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琪的经历就这些,其实挺无聊的,说好了只写经历不编故事,怎么发生怎么写,就没有下文了。还有那个疯子凯,转学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听说他后来闹得太凶休学了,始终没能升上三年级。后来的去向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听说过,却没太放在心上。
大家问了我很多问题,说真的,好些事我也解释不清,没头没尾的,想不明白。但是越不明白就越要想,想了好多年,想要想出个由来因果,想出个科学解释,结果越想越茫然不解。所以,我只能记流水账,不想去脑补出个完整脉络,更不想去探讨有没有鬼这个话题,因为我怂,我怕,我囧。
这些经历,不是亲历者永远无法体会其中的恐怖。比较讲自己的事,我更愿意做个倾听者(除了周阿姨,她太声情并茂,太恐怖),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听起来总是有趣的。小时候,冬天的夜里,外面飘着雪,一家人围着炭盆,烤着橘子年糕,在浓浓的年味里,轻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是我美好的回忆。别的我统统记不清,单就记住了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见脑残儿童的世界是多么肤浅。随便讲几段听来的经历吧(外公的经历太多了,我懒,讲的累,以后再说吧)。
先讲讲我爹吧,他的故事不多,讲起来容易。其实我爹跟我讲过不少他的陈年往事,从上山下乡一路扒到自卫反击战,跌宕起伏,充满艰辛。他的梦想是写本回忆录,一来记述下他的童年少年,二来纪念下他死去的战友。但是我爹太懒,总是旁敲侧击想怂恿我帮他写。我更懒,也没写过像样的东西,总是打太极把我爹推掉,想想还是有点不厚道,先打个前哨,随便替他写点啥吧。
我爹读书早,十六岁高中毕业,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勉强搭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末班车,被下放去了一座山里的水库,负责看守水电站。那时的我爹还没成为莽夫,十六岁的少年,高高挑挑,清俊爽朗,知青伙伴们都很喜欢他,给予了我爹格外的关照,脏活累活都尽量不让他做。除了时不时检查下设备运转,巡视下周边的安防,我爹平日里也没什么具体事做,没事的时候就是看书喂鱼,逢年过节还能背那么几十斤鱼回家,日子过得散漫而悠闲。
山里的生活真的很清闲,闲的无聊,知青们最喜欢的就是去山下乡镇看电影,八个样板戏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却乐此不疲。有个初冬,我爹跟一个知青同伴结伙下山看电影,结果电影开场没几分钟,同伴就嚷嚷着有事要回去。当天正播沙家浜,我爹特爱看,而且下山不易,往返一趟要走几小时山路,此时回去当然不甘心。我爹就自己留了下来。看完电影还早,反正回去也没啥要紧事做,我爹就去镇上溜达了一圈,采买了点生活物资,打了包裹,这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循着山路前行,泥巴路结了霜,路面湿滑,我爹走得不快,晃荡着包裹,满脑子全是电影里的画面,边走边哼着电影中《智斗》的唱段。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都快黑了,我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半山腰上有个岔路口,把路分成了两条,一条通往水库,另一条不知通往何处,按理应该早就走到了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看到?
