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约法三章:合格政治人的华丽转身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长话短讲吧,原来这计谋居然是想玩自保的南阳郡守的门客陈恢想出来的,果然是诡智之花随处开放。
话说刘邦的军队把宛城团团围住后,南阳郡守以为城就要破了,于是两眼一黑想要上吊自杀,却被他的聪明门客陈恢阻拦(呀,门客,果然还有战国遗风,崇尚那种思想开放的时代,只要有一技之长,每个人都有发挥的机会),说离死还早呢,他愿意为主人去见刘邦,然后果断越墙而来。
“我听说刘兄弟你和各方诸侯在怀王那里有约,先入咸阳者便可以在关中称王,而今你却被宛城军队困住,驻留于此攻城,你还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能及早赶在诸侯面前先入关中,不然的话就前功尽弃,什么也捞不到。关键是,宛城是一个大郡的都城,连结的城池有几十座,民众很多,物产积蓄丰富,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抵御你们的进攻,你也休想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而且因为城里的军民都认为投降会被杀掉,反正都是死,只能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了。所以,你要攻下宛城,面对防意如城拼死坚守的敌方,不仅不能迅速打下,还可能会伤亡惨重。如果弃城离开,又必然会遭到宛城兵马从后追击,这当然是一个两难选择。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如果你停下来攻城,就会失去先入咸阳的机会;而如果你不顾而去,又有可能被前后夹击陷入危险境地。为足下想,唯有订立盟约招降宛城,封郡守为侯,让他继续领导宛城,大家也就立了攻守同盟,井水不犯河水,该干嘛干嘛去,你还可以安心地招降宛城军队,并带领他们一起西进而没有腹背受敌之虞,这叫做两全其美,大家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然后有了都城宛城的示范作用,其他城邑肯定照样画葫芦争着开城迎接你,这样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也就能毫无阻力地直入关中实现你的王霸之业了。”陈恢果然会侃,一上来就给刘邦讲了一大通道理,而且句句说到点子上。
这陈恢确实是称职的说客,可谓是讲到了刘邦的心坎上,让正在愁眉苦脸的刘邦一拍大腿开心地大声叫好,说怎么就想不到这两全其美的计谋呢?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是就叫大伙儿如此干了,绝对没错。
因为刘邦是一个心里倍儿清的人,知道什么对他有利,而且又很容易接受不同意见,这一生刘邦不仅能接受张良、陈平等大谋略家的计谋,而且对名不见经传的人的好计谋也照单全收,陈恢就是一例。
最终刘邦立马同意封南阳吕郡守为殷侯,游说有功的陈恢也封了一个千户,皆大欢喜,果然不费一枪一弹就屈人城池,还扩充了军队,善莫大焉。
然后,刘邦放心领兵向西进军,没有受到沿途城邑的攻击,大家都照宛城的操作方法投降,总之是很多沿路各诸侯都宣布归降。秦国悍将章邯也在赵地投降了项羽。
再说项羽和宋义北上救援赵国,项羽竟然私自杀了自己的直接上级宋义,自封上将军,诸将如黥布(也就是英布)也只得归顺项羽。
接下来,是刘邦马不停蹄地向关中进发,以便抢先入关获得先机,能称王关中,却差点惹来杀身之祸,因为这世界分分钟是以实力来对话的,你实力不够就最好不要强出头,不然的话脑袋搬家还不知啥回事,这事到了流传千古的鸿门宴那事再说吧。
到后来,指鹿为马的赵高居然就把自己的糊涂弱智主人秦二世给杀了(和奸臣交往必有损失),还派人来联络刘邦,说想要订立条约,共同瓜分关中,各自为王。
刘邦当然信不过赵高,以为是奸诈的赵高在糊弄他,于是又有了利诱袭关计的横空出世。
