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见欢,一个非典型师生恋故事

  比方说预答辩差点没通过。
  当时已经和筱川分手,大半夜腆着脸给顾璟言打电话,电话一通,我哭成狗,不要脸的求他帮我。因为预答辩距离送盲审只剩下了两个月,生死存亡的两个月。
  可能有人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功是嫁给了男神。我没告诉过你们,我新婚刚刚两个月,我丈夫就为了白月光的家事赏了我一巴掌。我从小到大挨过爷爷的手板,而直接打脸从没有过。这一巴掌是男神打得。
  他打了我,第二天还生我气。
  我没说过,我那时放下所有的自尊去求他,去吻他,他却说他不想做,他累了,没心情。我刚刚结婚呐,我丈夫当我是什么?
  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我以后永远都不会跟他主动了。
  所以,如果我的生活是一个房间,那还真算得上是墙上有狗血,地上有鸡毛,桌子上还有碎玻璃渣滓……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生活从来就是一面对人微笑,一面露出獠牙,坦然接受,不必羡慕。
  赶紧散会吧……
  我们马上就要散会了,已经开始做总结了。终于要结束了。
  关于大家问的顾老师的女神是什么样的,我只想说她特别好,特别美,知书达理懂分寸。我不是因为生气而故意说反话。
  具体什么样,大家可以往胡茵梦那种长相上去想。然后本科毕业于上海的名校,硕士去了美国。
  即使我比她年轻那么多,看到她的照片我依然自惭形秽。我对她的感觉是清冷矜贵,温柔大方,明丽不可方物。男人女人,没有谁不愿意多看一眼。
  反观自己,别人对我的评价几乎都是清纯。也就是个清纯吧。
  这怎么能比呢?比较的结果除了被全方位碾压还有什么呢?
  当然现在我也不会去比。
  不过即使输给了这样的人,我也没啥抱怨的。
  我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顾璟言和他的女神结婚了会怎么样?他们的孩子一定特别出色,无论哪个方面。
  但是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这样,他爱而不得。
  更多的时候我很心疼他,他的第一段婚姻是为了感恩和责任。第二段婚姻大概也有遗憾吧,因为我明白我永远都无法填补他灵魂深处的某些空隙。
  就像他当初表白时跟我说的话:如果我愿意,可以试试。
  这一试就真成就了我们的婚姻。
  你看,他没提爱,哪怕是喜欢,他也没提及。
  很喜欢《小至》那首歌里唱的“关于爱,谁来提及?”
  须要承认的是,比起女神姐姐我依然还是自卑。但是顾璟言在我身边亦是事实。
  我比他幸运,我守着我爱的人。而且他比结婚时更爱我了不是吗?
  特别感谢几位姐妹今天跟我说的话。
  我总还有我的优点,虽然不如女神漂亮,但有治愈系的笑容。
  希望我的女儿,将来也可以遗传我的笑容,治愈系的笑容。
  刚才看邮箱的时候,看到有个硕士问我要我的硕士论文说想拿去参考。
  因为我之前读研读博的学校学位论文都不上知网,所以只能在学校内网数据库里查。
  以上是背景,下面想起一件可笑的事情。我曾经和楚老师的一段对话:
  楚老师:“XX师兄的论文你找来参考一下,给我也发一份。”
  我:“好的老师,我马上找内库看看。”
  楚老师:“内库……什么内库。”
  我:“咱们的内库啊。”
  楚老师:“咱们的……那你赶紧找…”
  我出了他办公室的门才反应过来,一阵尴尬。
  顾老师有事出门了,我来继续写正文。上次太久远了我翻了半天,应该是筱川生日吧。忘了的往前翻。

  人在危急的时刻脑子总是转速很快,而行动却又很是迟缓。我当时就是这样的状况。我在包厢门外面足足站了6分钟,眼看就快到六点半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然还得背着迟到的锅。这么想着,我还是不敢在行动上做出推门的动作。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终于体会了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从门外听见有人站起来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躲到了隔壁没人的包厢里,看见顾璟言出来了,应该是去洗手间。从门缝里目送他走远之后,我提起蛋糕就冲进了顾筱川的包间。现在仍然记得当时的想法:反客为主!至少等顾璟言再进来的时候我是坐在包厢里的,这能让我觉的有点踏实和自信。
  筱川一见我进去了,赶紧过来接过蛋糕拉我的手问我冷不冷,我在心里庆幸这一幕没让顾璟言看到。迅速应付完了顾筱川我也赶紧坐下了。很快顾璟言就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我来了脸上的笑意逐渐晕染开来,大概是觉得我是个儿媳妇的好人选。我站起来很坚定的问候他“顾老师好!”只希望他别说:“怎么还叫顾老师,该叫顾叔叔啦!”幸亏他什么也没说。接下来就是例行的寒暄,顾璟言还问我要跟楚老师去上海什么事?看来顾筱川已经将我之前跟他说的悉数汇报给了顾璟言。我也只能一一编上,只求不要有破绽。
  都不记得当时吃了些什么,只记得我说今天是给筱川过生日,让他点菜,可顾筱川和顾璟言都在说看我喜欢吃什么。我很想说,我什么都不想吃.....顾璟言,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所谓的边吃边聊,大概是需要一种轻松的氛围做依托,而我,此时此刻内心正经受着煎熬。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求顾筱川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千万别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不知是顾筱川感应到了我的祈求还是碍于顾璟言在场,总之这顿饭的前半部分还是比较正常的,顾璟言除了一开始说了几句要顾筱川珍惜我,我们要好好相处之类让我扎心的话以外,就没再多提这件事,他还跟我说了一些他读书时候的事情。
  顾璟言上午有事去了学校,现在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和他的学生打篮球去了。毕竟人家有自己的办公室可以放他的远动装备。
  每次打篮球换的袜子都要让我给他洗干净。
  他怎么这么讨厌,会打篮球了不起吗?
