而形成的一种特殊稳定状态。因为在审判日之前这个世上还没有它的踪影,而它的产地也就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南方的阿非利加大陆,一是位于亚特拉斯和神州之间的‘失落之海’——全都是神魔数次死斗的战场。此外还有另一个地方也能找到此物——位于亚特拉斯大陆的西方,神降临的地点——遥远的死寂大陆,但那里充斥着旧世纪遗留下来的死亡能量,人类是无法进入的,就更别提在那里采矿了。

  所以当精灵石的魔力耗尽之后,它就会又还原成原本的水晶等普通型态。虽然知道了这个原理使得很多人都想要自己来制造精灵石。但迄今为止却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过。这种不可制造性更使得此物比黄金还珍贵,有些地方甚至干脆把它当作了流通用的货币。而缺少了这个小东西,法师就无法绘出转化用的法阵。所以一旦一个法师手中的精灵石完全耗尽的话,那他也就等同于丧失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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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们已经了解了法师系的所有特性,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再谈谈法师系的相克问题:因为法师可以使用全部的自然系之力,所以可以应用元素相克性来压制住自然系的能力者。但当他们对上强化系时,却就无法再这么舒服了。”鲁西接过了那枚精灵石,重新纳入戒指后,又拿起笔在强化系的圆环外加上了一条指向法师系的箭头,继续道:“这是因为法师的能力发动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画完法阵和诵唱咒文,这就使得能够瞬间发动能力的强化系可以先发制人,极占优势。因此在对战时法师多喜欢守在阵后来担当援护的角色,以避免和敌人直接冲突。反正迄今为止我是没见过有那个法师会挥舞着魔杖冲到阵前叫板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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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系的情况大体就是如此,接下来我们就该谈到特异系了。”说到这里,鲁西又用笔在那张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将之前画的那三个小圆环都包裹在了其中:“所谓的特异系,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在笑着看了一眼听得有些懵懂的刹那和藏后,鲁西继续解释道:“只要是不属于强化、自然、法师三系的能力者就都被统称为特异系。而在这一系的能力里,小到能够让屎壳郎长上脚藓,大到可以直接和上帝套近乎聊闲白,反正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所以在遇到这一系的能力者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刹那听了不禁一皱眉头:“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属性,打起来岂不就很吃亏,最起码连怎么防守都摸不着门路吧?”

  “没错,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讲到的就是能力的防御方法——相斥性防御。”鲁西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中乍然现出了一层透明的光芒,随即像是流动的薄膜一样扩散开来,笼罩住了他的整个手掌。

  “能力之间具有相斥性,所以在与能力者对战时,最好的防御方法就是像这样用自己的魔力在身周铸造一副魔力的铠甲,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抵消对方的攻击。当然,最安全的莫过于用这层保护层护住你的全身,但这样不但非常消耗自己的能量,而且因为保护层过于分散,所以局部相对来讲就有些薄弱。因此最常见的防御方法就是像我这样将力量集中于自己想要防卫的地方,制造一面坚固的盾牌,用它来迎击对方的攻击。而这面盾牌的防卫力度则与输入的能量值成正比,输入的力量越多就越为坚固。你们两个不妨也可以试试看嘛。”
  刹那与藏欣然抬起手掌,意念到处,果然升起了两面淡色的光壁。这种用意念来操控能力形态的方法其实并不困难,两人很快就掌握到了其中的窍门。只不过因为两人的能力值太过低微,所以无论怎么努力,光壁都只是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无法像鲁西那样凝实坚厚罢了。

  待新奇的二人玩过一阵之后,鲁西才继续道:“慢慢来吧,你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提升总体的实力才行。对了,修炼的方法应该都还清楚吧?”