反正和赵高这种翻云覆雨连主人都敢杀的反骨仔共事也等于是与狼共舞,什么时候被其吃了还不知道呢,行走过江湖的刘邦最恨的就是没有道行没有义气反复无常的无耻小-人和野-心家,雍齿就曾让他恨之入骨,你可以各为其主,也可以尽力战斗作为对对手的尊重,却不能像丑恶的蝙蝠一样首鼠两端鸟类想加入兽类也想加入,哪方有利就投入哪方,做两面派,那种人是刘邦最恨的(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恨这种人吧),也是刘邦毫不留情要极力打击的,正所谓捧得起踩得下是也。
于是,刘邦就采取神仙谋士张良的计谋,派巧舌如簧的郦食其和陆贾去游说秦将,揭露了赵高的卑鄙无耻,还用高官厚禄利诱收买人心,同时乘机袭击武关。
然后刘邦又在蓝田南指挥军队与秦军交战,并采用“树上开花”的疑兵之计悬挂了很多旗帜来迷惑秦军,让秦军以为汉军大兵压境的样子,正所谓孙子所说兵不厌诈是也,诡道啊,这果然给了敌军很大的错觉和压力。
与此同时,刘邦还要求他的将士要严于律己,努力克服和改变以前的流寇思想和行为,有意识地要自主漂白军队的颜色,也就是要他们所过的地方不准掳掠钱物和哄抢美女,要爱护群众一针一线,做到秋毫无犯,因为没有铁的纪律,作风散漫的军队是绝对没有战斗力的,刘邦深知此中的奥妙。
刘邦的这一招果然奏效,这些年深受暴秦伤害的民众,一看到秋毫无犯的汉军便刮目相看,这还真是不同气象啊,于是非常高兴,人心向背就这样在电光火石间决定了,没有太多话要说。人在做,天在看,总之决定战争胜负的就是民心,众叛亲离的秦军看似非常强大,但已经是外强中干,趁着他们人心不稳纷纷懈怠之时,汉军掩杀过去,大获全胜。
那一年,也就是汉王元年(公元前206年)十月,刘邦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关中,也比其他诸侯的军队先到了灞上。这样的行军格局,也就是说刘邦有了称关中王的先决条件,那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因为以刘邦的家乡流寇式的乌合之众丰沛子弟,经过沿途的投靠、吸纳、整顿和不断漂白政治颜色,加强军事管理,居然也成了远近闻名的一支铁军,从而为刘邦打下江山准备了很好的政治和军事基础,果然不得不佩服刘邦那高超的政治想象力也,他虽然是一个楞头青,也确实是一个活学活用有担当的政治人。
其时,秦王子婴乘素车、驾白马,还把脖子套在了绳子上(成王败寇啊,当时看似十分强大的暴-秦居然就这样土-崩瓦解了),手捧封印、符节降轵道旁,也就是请求举白旗投降。看到这个光景,有人还主张把秦王子婴给做掉,让他替暴秦赎罪,反正就是群情鼎沸要血债血偿的样子,眼看着局面就要失禁啦。
“大家少安毋躁,听我说几句,好吗?也许你们还记得当初怀王派我来收复关中,原本就是看中我能宽以待人不滥杀无辜。秦统-治者是做过很多对不起人民的事,不过现在秦王已经投降,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如果杀了他,我们和暴-秦又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以-暴易暴吗?不吉利也。”看到情势有失控的可能,刘邦立马登高一呼,以稳住场面。
看到刘邦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然后,大家就不再嚷嚷,情绪平复了很多,刘邦于是把已经投降臣服的秦王交给属下严加看管,继续要将革-命进行到底,率部又向咸阳进发。
面对刘邦曾经的偶像秦始皇住过的金-碧辉煌的壮丽秦宫,草莽出身的刘邦还真是有点流口水,这叫做极品享受啊,打天下不就是要过上好日子吗?现在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而不动心,那才叫冒傻气,你爷爷我刘邦永远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而不是理想主义者。
也正是这一想奢侈一番的糊涂差点坏了刘邦的大事,几乎在鸿门宴被如狼似虎的项羽项大王要了他的小命,要不是有远见的张良和樊哙的极力劝阻,真的就出事了,刘邦也只能是一个横死的小无赖而已,更加不用说创造什么皇帝的十三项纪录了,果然是成王败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说人是要经常狠批心中的“私字一闪念”的,换句话说,这政治颜色的漂白是一生一世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奏效的,而且稍有不逊就会使胜利果实打水漂变没了,刘邦的很多政治对手比如他曾经的好兄弟项羽就是在这些问