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桑吉窣堵波的钟声(西西里和沙鹰的第三部)


【第九章】新的旅程

我无奈点头,瞥眼见王盟就在不远处的一张桌边徘徊,一直在往我这边张望,像是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我指了他一下,示意老爸我有些事。我爸也不是个老顽固,见状就又叮嘱了几句便自行走开了。
王盟这才擦着汗,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差点没把拿手里装样子的酒也一起洒我身上,“老板老板不好了!”
我见他慌慌张张便拍他以示安慰,“什么事你慢慢说,急什么?”
“老板。。。。那个。。。。”王盟边说还边环顾四周了一圈,见有人经过还非把我往空处拉了几步过去,神情难得的奇怪。我不得要领,只能由着他。
这小子犹豫了再三道,“老板,我告诉你,你不会扣我工资吧?上个月就卖掉300块东西,我吃泡面都吃掉了,你不会再……”
“行了!有什么你说啊!我再给你300块你快说!”我被他弄得不耐烦起来。
“我刚才……刚才……”
“快说!”我训了一句。
“刚才在楼梯口,我看见老板娘被你二叔叫到楼上去了!”
哈???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见王盟已经是一副等着我大发雷霆的英勇就义脸。我这才想起来,敢情小花在他嘴里已经成了老板娘,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有失老板的威严,况且,照王盟的说法,他显然是以为我可爱的新娘子是偷腥去了,而且对象还是我二叔。
我皱了皱眉头,这可尴尬了。我该怎么给他解释这件复杂到我都没搞明白的事?我一盘算,当下要紧的自然不是给王盟个交代,既然小花是被二叔叫走了,那这些小把戏一定是已经被二叔看出来了。想来也对,我爸都能揭穿我,何况二叔。
但是问题在于,二叔没有找我,而是直接叫走了小花。
二叔向来有事说事,该找谁找谁。那种和我爸联合行动把我们两个分头审问这种事显然不是他的风格,这个可能可以直接排除。那就剩下了一个,我爸刚才所说的,【他的事】。
其实我刚才一直没明白的一点是,这个“他”究竟是谁?我的第一反映自然认为是解连环。因为我们一直在追查的是解连环身上的秘密。老爸给我指的路一定也是和他相关的。但是我仔细一琢磨,毕竟我们谈论这个话题时,没有提起任何的主语,这个他,完全有可能是其他人!尤其是现在小花被二叔叫走后,我甚至有一份怀疑,这个人指的是小花。
我瞄了眼王盟紧张兮兮的脸,本来想捉弄他一把,不过现在既然假新娘的事已经被我爸和二叔看出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如就告诉了王盟,说不定他还能帮忙在三叔那边拖一拖时间,我相信只要找到契机,凭借黑眼镜和闷油瓶要让解连环就犯也该是这几刻时间里的事了。
我打了个手势让王盟附耳上来,把原委简单地匆匆一说。王盟张嘴瞪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没想到原来解当家真的这么漂亮啊。”
“漂亮你个头!那脸皮撕下来给你带带要不要!”我立刻赏了他一个爆栗。
王盟只好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转身回大堂去,没跨两步又折了回来。我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只听他道,“老板……刚才你说好了再给我300块的……”

