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穷挫学渣女倒追学霸男后,命运发生惊人改变

  当时吴墨正跟一群小伙伴们在嗑瓜子,大家晒着太阳,正聊得开心。
  大嘴巴的媒婆,立刻便黑脸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吴墨呀,你就死心吧。我没想到钟仕竟然这么糊涂,他竟然以为那天是婴谷去相亲,所以看中你那朋友了。”媒人气的直摇头:“我说了就你一个人去吧,谁知道你非拖着一大帮人去。哎,我说了叫你不要带别人去的,这下好了。”
  一群吃瓜群众,立刻瞪大了眼睛:“什么?吴墨相亲,却被婴谷给黑了?明修栈道暗渡,婴谷竟然把新郎给抢了?”
  吴墨当时仿佛被人当头棒打了一顿,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媒人。眼里开始扑簌簌的,落下了眼泪。
  “你看我也没用啊!”媒人悻悻的说:“我开始还幻想吃大黑猪腿的,现在好了。不过话说,天涯何处无男人?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只脚的男人很多的。我再给你介绍一个,这个钟仕,就让给你的好朋友吧。你们不是好的盖一床被子,穿一条裤子的吗?” 
  “鬼跟她好”吴墨气急败坏的说:“不管是谁,敢挖我的墙角,我一定会跟她拼命。”
  锦瑟
  [ 唐 ]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写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泪流满面。那个年代的人们,跟我们真的不一样啊。如果我的生命中,出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我可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闺蜜要跟我拼命,我也是要追求自己幸福的呀!
  咳咳咳,偏题了。就算我想跟这样一个男人私奔,前提是我也去放牛,我也失了牛,我也翻山越岭的去找了牛,又跟一个老太太起争执呀!
  其次,说来泪流满面,我没有闺蜜。我童年的的好朋友阿篱、后来还有小半、小禾、高中认识的紫思,青青……她们一个个都离我越来越远,已经很多年,都互相不打扰了……
  所以如果真的有穿越,好想能回到那个时代。跟婴谷说:“傻姑娘,不要错过钟仕,不要错过他。因为错过他后,你人生短暂的一点璀璨,便再也没有了……”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最终还是错过了。
  最终,婴谷嫁给了一个非常老实的男人。又有极端厉害的公婆,还有七大姑八大婆。她后来的日子,真的是我听一次,便嚎啕大哭一次。
  钟仕他死了,凄惨的离开了人世……
  这是个悲剧,写得我泪流满面。
  吴墨气急败坏的往婴谷家的破土砖屋赶,她当时真希望地上忽然裂开个洞来。那样好直挺挺的睡进去,永远都不出来见人。
  或者来一场大地震,那样大家命都会没有了,又如何有心情看自己的笑话?就算不死,眼看自己的房子、厨房、猪圈、牛栏、鸡窝、柴房、茅房全倒了,鸡、鸭、鹅、猫、狗、猪、牛那些家禽,全都跑出去了。整个大夏村都乱成一锅粥,谁还有心情看自己的笑话?
  这真的是奇耻大辱,过去的日子,自己跟婴谷是那么好的朋友。几个姑娘吃饭还要端个碗,一齐凑到村前边那块大坪地,津津有味的吃着。你分我一点萝卜干,我夹给你一点辣酱,婴谷家条件差些,分给大家的是豆渣。
  去水库那里捞虾米,大家拿着篓子盆子。会有人带一些芋头,有人带一大瓣柚子,有人拎一根甘蔗。自家阔气一些,直接拎一袋瓜子。
  母亲还一再啰嗦,讲婴谷那个穷丫头,每次都占吴墨便宜。用些不值钱的炒豆子或者南瓜子,换吴墨的糖和麻花吃。
  然而吴墨才不会搭理母亲呢,她和婴谷,还有小春,那可是好得不得了的姐妹。
  三人还模仿戏台上演过的,“桃园三结义”,有模有样的“义结金兰”。三个人发誓,今生今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本来去相亲,被男方嫌弃,这是天大的丑事。那钟仕看不上自己,幸而他住的离自己的大夏村很远。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可以了。
  然而钟仕这恶贼,既看不上吴墨,那就下地狱即可。为何又看上了婴谷,还扬言要来找她提亲?
  倘使他看上的是别人,那还好办。古灵精怪的婴谷,一定会领着一帮人去骂一顿。对着钟仕和那狐媚子一顿胖嚷嚷,那也算是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然而他看上的是自己的好姐妹,自己的好闺蜜婴谷啊!
  真是气死了,真的是丢脸到家了。真的是要让人家笑掉大牙了。吴墨这样想着,便到了婴谷的家里。
  婴谷并不在家,她的母亲此刻正在摘花生。
  看见脸上淌着泪痕的吴墨,瘦成一根豆芽的妇人,便有些惊讶了:“你怎么了,好好的,为啥哭成这幅模样?”
  “没什么”一来到婴谷家,来到自己打记事起,便天天过来玩闹的地方,吴墨忽然火气消了大半:“婴谷呢?她人在哪里?”
  “她去山上打猪草了”豆芽连忙答应着:“婴谷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的,我还叮嘱她,最近蚊子很多,要她还采些灭蚊草过来。你吃了晚饭,再来我家看看吧!”
  所以吴墨便垂头丧气的走了,到家连鞋袜都不脱,直接就躺在床上。隐忍了半天的泪水,又滚滚的落了下来。
  “我被男人抛弃了,我刚看上一个男人,那个发猪瘟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吴墨哭的抽抽搭搭的:“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下次我往村里走。别人肯定会指指点点。说我被男人嫌弃了。”
  按理说,相亲失败的,又不是吴墨一个。她所耿耿于怀的,是钟仕拒了自己,又扒拉着婴谷不放。
  “若不是我带着婴谷去相亲,那钟仕又如何能认识我这朋友?”吴墨这样想着,又开始抽泣,她没读什么书,不懂得说:“酿的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也不会吟一句:“为他人做嫁衣裳!”
  她只知道,自己才不是那闲得没事去乱点鸳鸯谱的月老,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去介绍人相亲的媒婆。
  既然自家相亲被无耻之徒给嫌弃,那也不许来追求婴谷。那样别人就会议论:“哎呀,这个吴墨是有多差劲啊!她去相亲被抛弃了,反倒扶持婴谷上位了。”马上会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吴墨个大傻子。”
  这样一想着,吴墨就倍感煎熬了。所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天都黑透了,心事重重的婴谷,才精疲力尽的挑着一担猪草回家。
  她的心情很不好,自从知道吴墨相亲的对象是钟仕之后!婴谷忽然哭的自己的人生,彻底崩塌了。
  过去的日子,因为钟仕的出现。原本黯淡无光的生活,出现了一道闪光。钟仕不是很帅,但非常的幽默风趣,脑瓜子也很灵光。
  重点是他对婴谷,真的很好。那家伙天生就是为搞笑而生的,每当婴谷受了弟弟的气,或者挨了养母的鞭子,或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去放牛的时候,钟仕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又循循善诱,引得自己倾吐心声。
  然后那家伙,便立刻演说家附体。一番妙语连珠的话,逗得自己哈哈哈大笑。
  说实话,假如不是吴墨这件事情,婴谷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跟钟仕这样说笑一辈子的。
  “婴谷,你怎么才来?”婴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睁大眼睛瞅!
