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从时光里走出的夏天[中短篇/架空/HE]





师姐。

花伢子。


解语花。


所有人都这样称呼着那一年的解雨臣。


高考之后,我执意填了一所离杭州很远的学校。其实省里也有差不多的,只是一本正经的想要变得独立起来。当我抱着书拖着箱子,漫无目的的在阔大的校园里找宿舍楼的时候再一次迷了路。同小时候几乎是一样,我遇到了一个站在树下,黑色西服装,浅褐色短发,背影清冷修长的人。

刚准备上前问路,拍拍他的肩膀。他转头瞧了我一眼,忽然一笑:我是你的班导,有什么事情吗?

面庞明晰如玉,一双桃花眼微眯着——虽然已经过了六年,但同当年从那个遥远的城市寄来的明信片上相似的面容——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谁。下意识的吸了口气,略带点不确定的探寻的口气问道:师姐……小花……解雨臣?你是解雨臣?


下面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虽然我不想详细去说他究竟有多臭屁,至少我和他告白过,这种场面怎么我都应该囧很大。不过我注意到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嘴角轻轻蔓延开来的,一丝漂亮的微笑。


从那时起我才认识到,他不喜欢被人这样叫的。

解语花,那个代表了他很多过去的名字,他一点都不喜欢。



第一次对我说起他的名字的事情,是在临近我十一岁的夜晚。二爷爷给了我几个小钱,老痒就不怕死的提议买酒。大家一起坐在空地上喝,连女孩子都来了好几个。那时候我还小,喝不了几杯就觉得昏昏沉沉难过的不得了。正巧这时候师姐也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最凶,看起来最能喝,其实也是两杯就倒。

于是我顺理成章的送他回去。夜色朦朦胧胧,连带着月色也不太明朗起来,好像隔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透彻。我半驮着他略有些瘦弱的身子,却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恐怕……还不知道,是我背着他回去吧。我转头看看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其实早就看到烂了。但是要把鼻子眼睛嘴巴全部刻到心里面去,刻到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要多少遍才能够呢?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我深吸一口气,随着夜间习习的凉风吹着我脸上的灼热。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哪儿传来一句细小的声音,清晰却柔弱:吴邪……放我下来。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他微眯着眼睛,脸上的酡红显示着不算清醒的神智,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我扶他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暂且歇一下。他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只是机械的坐下,看着周围的风景,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不知所措,揉了揉还没缓过来的脸颊,看着今天明显有些奇怪的他。他好像就完全沉在那迷迷蒙蒙的月色里了,连原本锐利的目光,都变得很不坚强——不是温柔,只是软弱。他微微蹙着眉头,好像在凝神细想着什么。静了会儿,却又再看看我,叹口气。

吴邪,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

啊?


他的语气很安静,听不出什么感情。我好像懂了,却又好像没懂。但这句话却像是一条线,忽然我觉得脑子一灵光,穿起了很多平时的小细节。


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呢?这么悠闲……怎么可以这么悠闲?

吴邪,你总会比我更好。


不疼……你走开,我说了我不疼!


他一直是那样倔强的,傲气的不可一世,却在此刻显出了这样的脆弱。二爷爷说过,吴家……自然不会像解家那样。我不知道解家怎了,我也才只有十一岁,我的家族一直很平和,二叔三叔待我同亲儿子一般,从来没有什么权力斗争的问题存在过。


只是偶尔有几次,从爷爷接到来自北京的信件之后,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看完信,爷爷总是会叹一口气,随后道:要忘了……忘了也好。老三,你要多担待着解家那个二世祖。

说着她就打了个哈气转手把门带上。

清风稀月之间,忽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捏着手里的东西踱到师姐门前,均匀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我坐在门槛上,莫名其妙的想了很多事情。

人一旦安静下来,思维就会像潮水一样铺展开来。就那样提起每一笔,写下每一个字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就像一个火车站,各种回忆进进出出,怎么都拦不住。比如师姐笑的样子,比如师姐我和说话的样子,比如……

为什么我要抄这个词本呢?

