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人见多了,你就会喜欢上野兽

  @thw0215 2012-6-30 14:10:00
  楼主,能透露一下你的职业吗,写的很好,感觉像北京人,油腔滑调的,不过,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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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里有。
  但现在,被人类逼入绝境的人熊却早已没了与“同类”争斗心。它凑上前,嗅那假熊……呜呜噢噢不停的低吼,似乎是在倾诉自己这些天来的不幸遭遇,那头假熊故作理解状,抬前爪试着为人熊抓痒,挠耳,大献殷勤,那意思仿佛是说:“兄弟,我知道你累啦,不要紧,有我哪,你先歇会儿,我帮你站会岗,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终于,那头人熊总算相信了那头假熊,呜呜低叫一阵,重又爬上树,埋头又睡。假熊见真熊睡踏实了,这才掏出刀子,缓缓来到树下——树不高,假熊正好一探手,就能够得着熊的身体。
  刀在手,缓缓指向熊的肛门部位,这是人熊身上最薄弱的环节,类似于传说中那些金刚不坏之体的武林高手的罩门儿……
  那头人熊突然觉得肛门处触电般一阵锐疼,一惊之下,咚地一声一个腚墩儿从树上摔下来,因这一跌,触动了弹簧刀上的机关,刀子在熊体内暴涨,直灌肝肠胸肺,那头熊吃疼不住,撕心裂肺般一声怒吼,一跃从地上窜了起来。
  直到这时,它还想不到是那头假熊在害它。它还以为是自己的屁股不小心坐在一个带尖的树叉上给扎到了呢,于是便把满腔愤怒迁怒于身旁的树木。
  它瞪圆布满血丝的眼睛,声声狂吼,挥起巨掌向周遭的树木拍去,碗口粗细的树木,被它拍得啪啪啪拦腰断折,转眼间就倒了一片……
  而这时,那头假熊早已做恐惧状伏在了地上。
  毒药发作,那头熊肝肠寸断,声声厉吼,山谷震颤,群鸟惊飞,伏在各处的野兽慌乱的窜起,整片山林因熊痛吼而热闹起来……
  但这种纷乱与热闹,只是一瞬,没多久,那头熊就支撑不住了,庞然的身体,像一座小山似的轰然一声倒下,它的鼻孔、嘴巴、眼睛和耳朵里溢出血丝,呼吸变得沉重,断断续续,身体则开始临死前的那种抽搐——直到这时,那头假熊才敢揭下身上那层熊皮,露出一张人的脸来……
  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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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讲完了,挺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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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开下一部了,各位先看下,是接着在这儿传,还是开个新帖好?
  1. 水手

  我有一个哥们儿叫小建,初中没毕业就进一家电机厂当了工人。他那个厂子效益不好,几年后倒闭了。而那时他已跟一女的未婚先孕,有了一个女儿,只好奉女成婚,跟亲戚朋友四处借钱买房子、办婚礼,接着便要面对下岗、养家糊口和还债的多重窘境!生活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没办法,最后一咬牙,他抛妻舍子去一家远洋公司当了海员。

  当海员工资较高,不过很辛苦,特别是跑远洋航线的。小建跑得是非洲和南美航线,每往返一趟,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不是跑去跑回那么简单,那太费油了,是在沿途停靠的相关有业务的码头装货、卸货、运货,这些做过海员的清楚)。
  人长年漂在水上,朝看大海,夜听涛声,有时一连几个月都看不到陆地。吃得是各种罐头,少见新鲜水果、蔬菜,更没有女人和性生活,这样的日子,任谁都会憋的发疯!所以小建每次回来都说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走了。但为了挣钱养家,临了他还是会一次再次驶入大海,与那些与他命运相似的人一道,去面对海上的孤寂与煎熬,以及台风、海啸等一切不可预知的命运……
  前几天小建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他回来后就窝在家里,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这要怪他老婆,他老婆讨厌我以及我们那群所谓的狐群狗党,不允许我们跟小建喝酒、鬼混、胡吃海塞——我们几个都爱喝酒,每次聚到一起都会喝倒几个,其中小建喝得进医院打点滴三天五天上不了床的事就有好几次!所以他老婆才反对我们在一起。而这次,小建居然主动给我打了电话,并说有急事要见我。

  我就觉得奇怪,问他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怎么想到要给我打电话?小建有些结巴嘴,一急就更结巴。他说:“不、不是,你别扯蛋,听、听我说——唉,唉,算了,电话里说不清,你在家等着,我、我这就去你那儿!”

  小建是背着一个大背包带着满身臭鱼烂虾的海腥味儿来到我家的。八九个月不见,他又胖了一圈儿,脸黑的紫中透亮,是那种海风和紫外线的颜色。他一进我家,二话不说先打开冰箱,找出里边的黄瓜蕃茄之类蔬菜,洗都不洗就往嘴里塞。“太他妈好吃了,哦,那个你还愣着干啥,帮下忙,帮我把背包卸下来啊!”他边吃边把背调转给我,让我接下他肩上的背包。
  “你还没回家吧,咋没回家就直接到我这儿了?”我诧异,预感到他这次肯定有什么事。
  “废话,回了家我老婆还能让我出来?还不没日没夜的跟我招呼!”
  “那你就幸福了。”
  “幸福来不及,还是钱重要,没钱啥都没有。哦对了,你以前好像跟我说过你有个女朋友,是当编辑的对吧?”
  “早分了,搞文艺的女人太难搞,咱降不住。咋了,想改行写小说、当作家?”