题上吃了亏,太放纵太不经大脑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一败涂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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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邦自己也意识到当时天下远未平定,自己的力量在当时的群雄面前更是没有多少优势,虽然自己按约定先入关中,也最有条件先南面称王,不过这一称王政治副作用却很大,万一有人不服,就相当于是自己成了别人的靶子,后来果然是刘邦那实力超群的项兄弟第一个不服,差点开片要了刘邦的命,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凡事确实是不能急功近利啊,不然的话死都不知啥回事。
最后,刘邦听从了张良他们的建议,不住秦宫那五星级帝王套间,不玩那曾经偶像秦始皇玩过的如花美姬,因为这些就是暴秦速亡的原因之一。刘邦还将秦宫中的金银财宝和所有库存全部封存,然后还军灞上。同时,为了笼络秦地的老百姓,刘邦还特意召来关中附近各县的父老乡亲和各路豪强,推心置腹地和他们说了一些心里话,让他们知道刘邦的一些做法。
“乡亲们,大家好,我是刘邦,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当然知道大家长期在苛刻严酷的秦法下生活是怎样的苦不堪言,苛政猛于虎是也。比如说,秦法规定人民批评朝政就遭到灭族,相聚在一起议论国家大事也要杀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就太操蛋了,这不是官逼民反吗?我和诸侯有过约定,先入关的就为关中之王。有鉴于苛酷秦法,所以今天我要在这里和父老乡亲们约法三章:杀人者处以极刑,伤人和抢劫依法治罪。其余的秦朝法律一律作废,所有秦朝属官和百姓照旧和原来一样工作生活安居乐业,马照跑舞照跳也。我之所以领兵入关,就是为了除暴安良,而不是来侵占大家的财产,做残暴的事,所以大家也不必害怕。我还军灞上的原因,正是要等待各路诸侯集结而来,以便订立条约罢了。”刘邦动情地对大家说,还真是一光照千古的政治演说家,谁说他粗俗没文化?他只不过是不像腐儒一样死读书而已。
为了消除老百姓的恐惧心理,刘邦还派专人和秦朝官吏巡视各个乡村,了解情况,并进行大力宣传。秦地老百姓也终于相信了刘邦他们不是来掠夺百姓财物的,是人民的子弟兵,于是非常高兴,然后争着拿自家的牛羊酒食来劳军,一时鱼水情深的样子,亲如一家人啊,这就是民心可用也。刘邦当然是不想随便拿群众的血汗钱,他对百姓说:“仓库里有的是军粮,并不缺吃,请大家不要再破费了,我们的纪律也不允许。”老百姓一听到这种体己话,和暴秦相比当然是有天壤之别,由此都十分感动,欢喜异常,生怕刘邦不在秦地称王,那才是他们最大的损失呢。
这确实是一种最有效的政治颜色“漂白”,也是出身草莽的刘邦向合格政治家华丽转身也。
总之,通过进入关中的一系列有效政治运作,不仅使刘邦的政治军事影响力大增,还比较好地整治了以前的流寇习气,加强了军队建设,有力地促进了汉军最初的政治和军事制度的形成,对后来争天下打下了坚实基础。
关于这一点,刘邦和项羽就有了很大的质的不同,原本游侠出身能及时行乐的人居然在战争的熏陶和历练下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简直是刘邦自己也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这变化也太大了,以至于刘邦自己后来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的那个样子。
原本刘邦是如此目光远大志存高远,简直是刮目相看,这一定有了信陵君那种抱负和远大胸怀的影子渗透在里面了,游侠从来不是他的主业,那只是表面现象(或者说在积聚人脉,那只是生活取向问题而已),这正如刘邦父亲只会看到他年少时吃白食的无赖一样,很多人当然也不能透过现象看到刘邦心存天下的远大理想,不然的话他就是合格的政治家了,比如张良就洞悉了刘邦的能量,因此很喜欢和他讨论军事。