  刹那收起了光壁,点点头道:“这点还是我们的大师兄——冥界审判长‘阿努比斯’教给我们的,反正无外乎和体力一样,不断的修练就是了。”

  “没错,在这方面它和体力武技同出一辙,增强的方法就是不断的锻炼。而一旦荒废了修习,它也会走下坡路。所以说如果想要变强大,就只有勤修苦练一途。你们现在的等级是最低的D级,依次向上是C、B、A级。其中最高的A级能力者之强大恐怕你们连想都想象不到。更别提还有超越了A级的‘神级’能力者之存在。”

  “神级能力者?”刹那与藏同时兴奋的眼波一闪,对强大的憧憬已经在这两个小子的眼眸里燃起了一层霞彩。
  “对,神级能力者。A级强者修炼到了臻于化境的顶端时,会遇到一个被称之为‘神之界限’的瓶颈。而如果能够突破这一极限,就可以成为甚至和高阶天使平起平坐的存在。像以前的光辉天使路西菲尔就是一个从普通人类晋入神级的例子。只不过想要达成这一目标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能力的增长在像你们这样的初期都会很快,但随着等级的提升,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晋入A级的能力者无论天赋多高,修炼多么勤奋,再想有所精进也只能像是蜗牛去跑马拉松一样,无望的让人沮丧,更别提顶端还有一个比叹息之墙还难突破的‘神之界限’了。迄今为止的两千年里,出现的神级能力者数目绝不会超过二十人,由此就可想而知这有多困难了。”

  藏嘿然一笑道:“瞧您说的,好像这玩意有多难似的。这有嘛么,就凭我们两个这千年不遇的天才素质,保证不出十年就能攀上个神级玩玩!”

  鲁西是早已习惯了他的胡天口气,所以仅一笑道:“有这个志气总是件好事。那么,说到了这里,关于能力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疑问吗?”

  两人嬉笑着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那就好,”鲁西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冲他们二人点了点头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一时听得太多反而更不容易消化,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慢慢聊好了。”

  刹那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道:“要是这两天我们进步神速,那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们上战场磨练磨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黑着脸的艾萨克狠狠瞪了一眼。刹那吓得一吐舌头,一声都不敢再吭,忙和藏乖乖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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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有耐心,在这两个家伙身上浪费这么多口水干嘛。”趁着鲁西给刹那他们补课的当口,艾萨克已经又烧好了一壶热茶。此时给鲁西换过一杯茶水后,大汉笑谓道:“要是我的话,早就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了。”

  “又没有多麻烦嘛,再说这两个小子资质不错,好好历练一下,将来也是你们的助力。像今天这种情况,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你这里缺乏强手所致。对了,既然说到了此事,”说着鲁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拉过营地的平面图道:“大个子,明天起我们的压力只会有增无减,所以关于防务的安排,我们最好再斟酌一下,这两天里可绝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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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过。当来在第二天傍晚时分时,随着弥漫在营地上空的烟尘和响彻云霄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夕阳也在天边抹去了最后一丝余晖。疲惫不堪的鲁西这才收起了手上仅余的两块“精灵石”,拖着沉重的步伐迈过投石机的阵地,逐级登上了营墙。墙围上正忙着打扫战场的守兵之间,艾萨克那魁梧的身躯仿如石雕般伫立在夕阳的余辉之下,染满了血污和烟灰的脸上却丝毫见不到疲惫的神情。见到鲁西上来,大汉将手中已砍到缺刃的巨斧顺手丢给了身旁的士兵,然后飒然一笑道:“看来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鲁西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了营外,远处黑烟弥漫的地平线上,缓缓退去的敌兵就像是退潮的潮水一样此时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整整两天的时间里,艾萨克和自己率领着士兵击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凭着过人的毅力和实用的强化系能力,艾萨克几乎不眠不休的奋战了两天一夜,使得敌人无数次的凶猛攻势止步于铁铸般的营墙之外,只能望墙兴叹。