又走了很久,天色愈发暗沉下来,还没看到岔路口,山里有狼,孤身一人行夜路保不齐会有什么危险,我爹就有些慌了,莫不是不留神把路给走岔了?山里风物景貌看着都差不多,没什么明显地标,无法辨知到底有没有走错,到底是应该继续前行还是原路返回,我爹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正自犹豫着,抬眼就看见前方隐隐有火光攒动,我爹心下大喜,前面有人,可以问问路,省得自己白跑一趟。
我爹紧走几步,张口正准备打招呼,突然一脚踏空,整个人前倾着跌了出去,手中的包裹直接甩飞了。前方是个断崖,路在这里凭空断掉了,亏得我爹年轻反应快,身手也好,一下子攀住崖边的一棵歪脖子老树,趴在树上,单脚勾住石壁边沿,好不容易才稳住平衡,差点没把胆给吓裂了。忙乱中看到山崖下有堆篝火,火光灿烈,晃着耀眼,火边似乎坐着几个人。我爹也顾不上细瞧,赶紧把踏空的腿收回崖上,一点点往后挪,慢慢把身体扶正,好半天才站稳了脚跟,腿都吓软了。劫后余生,我爹惊出一身冷汗,暗自侥幸,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就差点去见马克思了,还没想好见到他老人家讲啥呢。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我爹就有些诧异起来,不用想,路肯定是走错了,但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生篝火呢,莫不是有人烧荒,还是有敌特在策划什么反动活动?想到这,我爹就凑到崖边仔细观瞧起来。山崖约莫七八米高,崖下是个空场,空场中心生了堆很大的篝火,烈焰熊熊,火势冲天,篝火周边围坐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自己的包裹就落在一个人的身边。我爹视力好,又有火光映照着,依稀能分辨出这些人的面目,除了一个年轻女子,其余全是老者,都是普通农民打扮,不像是什么革命敌人。
我爹隐隐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却没多想,得赶紧想办法找路下去把包裹捡回来,就朝底下那帮人喊了起来:“老乡,问个话,这里有路可以下去吗?”这帮人一声不吭,一点反应没有。我爹也没多想,又依样喊了一遍,结果这帮人还是啥反应没有。我爹就有些生气了,这帮老乡太不团结友爱了,咋不理人呢,扯足了嗓子又喊了几遍,还是没换来一点回音。我爹没办法了,这帮人指不定是聋是哑,毛 教育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自己找路吧。可是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下去的路,路确实就是在这里断掉了,想要下去只能攀悬崖。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北风一吹,山里的空气愈发寒冷起来,我爹也是没了办法,只好裹紧大衣原路返回,临走前还不死心的朝底下喊过话,依然石沉大海。我爹越走越郁闷,今天忒倒霉了,走岔道不说,差点丢了小命,买的东西还丢了。正自烦闷着,没走多远却走回了岔路口。我爹一下子懵了,到底什么时候拐上这条断头路的啊,明明走了好久都没看到岔路口,今天也没喝酒呀?管他呢,回去要紧,我爹赶紧拐上回水库的路,心里疑窦重重,觉得这事很不对头,怎么个不对头法却说不上来,一路上想东想西,不知不觉地就走回了水库。此时,天早就黑透了。
回到宿舍,生了炭盆,跟大伙聊起此事,回想起断崖下的情境,我爹突然打了个激灵,明白到哪里不对了,那帮人虽然衣着寻常,衣服的时令却不尽相同,有穿人民装的,有穿背心的,有穿立领小袄的。这时节山里温度已经很低了,山风呼啸,穿这么点哪经受的住啊!再一想,骇意陡生,我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篝火生这么大怎么没听到一点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呢,自己隔的也不算太远,却没感觉到一丝温度。我爹把他的疑惑一股脑儿跟大伙讲了,把他们都听得有些毛毛的。
有个姓何的眼镜知青听了却不乐意了,觉得我爹危言耸听,宣扬迷信,指责我爹:“小同计,你的革命意计不够坚定啊,毛举席教育我们,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几老虎,你总么还替几老虎摇旗巨威呐?” 这人平时就喜欢抬杠,我爹一直就有些烦他,白了他一眼,说:“老何,何楷模,何标兵,你这么能干,你说说怎么回事?要不咱明天一起去查探查探,把东西捡回来,你打头阵,我殿后,可别耍泼赖皮。”老何一听更来劲了,嚷嚷道:“去就去,谁怕谁,谁不去谁是小狗。”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杠了起来,把大伙肚子都笑疼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爹跟老何两个备了麻绳,装备齐整,就出门了。当天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很快就走过了岔路口,拐上了那条岔路。路径慢慢收窄,越来越崎岖,还有很多乱石枝蔓挡路,老何在前面披荆斩棘,我爹跟在后面,越走越满腹狐疑,昨天路明明不是这样啊,好走的很,这不是活见鬼了么!正寻思着,就听前面老何“啊呀”一声,我爹赶紧抬眼去看,生怕老何不留神跌下悬崖了。