我把浑身上下被塞着的红包悉数给了王盟,挥手就打发他快走。然后自己急急忙忙的上了楼去。
我走向那间酒店算是搭了酒水送的婚房,软地毯的走廊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都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那种等待开刀的心情,简直比绿帽子还糟糕。
“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
我刚要敲门的手,硬生生的被止在半空中。
二叔在我的印象里从来是个儒雅的人。喝茶,下棋,看书,甚至很多时候他宁愿听鸟叫也不太听音乐。但是我能确定,刚才那个严厉到无法反驳的声音确实是他。
我侧耳想再听听清楚到底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然而房间内,却是一片死寂。小花的声音一点点也没有,但我能肯定他就在里面。想到小时候倔强的自己被老爸打得再痛也一声不吭的咬着牙,我甚至已经可以看见小花一脸不削的站在窗口任我二叔教训的样子了。
可是问题在于,就算是我们联合起来骗了我爹妈,我二叔也没有任何立场能出面来教训解家的当家。如果只是帮解连环训儿子,那也该是一直和解连环玩着互相扮演的三叔。这件事从我爸刚才的话开始,我就一直想不通。
“***粗糙!”多诺学着我的口音滑稽地答了一句,无比顺手地摸出随身带着的小军刀,直接翻出最小的那把简易刀,就那么咯咯两下,保险箱的门居然一齐被他卸了下来。看来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了,问密码大约只是为了尊重我的人权。
我本来就没指望那里面有些什么,看见一堆发黄的资料时,我甚至还有点头疼。
那些材料被一份份整齐归纳在编过号的资料袋里,我按次序拿了一份出来,和多诺走在一起看。但是方块字对他来说毕竟是外语,这么多资料要他一目十行地扫完还是有些困难的。我想挑几张图多字少给他,却发现这一组里竟完全是文字的手写记载。那字体清爽挺拔,但却不是我熟悉的。我只能以自己的猜测把他归为是解连环的稿件。
按照这份材料里说的,这个记载人当初是被邀请到一个来自美国的投资团队中来的。美国人要在这个地方搞工厂,据说是要做日用品,但是却四处找了中国熟悉“地质”的人去选址。当这个记载人发现这个团队和他过去见过的有些相同时,便通过某些办法“被”推荐了进来。在这里同这个美国团队一起做了一些研究。
其中的过程写得还是比较详细的,我就挑了些重点转述给多诺听,接着翻开第二卷,而第二卷中竟全是一些我也不懂的术语。我猜,这大概是某些圈子里的行话,至少我没见过,不过也有可能,是某个家族他们自己的交流密码,这个,我打算以后再问问小花。不过猜意思,里面写的应该是他们实践过程中的一些发现之类的。
多诺似乎没有听到他要的答案,开始有些不耐烦。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倒腾了一会儿,直接翻出最后一卷递给我,“吴,给我个结果就行!”
我点点头,因为我也觉得,这才是最简单的方式。
我直接翻到这全部材料的最后一页,那个人写道:他们决定走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它还在,终有一天会有一个地方的人要因此遭难,或许还不止一个地方。但是至少现在,我不希望那是我脚下的这片土地。
“嘿!看吧!那些美国人看来是遇到挫折了!”多诺摊摊手,那种脸色看起来又遗憾,又带着点期希。
我心说你个意大利佬能摸到这儿来怎么看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怎么倒还吐槽起美国人来了。就在这时候,有个无比熟悉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他没错,那个从大马士革机场到上海都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的老外,正带拿着手机站在我面前。他看见我,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样随意一挥手对我道了声ciao,就径直过去和还坐在地上的多诺说起话来。
多诺该是早就知道了,那人一走他就对我解释起来。说是他们是为了那些图纸的事,来上海找 周老先生的,但似乎周老并不太喜欢他们。
我问为什么在大马士革就开始跟踪我时,多诺拼命的摆手说不,他说吴你误会了,当我们在伯利恒拿到拿到西莉亚手里那些图纸的时候,他们另一队人正在大马士革做着相同的努力。也就是说,现在,多诺手里也有着如我们手中那些一样系列的图纸,只是,它来自大马士革。
所以现在问题突然简单了起来,这也是另一种殊途同归。
我们立刻意识到,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图纸让我再在这里相遇的。而许多年前的那些美国人,应该也是。
我们重新开始整理“解连环”留下的资料,虽然结局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从那些“密码”书写的事件发展过程中,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这里是汕头,他们上一次去的果然就是佛山。也就是老周所说的那次,那些愚笨的美国人甚至连编造的理由都是一摸一样的。多诺在地图上标出了这两个地点,然而我们再也找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了。我举着地图歪头想了半天,眼睛忽然被那两点之间的一条细线吸引了过去,弧度不算很深的细线连着两个圆点,好像微笑的嘴唇边的两个小酒窝,甚是好看。我随手在地图上沿着那条线描画这弯弯嘴角的形状,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佛山和汕头,地图上连接他们的那段半弧正是北回归线!
“多诺!帮我查北回归线上所有开设有美国人日用品工厂的城市!立刻马上!”
不出半日,多诺就将电脑转到我面前。我第一眼只看清两个单词——Bhopal和1984。
我想,我们也许已经晚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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