  血与火交织成的这幕生死战中,虽然不断有战友倒下,可艾萨克等人精训的铁十字兵团却显示出了他们过人的素质,总会有人在关键时刻奋不顾身的站了出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上了防线的漏洞。激战数日,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这样的表现也成了确保营盘至今不失的最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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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是极限了,”来在鲁西身旁的艾萨克长出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此时的敌军已经有条不紊的折而南向,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伺机噬人的毒蛇又缩回到了洞穴之中,似乎随时都可以再次电闪而出,扑向自己的猎物。

  “连续两天的激战,我们战死了三百多个弟兄,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而且库存的箭支、滚木檑石也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二十万支羽箭现在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千支。如果对方今天再坚持半个小时,局面如何还真是不好说……”艾萨克紧锁着眉头转过身来道:“这三天我们总算是撑过来了,那么接下来呢,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所说的‘天时’?”

  “放心,看样子,应该很快了。”被问及的鲁西仰首看了一眼昏沉的天空,然后闭目深吸了一口带有萨亚河特有气息的空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陶醉的神情。
  “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到北风要起的迹象。”然而艾萨克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此时不禁有些焦躁的望了一眼天空道:“兄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要知道咱们和维克他们约定的日子就在明天,再加上河道现在已完全解封,明日起对方必定会调来水师协助围营,所以今晚咱们就必须要进行下一步了。可这时候却等不来你所说的北风,最关键的一步出了岔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计划有变,那维克他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不用着急,该来的终究会来……”鲁西微微一笑,缓缓睁开双眼,凝视着面前静谧的苍穹,仿佛是想要从中找寻到那些深藏在天幕之后,无人可及的玄妙一样将目光放在了远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漫长而难耐的等待中,就在艾萨克快要爆发之际。突然,营墙上的旗帜一动。呜鸣声中,一股凛冽的夜风骤然从西北方卷起,呼啸着从营地上空掠了过去。大雪普降三天之后,天空中终于开始刮起了西北风。

  鲁西在大作的狂风中负手而立,转身扫视了一眼营外灰土四扬的大地后道:“现在河道已完全解冻,水战已再无阻碍,再加上这场西北风,火攻的条件已经全部凑齐了。大个子,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开始吧……”

  艾萨克钦佩的看了一眼鲁西,一言不发的用右手在胸前一碰行了个军礼后,转身下了营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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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亚河不愧为亚特拉斯大陆上的第一大河,在咱们的家乡里可绝感受不到这么清新湿润的夜风……”那座被神圣同盟军占据的南营里,此时依旧抱膝坐在了营墙之上的芳华,一边伸出右手在空中滑动了几下,感受着从自己的指缝间轻轻掠去的北风,一边对旁边的老汉克开口道:“老爷子,明天咱们改用火攻攻营如何?”

  老汉克正忙着与副官清点部下的伤亡情况,听了芳华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后,老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半天后才诧异道:“丫头,哪还需要这么麻烦。其实对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顶多再耗费一个上午,我就能保证让你成为那座北营的主人。”

  芳华笑着摇了摇头道:“强攻当然能拿下那座营盘,但也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伤亡。既然有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胜的办法又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正说着,远处脚步声响,安顿完了伤兵的秦渊也缓步来在了营墙之上。芳华见了嫣然一笑,招呼道:“秦将军,今天的收获如何啊?”

  “恐怕是要让小姐你见笑了,北营主将艾萨克倒真是名不虚传。就算是用上了此物,我也没能从他手上占到任何便宜。”说着秦渊将手中的“盾法精灵护佑”掂了掂,轻轻放在了一旁。

  “不必太勉强,毕竟就算是像您这样的高手,在营墙法阵的束缚下也无法使用能力嘛。不过没关系,虽然这座北营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但也就只能到今天为止了。”

  说着芳华优雅的站起身来,沉声下令道:“老爷子,现下河道既已完全通畅,就请您马上通知德里克的水师部队,让其明晨调来三十艘战舰,协助我们围攻北营,这回我要彻底断绝他们的后路。”在湿润的河风中女孩抬起头来,被星星火把辉映的眼眸里仿如水晶一般璀璨的跃动着无数光芒。

  “现在北风大作,天公如此作美,就让我用这把肆虐在敌营上的烈火,来彰显我军的辉煌胜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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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意真的会管用?”艾萨克晃了晃手中的一张信纸,向一旁的鲁西问道:“你伪造的这封命令真能把西岸的那帮孙子从维克身边引出来?”