  原来是小春,三朵花之一的小春。
  话说小春知道吴墨被甩的事情后,便二话不说,就去了婴谷家。
  知道婴谷去山上打猪草了,但不知道是具体哪座山。所以她就一直在大路口守着,望着。
  天都黑成一个锅底了,她终于发现了瘦弱的小谷。此时这可怜的姑娘,肩挑着一担猪草,就像一只病弱的小鸡崽,驮着两个健壮的大人。
  小春其实知道婴谷和钟仕的事情,她也是经常去山上放牛的。
  那天看见吴墨的相亲对象是钟仕,小春也是相当惊讶的。
  (小春我在前边提到过,是小灶好兄弟的母亲)
  “你先别急着进村,我们两个聊一下吧!”小春帮着移开婴谷肩膀的重担,两个姑娘便坐在一条宽大的水渠边聊天。
  天上有很多一闪一闪的星星,脚底下的流水淙淙的流着。眼前有萤火虫在扑闪着,人家田里刚割过的庄稼,散发出好闻的清香。有老农把晒干的枯草堆积起来,放了一把火。
  豆大的火苗,映照着两个姑娘姣好的面庞。袅袅的草烟升起,有青蛙呱呱呱的叫着,蛐蛐也跟着应和。
  “小谷,你听这些蛤蟆又在嘚瑟,搞得我又心里痒痒的了。”停了半晌,小春终于开口了:“你说这些楞头田鸡怎么那么傻,一旦被光照着了,便立马跟雷击了样,一动不动的。”
  “可不是”婴谷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袋子:“我摘的猴果和乌龟罐子,特意给你们留着的”
  (注,猴果是猕猴桃;乌龟罐子,方言。是我童年经常于山上放牛时,采摘的野果。它们一粒一粒的,颜色是乌黑的。吃到嘴巴里,便会让舌头变颜色。紫的,乌黑的,嫣红的)。
  一听到“你们”这两个字,小春立刻明白还包括了吴墨。
  然而吴墨现在正躺床上悲恸不已,见自己宝贝闺女受委屈。村支书和他的夫人,立马不干了。
  吴墨父母怒气冲冲的跑到婴谷家,仗着自家在村里人多势众,还是个干部。婴谷的养父母,一个是成天不归家的戏子,一个是瘦骨嶙峋的痨病鬼。
  所以吴墨那尖酸刻薄的母亲就开始叫骂了:“我早就说过无数次,叫我家的傻闺女不要跟没妈的野杂种玩。人家刚生下来就刻死了母亲,后来跟块垃圾一样,这里丢那里抛的,愣是没人要。偏巧你们又一直没有生孩子。所以就抱过来了。”
  谁承想,结婚许多年都未能怀孕的豆芽。一抱养了婴谷,过个五、六年,竟然奇迹般的怀孕了。
  养母身子很弱,养父又仗着自己的好皮囊,跑外边唱戏时,跟人家的小媳妇,小姑娘们风流快活。
  所以小男孩真的是婴谷帮着带大的,婴谷每天洗衣服,做饭,扫地,放牛,喂猪,带弟弟。
  过了几年,又生了个小丫头。那时婴谷已经十二岁,更是背着小妹妹去田里插秧了。
  “什么垃圾,什么野杂种?我家婴谷怎么了?”豆芽虽然喜欢打婴谷,但毕竟自己带大的丫头,也是有感情的:“你把话说清楚,这么多人围着看。你可要说清楚,我女儿怎么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吴墨的母亲,重重的啐了一口:“你老公乱来惯了的,所以你瘦身子骨没法管。现在你家这个抱养来的狗杂碎,又开始骚气冲天了。还敢抢我家吴墨的男人,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尖嘴猴腮的样子,我把话撂这里,今天是我家女儿看不上那短促鬼的。你们家那娼妓养女喜欢,那就送给她。”
  婴谷养母气的浑身发抖,然而吴墨的家人接着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们要是喜欢吃粑粑,就自己搂着吃去呀!祝你们吃的开心,吃的放心。”
  “明明是你家那下三滥的货色,又黑又丑又蠢又木,所以才被人抛弃的”豆芽冷笑着说:“你们越在我家闹,证明你们越介意。也是,这个事情搁谁头上都受不了。我要是生个这么不成器的丑八怪,母夜叉,那我还不如打个洞,钻进去不出来。”
  婴谷的养母也不是吃素的,她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武艺高超,好评如潮,文思泉涌,酣畅淋漓。
  本来自己身体有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豆芽,丈夫又送自己无数顶绿帽子。
  所以心里那个郁闷,那个惆怅,那个烦躁。她也是需要发泄的,所以便开始骂人。
  骂自家的男人,骂养母婴谷,骂邻居,骂过路人!这村支书夫妇,豆芽是早就看着不爽了的。这两个柿子捡软的捏的混蛋玩意,好事好地好活没有自家的份。坏事、贫地、苦事,又喜欢摊到自家身上。
  于是对战双方,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双方主打口水战,什么“你妈的”、“你奶奶的”、“你外祖母的”这种语言真是弱爆了,打蛇打七寸,要骂就要抓重点。
  所以吴墨家攻击的重点在于:“偷人”、“卖笔”、“不要脸”、“下三滥”、“娼妇”。
  豆芽却并不怕:“偷人怎么了,我家是男人,不吃亏。能偷是本事,你家猥琐又獐头鼠目的男人,也就能睡到你这样五大三粗的木头女人,要脸没脸,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豆芽深深的喘了口气,好像马上会昏死过去一样。她夸张的干咳着,又吐了几口唾沫:“你家那脸丑矮挫基因,连带吴墨长得磕碜。男人看上婴谷是正常的。我家丫头长得好看。你们生气又如何,恼羞成怒又如何?气死你,气死你。就是要气死你们……”
  小春就去拉架,闻讯赶来的吴墨也过来拉自己的父母。
  “我看你是要死的人,就不跟你计较”吴墨的母亲面红耳赤着:“等你家你狐狸精挑柴回来,我们一定打断她的腿。让她勾引男人,让她抢我女儿的心上人。再说那狗杂碎,有妈生没妈管的混蛋玩意。”
  “你敢动婴谷一根手指头,我就杀了你全家”豆芽也不甘示弱:“就算我拼死这把老骨头,婴谷还有弟弟妹妹,更何况,婴谷的亲生父亲高大威猛,又有六兄弟。”
  两家人吵的口干舌燥,围观的人看得心花怒放。
  好不容易两家人散开了,小春便急急忙忙的来守婴谷。
  “我知道你也喜欢钟仕”长久的沉默之后,小春再度开口了。“但是不管你有多喜欢他。现在你必须放弃。”
  “凭什么放弃?”婴谷心里这样想着,自从知道吴墨的相亲对象是钟仕之后,婴谷便开始坐卧不安,茶饭不思。
  假如是别的姑娘跟钟仕相亲,除了吴墨和小春,婴谷自然是不肯放弃的。她从小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就算后来一起玩的小伙伴们,给了自己很多温暖。甚至,有很多小伙子追求过婴谷……
  但大概戏里唱得是真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然而不管自己有多么中意钟仕,既然吴墨先去相亲了。那么,什么都不说了,就这样吧!
  小春并不知道,婴谷已经打定主意,要放弃钟仕,成全吴墨的。
  所以她还是一直说:“吴墨最信任的人,便是你跟我。就是因为信任,才带着我们去相亲。”说到这里,小春紧紧的握住了婴谷的手:“你是个非常仗义的人,你也是特别考虑别人想法的人。如果这次,你跟钟仕好了,那么吴墨,她该多伤心?”
  婴谷一听这话就急了,她连忙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活这么多年,我的亲娘在我三个月时上吊自杀;父亲忙着将我送人,养父母对我,也是非打即骂……其实我能坚持到现在,完全离不开你和吴墨。对我来说,你们真的比亲人还要亲。莫说是吴墨,就算是一起玩的其她姑娘看中了钟仕,以我这样的性格,我会去插一手吗?”
  说完这句话,婴谷又叹了口气:“我不相信,天下这么多男人,除了钟仕,就没有公的了?”
  “婴谷”黑暗中忽然跑出一个人:“我的好姐妹,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吴墨忽然出现了,她一把搂住婴谷,哭的昏天黑地。
  婴谷和小春,慌忙过来安慰她。
  实诚的吴墨,便一擦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婴谷,你嫁给谁都可以。但是如果你跟钟仕好了,那我真的就做不了人了。无论钟仕如何来求你,你都不许答应他。”吴墨激动的说:“钟仕爱跟谁结婚,就去娶谁。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你或者小春,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我真的好想找口水井跳下去……”
  那个年代的人,真的跟我们不一样。若不是机缘巧合,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这段往事。
  婴谷是个非常隐忍的人,她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深埋在内心深处。
  我想这跟她有一个很悲惨的童年有关系,尚在襁褓的她,就开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没妈的孩子是棵草,她一直过着寄养的生活。
  吴墨后来嫁给了大碗村的一个男人,她生活的很幸福。那个心宽体胖的黝黑男子,对吴墨非常好。
  男人是大碗村的一把手,经常会去镇里开会。
  有一年,吴墨家男人在镇上开会的时候,遇见了山野村的一把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要看那是一群大老爷们,也同样对小道消息乐此不疲。
  山野村的支书说:“说到公婆虐待儿媳妇,谁都没有我村里那个女人惨。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主角叫婴谷。她是从大夏村嫁过来的,说到她,真的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
  婴谷的公婆非常厉害,三天两头的找婴谷的麻烦。
  有一年,婴谷的男人出去打工,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婴谷实在没办法,就去春花县朗月村的亲父亲那里,借了一百元钱回家。
  家里三个丫头,都在念小学。春耕又来了,要买化肥,买种子,买农药。
  那天傍晚,婴谷从山上挑了满满两担猪草回家。然而人还没进屋,她的七大姑八大婆,全部从屋里冲出来了。
  “你这个小偷,你这不要脸的娼妇”公公迎头啐了婴谷一脸:“你竟然偷我一百块钱,你不要脸,你个坐牢的,你个砍头的。”
  公婆趁婴谷去地里忙活的时候,拿着缸子盆子,偷偷到媳妇房里偷油接米。结果诧异的发现,床头边有一百元。
  “这个穷的吃土的婆娘,怎么会有一百元?”公公这样想着,连忙去翻自己的被褥,却惊讶的发现。一张四个伟人齐聚的百元大钞,不翼而飞了。
  “好哇,总算叫我拿住你这个小偷了。”公公义愤填膺的说:“赶快去请山野村的一把手,叫大队里的人都来看看。这个死婆娘偷钱。”
  人们把婴谷家围的水泄不通,三个小孩低着头哭泣。婴谷被公公用力一推搡,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揉着脚。
  “你个短命的,你个剁头的,你个恶毒的,你个天打五雷轰的”公公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连忙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说:“就你这穷得叮当响的妖婆,你怎么可能有一百元?”