  “我大字都不识几个,我当个屁的作家啊。是这么回事儿,怎么跟你说呢,唉,它那个、那个我不是”——小建急,一急脸憋得更加发紫,抻脖子瞪眼半天:“我不是那个长年在海上吗,闷,在海上闷啊!有时几个月都见不到陆地,见不到女人,每天都憋得人四蹄发慌,所以我就钓鱼,钓了再扔到海里。

  “我钓过的鱼最大的有二百来斤重……船在水上走,鱼钩鱼线在船后拖出老远……那天我闲着没事,又钓鱼,好久没鱼上钩,眼看中午了,我正准备撤,忽然有鱼咬钩,鱼线被鱼拽得绷绷地,感觉鱼不小,我就使劲往上拽,一会儿鱼露头了,是条很怪的鱼,灰不溜秋的,生着一个挺大的脑袋,身子确很小,我以前从没见过那种鱼,我使劲拽,但它就是不肯上来,在水里又窜又挣又咬的,折腾了好久。

  “最终将它弄上船时,它嘴里竟咬上来一个在海上漂着的大椰子。它和那个椰子是一起被弄到船上的,它上下颌上各生着几只足有一寸来长的尖牙,其它牙齿很小,细细密密排成两排。

  “它有二十来斤重,头与身子简直不成比例,它两只眼睛分得很开,眼睛有狗眼那么大,黑亮。当时我费了老大劲才把鱼钩摘下来,之后又摘它嘴里那个椰子——我想取下椰子后再把它放回海里,哪知它咬得太紧,牙齿已经嵌在椰子上了,跟本就取不下来!

  “但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却发现那个椰子有些特别,上边刻着张人脸,于是我就找来一把扳手,把那条怪鱼的两对长牙敲掉,取下了那个椰子。

  “再细看,那椰子是被人做了手脚的,上边被掏了个洞,然后又封好了,再加上椰子上那张人脸,我就想这里边也许有事儿,就把那椰子给弄开了。弄开,里边有张写满字的纸,全是外文,另外还有一个被防水胶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U盘。U盘我认识,我们船上有电脑,只是我不太会玩那玩艺儿。纸上的洋文写得是啥我不认识,再加上那个U盘和那个大椰子都是被那条怪鱼叨上来这件事,总之我就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也许是天意,说不定这是个值钱的玩艺儿。不然谁会将这东西封这么严实又丢到大海里呢?所以我就没跟旁人说,悄悄把那U盘和那张纸藏了起来。

  “后来到了晚上,别人都睡下了,我才到船员活动室打开电脑,插上U盘。一看,里边好几个文件夹,上边差不多全是洋文,好多好多的外国字母,不过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

  “另外除了那些洋文之外,还有一些图片照片什么的。照片有几十张吧,几十张女人的照片,有些穿三点式,有些干脆没穿衣服,都是同一个女人。

  “那女人挺年轻,金发,身材脸蛋儿都不错,洋人奶大啊,那女人胸脯就跟咱们在农村时邻家刘大爷家养得那头奶牛似的,大了去了!还有那眼睛,要多勾人有多勾人!妈的,我一看那女人我就打小旗儿了……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里边还有一些标着阿拉伯数字、经线、纬线、航海线路的照片和图纸,其中几幅图应该是用数码像机拍的,挺清楚,拍得像是个海岛,岛上有个山洞,山洞还给了个特写,洞里白光闪闪,满是骨头,白花花的。我仔细一看,天哪!那哪是白骨啊,那分明是象牙——

  “象牙你懂吗?那洞里老多老多象牙,满满一洞!我的个天,我去过非洲,知道象牙有多金贵,那东西值老钱了,跟黄金一个价,论克卖,每克几十美金呢——哦,对了,象牙有多长有多重你知道吗?

  “象牙最长的差不多三米,比人胳膊还粗,短的也有一米多两米长,一头大象有两根这么长的牙,一根牙往轻里说百八十斤,往重里说二三百斤——想想看,那一山洞的象牙,就是一洞的黄金!那得值多少钱啊,你算算,好好给我算算!”
  ……
  小建手舞足蹈,啰哩啰嗦半天,我多少有些听明白了,但还是有些纳闷,就问:“你是说你发现财宝,要发大财了对吧?”
  “我觉得可能是,但愿是,但我又怕不是。”
  “所以找我给你支招?”
  “不找你找谁啊,地球人都知道,我跟你最铁,别人谁我都不信,连我老婆我都信不过。”
  “但不对啊?咱就当你发现宝了,那你刚才问我那个当编辑的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想让她帮你出书或是给你登报,好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这事儿,还是咋的?”

  “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怕吗,怕这只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我就想啊,退一万步说,就当那象牙啦什么的全是假的,但那U盘里不是还有好多洋文吗?我觉得那些洋文说不定会是一本日记或是一个小说,咱找人翻译出来,出本书,说不定也能赚个万儿八千稿费什么的,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有个当编辑的女朋友。”

  “就算是小说,能出本书,那稿费也是作者的,跟你无关——你好歹也读过初中吧,放古代,你大小也算个知识分子对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能不懂?”
  “可这东西是我捡来的啊,我又不知那是谁写的,妈的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我捡的就是我的!”
  “不跟你挣这个了,你就说吧,怎么个意思,你想让我咋整?”
  “这还用问,帮我看看那些洋文写得是啥呗!”
  “你脑袋被驴踢啦,忘了上学时洋文老师给你、我、还有小武咱们三个送的外号啦?忘了有次外语考试我得2分,你得5分,小武得0分那回事儿啦?我外语还没你好呢,我最烦学那玩艺,我天生胆小怕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学会了洋文万一哪天洋鬼子来了我当汉奸出卖了你咋办,我坚决不能给自己当汉奸的机会这你是知道的,总之洋文的事儿你别找我,我就是知道也装不知道,我就是学会了也得故意忘掉。哦,对了,你这么多年跑国外,鸟语听得可比我多,你好歹也要比我强才对啊!”

  “我那叫跑国外吗?我那是在船上,在海上,我一个卖苦力的,就算需要跟老外打交道也轮不到我啊,有翻译呢!我的意思是让你找人帮我看看那东西写得是啥?我这么多年没在陆地上生活,跟人打交道少,但你不同,你认识的人多,让你帮我找几个人看看那上边写得是什么玩艺儿有那么难吗?再说你跟王建新关系不错,咱当年那帮同学里,不是就你和王建新后来考上大学了吗?而你跟王建新关系好,你不是还说王建新暗恋你好多年,当初哭着喊着投河上吊都要嫁给你吗!有这关系咱干嘛不使?”

  “你就别恶心我了成不?我跟王建新没戏,再说也不是人家暗恋我,而是我暗恋她行吧——我跟她早没来往了,她早就把我蹬了,按你常说的那句话就是一个好X给狗日去了,而日她的那条狗恰好不是我!”

