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情圣＝猪
第二天晨起，开门外视，两头猪交颈叠股，睡得正香。见人来了，母猪睁开眼睛，哼了几声，站起来要食儿，公野猪眼里却满是惊慌戒备，大概这厮也开始后悔昨夜的冲动了吧？
冲动总是要负出代价的。对不起了您呐，不是想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吗？那好，您就别走了，为你昨晚的行为负责，从此放弃旷野的自由，从此，这猪圈就是你的家了！
我取来猪食给两头猪倒上，肯定是因为昨晚折腾得太厉害，两个憨货都饿了，闷头开吃。梅这时也凑过来看热闹，见那头大野猪居然如此安祥的认食，诧异道：“天啊，它真是猪，怎么野性说没就没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人家这叫情圣，懂不懂？”
“懂，所有的情圣最终的结局就是进入猪栏，安安静静做一头任岁月宰割的猪！”
“挺有道理的。就像全天下所有男人，有了女人野性就会逐渐消失，有了女人就会安守本分做一头猪了。”
“那你呢？”
“我本来就是头猪。”
“你后悔啦？”
“你能不能不这么敏感啊？当猪有什么不好的？我心甘情愿。”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什么害不害的啊，若更多的女人都像你这样害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敢！”
……
正说话间，刘蹦老人从远处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人。老人远远的就喊：“瓜娃子，看我把谁给你带来啦。我本家，你认识呢。”老人领着一个高瘦男人走来，那人瘦得身体都走型了，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是刘师傅，那个卖“春药”的怪老头儿。大半年不见，刘师傅比以前更苍老了许多，走路双腿发飘，总给自己使绊子，当然，也可能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太爱喝酒了。
见刘师傅瘦成那样，我心里有些发紧，就问：“刘师傅，才半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刘师傅走近，抻着脖子看了半天，说：“我想起来了，你到我那儿拿过药，咱俩还喝过酒，那天你醉了，还在我家睡了半夜呢，对吧？”
“对，刘师傅好记性。”
“好什么呀！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听你说这边景儿好，就带朋友过来散散心。你呢？”
“唉，别提了，这事儿一说，可就长了去了。”
“那不急，先进屋聊吧。”
正要进屋，刘蹦老人忽然抻脖子往猪栏这边看：“一大早的，你们两个娃守着头猪干啥呢？”老人个矮，不蹬板凳很难看到猪栏里的一切。
梅乐：“大爷，咱家的猪昨晚招了个上门女婿。”
“啥？”老人走过去扒着猪栏一看，傻了：“天的天，我的姥姥，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么稀罕的事儿老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老人咧着嘴笑，直搓手：“好啊，好啊，再过几个月，咱就能养出一群小野猪啦……”
说话间进屋。梅沏茶倒水准备饭菜。我跟老人和刘师傅坐下来开始闲聊。
原来，老人昨天从这儿离开后就又去了务汪家。一来是去探问一下务汪老汉跟刘师傅他们是否会去食人谷，二来大概也因为刘蹦老人好奇心重，好奇于刘师傅肉干似的一块料，怎么身边会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于是老人就去了。去了就喝上了酒。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蜜，于是就聊到了我……于是一大早两人就奔这儿来了。
@妞妞与小菊 2012-6-17 12:32:00
养肥了再杀 快点更啊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
没天理
@133533xu 2012-6-17 12:41:00
太阳照屁股了，楼主该更新了！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更了五节了啊！
“刘师傅，我昨天就听刘大爷说你来了。还听说你带来了个女人，长得花儿似的？”
