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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4日,伯纳德·麦道夫(Bernard Madoff)离世,终年82岁。麦道夫生前有很多头衔,纳斯达克前主席、金融慈善家、股票经纪人,投资顾问......而麦道夫最著名的身份,是史上最大金融投资诈骗案,从数万名受害者手中骗取了650亿美元被判150年监禁(已服刑13年,还欠137年),监狱编号61727-054的囚徒。
“庞氏骗局(Ponzi scheme)”妇孺皆知,即借新债还旧债债债不还,拆东墙补西墙墙墙不倒。简单来说,是拿新投资者“上缴”的资金作为利润,支付给老投资者,借此营造出一种投资有利可图的假象。1920年,查尔斯·庞兹在美国波士顿首先“一鸣惊人”,创造出“90天100%回报”、不到一年大赚近700万美元的惊天“壮举”。最后,2万名受害者只追讨回,投资金额40%的退款,另有上万人收获了高昂的投资教训。麦道夫案就是典型的庞氏骗局,不但持续时间长(一骗就20年),而且骗得亿万富翁和大金融机构团团转,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1938年4月29日,伯纳德·麦道夫出生于,纽约市皇后区劳雷尔顿小镇的一个犹太裔家庭。犹太人很重视教育,小麦道夫被送进纽约最好的中学就读(这所学校出过3位诺贝尔奖得主)。麦道夫曾就读于美国阿拉巴马大学,后转入纽约长岛霍夫斯特拉大学(Hofstra University)。为了让自己有一技之长傍身,麦道夫通过了证券经纪人系列的资格考试,获得了证券业从业资格。1959年,麦道夫与高中时的女友露丝·阿尔彭结婚。1960年,20出头的麦道夫从学校退学,利用暑假打工当救生员和安装花园喷水装置赚来的5000美元,还问岳父借了个办公室(岳父后又资助了5万美元),创立了伯纳德·麦道夫投资证券公司。
经纪业务,说白了就是帮客户买卖股票挣佣金。在股票电子交易方启用之前,如果股民打算买卖股票,就必须到交易大厅找股票经纪人帮助操作。股民每出价1次收费1美元,每次询价或查询销售价格收费3美元。这些对股票经纪交易公司来说,都是巨大的利润空间。麦道夫成立的股票电子交易经纪公司,充分利用了计算机技术的高速处理能力,通过向客户承诺更快的操作速度和更低的收费标准,为自己赚取了第一桶金。
全美证券交易商协会(NASD)一直强烈支持证券交易的电脑化,而麦道夫的公司恰恰是NASD中最为活跃的公司之一。1989年时,麦道夫证券管理公司,已掌握了纽约证券交易所超过5%的交投量。麦道夫还花费很多精力,推动纳斯达克交易所的电子化。鉴于这些突出贡献,麦道夫成了纳斯达克的董事会主席(1991年至1993年),并一直担任全美证券交易商协会董事和证券服务业协会董事。直到现在,纳斯达克的很多条款还是他当年拟定的。在麦道夫的推动下,谷歌、思科、苹果等科技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嘉信(Charles Schwab)、富达投资(Fidelity)和许多折扣经纪券商都通过麦道夫公司进行交易。
美国纽约曼哈顿中城第三大道885号,有一幢椭圆形红色大厦,当地人亲切地叫它“口红大厦”。麦道夫的证券公司位于该楼的第三十层,而这幢楼的第十七层则是麦道夫的对冲基金部,代客理财和财富管理,进行所谓的特别“证券咨询业务”。麦道夫让当会计师的岳父给他介绍客户,承诺8-12%的收益率。这个数字都是精心测算过的:它在正常投资里不算低,有吸引力。久经沙场的麦道夫并不急着把客人拉进办公室,相反,他还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排外气氛,制定了一份顶级投资者名单,作为他最有力的宣传工具。
麦道夫雇用非正式的代理人、打入棕榈滩乡村俱乐部(Palm Beach Country Club)(该俱乐部始建于1916年。早期是美国著名漫画家Rube Goldberg在此定期举行全美艺术家及作家高尔夫球赛而闻名。从1960年开始,渐渐成为富有犹太人的私人领地、顶级社交场所,也成了棕榈滩最神秘的俱乐部)。俱乐部只有300名会员,要申请会员不仅要足够富有(会费30万美元),还必须是品德高尚的人士(每年的慈善捐款记录不少于30万美)。
麦道夫在美国达拉斯、芝加哥、波士顿和明尼阿波利斯等城市,编织了一张关系网,利用高尔夫球会所、鸡尾酒会等奢华场所接触投资者,利用朋友、家人和生意伙伴发展“下线”(成功“引资”再抽取佣金,有么有像传销)。仅在明尼苏达州市山顶高尔夫球俱乐部和橡树岭俱乐部,麦道夫就“融资”超过1亿美元。
