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柠檬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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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二天， 我就跟老公分居了，却生了4个孩子！
老公肩上的牙印，暴露了他出轨的女人。
01
宋小颂喜欢万小姐很久了。
认识万小姐不久后，就听说过她的故事，不知是他起了怜悯之心，还是真的喜欢她。
总之，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成了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但他却让她失望了。
02
万小姐原名叫万华。
因为她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取了一个名字叫万霜，后来觉得万霜也不好听，她其实是想换个姓氏，觉得万这个姓，配什么字都不好听。
所以后来，她干脆让人叫她万小姐，很快就传开了。
万小姐是外地人，16岁就出门打工了，26岁结过一次婚，现在36岁了，搬来这个小城市独居。
宋小颂今年刚满30岁，家里6个孩子，他是最小的，不想结婚，父母也早就不在了，也没人催婚了。
宋小颂没买房，又是自由职业，就住在了父母的老宅里，万小姐租的是邻居的老宅，也不知做什么职业，早出晚归。
老宅周围都是老邻居，大家都很热情又闲，很喜欢凑在一起聊八卦。
宋小颂虽然早就认识了万小姐，但没怎么说过话，对她的了解都是从邻居们口中听来的。
有人揣测万小姐做什么不正当职业，她长得十分漂亮，身材又好，穿得也很时髦，她走过的地方香水味经久不散，她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咔哒咔哒，老远就知道她回来了，议论她的声音就会停下来，等高跟鞋声音远了，又冒出来。
万小姐朋友很多，经常来家里聚会，小小的院子里搭了露天帐篷，总燃着蜡烛，放着音乐。
宋小颂家的院子跟万小姐的院子，只隔了一堵围墙，他却总觉得万小姐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对她的那个世界，充满了向往。
终于有一天下午，他听见万小姐出门去了，于是借着拔墙头草的理由，爬上梯子看她的小院。
院内井井有条，摆放着几盆长势不错的花草，葡萄架上挂了一串串的青绿果子，老水井周遭长满了青苔，映着蓝天白云，静谧得像一幅画。
正在宋小颂欣赏时，万小姐的高跟鞋在院门外响起，他惊慌失措，从梯子上跌了下来，除了落地的沉闷声外，他愣是忍住了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万小姐的高跟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进了房间。
03
宋小颂一直想结识万小姐，但没有理由。
直到有一天，万小姐和朋友们在院子里吃烧烤，突然着了火，很快点燃了帐篷，火势大起来，尖叫声传到他家来，他飞快地跑过去参与了救火。
还好有井水，很快就熄了火，但大家意兴阑珊，很快就走了，只剩下宋小颂，他刚要走，万小姐就叫住了他。
那一刻，宋小颂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万小姐站在他面前，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今晚穿了一件紧身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头发因为救火散落了几缕在耳边，她身上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掺杂在烧焦的味道里，在他的鼻尖飘荡着。
万小姐很珍重地说了谢谢，宋小颂点点头，逃走了。
但从这夜起，他跟万小姐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见了面会打招呼，在附近的街上遇到，也会说两句话。
只是，他始终没有真正地融入万小姐的圈子，她依旧会请一些男男女女聚会，在隔壁纸醉金迷，但一次也没邀请过他。
这让他很沮丧，却也不敢贸然上门。
他邪恶地想，为什么不再来一场小火，能让他英雄救美？
又过了一段日子，万小姐坐一个男人的车走了，一个月后才回来，当晚她忽然来敲门，问他借酒。
他不喝酒，家里也没有酒，却冒着大雨去街上买，风风雨雨地买回来。
万小姐坐在他家的客厅里，微微的灯火照耀着她，他一下子心慌得快要跳出胸腔来。
万小姐看他浑身是雨，忽然眼眶有些发红，她接过酒说：“真傻。”
