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后》----北宋两任君王与一位亡国贵妃的隐秘情史

  李夫人是宋真宗他娘,宋真宗就是娶的潘美女儿,潘美就是杨家将演绎里的大反派潘仁美,其实他是宋朝龙虎榜上一员猛将,杨家将里把他写成大反派了。。。哎也不知招谁惹谁了,啊哈哈。
  @au6898 2021-10-14 13:29:53
  赵匡胤的两次“杯酒释兵权”确实太令人称道了,历史上少有的开国皇帝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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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绝对是独一份。特别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其实还和他自己实力太强有关系,不然那些武将集体反他,也不得了。实力加持的仁慈。
  宋记香铺这一阵子客人来的少了很多,紫樱带着小霞把那十几间试香室都巡了一遍,发现只有三间有人试香,其余全都空着。

  紫樱在最后一间试香室里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怎么回事呢,近日来的客人少了很多,往常这十几间试香室可是满的啊。”

  小霞道“是啊,何止这里满了,连大堂里也坐满了等候的人,咱们开年之后就一直不温不火的,如今愈发冷清了,再这样下去,咱们柜上的钱就不够开销了。”

  两人正说话,见一间试香室的女客掀开帘子,紫樱正想要去问问客人有什么不妥,那女客出来后,紫樱认出是楚姑娘,便走到半路就转身要走,楚姑娘一眼瞧见了,叫住了她,走过来笑道“呀,掌柜的也在啊。“

  紫樱只好转过身来,道“楚姑娘,近来可好?”

  “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呗,反正天上也没掉下个金龟婿。“楚姑娘说完,咯咯笑起来。

  紫樱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道“小点声儿。”

  “我知道,你们这里都是贵客,听不得我们这种不入流的话。得了,我不打扰了,今儿试的香不错,我拿走了,回见。”

  楚姑娘扭着腰摇摇摆摆走了,可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道“哎,掌柜的,你们这铺子里可日渐冷清了啊。”

  “是啊,我们正纳闷呢,也不知到底为何。”小霞插话道“不仅新客少了,连包银的女客也不勤来了。“

  楚姑娘道“呦,你们这店里的香都已经不受待见了,你这掌柜的还不知道呢?”

  “我们的香都是上好的,怎会突然就不受待见了?”紫樱问道。

  楚姑娘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们的合香里缺了龙涎香,人人都闻得出来,这龙涎香一般人用不起,也就那些豪阔之家争相攀比着用,若少了这一味,那些人自然瞧不上了。“楚姑娘小声道”你们想偷工减料,也是想差了,这汴梁城里豪门太太们鼻子可是灵的很呢,我劝你们啊,别做这种小聪明,好好地添上龙涎这一味吧。”

  楚姑娘说完,拍了拍紫樱的肩膀就走了,紫樱又想起徐莞曾告诫的,不要传兴元尹的事情来,便赶紧叫住她,道“对了,楚姑娘,有一件事我也要给你提个醒儿“紫樱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兴元尹不是圣上嫡亲弟弟的事是你传出来的吧,以后这些话你别再说了。我们只是买卖人,朝廷那些事与我们不相干。“

  楚姑娘道“是我说的没错,可谁叫我说的,你不会不清楚吧。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想撇清?晚了。“

  “你!“紫樱心中生着闷气,却有口难言。

  楚姑娘又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不会亏待咱们的。你这铺子如今这光景,只要他一句话,不就能起死回生吗?“

  “别人不认咱们的香,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按着别人的头叫人家来吗?“紫樱道。
  楚姑娘道“呦,你们为什么偷减香料,还不是龙涎香太贵了,我告诉你,若你们从黑市上进料,保管便宜一半,虽然这种事若被官府查到,就要坐牢,可你背后有他保着,还怕这个吗?”

  紫樱一时低头无言,楚姑娘笑了笑,转身走了。

  小霞上前来问“东家,这楚姑娘和你说什么了?”

  “哦,没什么,只说咱们少了龙涎香,客人不爱来了。”

  小霞想了一下道“我还真想起来了,前几日就有姑娘们说,有些客人问咱们铺子里是不是龙涎香卖完了,姑娘们说还有,问她们可要买,她们又不买,只说,那龙涎香要和别的香配着才有意趣,单独熏来味道太冲了些。我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确实是这么个缘故呐,那些女客是在点咱们呢。“

  紫樱听了,皱了皱眉头,道“小霞,你看着柜上,我去合香室一趟。”

  此时,徐莞正在合香室里,一面煮着一小锅香料,一面捧着《飞龙传》看的入神。

  她正看到那场著名的高平之战,见书上写道:周世宗柴荣见周军大乱,欲亲冒箭矢与敌交战,侍卫亲军赵匡胤见势头不利,对众将高声吼道“主上危急之时,正我等用命之日,今国家安危在此一举,我等岂可学那软骨小人,阵前逃脱,束手待毙!“

  赵匡胤说完身先士卒,领一千骑,从左翼破阵而入,以一挡百,不久,赵匡胤便杀至北汉主刘崇面前,那刘崇也不示弱,二人兵器来回五十余合,刘崇身中一刀,负痛逃跑,赵匡胤驱兵追杀。那北汉士卒见自家主上落败,军心大乱,不久便全线溃退,契丹兵见状也不敢冒然出兵,只勒马观望。。。

  此一役,彻底扭转中原弱势,从此后契丹与北汉再也不敢冒然进犯。赵亲军临危不乱,以一己之力强扭败为胜,真塞上豪雄也!

  看至此处,徐莞耳边似有金戈铁马杀伐之声,也仿佛看见赵匡胤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豪迈情形,正神思恍惚间,忽听外面敲门声,她忙把书塞进几张写好的香谱下面,才道“进来”。
  紫樱笑盈盈来至徐莞面前,徐莞问她可有什么事?紫樱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见案上小铜锅里正煮着什么,便问“这一小锅是煮的什么?“

  “哦,是沉香,我正在做一款古香,是唐开元年前时兴的。你瞧,把这沉香用绢带盛了,悬在锅中,锅里面是蜂蜜水,就这样煮一天一夜,然后再加檀香,对了,檀香要用清茶水浸泡一夜,再炒干,再加麝香,龙脑,马牙硝,全部揉搓成细末,再用蜂蜜和匀,放在瓷瓮里窖上月余,取出之后,再撒上麝香龙脑,做成丸子,或者用模具做成花样就行了。我前儿做了一次,总觉得味道不像原先在宫里闻过的,后来想着应该是煮沉香的时候不该放在蜜水里煮,而是应悬在锅中,以蜜水的水气,浸那香料,还有。。。“