  公婆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婴谷。说她不得好死,马上叫阎王抓去下油锅的……
  结果婴谷气的赤着脚,就挣脱人群跑了。
  她非常委屈,她明明是问自己父亲要了一百元。然而公婆闯进她房间,乱翻乱找,还冤枉自己。
  男人又特别老实,莫说他出去打工了。就算男人在家。也是惧怕公公的。
  自己又命苦,没生儿子。三个丫头片子,如何给自己撑腰。
  所以婴谷想去投河自尽,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庆幸的是,围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个青年男人反应很快,他是朱贤婆子的小儿子,叫孛根。那是冬天,孛根当时脚上趿拉着一双黑布拖鞋。
  他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一路狂奔,死追着婴谷嫂子不放。又在万念俱灰着的婴谷即将投河时,伙同几个好心人把她拽回来。
  这边秃顶的公公还在敲锣打鼓,满面春风的数落婴谷的罪行。他认为婴谷这个恶妇,当真人神共愤,罄竹难书。所以他巴不得婴谷去死,那样他就可以彻底把自家的傻儿子变成奴隶,以后差遣他给自家当牛做马。
  然而很快就发生刷刷打脸的事情,婴谷的小姑子,在地上捡到一张一百元。
  原来白天的时候,公公曾经搂杯子出去晒。那夹在里边的一百元,便顺势落在了地上……
  真相大白了,婴谷终于沉冤昭雪了。开始还在那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公公,此刻便哑巴了。
  围观的人气不过,秋婶的婆婆说:“你冤枉了你儿媳妇,不应该给她道歉吗?”
  “没偷就没偷,我给她道歉,她担待得起吗?”公公把脖子一梗:“她是晚辈,要我给她道歉,怕是折她的寿了。”
  “那婴谷怀老二的时候,就因为吃了你一个枣。你直挺挺的跪在婴谷面前。说要拜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秋婶忍不住仗义执言:“你这样的老人家,真是好可怕啊!”
  村支书把这些事情,当趣闻讲给一起开会的人听。
  吴墨的丈夫当即惊呆了,他认得婴谷是自己妻子的闺蜜。
  所以吴墨连忙跑回家,把这些事情讲给自己的媳妇听。
  吴墨一听,气的火冒三丈。然而那是婴谷自己的家事,她们也无力掺和。
  “所以人生真的是一场无法回头的单程旅行,小童,妈妈曾经错失过,所以绝对不可以眼睁睁的看你失去书生”母亲沉重的叹了口气:“听妈妈的劝告吧,不要再为难书生了。”
  “那钟仕现在怎么样了?”我问母亲:“他还好吗?生了几个孩子,当爷爷了吗?”
  此言一出,母亲立刻呆住了。但是她很快调节好自己情绪,然后跟我说:“妈妈说出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你不要再为难书生。好好跟他在一起,不要再有事没事发脾气了。”
  我听完母亲的话,也特别后悔。所以我主动跑出去找书生,书生真的是很爱我,无论我如果对他,永远他都可以很快就原谅我,从来不生我的气。
  “老婆,你知道吗?我心里真的很苦”书生抱着我,很疲惫的样子:“我家人那样对待我,老公真的很难受。你一定要跟我一条心,我们要一致对外,而不是一直逼我,骂我,把我往外推。我爱你,我真的很渴望得到你的爱”书生抱着我,久久不肯放手。
  我们很快和好如初,我一直强调,我跟书生真的没有矛盾的。如果有什么争吵,真的是因为他家人。
  书生是无条件纵容我的,他对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我家人,比如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我爸爸真的是很气人的。但是书生都觉得没什么的,他觉得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跟书生比,我真的是自愧不如;他真的比我要大气一万倍,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奶奶一遍遍打电话过来,说要书生带着老婆孩子去过年。
  而那时天气越来越差了,如果宝宝跟着我们坐摩托车过去,真的会冻到的。
  书生很心疼自己的老婆跟孩子,就说天气不好,他自己去就可以。再说了,书生也怕我跟他家人起冲突。
  可是这个矛盾终究避免不了的,就算因为天气太差,我没有去过年。但是我记得大年初五还是初六的样子,书生堂妹出嫁了,全家都要去她婆家吃顿饭,然后那时天气也好了很多。书生就带我去了,结果,我在那里发脾气了,我当着书生婶子叔叔还有堂妹们,还有郝星,总之我也没有吃素,我发脾气了……
  然后书生爷爷奶奶跑来山野村跟我妈告状,还说:“以后你女儿死了,可是要埋到我们古渡镇的。如此不尊重老人,别想进我们祖坟……”
  此言一出,立刻将我妈给弄崩溃了。
  我现在想想,去堂妹家吃饭那次,我确实有故意捣乱的成分,请原谅我也小心眼,但是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母亲回山野村后,我开始每晚噩梦缠身。梦里总是各种各样好像又是我的邻居们,又是大夏村又是周边村民,说我没有良心,说我把自己父母给赶走了……
  醒来久久无法安静平静,我曾经是多么孝顺又有良心的一个人,很多年以前,我的梦想就是通过自己努力让我父母过上好日子,我不要他们再吃苦……
  可是我跟父亲之间总是爆发争吵,我借着吵架恳求我爸回山野村,我愿意孝顺钱,愿意把家里柴米油盐全给他买了,我真的是觉得在一个屋檐下,好难过好难过。我是很看不惯那么多自私行为的,我都说了,楚倾自从来城里,没用过我爸一分钱,我爸也未曾替她操心一丁点,全是我再管,我爸一个人回老家,想跟谁吹牛就去吹牛;想睡觉就去睡,想玩手机也去玩……不要给我生活制造鸡毛,我是不是忧郁了?
  昨天我在梦里跟我爸吵得很凶很难看,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心里压抑了这么多事情。没有谁愿意跟自私的人在一起,假如我不曾遇见书生,我不知道男人是可以爱自己老婆的……(是的,我对父亲成见的更多来源,是他对我妈自私,他对我妈妈很自私)
  我一直以为我父亲对母亲的自私,是夫妻相处应该的模式,因为我耳濡目染的只是我妈一直辛苦一直付出,我爸极端大男子主义……
  可是关我什么事情,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是不是?我假装看不见……可是你如果跟我一样,童年被父母的争吵无休止的吵架折磨,长大了你以为远离了,或者你跟个傻子一样赚的每分钱都交给他们,以为你就做个给父母打工的,你身上一分钱都不要,你把他们的经济压力给解决了。你以为没事了吗?
  并没有,相反更多的是看到我妈一头的血,用纸巾给她捂住伤口,还是不断的流血……吵什么呢?有什么可以吵的?惹事的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连我妈没有给他生出儿子,都可以拿来生闷气,用这个一辈子使我母亲抬不起头……
  当然我也不是个好东西给,我跟一个被农药深深伤到了神经的父亲计较什么?我爸是被农药损伤到神经,才变得这么自私的……
  可是跟自私的人在一起,很痛苦的……
  不信,你们看我的回忆就知道,这些年我其实一直在忍受,我其实很多年,并没有跟我爸闹过。他搞事情,我都是躲着的……
  那么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反抗父亲,开始对他的自私行为提出不满……
  其实也就是这段时间吧,从我父亲对我的健康与生命漠视冷血旁观的时候,我一直跟身边人说,我保证哪天我出事了,我爸还会放声高歌:“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父亲是红歌爱好者,而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不会关心我,他不不会在乎我……我想,假如我是个儿子,估计我爸又会很爱我。
  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我不是男的……我属于,外面人。
  继续回到那次书生休假回来:
  书生堂妹结婚了,按照风俗,好像是三天回门,然后又过个几天,女方家亲戚要去男方家吃饭,我也不知道这个叫什么。
  书生家人叫我带着孩子也过去,但是书生还是那句话:“孩子太小,又是摩托车无法遮风挡雨。”所以书生不肯带孩子去,然而我很不幸,又得了乳腺炎。
  我忘记是从哪天开始的,我的胸口仿佛一夜之间,忽然又冒出一些包块。并且因为我之前有过出脓的经历,我觉得包块特别痛,仿佛有个女巫执著的不舍昼夜的拿着几百根针,执著的在一直戳我一般。
  “你实在太喜欢生气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不要这样尖酸生闷气”书生无可奈何的帮我按摩:“肝郁气滞,气血流通不畅,乳汁分泌不畅,局部拥堵,继发细菌感染,红肿热痛,反复高烧,慢性化脓性溃疡……”书生嘴里嚷着一大堆,他更用力的帮我疏通经络。
  而我只听得到:“生气”、“小心眼”、“尖酸”,从我跟书生恋爱起,他家人总是来招惹我,一旦我不开心,马上就给我扣这些帽子。一想到奶奶,又联想到六百元,要住进我的新房子……
  所以因着书生说的:“小心眼”
  所以我气的就不断伸手想去抓挠书生的脸,但是他是何等灵活的人,而我又是很木讷的。所以我伸手扑了个空,被书生灵巧的给躲过去了。
  “我小气,我尖酸,我生闷气”我气得不断的撕扯自己的脸:“你不给我抓是吧?那我把自己毁容,我把自己脸都抓破,我让你气我……”
  “你都是小孩的妈妈了”书生一把将手里的迪迪塞到我怀里:“你让儿子看看你这什么德行,将来儿子也学习你自虐,将来他老婆也打他……”
  这样一说,我立刻就想起年少父母无休止的吵架,想起我家门口人山人海围着的村民;我想到爸爸一看到有人围观,必定叫的更加响亮,而母亲必定伤心的又是用头撞墙,祈祷老天爷让她活不过晚上十二点……
  而我父亲一听母亲这样哭,立刻就打了鸡血样更用力的吼道:“你宁可死掉也不跟着我享福,我就这样让你嫌弃?我力大无穷,三百斤木料我也从山上拖下来,打谷机我一个人肩,别人一趟挑三十块砖,我一趟挑四十六块。虽然我们工钱一样多,但是哪个不对我竖起大拇指,夸我大力士。你这么好的命,还不想活……”
  “你这样的畜生,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一了百了”记忆里,母亲的哭泣是很绝望的:“我前世造孽,嫁给你这个畜生。”
  “申飞你来评理,这个婆娘是不是有毛病”父亲非常委屈的跟观战的人群诉苦:“家里猪跑了关我什么事情?我在外边种地回来,我还挑砖烧窑,我回家看下书怎么了?我喜欢看书,我跟你们这样讲,不是家里穷,我肯定考大学了,我就要买连环画来看,我怎么了?家里穷的买不起盐烧菜又怎么样?我也一直在干活,关我什么事情?”