所以,后来只有项羽最重要的谋士,也是十分老奸巨猾的范增看得出这一点,刘邦和项羽进入咸阳城后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对于刘邦的“不杀子婴,约法三章,不受犒赏,秋毫无犯”的做法也是深有洞悉。
据说为此范增还曾向项羽献计说:“项大王,刘邦这个小无赖进入关中后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们刮目相看也,据老臣所知,刘邦原来在家乡沛县的时候,喜欢酒色与钱财,居然这样一个贪财好色的人一来到秦皇宫,看见数不尽的古玩珍宝和绝色美女,却一点也不动心,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拾金不昧秋毫无犯,性情大变,一点也不扰民,赢得了民心,一个人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克制力和忍耐力,不为眼前利益所动,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其人心胸开阔,志向远大,此人不可小觑啊,所以你要处处提防他,说不定以后和你争天下的就是他了。因为我夜观天象,发现他那边有天子之气,你要小心他啊。”
当然,老滑头范增的话可能是对的,讲出了一部分真相,不过以当时手下兵强马壮又年轻气盛并骄傲自满的项羽来说,基本上他从来不会把刘邦作为和他一个量级的人物来对待,最多就是陪他玩陪他跑龙套的小角色而已,这个一声吼也能让地球抖三抖的战争英雄,即使是他知刘邦“其志不小”又怎么样?量刘邦也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性格决定命运也。
因为最终灭了不可一世的项羽的,还是刘邦这个在项羽眼中烂泥扶不上墙的乡村小无赖,这里面当然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更加不可能一步登天,必须有一个从不断的失败中坚强站起来又变得不断强大的过程。
其实从刘邦和项羽几乎同时进入关中的表现,就预示了双方在未来天下争夺战中的命运。与刘邦志存高远的“不杀子婴,约法三章,不受犒赏,秋毫无犯”的宽厚仁慈相比,鼠目寸光逞一时之强的项羽正好反其道而行之,“杀子婴,烧宫室,屠咸阳”,坑杀秦兵二十多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不残破,简直就和暴 秦的所作所为差不多。这样做当然十分痛快,不过政治副 作用也十分明显。
(8)目光短浅:天下第一贵族猛将为何斗不过乡间小无赖
总之,英勇项羽最喜欢做的运动就是屠 城,也就是说他每攻下一座城池,为了彻底摧毁敌人的有生力量,喜欢把城里的男女老少全都杀 掉,一个活口也不留下,也就是史书所说的的“城无遗类”,简直就是杀 人魔王再世。
项羽还疯狂到一把火把秦王皇宫给烧掉了,火烧了三个月也不熄灭,好酒色的刘邦因为政治表演秀需要,而不舍得住一晚的壮丽宫殿就这样让他付之一炬,让刘邦心痛不已,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而且项羽的目光短浅还表现在有很重的地方主义色彩,他烧了宫室之后,也没有住的了,就索性收取秦宫的绝色美女和金银财宝往东归去。这时候有人出来劝项羽说:“关中之地,有山河险阻,土地肥沃,尤其是咸阳这个地方是帝王之都,可在此建都称霸。”但是这个时候秦的皇宫已经烧没了,他又是一个那么儿女情长大事糊涂小事精明的器小之人,还特别想念家乡,在遥远的秦关尤其想念东方的家乡彭城(今之徐州),项羽便回答道:“富贵而不归故乡,就如衣锦夜行(甚至有人认为项羽就死在这一成语上),谁能看到呢,这有意思吗?”总之他一门心思想回家去,要衣锦还乡,这也是他没有大志的表现之一,英雄气短啊。
原本以为能立功的说客一听到他这样一说,也大致知道了项羽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立马大摇其头,并讽刺他说:“人说楚人是沐猴而冠,果然如此。”是说楚人虚有其表什么的,不堪大造就,项羽一听十分愤怒,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说客扔油锅里烹了,这么短视狭隘的项羽基本上也决定了他的政治颜色越来越黑,政治高度越来越低,最后也在争夺天下中退出了有利位置直至消亡,死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以为是天要灭他,不是自己不会打仗什么的,糊涂至极,也给刘邦腾出了有利历史位置。
