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现实主义题材小说《玫瑰与病毒》

  沈母拿出手机,“这是你三姨的女儿,娟子发的照片,你看看,人家六个月前才做了孩子妈,为了支援湖北地区的疫情,报名参加了本市的救援医疗队,正要出发去湖北。”

  “哦,拿来我看看。”陈思甜也听说过这个三姨的女儿,听说从小就是学霸,高中时期就保送上了大学,考了研,毕业后又进了三甲医院的重点科室,参与国家扶持项目的研究,又在最恰当的年龄结婚生子,工作上升职提干两不误,妥妥的人生开挂大赢家。

  “这么能干的孩子,怎么长得也这么漂亮呢。”沈母啧啧称赞着,一脸艳羡的样子。

  照片上的三姨女儿戴着口罩,穿着防护装备,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举着右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大概正在做出发前的宣誓准备工作。

  陈思甜实在不知道沈母是从哪里看出她漂亮的。

  “娟子这个孩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小的时候我就说,她长大了肯定是个有出息的,”沈母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记得那年我送她一盒巧克力,让她留着慢慢吃,她偏不,拆了盒子就分了几块给我,还一口一个婶婶的,说是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多懂事的孩子,相信她结了婚以后肯定没少伺候她婆婆,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可真是福气啊。”

  话说成这样,饶是再迟钝的人,都听出言外之意来了,这不是嫌弃自己这个媳妇比不上人家吗?

  陈思甜识相地放下手里的瓜子,说,“妈,你渴不,要不要我给你泡杯水?”

  “不用了,”沈母摆摆手,“这两天我心里头着急啊,你们学校一直开不了工也不是个事,两个大闲人呆在家里,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嗯嗯,我也着急呢。”

  “今天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楼下那对外地来的小夫妻做起了送蔬菜的生意,那个小媳妇看着个子小,手脚利索得很,一大箱的瓜果,少说也有五六十斤吧,她二话不说就搬上了车子,能干的哟……”

  陈思甜也坐不住了,转头朝厨房喊了一嗓子,“晚饭做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没等沈通回答,就离开客厅,跑去了厨房。

  ——
  今天李秘书说什么也不肯和沈通一起睡大房间了,坚持要搬到沙发上去睡,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这么个大闲人再鸠占鹊巢,那是要折他的寿了。

  陈思甜拗不过他,只能答应和他交换,晚上陈思甜和沈通还是各睡各的,经过商量,为了更好地履行合约,体现男女平等的原则,两人轮流睡大床和地铺,第一天就掷骰子来决定。

  一番激烈的搏杀后,陈思甜舒服地躺在大床上,说,“沈通,咱们可说好了,虽然睡在一个房间里,你晚上可不许有什么非礼之举。”

  “我到是忘了在合约上加上这么一条,合约上只说咱们在经济上各自独立,没有提到别的,所以咱们就算睡一晚也不算违反合约。”沈通嬉皮笑脸的。

  “你还要不要脸,合约上说得很清楚,咱们现在是合租的关系,不是同居关系。”

  “合租关系也不妨碍谈个情、牵个手、睡个觉什么的,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是更适合发展成情人关系吗?”沈通用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打量着穿着睡衣的陈思甜,把陈思甜看得直竖汗毛。

  “你今天是精虫上脑了,怎么一脸色眯眯的,你要是敢过来,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我现在不碰你,要过来也是半夜,等你睡熟的时候。”

  “你敢,信不信我喊人?”

