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人间怪谈》第一部+第二部——夏夜乘凉派诡故事

  讲着讲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开始争吵。
那看门老头说我给不知多少建筑工地看过大门呢,没有开发商领着自己跑来看房子绝对是不可能的。
那家父母就说我们交了定金就是这里的业主了,看看自己的房子为什么就不行。你一个老头吹牛有什么用,我看你就是不懂,什么规矩,你都在什么地方看过大门啊,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话有点儿强词夺理了,施海燕皱皱眉头,想劝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那老头当然不服气,开始讲自己的看门史,从多大就开始给建筑工地看门,什么什么单位,什么什么大楼,什么什么小区,什么什么酒店,什么什么医院……一串又一串的名字从他满是黄牙的嘴里溜出来。
同学一家很无语,施海燕很激动,因为她听到了梨花巷附近那个单位的名称。
这天她什么都没有问。
第二天,她买了点水果跑来工地,用同学妹妹的身份代表同学一家向老人道歉。老头儿倒也不记仇,也比较能侃,和不善讲话的施海燕聊得蛮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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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海燕问到了“那家单位”以及地下的防空洞。老头告诉她,早在那家单位的建筑破土动工前两年,防空洞就坍塌了。老防空洞很深,因此地基工程并没有破土到防空洞的最底层。在那个年代,并不流行很高的高楼,那个老建筑也就四层,所以地基的要求没有现在那么严格。
更重要的是,当时有一个传闻,拿到这块地皮的单位,请高人看过风水,说这地方坐地来财,是个旺地,不宜深挖不宜高镇。
“而且,”看门老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早些年,当然是房子盖好以后,那地方据说一直闹鬼哦,一到晚上,大家下班后,大楼内就有隐隐约约的小孩子哭声,住附近的都知道。”

  
  “啊,一直闹鬼,现在还这样?”施海燕真的有些吃惊,有小孩子哭喊,这和纪旭的话不谋而合啊。
“现在好像不了,九几年吧,有阵子好像经济危机,形势不太好,那单位常常加班。女员工又多,后来听说有个女员工死在厕所里,单位说是心肌梗塞,可很多人都说那女人是被吓死的。后来单位领导就专门请了大师来作法,在地板下画了好多符咒,现在你要是去掀开他们的地板,说不定还能看到呢。这还没完,还让###(原话是单位名称)天天放一首歌,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亲亲我的宝贝,还是那个宝贝对不起?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施海燕啼笑皆非,心说周华健还具有驱魔能力了!
“那么,大爷,你听说过古井路吗?”
“嘿嘿。”老头龇牙一笑,“问点子上了,专门打听这个来的吧,早听你口音不是合肥人,你肯定不是那家人,所以才跟你聊这么多,真以为我老头子贪图你两个苹果。你们这些文化人,一看就是好钻的,听到点什么事,恨不得都研究一下,拿到报纸上去发表一下。不过,姑娘啊,听我说,这事儿最好别深究。”
施海燕连连点头,却又一脸期盼。
老头叹了口气:“我知道的当然能告诉你,事实上,咱们合肥上上辈的人,谁不知道古井路呢。但知道也就是知道而已,去过那里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这也就在无形中变成一种忌讳了。梨花巷那边的防空洞可以通到那里我也知道,但是我可从来不敢去。现在那地方埋了,也就断了你们这种好奇的人都念头了,大部分念头。”
“大部分念头,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什么地方能通到古井路?”

  
  “谁知道呢,不过据说合肥有很多防空洞都是互相联通的,像地道战里那样,这个洞通那个洞,那个洞又通这个洞,也有看起来不通,其实只隔着一堵墙,都是原先做军事用途的,复杂着呢,谁知道有没有别的防空洞和梨花巷那边的原防空洞相连,谁知道那边的原防空洞坍塌后有没有彻底堵死。”
“那……”施海燕犹豫半晌,终于问出口,“你知不知道古井路11号?”
“古井路11号?什么意思?门牌号码?那个地方的?”老头儿摇着脑袋笑,“没听说过,听说古井路那都是古代街道,我虽然没什么文化,都知道古代就算要挂门牌号,也应该用天干地支排吧,不可能是数字的。”
  