  “别的人呢,只要外语好的,人又靠得住的,你有认识的吧?”
  “有。”
  “那不就结了,你听我说啊,咱这事儿可得慎着点,”小建掏出一张纸和一个U 盘递过来,“这东西千万不要一下子就给人全看了,你把它分成几份,分给不同的人看,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
  2. 假如这就是人生

  我是小建最信赖的人。他之所以信赖我不外乎以下几方面原因:
  其一,上小学那会儿有一次学校要收5块钱的课本费,他把钱丢了,而我把钱捡了并还给了他。那时五块钱还挺值钱的,对他来说很重要,当然对我来说也挺重要,但这并不是说我拾金不昧有多么牛B,我才不屑于当好人呢,狗才乐意装好人呢!总之当时并不是很想把钱还他,但那天他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为了5块钱出条人命不值,所以我就很不情愿的把钱还了回去。于是他开始对我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其二,后来我跟他坐了同桌,一次他钢笔不漏水儿,使劲一甩,不小心墨水儿甩在前排女生王建新的背上了,刚好那天王建新穿了条新裙。,裙子脏了她又哭又闹不依不饶还报告了老。那次可把小建吓坏了,他这人天生胆小,家里又穷,怕王建新让他赔裙子,所以他那天脸都吓绿了,直打哆嗦——那件事整的够大的,那时我们的班主任是位教我们体育的叫李德的老师,个子很高,黑胖,背地里我们称呼他时,总在他的名字中间再加一个“缺”字。
  那天李缺德老师情绪不怎么好,估计是内分泌失调或是给老婆骂了或是肾上腺激素分泌过盛,总之那天他一见王建新来告状,便主观的认为是我们故意欺侮女生。他气冲冲走过来,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冲我们吼:“谁干的,主动给我站出来!”
  他越凶,小建就越是不敢站出来承认错误。我见他样子可怜,就想站出来替他顶罪。哪成我想还没站出来呢,李缺德早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来。他这人就这德性,没人承认错误他就揍,看谁嫌疑大就揍谁,直到打得有人承认错误为止。
  啪地一巴掌抽在脸上,我觉得耳朵里轰地一响,鼻血就下来了。操,妈巴的儿子打老子,这不是反了他了!我浑劲上来,二话没说,抓起桌上的圆规就照他小腹扎去。也是他妈寸了,李缺德见我扎来本能的弯腰,个狗的个子又高,结果那一下子扎过去,居然扎他“老二”上了!李老师疼得受不住,被踩了尾巴尖儿的狗一样噢噢怪叫着,本能的把我往外一推,他自己则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我被他推得跌出老远,一头撞在一个桌角上,额头瞬间淌下血来……
  这都是王建新那条破裙子上几个墨点惹得祸,那件事儿算是闹大了。打那之后我在学校声名远扬,甚至还传到了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对我竖大拇指,说这孩子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把那么大的一个老师给废了,这将来若长大成人,赶上小鬼子再进中国,那最起码也能当个游击队长什么的吧?说不定就是一个当将军的料!在众人的赞誉声中,我们家老头领着我去医院给李老师赔不是。没办法,总要给人家一个下台阶不是?那么大一个人被一个孩子废了,而且是自己的学生,多丢人啊。不久,李老师转校,去别的学校祸害别的学生去了,我为当地锄了一害……
  因为是李老师打我在先,同时他那一推又撞伤了我的额头,已完全失去为人师表风范,所以那件事虽闹得凶,但最终学校也没怎么处理我。倒是我们家老头子,把我吊起来一顿好打——你说哪有这样的老子?明明是我在外边受了委屈,你不保护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打我! 所以我当时还发过狠,咬着牙跟老头说,这账我记下了,等你老了咱一块儿算!我们家老头气得飙泪,浑身直打哆嗦。(念及当时的情形,现在有些后悔,普天之下,哪有老子不疼儿子的?都是少年气盛,太浑……)

