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柠檬夏天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
我17岁做过小三，36岁时，报应太惨烈了！
结婚第二天， 我就跟老公分居了，却生了4个孩子！
01
我叫丁娇。
认识肖聿言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
我学的是财会专业，但有段时间迷上了服装设计，于是课余时间，我去上了服装设计培训班。
认识肖聿言就是那个时候，他是培训班请来的老师，主讲婚纱设计，女孩对婚纱都是充满了浪漫幻想的，所以肖老师的课，我和其他女孩们很喜欢。
上了5节课后，关于肖聿言的事，我也知道了不少，他比我大17岁，在县城经营一家婚纱租赁店，妻子在多年前去世了，至今独居。
肖聿言话不多，戴着眼镜，明明还不到40岁，却做什么都显得老派，女同学们私底下都嫌他呆板，但我却觉得这样很好，不像现在的男孩子们轻浮，今天说我爱你，明天就爱别人。
第7节课，我画了一幅婚纱，肖聿言当众表扬了我，虽然只说了一句不错，但已经足够满足我的虚荣心。
肖聿言的课，一共只有10节，一周一节，上完所有的课后，已经从春天到初夏。
最后一节课，我一直无法集中精神，窗外栀子花的香味飘进来，让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我心里，反反复复响起一个念头：以后再也见不到肖聿言了。
所以下课时，我鼓起勇气，要了肖聿言的手机号码。
他倒也没有拒绝。
02
毕业后，父母给我安排了工作。在我爸朋友的公司做出纳。
但我不愿意，跟父母吵了一架后，我躲去了县城的姑姑家。
22岁的我，还可以任性，我决定去看看肖聿言。
给他打了电话后，我按照他给的地址找过去，才发现距离姑姑家并不远，我骑车穿过一条街就能到。
肖聿言的店很老很旧，橱窗里挂着婚纱和西装，门口的花盆里，种着即将凋零的鸢尾。
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才推门进去。
肖聿言穿着白色短袖，在柜台上画画，看到我后立刻起身跟我打了招呼，他带我参观了他的小店，略带尴尬地告诉我，好多年没装修过了，也没雇人，就他一个。
我问：“那你去讲课的时候呢？”
他说：“关着。”
我突然灵机一动，“那你招人不？”
肖聿言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我立刻说：“我不想做会计，我爸妈说我做服装设计找不到工作，如果我能在你这工作，就能证明我自己了。你放心，我不用太多工钱，至少你去讲课的时候，我可以看店。”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肖聿言说：“你是认真的吗？”
我拼命点头。
他说，“那好吧。”
我兴奋地差点想要抱住他，但还是忍住了。
03
第二天起，我开始在肖聿言的店里工作了。
我每天很早起床，到店里开门，我看了顾客租赁表格，有人来我就带人试婚纱，没人的时候，我就画设计图，画婚纱，也画流行服饰，肖聿言不喜欢流行服饰，每天中午肖聿言会给我带饭，说饭馆不干净。
我笑嘻嘻地说：“免费吗？”
他笑，“当然了，反正我自己做的。”
工作一个星期后，我才知道柜台里那个样板相册上的女人，就是他过世的妻子，我不敢多问，他却主动告诉我。
“其实，我们还没结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肩头。
这个下午，他跟我讲了他和她的故事。
她叫汪露，肖聿言跟她是中学同学，两人父母也是朋友，18岁那年，他俩自然而然地相爱了。
因为肖聿言父母是做服装生意，所以他学的服装设计，打算将来继承父母的工厂，汪露读的是师范，打算当老师。
23岁那年，汪露提议肖聿言开一家婚纱店，肖聿言觉得也不错，两人开始筹备起来，肖聿言设计了十几款婚纱，汪露拍了样板照。
开店后第二年，两人决定结婚，肖聿言亲自给汪露设计了婚纱，婚礼也筹备好了，然而婚礼当天，凌晨四点的时候，司机接她去化妆，结果意外坠河。
肖聿言风轻云淡地讲这个故事，我却听得泪流满面。
当时还年幼的我，听我爸妈说过这个新闻，没想到居然会是肖聿言的未婚妻子。
虽然没真的结婚，但肖聿言说，她就是他的妻子。