  徐莞正说在兴头上,紫樱打断道“此香倒好,但只缺一味。“

  “哪一味?“徐莞不解道。

  “龙涎啊,姑娘也知道,沉檀龙麝四香乃香中四大极品,此开元年间的古香,是把沉香,檀香,麝香都用了,就差一味龙涎了,若能添上,岂不齐全。“

  徐莞笑道“我原先怎么和你说的,难道你都忘了,这龙涎和麝香都是味道极重的,两味在一起,反失了格调,沦为俗香了。唐人爱浓香,也不敢把这两样放在一起啊,何况今时。“

  紫樱道“那可不可以把麝香换成龙涎呢?“

  “这一味开元香可是经过前人多少次试炼,琢磨出来的方子,每一味都不可替代,若换了,还叫什么开元香啊。“徐莞一面以手扇风,闻着小铜锅里的味道,一面笑道。

  紫樱想了一下又道“那就不做这开元香了,换一味有龙涎香的方子可好?“

  徐莞抬起头看着紫樱道“你为何一定要换龙涎香呢?“

  紫樱犹豫了一下,道“哎,索性和姑娘直说吧,最近来咱们铺子里的客人少了很多,后来我打听了,你道为何?就是她们嫌咱们没用龙涎香。我也看了,今年所做的的合香里,的确没有龙涎这一味。龙涎香咱们店里不是还有许多,姑娘别省着,这些朱门豪府中的太太奶奶们,只认最豪奢的香料呢。“

  “客人少了多少?“

  “少了七八成。“

  徐莞缓缓坐下来,沉吟片刻后,道“竟然少了这么多,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做些有龙涎的合香。“

  紫樱见徐莞脸色不太好,便劝道“姑娘别嫌我说话直,毕竟这是咱们两个自己的买卖,咱们不尽心,还有谁替咱们尽心。“

  徐莞心道,自己自揽了这合香的差事,便一天也不曾偷懒,连睡梦中都在搜肠刮肚地想方子,只不过,那龙涎香确实是自己无法忍受的味道,只要一闻到便想起赵光义那晚对自己做的事。

  可这些话,她也不想对紫樱说,毕竟买卖重要,故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紫樱又道“姑娘也不用早早晚晚都憋在这合香室里,若累了,何妨到院子里走动走动,或叫小霞陪你出去逛逛。“

  “不了,我还是少见人为好。“

  “唉,要我说,姑娘也是太听那赵官家的话了,他害的咱们国破家亡,还不叫你见人,你这不就像是在我这铺子里坐牢似的。原先在宫里头,还有各处可走动走动。如今,我这铺子巴掌大的地方,哎,要是我,早就闷死了,姑娘倒坐得住。“

  徐莞道“其实我也想了,他为何要将我送往西蜀,我猜,多半是为了安稳民心。一来,叫世人看着他没有贪恋所谓的美色,二来,西蜀复乱一事传到汴梁,恐怕也会让百姓对他这赵宋朝廷感到失望,他当着百姓的面送我回西蜀,不过想让世人看看,西蜀局面尽在掌握而已。若我冒然行走在汴梁城里,万一被人发现了,民心岂不是更加不安了。 “

  紫樱闻言,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是为的这些,我说呢。我得好好记着姑娘这话,若有一天他接姑娘回宫,我得当面告诉他,好让他知道姑娘有多替他着想,让他早日封你为后。“

  “回宫,封后,倒不是我真想要的。”徐莞道。

  “是吗?“紫樱眨了眨眼睛,忽然从香谱下面抽出那本飞龙传,在徐莞面前扬了扬,道“那姑娘每日废寝忘食看这《飞龙传》做什么?”

  “哎,还给我。“

  徐莞说着便要去抢,紫樱把书背在身后,玩笑道“就不给,就不给“

  徐莞嗔道“多大的人了,不给便不给,我还不看了。“

  紫樱又把书塞回徐莞手中,笑道“我还头次见到姑娘对一本讲帝王的话本书这么上心呢”她又敛了笑,叹道“看来姑娘是真的爱上那赵官家了,姑娘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徐莞抢断道”蜀人被王全斌所害,我一刻也没忘记,早晚我会替蜀人讨回公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紫樱道“我说的是,姑娘在蜀宫十年,难道还看不透帝王脾性吗?你若只是想封后,那紫樱倒赞成,不仅赞成还要好好的帮你谋划,可若真的爱上了那做帝王的人,紫樱只怕,姑娘又重走老路,再被伤的体无完肤。若是那样,那紫樱倒宁愿姑娘这辈子再不进宫。“

  徐莞听紫樱这番话发自肺腑,犹如自己爹娘似的为她着想,心中霎时涌起暖流,便携着紫樱的手,道“这世上,除了远在西蜀的我娘,也就只有你是真正替我想的了。”她又叹道“你也知道,少时我便极爱红拂李靖的故事,后来进了宫,起初还觉得在皇帝身边或能有所作为,可渐渐地,明白那人并非李靖那样一流人物,就把这些荒诞的念头慢慢忘了。可自看到那赵官家的第一眼,我就仿佛看到了书中所写的当世英雄的模样,还有这书里所写,就更像了。”

  “书是当朝宰相写的,难免溢美夸大之词,这还是姑娘自己说的呢,如今怎么迷在这书里了。“

  “我也不知。”徐莞轻轻摇了摇头,又自嘲一笑道“不过,就当是打发时间,白做做少时的梦吧,你不用担心我了。”

  紫樱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多劝,又见徐莞手凉,回徐莞的屋子给她拿了一件直襟长褙子,一个小手炉,伺候她穿上衣裳,拿上手炉。嘱咐徐莞下次一定要做有龙涎香的合香,这才离开。
  正在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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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莞发了一会儿怔,拿了一个小瓷碟,来至外间存香料的库房,从一个青瓷瓮里挑出来巴掌大一块龙涎香,回到合香室。她闻着那龙涎香,脑海中立刻跳出那晚赵光义强要她时的情形,他那又冷又狠的眼神令徐莞感到心惊。她忙拿着那一小碟龙涎香又倒回外间库房青瓷瓮中,再把那小碟子扔进渣斗里,小碟子立刻碎成几瓣。

  她坐在案前暗自伤神,又怪自己耽误了铺子里的买卖,又不知该如何过了心里那道坎。一时只觉得心烦意乱,她索性翻开那飞龙传继续看下去,想到刚才书中所写的情形,她便一时兴起,拿起毛笔,在那开元香谱的背面,匆匆挥就了一张赵匡胤骑在马上,拿着长刀的小像。

  看着画上那威武豪迈之人,徐莞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着看着,又提起笔,在赵匡胤身后画了个自己,画中的徐莞双手搂着赵匡胤,两人同骑一匹马,徐莞的脸还轻轻贴在赵匡胤的背上。

  徐莞对着这副画出神半晌,待墨迹干了之后,就折好夹在《飞龙传》里了。

  徐莞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其实也都在赵匡胤的眼皮子底下。
  当晚,赵匡胤在福宁殿后花园练剑之时,段峰就携了一道秘折求见,赵匡胤立刻屏退众人,问道“这么晚觐见,有何急事?”

  “并无急事,不过是舍妹自作主张,叫微臣一定要把这道秘折呈给官家。”

  赵匡胤忙问“花蕊夫人那边,有什么不妥吗?”