就看老何突然掉头冲了回来,抓住我爹胳膊,拽着我爹的手都在颤抖,舌头哆哆嗦嗦不听使唤,讲话都磕巴了:“下下下下面……有有有……”下面啥啊,难不成那帮人还在那里?我爹拨开老何,紧走几步,到断崖边往下一瞧,嗡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悬崖下面哪有什么篝火人群啊,分明就是一片坟地,小坟包一个连着一个,密密的挤在这片方寸之地上,我爹的包裹正挂在一座墓碑上,阳光一照,白闪闪的格外晃眼。
我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感觉头发都炸毛了,觉得这事太邪,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去取东西,就想招呼老何商量商量,结果回过头来却发现老何跑的影都没了。我爹又好气又好笑,这货来之前一副无产阶级大好青年的模样,真遇到事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把绳子给带跑了。这么一打岔,我爹惧意消了大半,却也不敢久留,赶紧快步离开,回程路上听到风吹草动,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跟着,却不敢回头看。
回到水库一看,老何早就跑回来了,窝在宿舍的床上,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死活不肯起来,不停嚷嚷着有鬼,话都讲不清了。老何当时凑到崖边向下张望,看到下面疙疙瘩瘩都是坟包,哪有什么空场子,就觉得我爹撒谎,正想质问他几句,眼睛余光就瞄到脚底崖壁上攀着几个人,有男有女,一个个僵着脖子面无表情地往上面望,跟他来了个对视。老何赶紧扶住眼镜低头细瞧,却什么都没有。老何本就不是胆大之人,这下吓得够呛,哪还顾得上我爹啊,三两下缴械当了逃兵,没命的狂奔,一路奔回我方大本营。按我爹的话说,老何这种人在战争年代是要被枪毙的。
老何这次是真吓病了,高烧不退,病了小一周,病好以后精神状态也很差,每天病恹恹的,萎靡不振,窝在水库哪也不肯去,上个厕所都要找人陪着。我爹也挺愧疚的,毕竟这事是他引起的,不能让更多的人遭遇危险,用木板刷了黑漆做了个警示招牌立在那条岔路上:此路不通,有鬼。
刚有朋友给我发了篇文章,看着很熟,有那么点意思……
作者:无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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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 写一些有关日军太原集中营旧址的那些往事吧一 我叫张琪,家住在太原市小东门附近的新开南巷27号。 从小到大我都过得十分简单与充实,只是有时候,命运的走向却不止你自己的抉择,还会有意无意间,给你带来一些时间与空间上的交错,是你不可避免的全新际会。 在我家的不远处,有一个山西机器制造公司院,而在这个大院的西北角,有两排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旧式砖瓦库房,静静地遮掩在树丛中。 这些旧式砖瓦库房与不远处淡蓝色的现代化厂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些旧式砖瓦库房原本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型建筑,在1938年到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前,一直是侵华日军在太原设立的战俘集中营。 从小到大,长辈们就吓唬我们在那里有吃小孩的,让我们有事没事别去那儿瞎转悠。 哪怕少年心性,好奇心重,我们也一样对那未知的一切所感到恐惧。有时不得不经过此地,都不由得心惊胆战,只是偶尔有工人经过,我们才会壮起胆子多打量打量。 后来,在我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令我终生难忘的事。 那是一个寻常的下午,父母都上班去了,就我一人放学回家,准备自己做饭吃。突然,窗户却传来了笃笃的声音,我回身一看,只见是隔壁的大龙哥在敲打着我家的窗户,招呼着我出去玩。我有些小为难,正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拒绝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一声。他噗嗤一声就笑了。于是便说道,你快吃完饭,再来隔壁去找他。大龙哥家是外来户,乡下来的,在一楼临街租了两个铺面,白天支开铺子卖早点,晚上拉上卷帘就睡里面。一家三口人,老两口带着一个娃。两口子同姓,都姓陈,老两口真的很朴实很和善,见人总是笑嘻嘻的,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却总不忘帮助别人。