“唉，折寿啊，这大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命由天不由己啊！我不是一直卖那个能让男人女人更滋润的药吗？我从没想过发大财、出人头地，我就是混日子、坐吃等死。哪成想前些时候，一个搞房地产的孙子吃了我的药，居然很管用。那孙子早些年就是个小包工头，靠着脑子灵光渐渐发了财，后来就做起地产生意，钱越来越多。也是有俩臭钱烧的，这孙子养了不少女人，他不缺房子啊对吧？但那么多女人没一个能给他怀上的，这孙子年轻、穷的时候就不正经，得过性病，注定是断子绝孙的命！哪知吃了我的药后，其中有个女人竟怀上了！是不是他的不好说，反正这孙子认为是自己的。打那儿他就把我当成了神仙，三天两头往我这穷窝里跑。但你千万别以为他是感激我，那孙子压根儿没安好心。他说他要跟我合伙，建个医院，专治不孕不育‘举什么坚什么的’。他有的是房子，建个医院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医院挣大钱啊。那孙子觉着这几年地产不景气，就想给自己另开个财路。但我没那个心。咱没文化，当医生不行，咱卖个这药就为混碗饭吃，所以我没答应他。你说我能答应吗？”刘师傅望着我。
“答应也没事儿。你那药应该管用，真要是开发出来，说不定就是造福全天下男人、女人的灵丹妙药。”
“可我心里没底啊。这可不是玩闹的，若真惹出个事儿来怎么办？再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是吧？”
“那后来呢？”
“我坚持说这事儿不成。后来那孙子见说不动我，就不来了。我本来想着消停了，总算躲过去了呢。哪知后来就来个女的，说自己原来当过护士，后来嫁了个有钱人，就当家庭主妇了。她说她男人也不行，还经常夜不归家、留宿在外。她隔几天就来我这儿拿次药。我每次问她她男人吃了有效果不，她总是摇头，说老公跟本就没回来，药送给别人了，所以才又来拿。我就觉得这女人也怪可怜的，我孤身一个人也寂寞，想找人说说话什么的，后来就跟那女的熟了，她来得也就更多。但天地良心，我真没往歪路上想。你说我一个老头子，我想人家年轻女人也是白想啊，是吧？”
我渐渐听出了点门道：“你不想人家，但人家可能会想你。”
“真让你说着了。那天我头又疼，喝了好多酒。迷迷乎乎中，她就来了。进门就抱着我哭，说是她男人不地道，说她在一家宾馆里抓住她男人了。她男人跟本就不是不行，而不不稀罕她。她说‘可是我有什么错？他是嫌弃我，说我跟他时已不是处女。是，我不是处女，但这结婚前我就跟他说过，他若不乐意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到现在才骂我是婊子？我就婊子了，我……”
说到这儿，刘师傅闭口了。我还以为那女人伤心绝望之际以身相许，刘师傅要交一场桃花运呢！其实却不是。后来催问之下，刘师傅才讲出后面情形。原来那女人正跟刘师傅这儿哭呢，她男人却追了过来，一把推开门，见到那女人正抱着个老头子，那男人就误会了，以为女人不老实，偷人——那男人或者当时就想，要偷你也偷个好点的啊，找这么个又穷又老的糟老头子这不分明是恶心我吗！那男人当时就火了，不由分说将那女人和刘师傅一顿暴打，并用手机当场拍了照。这下可算让他逮着理了，他倒打一耙，不但要明正言顺跟那女人离婚，而且还要那女人赔偿他一百万这些年吃他、喝他、住他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费！如若不然，那男人就要将这些照片曝光，让那女人再也没脸见人！
瞧这事儿整的！刘师傅从没对那女人动过歪心，而那女人也仅仅是将刘师傅当成长者，当成父辈；另外丈夫出轨这种事，大多数女人都不愿跟父母说，也不愿跟身边的姐妹讲，讲出来丢人，让父母操心，让旁人笑话；因此出了这种事，很多女性更倾向于跑到网上倾诉，或是找个与自己的生活圈子没有交集的人诉苦。恰好刘师傅是个热心肠，人又耿直，于是那女人才跑到刘师傅这儿，哪知却将刘师傅拖入火坑。
@娜儿的迷惑 2012-6-17 14:52:00
楼主笔下的论调，有够愤世嫉俗了。是你真的对世事如此看法呢，还是纯粹做效果？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大概很多男人身上至少有两个自己，一个要去战斗，另一个则要居家过日子，这种冲突在很多男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
@Shiyangma 2012-6-17 18:25:00
今天再来点吧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刚去了趟超市，要做饭，稍晚些。
