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后》----北宋两任君王与一位亡国贵妃的隐秘情史

  从那以后,徐莞便把那飞龙传带在手边,一有空便看上两眼,做香时,午饭之后,夜里,她都书不离手。

  不久,宫里也迎来了热闹的蹴鞠比赛,比赛是在后苑举行的,赵匡胤特许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进宫观看,当官员们排着队进入皇宫之时,内廷中有一个人也整装待发------韦宝瓶盼这一天好久了。

  此时,她穿了齐云社的队服,把头发束成男子模样,脸上薄施粉黛,正对着铜镜自照。
  青奴道“别说,姐姐穿成这样,还真有一股英气,叫人眼前一亮呢。”

  “少拍马屁了,对了,你去看看咱们殿里其他的嫔妃在不在外面,我可不想出去就被她们看到。”韦宝瓶道。

  “我刚看过了,此时正值午休时候,后苑又不叫嫔妃们踏足,她们都在自己阁分里歇着呢。”

  “那就好,等一下我在这衣服外面套一件披风,咱们小跑着出去,越快越好。”

  “恩,知道了。”青奴又担忧道“姐姐,官家明明白白不许嫔妃去后苑,你偏去,又要混在齐云社和一群爷们一起踢球,若官家恼了,又罚你可怎么办。一想到我就浑身发抖,我,我能不能不去啊。”

  韦宝瓶道“你不去,我哪里认得你哥哥?你必得去,是福是祸,咱们两个一起扛着,这才是你做奴婢的本分。”

  青奴只好撅了撅嘴,无奈道“好吧”

  两人收拾停当,悄悄地下楼,正打算一溜烟跑出宝慈殿,就听一个声音叫道“哎呀,韦美人,大晌午的,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韦宝瓶不用回身也知道,又是奚美人。
  她本想装作没听见,但又怕她使坏,只好笑嘻嘻转过身来,走过去揽着奚美人的胳膊道“好姐姐,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呦,你怎么这副打扮?”奚美人大声说道。

  韦宝瓶赶忙捂着奚美人的嘴,道“姐姐小点声。不瞒姐姐说,我啊,就是不甘心,想再去碰碰运气,想去和官家踢一场球,若我好了,绝不忘了姐姐。”

  “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官家降罪?今儿可是京中四品以上官员都来了,你一个内廷中人,竟敢私自抛头露面?”奚美人道。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咱们姐妹,年轻轻的,总不能独守空房一辈子吧,总得想想办法。你放心,我这次若能改了官家的心意,我定当在官家面前也替你美言,或许啊,也用不着美言,除名时咱们一同被除,若恢复侍寝,还不是一起的。姐姐什么也不用做,就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韦宝瓶说完就要走,奚美人一把拉住她,道“你想的美,你这可是犯了宫规,我若看不见便罢了,我看见了若不报给胡宫正,岂不是视同从犯,别好消息没等来,我倒平白受你牵连。不行,我不让你去,你去了,我便只能去告诉胡宫正了。”

  韦宝瓶急火攻心,刚想骂人,又怕更惹恼这位,只得又把嘴咧大了些,笑道“姐姐怎会如此胆小啊,你瞧这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谁知道你看见我了。今日这机会我盼了好久了,你若放我走,我打心里感恩于你,我好了,你何愁不好。你不放我,咱们两个一起在这宫里当个混吃等死的罢了。”

  奚美人摘了一朵花,轻轻嗅着,并不急着回答她。韦宝瓶又道“哎呀,好姐姐,你别想了,若有人进来,可真就瞧见咱们了。”

  “也罢,你去吧,反正啊,你这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若被官家降罪,可别怪我没拦你。”

  “不会不会,姐姐大恩大德,我韦宝瓶没齿难忘,没齿难忘!”韦宝瓶一边说,一边抓起青奴的手,两个跑远了。奚美人看着二人离去,绞着帕子自语道“你去试试也好,不试怎么探得官家的心思,我呀,就等着你投石问路呢。呵。”
  两人一口气跑到景福殿后墙根下,此时那景福殿已经封了,周围人迹罕至,她们便躲在暗影处,等那齐云社的路过。不久,果见夏太监领着一队穿着和韦宝瓶一样队服的齐云社队员,往后苑走去,韦宝瓶和青奴对视一眼,韦宝瓶道“你哥哥可在?”