  “只要从小弗兰克身上找到的这份原件没问题,那这封假命令就一定能起作用。”鲁西拿过另一封染血密信,摊开在桌子上后接道:“我原本还考虑了两三个麻烦点的办法来为维克解围,但现在有了这个就可以省去我们不少的力气了。”

  艾萨克皱起眉头又扫了一眼信上犹如乱码一样的文字,问道:“你这字迹模仿的倒是挺像,可是对方的这种密语你又是从哪搞到手的?”

  “别忘了我的本行就是情报商人嘛。其实神圣同盟的这套军用密码两年前就已经流入了黑市,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艾萨克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把信件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后才道:“我有些担心倒是真的,毕竟这封信上连系着几千弟兄的性命,稍有闪失就全盘皆输了。”

  鲁西淡淡一笑道:“放心,只要这封信发出去,对方一定会像那些收了贿赂的贪官一样乖乖听从我们的安排行事。对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其实按照你的建议,两天前我就已经将物资都搬上了战舰。明天这里保证连块擦脚布也不会给那帮家伙留下。对了,连信使我也给你挑好了,小机灵鬼一个,包你满意。”

  鲁西点了点头,随手接过信来,移到摊开的地图上方后轻轻一松手。深邃的黑眸注视着那封信件飘荡着盖在了地图的萨亚河标示上。

  “如此就好,今晚我们离开后,明早对方一定会通知西岸的敌军加强防范。算好了这个时间差,就可以让我们的‘信使’出发了。而此战的成败与否也就看我们的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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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封信件牢牢的罩在了“萨亚河”上,一种久违的虚荣感涌上了鲁西的心头,那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满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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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接到消息的芳华匆匆赶到已经人去楼空的北营时,老汉克正忙着命人将一只绑在旗杆上的山羊解了下来。芳华疑惑的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营区,这座连续阻遏了己方三天之久的敌营现在竟如此轻易的落入了自己的手中,这种空落落的不现实之感让芳华一点也品尝不到拿下敌营的欣喜,不禁问道:“他们真的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汉克笑道:“要不是亲眼见到这副景象连我也不敢相信。这不,就是这只吊挂在战鼓上的山羊。敌人把它的后腿绑在了旗杆上之后,再松开它的前腿,这畜牲就只能是在鼓上一直蹬踏个不停,从外面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一直擂着战鼓一样。咱们守在外面的哨兵见到营内一直灯火通明,又听到总是有鼓声传出,就以为对方一定还在营中,却没想到他们早就从水门溜了。营内的武器、粮食什么都没留下,这帮家伙逃得倒还真是干净。”

  芳华微颦的眉头越皱越紧,沉吟道:“竟然果断到放弃了整座营盘,没想到这个艾萨克竟能有如此见识。那么这支弃营而出的部队现在又会在哪里呢?”

  汉克不以为意的笑道:“无非是逃回了主营或者直接溜走了吧,他们只有不到三千人,难道还怕他们去掏咱们的老营或是去找那水师笨蛋查尔斯的麻烦吗?”
  芳华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对方弃营而出的这一手相当的漂亮,一下子就让咱们失去了对他们的掌握。这支敌军可进可退,立从被动变为主动,不把他们找出来,终究是个隐患。老爷子,麻烦您在搜索上再多增派些人手,务必要找到这些人的踪影。另外再通知西岸的查尔斯,让他小心戒备。我有一种预感,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们去的。”