  想到自己年少的心理阴影,我连忙擦干净眼泪。然后挤出笑容,反复逗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见我立刻就变换了一张笑脸,书生不由得感叹:“我要是知道有了孩子后,你是如此容易就结束乱发脾气乱打人的习惯,我真的早就该生孩子了。”书生忽然仰天长叹:“老天爷呀,,我以前怎么就那样傻呢?怎么就没有个人来点破我,说憨脑袋这婆娘若是生了娃娃,天大的作妖,也可以因孩子而放弃,我早就该生孩子的。”
  “你才晓得宝宝可爱?”母亲端来一碗蒸蛋,她一把接过来迪迪,又轻声逗他两句,小家伙兴奋地手舞足蹈,笑的特别甜:“当年我在山野村实在是过不下去,无数次我想逃跑的时候。小童父亲会把孩子们拽的紧紧的,说我走可以,孩子一个都甭想带走。这样一说,我立刻就感觉傻了眼,就像被砍了根的青菜一样,立刻蔫了过去。”
  “以后你要吵架,你要跑掉,我就会紧紧搂住儿子,然后随便你怎么折腾”母亲极力怂恿我去书生堂妹家吃饭,我妈也相信我是因为心情差而导致乳腺炎再犯。毕竟我饮食方面没有什么改变,忽然就又有包块,确实是跟情绪有关的。
  天气还是很差,天上都是乌云,一点日头都没有。
  书生骑着摩托车,一直故意往坑坑洼洼走:“老婆。快抱住我。老婆,我们要一起摔跤了,你快搂紧我呀!”
  我一声不吭,但是胸口确实很痛。而且我也有些相信,是心情差导致的。而说到这个心情郁闷,又想起上次乳腺炎,书生说奶奶被我折磨的死。立刻气不打一处出来,所以就伸手狠狠的锤了书生两拳。
  “你又怎么了?”书生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谋杀亲夫是吧?你要想想儿子怎么办,世界上还有比我更爱他的人吗?”
  “你堂妹初中都没毕业,她都可以有婚礼”我忽然就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不给我办婚礼?为何迪迪没有满月酒?都是因为我不值钱,娘犯jian,导致儿子也跟着没有办满月酒,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老婆,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书生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在老公心里,只想给你最好的。我总是想,你什么都不图,就跟了我。不介意我家庭贫寒,不在乎我是穷小子。我其实想跟你结婚办酒的,只是……”
  只是书生什么都只能靠自己,一出来就是赚钱孝顺奶奶,又是给老婆办订婚仪式,又是自己凑钱给老婆置办三金,又是生迪迪,又是打钱过来养迪迪,又是要准备钱买房,到时要装修……
  所以书生压力很大,再加上一直在单位,一年只能回来一次。书生是打算今年结婚的,可是跟我公公商量,立刻中了父亲大人的下怀。
  公公这毛坯房,就等着算计书生拿钱出来装修好。公公心里想,书生是自尊心很强的,又那么疼老婆,肯定是不舍得让老婆亲戚们看到这样寒酸的一个家庭。
  所以公公说:“你结婚好啊,赶快拿钱出来装修,最少十五万吧,家里不要装修好些吗?楼梯扶手啊,铝合金窗户啊,还有窗帘,还有地板……”我们结婚公公一分钱都不会帮,所以他说的十五万,只是把房子从下到上,都装修好的一个最低价,假如要豪华装修,那就更加贵了……
  “为什么,为何要这个样子?”一听这番言语,我立刻火冒三丈,胸口的包块更加疼痛了。所以我捂着胸,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书生奶奶看到捂着胸口的我,就问我老公:“你老婆这又是干嘛了?”
  “nai水太多”书生连忙帮我掩饰:“没办法,就是过年期间吃的太好,所以又犯了。”
  “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怎么就你生个孩子这样没完没了搞事情?”奶奶嘻嘻哈哈的笑,又跟叔叔堂妹等一般人炫耀:“她真的是nai水好,人家老婆是弄不出来nai喂孩子,所以烦躁。我们家就跟nai牛一般,源源不断有的。”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一声不吭。
  他们在嗑瓜子,吃糖果,啃糕点。我却胸口很痛,但是嘴巴也饿,就拿了个花生。我刚塞进去嘴巴,奶奶就大喊:“你为什么得乳腺炎,因为你好吃懒做。”
  “你不能吃的”书生连忙阻止我:“这个不能碰的,会犯病的。”
  离开饭还有很久,书生的爷爷奶奶,爸爸,郝星,姑姑,婶子,叔叔之类,大家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什么。
  奶奶就拿出一个糕点在我面前晃悠:“想吃是不是?很想吃是不是?”
  “幼稚”我脸色很不好,所以就把脸别向另外一边。
  “要不奶奶去抱一个女儿来给你喂”书生奶奶很得意的跟周边人炫耀:“你们知道书生老婆多厉害吗?再来两个小孩,都喝不完这nai,你们是没看到那时候,她两个ru房大的比猪婆还吓人……”
  奶奶说的话,勾起了我上次乳腺炎的痛苦回忆。我记得那时我坐在房间痛的放声大哭,我妈掀起我衣服,叫老人家看看我已经变形的胸部,已经烂了一大块的地方……
  我当时就骂我妈:“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随便撩起我衣服?”
  我妈就说:“你都这个样子了,也该让你婆家看看……”
  可是他们知道又怎么样?你指望让奶奶这种人同情我?你不知道老人家如何颠倒黑白,说我乳腺炎把她给折磨的要死,说她被我乳腺炎都给整害怕了。
  此刻奶奶正同着全家执著我的胸部,发出肆意的笑。他们觉得很搞笑,怎么我这个好吃懒做的货色,无休止被乳腺炎折磨。
  我想到六百元,想到公公要住进我买的新房,想打我没有婚礼,想到要拿出钱来装修老房子,想到我被乳腺炎折磨的快要死掉,而奶奶她们围坐在一起,说我这是好吃懒做引起的……
  忽然我就跑了,我忍着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们……
  书生眼睛尖,立刻拔腿追出来拉我。他抓住我的手不放:“别这样老婆,这是在我堂妹的婆婆家,好歹给个面子。吃完饭再走,我求你。”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跟头牛一样勇往直前,我只想跑,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书生家人待下去。
  所以我跟书生就这么拉拉扯扯的,书生用力拉,我拼命摆脱。书生好言语劝,我低头狠狠的咬他,踢他,打他……
  “想想儿子,想想迪迪有个你这样的妈妈”书生试图用儿子唤醒我的理智:“给点面子,不可以这样无理取闹。这个村子比你们山野村还大,屋堂人也很八卦的,申飞,朱贤婆子……我堂妹也要脸的,吃完这顿饭再走……”
  我对着书生咆哮:“关我什么事情,你家人关我屁事,有病是吧?”
  “有病是吧?搞什么?”书生奶奶对着我发火,叔叔婶子,还有堂妹和她老公也追出来了。毕竟是婶子嫁了女儿,所以当叔叔婶子跟我说好话,叫我别这样时,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这么尖酸,你妈怎么教育的,把你弄得这么小心眼?”奶奶气得对我发飙:“你就是尖酸小气小心眼,你就是很自私,你就是从不考虑别人……你也是读书人,你也是读过大学的……”
  此言一出,我立刻崩溃了:“我就一个破大学,我就是成绩最差的那种没用的野鸡大学,你指望我有素质,指望我文明?”
  所以我对着奶奶吼回去:“那就离婚啊,受不了,那就离婚啊,我拖着你们全家,我嫁不出是吗?”