  “在!就走在头一个的那个。“青奴因见到哥哥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脸红红的。

  “那你还等什么,快出去!按咱们计划的来。”韦宝瓶道。

  “我,我还是不敢!“

  韦宝瓶哪管那些,猛推一把,把青奴推了出去,那齐云社队员见猛不丁站出来一个宫女,都吓了一跳,只有那走在前面第一个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夏公公见青奴不知从哪冒出来,也吓一跳,他赶忙给她使眼色,让她回避。青奴却低着头,不敢看夏公公,夏公公刚要发作,青奴的哥哥忽然跪下道“夏大官,这宫女是我的亲妹妹,自从她入宫以来,我们兄妹就没见过一面,可否容我们略叙兄妹之情。”

  夏公公道“那不行,这可是宫里,没有官家允准,内廷宫女岂能见外男。”

  青奴见状,忙走到夏公公面前,偷偷塞给他一锭金子,道“求夏公公行个方便,再说,他也不是外男,是奴的亲哥哥呀。”

  夏公公忙用袖掩了金子,拂尘一挥,对青奴哥哥道“哦,你要出恭啊,茅厕在那边,你上完了自己来后苑吧,别耽搁太久。”
  青奴的哥哥便顺着夏公公指的方向去了,青奴绕过墙角,与他会和。兄妹两人一见便喜极而泣,正有一车话不知从何说起时,韦宝瓶来至二人身边,青奴忙道“哦,对了,哥哥,这是我伺候的主子,韦美人。”

  那青奴的哥哥见了韦宝瓶也不敢多看,只跪下便拜,韦宝瓶忙叫他平身,又道“你就是齐云社的队长?”

  “草民正是!”青奴哥哥道。

  “好,我要你带我去后苑,混在你的队伍里,待会儿作为你的队员上场。“

  “啊?!这是为何?”青奴哥哥抬起头惊问,又低下头道“再说,娘娘会踢蹴鞠吗?“

  韦宝瓶看向青奴,青奴道“当然会了。哎呀你先别问那么多,你就听我的,带我主子混进去,日后必有你想要的发达。“

  青奴说话的语气像是背书,一听就是韦宝瓶教她说的。

  韦宝瓶满意地对她点点头。

  青奴哥哥还在犹豫,韦宝瓶道“你别怕,出了事我就说是我自己混进去的,全于你无关。若我因此得了宠。。。“
  还未等韦宝瓶说完,青奴哥哥便点头道“草民明白了,就请娘娘跟我一同入后苑。“

  韦宝瓶对青奴点了点头,青奴把披风替她解开,青奴哥哥又看了青奴一眼,在她肩膀上按了按,道了声“贤妹保重!”便匆匆离去了,韦宝瓶低头跟着他,青奴躲在暗处,见二人在侍卫的监视下,进了后苑的门,往里面去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后苑一处开阔场地,官员们在徐司宾等一众宫女带领下,分列东西两侧坐定,互相拱手寒暄。

  细沙场地上正有太监最后检查着两边球门。

  负责给出比分,判罚犯规的旗手们带着红黑两色令旗爬到两边木头架起来的高塔上。球场当中有舞姬跳舞,乐女奏乐,好不热闹。

  赵匡胤在近旁一处宴厅坐着喝茶,赵光义,赵光美,韩重赟,石守信,张令铎,党进,田重进,高怀德作陪,除了赵光美以外,众人都穿了红色蹴鞠服。赵匡胤放下茶杯,对众人笑道“诸位都少喝点儿吧,省的一会儿跑起来肚中晃荡”

  众人皆大笑,纷纷放下手上的茶盏。此时,韩重赟起身奏道“官家,臣忽然想起一事,特要禀明。”

  “讲。”赵匡胤道。

  韩重赟道“众人皆知,这蹴鞠比赛,有个规矩,输了的那一队,队长可是要挨鞭子的,今日我们和齐云社的人踢,不是臣妄自菲薄,好歹人家是天天练球的,咱们这队万一输了,官家你这队长。。。”

  “韩将军沙场上威风凛凛从没怕过输,今日球场上为何未战先怕了,咱们虽不曾天天练习,但凭咱们的身手,赢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说话的是党进,他手一挥,不屑地哼了一声。

  众人皆附和道“就是,咱们还怕他们不成”

  赵光美起身奏道“皇兄,韩将军所言,臣弟也觉得有理啊,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输了,皇兄难不成要挨鞭子?若不挨岂不是带头破坏这蹴鞠赛的规矩,这好的法度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官家众目睽睽之下逃脱了惩罚,似乎也有些不妥。依臣弟看,这队长一职,不如就叫他韩将军担着,若输了他去挨鞭子。”说完,抿嘴笑着。
  韩重赟起身道“哎,好你个兴元尹,年纪轻轻倒会使坏,官家,我可不是自邀当队长啊。”

  张令铎道“我看光美所言极是,你就当这队长吧,你又是这禁军头领,若输了,你不挨鞭子谁挨。”

  韩重赟直摆手道“不妥不妥,不若,开封府尹,你来当这队长如何?”

  光义笑道“韩将军一身铁甲似的,还怕挨鞭子吗,你若怕挨鞭子,那小弟我岂不是更怕了,我可不当这队长。你们谁想当谁当去。“

  赵匡胤道“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就会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怎么咱们就会输呢?今儿这个队长你们谁都别争,就朕自己来当,若给我踢输了,我就去挨鞭子。你们思量着办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起跪下道“臣等为官家拼死踢赢!”