  老汉克被芳华的这几句话说得也有些发毛,仔细掂了掂其中的份量后忙点了点头,转身自去安排。

  望着老爷子匆匆离去的身影,芳华不安的吁了口气,北营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可说是彻底打乱了自己原本周密的部署。陷入沉思中的芳华不禁又想起了三天前的那种相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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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的水坝之战,维克突然转向西北逃逸这一举动确实大出芳华的预料之外。

  当时对方陷入重围后,本以为他们一定会全力向东突围好与自己的舰队会合,所以自己就把主力全部部署在了东面待敌,以致维克很快就从西北方的薄弱点突了出去。而此时如果让教士约翰及河边的舰队漏网,将会影响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反之失去了舰队的维克则成了一支孤军,无粮无援,无疑到了最后也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芳华当机立断,除立刻分出了一支部队前往追击维克外,主力则全部留在了这里围剿约翰。直到河边的伏击大获全胜后,芳华这才率领着大军向北赶了过去。可当好容易追上了维克时,一股不安的疑惑却随即袭上了芳华那紧锁的眉头。

  维克的三千残兵逃到了一座临近萨亚河边,被一片广袤沼泽所包围的小山丘后就停了下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山丘上草创了一座壕沟式的防御阵地。赶到了此处的芳华很快就明白了他会选择这里的原因——维克营前那片广袤的沼泽简直就是最完美的防御工事。己方士兵因泥泞难行,在攻营过程中完全成了对方练箭用的靶子。在经过整整一天的强攻之后,神圣同盟军除去伤亡惨重外一无所获,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终于向着芳华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发展而去。
  此时夜间气温骤降后,萨亚河面终于完全封冻。为了不错过这一千载良机,芳华只得留下了在河水封冻时无法行动的水师部队来继续收拾维克这副烂摊子。自己则亲率大军踏冰过河,展开了那场雪夜突袭。

  接下来的三天里,东岸这边对奥托军营的侵袭虽然进行得十分顺利,然而西岸的维克却顽强的让人吃惊。查尔斯和德里克的万余部队虽然发起过无数次进攻,却都没能从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原本因为容易引发疫病,所以从没有人会考虑在沼泽里立营。但此时天寒地冻,疫气难生,维克的部队却反而没有此类的困扰。没想到自己选择在严冬开战,也让他占去了不少天候上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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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既已弃营而出,那么可以肯定他们的目标必是自己的后方。但此时自己的兵力不但要分散驻守刚夺下来的这两座营盘,还要继续压制斯宾塞的主营,根本就没有余力再去找寻这支敌军,只好将剿灭他们的工作交给西岸的查尔斯了。好在对岸自己留下的兵力几近两万,和对方比起来优势明显,而且查尔斯也是一名老谋深算的将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对,但为什么自己的这种不安感觉却是越来的越强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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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中的芳华不禁抬起头眺望了一眼旗杆上那已经冉冉升起的狮鹫军旗。如宝石一般晶莹的美眸仿佛是想要穿透这霞云寥寥的苍穹,找到那业已消失的敌军一样,目光悠悠的落在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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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华小姐的这封命令书是什么时候发出的?”

  萨亚河与多伦河交汇处以北数十公里外,此时在一座矗立在草地上的营盘里,矮壮敦实的神圣同盟军主将查尔斯皱起眉头又将鲁西伪造的那封信件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信使。这名假扮的信使不愧是艾萨克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精,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查尔斯那威严的目光下也见不到一丝的胆怯,相反迎着对方骇人的目光笑道:“大人,今早芳华小姐向您发出第一封命令后,不久就又收到了准确情报,显示对方是想要偷袭咱们的老营。所以小姐这才命我兼程给您送来了这封新命令。”

  听了这一解释,查尔斯释然的点了点头,又盯了一眼一脸诚恳的信使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好吧,那就请你回去回复小姐。我马上就会让德里克出发,命他率领五千人马返回老营协助防守。”