  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的袜子塞到他嘴里,气死我了。
  我要气死了,顾璟言纯粹就是让筱川妈妈给惯的毛病。几乎已经到了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地步。
  关键他是会做饭的,一个在国外待过的人不可能不会做饭。但现在除非是惹我生气了,他才会去做饭。
  我能想象,他可以辅导筱川的学习,可以和筱川像朋友一样交流,可以帮筱川克服各种困难。但绝对不能想象他能在饮食起居上照顾孩子。还想让我给他生孩子,那简直就是给我自己找麻烦。
  不出我所料,他下午果然是去打篮球了。六点多才回来,进门就是:“老婆,晚上吃什么饭,饿了。”
  不饿就不知道回家吗?饿死他算了。
  然后就是换完衣服乱扔,让我给他洗了。
  就他这种表现,如果和女神结了婚估计三天就得离。
  我到底爱他什么,气死我了。
  我们家顾老师又委屈了。
  上午看了一会儿文献,想着中午做饭前就把他衣服(主要是袜子,呕)洗了吧。然后我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他袜子的一点点边缘,以离开身体最远的距离拎着,从他面前走过。(娘家人们,请你们自行脑补这个动作。)
  去卫生间洗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他中午想吃什么。
  他说他不吃饭,他要绝食,饿死就不用让我给他洗袜子了。
  正文继续~

  我拼命把自己想象成为顾璟言的某个学生,或者是顾筱川的某位朋友,暗示自己一定要表现的正常。慢慢的,我的心放下来了一些,气氛也似乎越来越好,给人感觉是三个平辈的朋友在交谈,经常是顾璟言说到一件事情,顾筱川就在一旁插科打诨,让人觉得有点亲切,又有点好玩。不禁在心里感叹他们这对非亲父子的感情真好啊,顾璟言真的是那种可以和儿女做朋友的父亲。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家庭,突然有一点可怜自己。思绪就这样来回盘旋着,不知不觉的没有那么紧张了。聊着天我们三个人时不时碰杯,我那时不怎么喝酒,再说顾璟言在场,就点了果汁来喝。
  顾筱川来的时候带了一瓶红酒,后来他又点了啤酒,我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但看着他两种酒混着喝再加上顾璟言不怎么喝,其实就是顾筱川自己在喝着,突然就有点担心。我怕顾筱川如果喝多了不知会怎么样。然鹅,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叫墨菲定律的东西。
  慢慢的我开始觉得顾筱川脸色越来越红,说话声音也似乎越来越大,我意识到他可能喝多了。就在我想要跟顾璟言说劝他别喝了的时候,顾筱川突然一把搂过我的腰,我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爸,我真的爱雨听,我们将来要结婚。”然后就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我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灼热和酒精的气息。
  片刻的安静之后,我听见顾璟言说“结婚我不反对,等小林博士毕业,你工作再干两年,你们彼此加深一些了解结婚是好事,爸爸祝福你。”
  正文写到这里我真的太难受了。想起当年的自己干地那些蠢事。
  顾璟言和我在一起,每当他心不在焉的时候,我都很怕他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好在他从没有提起过。
  觉得心里好亏欠他。
  关于大家问我的,我婚后和筱川的关系。
  具体的时空背景以后再说,就简单说一件事情吧。
  我结婚不久之后筱川在北京办婚礼。顾璟言肯定要去,当时他也问过我的意思。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说,心里肯定很抗拒。我不想去那种场合给顾璟言丢人了,也许我用词不当。可这是我曾经真实的想法。
  我去,呵呵,以什么身份去?要怎么向筱川的岳父家介绍我?让我接受筱川和他妻子的敬酒吗?
  我配吗?
  总之我确实没有去。
  顾璟言去之前跟我说了一段话,大概就是:“让你觉的不自在的事你可以不做,不自在的话也可以不说。别让自己别扭,你和我在一起,你不高兴我也不会高兴。都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话,我发自内心的觉得顾璟言真的很男人,很大气。
  收工了,等顾璟言来接我。
  突然又变的多愁善感起来。总是担心他和我在一起,其实是不快乐的,毕竟我给不了他灵魂之爱。
  他对我的爱是在日日相对中培养出来的,这个我很清楚。
  举个很羞涩的例子,我现在也会偶尔主动去吻他,他肯定会回吻我,但是就差了一点儿意思,我形容不来。也许有人能明白吧。谈不上敷衍,可能就是缺少了灵魂深处的冲动吧。
  他对我很好,是真的很好关心我,有的时候也会逗我开心,可我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将来也许能给他生个孩子。他这个人情商很高,嫁给他这么久,除非是他想让我看出来,否则我很难猜出他真正的悲喜。
  也许有人会说,我给了他初吻,也把第一次给了他。
  但我觉得可能这些只是咱们女人的看法,也许他反倒不太在意呢。
  上午柳院长给我发微信,说他昨天下午给自己的学生上课,分析的论文是我读博时发表的,学生们觉得很棒。
  我是这么给他回的,“谢谢院长赏识。这篇论文在方法论和模型上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若要作为范例在课堂上讨论,还请参考XX和XX的两篇论文(都是外国人的。)然后顺手把这两个PDF转给柳雁行了。
  把聊天截图发给了顾璟言,他说晚上回家有奖励,我觉的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奖励。
  一直以来,陆续有人在私信里骂我是小三上位,我都没有回应,因为觉得不需要。
  还有人说,我在帖子里隐藏的最大事实就是我小三上位的事实。这些我皆可一笑了之。
  但是最近居然有人发私信骂我和顾璟言是学术界一对狗男女,说他为老不尊必遭报应。我承认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手都在抖。之前有写过我在这里发帖的初衷,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骂顾璟言。
  我承认他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也有事情处理不当的时候。但我们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踏破过任何道德的红线。我和顾璟言,所有亲密的事都发生在婚后。我从来没有在情感上或者肉体上当过一天他的小三。我也知道我说什么都会有人不相信,会有人骂,但是我还是要很明确的说一次。
  我从头至尾都承认,为了身份不暴露,我刻意隐藏美化修饰了一些人和事,相信这一点谁都能理解吧。我就算可以晒学位证以自证身份,但是否是小三上位我无法自证清白。
  只能说一句,我父母是因为我父亲的外遇而离婚,我从小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是因为小三,难道我不应该痛恨第三者,又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自己最痛恨的人?