我感觉有一些什么念头在心底丝丝涌动,却又说不出口,只是就算是一千万个不明所以,我还是抄着这些词谱。一笔一画,一字一句。抄到深夜的时候月色才明朗起来,可是依旧革的我眼睛生疼。我骂了句,甩了甩笔,静了心思抄起来。

只是愿意而已。莫名其妙的心甘情愿。

第二天,我是被师姐推醒的。我记得那一天深夏的花开得绚烂,迷迷糊糊的是一片粉红,晃不开我的眼睛。我想要伸手去抓写什么,忽然感觉手背一片疼痛——师姐打了我。我这才睁开眼睛。师姐穿着一件粉色的锦缎褂子,绣着碧色叶子的小鞋蹬在脚上很是娇俏。他尖着嗓子指着院子里散了一地的白色道:你怎么睡在我房门外面,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睡的迷糊的抬起眼来,他就自己跑去前面拾起了那些纸片。好像是黑白色的花蝴蝶一样,散在园子里的各个角落。那些深黑的墨迹印在纸上,一笔一画都是细致瘦长的瘦金体。我看着师姐拾着东西,她一边拾一边看,一边看一边皱眉头。直到拾起最后一张问我:你写的?


……我抄的。

你抄这个干吗?

送给你啊。

“……吴邪,你是笨蛋吗。赶快起来,回自己床上去睡觉。要是受凉哑掉了嗓子二爷爷一定要罚你。还有,以后这么无聊的事情不许再做了。

……为什么啊?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表情阴云不定的师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转头又走,却又觉得很不甘心。

师姐带着词稿走到门边,刚要关门,又看见我傻乎乎的一动不动的样子,也不解释什么。他也不关门,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阵,随后头也不抬,捏着诗稿,声音好像染上了一小层鼻腔:你的眉毛啊……是太粗了,生角讲究面相清秀。下次我帮你画眉毛,我知道怎么画。


说着就带上了门。


我站在门外,心突然随着关门的声音咯哒剧烈跳动了一下。


大概有什么被打开了吧。


事态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大家都自发的讨论起了我的事情,几乎都当成了自己的事情。一个个本来都困得沾枕头就着,现在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我呆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者别人的事情,忽然感觉找不到状态融不进情况——

等等,确定正在谈的这事情和我有关?


怎么改?你把字去了就是了。

我跟着在心里念了一遍……哪有,这样喜欢一个人的。


啊。


原来那个开关,是喜欢啊。


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那些莫名其妙的坚持,都好像因为这个词语得到了诠释。会不停的去讲一个个的冷笑话,会不停的抄那些甚至还有很多生词的词本,会一遍遍的在月光下练习新学的戏词,尽管一千万次我也不能完整的背出来……


尽管,我其实九月里就要回杭州了。


那就去和师姐告白吧,老吴。

当我还处在莫名其妙心动,老痒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看似冲动的决定会对我未来的人生做出怎样的影响,只能说,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有那么一个损友,好打好闹,关键时刻坏你的事,却又能拉你一把。

“……
真的,可以试一试吗?

我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事实上,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有多么糟糕又有多么微妙,我宁愿这辈子都把这份小心翼翼的感情藏起来的。



你知道我过得有多苦吗?

你真的理解我吗?

十二岁,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我受够你了,吴邪。

他看着我的眼睛,把手里的书卷统统摔了一地,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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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龟速更了= =想吐槽什么的都可以哦,我真的是个大笨蛋
怎么说呢,总之最近忙期中考过后又忙家长会,攒了几个星期的更新。
迟迟没发是因为一定要把最后这一段写完,留个悬念给大家才好[

于是 下一节第八节幼年篇就完结了0-0继续开始大学生活……我会努力尽快完结的[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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