刘师傅百口莫辩，因为这事儿不管有没有，照片已在那男人手里，再说当时那女人也的确正抱着刘师傅，这是事实。这种事儿辩不清，越描越黑，说什么都是白搭。而且说得越多，旁人疑心反而会越重，到最终，假的也会给传成真的！
刘师傅和那女人正被那男人冤枉之际，赶巧那个搞地产的人又来找刘师傅，结果便看到了那个场面。商人的脑子比普通人灵光，能抓住任何稍纵即逝的商机。那商人立马做上合适佬，先稳住了那男人，说这事儿有他兜着，让那男人先别闹了，有事好商量之类——这也就是刘师傅先前所说的那句“真让你说着了”的本意。而我那会儿却自作聪明将这事儿想歪了——我想的是那女人是来引刘师傅上套的！而刘师傅那会儿想表达的却是那个地产商想利用他的心不死！因为他表达不清楚，让我给想到岔道上了。
“你确信那个女人跟搞地产的孙子不是一伙的吗？”担心刘师傅给人合伙骗了，我又特意追问了一句。
“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呢！这点我还能看不出来？真若是他们合伙骗我那倒好了。我都要死的人了我还在乎啥？我是啥都不怕。问题是他们真不是合伙，这事儿就是一个巧合，你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临了还害人家一个年轻女人丢人现眼没脸见人，我这不是造孽吗？正因为这个，我才发愁，你瞧我瘦的，都是愁的啊。”
“刘师傅，咱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说实话，你跟那女人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是我误会了。昨天刘大爷来过，跟我说你到了这里。还说你带来一个天仙似的女人，还说那女人看你时的眼神不对，总跟你眉来眼去的！那你说这该怎么解释？”
“她总瞧我那是她担心我。她担心我这次进山说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她叫小菁，心眼挺好的。她这次跟我来，就是怕我有个闪失什么的——她跟那男人离了。赔了那男人一笔钱。最后讲好是六十万。钱是那个做地产的孙子给出的。做地产的那孙子叫孙盛。他用六十万换来了我跟小菁的照片。我怕什么，主要是小菁，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若这照片给传出去，往后她还怎么做人啊？”
这下我才算信了，刘师傅压根就不怕要胁。他所担心的，只是那个叫小菁的女人名声。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中间加上这么个女人，的确让人头疼。
但他为什么这样担心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呢？也是闲的，我便有一搭没一搭问了句：“那个叫小菁的，真长得很美吗？”
“主要是人好，心好，长相当然也不赖。唉，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啊！你说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找那么个没天良的男人呢，自己出轨不说，临了要离婚了，还要反咬小菁一口——你说这样的男人还算人吗，真给全天下的爷们儿丢脸！”
“那不然你把她介绍给我，我人不错。养女人跟养羊养猪其实一个理儿，一个也是赶着，一群也是放着！”
梆地一声！梅端着菜过来，一筷子摔我头上：“说什么呢，反了你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说着玩儿，痛快痛快嘴还不成吗？”
“不成！你说有你这样的人吗，人家刘师傅正发愁呢，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儿！”
俩老头一旁嘿嘿笑：该！
……
此后又聊了一会儿，得知这次来的除了刘师傅和小菁之外，还有那个地产商派来的两个随从。两人中有一个粗通当地土著方言，可以临时客串一下翻译。他们跟着刘师傅，目的就是要弄清那种药的产地和配方，弄清了这些之后，刘师傅就没什么存在价值了……因此那个叫小菁的女人才担心，怕他们会害了刘师傅，这才一路跟了过来。
之后又聊到那个食人谷。我问刘师傅当年是怎么进去的，在那里呆了多久，谷中究竟有什么怪异之处等等。刘师傅面现难色，答道：“这我不便对你多说。真是对不住，其实大半年前咱们第一次见面，当时我就没有完全跟你说实话。当年我进那个深谷是务汪老哥带我进去的。他路熟，知道进谷的窍门，也有足够的经验应付谷里出现的种种突发事件。只是我当年答应过他，非他同意，我不能跟其他人讲进谷的门道，更不能未经他同意，随便带外间人进去。务汪老哥不通汉语，当年我也是通过另外一个人的翻译，才跟务汪老哥搭上话的。所以这次来，孙盛那孙子也给我派了个略懂本地土话的跟班——孙盛过两天应该也会过来。他不放心我，怕我最终会放他鸽子。