  “倒并无不妥,不过舍妹说,官家或许想看这道折子。至于为何,微臣也不知。”

  赵匡胤接过折子,拆开,便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来,段峰忙捡起来递给赵匡胤,赵匡胤打开来就看到徐莞画的那副画,他看了一眼段峰,段峰知趣地低下头。

  赵匡胤又一目十行地看了那折子,折子上一五一十写着徐莞与紫樱的对话,看完之后,他又仔细端详了那幅画,顿觉又甜又涩又愧疚。

  甜的是徐莞竟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涩的是她为情所伤,自己却不能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好好的暖她的心。所愧疚者,徐莞还存了进宫的念想,可自己却不是这样打算的,看来注定要辜负她了。想到这里,赵匡胤的心像被人拧住了一样,隐隐作痛。

  赵匡胤合上折子,对段峰道“告诉你妹妹,以后,这样的事就不用来报了,只保护好她就好。”

  “敢问官家,是什么样的事呢?”段峰不解道。

  “就是这样的事,你妹子自会明白。”

  “是!”
  段峰正欲告退,赵匡胤却扔给他一把剑,让他陪自己练练,段峰赶忙跪下道“刀剑无眼,微臣不敢。”

  赵匡胤道“不练刀剑,就来拳脚吧。”

  说完便扔了剑,朝段峰面门挥去一拳,段峰闪避开之后,只能陪他来上几下,赵匡胤却逼着段峰使出全力,二人打了三十来个回合,段峰便输给赵匡胤,二人双双倒在地上,段峰身上被赵匡胤一条腿压的死死的,赵匡胤仰面看着天上一轮皎洁明月,心中却无限怅惘。

  段峰见官家不动,自己也一动不敢动。片刻后,赵匡胤起身,把段峰拉起来,段峰生怕赵匡胤还要再打,立刻就要告退,赵匡胤也没再留他,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这日当值的是夏公公,他见段峰好一会儿才出来,忙问他官家是不是又与他切磋武艺,段峰如实相告,夏公公又问“那段指挥使瞧着,官家是高兴不高兴呢?”

  段峰道“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夏公公忙陪着笑脸,拦着段峰道“哎呀,段指挥使,您就行行好,你也知道,官家这脾气,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您好歹给我透个口风,我也好心里有数,知道怎么伺候啊。”

  段峰想了想道“官家心里不太好受。”

  “那为何呢?”

  “这。。。无可奉告!”

  夏公公琢磨了一下,道“哦,那,那也多谢段指挥使了!”
  那晚伺候赵匡胤沐浴的时候,夏公公一面给他擦背,一面小心翼翼道“自那窦学士仙逝之后,小的瞧着官家心里就一直不受用,连后宫侍寝也断了,这内廷里本就只有何美人,方婕妤二位娘娘伺候,若连她二位都不能早日给官家诞下皇嗣,这后宫可就形同虚设了。”
  赵匡胤闭着眼睛并没有言语。

  夏公公瞧了瞧赵匡胤,又道“官家若不喜欢她两个,也可以换别人。官家再因为窦学士伤心,也不能不想着皇家的香火啊。”

  赵匡胤仍不作声。

  夏公公又道“对了,小的想起来一事,那日蹴鞠,是不是叫那韦美人混在齐云社队里了,小的该死,原是小的领着齐云社的人进来的,可不知怎么叫那韦美人混进去了,官家您看,要不要和胡宫正说一声,好好的罚一罚她?”

  “不用了”赵匡胤道。

  夏公公低头一笑,道“是,小的知道了。”

  片刻后,夏公公又道“其实那韦美人也没什么大错,不过年轻些,爱争个头脸,何况,她也着实不易,为了讨官家喜欢,把自己练出一身的伤。“

  “你怎知?“

  “哦,小的还不是听她们宝慈殿的宫人们说的。哎,那些人多半不知道韦美人是在侍寝册子上除了名的,若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笑话她。“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她说话?“赵匡胤说这话时仍没有睁开眼睛。

  夏公公忙跪下道“没有,绝对没有,小的哪敢收什么好处啊,小的有几个脑袋够给官家砍的啊。若官家不高兴,小的不说了,不说了。“

  “你知道就好,朕最讨厌的就是身边的人手长,钱能买的动的人,朕都信不过,你若不清白,朕杀你不会犹豫一下。“

  夏公公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万万不敢!“

  “起来吧。“赵匡胤睁开眼,道”明日,你去给韦宝瓶带一句话,叫她今后别练蹴鞠了。不论是外面还是内廷里面,朕都不喜欢用这些奇淫技巧博出头的人。另外,你给她送一瓶治瘀伤的膏药吧。“

  “遵旨!“夏公公看了看赵匡胤又道“那,今晚召谁侍寝呢?”

  赵匡胤思量了片刻,道“传扶风来吧。“

  “扶风?”夏公公略感惊讶,但很快便低头道“是,小的这就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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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扶风素着头脸,来至福宁殿寝殿,赵匡胤正在小太监的伺候下刚沐浴完,他瞧了一眼扶风,发现她浑身发抖,便有些气恼,他叫小太监下去,让扶风来替自己穿衣。小太监走后,扶风才低头上前替赵匡胤穿衣。

  赵匡胤抓住她的手,她本想挣脱,又抬头看了一眼赵匡胤,便只好让他攥着。

  “你为什么一次一次拒绝朕?”赵匡胤问道。

  扶风把头低的更深了,轻声道“奴婢只是奴婢。“

  “这宫里的女人全是朕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扶风扑通一声跪下了,却一言不发。

  赵匡胤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又道“当初若不是你拒绝做朕的女人,哪有贤妃什么事。”

  “可奴婢脸上这样。。。”

  “朕何曾嫌弃过!你毁容之后,朕也不是没有问过你,可你一再拒绝,究竟为何?”

  “奴婢只怕貌丑,玷污了官家的眼。”

  “朕同你说过,贤妃心地不善,朕不想让她来照顾德芳,你们两都是王皇后家的人,无论你相貌如何,朕也更希望由你来坐贤妃之位。你想也不想就拒绝朕,朕只好封沙氏为贤妃,她怎样祸乱后宫你也看见了,若当初不是她,而是你,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如今她被朕赶出宫去,朕有意封你为妃,你不准再拒绝朕了。”

  “不要!”