  我迫不及待,要跟大家分享一段高甜。刚刚发生的新鲜的高甜。趁顾老师处理点事情,我赶紧开电脑来跟大家分享。本来下午是有点难过的,我的原生家庭被第三者破坏,而现在我又被骂成了小三儿。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像个小三儿了。还好看到大家的鼓励,很感谢,也很感动。
  顾璟言来接我,我跟他说想走一走,他就找了地方停车。我们走在秋天的街上,路上有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很像我的母校。
  每到秋天,校园里也是这样的金黄,只不过那些日子对我而言多少有些苦涩。记忆风起云涌,突然就想让顾璟言牵我的手了。
  平时我们走在街上都只是并排而并不牵手。今天心里突然有点赌气,就一定要他牵着我的手。他当然不会拒绝啊。我在心里想,反正我也有可能被别人当作是他的小三儿,去TM的吧,谁愿意怎么觉得我也管不着。
  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刚结婚的时候,去外地玩儿。在酒店开房间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和他一起站在前台。怕前台的服务人员会觉得我是他的小三。毕竟我看起来还是比他年轻啊。所以当时的我一定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大概在那个前台眼里,我还是个新手小三儿吧。哈哈。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在街上走着,那一刻突然觉得很安心。你看,我爱的男人,牵着我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我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我对他说我曾经很羡慕那些在街头旁若无人接吻的年轻人。很羡慕他们爱的如此肆无忌惮。顾璟言突然停下来,他说:“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
  但我没同意啊,太不好意思了。我们都多大了,这样刺激的举动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然后我就下意识地低头不好意思看他了。他居然说了一句:“都嫁给我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他怎么这么讨厌。
  场面就有点尴尬了,为了缓解尴尬我就开始罗里吧嗦地跟他说话。我说:“我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和几个同学一起一边吃烧烤一边走。在一个停车场旁边,我们看见有两个高中生在接吻。然后我们几个就站在旁边看,哈哈哈。大家手里提着烧烤,屏息看那两个高中生吻得特别投入。我们居然一直站在那儿看,看的也很投入。后面,那两个人突然发现我们了。我们几个人吓得撒腿就跑,我的年糕还掉地上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人接吻。”
  顾璟言说:“一直都记得,印象深刻是吧。我懂了,以后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都给你。”
  他真的太讨厌了。
  正文继续啊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记得我什么都没说,也许挤出过一个难看的笑容,也许只是那么呆呆地坐着任顾筱川靠在肩膀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湖底,是绑着石块沉下去的。后来顾筱川还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不知道顾璟言有没有看见,但心里觉得他是看见了的。这真的莫大的讽刺:爱我的人当着我爱的人跟我表白,亲了我,我爱的人还在祝福着我们。我觉得一切都完蛋了,甚至想不起来这个饭局最后是怎样结尾的,我又是怎样回到学校的,我想这是记忆开启了对我的保护功能。
  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你有再大的波澜壮阔或者是惊心动魄,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要照旧。具体到我,论文还得继续,导师安排的任务也要照旧。经过了顾筱川生日那件事情,我在其后挺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在更加疏远着顾筱川,因为我觉得那次的事情是他故意而为的,有些逼我就范的意思。
  当然,在这个时间段内,我也没有再见到顾璟言。两个人见面可以有很多理由,而不见,确实不须要理由。
  虽然我在有意疏远顾筱川,但他仿佛感受不到一样,依旧每天电话微信不断,时不时来学校找我,恨不得周围人都知道他是我男朋友。我无法下定决心跟顾筱川分手,又仍然对他没有爱情,我的生活就在这样的矛盾和心烦意乱之中推进着。
  我跟大家讲讲今天早上我为什么骂他吧。
  作为老师,我真的比顾璟言强太多了。
  本来我也不用天天去学校,但是已经习惯了,无论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每天都准时去学校看文献,找数据。除非前一天晚上眼睛哭肿了。
  对所有的学生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小到panel data的处理Eviews软件应用,大到学位论文的框架讨论。自己虽然没有学生,但觉得很多学生在心理上把我当导师了,这么说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反观顾璟言呢?除了有课,或者确实有事,是否去学校看他心情。
  晚上累了,睡得晚了,第二天他就不会去,除非有课。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一个没有成果的人,所以我活该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都受气。
  今天早上我打算起床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跟他说我先起床了,让他再睡一会儿,牛奶会给他倒好,让他起来热一下喝。
  然后人家就非要让我抱他一会儿再走,理由是他觉得冷。我说那我给你开空调,他说空调吹热风太干。我说不行,我要赶紧收拾一下出门。
  他眼睛都没睁,直接说了一句,“你天天早去不也没什么成果,不如抱我多睡一会儿。”
  你们说说看,我该不该骂他?
  我直接把他推开,套上睡衣就开始骂他,
  大致内容如下:“我为什么没成果?你心里没数吗?我要给你做饭洗衣服。为了要给你生孩子,我不能熬夜工作,不能喝咖啡,这些都是谁造成的。你想欺负我的时候,会管我在干什么吗?每天都那么神经质,你不是要去我们学院讲座吗?你去呀。我让他们给你批一个最大的阶教,你敢不敢不穿鞋去讲座?让大家都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然后他就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表示不想听我说话。我也没时间跟他废话。我正要走,他突然掀开被子,说了一句,“为什么每次晚上………(他的流氓话我无法转换成文字。)你第二天早上就要骂我一顿?”
  他以为自己很无辜,不就说错了一句大实话吗。
  我不过是在这里发了个帖子,我是犯众怒了吗?
  攻击完我是小三儿,又开始攻击顾璟言踩了师德红线。
  来,今天正好有点时间我给有些人科普点儿东西。什么叫校外答辩专家,什么叫导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简言之,导师是在学位论文上签字的人。也就是说我的硕士论文、博士论文上签字的是谁呀?是化名为楚杰的我的导师。我的硕导博导是一个人,但我不是硕博连读。这个可以理解吗?是楚杰不是顾璟言。
  校外答辩专家是我们最后答辩,从校外请的相关领域的专家。当时我们学院的惯例是校外专家不能少于两个。我答辩的时候楚老师请了三个校外专家,其中一个是顾璟言。
  可以理解吗?所以顾璟言他踩了什么师德红线?
  正文继续~
  博三第二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突然让我们这一届的博士研究生搬宿舍。而彼时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这搬宿舍的任务顾筱川自然是乐得答应。等筱川帮我和室友把东西运到新公寓的时候才发现,虽然是新楼但宿舍空间却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原来看起来还算宽敞的宿舍在归置好东西后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顾筱川就提出把我一时用不到的东西放到他那里去,省出一些空间。我一想也对,就让他把一些我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带走了,这其中有一台旧电脑,是我上本科的时候买的电脑,研一之后就不再用了。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电脑我才有机会和顾璟言在一起。
  之前好像是有个运营人员联系我说,这个帖子被推荐到了一个什么版块来着?