  赵匡胤道“好,看你们的了,都平身吧。”

  众人平身后,赵匡胤对高怀德等将军道“今见你们这样,朕是真想再亲临战阵啊,朕说的是真沙场。”

  石守信跪下道“若官家有一天再披战甲,召唤末将,末将定誓死追随!”

  张令铎和高怀德二人互相看了一下,犹豫着是否也要请战,因两人都明白,官家此次召唤三人入朝,必定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然而若表现的过于想官复原职,怕又不妥,因而两人一时都没应和。
  @淋着雨哭泣 2021-10-11 17:45:52
  能不能写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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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点了点头“恩,你这句话,朕心甚慰。石将军快平身吧,咱们打好今日这场硬仗如何?”

  “是!”

  此时夏公公进来奏道“启禀官家,吉时已到,请官家和诸位将军入场吧。”

  于是在一通威严的鼓声中,赵匡胤带着他的队伍入场,官员们都已经站起来,向赵匡胤拜去。齐云社的队员们也在球场另一边,遥遥对着皇上跪拜,韦宝瓶环视了球场一遭,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

  鼓声停下,闫公公高声道“皇上口谕,诸位臣工可近前观赛,切勿拘泥君臣上下之礼,宜放开胸怀尽兴助威,方不辜负这晴明天气,大好春光!”

  赵普和李崇矩听了,互相笑着让对方先上前一步,二人站到球场边上之后,众大臣才尽皆离席,涌在场地两旁。楚昭辅因个头不高,看不见前面,便自搬了椅子,站在上面观看,众人见三司使都无拘无束,便也都撸袖擦掌,准备为官家呐喊助威了。

  按着规矩,两方队员要向对方躬身施礼,赵匡胤便带着自己的队员向齐云社的队员们施礼,那些队员吓的赶紧跪拜,赵匡胤呵斥道“哎,不准跪,起来施礼,上了球场便只有球场的规矩。”

  齐云社队员们这才战战兢兢起身施礼。

  施礼完毕,赵匡胤又道“今日你们同朕踢对家,可千万不要故意输给朕,朕见识过你们的身手,若被朕瞧出来你们故意让着,便不仅你们的队长要挨鞭子,人人都要挨打,打的你们几个月下不得床,碰不得球,可听清楚?”

  “遵旨!“齐云社队员齐声叫道。

  赵匡胤只觉里面似乎有个女声,他循声望去,惊见韦美人站在队伍里,韦宝瓶起先有些不敢看赵匡胤,后来索性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赵匡胤盯着她看了片刻,挠了挠头,他想把她弄出去挨罚,又怕被众大臣知道内宫里竟有这样越份的宫人,犹豫了一下,便决定不动声色。于是,他对旗手扬扬下巴,旗手便挥旗宣布比赛开始,韦宝瓶一颗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去。

  周围一片“官家威武”之声。

  赵匡胤这一队他自当前锋,光义只在自家球门附近守着,其余人等中场跑动,不断给赵匡胤制造进球机会。

  韦宝瓶在齐云社队伍里也是守着后场的,赵匡胤一把球带回来,她便跃跃欲试想要去拦截,却被队友挡在身后,怕她误事。有那么几个回合,她竟一点插不进腿去。

  赵匡胤的队伍进了一个球,全场雷动,党进高兴的竟单手举起旁边的赵光义,连转了几圈,赵匡胤看了他二人一眼,挥手叫党进放下光义,光义落地后,还没来得及站稳,一个球便从空中飞来,眼看直奔光义面门而来,他躲闪不及,鼻子被砸出血来,赵匡胤等人围拢过来,赵匡胤问他“你怎样,能挺住吗?”

  “无碍,皇兄放心。”赵光义撩起衣角擦了擦鼻血,又摆开踢球的架势,赵匡胤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脸,接着踢球去了。赵普在场外若有所思地看着。
  后面有官员议论:没想到开封府尹白面书生一样的,也是条汉子。又有人说:将门无犬子嘛。

  赵匡胤又把球带到对方后场,韦宝瓶越过自己队友,主动贴身拦截赵匡胤,众人皆惊讶--------一个那样瘦小的队员竟然敢和官家叫板。

  赵匡胤见韦宝瓶满头满脸的汗,便有心想要让着她,韦宝瓶却丝毫不让,几乎要把球抢断了,赵匡胤这才一个假动作甩开她。

  韦宝瓶自觉已经到了极限,蹲在原地喘气,只听周围人哄笑,嘘声不断。那一刻,她面前仿佛又出现后宫诸妃奚落嘲笑的脸,又想起五年前被一顶宫轿抬出家门,娘亲哭成泪人的脸。她再次跑动起来,眼里只有赵匡胤一人。

  赵匡胤此时正越过众人打算射门,不防从背后伸出一只脚,竟把球踢飞了,他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回头一看,是韦宝瓶。不过她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赵匡胤道“不行就下去歇着吧。“

  “臣妾能起来!“韦宝瓶挣扎着爬起来,赵匡胤向她伸出手,她拉住赵匡胤的手再次站起来,赵匡胤对她耳语了一句”好样儿的“,说完还对她笑了一下。韦宝瓶顿时觉得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阴霾都云开雾散了,她也对赵匡胤露齿一笑。赵匡胤眯着眼,瞧着她在太阳底下的笑脸,忽然间有些感慨:自从他当了皇上,每日看到那些后宫里的女子,何曾有这般英姿飒爽!