万小姐拿了酒没走，坐在他乱糟糟的客厅里，眼神迷惘，宋小颂找来一只水杯给她，万小姐晃了晃手里的酒，“一起喝吧？”
宋小颂没能拒绝。
跟万小姐喝酒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把客厅先收拾收拾，还趁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担心万小姐要借用洗手间，把洗手间飞快地收拾了一遍。
万小姐在来借酒之前，就喝了很多了，很快就眼神迷离起来，看得宋小颂心猿意马，浑身燥热起来。
宋小颂又懊恼，早该把木椅子换成沙发，这样子今晚就可以跟万小姐坐得近一点了。
万小姐喝了半瓶酒之后，突然说：“我姥姥走了……”
宋小颂明白她的意思，又不敢接话，怕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只是嗯了一声。
万小姐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却说起了她的过去。
04
万小姐是贵州人，在很偏远的山村。
她父母从小就认识，感情很好，18岁就结了婚，19岁有了她，她还不到3岁时，她爸嫖娼被发现，她妈气得跳河，她爸下去救，两人都没上来。
她从此就跟了姥姥姥爷，搬去了街上，姥姥姥爷没什么赚钱的能力，养她已经很艰难，所以读书只读到小学毕业，她就去街上的饭店洗盘子了。
没两年，姥爷死了，只剩下她跟姥姥，姥姥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
17岁那年，她在饭店遇到了一个喝醉的客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送衣服送化妆品，这是除了姥姥姥爷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很快就沉醉其中了。
这个男人，很快就把她哄上了床，后来，她才知道他有老婆，被他老婆知道后，他不再跟她往来了，走前给了她一笔钱。
男人说让她去外面的大城市，比较好赚钱，将来可以给姥姥买个房子。
但万小姐没要他的钱，那时候的她，完全沉浸在爱情里，尽管这个爱情充满了背叛和不道德，但她是真的爱那个人。
17岁，是有一些骄傲的。
她从饭馆里辞职，坐了一天的车去了贵阳，依旧是在餐馆工作。
饭店里清洁大姐跟她关系好，知道她想赚钱，就跟她说：“你这么漂亮，洗盘子多浪费啊，去酒店里上班比较赚钱。”
万小姐就辞职去了酒店，做前台小姐，后来再遇到饭店里的大姐，大姐说：“我说的酒店是夜总会，不是那种宾馆。”
万小姐这下才懂了，原来大姐是让她去做小姐，她之后再也不跟那个大姐来往了。
虽然姥姥没跟她说过她爸妈的事儿，但她早已经从亲戚邻居们那里听说了，她才不会去做小姐，这辈子都不会。
万小姐在酒店当前台，当了好几年，26岁那年，酒店里的厨师开始疯狂追她，那个厨师也是贵州人，两人说家乡话特别亲切。
两人回老家结婚后，又回到了贵阳，万小姐想先不生孩子，好好努力工作存钱，到时候在贵阳买个房子，把姥姥接过来住，姥姥一辈子都没有来过贵阳这种城市。
可是，厨师跟新来的服务员好上了，万小姐在酒店的包房里，撞见了他们。
厨师先是认错，又发誓再也不会了，万小姐一直不说话，最后厨师恼羞成怒，骂她不是处女。
他说：“如果不是你做过见不得人的事，你会嫁给我？”
万小姐笑了，不知道是贬低她，还是贬低他自己。
万小姐提出离婚，厨师又是挽留又是跪下来求情，万小姐不为所动。
千辛万苦，总算把婚给离掉了。
05
万小姐离开了贵州，来到了浙江。
人人都说她长得漂亮，那她就利用漂亮来赚钱，但她的底线是，绝对不出卖肉体，也不骗人。
她在酒吧做过酒水推销员，被无数男人揩过油，也在酒吧门口救过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只是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追她的人倒是多，但她都丝毫不动心，她只有一个目的，赚钱。
可是，房价水涨船高，加上期间姥姥生过好几场病，花了不少钱，她一直攒不够回贵阳买房子的钱。
今年，她就要存够钱了，姥姥却突然病重去世了，她赶回去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也没留下一句话。
万小姐说完这些，已是深夜，宋小颂听得入神，不由得心疼起她来。
窗外雨一直没停，过了一会儿万小姐没说话，宋小颂仔细看才发现她已经蜷缩在凳子上睡着了。
宋小颂看了看窗外的大雨，把她抱进了客房，自己回了主卧，虽然心里经历了几番挣扎，但他终究是克制住了，一步没再踏进客房。
06
早上起来，万小姐已经回去了。
万小姐的过去，让宋小颂心生怜悯，怜悯又生出爱意，他鼓起勇气去找万小姐，有时候做饭给她吃。
万小姐不出门的时候，经常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也不化妆，素颜，能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漂亮，比他见过大多数女人都漂亮。