  我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有人给我推荐的还是系统推荐的。如果是有朋友推荐了我,在这里跟大家说谢谢。
  然后我之前还担心,不会给我推成付费的了吧,哈哈。纯属瞎操心啊。来发帖就是讲讲自己的故事,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和大家聊聊的目的。
  想说的就是,我是真沒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不过这样一来我可能就要隐藏更多的东西了。有些地方我会修饰,有些地方我可能会刻意更改一些事件。但是我后面所描述的自己的心情都是真的。
  如果有对具体事件真假问题特别上头的人,我以后也不再解释了。再次明确承认,我之前之后都会修饰一些东西,更改一些东西。我想大家都能理解吧。
  如果实在要纠结具体事件真假问题,请去看看Nature Science 柳叶刀。去扒扒它们的数据是否造假会更有意义。
  正文继续
  别看我曾经是个理科生啊,可是自从开始暗恋顾璟言之后就变得矫情的一批。
  在那个旧电脑上,我写过日记。说是日记,也没有时间天天都写,大概也就只有20来篇,有很多都是准备考研的时候写的。那个时候,一边特别辛苦的准备,一边矫情的一塌糊涂,就写了些“不可告人”的东西感动自己。当然了,我不说你也知道,这其中绝大部分都和顾璟言有关。可以说,当时除了王亭一,就是那台旧电脑知道我暗恋顾璟言的全部心事了。
  今天要早一点回家,想我们家顾璟言了。最近为什么老想他。
  昨天晚上我侄女不是住在我家吗?哈哈,顾璟言昨晚上陪着写作业。这小破孩儿立刻就觉得姑父比姑姑好。还当着我的面给顾璟言爆料,说她爸说的我小时候成绩不好,所有考得不好的卷子都让她爸给我签的字。
  洗漱的时候讨厌的顾璟言说:“哎呀,林老师这智商堪忧啊,将来我们女儿要像你这么笨怎么办呀?”
  他难道就没有考不好的时候吗……
  小破孩儿这么大了,晚上还要我陪着她睡。
  陪着她,她也不好好睡。废话多到想揍她。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了,我怎么那么想顾璟言呢,好没出息。
  悄悄爬起来回我们的卧室,小灯还亮着,顾璟言还靠在床头看书。
  我明知道他在等我,还是故意问他怎么还不睡。可能我表现的太假了吧,顾璟言说,知道有人不在他身边就睡不着,嘴上天天骂他,心里时刻都在想他。
  他真讨厌,而且自恋。
  关灯躺下之后,顾璟言又开始故伎重演。说他冷要我抱。
  抱着他,觉得他像个大宝宝一样。突然想看看他,就很邪恶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照他。顾璟言快气死了,我就跟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说:“你摸摸我不行吗?用这么强的光照我。”
  今天晚上吃饭早,和顾老师出去转了一圈。他穿大衣太有气质了,我为什么总觉得有很多小姑娘看他。而且还是看完他,目光就扫到我脸上。估计是在衡量我是否配得上他。
  没走太远我就走不动了,体力不行了。
  顾璟言说他要背我,我没让他背。老人家的腰万一伤到了怎么办呢?哈哈,虽然我不到100斤。
  不过他体力很好,是真的特别好。我完全比不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在路上假装严肃地问顾璟言他有没有踩过师徳红线。
  他说:“你指的哪方面的红线?”
  我说:“你少装,你的学生,特指女学生。有没有爱慕过你的?”
  他说:“那可太多了……”
  我说:“你都是怎么处理的?”
  他说:“还能怎么处理,我已经有小媳妇儿了。”
  我说:“那她们不死心怎么办?”
  他说:“你个小傻子,说了你就信。只有你觉的我有那么好。”
  我的顾老师,他怎么这么好。哈哈
  其实我和顾璟言的婚姻真的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从两个人比着骄傲,到彼此体谅。从谁都不屑道歉谁都不肯低头到后来可以执手相看泪眼。我们都在成长。
  中午有时间的时候可以跟大家讲讲我们婚姻最初的样子。
  也来谈谈我的反思吧,人总要反思,大家看到了我现在的幸福,我也跟大家聊聊我们婚姻曾经的面目,面目可憎来形容亦不过分。
  不知是否有人还记得婚后两个月他打我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刚结婚,新婚之初,我还是在非常努力的尝试做一个好妻子。
  每天早上很早爬起来做早餐,可以连着一周都有不同样的早餐给他端上桌,下午完事儿马上赶回家做饭。我在结婚前自己都是不吃晚饭的,因为下班直接去一个成人芭蕾教室上课,那里的老师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一边练形体芭蕾,一边也帮她指导学员。总之,她一周只收我三次课的钱,但我基本天天去。
  这也是我少年时的习惯。晚上练完舞回家,基本上是喝一个酸奶了事,所以我66的身高体重常年只有90多斤。
  结婚之后,我很少去跳了,即使自己不吃晚饭,也会赶回家去给他做饭。
  我天天做饭,周末打扫卫生,洗他换下来的衣服。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尽了妻子本分的。
  直到那一天
  早在我没出嫁前,有一次来新房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他的女神,很多年前送给他的那本儿书。给她起个名字就叫舒雅吧。
  当时我只是对着那本书发了一会儿呆,看到他为她写的“前世青莲,今生梵音”那几个字。
  青莲、梵音皆是至真至美至高至洁的东西,他的女神,她的舒雅,那是个在他心里碰不得的人。我心里有过钝钝的疼,但当时都没想过去质问他,因为那时的我生怕他会离开我,只想要嫁给他,别的事都顾不得了。
  直到后面有一天下午,他跟我发微信说,有急事去趟北京。我问他什么事,他倒是没有瞒我,就直说了,舒雅父亲去世,他赶过去帮忙。
  我当时坐在办公室里,大夏天手脚冰凉,不知所措。我知道我没有理由更没有能力拦着他,只能听之任之。
  同时也听之任之眼泪在大庭广众之下滑落下来。
  后面的事大家可能也能想到,他从北京回来,当天晚上,我实在气不过,心里委屈的很,就到书房拿出那本书。冲他喊,“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你心里,那你干嘛娶我?”(大概是这样)“为了她你说走就走,我死了你也不会管吧?”
  然后就把那本书用力扔到了地上。
  那是本老书,中间的书脊被我摔开,后封皮还破了一大块。顾璟言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打得不重,但我心里很疼,真的特别疼。
  如果有人能从字里行间读懂我的骄傲,就应该能猜得到我从小到大,不会有人打我的脸。他不仅打了,在起身从书房离开的时候,还赏了我一句话,“跟谁学成了泼妇?”