  “我就不信家里有客人在,你敢喊人,再说了,人家只当是夫妻间的花式调情,谁还真的会来管这档闲事?”看样子沈通是吃定陈思甜了。

  陈思甜睁大眼睛,拉住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你爱信不信。”沈通翻了个身,把被子盖住脑袋,躺下睡觉了。

  晚上,沈通听着陈思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暗自好笑,他想起陈思甜那惊慌中带着怀疑和委屈的表情,觉得她有时还是挺可爱的,以前那种久违了的心动又回来了。

  人真是一种有意思的动物,既需要互相依靠在一起取暖,但每个人身上的倒刺又常常扎得对方生疼,只有在安全距离的地方,才会有欣赏和想近距离接触的冲动。

  就象宇宙中的两颗行星,在遇到对方之前,一直在他们既定的轨道上漫无目的的运行着,因为受到对方的引力而互相靠近,但是当他们过于靠近时,碰撞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后果如果不是较小的那颗行星被摧毁的话,就是两败俱伤后的各自偏离原先的轨道,重新进入太空,直到和下一颗行星再相遇。

  如果他和陈思甜的婚姻是因为靠得太近而产生厌倦的话,一纸协议离婚使他们之间又产生了一种距离美,如果婚姻不需要背负责任,其实他们可以生活得很愉快。

  入夜了,陈思甜翻了几个身后,终于绷不住了,发出微微的鼾声,借着窗外的微光,沈通看见她的被子一角滑落下来,露出半个肩膀,沈通从地铺上坐起,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把被子替陈思甜掖好。

  她的衣领微敞,锁骨若隐若现,嘴唇微张,一缕唾液打湿了唇角,头发零乱的散开在枕头上,这样的姿势让沈通产生一种与之亲近的欲望,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动过她了,或者说没有碰过一个女人了,大部分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晚上,他都把毛婧做为自己的意淫对象,那个风情万种又让人捉摸不定的女人,就象存在男人U盘里的性感女优一样,都是释放自己雄性荷尔蒙的最佳人选,但看见眼前这一幕,他觉得其真实度和美感超过了所有的画面。

  看了一会儿,脚上传来的冰凉感觉渗入肌肤,让他浑身的燥热消褪下来,他又轻手轻脚走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把被子用力地蒙上了头。
  这两天大家发现沈母没事就往外溜跶,还经常神神叨叨的,不时走到门旁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有时候李秘书和陈思甜说话,沈母还一个劲让他们小点声,搞得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这天沈母又站在门口倾听,还踮着脚尖,透过猫眼往外瞧,过一会儿她把大家一起叫来客厅,郑重其事地说,“你们有没有查觉到对门有什么不对劲?”

  三人互相看了看,动作一致地摇头。

  “对门的王阿姨你们总认识吧?”

  陈思甜一拍手,“好象是住着一对老夫妻,原来他们姓王啊。”

  “看看你们,住了这么长时间,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不说多关心邻里,你们至少也应该多留意身边的人和环境。”

  沈通和陈思甜对视一眼,赶紧点头。

  “阿姨,你就说吧,对门那户人家怎么了?”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李秘书迫不及待地问。

  “从前两天开始,他们家就来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据我的初步判断,那几个很可能是从武汉或湖北来的,搞不好还是病毒携带者。”

  小区物业不久前发布了一则通告,外地人员进入小区需进行信息登记和报备,并自行居家隔离观察,武汉或湖北来的人员则需至医院隔离点进行检测并观察。物业还要求业主们互相监督,如发现有外来人员隐瞒不报的,需及时检举揭发。

  沈母两天以前就看见有三个人来到对门的家中,看上去不象是本地人,背着大小行李,象是来投奔亲戚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她还听见其中一个男人不停地咳嗽,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闷闷的,沈母当时就留上心了,她好几次都敲响了王阿姨的大门,想打听一下来人的情况,谁知道对方根本就不开门。

  “陈思甜和沈通互相看了一眼,怪不得沈母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去探听对门的情况去了。

  “兴许他们都出门去了。”沈通说。

  “不可能,根据我的观察,王阿姨近来穿的都是一双胶底棉靴,脚步声重,上楼的时候会发出拖踏声,只要她走出房门,我一准能听到,但是今天她根本没有出门,依我看,王阿姨就是心里有鬼,心虚得很,所以连大门都不敢开。”沈母开启了推理模式。