  扶风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她已经看到赵匡胤脸色越来越沉。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赵匡胤道。

  “官家,扶风知道官家不过想让奴婢更好的照顾四大王,其实奴婢现在也可以把四大王照顾好,毕竟如今宫里没有贤妃那样一手遮天的人了,其他的妃子也都和气,想来四大王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朕要封你为妃自然有朕的道理。朕着实想不通,朕是一国之君,要封你为一品皇妃,任何女子恐怕也无法拒绝吧,你一再推辞,究竟何意?难道朕就这么不招女子喜欢吗?“

  “官家威仪风度当今世上无人可比,怎会,怎会不招人喜欢。奴婢也真心敬重官家。只是。。。“

  “只是什么?“

  “官家恕罪,奴婢真的不想在宫中蹉跎一生。奴婢只想把四大王养大成人,就离开这里,还请官家成全奴婢。“

  “又是这套说辞,朕记得有个叫张兰儿的才人也是这么说,说什么不想在宫里,想有朝一日能侍奉爹娘,结果呢,你怕也有耳闻,她竟和侍卫。。。你不会也有一个心上人吧。“

  “没有,奴婢绝对没有!“扶风一脸惶恐。

  “没有就好,离宫这件事,朕无法如你的愿了,朕不是不能从王皇后家族之中再挑一个女子进宫,可朕与你相识多年,对你的人品了解至深,朕认定你了。朕会先封你婕妤,不消三五年,朕会让你坐上贤妃之位。“

  “不,奴婢没有那个非分之想。”

  “朕没有同你商量,朕是在对你下旨!”
  扶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赵匡胤,赵匡胤皱了眉头道“你既不愿侍寝,朕不勉强你。不过明日朕就封你婕妤,你就等着领旨吧。朕要歇息了,一个时辰后有人送你走。你别跪着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吧。”

  赵匡胤说完,径自躺到龙床上睡去了,扶风仍一动不动跪在地上。不一会儿,床帐里响起轻微的鼾声。

  扶风偷偷瞧了一眼那龙床,眼神中掠过一丝怨恨,然而这一丝怨恨转瞬即逝了。

  因她想着,官家其实对自己不薄,自己作为小小的宫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官家,若换了别的君王恐怕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可官家却一直以礼相待,从不曾施以帝王之威。

  可扶风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做官家的女人---------因为她的心里只有赵光义一人。

  此刻,她又回想起多年前,她与赵光义的一段往事。
  @曾经的Lisa2021 2021-10-15 13:20:22
  扶风还和赵光义有一段,不会是赵光义采用了对文充媛那套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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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人家两自愿的。。。
  我刚写道光义和徐莞彻底交心,两人哭的那叫一个惨。都不想写光义最后那么坏了。。啊。。。纠结
  提前贴出来给大伙儿看一眼,明日即删。。。。。
  下面贴今天的主内容
  那时还在赵匡胤将军府上,王皇后彼时还是赵匡胤续弦的妻子,因赵匡胤在家排行老二,故而将军府里,人人都叫她二娘。光义大婚的前一晚,二娘正在核对人员册子,扶风劝道“二娘,这么晚了,该歇息了,明日三郎君大婚,二娘作为主家嫂子,可还要忙一天呢。”

  “就是不放心啊,再过一遍仆人册子,别有什么差错。“

  二人正说着,忽听外头小丫头来报:老太太来了。

  二娘道“这么晚了,娘为何亲自来了,快请。”

  那杜太后来了之后,还没说话,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扶风,又叫扶风出去,自己有话和她主子说。扶风便出得门去,但见府中各处张灯结彩,仆人们还在穿梭忙碌着。

  两个小丫头走过去,议论着明日要娶的符将军家的六姑娘。她们说,听说那六姑娘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又极标志,和咱们家的三郎君真是登对的很呢,连 都夸他们是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对的金童玉女。

  听了这话,扶风的脸上却显出一丝惆怅。她抱着胳膊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月亮,不觉流下泪来。

  不一会儿,小丫头叫她进去,说是二娘叫她。

  她赶忙擦掉泪水,回至二娘的卧房,二娘面露喜色地拉着她的手,道“扶风,你可知,刚才老太太跟我说什么了?”

  未等扶风开口,二娘就说道“老太太啊,叫你今晚去伺候三郎君,从今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

  扶风愣怔了,二娘又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不过,老太太说从前咱们府上公子娶妻之前,房中也会放一两个人,好叫他懂得些男女之事,不至于在大婚之后窘迫慌乱,叫新媳妇看扁了。只是自爹爹去了之后,二郎就令府中改了这规矩,说一来怕影响族中子弟学业,二来年纪轻轻就沾了女色,怕伤了身子,练不得腿脚了,咱们到底是武人世家,不养那绣花枕头纨绔子弟。

  老太太只得听了二郎的话,没再提起这事来。不过,她近日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放一个人在三郎身边,因那符将军府上也是这样,怕咱们家若没了这规矩,只怕叫人笑话。

  故而,她所思右想,就来和我商议,叫把你拨过去。我想着,你素日也赞光义儒雅好学,又说他对下人又谦和,故而,我就做主替你应了这事。“
  扶风只觉得峰回路转,天上掉下一个大好事砸在自己头上了,但她也不好立刻就应下,只是羞红了脸。

  二娘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愿意的,你今晚就过去,待事已成了,我再跟二郎说,他那时就算不高兴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扶风的脸更通红通红的了,低头道“一切听凭老太太,二娘做主。“

  二娘道“既这样,你去老太太屋里回一声,她自会派人送你过去。“

  扶风便跪下,含泪拜别了二娘。

  当她在老太太的使女搀扶下,来至光义门前时,只见光义的使女们正在敲他的门。

  光义在里面醉醺醺道“都给我滚!”

  众人正无计可施,见扶风来了,便问她有何事,那跟随扶风来的老太太房中使女便把光义的使女拉到一边耳语着。

  扶风站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

  不一会儿,光义房中的使女们就一起给扶风施礼,道“恭喜扶风姐姐。”

  “不过,这会儿三郎君怎么也不开门,这如何是好呢?”其中一个使女担忧道。

  扶风道“不如,你们都先退下,让我和他说几句吧。”

  于是,众人便都告退。

  扶风来至光义门前,柔声道“三郎君,是我,二娘房里的柳扶风。”
  “你来做什么?走开!”

  “奴婢知道,无论世人如何夸赞符家姑娘,但三郎君的心里,其实另有其人。明日就是三郎君大婚之日,若三郎君信得过奴婢,今晚有什么话,你就告诉奴婢一人,奴婢为你守口如瓶,也好过你一人憋在心里,借酒浇愁的好。“

  片刻后,光义在里面闷闷地说道“告诉你,又能怎样。”

  扶风道“也罢,若三郎君不想说,奴婢就不打扰了,只是,你别喝太多了,叫老太太知道了,只会为你担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也着实心疼。”

  话音刚落,门忽然打开了,光义伸手把扶风拉进屋,关上门之后,光义红着眼睛问她“你心疼我?”

  扶风点了点头。

  光义醉笑道“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心疼我?我好着呢,我要娶的可是当今皇姨!“

  “那三郎君为何醉成这样?“

  “我高兴啊,马上就要平步青云,我能不高兴吗?“

  ”既如此,就当扶风什么也没说过吧。恭喜三郎君了。“

  “这么晚了,你不避嫌,巴巴跑我房中来做什么?”