  不过,也就是从那件事开始,小建开始崇拜我,把我当成铁哥们儿。那时学校里就算高年级的学生,也少有人敢惹我了。同时那件事还给我留下一个巨大的后遗症,那就是王建新。因为事情是因为王建新的那个小报告引起的,所以事情发生后班里同学都讨厌她,不理她,她心里因此就有了个疙瘩。一天,她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
  “大奔同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和李老师都受了伤,你能原谅我吗?”
  @何处是净土2012 2012-7-1 0:32:00
  第一部结束了吗?菜刀你写故事别虎头蛇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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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结束了,结尾总要给人留个念想,这还有网友提意见说讲得太多了呢,下一部更难整,多少个故事串一起,都不知怎么讲更溜一些。
  @管你谁的马甲 2012-7-1 0:32:00
  只是楼还是继续开这里吧,习惯了每天没事儿抱个板凳就往这儿扎,坐等直播,换个地儿怕不习惯呢。。。。hoho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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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字进来的人好少,有点寂寞,每天就我们这几个人。几个月前刚上天涯时,我用另一个账号骂了个该死的原配,一天一夜就19万点击,那个热闹——菜刀就喜欢热闹。
  @管你谁的马甲 2012-7-1 0:32:00
  只是楼还是继续开这里吧,习惯了每天没事儿抱个板凳就往这儿扎,坐等直播,换个地儿怕不习惯呢。。。。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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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帮着想个热闹点的名字吧,菜刀特喜欢人多,人越多越带劲。
  我看完那纸条就丢到了一旁,没理她。我懒得理这种人。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皮肤白静,眼睛很大很亮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女孩子竟是出奇的倔强。打那之后,她竟然每天给我送个纸条,每次上边都是同一句话:
  “大奔同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和李老师都受了伤,你能原谅我吗?”
  一直到第五次的时候,我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才回了她个纸条:
  “要我原谅你也成,往后考试时你不许捂着卷子,要给我抄啊!”
  她随即回道:
  “这样不好,大奔同学,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话虽这样说,但此后考试时,她真的不再故意捂着卷子不给后排的我看了。她学习成绩很好,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从没跌出过前三名。
  而我的初恋,或者说暗恋,也自此开始,并且一直延续至今,若及若离,藕断丝连……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跟小建、小武、王建新和张青几个可以算是世交——
  我们的父辈当年都是来自天南地北为着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响应革命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
  不同的是我们的父辈点更背,他们在上山下乡的过程中在广天阔地中结了婚,于是就有我们这群貌似多余的知青二代。于是后来知青回城那会儿他们拖家带口就回不了城,而他们又不甘心,多方奔走呼号。大概便是出于此类原因,地方政府就给那些回不了城的知青办了个农厂,并从地方上征了上万亩土地,建农厂,盖宿舍、学校、养殖场什么的。然后便把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省份回不了城的那些知青及其家属,以及一些退伍后需要安置的军人都召集到那个养殖场统一安置。
  于是我和小建、王建新他们一群孩子就有缘聚到了一起。
  再后来,改革开放那会,父辈们渐渐上了年纪,转眼到了要退休的年龄,他们又闹着要回城,而这时国家相关部门已顺应时事出台了一个政策,就是那些知青回城的问题虽然不好解决,但只要他们在城里还有直系亲属和住房的,国家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个子女的回城指标。
  于是父辈们又是一番折腾,将我们这些正读中学或刚刚毕业的子女想尽一切办法往城市里送,于是我和小建、小武、王建新、张青几个同城知青子弟又回到城里,有了一个城市户口。但说真的,打小就在农村长大,突然回到城市,我们很难适应。
  首先是住房问题。城里房子小,回城后我们只能寄居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或叔叔伯伯舅舅家里,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又挤进个人,任谁都觉得不方便……
  其次是生活环境方面的不适应。我们在农村长大,野惯了,到了城里一时半会还改不了那种所谓的剔着牙花抠脚丫子的不良习惯。于是我们便被视为没教养、不懂规矩、不讲卫生的异类,说话的口音也遭人嘲笑,那些城里的同学都瞧不起我们,说我们一说话满嘴的大茬子粥味道……
  再有就是生存和就业的问题,我们来到城里很难跟那些婶婶伯母舅妈之类的动物搞好关系,她们嫌弃我们,我们同样看她们不顺眼,所以就不想呆在那个“家里”,想尽快找个工作搬出去自食其力。
  另外,因为总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所以我们这群有着相似命运的知青二代便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小群体。我们常常在一起聚会,酗酒、聊天、发泄满心的郁闷和牢骚……
  我们这群人里,混得最好的是王建新。她学习好,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找了个不错的工作。
  其次是我,我中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后来也去一所大学出过几天疹子,这之后又通过亲戚朋友关系进了市土地局给一个副局长开车。我开得是大奔,所以大多相熟的人就以那辆车给我命名,干脆叫我大奔了。我的车技还行,脚下稍微点下油门就能把车轰到一百六七十公里,而且是在三环以内。有次大半夜里,我跟小建、小武他们聚会,55度的红星小二我一个人喝了八个,之后还能开着大奔顺顺当当将每个人送回家。然后我再回自己回家。我住的是母亲的弟弟我二舅的房子。二舅和二舅妈趁俩小钱,买了套一百多平的新房,就把这套六十平的小两居施舍给我了。
  房子是九十年代初建的那种,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比较小,不过卧室相对宽敞,而且整幢楼的房子差不多都是一种格局,就连门窗锁钥几乎都没两样。那天我应该是喝大了,送完小建、小瘪他们回家后,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总之当我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我的床上居然睡着一个女人——我隔壁的邻居!

  我隔壁起先住着一对夫妻,两人都是正经科班出身的知识分子。男的姓刘,女的叫李雯。我平时都称他们刘哥、李姐。两人都是三十多岁。几年前刘哥出国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留下李姐一个人独守空房。那天我一睁眼见李姐睡在我床上心里就是一惊,脑子轰地一响,我推她:“嗨嗨,李姐、李姐嗨,您醒醒,不好意思啊问您一声,您睡错床了吧?”
  李姐翻个身,眼睛都不带睁的嘟囔道:“好好看看,谁睡错床了?”
  我这才发觉睡错床的人是自己!
  酒这东西真是太神奇了!我怎么就能进了她的房间呢?我真搞不懂这是怎么搞的!事后我问过李姐,同时我自己也反反复复想过这个问题。
  根据李姐的说法和我个人的猜测,我觉得这事儿至少应该有两个版本。
  其一,我们两家的门挨着,门锁也是一样一样的,而且恰好我的钥匙能捅开她们家的门,于是醉酒之后我误进了她的房间。
  其二,我那天醉得厉害,手脚不听使唤,钥匙根本就捅不进锁眼,结果我在门外一捣腾惊动了李姐,于是,她出于好心或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把醉得几乎不醒人世的我拐进了她家……当然也可能是她开门来看时我一头扎进去的……
  @寂寞的地板 2012-7-1 14:48:00
  楼主麻烦自己看看开篇第一章写的什么,怎么越往下写越跑题啊。之前的悬念呢?怎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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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子绕得有点大了。
  李姐坚持的是第一种版本,而我心里更认可第二种版本。但男不跟女争,爱咋地咋地吧,反正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争有什么用?我无所谓,不就是失身于人吗?我还闲失身的少呢!再多几个让我失身的那更好。
  我生来就是那种死活一个价、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还、浑不吝的性格,再说我也没吃亏,充其量也就是捡了个“瓜落”、走自己的路偶尔穿了次别人的鞋,再说这种事儿对我来说又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纠结。

  我不纠结。自从去年和一个叫梅的女人去了一趟云贵一带大山深处一个叫“老虎迷子”的小村之后,我就把一切看淡了——人生就那么回事儿,谁也说不清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日出,就像我和梅,去的时候本来是两个人,内心里有着很多很多憧憬,但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我自己……
  人这一辈子,太像一个梦或是一阵风了。
  一睁眼,梦没了。一阵风,无踪了。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可纠结、可看不开的呢?
  得过且过,爱咋地咋地,一切随缘吧。
  另外,从“老虎迷子”回来后,在李姐这事发生之前,我还经历过一次比“上错床”还要倒霉还要凶险的香艳事件:
  前边已经说过,我一个人住着一套小两居、六十多平米的房子。房子虽不大,但一个人住实在浪费,而且因为酗酒、开快车、交通违章、常期告假不上班以及跟我们单位那位副局长搞不好关系等原因,从“老虎迷子”回来没多久,我就被那位副局长给辞了。我暂时没了工作,缺钱,所以就把一间主卧以1200块钱的价格租给了一对年轻男女。两人都是学生,“二外”的,女的老家是贵州乡下,长得还行,不过皮肤偏黑,我背地里叫她“黑枣儿”。男的皮肤白净人模狗样的,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子弟。两人在我这儿租房没多久,就闹翻了,大打出手。黑枣儿挺彪悍,将那男的赶了出去,然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里哭。
  这本来不关我什么事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不想管、不该管、也不会管。但让我想不到的是隔天那男生来取自己的东西时,两人又吵,黑枣把那男的往外推,并将他的东西乱七八糟往门外丢,那男的来了气,就往里闯,要抽黑枣儿。黑枣儿也不寒乎,一把将那男的推到门外,嘭地一声撞上门,然后披头散发如撞疯魔抄起一把水果刀,我想她可能是要跟那男的拼命了,谁成想她竟提着刀冲到我面前,刀尖直指我的喉咙,眼里满是恨意道:“说,我交不起房租你让不让我住这儿?”