  陈思甜说,“妈,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那个人不就是咳嗽了两声吗,谁还没有个嗓子不舒服的时候。”

  “这我可不是瞎猜的,为了验证我的想法,这两天我没少花功夫。”沈母开始用事实论述她的观点,“我昨天上菜场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王阿姨,她买了一大袋的萝卜,梨子,荸荠,白菜,还有冰糖啥的,更可疑的是,连着两天,她买的都是这些东西,你们想,这些都是润肺清喉的东西,谁没事会买这些菜?肯定是给哪个人治疗咳嗽用的。”

  “那些养生公众号还真是普及惠民,阿姨都成半个饮食专家了。”李秘书笑。

  陈母说,“那是,多看养生文章,比那些心灵鸡汤有用多了。”

  陈思甜腹诽,她怎么觉得陈母不象是留意了一下,而是本着刻意盯梢的目的去的呢。

  李秘书凑近陈思甜,“你有没有发现阿姨有当侦探的潜力?”

  “那是,居委会的人,个个都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别看他们平时不起眼,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李秘书想起沈母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的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母说,“你们两个别嘀嘀咕咕的,究竟要不要去举报他们,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沈通说,“妈,我看你这空穴来风的,还是算了吧。”

  “你怎么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全民防疫,需要咱们每个人都行动起来。”

  陈思甜知道沈母就是这个爱管闲事的毛病,拦也拦不住,更何况沈母这几天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总是没事就挑刺儿,为了表明自己是站在沈母这一边的,陈思甜立刻表态说,“我同意,人家和咱们门对门住着,还是注意安全为好。”

  “我听陈姐的。”李秘书最后一个发表意见。

  沈母说,“多数票通过,那就这样决定了。”

  物业的人下午就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当地卫生所的医生,戴着口罩和手套,敲响了对门的房门,大门敲得咚咚响,沈母也帮着在外面喊,“王阿姨,是我啊,对面的邻居,你上次见过的,我有话和你说,到是把门开一下啊。”

  良久,王阿姨才在开了一线的大门后出现,看见外面站着许多人,吓了一跳,刚要关门,众人已经把门推开,沈母站在一群人的前面,说,“王阿姨,你这就不对了,遵纪守法是咱们每个人的义务,你自己不遵守还妨碍有关人员执行公务,我看你也是有素质的知识分子,怎么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物业人员也说明了来意,王阿姨叹了一口气,说,“是我的不对,没有把他们的情况及时上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那个亲戚有慢性病,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王阿姨说明了情况,这三人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一家三口在外面打工,因当地卫生条件差,疫情发生后不敢留在当地,想投奔到王阿姨家来,老两口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下来。

  王阿姨的这个表侄从小就有气管炎,一到秋冬就发病,这两天S城的天气乍暖乍寒,又加上环境不适应,就犯起老毛病来,咳嗽不止,他也不敢上医院,王阿姨就天天给他买糖浆,还有止咳润肺的蔬果之类调理。

  那位表侄也赶忙出来,拿着自己的病历卡,向大家解释,卫生所的护士又给他测了体温,做了下简单的检查,证明他没有说谎,虽然事情是搞清楚了,但挨批却是少不了的,物业人员没少数落一家人,沈母也帮衬着说,“现在是抗疫的关键时期,大家都一条心地听指挥战疫情,你不说为民为国出力,还瞒报行程,这不是给国家添乱,浪费人力和资源吗?牺牲个人的一点小自由,才能换来国家的大自由,以后可别再犯糊涂了。”

  王阿姨一家人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连声道歉,答应立刻到医院到去做核酸检测。

  事情处理完毕后,沈母回到家后,精神头格外地足,缺失的成就感又回来了,她拉着李秘书,讲叙她当居委主任那会儿经历的大风大浪,什么大事难事烦事,无外乎都是婆媳儿女夫妻之间的那点子事,到了她那里都不是个事,李秘书一开始还听得有滋有味,听沈母讲了一整天的家长里短,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溜进厨房帮沈通打下手去了。