  @37224 2021-08-12 10:01:37
  你计较的那些东西,比如:婚礼、满月酒等,明知自己的爱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什么要去难为他呢?即使是爱人的奶奶有千百个不足,也可以把她当成一个任性的孩子,一笑而过。我的建议是,不要把自己陷在这生活的泥潭里,尽量跳出来,以旁观者心态坦然面对,过好自己的生活即可。
  我爱人也是军人,也是山里农村的,家里也不富裕,我没有婚礼,没有满月酒,婚纱照是结婚十年后才补拍的。为了不两地分居,我放弃在编的正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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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您好,首先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我去过书生单位。我知道在家属楼,不管年纪多大或者多小,我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嫂子,无论是jun人们还是家属们,大家都是互相叫嫂子的。
  我们这种身份,真的是很心酸很可怜承受了无数的委屈。书生在的地方也很偏僻,我们去趟镇上都是要骑二十多分钟电动车‘我们进趟城,要步行十十分钟,去一个地方等待公交车,然后要四十多分钟,才可以到市区吧!条件是真的不大好,所以我对于那些敢于随jun的嫂子是很佩服的。虽然是可以跟老公团聚,但是老公也总是在忙的总是有任务,不是去练习打靶就是去跑步或者拉练之类,总之他们一直在忙着……
  有个跟你一样的嫂子说过,他老公总是在忙。而她为了孩子念书在市区,有时孩子生病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带着娃去看病,老公虽然很担心,但所能够做到的,也就是一直打电话,等确定老婆带孩子安全到住的地方,才放心的去休息。
  我为什么不早些发帖,早些让你们看到我的无理取闹或者说作妖吧!其实嫂子,我对我公公那边要求也没有很高吧,我是2014年左右的时候,书生家人上我家提亲的,我自己拿了一万块钱,书生给了一万,另外两万是我婆家给的。我觉得彩礼这方面,我们家真的就是意思一下吧?
  我姐姐妹妹,书生自己堂妹们,还有郝星,她们都有婚礼。我小时候玩的那些同学,朋友,阿篱,小半,紫思等,谁不办婚礼?我同事全有婚礼的,小孩满月酒还是在酒店办的……
  像我这样没婚礼孩子没满月酒的,在90后里边(当然我早出生一年)几乎凤毛麟角吧?真的是几乎没有吧?我只是想要办婚礼,想要孩子有个满月酒,当然我也只是有时会吵下书生,表达我的渴望,我也没有很闹他。
  我为什么要当奶奶是个孩子,我为何要让着她?嫂子,假如书生看待奶奶,是跟郝星那种,就是无所谓,或者说可以一碗水端平的,那我也不会去计较。嫂子,您如果仔细看,是奶奶招惹我我,搞事情的是她。她跟我婆婆杨柳,跟婶子的相处方式是何如的?我乳腺炎怎么把她给折磨的死?我后来去我老公那里探亲,老人家一天十几个电话打过来,问我是不是想好吃懒做,想赖着书生吃喝,想不上班?
  他奶奶先来惹我的,嫂子。我这次不是写到我在书生堂妹家发脾气吗?老人家立马跑来跟我妈告状,说我没有教养,说我死了不要进他们祖坟……嫂子,你没看到我承受了很多委屈吗?我就是要计较,我就要跟奶奶计较,我就要书生来选择,选我还是奶奶……
  再说了,嫂子,我其实没怎么搞事情吧?我真的已经是很好说话了,换个女孩,是不是早跑了,早离这样家庭远远的。不是图书生这个男人,谁愿意钻进这样家庭受气?
  当我对着书生奶奶吼完离婚算了,这样的言语后,很明显我感觉到了老人家的不悦;偷眼看书生,我知道他很难过,因为我当着婶子他们的面,声竭力嘶的喊着要离婚,所以我自己感觉到自己很过分,后来我就一直闭嘴,一句话都不说了。
  书生见奶奶很不开心,连忙去哄老人家:“我老婆乳腺炎,她很痛苦……”书生叫奶奶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因为乳腺炎真的是很痛的。
  而奶奶一直伸手去抹眼泪,我也很惭愧,自己一个后辈对老人说话这么无理。所以我感觉自己大祸临头,我胆战心惊的等待书生他们家人对我的审判。
  然而暴风骤雨并没有过来,平静了两天左右,书生爷爷奶奶赶来山野村了。
  书生那两天去观盛城了,据说去看下正在建设的房子。总之山野村到观盛太远,交通也不方便。所以奶奶瞅准这个时间,气愤填膺的来找我妈兴师问罪。
  我从窗户那里看到怒气冲冲的书生爷爷奶奶出现在自家门口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我晓得奶奶那样不吃亏的人,从来只有她去惹别人,嘴巴去招惹别人的。我那天当着婶子面说要离婚,奶奶当时整张脸都铁青着的。
  只是书生太维护我,一直代替我跟家里人解释:“我老婆可怜,我老婆乳腺炎犯了。我老婆也没办法,心情太差。”书生是个好老公,并且我能感受到,他肯定在自家人面前是竭尽全力维护我了的……
  不然奶奶当时就可以撒泼耍赖说我不尊重老人家,说我就是多了她活在这里,说我要活活气死她之类的……可是书生一直强调,自家老婆受了很多苦痛与委屈,求奶奶别去计较。
  但是现在,书生不在山野村。所以爷爷奶奶这次气势汹汹的出现,肯定是大事不妙的。三十六计,躲为上策。我吓得把房门反锁,然后一直盯着摇篮里睡得很熟的迪迪,只要他有一丁点撅嘴巴或者皱眉动作,连忙摇呀摇,尽量不让小家伙醒。
  可是孩子还是醒了,我给他喂奶,可是孩子还是一直哭。意识到迪迪想喝水,而我妈烧好水的热水壶放在厨房那里……
  无论我愿不愿意,还是乖乖的去给娃倒水了……
  “你自己也会变老,你怎么不尊重老人家,将来你儿子也会同样对待你。”爷爷一看到我,立刻跟被点燃了的炮仗那般噼里啪啦的:“你不尊重老人,你敢目中无人。你别忘了,死了还要进郝家祖坟的,你要进祖坟的……”
  奶奶坐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水,我早说了她不是省油的灯。那天我当着婶子全家的面顶撞她,说那就去离婚;我不是说一遍,我应该说了两遍:“看不惯我,就离婚去呀!谁离不开谁,我好稀罕你们这样的家庭是吧?反正我也没有办酒席……”
  听到爷爷竟然大正月的诅咒我去死,说我死了还要进郝家祖坟的言语……我当场又想发作了,是的,今天我看了一个嫂子给我留言,叫我要善于用智慧来经营自己婚姻,不能跟奶奶一般计较。奶奶只有一个,而老婆,书生可以换的……
  我也很想把自己塑造的很有教养,很有脑子,很温柔,很贤妻良母。可是很抱歉,事实上自从跟书生恋爱后,他一直在包容我,无底线无原则的疼爱我宠溺我,永远只有我无理取闹,一次次挑战书生底线,而从未反思过我去跟奶奶计较,会让书生极端痛苦。
  我是个记仇的人,当我听到老人家用我将来进祖坟这事情来威胁我的时候,我气得想赶走他们,想叫他们永远离开山野村,不要再踏进来一步……
  母亲赶在我前边发声了:“你是得了乳腺炎的人,你还愣在这里不去打奶,等着真的让书生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人家老人刚说了,你未必进的去郝家祖坟”母亲叹了口气:“给书生打电话,问下他的意见,爷爷奶奶年纪一大把,到时后辈怎么样,咱也看不到。但是你们可以交代好书生的,提前交代好他,这个没办酒席没花什么钱也不值钱的女人,确实没资格进祖坟的……”
  “哎呀,好端端的又来麻烦书生干啥?”奶奶神色有些慌张:“书生在外边累死累活,难得休个假,高高兴兴趣看自己新房子,何必聒噪他?”
  我母亲也知道书生特别在乎自己的老婆,若是今天书生在场,爷爷奶奶绝对不敢说出这样的言语的。所以我妈就说:“那么我女儿呢?我的女儿平时在单位那么辛苦,知道婆家如此贫穷如此艰难,所以她也要拼命上班赚钱给书生分担负担,回家就是喂奶。我还总是骂她,说她瞎了眼找个这样的人家,害的我也要去带孩子。现在又得了乳腺炎,你们已经准备好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琢磨上祖坟有没有位置了……”
  母亲忽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当年我父亲去世,临走之前,说最值得自豪的事情,是自己走在所有人的前边。那么爷爷,你跟我父亲同龄吧?那么你喜欢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活着,你去送黑发人,是吧?”
  “小童不值钱,这话不是我说的,你家书生亲口说的,说没给老婆婚礼,说孩子也没有力量的公婆来带”母亲皮笑肉不笑的说:“说到这个孩子,我又想起来了。就在迪迪出生前一天,你家书生都是烦躁的说,不想生,说他自己没资格生说生了没人带,说爷爷奶奶需要不停的给钱去孝顺;说爸爸也只会刮他,说自己妹妹新近做了手术,说母亲稀里糊涂……书生说他这样坎坷的家庭,不会有女的肯嫁。他猪呢比一辈子打光棍,1老了也没有个孩子赡养。书生说活得还不如爷爷奶奶,你们儿孙满堂,你们那个年代女人好,不会贪钱势力……”
  (此段纯属我妈忽悠,但是我妈比我聪明,她一直说书生怎么想,书生怎么难。如果是我,又会没脑子冲出去跟泼妇一样,对着爷爷奶奶喊,看不惯就离婚,离婚,叫书生有本事就踹了我……)
  书生奶奶是个比较能听得懂弦外之音的,所以她立刻就脸色大变,一直跟我妈说好话:“你辛苦了,真的没办法,我真的太老了,我带不了孩子。”
  “你是没有责任的呀,奶奶,你对书生儿子没有任何责任的”母亲真的是很有智慧的人,我妈是很宽容又善良的。但是爷爷奶奶说我进不了郝家祖坟这个事情,实在是寒了我娘的心,所以我妈说:“我说句不好听的,书生这样的家庭,伸出八竿子出去打,都打不到一个。你自己也有那么多孙女,请问你家郝星也要嫁个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呢?”