他始终没问，万小姐现在做什么职业，那些来她院子里又是什么人。
万小姐也不说。
两人真正熟络后，万小姐才笑着跟他说：“其实那天晚上，我不是去借酒，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宋小颂一下子鼻子发酸，他好想说，“那我们在一起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也说不出口，他当然喜欢万小姐，但是又怕被拒绝，如果真的拒绝，连现在这种相处都要失去了。
宋小颂也跟万小姐讲他的情史，他上初中时暗恋过同桌，大学时喜欢过一个学姐，毕业后和一个外地女孩恋爱过四年，他不想结婚，觉得一个人比较自由。
万小姐听了发笑，“现在人越来越不想结婚了。”
万小姐她说：“你是个好人。”
宋小颂知道她指的是借酒那晚，他没有对她做什么，于是尴尬地挠挠头，骄傲地说：“我才不想趁人之危。”
说完他去看万小姐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给她的眼神里，竟看到了一缕淡淡的失望和哀愁。
也许是错觉吧。
07
宋小颂跟万小姐成了朋友。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院子里再也没人来聚餐了，冷冷清清的，只有宋小颂出现，他坐在她的院子里，都感觉到一种幸福感。
不久后，50岁的大哥突然关心起他来，要给他介绍对象，是一个25岁的女孩子，家境不错，也有稳定事业。
宋小颂不愿意见，大哥以为他害羞，直接把女孩子领到家里来了，万小姐端着水果来的时候，他正跟女孩子在院子里聊天。
见到万小姐，宋小颂忽然有些心虚，女孩子挨着宋小颂的肩膀，问万小姐是谁。
宋小颂说，邻居。
万小姐笑笑，“是啊，我住隔壁。”
然后，万小姐放下水果，转身出去了，走出去之前听见女孩酸酸地说：“你邻居还挺漂亮。”
宋小颂喜欢万小姐，果断拒绝了女孩子，但是那女孩子却偏偏看上了宋小颂，隔三差五跑来找他。
那段时间，万小姐再也没来他家里了，大门也总是关着。
他跟万小姐，仿佛回到了从前的状态，万小姐的家里又开始陆陆续续地门庭若市，很快相亲的女孩也从邻居们那听说了关于万小姐的事，说她看起来像是夜场的女人。
宋小颂生气了，“别乱说，她不是。”
女孩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我就是知道，但是却再也说不出更多辩驳的话，他实在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会不会……也许……真的是做那行的？
不，应该不会，她说过，她不会做那行。
宋小颂再一次果断地拒绝了女孩，她也不死心，还找上了万小姐，警告她不要纠缠送宋小颂。
宋小颂气得要死，把女孩骂了一顿，让她别再来了。
女孩也生气，“我就知道你俩有一腿！”
宋小颂气得胸闷。
他决定去跟万小姐告白了，但她却走了。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连招呼也没打，宋小颂难过得要命。
一周后，房东回来说万小姐没交房租，问宋小颂有没有见过万小姐。
他过去万小姐的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直到他走到井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万小姐在井里。
08
警察来过几次后，宣告万小姐是自杀的。
她一直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家里还有很多治疗抑郁症的药，也有她去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她在自己生日当天，选择了投井自杀。
警察也查出了她的职业，她在一家美容院做美容师，再正当不过的工作。
那些来往她家里的人，是她在网上认识的，她邀请他们来做客，是因为她太孤独了。
警察还查了万小姐的银行流水，发现她在投井前，就把原本打算给姥姥买房子的钱，全都捐给了家乡的小学，让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继续读书。
宋小颂站在万小姐的院子前，沉默不语。
几日后，他领了万小姐的骨灰，带她回了贵州家乡，兜兜转转找到了她的老家，把她葬在了姥姥姥爷的身边。
回去的火车上，看着绵延起伏的山峦，宋小颂想起万小姐的脸，想起她说话的样子，和眼底若有若无的哀伤，终于泣不成声。
希望她下辈子，能快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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