  我惊了。这都哪根哪儿?我说:“妹妹你别急,我也没跟你催房租啊,你爱住着还住着,我也不缺那点钱,再说就算缺钱我也不能为了这点房租整出条人命来吧!”

  她旋即又将刀尖指向自己:“那你说,假如我就住在这儿不走了呢,永远不走,你同不同意?”

  我想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头脑不清醒,我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就点了点头:“你愿住就住吧,拢总不就这么一间破房子吗,我无所谓。”
  “那好,你现在就开门,把那臭男人给我叫进来。”
  我一头雾水去开门,将那男的引进来。一看,黑枣这时居然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坐到了客厅中间的椅子上,满脸绝然恨意的笑着,跟那男的说:“王八蛋,你给我听好了,从这一刻起,这房子就是我的了,我是这里的主人,听好了,拿好你的东西,立马给我滚蛋,越远越好……”
  那男的或者说那个小白脸满先是一愣,随即满是鄙夷的斜了我一眼,骂了声:“狗男女。”东西也不要了,扬长而去!
  家里自此多了一个叫黑枣儿的女人。不过天地良心,虽然在心里我无数次打过黑枣的主意,但却没有碰过她。90后女生太彪悍,我不敢碰,因为我不确定碰过她之后我要承担怎样的责任,再说这地球上几十亿个女人呢,我面对着几十亿的选择我不缺她一个,我犯不着逮不住狐狸还惹一身骚!所以这几个月以来,我跟黑枣儿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却一直相安无事。她每天准时起床,去学校或图书馆消磨时光,偶尔下午她回来的早时,还会下厨房给我们两人弄点吃的。我则是每天上上网,意淫一下那些空虚寂寞的家庭妇女或是自认为满身才气、拿糖做醋、闲愁共恨的文艺女青年,偶尔也会出去找找我们那些知青二代,喝个小酒发发牢骚。
  3.坏得不彻底

  那天小建放下那个U盘以及那张写满外文的纸千叮咛万嘱咐一番之后,离开我家,之后不久,黑枣便穿着一双廉价高跟鞋昂首阔步跟一只高卢雄鸡似的跨进家门。
  “奔哥好。”她问候了一声,甩掉高跟鞋和肩上那个红的有些艳俗的坤包儿,往客厅里一坐,随手把外罩往沙发上一抛,一对不大但挺结的乳房轮廓便呈现眼前:“哎,今天我去了好多地儿,累了,我先洗个澡啊。”她说。
  “恩,别把自己当外人,您随意。”
  她的确挺随意的,自打那个男的离开之后,她对我几乎从不设防,夜里睡觉门都不关,洗澡穿睡衣什么的也不避我。当然我也很随意,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不随意啊,谁怕谁啊?你洗澡换衣服不避我,那我天热时就敢光着个膀子在客厅里晃;你夜里睡觉门都不关是吧,那我也不关门!我只是不想主动罢了。但假如大半夜里她若真敢拿把刀子逼我就犯,那我肯定坚决不会反抗。但遗憾的是这样香艳的恶性事件没有发生,因此,时间一久,我甚至有了一丝期待。
  洗澡间里传来哗哗水声,搅得人心绪不宁,心嘭嘭乱跳。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条毛巾吸着头发上的水出来了,浑身上下除了半透明的乳罩和一个巴掌大内裤之外绝对一揽无遗!往常这时候我一般会回到自己的卧室,倒不是我想硬充什么正在君子,主要是我担心一见她那个样子会起生理反应打起小旗出了自己的糗,但今天因为有事要找她,所以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没动。她歪头搓着头发看我,我也在看她。
  “看什么哪?”她问。
  “看你呢呗。”
  “好看吗?”
  “好看,挺顺眼、挺耐看的。”
  “我长的有点黑。”
  “那不叫黑,叫健康。”
  “我的胸是不是小了点?”
  “小了好,不盈一握,能让人立马联想到一首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想做那只蜻蜓吗?”
  “想,但我可以不说出来吗?”
  “呵呵,没想到啊,奔哥还挺有才、挺会讨女人喜欢呢!”
  “是,我也觉得我快能当个作家了,最近这几个月我天天在网上泡着,无止无休的跟网上那些无所是事的女人聊天。我觉得自己进步很大,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我想再坚持一年半载的我就男版琼瑶了,再坚持个十年八年的,咱中国人就有希望拿诺贝尔文学奖了。”
  “什么意思啊你,骂我呢是吧?身边就守着一个,你还在网上泡妞?”
  “不是一码事儿,你还年轻,大好的青春年华,而我呢,就是个臭开车的,而且年纪一大把,而且现在连开车的工作也没了,我这人大老粗一个,又没文化,再说啦,(前段时间你刚跟那男的分手)我总不能趁人之危吧。”
  “你也得趁得了啊!”黑枣儿突然拉下脸:“说吧,是不是想撵我走了?”
  “你不会这么不自信吧,守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干嘛要撵你走?”
  “真话?”
  “真话。”
  “那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见我穿成这样也不回避一下?”
  “两个原因。一,我想看,贵妃醉酒,美女出浴,人间至美,而且是白看不花钱的,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啊?二,我今天找你有个事儿。”
  “啥事儿?”
  “你外语学得怎么样?”
  “还成,怎么,想让我交你学外语?”
  “饶了我吧,你就是拿刀子逼着我、我也不学那破玩艺儿。我跟你不同,战争年代,也许你就是刘胡兰黄继光。但我这人胆小,怕死,有汉奸倾向。所以我坚决不能学外语——我不能给自己留下当汉奸的机会。”
  “呵呵,奔哥,我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有意思了——你真贫——贫的恶心!”
  “我也越来越觉着你迷人了。”
  “说吧,倒底什么事儿,别光套近乎。”
  “是这样,我有一哥们儿,海员,跟我一样,也是个当汉奸的料,大字不识几个,外文更是一壳不通,他出海时捡到个东西,上边全是洋文,他想让我帮他找个人看看上边写的是啥玩艺儿。”
  “那就拿来吧。”黑枣伸手。
  “稍等,你QQ是多少,我传给你。”
  “32926XXXX。”
  “好,我加你。”
  我折身回了自己房间,加上黑枣的QQ,然后将小建那个U盘里的资料复制了一部分发过去。然后就又开始在网上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昏天黑地神侃糊聊上了。
  人多半因为寂寞才上网。至少我是这样的。我不喜欢这个城市,不喜欢给那个有着十几套房子养着六七个女人银行存款至少在九位数以上、全家老少都办了移民的裸官——市土地局副局长当司机——我不想费劲巴活跟条狗似的伺侯这种王八蛋,不想受尽千辛万苦结果在这个城市里只能做末等公民。我厌恶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包括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为谁活着?我只是混,消磨时光,得过且过,玩世不恭,游戏人生,因为无聊。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十指大动,同时跟十几个女人在网上胡侃神聊打情骂俏,我战果不错,在最后一个网友暧昧的告诉我她要洗洗睡了时,我已搞定了三个同城网友约定明天下午在动物园猴山那儿见面!同时搞定两个外地女的约好一周内到长城上去蹦极冒险!当然这只是随口一说,我才没心思跟她们上长城或到动物园看猴子呢——我这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男人的话千万别信,特别是网上那些男人!
  我恶毒,但我这也是佛祖心肠,当头棒喝给她们提个醒儿。她们要骂我就骂吧,基督还被愚蠢的家伙们钉到十字架上呢,更何况我这种凡人……