  夏公公手搭凉棚朝球场望去,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韦美人,他张着嘴,半天缓不过神来。
  那场球赛,赵匡胤队拼尽全力还是以一球之差输了,众人皆不知道如何反应,那西蜀的李昊带头鼓掌,高声叫道“虽败犹荣,官家威武!”众人皆看了看他,并没有人附和。

  赵普摇了摇头,对李崇矩笑道“老兄啊,这种话你我可喊不出来。”

  李崇矩道“要不怎么他们西蜀败了呢。”

  等在一旁拿着鞭子准备责罚的太监,此时直把鞭子往身后藏,赵匡胤指了指他,他便小跑着过来,仍把鞭子藏在身后。赵匡胤夺过他手上的鞭子,众人皆倒吸一口气。田重进道“官家,万万使不得,末将愿替官家挨罚。”

  赵匡胤推开田重进,对众官员高声说道“今日朕带领的蹴鞠队输了,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朕要受罚,谁愿执鞭?”他看了一圈下面众官员,没有人敢吱声,他又笑道“怎么,如此名扬千古的事,都不愿吗?”

  赵普笑道“官家就别为难这些臣下啦,我看今日两队踢的都好,不过一球之差罢了。何况,臣早就有些替这些齐云社的年轻人们感到不公。比赛玩乐而已,为何别的比赛输了不用挨罚鞭刑,唯独这蹴鞠比赛输了就要挨这么重的罚,这个规矩依臣看来早就该改改了。不妨趁着今日改了吧。”

  赵匡胤道“恩,朕也觉得有些过重,不过,就算要改,也不该从朕这里开始,待朕自罚之后,怎么改,随你们的便。”

  赵匡胤说着便要挥鞭朝自己身上抽去,赵光义紧走两步夺过鞭子朝自己后背抽了一鞭子,然后把鞭子远远一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与皇兄一母同胞,鞭子抽在臣弟身上,等于抽在皇兄身上了。好了,罚也罚了,咱们下去与诸位大臣宴饮同乐吧。”

  赵匡胤掐着腰,无奈笑着摇头,指着光义刚要说话,忽见刘温叟小跑着近前来。
  楚昭辅对一旁的李崇矩说道“这刘中丞不会非逼着官家自罚吧?”

  李崇矩笑道“难说”

  刘温叟双眼通红地跪在赵匡胤面前,颤着声音道“官家,窦仪窦学士,殡天了!”

  赵匡胤心中一沉,仰头看了看天空,道“上天,为何这么快就夺走朕的窦学士!朕还没来得及好好重用你啊!”

  光义立刻瞥了一眼赵普,后者垂下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中似还夹杂些如释重负的释然。

  赵匡胤缓缓道“立刻撤下宴席,明日辍朝一日,举国哀悼!“
  几日后,一个慵懒的午后,韦宝瓶叫青奴把自己房中的美人榻挪到窗下,自己则趴在上面眯着眼睛晒着太阳。青奴坐在一旁,给韦宝瓶的腰腿抹药膏,那上面一片片的青紫。

  青奴道“姐姐,你不是说蹴鞠赛当日官家看你的眼神,和从前不同,可这都过去四五天了,怎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呢?”

  韦宝瓶道“唉,事也太不凑巧了,那窦学士什么时候没了不成,非要赶在这节骨眼儿上。“
  “什么节骨眼儿上?“青奴问。

  “本阁就要一飞冲天的节骨眼儿上啊!“

  青奴喃喃道“这叫什么话嘛,窦学士没了,姐姐不难过也罢了,好歹死者为大,你怎能如此说他。”

  “你懂什么!“韦宝瓶刚想伸手打青奴一下,腰眼处又扯疼了,她只好一动不动,又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放心,这次我的感觉没错,官家对我绝不会没有安排,再耐心等等。“

  顿了顿,韦宝瓶又道“这姓窦的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前世债主,上回我要封昭仪,就是他给驳回了,这会儿我刚好不容易叫官家正眼瞧我一眼,偏又是他给我横生枝节,哎,我跟你说啊,若不是这件事出来,保不齐官家当日就要宣我侍寝。“

  青奴道“是吗,别是姐姐又一厢情愿瞎会意了。”

  “你不懂,这种事只有当局者最知道了,你且等着瞧。”

  二人正说着,奚美人悄无声息地进了来,笑道“哎呀,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伤着了?”