吃早点忘带钱了可以赊账,碰到乞丐流浪汉也会接济一碗热腾腾的面。九十年代初的社会风气还是挺不错的,大家都不富裕,骗子少,乞丐大多都是须髯皆白的老人,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在街头乞讨,有口吃的哪里还会嫌弃。俗话说好人有好报,但是世事无常,这么善良质朴的一家却落得了最悲惨的境地,现在想来我还是觉得痛心。 卖早点是个辛苦活,两口子起早贪黑自然没时间管他。好在这儿子还算懂事,自己照顾自己,自理能力很强,让父母不用怎么操心。 这大龙哥是个闹腾的主。 这个闹腾,不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只是说他特别的活泼好动,文体运动样样精通。小学三四年级学业也不多,除了帮衬父母跑跑早点摊,他就成天泡在操场上,打球跑步练体操,皮肤晒的黝黑黝黑的。他单名一个龙字,身材也是结实有力,且因为长我两岁,我管他叫大龙哥。 大龙哥是我们这栋楼的孩子王,有领袖气质,很能带气氛,也很会玩儿,大家伙都服他。想那时候,我们整天跟在他后面,大龙哥长大龙哥短,学校的后山、医院的晒场、小河的荒堤、坟山的野塔,都是我们的游乐场,真的很开心。 那天我吃完饭之后,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刚好爸妈回来见到我准备出去,就知道我又要出去野了。 他们只是叮嘱一句,别乱跑啊,七点之前必须回来。我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跑到大龙哥家去。 他和一群小伙伴正聚在他家外,见得我,突然兴奋异常,凑到我跟前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我们去冒险!!你敢去吗? 不出我所料,听到他这番话,内心却也有些打鼓。我来都来了,肯定不怕,就是要说好,七点之前必须要回来。 切。大龙哥撇撇嘴,好好答应你。随后便挥挥手,那跟我走吧! 跟着他过了几条巷子,却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后,远远的眺望竟然能望到那些老式砖房。 我立马拉住他,有些心悸的说道,大龙哥!你可别吓我!! 大龙哥却不以为然,行了吧,你要是怂就回去,我们不会说你的。同时,其他小伙伴也在附和道,张琪,其他地方都逛遍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要去哪儿玩? 我……见到他们这样,本来我还想反驳几句,却舔了舔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要来就来,不然就回去吧。眼见着他们抛下我走了,我自然不甘心,就急忙追上前去。 穿过一片片茂密的草丛,时不时有几只野猫被吓到,闷声飞速的窜了过去。 最外面是一个老式的库房,门也早已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看到那黑黢黢的门内,我们面面相觑。 随后,他咬咬牙,怕什么!走吧!说着就硬拉我们一起。没办法,我们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进了。 走入库房内是昏暗的光线、冰凉的水泥地台,还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狭长通道。 尽管库房历经风雨,有些部分已经出现了坍塌,但依然使人感到阴森而压抑。据后来了解,当时这样的牢房有8间,每间牢房长度达150米,面积1500多平方米,最多时每间牢房关押着500多名战俘。长期以来,保留下来的这两间牢房因曾被工厂当作仓库使用,原貌仍颇为完整。尽管时下是大夏天,牢房透着的阴森仍然可以使人感受到当年的血腥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我只隔着老远眺望过那个地方,小瓦房,两三间房,红木门,没有窗户,墙裙上还有半人高的绿色油漆。不管什么时候看,那几座小瓦房总是悄悄地伫立在那里,还有几个老旧的荆木架子,早已破败不堪,耷拉在一旁。 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却静谧的让人觉得不安。 记得有个夏雨天,我冒着雨跟小伙伴们在那拐角洼地雨水形成的小水潭里抓蝌蚪,突然一个小伙伴哇呀叫了一声,爬起声来拔腿就跑掉了。剩下几个孩子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突然是发了什么癫。只有我注意到了,他转头跑掉之前双目直直地盯着那几栋瓦楼的方向。 然后我也跟着望了过去。空气中有层薄雾,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似远似近。瓦楼还是老样子,只是在雨幕之下有些模糊不清,朱红色的老旧大门依旧紧闭着,雨水顺着檐角挂成了一道雨帘,除了不远洗衣房外衣绳上忘收的几床被单外,什么变化都没有。 