  如果有人想读这句话,请你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以便还原当时的情形
  他打我一巴掌的事情,我几乎跟周围的人都没有提起过。我敢说,如果我向他们提起,这一巴掌他们一定会替我还给他。
  我在生活中的人缘还是很好的,蛮多人喜欢我。
  当时本以为那已是我活到这么大最大的侮辱了,没想到其后羞辱更甚。
  他打了我之后,当天晚上没回卧室,第二天一早出门,傍晚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我精心做了他爱吃的几个菜,还把那本书尽力修复了一下。他回来也不怎么理我,我心里特别怕,怕他今晚又睡客房,怕明天早上醒来,离婚协议就会摆在茶几上。
  快到睡觉的时间,我左等右等,他还是没回卧室。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去客房找他。我也是个傻子,进去都不敢说话,生怕一犹豫自己就没了勇气。直接就过去吻他,跟他说对不起。他不回应,我不死心,缠着他吻他。
  他向旁边偏头躲开我,说了一句,“今天太累了,非要今天吗?我没心情。”
  大家猜猜顾璟言现在最怕什么?
  当初我有多怕他把离婚协议摆桌子上,今天他只会比我更怕。大家不要觉得这是我嘴硬。我能感觉得到。
  就像有些姐妹说的,他已经越来越觉出来我的好了。
  他那本书还放在书架上,我之后也从没有揪着他当初打我的事儿不放。我现在给他的爱和包容,我觉的他心里有数。
  他时不时翻我手机,看我邮箱。
  如果现在有谁要从他身边抢走我,我想他心里的难过程度也不会亚于当年他对舒雅的爱而不得。
  眼泪决堤是一瞬间,我直接跑回卧室,拿出行李箱,把衣服胡乱往里面塞,眼泪汹涌而下,但却没哭出声。
  我边收拾衣服和化妆品,一边不断用手背抹眼泪。临走前干了两件事,
  把戒指和钥匙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冲到书房,用手机拍下了舒雅送给他那本书的第一页,也就是他写有“前世青莲,今生梵音”的那一页。我要不断提醒自己,他不爱我,我只是他娶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提醒自己,绝对绝对不要再把自尊放在地上踩
  我拿着行李箱从客厅经过的时候,终于惊动了他。
  他走出来,冷着声音说,这么晚去哪儿?别闹了,早点休息吧。
  我用更冷的声音说,你让开,我的事儿你别管。开门就走了,约了滴滴就回我之前的房子里。估计他也能猜到。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他的微信:“是我混蛋,我做错了,能跟你谈谈吗?”
  肯定是看见我放下的钥匙和戒指,他可能就有点儿慌了。我当时气得要死,回他:“我的东西、笔记本都没拿,你什么时候在我去取?”
  他说看我的时间,他给我送来,我就说那明天下午吧。他说好
  好巧不巧。那天我从舞蹈教室出来,身上有汗,进商场的时候让门口的冷风给吹感冒了。
  他来的时候我居然还发烧,硬撑着从床上起来给他开门。他只拿了我的笔记本,因为他也知道我的工作,离开电脑啥都弄不了。
  但其他的东西他都没有带给我。
  我一边发烧一边咳嗽,他看我脸色不好,就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就是有点儿发烧。他伸手想过来试我的额头,我躲开了。
  和他躲开我的姿势有点像……
  我跟他说,“你先回去吧,其他东西我下次再取。”
  转身就打算回卧室,他上来拉住我,跟我说对不起,是他太混蛋了,真的对不起我。问我他能不能留下照顾我。
  我本来想说你滚蛋,但是话出口的一瞬间变成了你随便,我就回卧室了。
  关上门躺下之后,眼泪不停的流,枕巾哭湿了大半
  大概吃晚饭的时间吧,他来敲门,我说门没锁,他进来跟我说给我做了汤和面片,让我吃了饭再睡。
  MD我又很没出息的去吃了。
  然后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我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都流嘴里了,真是吃啥都咸咸的。
  他应该也心疼了,就从我对面过来揽着我靠他身上。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说让我一会儿再吃,别伤心了,他说今晚想留下来陪我。
  我没说话
  我要回家了,顾璟言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我的娘家人们骂成了狗。
  哈哈哈,今天晚上回家必须给他找点儿小别扭。
  说我当时没有狠狠地收拾他的娘家人们,你们别急哈。
  有没有人记得我说过,我拒绝他,然后他会离开卧室出去一会儿。
  当时大家还心疼他。
  我再来写一点,昨天不是没说完么。顾璟言还以为我在改论文,哈哈。
  后面他就真的留下了,我吃完饭就进卧室去了。晚上他给我洗了水果,看我吃了消炎药躺下,又回到客厅。因为我自己的房子比较小,没有客房。当天晚上他就睡在沙发的贵妃榻上,没有枕头和被子。
  我也没有管他
  我就是个软蛋,怂包。
  早上起来到客厅一看,他不在,下意识觉得他走了,真的不要我了,瞬间有点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硬撑着先去洗漱了,洗漱完,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这次是用钥匙开的门,
  我真贱呐,看见他回来,居然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到他昨晚肯定睡不好,这种沙发床睡起来最难受。
  他又给我做了早餐,看我吃完饭又吃了药,我还是不说话。
  然后他又说了对不起,让我跟他回去,他会好好照顾我。
  我真心疼他睡沙发,但又生他的气,他那样伤我的心。不过最后权衡了一下,还是跟他回去了。
  我知道,说到这里,女性的脸面,女博士的脸面都已经让我丢尽了
  估计这个楼里大多都是姐妹们,兄弟们比较少。
  但是如果有个别兄弟们,我真的想要提醒你们,夫妻吵架千万不要骂自己的妻子是泼妇。千千万万不要这么说!这个词绝对绝对不能提。我个人觉得,提了这个词就离离婚不远了。我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但是顾璟言一句,泼妇。
  我真的很难从心里原谅他,当然现在是慢慢好了,但当时心里非常非常痛苦
  跟他回去之后,我看见他把戒指放在了我那边的床头柜上,我走之前是放在他那侧了。
  我什么都没问就去换衣服了。后来他进来看我,我不理他,其实他当时挺手足无措的,突然说了一句,“还能抱抱你吗?”
  我回了一句,“你何必要强迫自己在心里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去抱另一个人?你不分裂吗?”
  他什么也没说,自己出去了
  我又去书房看了那本书,它还在架子上嘲讽着我的眼泪,甚至嘲讽着我的存在。
  我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悲,想到我也是名校的博士。京城高校的学生,都说ruc 的女生是如何骄傲,我的骄傲到哪里去了?
  那个我甘愿为之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当我是什么呢?
  那时候我是真想过跟他离婚,可这背后的逻辑却令人发笑:我在心里暗想,也许只有跟他离了婚,他才能想起来我的一点点的好,或许还会在心里给我留个位置。
  离开他以后,他会想起我吗?他的心会为我疼一次吗?