  一连几个小时在电脑前不停的敲字,尿急,憋不住了,夹着双腿直扑卫生间,酣畅淋漓释放出体内的液体,很爽的打个哆嗦,提上裤子出来,才发现黑枣还没睡。她的门是敞开着的。因为天热,她只穿着一条底裤和一件文胸。当然文胸我看不到,因为她是背对着我的。她正在上网,姿态古怪,前胸都快贴上了电脑屏幕,身体也在不停的扭动,很诱人的那种扭动,同时喉咙里发出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怪音……难道她在看A片,拟或是知道我就在客厅故意引诱我?背不住,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有过经验的女人,男朋友又刚分手,说不定这会儿有些把持不住了?这么想着,脑子就轰地一响,血往上顶,呼吸迫促,鬼使神差身不由己走进她房间,站到她身后。
  她微闭双眼,发情小兽般很陶醉地哼叽着,但奇怪的是她电脑里并没放A片,上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洋文,大概就是我发给她的那个文件。她这是咋了,难道我发给她的竟是黄色小说?但看个黄色小说也不至于这么陶醉吧,就算老外写得好,无非也就是那一套,不至于连个大活人站到身后都感觉不到吧?
  唉,管她呢。总之这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是傻子这时也知道自己该咋整了。我再不犹豫,轻轻低头去吻她的小嘴!
  “啊!”她睁眼,惊叫,回身一把推开我,眼里竟满是惊恐诧异:“你,你,你,”她一步步往后退,退到窗口附近,突然一把抓住窗棱:“不许过来,不许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开始歇斯底里般咆啸:“出去,滚,给我滚出去,不,不,不,我不许你碰我,我是‘吉西卡’的,我只爱‘吉西卡’,我的‘吉西卡’……”她语无伦次,尽乎癫狂!
  “吉西卡,吉西卡”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女人疯了?
  “败兴!”我嘟囔骂了一句,生怕这女人乱嚷乱叫惊动四邻,若那样麻烦可就大了。我说,妈的至于吗?我又没怎么着你。得,你也别嚎啦,老子不招惹你不就得了……