回家后我问过那个跑掉的小伙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做,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小孩子的嘴巴毕竟不严,过了没多两天,他自己神秘兮兮的跑过来跟我说了当天的实情。他当时面朝着瓦房的方向,本来正专心致志的抓蝌蚪,一抬头突然就看到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直直的向他冲来。他也没看清那个人是男是女,只记得穿了件好像在历史书上见过的日本军服。 我听后呵呵的干笑,一股凉意从心底升了起来,但我不敢说,还调侃他是胆小鬼,自己还一直神神叨叨。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底,连爹妈也没讲。他跑掉的瞬间我就看过那里,空荡荡的院落也没有任何人在走动…… 可是当我们还没走几步,在眼前却突兀的出现了一道铁门。二 怎么办?开还是不开?同时,有个小伙伴无意间的一瞥,顿时一声大叫。 他发现墙上有一副画,画上描绘的是一个日本人,端着刺刀,一脸诡异的笑容。 再加上此时快六点多库房里晦暗不明,这么一下,大龙哥等人心也有点虚,只好叫着没劲,便就都打退堂鼓了。 在我们这一带,还坐落着一些部队大院,都是一些安置军人家属等。部落大院里有一些年龄稍大的,非常霸道,占着很多广阔的场地,别的单位的孩子敢越雷池过去玩就会挨打被欺负。 有时候,他们还会到前院来清场,我们势单力孤,看到他们只能绕着躲。本来小心翼翼两不相犯应该是相安无事的,结果却出了事。 卖早点是个辛苦活,早上三四点就得起床忙碌,时间久了身体真扛不住,有一天陈二伯好好包着混沌,突然就晕倒了。好在医院就在对面,几个食客跟陈大伯一合力七手八脚就把陈二伯背到了医院。做过检查,陈二伯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单纯是累到了。医生跟老陈家很熟,每天都会去他们家铺子过早,给医院打过招呼,免费给陈二伯开了间病房,让她停工几天好好静养。陈大伯得照顾摊点,给陈二伯送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大龙哥身上。 事情就发生在大龙哥给她妈送晚饭的路上,正好跟那帮熊孩子迎头撞了个满怀。这帮混蛋哪管你是不是来探病送饭的,百般解释无用,只记得大龙哥是哪帮孩子的头头,经常来医院蹭场地玩。这群孩子中有几个年龄较大的,把大龙哥逮了起来,然后一路带到了那库房的铁门内。这帮熊孩子一把就拉开房门,只听得吱呀一声扬起了一片灰尘。 随后就把大龙哥扔了进去,事后还不忘细心地重新上了锁。最过分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管大龙哥怎么叫喊哭饶拍门砸墙的径自各回各家了。大龙哥没回家,邻里街坊都出动了,大人们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找了一晚,但是谁能想到大龙哥会被关在那遗弃已久的库房里啊…… 等到第二天,质问过那些熊孩子,才知道了大龙哥的下落。 大龙哥被找到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大小便还失了禁。送去医院体检,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医生只说他是被吓到了,没几天就会恢复正常。 然而大龙哥醒转后并没有恢复正常,成天紧张兮兮的,胆小怕黑,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个筋头。也不知为何,自那以后,邻居奶奶家很亲人的京巴看到他跟见了鬼似的,隔老远总是狂吠几声夹着尾巴呜咽着缩着脑袋跑掉。我们好奇地起问黑子哥他在库房里的遭遇,他听后只是拨浪鼓一般的摇头,嘴里含着痰里不停的咕哝着什么,后来索性双目翻白,站在那里不停抽动起来。家长们把我们好一通训斥,从此不远处的砖房就成了我们的禁忌,谁也不敢提,谁也不能提。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成为多大的隐秘,大龙哥隔壁家的一孩子听到了些大人之间谈论的话题,私下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讲了。三 当天大龙哥被关在这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本来这里就偶尔只有工人会经过,大晚上的更是无人问津。 不过他从小在农村长大,老家背后就是坟圈,什么神神鬼鬼的根本不信根本不在乎,除了感到愤怒,他也没觉得有多害怕。屋内没有窗户,也没有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顺着墙摸索半天也没摸到灯的开关,等到敲门敲累眼瞧着那帮孙子走掉了,大龙哥索性镇定下来,干脆靠着门坐下了,想着他们玩累了自然会回来开门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之间,他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但是很真实。他一下子清醒了,四处摸索着,摸索到了一个冰冷的矩形物体横亘在屋子中间,再细细摩挲,却发觉类似于在医院里的手术台。 