  扶风别过脸道“老太太叫我来伺候三郎君,老太太说,今后,我就是三郎君的人了。”

  光义怔楞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快走吧。“

  “如今家下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奴婢还能往哪里去呢。“

  “我说了不要,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走啊!“

  扶风含泪道“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对你与对别人略不同些,你就能高攀我不成?”赵光义又从身后柜子里取出两锭金子,塞在扶风手里道“我不会要你的,你拿这些钱赎身,赶快走,走的越远越好。省的,省的将来府中有什么惊天的变故,把你们这些人碾得骨头渣都不剩!“

  “三郎君在说什么?“

  “你不用管我说什么,你快走!”

  扶风脸上实在挂不住,含羞带愤地要离开,可她刚走出门去,发现手里还拿着那两锭金子,转念一想,三郎君说的将来有什么变故,虽不知究竟何意,但听那语气也是为着她好,他又给了自己这赎身的钱,说明他心中也是有她的。

  便把心一横,又推开门进去,把门插好,把那两锭金子又扔回桌子上,自顾自地脱掉了外面的披风。

  她一步步走向光义,含泪说道“三郎,我知你心里有我,其实奴家心里。。。自听说三郎与那符姑娘要成亲的消息,奴家没有一天不是以泪洗面。奴家并不是那轻浮之人,只因对三郎早已情根深种,若三郎不要奴家,奴家只能以死殉了心里的这段虐缘。三郎平日对奴家的好,奴家来世再报。“

  她说着便取下自己头上银簪朝喉咙处扎去,光义立刻攥住了她的手,两人抢夺那簪时,双双跌在地上,醉中的光义见扶风云鬓不整,泪眼朦胧,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妩媚,又加上心中郁结无法开解,当晚便与她同床共枕。
  夜间,光义忽然喊“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扶风瞧了瞧光义,见他仍闭着眼睛,知他是在说梦话,便轻拍着他,使他安静下来。

  及至光义大婚之后,扶风伺候符昭晨起梳妆,符昭见扶风生的虽不怎样夺目,腰肢却盈盈一握,举手投足间也自有一种媚气,便很不喜她,冷着脸问她伺候光义多久了。

  扶风说道“奴婢原是二娘身边侍女,只因老太太吩咐,特拨了奴婢过来贴身伺候三郎君的,过来倒没有多久。“

  符昭道“哦,原来是通房丫头,我说呢,怪不得有几分姿色。“

  扶风听这话并不和气,也只得低头陪笑,道“三娘才是世上难有,天上无双的绝代佳人。“
  符昭轻笑了一下并未回应,然而当日早晨,她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把不想要扶风的意思,跟老太太说了,当时二娘也在场。符昭当着这婆媳二人的面,就娇声说道“阿娘和嫂嫂都在,媳妇想求阿娘和嫂嫂一件事。”

  二娘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求不求的,弟妹房中若短了什么,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杜太后道“对,你二嫂如今管家,你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惯的,别见外,尽管和她说。”

  符昭道“也不是短了什么,只是,我这个人素来不喜人多,我带来的侍女就已经够了,原先三郎房里的人,都叫她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二娘和杜太后面面相觑,二娘道“可这些人跟着三郎也有许多年,如今一时半会儿,叫她们回哪去呢?”

  符昭道“这好办,打发到其他房中,或实在用不上,就卖了。至于原先贴身伺候三郎的人,也就扶风姐姐一个吧,我知她原先是二嫂身边的侍女,那就还叫她回嫂嫂身边伺候呗。”

  二娘一听这话便有些生气,心想这新媳妇也太跋扈了,而二娘家里也是有些根底的,她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便冷下脸道“扶风已经跟了三郎,还怎么叫她回我房中?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尽管说她训她,或回了老太太,让老太太给你做主。可这刚一天,她难道就同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扶风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她的为人我很清楚,她绝不会如此不识大体。”

  符昭直言道“并不是她有什么不好,只是我不想让三郎身边有其他女人。”
  老太太笑道“你这孩子,她不过是伺候你们的人,你何必将她当个人似的。你也是显赫望族出来的姑娘,还不惯这些事吗?你们族中子弟,难不成婚后只守着一个婆娘过日子不成?”

  符昭道“别人我管不着,反正我符昭今生今世只与一人白头偕老,我也希望我的夫君可以做到对我一心一意。”

  此话让杜太后和二娘都很生气,然而这老太太沉吟半晌,还是笑道“行吧,既然你不惯,就让扶风暂时回你嫂子那,等你们熟了,再让她去伺候你。”

  二娘忙要阻止杜太后,杜太后却以眼色让她别说了。

  符昭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杜太后又觉得对二媳妇心有愧疚,便拍着二娘的手道“好媳妇,别和她一番见识,想来她是被家里宠坏了,一点儿也没有世家姑娘的做派。不过,她好歹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咱们两家成了亲家,对二郎的前程可是大有裨益。“

  二娘忙道“阿娘不用说媳妇也知道的,媳妇知道该如何待她。唉,只是苦了扶风一人。若她还不是三郎的人,咱们放她出去也行,可如今事情成了这样,她再不能出去的,只好委屈她回来我房中了。“

  杜太后道“这事是阿娘考虑不周,委屈那丫头了。你就替我多安抚着她,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于是,当天晚上,王皇后又对扶风一五一十说了这些事,叫她暂回自己房中,并好言相劝,说日后和那三娘子相熟了,再送她回光义房中。扶风也是个有气性的人,她当即就说道“二娘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不会怪老太太和二娘的,奴婢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只是造化弄人。。。既然当今皇姨容不得奴婢,奴婢也不想讨嫌,奴婢愿意一生一世伺候二娘,从此再不回三郎君房中。”

  于是此后,扶风就当真再也没有与光义有任何往来,而王皇后和杜太后因自己办了件荒唐事,怕赵匡胤数落,便也没再提起此事,家下人见老太太和二娘都不提,也都不敢多嘴。故而,多年来,赵匡胤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此时,扶风独自在宫中回忆往事,不知不觉又掉下泪来。她看着桌上已经写好的一本《胭脂录》,擦了擦眼角泪痕,唤来小宫女道“你把这本书交给宝慈殿的吴修仪,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修仪娘娘手里。还有,这里两瓶玫瑰修容膏,也一并送给她吧。“