  韦宝瓶抬头一看,忙把衣服遮在伤处,撑着想要翻过身来,奚美人忙紧走两步按下她,道“别起来罢,小心撑着筋。”她自挪过一个绣墩子坐在韦宝瓶身边,道“其实呀,你不说我也猜到,还不是那日蹴鞠比赛弄的,那都是一群粗憨使蛮力的爷们家,脚下哪有饶人的,你啊,就是太要强了些。”

  韦宝瓶道“姐姐进来怎么一点儿声儿也没有,怪吓人的。”

  “我瞧你们开着门,敲了两声你们也没理会,我就自己进来了。”奚美人接过青奴手上药膏继续替韦宝瓶抹药,道“瞧这一身的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杖刑呢。唉,你说咱们两个的命怎么这么苦,同样是在那请愿书上签了名的,人家何美人,方婕妤就毫发无损,咱们怎就落到这步田地。罢了,咱们争也争了,怎奈就没有那发达富贵的命。”

  韦宝瓶道“姐姐怎知我命不如人,我若命不如人,一个商贾之家庶出的怎会被选进来做了皇帝的女人。”

  “倒也是,世上也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咱们还来不及呢。”奚美人笑道“哎,你知道吗,这宫里头从主子嫔妃到那些个女官,甚至无名无姓小宫女,有好多都是使了银子,托了不知多少层,才挤进来呢。哪像我当初,不知怎么地,稀里糊涂就被选进来了,哎,也是傻人有傻福呢。”

  韦宝瓶扭头看了一眼奚美人,见她像是发自肺腑说这话,不觉有些可怜她,韦宝瓶道“姐姐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办吧。”

  奚美人道“有什么怎么办呢,皇家月月花着大把银子供着咱们,还不叫咱们费心费力地伺候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儿,咱们原该高兴才是啊。”

  韦宝瓶道“姐姐这话倒别致,我怎就从不曾想到。”
  奚美人笑道“你就是心气儿太高,你也不想想,你凭什么能出头呢,论姿色论家世你哪样儿能拿的出手呀。你别嫌我说话直,在这宫里也就咱们两个靠的近了,我是为你好,劝你知足常乐吧。“

  “我确实不像姐姐总能知足常乐。“韦宝瓶笑道”好了,药膏都快被姐姐抹完了,多谢姐姐了。青奴,扶我起来。“

  奚美人把药膏往那茶几上一放,也起身道“其实呢,咱们宫里也算规矩的,就不侍寝了,吃穿用度也不曾短了你我。咱们都这样了,又碍不着谁,谁会和咱们过不去啊。看开点儿吧,别像没见过钱似的,放着安逸清净日子不过,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弄的一身伤,还总不入官家的眼,何苦来呢。“

  韦宝瓶扶着青奴,朝门外望了望,道“哎,姐姐的侍女呢,又去方婕妤阁分里找人玩去了?这些小蹄子真是该死,见主子失了势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是啊,要不怎么说她们都是贱民呢,小门小户出来的,哪懂得什么忠孝节义啊。我不和那市井贱民一番计较。妹妹且好好养着吧,我要去后苑赏花了,何美人还在百花圃等我呢。“奚美人说完转身走了。

  青奴在她走后,呸了一口道“你才贱民呢,讨厌!”

  韦宝瓶道“如今她唯一的乐子,就是看我笑话,且不用理她。待我发达了,保管叫她死都不知怎么死。”
  @再睡会儿吧 2021-10-12 14:27:50
  这韦宝瓶怎么一根筋的, 佩服她的勇气, 但劲头使的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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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嘛。后来她得宠了,也不是因为自己努力。。形势使然。。。但她以为是自己厉害。。。
  @au6898 2021-10-12 13:44:57
  楼主,每个人的回复量有没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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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多谢你啦,回复了好多个,我看到啦。
  韦宝瓶边说边要走动,却因腿脚酸痛,竟一步也挪不动,青奴看她这番光景,不觉叹了气。

  此时在窦仪家中,陆续有官员前来祭奠,灵堂正殿跪着的,除了窦仪的子侄家人外,还有卢多逊。

  官员们跪拜行礼之后,卢多逊也随着窦仪的家人一起回礼。

  赵光义和赵光美兄弟两也来祭拜,两人站着行礼之后,光义又安抚了窦仪子侄一番,并问窦学士临走可有什么话。那窦仪的儿子上前说道“回禀大尹,家翁走时已经气弱游丝,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不过此前清醒时只告诉我等,要用功读书,将来报效朝廷!”

  赵光义点头道“朝廷会一如既往厚待你们窦家,请诸位节哀。”

  众人又回礼,向光义拜了拜,光义和光美这才离开窦仪府上。光美出了府门,坐上光义的马车,就纳闷道“哎,三哥,你说那卢多逊怎么也在家眷之中回礼,是官家让他主持窦仪的丧仪的吗?”

  光义道“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光美道“看来这卢学士还是一个少有的仁厚忠良之人,朝廷上下都知道赵普压着窦仪一头,皇兄曾经想拜窦仪为相,赵普给挡回去了,窦学士因此上才气病了。赵普又是当今宰相,党羽遍布朝野,那卢学士竟然也敢与窦学士亲近,活着时候亲近也罢了,死后还能为他送终,可见此人有些血性。”

  赵光义道“怎么,听四弟这意思?对赵宰相不满?”