好,关于不读书的刘项的有趣比较就暂时讲到此,以下我们来讲讲刘邦为什么差点在刀光剑影的鸿门宴上丢了小命的事。
那么,刘邦是怎样因为部下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周到,甚至于是他的勇猛左司马曹无伤为了给项羽邀功请赏而出卖他做了间谍,因传忌之道的败笔,而由此引起的刘邦生命中第二波黑暗时期差点在鸿门宴上让他命丧黄泉的呢?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让我慢慢道来。
在刘邦取得先入关中的佳绩之后,有人趁机对刘邦说:“秦地物产丰富,富甲天下,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建都称霸的好地方。如今听说章邯已经投降项羽,项羽给章邯封了一个雍王的称号,也就是让他在关中为王,如果他们来了,那么沛公你的关中王之名号就泡汤了,白白给别人做嫁衣裳,这也太冤枉了。所以,如今之计,你应该先派兵把守函谷关,不让其他诸侯军队进入,然后在富饶的关中征集兵员,充实军事力量,以便和诸路诸侯抗衡,确保关中王的地位。”
老实说,这个计谋确实让刘邦动心过,拼着老命首先打下关中也就是为了在政治上抢得先机,在有王霸之气的关中做王,所以刘邦不多想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却由此引起了刘邦和项羽的内 讧,火拼一触即发,刘邦也差点在项羽不怀好意的鸿门宴上脑袋搬家,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贪字得个贫”,呜呼哀哉!
因为随后杀到关中的的项羽向西直取秦朝心脏地带,到了函谷关却被刘邦的军队挡在门外,不能进入。后来他还打听到刘邦已经打下咸阳准备要做关中王什么的,性情暴戾的他立即勃然大怒,命当阳君英布(也就是黥布,项羽的很多活-埋坑-杀任务大都是由暴戾的骁勇英布来完成的,作为汉帝国开国三大名将之一的他最后也被刘邦给灭了)强行攻关,进入函谷关后,长驱直入到达戏水西面。
当时刘邦就驻守在灞上,还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好兄弟项羽打照面,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因为想得到项羽封赏的刘邦左司马曹无伤,不顾保密守则还添油加醋地派人对项羽报告说:“沛公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他就是有意称王关中,要让秦王子婴为相国,而秦朝的金银财宝都已经全部收归其囊中。”
本来就急火攻心的项羽一听到这火上浇油的话又是发了一通大脾气,下定了要干掉刘邦这个阻着地球转的好兄弟的决心。
“明天一早,让将士们吃饱喝够之后,替我把刘邦这个小无赖的军队打他个落花流水头破血流。”项羽咬牙切齿地对部下说道。
这场兵戎相见当时几乎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了。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刘邦还有天子的荣华富贵在前面等着,阎王老子也奈何不了刘邦。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刘邦这方面有间谍曹无伤,项羽那方面居然也有间谍项伯,还是项羽的叔父,简直是奇事一桩。
项伯是楚国左尹,一直和留侯张良很好,就因为张良曾有恩于项伯。张良那时受到韩王的委托随刘邦入关,以便辅佐和出谋划策,就在刘邦的军中。因为惦记着恩人张良,项伯于是当夜急奔刘邦的驻地,私下会见了张良。
其时情况危急,所以项伯急切地把他的宝贝侄子项羽第二天要血 洗汉军的绝 密情报透露给了张良,并要张良和他一齐逃走,保命要紧,命都丢了,还谈什么革 命工作。
“反正情况就是这样,战事一起,刘邦肯定全军覆没,所以作为朋友的我劝你还是跟我走吧,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必要为刘邦殉葬。”项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