  直到听到这句话,信使才在暗地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忙微笑着答应了一声,躬身行了一礼后,从营帐内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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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的一角,一名盘坐在羊皮毯子上的武将在查尔斯说话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拨弄着面前的炭火堆,此时见信使已然离开,这才抬起了被太阳晒到黝黑的脸庞,不满道:“那疑神疑鬼的小丫头到底想干什么,竟让咱们去照顾老营?他们离老营那么近,为什么自己不去。再说了,不就是两三千残兵不知道跑哪去了吗,用得着被吓成这样么。笑话,别说对方现在已经损兵折将,就算他们三千士卒一个不少,也奈何不了咱们那座五千人马驻守的老营坚寨吧。噢,咱们分一半兵马撤回去防守老营,那剩下的这五千人能困得住对面那三千铁十字兵团么?要是让维克这小子跑了怎么办,我可还指望着拿下他后去找他老爹讹上一大笔金币呢。这下子可倒好,费了这么多天的功夫,结果到头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看那小丫头就是成心不让咱们占这便宜吧?”

  查尔斯知道自己这个在死尸堆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才爬到现在位置的兄弟德里克早就看芳华这位空降下来的年轻主帅不顺眼了,嘿笑着拿起酒杯满饮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道:“你小子这小肚鸡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人家富贵名门出身的大小姐会跟你计较这种事么。放心吧,兄弟,这个维克跑不了,铁定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说着见德里克依旧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查尔斯不禁嘿然一笑,将那封书信往桌子上一扔,冷冷道:“别犯嘀咕了,放心,这封信是假的!”


  第六章完结
  第七章:一场名为“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游戏

  “假的!”查尔斯斩钉截铁般的话语让刚刚还黑着脸的德里克大吃了一惊,忙接过信来瞪着眼睛又看了一遍,讶异道:“真的假的?先不说这上面的字迹,光是这些密语敌人也仿造不来吧?”

  查尔斯轻蔑的一笑,伸手接过信笺,指了指第一行的末尾道:“你先看看这个。”

  一头雾水的德里克凑到近前又扫了几眼,依然有些不得要领道:“这儿怎么了,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问题才奇怪。咱们这套密语已经沿用了三年之久,估计随便从黑市上拉来个掮客,应许他三两个金币,他就能立马从兜里给你掏出这套密码来。所以芳华小姐为防备敌人扰乱我军,就暗地里和我们几个约定了一个暗号:每一封用密语写成的情报或命令书里,第一行最后一个单词的第二个字母后我们都会用笔点上一个像是墨渍的小黑点。不明所以的人就算注意到了这个印记,也只会把它当成是不小心点在纸上的污渍,却没想到这就是我们用来确保安全的第二道密码。”

  德里克这才恍然的看了一眼信纸上原本应该留有记号的地方,洁白的纸间果然是空无一物。
  这时德里克突然又想起一事,猛地跳起身来道:“那个送假信的小子呢!大哥,您都已经看出来那小子是假货了,怎么还一声不吭的放他走了?”

  查尔斯都快无语了,叹了口气道:“你这一根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扣下那么个小兵子有什么用,只有把他放走才能让对方认为我们已经中计,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对方想把我们调走,还不就是为了维克的这几千残兵么。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意图,那我们倒不如索性就在这里布好了口袋,等着他们自己进网不就结了。”

  查尔斯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才对嘛。不过这时候天干物燥,北风大作,最该防备的就是敌人会采取火攻。我们的营地靠近河边,火攻的效果有限。倒是水师最为可虑,如果对方一把火烧掉了我们的舰队,不但可以立即解救出维克的残兵,而且还能重新夺回河道的控制权。所以如果换作是我的话,也会惦记上咱们的水师。德里克,这段萨亚河流域还在你的控制之下吧?”
  德里克咧嘴一笑道:“放心吧,大哥,自河道解封时起我就已经截断了这段流域的南北通行。只要咱这一百五十只横跨在河面上的战舰不挪窝,对方就算拼死拼活用上了狗刨也别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查尔斯闻言稍微放了点心:“那就好,那这么说来逃走的艾萨克等部应该还在南方才是。这样只要咱们一直占住了北面上风口这个有利位置,就算他们想嚣张也嚣张不起来。德里克,这几天你就再辛苦一些,多留意一下河道的情况。”

  “明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让那帮懒鬼再多打醒点精神!”