  “哼,我有什么满不满的,反正啊,这独相久了,就是容易一人独大,你没见我第一次入朝参政那天,赵普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好歹小爷也是皇族,他凭什么嫌弃我?”光美愤愤然道。

  赵光义笑道“你也就敢和我抱怨抱怨吧,你敢在皇兄面前说这话吗?”

  “那,那我是不敢,我瞧着,皇兄器重赵普已经到了差点就要拜他为大哥了!”光美道“哎,三哥你说赵普有什么好啊,论学识,照窦学士差远了,为人气量也小。若论治国经济,那卢学士与他不相上下。对了,还有沈义伦,也是咱们节镇上的老人,知根知底又有学识,为人又稳重,这些人哪一个不比赵普厉害啊。皇兄偏偏任他独相,沈义伦被他撺掇着调去西蜀,窦学士被他压着气病而死,卢学士到现在还是个翰林穷学士,一点实权也没有。真叫人想不通。“
  赵光义听着这话,心里想着,皇兄器重赵普,不就是因为他敢与我对着干吗,朝廷上的事,光美似乎也不是不放在心上,几个能为相的人他评的头头是道,以这样的心思,怎么会想不到赵普独相的真正原因。难道他是故意说出来这番话,挑拨我和皇兄以及赵普,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吗?

  想到这里,赵光义侧目看着光美,光美道“三哥为何这样看着我?“

  赵光义一笑道“没什么,只觉得你果然长大成人了。“

  光美道“是吗,我也觉着,反正入朝参政这些日子,我也看了许多,学了许多,不过我比三哥还差远了。。。”

  赵光义忽然搂住光美的肩膀,冷冷说道“听着,赵宰相不是你我能随便议论的,你若对他不满,哪怕当面与他呛起来,也不能去皇兄面前说他的坏话。切记这一条,你可保住自己小命。“

  光美惊讶地看着光义道“这,这是为何?他赵普有那么大能耐?“

  “为何?只因你我皆是皇族,因为他赵普就是专门替皇兄防着我们两的。“

  光美张着嘴巴,思量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原来如此“

  “你这就懂了?“光义问道。

  光美点头道“我好歹也是从小被逼着看过几箱子史书,再傻也知道皇族之间为争权夺利而起的嫌隙,有时只是嫌隙,有时却是。。。“

  “有时就是杀生之祸了。“光义道。
  可是,我们怎可能对皇兄有什么不臣之心,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总强的过外人吧。“
  “这就要看皇兄怎么想了。自古以来,做君王的都是一边用人一边疑人,你没见他连张琼都信不过。”光义道。

  光美道“这倒是,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到底长兄如父啊,爹爹仙去的时候我还小,在我心里,皇兄就和爹爹是一样的。”

  光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道“我又何尝不是呢。总之,赵普这个人,你别去惹他。”
  光美愤愤然道“哼,怪不得我第一天上朝,他就给我下马威,他是故意要在众臣里面显摆自己位高一等,故意让皇兄看看他多有能耐吧。”顿了顿,他又说道“三哥,多亏你今天提点我一下,不然我还真的就想参赵普一本呢。”

  “参他什么?”

  “他私贩秦陇大木啊,人人皆知,皇兄就是不听,皇兄本是个多么讨厌贪官污吏的人啊!”
  “罢了,都说了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你何苦刚参政就与他为敌。你就做你的闲散王爷挺好,上朝只说无关痛痒之事便是了。“

  光美叹道“唉,真不想长大成人。”

  光义道“我知道这滋味。“
  上午就贴这么多,下午,晚上继续。
  马车在光美府门前停下,光义目送着光美进得府去,才叫继续走。光义暗自思量,光美若想离间我,皇兄,赵普。那也不该在我面前,直接搬弄口舌,真是妇人一般。或许是我想多了,他并没有这些心思呢?不过,世上真有如此单纯之人吗?

  光义想着,还是应多提防他些。

  回到开封府南衙见心堂,赵光义就问陈从信“思齐啊,你觉得卢多逊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信当时正在核对账目,他头也不抬道“小人呗”

  “哦?何出此言?“光义笑道。

  陈从信放下账本,活动了一下脖子,道“这卢学士虽然有些才学,但是他收受贿赂,泄露考题一事也是真的。

  虽我们帮他抹平了此事,心里也是瞧不上他。

  他还总想与我们这些人结交,我们为他好不搭理他,他却不识趣,偏要往我们跟前儿凑,怎么也点不透他。或许小人一词也不对,他不过是个傻子,他心里只有那个相位,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利用他,去做一些事。”光义道“这样,你这几日找个机会和他偶遇,透露给他,光美也十分讨厌赵普,剩下的事就看他自己怎么钻营了。”