  “书生这孩子就是傻,我会帮他养孩子的。自从书生生儿子后,我腰板也挺直了,吃饭也两碗了,力气更大了”爷爷连忙上来接话:“不过书生在我们面前,没有说些这个。只是叫我们照顾好身体,等着享福,等着过好日子,说他可以赚钱,能赚很多钱的……”
  奶奶就伸手去扯爷爷的衣服,示意爷爷别讲了。可是爷爷还是管不住嘴巴:“这都是没办法,你女儿都生了孩子,还不要看着孩子的面,千万把日子往和气上过,要尊重老人,要有礼貌,要讲文明,她是读了书的。”
  “书生也是读了书的,也是念了书的。当年我家小童怀第一胎,你们因为怕影响书生而全部逼我女儿去打掉的时候,书生尊重过人吗?我妈气不打一处来:“书生怎么跟我说话的,他说人跟畜生的区别是人有理智,人知道自己生养不起,就不连累孩子来世间跟着受苦。他说我是畜生,指责我们想要孩子的行为是畜生,你家也是读了书的……”
  母亲忽然就笑的很大声:“我现在也想通了,你们连祖坟都算计不让小童进去。那我家小童也没有办酒席的,这在乡下就是没结婚的。她好歹有个儿子一直陪着自己;你家书生怎么办呢?还有女的愿意瞎眼嫁进去你这么复杂的家庭,愿意给他生个孩子吗?我们做大人的,小的哪里没有做好,我们都是尽量不要把事情给弄大,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想你们是疼爱书生的,你们也想书生好,是的吧?”
  “是的,是的”两个老人异口同声的说:“书生很喜欢你女儿的,你是不知道他老婆就是老虎,谁都碰不得;我多说一句,书生都会发火的。书生说,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老婆一定要的……”
  奶奶叹了口气:“我们总说他太怕老婆,说书生没有男子汉气概。可是书生说,真不是怕老婆,而是老婆在心里位置很重要很重要。我们也希望他们夫妻和睦,好好抚养孩子,我们绝不希望书生不好的……”
  母亲对着我使眼色:“还不去带宝宝吗?孩子都哭了,你一直杵着做什么?”
  离开厨房的时候,听到我妈耐心的给两个老人讲道理:“孩子终究会长大,他们过得好就行。我这辈子就为孩子们活,他们年轻人也很大的压力的,他们真的很累的……”
  母亲用自己的智慧,帮我化解了一场不怀好意。其实我妈真的很聪明很聪明的一个人,她绝对不是那种拍着手跟人吵架的泼妇,她总是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的,就把问题给解决掉。
  可惜我没有遗传到她,可惜这个优点没有传给我。如果说我跟书生能够经历这么多磨难与艰辛,至今感情都是那么的好那样的甜蜜,确实80%以上归功于书生太爱我,真的很爱很包容我;但是我妈妈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在我无理取闹,在我作妖的时候,我妈是拦了我很多骂了我很多,又去跟书生说软和话,创造很多台阶给我们夫妻下的……
  只能说,我其实还是很幸福的。可能我没脑子,我蠢,我笨,其实也是被惯出来的,书生惯了,我妈也惯了……
  他们能有什么想法呢?只是希望我幸福罢。
  奶奶那天来我家发脾气的事情,我妈至今都没让我告诉书生;我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奶奶肯定也没说,那天离开的时候,两个老人是面上有愧色的。奶奶还再三叮嘱我好好跟书生过,乳腺炎是很痛,自己也要把心情放开一些。爷爷叮嘱我,年轻人要大气一些,不要什么都去跟老公讲,说书生在外边累的要命,也很烦的。叫我多谈谈宝宝,多说说孩子可爱的事情……
  所以这场插曲,到此为止。
  此后的日子,奶奶没有跟以前那样,一直打电话催书生回去多陪他。
  而书生心思全在老婆身上,有时我无限温柔的盯着儿子看时,书生会吃醋:“曾经我们刚恋爱时,你也曾用过这样温柔的眼神看我;后来,我觉得你性格太逆来顺受,一直怂恿你去反抗,叫你先冲着我来发火,结果……”结果书生天天要被我骂,甚至还被我打。
  那是很美好的时光,书生抱着迪迪,我们一起在村庄周围散步。那时阳光正好,有些人家的油菜花都开了,书生给我和孩子拍了很多照片。
  后来我的假期提前到达,所以我妈暂时在山野村没过来。书生陪我和孩子提前来了观盛市的出租屋,他什么都不要我做,自己打扫卫生,把被褥拿出去晒……
  每天书生抱着娃等我回家,他自己也学会给迪迪做点辅食。书生经常带儿子出去散步,跟迪迪说很多话。
  那是非常非常美好的时光,自从我怀孕后,我们一直都是两地分居的。
  书生陪伴在身边的时候,真的是很快乐。我去上班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带着孩子去超市买很多水果和肉类,还有鸡鸭排骨回来。
  他给我买了辆电动车,说那样上下班就不用太赶。
  而我还一直生气,说他浪费钱,并且哭着说自己不会骑的,一定会摔跤的。所以书生离开之前,找机会带我练习了很多次。
  书生帮楚倾找了一家幼儿园,离我们有三站公交车的路程。那里便宜多了,一个学期才四千多。书生把所有钱都交完了,还带着楚倾和我妈去那里看了。并且再三跟楚倾说:“有什么想法都要大胆说,觉得不开心也要表达出来。哥哥永远是你强有力的后盾,不要被人欺负,你哥是jun人,谁都不可以欺负你”。
  书生说总会在楚倾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总觉得她很胆小内向,又敏感。所以书生只要跟楚倾在一起玩,就会想方设法逗这个妹妹开心。
  书生跟我说:“楚倾就像女儿一样,你要好好对她。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在城里不容易,但是不要拿孩子当出气筒。等老公那边稳定了,一定接你和儿子过去团聚。”
  而楚倾念完这个学期,就要读小学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租房子的地方,照片是书生给儿子拍的。这张床和摇篮,就把房子的三分之二给占据了。地方真的很小,在这样一个环境,我妈我妹我儿子,三人轮流生病,现在想想,还是惭愧,很惭愧……

  
  书生总是带迪迪出去玩,带他出去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我想,那是迪迪很快乐的时光,也是书生很快乐的时光。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以前因为家庭原因,书生不愿意要小孩。
  可是当迪迪来到他生命中之后,书生立刻眼睛放光的看着这个儿子。
  嗯,书生至今都很爱迪迪,很爱很呵护,很喜欢的那种。
  我们还去拍了婚纱照,那时我一个表妹正在闹离婚,自己从老家跑出来,在离我租房很近的地方影楼做事,她好像是负责后期修图的。
  表妹她们影楼搞了一个活动,很优惠的价格,我跟书生把婚纱照也给拍完了。
  记得拍婚纱照的时候,摄影师不停的要求我跟书生做各种动作。书生悟性特别高,他是一点就通的类型。
  而我,摆拍真心累,记得要不停的笑,又要把手搭在书生肩膀,又要含情脉脉对视之类……
  不过那天摄影的人都说,我跟书生是很般配的一对。一直夸书生很厉害,说他不需要人给设计动作,自己随便怎么摆个造型,都是很ok的。

  
  拍婚纱照的时候,忍不住落泪了。想起曾经在补习班,初见便钟情于书生,而后一个人的暗恋,而后失望,而后他给我一个糖……
  那些点点滴滴,在脑海里跟看电影一般重复。想到第一晚跟他出去走的时候,书生说,他也看上了我的时候,想到我们两个这样一路走来,想到我曾经多么自卑的一个人,可是我真的当上了书生的妻子,还是很感慨的。
  由于拍照时间距离现在有很长的距离,还真的是脑子很模糊,似乎不大记得这一段事情。
  记得表妹提前按叫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说这个到影楼那里卖是很贵的。
  记得我在化妆的时候,那个助理问我“有XX吗?”,但是我先在真的不记得需要自己准备什么……
  我记得对方问了几样,我都是自备了的。所以小姑娘是很失望的,影楼搞这么特大的活动,是为了让顾客进去,后期有其它消费的。
  可是我这只铁公鸡,几乎啥都提前准备了。但是我现在当真想不来,是些什么东西。
  就记得对方问我有假睫毛吗?我说没有,这个真没准备,然后就我推荐,有15元的,有30元的,有50元的……
  我选择了最低档次的15元的,小姑娘就一直劝我要买两双,说到时睫毛不够浓密,会影响到拍摄效果。
  我就不舍得,然后书生说:“给我老婆拿最好的,不要管她愿意不愿意……”
  我就很生气,觉得书生浪费钱。但是书生说:“你也别太抠门,你一丁点都不给人家赚到,那到时拍照故意选些不好的角度,把你个大美女歪曲得很丑,你也不高兴的啊……”
  拍婚纱照其实很累的,摄影师他们有一套固定的动作,叫女方怎么样,男方该如何……、后来我去书生那里探亲时,听一个嫂子说,她拍的婚纱照没有任何被人为设定的动作。据说新娘与新郎在海边漫步全程抓拍。有时男孩会逗自己老婆,然后就是叫新人自己去设计动作,去发自内心做动作,摄影师就是一直抓拍……
  我想这嫂子说的这种,应该是很贵的摄影吧!结果她说的价格还真的是不便宜,真的是我的好多倍。我才花了1999元,那嫂子的跟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秒杀我很多级别。
  只是不管多么便宜的婚纱照,这都见证了我与书生幸福的爱情。
  只是奈何便宜当真没有好事情,后来我们的一副最大尺码,可以挂客厅的婚纱照被洗出来了……当真气死人了,我与书生户外拍摄的一张照片,一个路过的男子竟然没有被ps掉,就那么从我们夫妻身后路过。
  重点是那男子估计看到自己身影也要哭,他在照片上是佝偻着身子,跟个傻子一样的……而那时,表妹早已离开影楼,我也无可奈何。
  只是我们的婚纱照,硬生生乱入了一些路人,除了近处一个,远处一群广场舞大妈,也没有帮着修理掉,怎么看,怎么伤心。
  记得那天就是很正常的拍婚纱照,可是不知道为何,表妹包括一直跟着我们的助理小姑娘,都说特别羡慕我。
  主要是说我嫁给了爱情。都说看得出来,书生很爱我。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书生平时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啊。
  可能照顾的太无微不至了,连水都要喂给我吃,我不耐烦的说刚喝过,不要再来烦我。然后书生又跟哄孩子一般:“老婆辛苦了,再喝一点,做这么多动作很辛苦的。”
  其它的真的想不起来,好像是一直怕我饿,不停的喂面包给我吃。中午吃饭的时候,书生点了很多很多菜,我数落他不会过日子,一直发脾气。而书生笑着说:“难的出来吃饭,肯定要让你们吃好一些……”
  我给宝宝喂奶,书生一把夺过去孩子:“你先吃饭,你是第一位的,儿子饿一下没事的。”他抱着孩子逗迪迪玩,另一只手不停给我夹菜:“等下菜冷了不好吃的,小孩子饿一下不碍事的,你却不能饿肚子,因为我会不舍得……”
  表妹很羡慕的跟我母亲说:“表姐也太会找对象了吧?这狗粮撒的,谁受得了?”