  小宫女道“这玫瑰膏姐姐也就做了这两瓶,难道姐姐不用了?“

  “用不着了。。。“扶风说着便把书和膏药放在一个小包袱里,塞在小宫女怀里,小宫女说那明日白天再送,扶风却一定要她当晚就送去。

  小宫女疑惑不解,只好冒着违反宫规之罪战战兢兢地送去了。

  之后,扶风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决然地悬梁自尽了。

  消息由胡宫正直接报给赵匡胤,赵匡胤大为震惊,又问胡宫正可知她是为何自尽,胡宫正说扶风房中未找到只言片语,众宫女也都不知缘由。

  胡宫正退下后,赵匡胤怔楞了许久,他知道扶风之死必然与自己要扶她做贤妃一事有关,心中不免懊悔,怪自己不该强人所难。

  又想到这样一来,后宫可真就找不到一个适合管事之人了,尤其是德芳也再无亲近之人庇护,又气恼她只顾自己,心中全然没有主子,不识大体。

  于是本想将她厚葬,却又作罢,只叫小太监传口谕给周尚宫,叫她按一等宫女常例安葬即可。

  吴修仪自得了那《胭脂录》和玫瑰膏,便喜不自禁,一头扎在那书里,恨不得一口气看完。

  百灵进来奉茶,见地上还掉了一页纸,便捡起来递给吴修仪,吴修仪见是那玫瑰膏的秘方,便赶忙又夹在胭脂录一书里。

  百灵劝吴修仪送些钱给扶风族人,说扶风好歹也信守承诺,专门为修仪写了此书。

  吴修仪却道“扶风当年被自己爹娘卖到咱们将军府就与家人断了往来,说是恨自己家人将她卖了,如今哪还有什么族人。何况,她又死的不明不白,别人躲着还来不及,我们这会儿凑什么热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说这话时她仍头也不抬地浏览那《胭脂录》,见书上不仅有详尽的妆容技法,还配了图,一目了然,不禁赞不绝口,又再三再四警告百灵,不得将此书告诉任何人,百灵点头道“奴婢当然不会说出去的。只是,奴婢听说了一事,不知娘娘可曾听说?”

  “何事?”

  “扶风是不是曾做过开封府尹的女人?”
  吴修仪抬起头看着百灵“你如何得知此事?”

  “是那些宫女曾听宝珠说过,此事宫里很多人都知道呢。”

  吴修仪放下书,起身踱步道“想必是贤妃对宝珠说起过。不错,当年王皇后还是将军府的管事娘子,她做的主,在开封府尹大婚前一天,把扶风送到他房里去的。

  只因符氏悍妒,刚过门就把扶风退了回去。

  想当年,杜太后也把我送给官家当房里人,官家起先也是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每日只是习武练功。

  后来,我们有了真情,官家也并不拿我当通房丫头,直言要明媒正娶,杜太后因瞧不上我,为此官家还和杜太后好一阵不快活。

  当年官家最烦在房里放通房丫头这些事,王皇后也是知道官家这脾性,怕官家怪她多事,又没办好,耽误了扶风的终生,故而一直没告诉官家此事。

  如果我猜的不错,近来官家一定是动了将扶风纳入后宫的心思,扶风才不得不一死了之。哼,扶风之死可以说是王皇后一手造成的。”

  百灵惊道“原来真有此事!可惜了扶风那么好的一个人,宁愿一死也不愿官家怪罪王皇后。”

  “倒也未必是顾及王皇后,扶风当年对开封府尹有情,想必她是为着心里的情义才不肯从了官家,又怕官家迁怒开封府尹,所以才什么也不说就自我了断了。”吴修仪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一个傻女人啊,那开封府尹恐怕连她是谁都忘了。”

  吴修仪的脸上浮现悲哀的神色,顿了顿,又吩咐百灵道“不过这件事你不要瞎传,只当不知道便罢了。”

  百灵道“既然娘娘知道此事,何不对官家言明,扶风既然跟过开封府尹,好歹也是皇族的女人啊,就这样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入葬,岂不是太可怜了。何况她待娘娘也不薄,这话娘娘不说还有谁能替她说呢?”

  吴修仪皱眉道“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管这事做什么 ?就你知道做人,本阁就不通人情吗?你也不想想,若说了这件事,官家一来又要怪我给王皇后泼脏水,二来那开封府尹若知道我多嘴,还不知怎么讨厌我呢。我为着一个已经死了的宫人,得罪 和未来的储君吗?你是存心害我吧!”吴修仪气得把那《胭脂录》甩在百灵脸上,百灵低头缩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不给我捡起来!”吴修仪大声呵斥道。

  百灵赶忙战战兢兢捡起书,双手捧过头顶递给吴修仪,吴修仪夺过书,小心翼翼擦了擦上面的灰,放回梳妆台的多宝盒里。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也懒得说你了。谁叫我命不好,身边一个靠得住的也没有。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往后,这宫里就全当没有咱们,咱们只一心扑在这《胭脂录》和玫瑰膏上。“

  百灵道“是,如今贤妃淑妃都出了宫,宫里也没有那些爱仗势欺人的了,总算老天有眼,咱们终于可以过过有滋有味的安生日子了。“

  “有滋有味?“吴修仪转过脸震惊地看着百灵”你管这守活寡的日子叫有滋有味?!“

  百灵自知又说错了话,忙低头道“娘娘息怒,奴婢只是想让娘娘宽心,毕竟宫里日子比不得寻常布衣之家,娘娘若不能自个儿宽慰自个儿,只管用一包苦水浸着自己,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罢了。奴婢虽蠢笨,但一颗心只在娘娘一人身上,娘娘看在咱们主仆相依为命的份儿上,饶恕奴婢吧。”

  吴修仪低头想了一会儿,又冷笑一声,便摆摆手让百灵退下了。

  吴修仪推开雕花的窗子,一阵冷风直灌入脖颈内,再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又飘雪了。
  这天晚上,赵匡胤在后苑宴请石守信,高怀德和张令铎三位将军,四人又喝的酩酊大醉,席间高怀德提到了张琼,说论铁骨铮铮,自己谁也不服,就服张琼,还说古有关公刮骨疗伤,张琼也曾就着一碗热酒就让人生生拔下身上箭头,一连拔了三四只,有一支还射进骨头缝里了,随军的医官一个人愣是拔不下来,叫了好几个身强力壮小伙子合力才拔下来的,就这,张将军也没眨眨眼睛,仍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赵匡胤听了这话,瞬间想起,那次张琼身中数箭,全是为了替自己挡着,不然自己也就没有今天了。他看了一眼高怀德,见他喝的满脸通红,坐在席上也歪歪倒倒了,便知道他是真醉了。

  赵匡胤也借着酒劲儿,走到高怀德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好你个高怀德,你想说什么?”

  石守信和张令铎见状,酒早已醒了大半,两人面面相觑,而高怀德还半醉半醒的,笑看着赵匡胤。赵匡胤道“他娘的,朕知道,你小子心里怨怪朕,不该信了小人污蔑张琼谋反。”

  石守信和张令铎赶忙离席下跪,张令铎又把高怀德也拽离了席面,一脚踢在他腿上,让他跪下。高怀德一边跪下,一边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末将怎敢怨怪官家啊,官家是当今天子,可在末将心中,你也永远,永远是咱们的大哥,大哥永远没有错,没有错。。。”

  赵匡胤眼中含泪说道“朕悔啊,有时朕恨不得一切重新来过,朕不做这个天子了,仍带着你们征战沙场,那才叫痛快呢!”