  陈思甜在水池里洗芹菜,沈通见她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说,“上次的麻花还有剩下的吗,我有点饿了,拿一根给我垫垫。”

  李秘书很知趣地凑上去,“陈姐,还是我来洗菜吧,水太凉了,别把手冻着了,让沈哥看着心疼。”

  陈思甜不客气地把芹菜塞到了李秘书手里,“你就是太闲了,多动手,少用嘴,保证啥事没有。”

  “陈姐教训得是。”

  沈通觉得陈思甜今天从菜场上回来后,火气就一直有点大,低声问她,“今天不是我惹了你吧?”

  “今天我在菜场上碰见对门的王阿姨了,”陈思甜本来不想说的,既然沈通问了,她就把心里的不痛快倒了出来,“以前她遇到我,即使不打招呼,至少也露个笑脸什么的,今天她不仅没搭理我,还拿菜篮子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王阿姨肯定是因为咱们举报了她,心里头置着气呢,那是她自个儿心眼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回算是把她给彻底得罪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要不我和我妈说一声,让她以后不要多管人家的闲事。”

  陈思甜朝客厅看了一眼,沈母正美滋滋地看电视呢,“不用了,难得你妈心情好,不要拿这种小事扫她的兴了,时间长了,王阿姨那边会慢慢转过弯来的。”

  “还是你最善解人意。”沈通低声说,“撞哪了,疼不疼,要不我给你揉揉?”

  沈通还想继续讨好陈思甜,看见李秘书在边上站得一本正经的,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显然正拉长耳朵听俩人说话呢,赶紧结束了谈话。
  半夜,一声沉闷的响声把沈通惊醒,似乎有重物落到地面,没过多久,又是一声短促的呼声,听上去象是李秘书的声音,就在沈通还在思考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时,刺眼的灯光亮了,把他从迷糊中彻底拉回现实。

  “老沈,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陈思甜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晚上睡得浅,这两下声音对她来说无异于半夜惊魂。

  沈通穿上衣服,和陈思甜一起走出房间的时候,沈母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大半夜的,发生什么事了?”

  客厅的灯亮了,三个人看到的画面有些惨不忍睹,李秘书穿着内衣,露着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坐在地板上,面露惊骇之色,直直地看着电视柜下面,说不出话来。

  见到众人,李秘书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这副尊容实在是不雅观,赶紧站起来,从沙发上抓了条毯子把自己裹起来。

  “那下面有东西。”李秘书指着电视柜下面,声音还有些发抖。

  大家一起探下身子朝电视柜下面看。

  “那个啊,是我新买的超声波驱鼠器,商家说放在橱柜、电视柜下面隐蔽地方的效果最好,小李啊,没有吓着你吧?”沈母赶紧走过来,满含歉意地说。

  “什么,驱鼠器?我还以为是哪种不明生物呢。”李秘书拍着心口。

  陈思甜一看就乐了,这个所谓的超声波捕鼠器设计得圆头圆脑,白色的外壳,左右对称的两个黑色大喇叭活象两只大眼睛,下方正中部位还有一个红色的指示灯,一亮一亮的,几个部件组合在一起,说它象猫头鹰也好,象猫头鹰一样的小怪兽也没问题。

  怪不得李秘书吓成这样,换了自己,半夜醒来,看见这么个东西正对着自己,估计也要吓得够呛。

  李秘书解释了前因后果,他刚刚做了个梦,翻身的时候幅度大了点,超过了这张沙发所能容纳的范围,摔到了地板上,李秘书正要爬起来,迷迷糊糊间看见电视柜下面有一个白色的、长着一对大眼睛的东西看着自己,红色的嘴巴还一闪一闪的,没搞清楚状况他就喊了起来。