  “啊,相公想叫他挑唆兴元尹对付赵普?“

  “不错,卢学士可一心想要搬倒赵普,他想挑唆我还嫩了些,若想挑唆光美,倒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何妨把这一滩水搅浑呢。再说,我还有正事要做,也不能天天总盯着赵普。“

  从信思量一番,点了点头道“果然一举两得。咱们确实也该做些叫官家高兴的事了。”他来至光义身边施礼道“相公,近日汴梁城中的流民又增多了,我调查了一番,多是京畿附近田庄上的人。前一阵京城大旱,有些农户几乎颗粒无收,又加上那些城中做了买卖富贵起来的人家巧取豪夺,以坏田的价格强买好田,本来富足殷实人家也尽皆沦为流民了,这样下去,汴梁城中就算再多开几个夜市,也不够帮扶这些人的,何况,也不是人人都会做买卖,庄户人家都还是想种地谋生啊。”

  光义道“恩,天灾是没有办法,不过这人祸,倒可以好好查查。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叫刘嶅,贾琰两人,专门去查这件事,看看究竟是哪些所谓豪门望族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是!”
  “另外,我前日去北郊查访,发现猎场以北还有一大片荒地,你说若改成桑林,可行不可行?”

  “桑林?这个主意好,不仅可以防风固沙,还能叫那些流民都去种桑养蚕,这养蚕之利可比种地高多了。“

  “还有,北郊一马平川,也太适合骑兵了。“

  从信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相公此举还有防止契丹人入境的意思,真是一举三得。只不过这桑树种苗肯定得咱们开封府出钱,还有若有了桑林还要修路,还要给流民盖房,哪怕再简陋的田舍,那么多人,也是不小一笔银子。这些都不在今年的支出用度里,相公也知道自咱们降了商铺的税,让利于民,街面上是繁华了,可开封府库里的钱比立国之初并没有多多少啊,又赶上今年干旱。。。”

  “这好办,贾琰和刘嶅去查那些豪奢之家巧取豪夺之事,正好叫他们吐些钱出来。“

  从信笑道“相公高明,不瞒相公说,下官也有此意。“

  “哼,滑头。对了,植桑这件事我单独交给你去办,你需要谁,我让他们听你调遣,一定要办好,要快!”

  “好,下官定不辱使命。”


  赵光义如此这般吩咐了,便离开见心堂,往李夫人的住处去了,他刚跨进小院,便看见李夫人和奶娘正在逗小德崇玩耍,忽然又想起孟氏想要结亲的事来,低头暗想道:怎么这么久了,皇兄并未提及此事呢?

  李夫人见光义来了,赶紧过来施礼,问“郎君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那小德崇在奶娘怀里,见了光义便笑着伸手要光义抱,光义接过儿子逗弄道“来看看我们小宝儿啊,小德崇,想爹爹了没?来,爹爹看看长几颗牙了?“

  李夫人脸上漾着笑意,她只觉此刻的光义和那晚恶狠狠说一定会杀了符昭的他,判若两人。
  光义又问了奶娘小德崇晚上可还蹬被子,每天喝几顿奶,有没有多加粥面等日常小事,奶娘都一一答了,他这才又亲了亲儿子,把德崇还给奶娘,对李夫人道“你随我进屋,我有话同你说。“

  李夫人叫奶娘抱着德崇去外面玩儿,这才跟随赵光义进了屋,又亲奉了茶,立在光义面前等着他开口。

  光义伸手拉住李夫人,将她揽在自己怀里,道“近日家里接连出了很多事,让你担心了吧。“

  李夫人听闻此话,几欲掉泪,道“郎君还知道妾担心,妾自从听闻官家在玉津园遇刺,心里就没有一天放下来过,我去问从信他们,他们也什么都不跟我说。这件事,和咱们没有关系,对不对?“

  光义叹道“说没有关系,也没有,说有,也有。“

  “郎君这话,妾不明白?”

  光义叫李夫人一旁落座,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道“刺客不是我们的人,不过,他们故意挑了我要操演兵阵的日子行刺,你道为何?”

  李夫人想了一下道“难道是想,栽赃郎君?”

  光义点了点头。

  李夫人道“真太险恶了,现在可捉住刺客了?”

  光义道“刺客已经伏法,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只不过,现在朝廷上渐渐有人想要挑拨我和皇兄,我只怕皇兄心里会越来越忌惮我。”

  李夫人道“只要郎君没有做那些事,又怕什么,你们到底是亲骨肉,官家还要靠着郎君呢。”

  “这些事,你不懂,做君王的,向来都是越亲近的越要提防,我们现在府门大开,也不算上上之举,不过堵一堵那些大臣的嘴,防小人趁机作乱罢了,其实皇兄心里还不是明镜似的。”

  “什么明镜似的。。。?”