  地上跪着的三位将军皆抬起头,又震惊又感动地看着他们昔日的将军。

  赵匡胤放开了高怀德,接着说道“可是朕,也不悔。这支离破碎的河山,这天下的烂摊子,总有人要来收拾,总要有人给这天下的百姓一个盼头,朕就是能救万民于水火的人,哪怕,哪怕注定了朕从此只能当一个孤家寡人!哪怕咱们义社十兄弟,再也,回不去了。。。”

  地上三个武将不知道赵匡胤此话究竟何意,只互相看了看,接着便低下头去。赵匡胤背对着三人,道“这一段日子,你们陪着朕踢蹴鞠,喝大酒,着实痛快淋漓。可有相聚就有分离,是时候该回去了,朕明日就派人送你们出城,你们各自去节镇上安安生生地颐享天年去吧。”

  石守信赶忙跪着上前几步,道“官家,末将舍不得官家啊!”

  赵匡胤转过身来,一一扶起他们三人,道“朕何尝舍得你们,罢了,不说这些了,接着喝酒吧。来,全都给我满上!”

  张令铎劝赵匡胤少喝一些,保养龙体为要,赵匡胤也全听不进去,仿佛故意要将自己灌醉。
  一旁伺候的除了闫公公之外,还有司宾司的众宫女,徐司宾也在席间负责调度。赵匡胤又传乐坊舞姬进来献舞,徐司宾便亲自去后苑门口接那些舞姬。

  到了后苑门口,她瞥见红蕉正向后苑探头探脑的张望,然而一闪身就又不见了。她低头想了一下,叫别的女官带领舞姬进去,自己则出了后苑寻找红蕉的身影。

  两人在景福殿外一处墙角暗影里汇合,徐司宾道“果然是你,大晚上的你跑来后苑做什么?”

  红蕉小声说道“还不是知道姐姐今日会来西宫,特意来等你的。“

  “等我作甚,对了,淑妃都离宫了,你为何不走?“

  “还能为何,我家等着我这份俸禄呗。可那周尚宫可气得很,看淑妃倒了,便拿我不当回事,将我分在宣和楼做三等宫女,俸禄也少了大半。这不,我来就是想问问姐姐,可是淑妃真的再也无望回来了?“

  徐司宾上下打量了一下红蕉,笑道“原本这话我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也是伺候了淑妃许多年的人了,我就略透露一二也无妨,不过你也要把嘴闭严了,不得对任何人说。”

  红蕉眼中亮亮的,用力点了点头。

  徐司宾对红蕉耳语道“淑妃仍住在汴梁城里,二大王私底下已经和淑妃见过了,说要等一段时间,求官家将淑妃再接进宫呢。”

  “啊?二大王真这么说?“

  “那可不,咱们这二大王可是纯孝仁厚的孩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淑妃落魄呢。“

  “倒也是,可这二大王不是已经求过官家了,官家也没改了主意啊。”

  “时机不对罢了,怪就怪贤妃不识时务,非要治花蕊夫人于死地,贤妃被赶出去了,宫里可就咱们淑妃一人独大。这御下之术在于平衡,官家必得找一个能替代贤妃保护四大王的,才能放心叫淑妃回来呢。也怪咱们淑妃的母家,做了些欺压当地百姓不那么仁义的事,害得官家疑心淑妃人品,但那些事,淑妃可真真的不知情啊,早晚官家会回过味来。”
  “姐姐说的我怎不懂了,咱们淑妃娘娘一向与世无争,怎会有害四大王之心,官家这是打哪儿想起来的啊。”

  徐司宾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啊,还真是够傻的,历朝历代,这储君之争可没有一个是和风细雨的,淑妃若为了二大王坐上储君之位,动了害四大王的心思那可再正常不过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官家怎能不防。”

  红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道“我的天,上面人的心思居然这样深。”

  “亏你在淑妃身边伺候这许多年,你若再这样糊里糊涂,就淑妃回来你也升不到一等宫女,多长个心眼吧。”

  “是,是,姐姐今日说的,我可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琢磨吧,不过就在心里琢磨,千万别露出去半个字。这段日子你就安安心心在宣和楼当差吧,早早晚晚,咱们这些人还要围到淑妃身边的。”

  红蕉拉住徐司宾的手,道“姐姐今日不吝赐教,真的就是在点化妹妹,妹妹以后若有机会回到淑妃身边,也必同姐姐是一心的!“

  徐司宾要的就是红蕉这句话,她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往后苑去了。红蕉也低了头,捡着那墙根阴影处,急匆匆往宣和楼回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和赵光义联系上,把这些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然而,上一次她送出去的信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她知道这就表示外面出了问题,她也不敢贸然再传消息出去。
  一连好几天,她都去下游水门处巡查,并未发现用来传信的细竹筒,水面上只漂过几片落叶,她趁人不备用树枝捞起来看时,也只是普通的树叶而已,她也只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有一次,她正在水门处徘徊,猛一回头发现夕娘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

  夕娘笑问她一个人来这偏僻地方做什么?她一时竟想不出说辞,只好反问夕娘。

  夕娘则说自己是来收集雪水的,因想着这里人迹罕至,想必树叶草叶上的雪也是极干净的。

  红蕉见她抱着一个青瓷瓮,瓷瓮口上还有未融化的雪呢,便笑道“姐姐不是分在亲蚕宫了吗?那亲蚕宫是未来圣人养蚕的地方,目下也没有主子要伺候,姐姐还不落的清闲自在,还操心这些做什么。”

  “还不是在睿思殿伺候官家茶水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不过我想着,现在没有主子要伺候,以后也会有的,早收集些干净雪水在地下窖着,以后也好给新主子煎茶用。”夕娘笑道。

  “姐姐果是个有心人,不怪能在官家跟前伺候这么久。妹妹真心敬服了。“

  “哎,别说我了,你究竟为何来这里呢?“夕娘一边将树叶上的雪水抖落进瓷瓮里,一边问道。

  红蕉也在刚才想到了说辞,便也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前日在这里玩,不小心将自己最喜欢的一方帕子掉在湖里了,一时竟漂走再也寻不回了,我不死心,想来这最下游看看,或挂在什么树杈,凸起的石头上也好。”

  夕娘想了一下,道“哦,对了,我还真看见一个帕子,就在前面岸边不远处,挂在湖面碎冰上了,不知可是你的?”

  红蕉道“哦?是什么颜色?”