  
  第二十一章,鬼仗
  古井路和古井路11号,说的是不是一个地方?
  古井路为什么会出现小孩子的鬼魂?
  我们坐着想,当然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甚至,我们都无法确认,柳居士在丽江酒店留给我们的讯息里所说的古井路,是不是梨花巷防空洞下面的古井路。
  胡知道同学挠着脑袋在屋子里转圈,忽然,他使劲一拍手:“知道了知道了,海燕,你有没有那个看门老头的联系方式?”
  我心说,你知道个啥呀,人家老头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还要联系人家干什么?
  看着我们疑惑的神情,胡知道激动地说:“柳居士,那个肯定就是柳居士。”
  什么啊,中蛊中糊涂了吧,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我担心地看着胡知道,突然心中一振,我明白胡知道同学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那个帮那家单位作法,在地板下画符的高人大师,十有八九就是柳居士!
  胡知道同学想联系那个老头确认一下。
  我把胡知道的想法清晰地表达出来以后,我们又集体鄙视了一下胡知道,这还要确认什么,这基本上就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们人人都有这样的直觉。
  出于谨慎,施海燕还是翻出了那个老头的手机号码,打过去问了一下这个问题。
  老头那边很惊讶:“对对对,听说那个高人是姓柳,是个俗家居士,你怎么知道,你还在查这个事儿?姑娘,听我的劝,别碰这个事儿了!”
  
  施海燕的手机开着免提,老头的说话我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施海燕轻声问:“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那就是个邪门地方,说白了吧,闹鬼!是真的闹鬼,不是你们这些后生想的那样,可以用科学解释的那种特殊现象,那个古井路,是真的有鬼,有恶鬼!”老头儿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真实可信,声音越说越大。
  “甄伯,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施海燕很聪明,仿佛从对方的语气里觉察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老头姓甄,名字叫甄春堂。甄老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道:“对,我还有件事没和你说过,那个事有点怪,一般人接受不了。”
  施海燕说:“甄伯,我可以。”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你那边不是一个人吧?电话有回响,你开着免提呢。”
  我们心中一凛,这个看门老头心细如发,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啊。
  

  年纪大的人都好喝两盅,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小饭馆请甄伯吃饭喝酒。
  见到甄伯的时候,本来以为他要先问我们关注古井路的理由,没想到他一看到我们大家就说:“不用跟我讲你们在干什么,我估摸着你们遇上什么难事儿了,我老头子热心肠,好帮忙,你们要说了什么事,我不屁颠颠帮点忙肯定心里过意不去。但我老头子有直觉,你们的忙我帮不上,所以你们也别说,我只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我和胡知道尴尬地笑笑,李想想脸皮厚,代我们做主:“行,就这么说,老爷子,你可得给我们说仔细点啊,还有还有,我们请你喝酒呢,你老人家就买一送一吧,别光讲古井路的事,有其他什么好玩的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的事也说说吧,我最爱听这些了。”
  经过李想想的插科打诨,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知道吧,有些事情,是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时间越长,反而记得越清楚。”菜上来,两杯酒一下肚,甄伯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在甄春堂年轻的时候,合肥的二环以外还是农村。现在看起来高楼林立的SLP(地名,很抱歉又不方便用真实地址),在当年不过是一个叫做大丰郢的自然村落。
  大丰郢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责任田和自留地,沿着西北面的一条小路一直走下去,有一条河,河不是很宽,河上面有两块楼板搭建的简易桥。对岸,是一个高坡,高坡上坟包林立,是大丰郢的乱葬岗。
  在那片乱坟的最北首,是一片柏树林,树林深邃,那些柏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林中有残碑断砖的痕迹,据老一辈的人讲,这下面是一座古墓,大丰郢本来就因这个古墓命名,叫大坟郢,建国以后才改名叫大丰郢。
  那一年冬天,甄春堂家要盖瓦房,缺钱买横梁。
  七八十年代,农村盖房还很少有楼房的说法,大多都是一层平房。攀比的是谁家的屋高,谁家的横梁用的木料粗大。
  甄春堂缺钱,自己家也没有合料的大树。所以就动开了心思,村子里无主的大树有没有?当然有,那就是乱葬岗那片高大的柏树林。
  甄春堂决定偷树,偷,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当然不能白天。
  要是晚上,还得是月黑风高的晚上。
  冬天的夜晚阴冷阴冷的,村里人都睡得早,等村里最后一盏灯熄灭后很久。甄春堂才裹了件旧棉衣,棉衣口袋里揣了把手电,带着绳子和锯子悄悄出了门。出村时除了狗叫,没有别的声音。
  冷冽的北风钻进甄春堂的领口衣袖,冻得他直哆嗦。但是盗窃的思想压力又让他很紧张,后背甚至有冷汗渗出来。乱葬岗离村子很远,远到黑夜里在乱葬岗放一把火村子里的人都不一定能发现,这是甄春堂保持心理稳定的唯一凭藉。
  电筒的玻璃罩上拿红布蒙着,这样既能照亮路,又不怕太强的光被人发现。走了很长时间,越靠近乱葬岗,甄春堂的心就跳得越厉害。
  然后,他看到了亮光。
  柏树林里的亮光!
  有鬼!鬼火!魂都快吓没掉的甄春堂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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