  而我母亲则是满脸喜悦的说:“姐夫一直都这样,你看到的都是小细节,你不知道在很多事情上,他一直都对老婆很好的。”
  “小细节才可以看出真心”表妹说:“我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么爱老婆的人。”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无论我是否愿意书生假期又满了。
  他又一次离开了我和孩子,这种离别很痛很苦,很折磨人。我真的觉得,这种分离跟割肉一样疼痛,好苦好煎熬。
  走了,儿子爸爸回部队了。看到火车站的那一刻,他真的坐上车的那一刻,心里非常难过。一个人坐车,去了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那些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商品,熟悉的路都还在。只是少了那个关心你逗你开心随你任性的人。。。我该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够调整好自己的伤心,孤独,无助呢?我把自己的母亲和小妹妹带来城里,剩下已经有些苍老的父亲一个人在家
  201X年X月15日
  亲爱的书生:
  你又一次离开了我,又一次那么狠心的抛弃了我和年幼的儿子。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多想丢了一起,也跟着跳上火车吗?当我残忍的剥开你的手,一直催促你快去搭车,一直叫你不要误了火车的时候,我真的没想到,我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我推开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对我,一个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连我稍微皱眉都能及时发现的好男人,一个我住满我心里,又在梦里无数次遇见的好老公啊。我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一直催你快点去赶火车呢?
  当你离开我的那刻,当你消失在站台的时候,我的大脑像被人给抽空了一般。生活为何这么残忍,我怎么可以离开你,我离不开你的,我真的无法忍受这分离的痛,我没办法活在没有你陪伴的城市。
  早上出发的时候,你一遍遍催我不要送了。你说从租房的地方到火车站,是直达的公交车,你说我是个傻傻的老婆,你从不放心我去火车站,汽车站那种人员复杂,人生人海的地方,你怕我会走丢;更怕我遇到坏人,我是那种外表看过去很容易受骗上当,内心更是好欺负的软弱无比的人。
  所以你的底线是让我陪着去公交站台,你不会放心我一个人从火车站回来的。
  可是书生,我们这样一分开,再见面又是明年吧!我这一放开你的手,就要隔个300多天才见面。你说我怎么舍得不多陪你一段路。我们在公交车上多待一分钟,我多握着一下你的手,多拥抱一下你厚实的胸膛,我都是赚到了,因为下一次拥抱,只能在梦里了。
  “你跟我走吧!”毕竟不是上班高峰期,公交车上空荡荡的,一如即将与心爱丈夫两地分居的我的一颗幽怨的心。其实你老婆心眼真的很小很小的,小到我的感情世界里,除了你,谁都挤不进来。
  未遇见你之前,我们小女生会有心中幻想出来的白马王子形象。他明眸皓齿,剑眉星目;他谦谦君子,公子世无双;他性格谦逊,眼里只有我;他睿智沉稳,勤劳本分;他绅士礼貌,会腼腆的笑……
  可是当你出现在我面前,你比我幻想出来的还要好一万倍;你的双手那么温暖,你的双臂那样有力量,你的胸膛那样柔软;你的怀抱那样有魔力,只需把脑袋放在其中,我便可以忘却所有的压力与疲惫……
  而你对我的爱,是那样的直白,那样的毫不掩饰:“老婆,你冷不冷?你累不累?你是不是不开心,你饿不饿,你去休息吧,你去看书吧,一切都交给老公……”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何要剥夺我的生存能力。你知道吗?自从你休假回来,每天我都觉得非常快乐,就是无法控制的想笑。当我上班的时候,想着你肯定带儿子去晒太阳了;想着你会带迪迪去超市;你会给迪迪买玩具……你是那样擅长照顾我,迪迪肯定被你呵护的特别好……
  我想到不管白天在单位多么忙碌多么辛苦,可是一下班回家,就有抱着儿子在等我的老公;你不会做菜,但是会把米饭做好,把菜洗干净还切好,我回去稍微炒一下就可以。每次饭好了,你坚持要我先吃,你会去逗儿子开心。你说老婆很辛苦,你会早点在那边申请好房子,早日接我跟儿子过去团聚;你说分离太苦了,你是一分钟都受不了……
  我最挚爱的丈夫:
  你坐火车离开之后,我哭了很久很久。我去了以前自己租房子的地方,想到那时我在民意调查中心里边兼职电话访问员,为了多一个工时,多打几个电话多个几十元,所以把晚班都给选了。那是晚上6点半到九点的样子,一个成功的电话问卷可以得到三元钱,这个时候电话被接听的概率很大的。并且配合你完成一些交通安全、消防安全之类问卷机会也是很大的。
  不管我多晚下班,你必定排除万难过来接我。有时我会劝你:“你这么忙,不要一直围着转啊!你是那么优秀又又有前途的人,我工资这么低,你每天这么晚来接我,真的我很不忍心。”
  九点多也是有公交车的,再不济走夜路,也是一路都有人,还有很多商铺是亮着灯的。
  可是你却一脸认真的跟我说:“我总是忍不住担心你,不亲自送你回出租屋,我一点都不放心”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全世界你都不会放心,总疑心我会被坏人盯上,怕我会受到伤害。
  有一次我下班后,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你。我不停给你打电话,而你一遍遍跟我说:“快了,老婆,我快到了……”。
  大概十点半的样子,你终于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我面前。原来那天实习的科室特别忙,等你忙完一看,早已过了我下班的时间。所以急的骑个自行车就跑,脑子里全是我没等到你,所以着急所以害怕所以流眼泪的画面……
  所以书生以最快的速度朝我的方向奔来,因为脑子里只有老婆,忘记了自己是辆自行车。不知不觉,骑到了车水马龙的机动车专用最左边的路段。他不小心被一辆出租车给撞到了,整个人痛苦的倒了下来。
  出租车司机吓得不清,一边嘴巴嘟囔书生瞎了眼乱骑车;一边又惧怕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眼前这学生模样的人,他的苦痛是真的被伤到了,绝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书生脑子里只记挂着我还在等他去接,所以他咬着牙坚强的爬了起来,又脚痛踩不了自行车踏板,又不停的接到我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所以什么都顾不了,就一瘸一拐的扶着自行车跑去接我……
  知道他受伤,我心痛的哭个不停。我给他摸腿,我质问他为何这样傻:“我可以自己坐公交车的,实在不行,我自己走回去也可以的呀!”