“那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务汪老人同意带你们进谷了吗？”
刘师傅摇头：“不同意。唉，走一步算一步吧，不带我们进去也好。我就先跟孙盛这么拖着。先拖拖看，反正也不是我不带他们去，谷里凶险万分，没务汪老人领路，咱外间的人进去，弄不好就是个死！”
“那务汪老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啊，我搞不懂。自打昨天翻译跟他说了我们想请他带我们进谷的意思后，他就拉下了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一言不发。然后他就独自进了自家祭神的了个房间，烧上香，神神叨叨跪那儿，再也不出来了！”
“哦，我觉得可能务汪老人还不明白你的处境。不然这样，刘大爷是本地人，能跟务汪老人说上话，不然让刘大爷替你解释一下，这样至少务汪老人就不会误会你了。说不定还会帮你呢。”
“这个先不急。先拖拖看吧。我原本也不想带他们进去，都是被那姓孙的孙子逼的没办法。我这次来找你，其中一个意思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事儿该咋办。昨天刘老哥跟我说这儿有个人认识我，在我那儿拿过药，还听我讲过这里的事儿……我当时想了半天，觉得他说的那个人多半是你，这才来看看。没想到真是——大兄弟，我一个孤老头子在这深山老林里连个熟人都没有，说不定这件事儿最终要靠你帮我一把了。”
“哪里话啊，刘师傅，既然坐到一起了，那我、刘大爷、还有梅，我们就都是你的熟人和朋友。甭急，咱们慢慢想办法，看怎么对付孙盛那个狗日的！”
“对，刘师傅，这里都是你熟人，都是你朋友，甭担心，真有事儿我们会帮你。”梅说。
“操，那姓孙的什么狗日的啊，他再能还能硬得过我打野猪的铅条？大不了老子一枪弄死狗日的——你们山外人倒底这是咋了，怎么就一个比一个阴，一个比一个更不像人呢？前些天是老邱，现在又蹦出这么一个孙子！你们山外人咋都这么坏呢！”刘蹦老人一辈子生活在大山里，不明白外间的世道人心，听了这些气便不打一处来，竟有些口不择言了！
“说什么哪、说什么哪，刘大爷你老糊涂了还是咋的？什么叫你们山外人啊，我们咋了？山外也有好人啊。比如刘师傅，比如我，比如梅……哪儿都有好人，哪儿也都有坏蛋，你别一句话撂翻一大片好不好！”
“嘿嘿……”老人笑：“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他坏着呢，他最坏了。”梅打趣。
又闲扯了半天，说了很多废话，却始终想不出一个能对付孙盛的点子。于是吃饭，喝酒，扯闲片儿，之后两位老人离开。
因为一时半会儿还去不了那个食人谷，在随后的几天里，刘师傅和刘大爷便常来我这儿坐坐，喝会酒，聊上一阵。奇怪的是那个叫小菁的女人，一次也没来过。我问刘师傅为什么那个美女不过来，刘师傅说小菁不来，是想拖住跟来的那俩男人，好让他有功夫到这儿来多想想办法。
但能有什么办法可想？难道还能把那姓孙的弄死！这世上苍蝇多了去了，谁的命运都不是蝇拍！再者说了，捻死那么头两条腿的苍蝇，那是要偿命的，划不来哉！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难得胡涂，眼不见为净吧。我只能这样劝自己。
这天跟刘大爷、刘师傅正闲聊着，踮踮的，吕刚来了。
这狗日的咋还没走呢，怎么又来了？难道这孙子又转性了，又跟老邱干上坏事儿啦？
吕刚提着两包东西进门，先向刘大爷问好，然后把包放桌子上，才说：“刘大爷，多亏了你那药了，现在我们那些人伤都好差不多了，我们打算走了。今儿我是来跟你道个别的，谢谢你救了我们，真是太谢谢了。”
“谢啥，只要你们往后做事规矩些就成了。”
“是、是，一定、一定——这位是？”说话间吕刚看一眼刘师傅。
我不想跟他多说，便道：“我的一个同乡，来这儿看我的。吕哥，老邱那边最近怎么样了？”
“乱套了，全乱套了！我们这伙人都不干了，愣逼着老邱结账。狗日的没办法，架不住我们人多，最后好歹给每个人算了点。他现在又从外边找来一群人，帮他清山。那帮新人更不上道，比我们这些人还雏儿。刚到一天，他们就给那群豺折腾个半死！那些豺算是跟老邱干到底，撤底将老邱缠上了。狗日的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都快被逼疯啦。”吕刚眉飞色舞，能看出老邱被折腾他很高兴。
————————————————————————————————
大周末的，早点休息，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