  一边写着,我自己都快哭了,后来的事情就成了我对他的折磨,但必须承认,我心里没有任何快感。
  我们开始把形同陌路这个词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如果要起一个题目的话就应该叫《讲师VS博导之形同陌路》……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家里能连续好几天不开火做饭。
  早上起床只收拾好我自己,去学校买咖啡和蛋糕当早点,中午在教工餐厅和同事一起吃饭,晚上跳完舞回家将近八点,喝个酸奶或者吃点水果就干自己的工作。
  两个人的家,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叹息。
  这段时间顾璟言也不常回来,出差、或者在他办公室呆着。
  即使晚上回来,我们亦是相对无言。
  他九点多回家,我还在书房工作,咖啡一杯接着一杯,我能撑到快三点,又恢复了我读博时的状态。
  早上依旧早起,冷水洗个脸,化个淡妆,逼迫自己看起来光彩照人:
  我睡得那么晚,他有时也会进来催我早点睡,我通常都是头也不抬地回他一句,“还有事要忙。”
  他便不再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和他的生活仿佛成了一场黑白的默片,没有颜彩,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和心底的叹息。
  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提过离婚
  娘家人们,咱们楼里可能要成就一桩好事了!我刚看大家的回复,看到有一个哥哥仰慕楼里一个姐姐。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个姐姐加上好友。当然了,那个姐姐可能已经结婚了。
  不过,这也算一件好事。哈哈
  记得有一次吧,他还没回来。那天我头太疼了,九点不到就躺下了。刚躺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有点讶然于我居然在卧室,他去洗了个澡。
  我背对着他侧躺,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能直接起来走人。他躺下从背后抱我,在我耳边说,“我们还是应该正常的生活,嗯?”
  然后开始动我。
  我转身跟他说了一句,“你心里想着别人,你不怕一会儿叫错名字吗?”
  他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过去背对着我了。
  这一句话我承认是太狠了。也伤他的心了。
  和顾璟言聊到了这个点,我们俩又都哭了啊。我是哭到鼻子不通气,他只是红了眼眶。还是他段位高。
  说了太多事情了。本来是从专业聊起的,后来就越聊越深入。
  说到了筱川,说到当初筱川背着我让顾璟言帮我找某个期刊推论文,我跟筱川大吵过一架。
  说到了顾璟言在这件事情上对我的欣赏。
  还说到了他曾经觉得我是个过于有手段的人,但是他后来发现他不该这么看待我。
  总之我们谈了太多太多了。现在我饿了,顾璟言去给我煮汤圆了。
  哎呀,明天眼睛又要肿了,中午还要陪他去参加一个饭局。
  形象要毁,但心里好轻松。
  必须承认我做的这些事、说的那些话,伤害他更伤害我自己。
  那时候我一个师妹刚毕业,还没入职。没事儿就给我打电话聊天,有次说到婚姻,我没忍住,跟她说了我跟顾璟言快到离婚边缘了,那个二货师妹还劝我赶紧离,说什么我嫁他那就是下嫁,说我今天跟他离了,明天就有人上门提亲。
  真是哭笑不得
  记得还有一次,我在我们学校见到了顾璟言他们学校的周院长,当时他是过来开会。事情结束之后,我请他在学校里喝咖啡。
  周院长说:“弟妹最近是兢兢业业,将来前途无量啊。”我都听糊涂了。
  周院长挺意味深长的跟我说了一句,我现在都记得的话。
  他说:“老顾最近总在办公室呆着,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他娶了个年轻时候的自己。”我当时还在那儿没心没肺的笑,估计周院长就跟看傻子一样看我。
  什么叫年轻时候的自己?
  是说我和他年轻时一样努力?不,这只是表面。
  而真正的意思怕是在说他已经伤心并且无奈了。
  因为人,总不会和自己谈恋爱的
  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我们的关系终于缓和。看似又是我的让步。那是因为我的心理防线已经溃不成军。大概真的是谁,爱谁多一点,谁就输得惨一点
  那是个周五的晚上,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我还在线上旁听了楚老师师门的组会,听完大概九点左右。
  我洗完澡吹干头发,又过了很久他还是没回来。
  虽然我们一直冷战,但是如果出差或者有什么事要晚归,他还是会和我说一声。
  但那一天过了十一点半,他仍没回来,电话也没有。我心里很着急,但就是强迫自己不给他打电话,我甚至还觉得没准儿他就在那边跟我打心理战。
  原谅我的幼稚可笑。
  可我是真的睡不着,手里的工作也干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觉得紧张。
  一点钟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吓的一个激灵,接起来才发现是周院长的电话,让我去小区门口接一下顾璟言,说他喝多了。
  我赶紧换了个衣服下楼,电梯因为这个时候无人乘坐,所以格外快。看着下行的数字,我心里特别害怕。
  冲到小区门口才看到周院长扶着顾璟言,我居然先是愣了一下,才上去扶他,在另一边搀着他。
  周院长说帮我一块儿把顾璟言扶回去,我说好。
  然后我们就扶着顾璟言进了电梯,这种封闭的空间酒味特别浓烈。
  顾璟言一言不发,任由我们扶着他走路,他几乎不能自已走,需要有人来架着他。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喝成这样。
  到家之后,扶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直接仰靠在沙发背上,还是不说话
  我去厨房给他倒水,周院长跟进来。
  他说:“弟妹,老顾这么晚不回家,你怎么也不打电话问问,你就真那么放心不管他?”
  我好像是尴尬的笑了笑。
  朱院长又说,“今天晚上过了十点,老顾一直不停的看手机,估计想看你给没给他发信息,后来就把自己灌多了。今晚只有我们俩喝酒,老顾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他又没什么量。”
  我当着周院长的面尽量维持平静,其实心里很心疼。顾璟言他一直都不怎么能喝酒,把自己喝成这样,得多难受。
  周院长还跟我说,“老顾这个人脾气也倔,在家里肯定也不常哄你,但他心里有数。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别等到有一天谁都回不了头再后悔。”
  我记得当时自己是做了点头的动作,但是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院长还问我要不要他留下,怕顾璟言今天晚上这个情况我处理不了。
  其实我有点想要周院长留下,但当时心里似乎产生了一股“大义凛然”之气:我是顾璟言的妻子,我能照顾他,不用别人帮忙。
  就说了不用,我照顾他。周院长说了句,有事给他打电话就走了
  我对顾璟言的不要脸已经忍无可忍了。必须插播一则新闻。
  本来我们下午不到两点就回来了,顾璟言到现在还没有起床。我总得做晚饭吧,过去问他想吃啥。
  不要脸的顾璟言说,吃什么都行,但是我得喂他吃饭,谁让我没喂饱他。
  他还要不要脸了,今天中午被伤害的人是我好吗?我从发型到行为都被他的嫂子们说的一无是处。
  刚坐下,顾璟言的嫂子a就开始数落我,说我留这么长的头发,家里地板上估计全是我的头发。嫂子b把话题接了过去,“这将来生了孩子,你这么长的头发绕到孩子手指头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a嫂子附和。话题就转到了我结婚这么久,都没孩子的问题上。
  平心而论,顾老师很护着我了,但他能怎么说呢,那些嫂子太牛逼了,哈哈。而且都是向着顾璟言说话,我们顾老师能咋办呢?