  可是书生一脸温柔的说:“你一个人走回去只是匆忙赶路而已,而有老公陪着你一起行走,那你便会有旅游看风景顺便谈恋爱的美好感觉了。”
  那一晚天上的月亮很大,自从来城里求学或者说工作之后,我真的很久都没有看过月亮了。我曾经以为,只有在山野村我家的屋檐底下,或者楼上,或者水井边,我可以看到那么皎洁明亮的月光;我没想到城里霓虹灯下,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的省城,我也可以看到这么大的月光。
  那天我推着自行车,书生扶着我的肩膀,我们走的很慢,他是真的被伤到了,甚至走几步都痛的皱眉头。我问他:“现在好了吧?你这么痛,等我到租的地方,估计要大半夜了……”
  “很好啊,又多了一些跟你相处的时间”书生含情脉脉的说:“怎么办,一分钟都不愿意跟你分开。老婆,我真的很惭愧自己还在念书,你一个女孩在社会上这么颠沛流离,都是我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再等我一些时间,老公毕业后,一定把你带到身边,好好照顾你……”
  我终于明白,故地重游为何这么难受了。来到自己曾经租房的地方,想到就连租这房子,也是书生陪着我跑了好多好多地方,陪我看了很多住处,才最终确定下来的。
  想到那时穷得让书生陪我吃了一个多礼拜的清汤煮挂面,那时我就是在这一家小吃店买了一份七元钱的盒饭。想到那时我兴高采烈的举着盒饭对书生说:“亲爱的,你终于可以吃一口饭了,你快点吃吧!”
  想到你有些惋惜的说:“老婆,这盒饭可以又买一桶挂面,又可以吃上两天的呀……”
  书生,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呀,那时我们生活过得那样苦,可是我脸上全是笑。对了,我最难的时候,我觉得备受打击的时候,你只需要对我笑一下,或者伸手心疼的给我擦下眼泪,叫我不要难过,拍着胸脯说老公是我永远的后盾时,我就会觉得生活特别美好,充满希望。
  可是现在,我有了稳定工作;我们也买了房子(虽然因为是期房,还在建设中,要很多时间才能盖好);你也有了工作……可是亲爱的老公,我们为何要忍受分离,为何你要离开我,为何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
  失魂落魄的坐上回家的公交车,特意选了最后一排。记得有一次跟书生闹矛盾,怕他会趁着周末来找我,寻求复合。所以赶早就去搭公交车,急着回山野村老家去看小妹妹楚倾。
  却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发现书生骑着自行车跟在公交车后边,他一直努力的骑着,一直在试图追赶我……
  泪眼模糊了我的双眼,所以我连忙回头看车窗后边的世界。照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那么多身影,那么那么多的人里边,却再也没有那个爱你包容你并且总是担心你的男人出现,没有那个俊朗的身影在用力骑着自行车追赶你……
  我于巨大的心痛中,又回忆起那次书生对我说的话:“没时间陪你,真的是没办法。我赶早就骑自行车来找你,却正好目睹你搭上了公交车。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就骑着自行车追了你一路,确保你是安全的,我就会很开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个又黑又瘦又挫又成绩差的我,哪里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我记得自己那时害羞的问:“哪里有那么多坏人,哪里就会被人抓走了?”
  “因为喜欢你啊,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呀”书生笑着说:“就是要保护你,没有理由的啊!”
  回家后,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楚倾在逗迪迪玩,母亲正焦虑不安的在门口盼着我……
  心情太差,一点胃口都没有。又怕母亲担心,匆忙扒了两口饭,便带着迪迪去睡觉了。
  只是梦里又重现书生离开的那一幕,梦里书生用力拽住我的手:“跟我走,老婆,跟老公走,老公会好好疼你,好好呵护你的……”
  而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我只是任由书生抓着我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多握一下手,多感受下你的温度,也是美好的”梦里我无限痴迷的盯着书生,我多希望两个人不要分开,我觉得就算书生不工作,我也可以养他和孩子,我们夫妻在一起,一下都不可以分开……
  “好在你没走,我想通了,我跟你去……”醒来才发现,枕头早已湿了一片。母亲带着楚倾出去散步了,小小的出租屋里,只有我和正熟睡的儿子……
  “原来我在梦里哭得这么伤心”看着熟睡的儿子,我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他的额头:“怎么办,妈妈跟爸爸感情真的很好很好呀!我可以丢了你,去找爸爸吗?我并非不爱你,只是思念你爸爸这种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我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己心情慢慢的回归到正常。可能是家庭和责任吧,儿子那么小,正嗷嗷待哺;楚倾也很小一只,需要我去呵护;而母亲,她一直都身体不好的,假如我过度沉湎于与书生分离的苦痛之中,那我妈妈该多担心。
  所以睡了一觉之后,我就哄了一下迪迪。等到母亲带楚倾回来后,我就骑电动车去菜市场买菜了。
  不得不说,能让我快速成长的办法,就是离开书生。在这之前,书生再三教我骑电动车,我不是极端排斥就是对着他破口大骂:“你生怕我命太长,妨碍你去找别的女人是吧?我被车撞了怎么办,我抓不住电动车怎么办?”
  而书生至始至终都是温和的笑道:“老婆,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依靠你的人,没有电动车特别麻烦的。别的不说,菜市场离你们有三站路,有个电动车,可以买更多的菜,更新鲜,更多便捷呀!”
  书生在身边的时候,我怎么都不敢去碰电动车。可是他一走,我立刻骑着电动车身轻如燕,跑菜市场买了鱼、肉、鸭子。还有很多青菜,辣椒之类,水果也是买了很多……不得不说,城里就是便利呀,特别是傍晚去买菜,真的好划算,很多菜都可以还价,比早上买的时候更加划算。
  此后的日子,我又是工作,家,还有接送楚倾读幼儿园,去菜市场这些事情忙碌着。天气越来越好了,母亲也越来越适应城里的生活了。
  每个月我卡上都有两千多元工资,我全部都取出来,一分不少的交给母亲。母亲不好意思要,我总是跟她说:“你全心全意帮我带娃,有时候你还要去买菜,妈,你就接着吧!”
  母亲有时候会落泪,她很感慨的跟我说:“小童,妈妈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过上不用天天去地里做农活的日子;我真的无法想象,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再操心没有油吃,又穷得买不起盐;我真的打死都不敢相信,不过年的时候,家里也有鱼肉,还有水果吃……”
  我知道妈妈很可怜,打她记事起,就没有过一点好日子。童年的母亲无数次被抛弃,后来养父母对她也不是很好,母亲几乎一手带大了养父母的两个孩子。因为养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自私的用亲情和眼泪绑架着母亲嫁来山野村,我父亲越憨厚本分,就越让养母开心。
  因为这样的男人不容易有主见,所以在养父母去世的时候,留下个十六岁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弟弟,和一个十岁不到的妹妹冯实给婴谷。
  可怜我家本来就穷得叮当响,我爷爷奶奶又不是省油的灯,又有七大姑八大婆在刁难母亲。
  在这样艰难的时候,母亲把自己十岁不到的妹妹一手抚养长大;又帮着不成器的弟弟讨媳妇,卖了两头猪给他办酒结婚……
  每天母亲睁开眼,除了依靠她的人,没有任何母亲可以依靠的,哪怕是我父亲,自私的男人,不跟她吵得鸡飞狗跳,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所以那么多年,我妈被钱逼的很可怜很可怜。她说种地太苦太苦了,真的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耕地,买种子,撒秧,种禾苗,拔草,撒化肥,打农药,再收割……这么辛苦,压根就没什么钱。
  我记得有一年秋天,我与父亲推着一板车的早稻谷子去卖。三十元钱一百斤谷子,那么重的一板车早稻,就换来一点薄薄的钱。刨去耕地、买种子,还有化肥、农药这些开销……真的是就赚了张嘴巴,赚了些吃进肚里的饭而已……
  所以我每个月都给妈妈两千多,又有个三、四百加班费,又有个什么津贴……当我都交给母亲的时候,妈妈总是忍不住泪水滚滚而来,她说做梦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越来越敏感了。她变得越来越关注我,越来越喜欢试探我。
  记得有一次下很大的雨,送完妹妹去幼儿园后,我又急忙骑着车子回单位。结果很惨,视线极度模糊,跌落在雨水当中,躺了十多分钟都爬不起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倾盆大雨向你砸过来,然而你确实连挪动下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我在雨里淋了一段时间,终于爬起来了。心里担心迟到要扣钱,所以用力赶路。全身落汤鸡的赶过去单位,终究被揪着骂了一顿,说整个办公室就我桌子最脏,说我怎么怎么懒惰没有上进心,上班是最晚的,下班是最积极的……
  不知是泪水还是头上的雨水刷刷的弄湿了我整张脸,见我似乎在哭,领导我的那个女人气势便弱了一点点。她叫我去文印室弄些资料去分给每个办公室,而我也是一身湿漉漉的连忙跑开……
  回家的时候,我妈见我一瘸一拐的,就一直问我怎么了。我轻描淡写的说不小心跌了一跤,妈妈立刻心疼的扑簌扑簌落泪:“你肯定很痛,你膝盖全部都肿了”母亲边扯起我的裤子,边哭着说:“我要靠你养老的,小童,妈妈必须依靠你的。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活下去?我熬什么似的,熬得油尽灯枯,我才熬到这个地步。你怎么可以有事,你怎么可以出事?你还让我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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