  我灰头土脸回到自己房间,一肚子气。看时间,已是夜两点光景,所有网友这时差不多都下线了。可又睡不着,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电脑上突然有个QQ滴滴地叫跳起来,一看,是隔壁的李姐,网名叫做“风情万种”的那位。
  “小弟,大半夜里搞啥呢?我听到你家有个女人在叫呢!”
  “嗯,没事儿,弄疼了,叫床呢!”
  “不对吧,听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没啥,租我房的女人交不起房租,我让她以身相抵,她绝死不从,就叫起来了!”
  李姐发过来个红脸:“不会吧,姐姐可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说着玩的,咱哪能干那事儿?有困难找李姐,我犯不着因为点房租就逼良为娼,对吧?”
  “恩,姐也正睡不着呢,过来聊吧。”
  “成,我也正想你呢。”
  “呸!”
  ……
  我把给黑枣儿看的那段外文发到李姐的QQ上,然后就去了她家。
  李姐开门:“大晚上的,你折腾啥呢?”
  “嗨,别提了,人若倒霉,喝口凉水都能阳萎——咱长话短说,我有一哥们儿,给了我段外文让我找人帮他翻译一下,赶好跟我住一块那女的是二外的,我就找她帮忙看一下上边写得究竟啥玩艺儿。哪知她一看那东西就着魔了,脑袋都快扎电脑里去了,还不停地哼叽。结果我半夜尿急,上卫生间时就瞧到了。你想啊,她门都没关,又骚成那样儿,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啊对吧,见她那样儿,你说我能不好奇吗?于是我就进她房间了,于是她就叫上了。嘿嘿。”
  “切,丢人!”
  “丢啥人?是个正常的男人都这样儿,我正常我还有罪啦?”
  “是,你不但正常,而且超级正常,走错门儿、上错床是你强项。”李姐魅笑。
  “少来啊。啥叫上错啦?凡是上的,就是对的,别废话,赶紧的——”说着就往李姐身上粘乎。
  她推开我:“不成,今天真不成。嘻嘻,我来事儿了。”
  “你咋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今晚上来呢!”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K,你乐意但我不爽啊,你说你都来事儿了大半夜里你叫我过来干啥?”
  “姐心烦,肚子疼,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儿。”
  “没心情。你若真睡不着,就帮我看看我刚发给你的那东西上写得是啥,就我刚发给你的那玩艺儿……”说完,走进李姐浴室,冲个凉,倒床上就睡了。
  一方面是因为天太晚,已过了夜里两点,一方面则是因为被黑枣儿这一闹情绪低落,所以脑袋一沾枕头,立马就去了另一世界。然后就梦到了梅,梦到了“老虎迷子”的种种,梦到同时跟梅和小菁卿卿我我……然后,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哗啦——嘭”地一声响,吓得一机灵从床上窜了起来,半梦半醒间揉揉睁,才发现李姐四肢抽搐、口眼歪斜地躺倒在卧室里的电脑桌下,电脑键盘压她胸上,带轮子的那种电脑椅则侧翻在一侧。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一瞬间让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愣了一瞬之后才想到李姐不会是心脏病脑溢血什么的吧?
  我K,真那样可就打了,该咋整?
  我急得直抖手,热锅蚂蚁似的在房间里兜起圈子。本能的想逃走。但又不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没人性!
  但不走往后我可就臭坑了!你说我一未婚男人大半夜里在一独守空房的已婚女人家里这可算怎么回事儿啊?更何况现在李姐躺在地上,生死难料,这若真死了,那我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唉,都去他大爷的,爱咋着咋着,救人要紧。
  拿起手机正要播120,偏这时候,手机先我一步响了。是小瘪(我的一位知青二代哥们儿)打来的。一看时间,六点半,都早上了,天已亮了。我摁下接听键,对着那头骂:“你丫发什么神经,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日,我还没睡呢。我们家‘贵宾’(犬名儿)昨晚上产崽儿,我守了一夜。刚生下来,六只,我一高兴就给你打个电话,咱得庆祝一下啊,哪天我请你们喝满月酒。”小瘪那边欢天喜地,就跟自己喜得贵子似的。
  “玩蛋去。你丫长进点行不行?生只狗至于乐成这样儿,我有事儿,急事儿,没闲工夫搭理你。挂了啊。”
  “别,别,嘿嘿,我找你还真有事儿。听说了吧?小建那厮回来啦,不然哪天聚聚,好久没一块喝酒了。”
  小瘪一提小建我气儿就大了。都小建整的,送我一个什么破U盘,结果一晚上整得俩女人出了毛病。
  “别跟我提他,烦他。哦,对了,你今儿别上班了,呆会等我电话。我这儿出了点急事儿,人命关天,倒霉大了——是这样,我隔壁住一女的,李姐,我昨晚到她这儿聊天来着,现在也还在,李姐得了急病,躺地上了,估计脑溢血心肌梗死什么的,我得赶紧叫急救车——你丫听明白没有,等我电话,一会跟我去医院……”
  @飘在橘色的天空 2012-7-2 5:17:00
  顶一下,写的真不错,除了描写感情的段落和关于男女关系得感慨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不影响我喜欢全文,真实可信真的好像就发生在我身边一样。后面还会再写道梅么,我总觉得心里面惦记着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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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但不多了。梅就像烟花,亮一下就没了。
  @胡十万 2012-7-2 15:32:00
  务旺是名,峁嗤是姓,那他弟弟名字不是错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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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不留心整错了,我还没细看,因为名字复杂,有的地方用了简称,你说的应该是“买买”那儿,谢谢提醒。
  冲电话那头吼毕,挂电话,然后播120,一番唇舌总算说明白地点、门牌……
  等救护车的工夫,我又给小瘪打过电话去,告诉他是哪家医院,让他过去后在给我打电话问下倒底是哪个病房哪个科室什么的。没想到小瘪却不买账,说是去不了,说是他家的狗刚产了崽儿离不开人,他得照顾他们家贵宾犬坐月子!那一刻我真急了,电话里就跟小瘪骂上了祖宗。但那厮却不急,嬉皮笑脸道:“你急么子,我刚跟张青说啦,让张青去医院陪你,他赶好今天没事儿。”
  “那你再给小建打个电话,把个狗的给我揪起来,让他去医院——你就说老子出车祸了,让他赶紧的!”
  “嗯,嗯。你这种人,最好出车祸!”小瘪坏笑。
  “K,你丫给我等着,等李姐这事儿一了,我就去把你养得那些鸡鸡狗狗,全他妈摔死——我说到做到!”
  “别,别介呀,大奔,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我帮你,一定帮你,我立马就给哥们儿打电话,凡是平时跟咱有来往的,我都给你叫医院去。”一听我要弄死他的鸡鸡狗狗,小瘪怕了,他这人天生孩子气,喜欢养小动物,把那些小动物看得比他爹妈还亲,家里整得跟个动物园似的……
  “去你大爷的,别人你千万别叫,特别是王建新!你就给我叫上小建和张青就行啦,咱这又不是什么做脸的事儿。”
  “嗯,嗯,逗你玩呢。你这是活该,自作自受,你说——”
  “闭嘴!”我打断小瘪,挂掉电话。
  耳轮中隐隐传来救护车的笛声,我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子下楼,把医生护士们叫上来。这时很多同楼的左邻右舍都起来了,把门开一条缝探出半张脸用怪异的眼神打量我。K,这次我这人可丢大了,跳黄河里也洗不清啦……