  “真是对不住,我临睡前看了会儿恐怖片,里面的小恶魔塑造得太恐怖了,让我刚才产生了联想。”李秘书为惊扰了大家的睡眠很不好意思。

  “妈,你也是的,买这么个东西回来干嘛?”沈通对这个东西的来历有些莫名其妙,开口质问沈母。

  “前阵子不是说晚上老有动静吗,我怀疑家里进老鼠了,正好昨天上街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这玩意儿,说是最近发明的高科技产品,管用得很,没噪音无污染全环保,不仅能赶老鼠,对蟑螂蚊子什么的都有用。”

  “这广告打得也太离谱了,老鼠是哺乳动物,能接收到的声波频率和蟑螂蚊子肯定不一样的,能不能赶老鼠还不一定呢,还蟑螂蚊子,杀虫剂也没这么管用。再说了,你买这么个玩意儿,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半夜三惊的,乍一看谁不怕啊。”

  “卖家交待的,说放置的时候不能说是赶老鼠用的,否则就不灵了。”沈母觉得也挺委屈的。

  “这你也信啊,”沈通有些火大,“怎么我和你说啥都不信,一个外人说啥你都信呢,你说吧,这么个玩意儿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钱,卖家说了,这是刚上市的新产品,为了打开销路,他们厂家正在搞促销优惠活动,就这种超声波加磁力波……”

  “磁震波吧?”陈思甜纠正她。

  “反正就是各种波吧,加上变频大喇叭什么的,放在商场少说也要千把元的,他给我打了个对折,算是优惠价,让我以后多介绍些生意。”

  “你不会真的花了几千元吧。”一听这口气,沈通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哪能呢,后来谈下来也就几百元。”沈母越说越心虚,具体的几百元终究没敢说出口。

  李秘书赶紧打圆场,“是我胆子太小,把大家给吵醒了,以后晚上我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陈思甜也帮衬着沈母说,“既然是新产品,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

  见李秘书没事了,三个各自回房睡觉,第二天沈通起床的时候,发现沈母竟然没有象往常一样,把早餐盛好了放在餐桌上,再看书房的大门,关得紧紧的。

  “妈还没起床吗?”沈通踱到厨房,问正在做早饭的陈思甜。

  陈思甜端了小米粥出来,朝客厅的那个驱鼠器努了努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沈通明白了,自己昨天讲话太直接,惹母亲生气了,怪不得准时地象闹钟一样的沈母,到这个时候还不起床,估计正在房里怄着气呢。

  解铃还需系铃人,沈通只能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妈,你醒了吗,早饭烧好了。”

  房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火气,“今天腰疼的毛病又犯了,不想吃。”

  沈通语气尽可能婉转,“疼得厉害吗,要不我带你上医院去看看?”

  “现在能随便上医院吗?”

  “不厉害的话,好歹出来吃一点。”

  “没胃口。”

  “那我给你端进来?”

  “你们天天睡得日上三竿,就不许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沈通没辙了。他转头问陈思甜,“你说该怎么办?”

  “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陈思甜往嘴里塞着油条。

  李秘书在那一头喊沈通,“沈哥,过来帮我看看,这间出租房怎么样?”

  沈通走过来,见李秘书正在租房网上浏览出租房的信息,问,“不是说了现在过年期间租房不好找,先在我这里住几天吗?”

  “沈哥的好意我领了,但一直住在你家总也不是个事儿,有合适的房子我还是尽早搬出去吧。”

  真实情况是,沈母一会儿给李秘书介绍奇葩女友,一会儿搞个磁力波驱鼠器过来,李秘书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受欢迎,即然都讨人嫌了,趁着人家还没主动开口,还是另寻租房为好。

  “你只要找得到合适的,我也不拦你,不过你也不要太勉强。”

  李秘书从头翻到尾,把所有的租房信息都看了一遍,房源少不说,价格也比平时涨了三分之一,以前他压根儿看不上的房子现在都成了香饽饽,点进去很多都已经被人预订了,还有人不断往上加价,李秘书哀叹一声,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他这么个有雄心有抱负一表人才的天降英才注定暂时要寄人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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