  我只是很好奇,各位嫂子的老公,他们都不吃醋吗?哈哈哈
  我坐着实在难受,就说去下洗手间。
  B嫂子马上说,“小林,去洗手间是吧,我和你一起。”
  我当时心就凉了,这估计是找到了单独训我的机会。果不其然,出了包厢门,嫂子B就拿出嫂子的身份开始了:“你年轻,有些事儿你不懂,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就不比小伙子们了。你们现在是要抓紧生个孩子,平时别老缠着他。他疼你,你自己也别在家太任性。”这几句话绝了啊,我是真想不到有人会当我的面这么说。
  我听完唯一的感觉就是头晕目眩,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场景,:正宫皇后把某个妃子叫到宫里,骂这个妃子狐媚惑主。我就是这个狐媚惑主的人。
  回家跟顾璟言吐槽,他还在那不要脸的说:“她们这哪是针对你,这明明是小瞧我。我得给她们证明一下………”
  我就不该跟他吐槽……
  大家等着急了吧,我来了。继续说顾璟言喝醉回家之后的事情啊
  我端着水杯,过去问顾璟言喝不喝水,他还是不说话,我就说要扶他去卧室躺下,他乖乖的让我扶着他去躺下了。
  刚躺下,他突然坐起来,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开始吐。说真的,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喝多的人,当着我的面呕吐。这样的事我们婚后发生过两次。
  地板瞬间就不能看了。我是有点轻微洁癖的人,但当时都顾不上恶心过去给他拍背,让他靠在我身上给他递纸巾。
  他先是往旁边推我,后来又拉我袖子,嘴里一直说对不起……
  我午饭时间说这些合适吗?大家还要吃饭呢……我在这儿吐吐吐的………
  反正我今天中午不吃饭了,那个场景只要想起来我就觉的自己要吐了。太恶心了。
  顾璟言这个讨厌鬼,我真想掐他。
  当时他第一轮吐完之后,我就给他床边放了个盆儿。想着他一会儿可能还要吐,结果后来人家一整晚都没再吐。
  敢情全给我吐地板上了。
  那个东西非常不好收拾。拖把用完就得扔……
  大家有这样的经历吗……
  不知道他是因为吐脏了地板,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快伤心死了。
  那个像青花瓷一样自顾自美丽的男人,我见识过他深沉睿智幽默的样子,在讲台上那样的挥洒自如,习惯于一个手拿粉笔一个手插进裤兜里。讲到关键处,会狡黠地一笑,让学生们听得着迷。
  现在,我眼前这个让我爱了十年的男人,狼狈得近乎可怜。白月光在形而上的层面折磨他,我在形而下的层面折磨他,任谁也会受不了。
  关于周院长,姐妹们眼睛毒哇!
  我自己特别喜欢周院长,老成持重会办事。而且顾璟言特别听他的。
  说真的,顾璟言真心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但周院长算一个。我想他和周院长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包括顾璟言和白月光的事儿周院长也知道。他们仨本科一个学校的嘛。
  我和顾璟言第一次牵手还是周院长促成的。
  当时他对顾璟言说:“送小林回去的时候把人家手牵上,你别出了校门还摆出个导师的架子,再说你也不是小林的导师。”
  讨厌的顾璟言才牵了我的手
  我错了,我认输,我不要再折磨他了,看他这样心疼的是我。
  我一边哭一边过去,想给他拿水漱口,他还在说对不起,我再也忍不了了,直接坐在床边抱住他说了一句爱他。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后面就去给他端盆漱口了,又用毛巾给他擦脸,让他斜靠在床上,给他打扫地上的呕吐物
  我守着他一直到天亮。他还没醒,我又去厨房给他做了小米粥,大概九点多他才醒。
  我问他还难受吗?他说头疼。我问他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他说他记得我抱过他,他吐了一地。
  还算有点良心啊
  不是酒醒了啥都不知道啊
  让他洗漱了一下,给他盛了一碗粥,他喝完之后靠在沙发上,我就坐在旁边看着他,还跟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们终于都给对方说了对不起。虽然一个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说的,另一个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说的。
  这一次,我们都低头了。
  只有低下头才能看懂人世间的烟火气,不是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去卫生间吐了。我跟进去,他还不让我进去,估计他是觉得那个样子太难看了。
  吐完漱完口之后,他特别抱歉的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没忍住,把你给我熬的粥都吐出来了。”
  他的眼神无辜的让我心疼,赶紧扶他坐下,我告诉他,以后我会每天给他做饭
  后来中午的时候又给他做了面汤,还好这次吃完他就没再吐了。
  他非要让我陪他午睡一会儿,我也没拒绝。躺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想让你亲亲我。”
  我居然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着亲一下他的额头就行了,但我觉得这好像不太合适吧,就在他唇上贴了一下。他就来劲了,伸手扣着我的后脑勺,还给我伸舌头。
  天呐,他上午刚吐过,虽然漱了口,我还是………
  又不好推开他。
  我太难了。
  后来他亲了一会儿就抱着我睡觉了,我赶紧跟他说我去喝点水。就跑去客房卫生间漱口了
  唉,不能让他知道我去漱口……
  我们家顾老师脸掉的都快砸脚面上了,心疼他那个学生一分钟。
  这孩子博三这个时候了,开题报告还没弄完,草草应付了一个,被顾璟言狠狠的批了。关键人还在外地,据说是陪女朋友考研复习呢。
  第一次见他这么狠的骂学生,电话里都骂成这样,要是当面训的话,快和楚老师有一拼了
  我试图小声劝他,人家根本不给我一点面子。
  束手无策ing
  要不然我去吻他,把他嘴堵上?哈哈哈
  感觉自己还没摆脱学生身份,每次看到学生挨骂,都感同身受!