  赵光义看着李夫人道“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他不就是为了防我,才把你放在我身边吗?“

  李夫人刚欲辩解,光义又道“罢了,这些不提了,我知你心里有我。只是,前一阵子,我做错了一件事,这件事很有可能会让我们陷入真正的万劫不复之地。“

  “什么事?“

  “和一个女子有关。“

  光义没有再说下去,李夫人想了一下,垂下眼睛,道“是花蕊夫人吧。“

  光义端着茶盏的手略抖了一下,李夫人看在眼里了,她起身踱步站在窗前,语气含酸道“她果然是郎君心里极要紧的人呢,你最好小心别被官家发现了。”

  “官家知道我们十年前的事。”光义放下茶盏,语气淡淡道。
  李夫人听了这话又恼又惊,忙问“那官家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让给我,可也就那么一说而已。”

  李夫人压着声音怒道“郎君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光义放下茶盏,道“你过来”

  李夫人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到光义面前,光义道“并不是我跟官家说的,是她,她因为恨我,就故意在官家面前说了我们的往事,我也猝不及防啊。她若不说,我已经打算把这事埋在心里不去招惹她了。”

  “她这是要把郎君往死路上逼吗?她为何如此恨你?”

  光义抹了抹眉毛,犹豫了片刻,道“因为我在她夫君的葬礼上,强要了她。”

  李夫人倒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淋着雨哭泣 2021-10-13 14:30:43
  楼主不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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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也,晚上还有一波
  明儿继续哈,睡吧。
  地图贴的好!
  李夫人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你堂堂一个王爷怎能如此禽兽不如!“

  光义怒吼道“我封王了吗?!“

  李夫人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光义,半晌说道“封不封王,和你做下这种事有何瓜葛?”

  “你可知道,迟迟不封晋王,对我,对咱们全府上下来说意味着什么?咱们现在全在十八层地狱泡着,你却无知无觉,还想着将来如何如何,你知不知道我每个日日夜夜怎样煎熬!“

  “我的确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知,你这样伤害她,换做是我,我也不能容你啊。”
  光义打量着李夫人,第一次觉得她也不是没有尖刺的女子,不过不像符昭和徐莞那般扎人罢了。

  光义缓和下语气,道“故而,我要你帮我。”

  “你做下的好事,如今又要我为你做什么?“

  “花蕊夫人并没有回西蜀,官家把她改了身份还在这汴梁城里,若不出所料,官家是想等蜀乱平定之后还要接她进宫的,若她进了宫,哪天一个不高兴,在官家面前揭了我的底,可就大事不妙了。我本想当面对她解释一番,可官家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故而,我想让你去,替我把她接出来,我要同她秘密地见一面。“

  李夫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垂着眼睛道“郎君要怎么解释?“

  “你不用操心这些,只要帮我把她接出来便好。“

  李夫人抬起眼睛看着光义,光义也不回避她的目光,片刻后,李夫人低下头不看光义,又问“郎君当初,为何要对她做那种事?”
  光义沉默了片刻,道“因为恨。“

  “依妾看来,是爱恨交加吧。“李夫人冷笑道”可是妾,不想帮这个忙。大不了妾陪着郎君一块儿死。”

  光义惊讶地看了一眼李夫人,又道“你别忘了,你还有德崇,他的前途你也不顾吗?”

  李夫人道“若日后郎君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她,到时,还有我李茹君的地位吗?子凭母贵,我都不受宠了,我儿德崇地位如何,还不是一眼便知。”

  光义道“你倒想的长远,可若过不去眼前这一关,还有什么贵不贵的,全家身首异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如早早死了干净!“李夫人说着,流下泪来。

  光义气得抬手想要打她,却最终放下手来,道“没想到,你也是个看不清局面的人,你是和符昭学的吗?“

  “郎君还不明白吗?大娘子只是因为深爱郎君,妾也是啊。对你们男人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比前途更要紧,可在世间女子心中,情分才是最要紧的。那至尊的荣耀的确让人无法拒绝,可若连情分也没有了,还要什么荣华富贵。“

  光义抬头看了李夫人半晌,自嘲般笑了一下,道“想不到我身边的女子都如此痴心,不论如何,若你肯帮我,救我于危难,我赵光义将来必不会亏待于你。“

  李夫人仍默不作声。

  光义叹道“罢了,若你不肯帮忙,我也不求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光义说完抬脚便往外走,李夫人一把拽住光义的袖子,道“妾可以帮忙,只是,妾也是一个人,并非草木啊。你让妾去帮你讨好另一个女人,妾心里。。。”

  光义转回身,轻轻摸了摸李夫人的脸,道“我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求你。“

  李夫人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让德崇与孟氏结亲,我儿将来所娶之人,必得是当朝一等一的武将之女。”

  “你看着吧,将来我大宋朝,真正有势力的都会是文官,你就不要迷信什么武将了。”

  “我不管,我只要武将之女,这也是为了德崇将来着想。”

  光义笑道“你若真想让德崇有好前途,第一不要和我唱反调,第二好好教养他,除此两条之外,没有它路可走。”

  光义说完低着头离开了,李夫人倚在门上黯然神伤。
  上午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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