他内心有些发毛,又突然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手上竟传来一道刺痛。 他连忙把手收缩回来,手上有一道小伤口,幸好并未流血。他又一次摸来摸去,却摸到了一柄手术刀。 看来,应该就是它划到自己了,幸好年代久远,刀口已经很钝了,故也还好。 突然!!他突然一阵胸闷,然后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宛若被刀划了一般钻心的疼。 他紧紧的抱住自己,就这么倚着门半坐在地上,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觉,竟是晕死了过去……从此以后,大龙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寡言少语,经常莫名其妙盯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瑟瑟发抖,总说有个人拿着刀子要刺自己。陈大伯夫妻两也没在意,听医生的诊断,就觉得孩子吓到了,慢慢会好转的,但是事情却愈发严重起来。 某一天,他在扫地的时候,却突然十分突兀的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扶他起来躺到床上,却只见他全身发冷,面色学霸苍白,皮肤下的血色都渐渐在褪却,宛自被人活活在抽血一般!! 这下陈大伯夫妇也紧张了,觉得儿子被鬼上了身,医生什么的不管用了,得赶紧找和尚道士施法驱邪。 过了两天,他们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道士,长髯危冠,衣带飘飘,看起来仙风道骨(我没见到,听大人们讲的)。道士拿了把木剑在在屋里乱舞了一番,请了符咒化了符水喂大龙哥喝了,还让陈大伯夫妇到库房前去烧了一堆黄纸,然后告诉他们女鬼已经被驱走了,大龙哥不日就将好起来。高人毕竟是高人,这一通动作从头到尾不到两个小时。事情搞定后,道士留下了一枚铜钱,叮嘱以后给大龙哥戴上驱邪用,百无禁忌,然后翩然而去,还带走了陈大伯夫妇认捐的两千块香火钱。 自然,大龙哥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神经,最后竟发展到休学在家养病。这之后不久,悲剧还是发生了,大龙哥死了……摔死在楼道里……从楼梯两跑间的空隙掉下去了……没有目击者,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一二楼办公的同事听到外面的巨响,跑出来看,可怜的孩子就这样重重的栽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在上学,没见到当时的惨像,回家时尸体已经被拖走了,说来也是十分奇怪,地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渍,后来尸检的时候,竟是发觉他全身极其贫血,根本不像正常人那般,撑了那么久也算是个奇迹。 这之后,我们小孩子再不敢晚上在楼道里上蹿下跳的玩耍了,也不敢在楼道里往往下看,总怕在俯瞰的同时会有那么一张脸也从一楼望上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问了,老爹不讲,就告诫我小孩应该好好睡觉以后半夜不要乱跑。我当时觉得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却觉得后怕。 陈大伯一家没多久就搬走了,自那以后我却再也没见过陈大伯夫妇,楼顶的脚步声也不曾再响起过,一楼的门面也换成了一个鞋行,专门贩售一些不知从哪里淘来的野鸡皮鞋,整个一楼沿街从此就飘散着一股很恶心的人造皮味儿。 我时常会想念陈大伯一家,但他们就这么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我再也没听过他们的任何消息,有时候我竟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虽然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但心里的个缺却是永远也无法补上的。
有朋友给我转一篇名为《细思极恐!日军太原集中营旧址上的诡秘往事—国家公祭日纪念篇》的文章,拜读了一下,别的不说了,就是觉得太原的张琪同学不太敬业,有几处黑子哥的名字都忘记改掉了,原文错别字的地方也木有修改。虽然这只是篇人气不高的小帖子,就是闲暇聊聊自己的经历,不准备成书,更不谈什么版权,但是帖子里讲的都是真人真事,这样连陈大伯一家名字都不改的改编真的让我很不舒服。之前在别处看到未加出处的转载(改了标题跟作者名)我都没说什么,这回实在忍不住了。不是我小气,但我写的都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人,他们的人生经历不是玩笑……

前几天食物中毒了,好不容易好了又有急事得去趟内蒙,焦头烂额,最近都木有时间看帖,大家见谅啊,回来以后抽空补上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