  顾老狮子太生气了,我也不敢去惹他了。要不待会儿话题会转到我当年的学位论文上……
  下午说到当时我们互相折磨。我留的眼泪太多了。
  今天的一点点感悟就是:我真的不能没有顾璟言,哪怕我永远都无法涉足他的形而上层面也绝对不要在形而下层面折磨他了。我爱他,不管他是否爱我,他可以把白月光放在心底,我不计较了。只想一如既往的爱他、陪着他,让他每天都有热饭热菜吃。
  让ruc的其他女生去骄傲吧,我的骄傲在爱他面前也许根本不值一提。
  刚才和顾璟言出去吃宵夜了,其实我什么都吃不下,就是想要跟他出去走一步。
  我发现我这个人晚上思维比较清晰。可能跟读书时候习惯晚上写论文有关。
  又或许白天我会紧张并且压抑,要端着,无法放松。我羡慕恣情率性的人,可我做不到。
  请原谅我在出门前没有忍住,把黄姐姐的回复悉数念给了他。当然我说这是何慧华说的。(请原谅我在直引的时候隐匿了原作者。)
  因为我看到了“惺惺相惜”四个字。我觉的黄姐姐比他懂得我。
  突然意识到我自己一直在犯同一个错误:误把起点作了终点。
  不解释了,相信有人会明白。
  顾璟言应该还在反思,不然他洗澡不会这么慢。
  我们都须要时间,去反思自己和对方,过去和将来。
  其实我和他都是孤单的人,身份(尤其是他)决定了我们在生活中不能和熟人去谈论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悲喜。
  我们跌跌撞撞,却可能仍在蹒跚学步。
  突然觉得我都产生依赖性了啊,到中午,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来看看我的娘家人们。
  也许有人已经发现,这个帖子最早是不讲我当下生活的,仅仅只是加了处理的回忆。
  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我在讲生活的琐碎和细节。因为我承认我被大家吸引了,拽句文词,我被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吸引了。
  不怕大家笑话,我在我的同学、朋友里结婚算早的了。我身边有大量王亭一式的人物,只不过跟我没有那么交心。我微信里有学界大佬、老师、主编、同行。可是可以说说话的了了无几。
  可以八一下学界人士的朋友圈:不是没有朋友圈,就是多年前转发过一条,为了向别人证明“我没屏蔽你”,或者是只转那些很“正确”的东西,例如某某会议通讯稿。
  想说的是什么呢?
  其实是,我们的生活似乎太“正确”了。拿我来说,正确的上学正确的工作,正确的嫁给了男神。但在正确背后实则缺少了一股爽劲儿。
  我很喜欢甚至嫉恨有些姐姐虽比我年长但比我潇洒太多,也很佩服有的姐姐宽和睿智,从容不迫。我自己觉的自己最像黄姐姐。从想法到行文风格,对事情的态度都是那么相似,觉得我们的老板也很像。甚至幻想如果和黄姐姐是同门多好,我们一起给楚老师“摆一道”哈哈哈
  生活不是回归方程,多元会带来多重共线性。当我看到大家的生活是如此绚丽,由衷的羡慕。大家愿意分享自己的生活我也很开心,非常感谢我的娘家人们!哈哈
  正文~
  到博三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个电脑也很久没有再使用了,我几乎都不记得我在里面曾保存过什么了,于是顾筱川问我这个电脑还用吗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说让他帮我带走了。
  后面的情节,你们大概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不过,为了情节的完整,我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先说说我第一次和顾璟言独处的情形吧。
  那竟然还是在医院里,我去照顾他。(这也许算是我长久以来计谋的得逞,好像潜伏在顾筱川的身边终于获得了和顾璟言独处的机会。)
  依旧是按照时间线来说。那是我博士最后一年,上半学期大概十月中旬的样子。我国庆节回家之后,就想晚一点返校,于是一直到10月中还在家(我承认了吧,也是为了回避筱川。)
  有一天晚上我陪着爷爷出去遛弯回来,看到手机上有顾筱川的未接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回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语气非常的着急,就问我明天能不能回北京,帮他照顾一下他爸爸,他有急事要去重庆出差。
  我是听蒙了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照顾他爸爸?那不就是......顾璟言怎么了!顾筱川在电话里跟我说,前一天上午顾璟言做了个小手术住院了,他陪了一天,本来想着就不跟我说了,让我在家好好陪爷爷。
  可明天一早公司派他去出差,非他去不可。他没办法,已经请了护理,但是想让我去替他照看一下。
  我想,那时顾筱川一定还没看到那台旧电脑里保存的东西,因为我觉得他之所以叫我回北京去帮他照看顾璟言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让我在顾璟言面前多多表现,尽快成为顾家的人吧。
  他的想法我不会太在意,但是顾璟言生病了不是吗?我有去医院照顾顾璟言的机会难道还会放弃吗?
  正文~
  所以我马上答应下来,说我订明天一早的高铁票回北京让他放心去出差。顾筱川那边听到我答应去照看他爸也挺高兴,匆匆和我说了几句就收线了。
  第二天我一回北京就赶到了医院,看到顾璟言已经转到普通病房里。我进去的时候,护理并不在跟前,单人病房里只有顾璟言一个人躺在床上输着一大袋类似营养液之类的东西。他似乎是睡着了,我慢慢的靠近他,看到不过一场小手术后的他,那么疲惫和憔悴。
  我看的仔细,甚至注意到他一排簇密的长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的阴影,还看到了他眼角的细纹。
  顾璟言已经不年轻了,这个堪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男人正在老去。
  不由得心疼。
  这一刻我是多想抓住他的手告诉他我爱他,就在我几乎要实施这个动作的时候,顾璟言醒了。他反应了一会,才有些虚弱的和我对话
  “小林,你怎么来了,前天筱川还说你回家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忙说“顾老师,听说您病了,来看您,您觉得怎么样了?”
  “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是不是筱川这孩子要出差,就把你叫来陪我了?”
  “筱川有事,就让我来陪陪您吧!”
  这句话我说的诚恳无比,生怕顾璟言以怕耽误我时间为由赶我离开。我看到他在病床上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赶紧说“顾老师您快休息吧,我就在这里陪着您。”
  我听到他很虚弱的说“好,你别拘束。”就又闭上了眼睛,能看得出来顾璟言是真的太虚弱了。
  今晚顾璟言有事情,不能来接我了。他今天晚上要是敢喝酒,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但我相信他应该还是有点自觉的
  讲讲前一段他过生日的时候。
  如果有人记得,我说要为他跳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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