  还好,救护车来得及时,另外因为李姐自摔地上后我就没碰她,这保住了她一命,因为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病人发病后是不能贸然移动的,最好等医生来处理。
  医生一进来,就先探李姐呼吸,摸脉膊,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测血压,然后把拎来的氧气袋预备好,给李姐输上氧气,又打了一针,这才往医院送。另外这过程里医生还问过我病人有没有心脏病史,以前血压是否正常之类,这我哪儿知道啊。于是便告诉医生我跟李姐就是邻居,我到她这儿是想让她帮着翻译篇外文的,没想到突然发病了,其他我一无所知。医生护士同样用很怪异的那种眼神看我!
  爱咋着咋着吧,救人要紧。我回家随便找了件上衣套身上,就跟救护车去了医院。李姐随后被送入急救室,然后有医生找我签字,说是病人脑溢血,问我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是否公费医疗之类。我只好在重复一遍,跟李姐是邻居,她丈夫不在家,在国外,李姐单位是科研口的,肯定是公费,救人要紧,放心治,能报销等等……然后就坐在急救室外抻着脖子傻等。脑子里木木地,隐隐胀痛。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我时不时就拦住一个问一句:“人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正在抢救,病人突发性脑溢血,很危险。”医生回答。
  ……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张青说他到了,问我在哪儿。我告诉他地点,跟他说你先别上来,我还没吃饭呢,你给我带点吃的上来。没多久,那厮擒着一个鸡蛋煎饼,还有矿泉水瓶装得一瓶自来水上来了——这人铁公鸡,一毛不拔,跟他亲爹亲妈都抠,胎里带的,没办法!我瞪他一眼,接过煎饼,问了句:“你矿泉水瓶是在医院垃圾筒里捡的吧?”
  “是,但没关系,我洗过了!”
  “去你大爷的。我一猜就这样。去,买瓶新的。”我摸口袋,想掏钱给他,一摸才发现是空的。
  张青撇嘴,小眼睛贼光闪烁,眉毛一抖一抖的:“哥们儿,将就着点吧,喝口自来水死不了人!那个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小瘪电话里没说清,你跟李姐啊那个什么,嘿嘿……”
  “找抽是吧!”我瞪眼。正要跟张青急,小建满头大汗东张西望奔这边走来,于是张青就喊:“嘿,嘿,这儿呢,你往哪儿瞅啊。”
  “我猜就是急救病中心这边,怎么样了那个李姐,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儿?”小建过来,抹了把汗,往口袋里掏了掏:“出来的急,没带多少现金,我这儿有张卡,三万,先拿去。”
  “嗯,嗯,小声点,没见这儿这么多人么。”
  “怕啥,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没什么丢人的啊,你们是一个要补锅,一个要锅补,你情我愿的谁管得着啊!你们——”小建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我满脸油汗,那会儿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脸一沉,咬牙切齿:“小声点成不,你再这么大声,这风流快活的事儿就交给你啦,我可走了,这里的一切,都由你跟张青对付。”
  “凭什么啊?”张青眉毛一抖一抖的:“有你这样的吗,快活的事儿是你自己各儿的,掏钱丢人现眼轮到我们啦!”
  “知道丢人就小声点。K他妈的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算了不说了,都他闹的——”我指指小建:“都你,明白吗?”
  “关人小建什么事儿啊?”张青不解。
  “别,别,咱先不说其他的了,”小建截下话头,又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来,就是帮你想辙的。那个什么,李姐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单位你通知了吗?还有她老公那边?”
  经小建这一问,才想到要给李姐的老公和她的单位打电话。我拿出李姐手机递给小建:“你查下,她单位电话和她老公电话上边应该有,电话你来打啊。”
  “成。”小建还真不含糊,别看结巴嘴,但说个谎话眉头都不带眨的。他先拨通了李姐老公电话,那边一女的接的,开口就是洋文,小建一听就乐了,也不管对方能否听得懂,得不得不开讲:“那个什么,你谁呀,咱这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麻烦你说中国话成不?鸟语咱不懂,那个什么,跟你说啊,我是李XX单位领导,我找她老公,她老婆急病,正医院里抢救呢,你让她老公听电话。”
  然后那头就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怎么回事儿。小建又开讲:“那个你是刘什么吧,李XX的爱人对吧?跟你说个事儿,我李XX领导,你爱人病了,急病,有生命危险,希望你尽快回来一趟。什么,你回不来?那哪成啊,你什么意思啊,刚那个接电话的女的是怎么回事儿?我可跟你说啊,你爱人病危,正抢救着,好歹夫妻一场,说什么你也得回来一趟啊!嗯哪,现在人还在抢救呢,花多少钱还不知道呢,人救不救得回来也不清楚,就算你忙,脱不开身,钱你也得先打回来吧……”
  打完电话,小建摇摇头:“日,这都什么人啊,还知识分子呢,看来这人读书越多越他妈畜牲,要么那些奸臣都是文化人呢,我操,妈的这知识分子若是不要脸起来,那个真是‘血‘不要脸!”
  “那边怎么说?”
  “说忙,回不来,让‘我这个单位领导‘先帮忙照应一下。”
  “那你就勉为其难吧。”我皱眉,心里话了,幸亏是小建,若这电话是我打过去,那姓刘得可就把我赖着了。
  “关我什么事啊。别急,我给她们单位再打一个。”小建又翻李姐单位电话,折腾半天找到了,一个电话打过去,这次自称是李姐邻居,说是李姐早上去上班,人还没出门,脑溢血栽地上了,让她们单位的人赶紧来医院看看,这次还不错,李姐她们单位接电话的一听,问清是哪个医院,之后便说尽快派人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我才长出一口气……
  当天下午,李姐她们单位的人到了。李姐也被救了回来,但因脑溢血压迫了神经之类,李姐瘫了,大小便失尽,半边身子动不了,嘴角向一侧吊着,说不出话,但脑子好像清醒了,看着我们她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坠。也真难为她了,一个韶华将逝的女人独守空房这么多年,想来也不容易。
  人都有同情心的,看到李姐那样,大伙心里都不是滋味。
  好在李姐是公费医疗,老公又不在身边,所以她们单位给她办了‘特护’,请专门的护士照顾她的吃喝拉撒和康复计划……
  @anan1987 2012-7-2 18:44:00
  好像大家都喜欢上梅了,很可爱的姑娘,写的很真实,再次顶菜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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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可能不喜欢梅。其实她就是犯了错,像我们每个人一样,都会犯错。她为她的错误遭到了惩罚。世上是没叫上帝的那种玩艺儿,真有的话,没一个人能坦然站在那老东西面前,说自己一生从没做过错事,从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包括那老东西,假如他存在,同样会犯错。能够意识到自己曾经不对的人就算是人了吧?最可怕的,是那些从来意识不到自己错过的东西。
  发了几节半小时了没显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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