  “是大红色的,一眼就能瞧见。”

  “哦,那就不是了,我丢的那个是虾青色,沾了水可不容易瞧见呢,我再找找吧。姐姐收完了雪水也快回去吧,岸边怪冷的,仔细着凉。”红蕉说完便施礼辞了夕娘,匆忙离开了。
  红蕉一路盯着水面搜寻,果然看到一枚红色帕子和碎冰缠在一块儿,顺着水流流下来了,她有些不记得刚才可曾看见这方帕子了。

  她站在岸边想着,若自己真是寻帕子的,怎会看不见这么明显的一个红帕子,况且刚才夕娘都说了,一眼就能瞧见的,若她是个有心人必会觉得奇怪吧。

  想到这里,她又一阵心慌,于是她想补救一下,便折了树枝把那红帕子捡起来,折回去找夕娘。

  夕娘问她怎么又回来了,她笑道“刚才只顾着找自己帕子了,也不知道这帕子是谁丢的,便没理会。想来或许也是别人要找的呢,想想还是顺手捡起来吧,姐姐看看,这帕子像是谁的呢?我索性做个好事,还了她去。“

  夕娘就着红蕉手上瞧了一眼,道“呦,这我可瞧不出来,上头也没绣着谁的名姓啊。“

  “罢了,瞧着这帕子还挺新的,丢了怪可惜,那我便自己留着了,姐姐若听到谁丢了帕子也替我告诉一声,就说是我捡了,随时可以还给那失主的。若没有人领,就当我白捡了,姐姐给我做个见证,可不是我偷的。 “

  “知道啦,瞧你,一方寻常帕子而已,谁会特意偷它,你就自己留着罢了,值当跑回来跟我说一声嘛。”

  “那可不行,万一被人诬赖了呢,好在姐姐能给我做个见证,那我走啦。”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地上可有些滑溜。”夕娘挥手道。

  红蕉离去后,夕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说回那日,赵匡胤和三个将军喝完了酒,正坐在暖轿里往福宁殿去,闫公公见不远处一团黑影,他忙呵斥道“谁?”

  那黑影站了起来,一转眼就跑走了,闫公公忙让身边小太监去追,并护在赵匡胤轿前,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侍卫们纷纷赶过来,但见那黑影却主动停下来,往轿子这边来了,并说道“别喊了,是我”
  闫公公挑起灯笼仔细一看,哪是什么刺客啊,原来是韦宝瓶。

  闫公公一想,这位肯定又是想来邀宠的,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韦宝瓶正要跪下给赵匡胤请安,闫公公忙阻止道“韦小主别出声,官家睡着了,小主以后大夜里的别一个人在宫里徘徊,小心被宫正司逮个正着。”

  闫公公一边说,一边挥手叫那些侍卫们散去,侍卫见是宫里的娘娘,也都赶紧回避了。

  韦宝瓶偏不管不顾地大声跪下请安,闫公公阻拦不及,赵匡胤已经被吵醒了,他问是谁?
  闫公公只好如实相告,并说小的已经告诉那韦主子,叫她别来烦官家了。
  “又是你啊”赵匡胤醉醺醺地说道“你为何总缠着朕呢?”

  “臣妾不过是思念官家,思念自己的夫君,想看一眼罢了。官家若不想见到臣妾,臣妾这就退下。不过臣妾还想说一句,官家保重龙体,少饮些酒吧。”

  韦宝瓶含娇带嗔地说完便要起身退下,赵匡胤亲自撩起轿帘,探出头来,道“慢着,深夜违反宫禁,可是要挨板子的,你这就想走吗?”

  韦宝瓶抬起头看着赵匡胤,只见赵匡胤一双醉眼也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身上瞧,她心下便有些欢喜,又故意咬了咬嘴唇说道“臣妾当然知道,臣妾就打算明日自去宫正司挨罚呢。只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臣妾对官家的思念之情,官家可千万别觉着臣妾又要什么封赏,臣妾真真的是太想念官家了。”

  韦宝瓶用娇柔又带着些挑逗的语气说着,还不忘用帕子在眼上点了点,好像真流了泪似的。

  赵匡胤放下轿帘,身子重新坐回轿中,闫公公见状忙叫起驾,韦宝瓶仍不起来,轿子经过她身边时,她还叫了一声官家。

  赵匡胤的轿子走过去约莫十几步远,又停了下来,赵匡胤在轿子里说了句“过来,上轿”
  已经放弃希望的韦宝瓶,又惊又喜,她赶忙起身小跑着过去,被赵匡胤一把拽进轿子里去了。
  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直接坐到了赵匡胤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赵匡胤低下头,她便主动吻了上去,赵匡胤也觉得浑身一热,便抱紧了她,二人发出的喘息声,令轿夫和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们也羞红了脸。

  只有闫公公一人,目不斜视地低头走在轿子旁边。

  轿子在福宁殿门口停下,赵匡胤拽着韦宝瓶的胳膊,将她拉进寝殿,又吩咐小太监们把所有蜡烛都灭了。

  一片漆黑之中,赵匡胤搂住了韦宝瓶,韦宝瓶刚要叫一声官家,赵匡胤又叫她闭嘴,不准她发出任何声音。韦宝瓶不明所以,但也只得照做。

  只听得赵匡胤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小翾“,然后她便被推到龙床上去了。

  她纳闷这小翾是谁,但也来不及细想,只是使出浑身解数,极力讨好身边这个主宰着她命运的男人。
  同样的夜晚,汴梁城的另一端,徐莞正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继续看那《飞龙传》。

  那书中这样写道:后周时,赵匡胤奉命攻打后唐所辖的滁州城,单人匹马与滁州守城大将皇甫晖决战,将那赫赫有名的皇甫晖活捉于马下。此一战,赵匡胤又立战功,就连皇甫晖被押解到汴京时也对周世宗感慨道“吾之所以被押解至此,并非吾不尽忠报效唐主,实乃贵国大将赵匡胤勇武过人,吾一生与契丹人厮杀无数,也未遇见像赵将军这般不可多得之人。”

  赵匡胤立功之事很快传至爹爹,赵弘殷老将军那里,他彼时也征战归来,恰好路过滁州,可偏不巧,他的大军是在夜间赶到滁州城下,赵匡胤很怕是敌军佯诈,便亲自到城门上对父亲说道:“你我虽是父子至亲,但守城却是王事,此事更大,故而,儿子须按军中规矩,待到天明方可开启城门,还望爹爹宽恕儿子不孝。”

  那赵弘殷老将军听了,也并未怪罪赵匡胤,生生在刺骨的夜风中坚守到了天明,次日一早查验身份之后,赵匡胤方放爹爹的大军进城。

  可怜那赵弘殷老将军,在来滁的路上便已经身染重病,为了不让自己儿子担心挂虑,竟然没有叫人告诉他,又加上吹了这一夜的寒风,竟然一病不起。

  赵匡胤万分自责,亲奉汤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数日后,赵匡胤接到命令,大军又要开拔去往别处,不得不忍痛离别了老父,数月后,赵弘殷老将军便撒手人寰。

  为此,军中副将张琼等人皆深怪赵匡胤只为求功名,却不顾老父死活,而赵匡胤心中痛楚谁又知晓。接到老父亡故的消息,赵匡胤屏退众人,直在军帐中独自坐到天明,次日面容枯槁,眼肿如桃,不到三十年纪,一夜间竟然长出数根白发。

  自古忠孝难两全,一边是如山的军令,一边是自己的骨肉至亲,赵匡胤将军既选择了忠于朝廷,便只能将这终生的遗憾,化作苦酒独自饮下了。
  啊刚写到徐莞回宫这一节。。。感觉好纠结
  现在回复要审核……?
  刚看到有人问小翾是谁,这个是很久之前出现过的情节,,会不会大家忘记了……哈哈哈哈,小翾就是之前赵匡胤给徐莞起的小名儿。徐莞表字翾翾。这个字意思是一种轻而小的风。表示轻盈飘逸。和风筝的意象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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