  “嗯,除了防守小心一些外,咱们也不能光是坐在这里等着人家来打,待会就让那帮侦察兵再往远处探一探,不把那支四处乱窜的舰队找出来终究是个祸患。”查尔斯想到这里,忽然又省起一事,皱眉问道:“我记得这附近的水域因为连年征战的关系已经没剩下几个渔村了吧?”
  德里克被大哥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搞得一愣,但见查尔斯一脸严肃地盯住了自己,只好想了想后答道:“差不多吧,这几年不光这里,连萨亚河下游也是一样,两国为防止通敌,已经把所有渔民都迁入了内地。从咱们这里向南驶出五六百里后才能见到零星几个小渔村。而北面则除了瑟兰这个独立城市外更是见不到一个渔夫。要说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几年瑟兰的渔业才这么红火,捞钱的程度仅次于他们的铠甲制造了……”

  查尔斯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德里克的唠叨,沉吟道:“如果对方想用火攻,大可以弃船后从陆路赶往瑟兰去收取那些渔船嘛!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有些危险了!”

  然而德里克却噗哧一笑道:“大哥放心,这种事绝不可能会发生。实际上现在不只河道,连东岸的河边要道也落在了我的手中。由南边去往瑟兰的河边大道上现在就有咱们的士兵驻守,只要他们敢来,烽烟一起,我这里十分钟就能派兵赶过去!”

  听了德里克的得意表功,查尔斯深锁的眉头却一点也没有舒展。这位矮壮的将军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抬起头,阴冷的一字一句道:“德里克,你这就带齐两千人马二十艘战舰,火速赶往瑟兰,把你能见到的所有渔船都给我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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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里克闻言不禁大吃了一惊,忙道:“大哥,不是吧。瑟兰可是咱们教宗国的第二大铠甲供应商,要是真来硬得,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查尔斯那张石雕般冰冷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淡淡道:“刚夸了你两句,怎么现在就又犯糊涂了?谁告诉你是咱们抢了瑟兰小镇啊?”

  德里克一愣,问道:“大哥,那您的意思是?”

  “记住了,抢走瑟兰渔船这件事是打着奥托旗号的敌军干的,跟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颇有些懵懂的德里克半天后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大哥,真有你的。没错,这黑锅就让敬爱的奥托军去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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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德里克的部队后,查尔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后,又招手叫过了副官,吩咐他即刻上岸与驻守在大道上的部队取得联系,让他们提高警惕。这支部队驻守的位置其实并不远,只与查尔斯的大营隔河相望。约摸半小时后,副官就已经转回复命道:大道上安然无恙,并没有发现敌人的影踪。
  这时的查尔斯才算是完全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命令副官每小时与大道上的部队联系一次。安排完了这些事后,查尔斯随手扯过一张地图,又一次仔细的查看起来:从奥托的那三座营地到瑟兰,就只有两条路可走。最近的一条就是河边大道;而另一条则要远得多,必须要从东面兜上一个大圈子,远远绕过一段圣勃朗雪山山脉,从山谷中穿插回来才行。如果要走这条路,就算是轻骑飞驰也需要整整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去瑟兰。所以从时间上看,那支消失的敌军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德里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帮家伙现在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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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四散而出的侦骑部队却始终没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不安的查尔斯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白天之后,终于在傍晚时分等到了一个让他精神一振的报告。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一名副官冲进了营帐,还没等站稳就高声叫道:“将军,我们找到那支敌军了!”