麦道夫从不解释自己的投资策略,你问得太多,他会直接拒绝接受你的投资。“非请勿进、邀请入会”都是摸透了,那些富人保守求资金安稳的投资心理。即便你会怀疑麦道夫的投资策略,总不会怀疑那些带你发财、已经赚到大钱的“老朋友”吧。也有投资客打破砂锅问到底,麦道夫你是怎么在熊市中保持盈利的?他的答案是,“我有内幕消息”。客户每个月都会收到投资报告,随时能够在数日内赎回资金,童叟无欺一弄就是二十年。大量自命不凡且骨子里爱财的“上流人士”,把钱投给麦道夫作为身份的象征,一些犹太老人称麦道夫是“犹太债券”。麦道夫征服了众多美国与欧洲的机构投资者,包括很多精明无比的对冲基金管理者、专业投资人士。随着投资客户不断增多,麦道夫要求的最低投资额也水涨船高,从最初的100万美元升至500万美元,然后又到1000万美元。
然而2007年由美国次级贷款引发的危机,到2008年已经彻底演变成金融风暴,华尔街形势越发紧张。2008年3月,全球五百强企业、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成立于1923年的贝尔斯登公司(Bear Stearns Cos.)倒台,金融危机席卷全球。投资人的资金面开始吃紧,大量客户开始赎回在麦道夫公司的投资。开始,麦道夫还可以勉强支撑。但到了2008年12月,一个客户要求赎回70亿美元的投资,麦道夫的骗局就不得不谢幕了。
前几天还哭穷的麦道夫,几天后又突然表示要提早发放红利。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引起董事会麦道夫两儿子的猜忌。12月10日夜,麦道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爽快地承认自己的基金就是金字塔式的“庞氏骗局”(不排除跟孩子们通宵商量脱困方案)。当天晚上,麦道夫就被儿子“告发”,引爆了这场史无前例的诈骗案。第二天,麦道夫被捕,后获准以1000万美元保释。2008年圣诞夜,麦道夫试图服用安眠药,但自杀未遂(“我们第二天醒来”)。
2009年3月,麦道夫承认了11项联邦重罪,坦诚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实际上是在犯罪”。2009年6月29日,纽约联邦法院判处麦道夫150年有期徒刑,这意味着麦道夫将要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法院同时判决没收麦道夫约1700亿美元财产,麦道夫的妻子也将上交名下的8000多万美元资产,但获准保留250万美元财产。麦道夫案总共有136个国家,3.7万人受骗(大导演斯蒂芬·斯皮尔伯格、大明星凯文·贝肯和约翰·马尔科维奇、纽约大都会棒球队的所有者弗雷德·威尔彭、万通金融、瑞士信贷、瑞银、富通、苏格兰银行、汇丰等都是受害者),涉案金额超过650亿美元(已收回了111亿美元,相当于投资1美元仅收回0.64美元)。
麦道夫两个儿子从未受到欺诈共谋,或其他刑事的指控,但他们饱受受害者和外界舆论的压力。大儿子马克·麦道夫怕人认出来,特地留了胡子、戴上了鸭舌帽,但仍逃不过记者的狂追堵截。2010年12月12日(在麦道夫被捕两周内纪念日),崩溃了的马克用狗绳在自己的公寓内,上吊自杀身亡;小儿子安德鲁·麦道夫,患有一种比较罕见的细胞淋巴瘤(家族病),于2014年9月4日去世。麦道夫的妻子交出了超过8000万美元的财产,财产基本清零,凄惨度日。在布特纳联邦改造监狱里,一个编号为61727-054的囚犯,开始了他遥遥无期的监狱生活。
4月14日,美股三大指数收盘,道琼斯指数报33675.56点;标普500指数报4139.70点;纳斯达克综合指数报14001.72点。全世界都认为美国股市泡沫严重,但对其前景依旧保持谨慎乐观;
4月14日,2012年成立的加密货币交易所Coinbase在纳斯达克上市,开盘价为381美元,上市首日市值高达1050亿美元。这一天,比特币突破64000美元,超过一天前刚创下的记录;
在纽约时代广场附近不远,有一块美国国债钟,实时更新美国的公共债务总额。 目前美国国债总额逼近30万亿美元,由于这块电子告示牌只能容纳13位数字,“国债钟”所有者德斯特机构,计划明年把电子告示牌增加到容纳15位数,以防美国国债上涨过快造成数字爆表。
麦道夫关进监狱,看似骗局就此结束了,世界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可又有多少投资人拿回了自己的投资,世人又从此吸取了教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