  “真的!他们在哪?”查尔斯闻言“腾”的一声长身而起,兴奋问道:“是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南面还是北面?”

  “是南面!咱们老营快马传来的消息,敌人的三十艘战舰,刚刚出现在老营南方。”
  嘿嘿,这帮小子还真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这么装模作样还不就是为了给那封假命令铺路吗。甭问,只要自己派兵回援老营,这帮小子立马就会逆流而上扑向这里。行啊,看看咱们谁把谁当猴耍。查尔斯眼眸里的杀机一闪而过,点手叫过副官下令道:“你这就去传我的命令:让佣兵队长把一千五百名雇佣兵全部点起,马上出发,多带火把赶回老营。估计等他们到那儿以后就已经是半夜了,到时就让他们每人点起两支火把,故意大声叫嚷着进营。目的就是要制造出人多势众的效果,明白了吗?”

  副官答应了一声后刚想要离开,却又被查尔斯叫了回来:“等等,咱们这里现在还有多少弓箭手?”

  副官想了想后答道:“遣走了那些雇佣兵后,咱们营盘里依然还有三千重装步兵和两千名弓箭手。当然,水军方面除去德里克将军带走的那两千人,余下的八千水兵也都是配满箭支的老射手。”

  “守营的话,有三千人就够了。这样吧,就让营内的弓箭手都跟着我,待会我移往水军后,营地的防守就交给你了。不过有一点要记住,不管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准出战,听明白了吗?就算天塌下来也只准固守营寨等待我的回援!”
  等到副官沉声答应后离开了营帐,查尔斯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肩膀,然后又伸手扯过了地图。这种时候更是容不得有半点马虎,每一步都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直到又详细的推研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下什么东西后,查尔斯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弛的靠回到了椅子里,随即目光就又被扔在一旁的那封假命令吸引了过去。对方现在一定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封假命令之上,查尔斯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不知道当那帮自以为得计的家伙在发现计策已被自己反过来所用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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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装成援军的佣兵部队没有受到任何阻扰,从查尔斯的营地出发后,历经三个小时的急行军,于20时左右安全进入了老营。

  21时45分,查尔斯接到了老营快马送来的军报——于一小时前奥托舰队消失在了老营外的夜色中。
  终于来了,此时已移至水军主舰的查尔斯在舰首满意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在他身后呈雁形排开的庞大舰队早已遵照命令严阵以待。一百余艘漆黑无光的战舰在肃杀的气氛中安静的隐藏在了黑暗里,虎视眈眈的遥对着萨亚河的下流。而此时,在隐去了灯火的庞大舰队前方,作为诱饵的三十艘战舰则是灯火通明的高悬着桅灯。远远望去,宽阔的江面上就像是只有这三十艘无精打采的舰船在例行公事的戒备执勤而已。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难耐的等待,就在查尔斯一秒一秒的数着怀表分针转过了两圈,差点以为自己这块金表也是出自神州的山寨货时。突然,瞭望台上的哨兵有了反应:下游的远方有所发现!

  闻言查尔斯精神一振,忙来至船头接过望远镜,穷极目力向下游望去。果然借着黯淡月光,在远处的江面上隐约可以见到一些模糊的黑点。要不是哨兵一直留心注意的话,恐怕等对方临近了,己方也发现不了这些潜行而至的敌船。

  查尔斯冷笑了一声,放下望远镜后简捷的挥了挥手,收到命令的士兵立刻在舰尾高高升起了一盏红色灯笼。见到这一信号后,整个舰队的紧张气氛骤然提升到了顶点,在暗地里悄悄进入了备战状态。

  然而奥托舰队似乎也在这片祥和的宁静中察觉了一丝不妥,那数十只黑影犹豫了一下后,竟在远处缓缓停了下来。但饶是如此,顺风顺水的优势下,这个距离也足够查尔斯来发动攻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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