我说尽了我所知道的安慰人的话，肖聿言却笑着说：“都过去了……”
我知道，他只是这样说而已，真的过去了，为什么还守着这家店，真的过去了，为什么没有再结婚？
过去的，只是时间而已。
04
肖聿言的故事，让我沉郁了很久。
我爸妈知道我找到了工作，依旧逼着我回去，但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夏天过去后，婚纱店的生意进入旺季，来租婚纱的人很多，也有人找肖聿言设计婚纱。
肖聿言的妈妈偶尔也会来店里，他妈妈看到我的时候，还挺意外，问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
然后，他妈开始频繁到店里来，她对我很好，也跟我讲了更多关于肖聿言的事。
有一次，他妈哀怨地跟我说，“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希望他能放下过去，找个人结婚。”
刚好肖聿言听到，他呵斥了他妈。
“你跟她讲这些做什么。”
他妈便不再说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肖聿言发脾气，即使以前在培训班，有女孩子抄袭别人的作品，他也没这么生气过。
他妈不再到店里来了，夏天过得很快，我希望肖聿言能快乐一点，我在网上看了很多笑话，再讲给他听，我会骑去很远的地方买刨冰，我们一起吃。
有一次，有个女人来还她女儿的婚纱，我发现婚纱破了，但她死活不承认是她弄坏的，不肯赔钱，还跟我吵了起来。
那个女人言辞激烈，肖聿言跑过来小声说，“算了算了。”
我就是不肯，“她弄坏的就得赔！”
最后，女人看我不好欺负，还是赔钱了事，但她抓伤了我的手臂，肖聿言跑去药店帮我买创可贴。
看着他认真给我伤口消毒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我22岁了，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有过暗恋，也被人喜欢过，我知道，我喜欢上了肖聿言。
尽管他有一段放不下的过去，尽管他比我大17岁，尽管他压根不喜欢我。
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了。
05
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我变得敏感起来。
我很想收起店里汪露的照片，但我不敢，也没资格，于是我提议装修，把这一切都改变一下，也许也能让肖聿言早点放下过去。
但肖聿言不肯装修，我只得放弃。
隔壁店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水果店，我去买水果的时候，老板娘也跟我八卦肖聿言和汪露的事。
老板娘说，她给肖聿言介绍过对象，他连见也不肯见就拒绝了。
老板娘感慨说：“这么痴情的人，可不多见了。”
最后，老板娘忽然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愣住，没想到我居然被人看穿了，我尴尬地说：“这么明显的吗？”
老板娘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如果不喜欢，你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到这小店里图什么呢？”
我恍然大悟，我开始想，肖聿言是不是也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却假装不知道。
不久后，是圣诞节，我提出关店后一起去吃饭，但肖聿言说，他不过这种洋节日。
我说，“那我请你吃烧烤，就在店里。”
他勉强答应了。
我叫了烧烤和啤酒，肖聿言看我叫了啤酒，还责怪了两句，但我假装没听到。
这是我跟肖聿言第一次喝酒，我酒量一直都不好，喝了两罐就七荤八素了，然后，我趁机表了白。
我说，“我喜欢你，我不介意你比我大17岁，也不介意你心里装着她，你只要分给我一点点喜欢就行。”
肖聿言的脸，有一半氤氲在黑暗里，他像什么都没听到，只告诉我：“我送你回去吧。”
他骑我的自行车，送我回姑姑家，夜晚的路灯很亮，我坐在后座，很想很想抱住他，于是我借着酒意抱住了他，他像是被吓了一跳，险些摔倒，还好他用脚撑住了。
他送我回姑姑家后，就走了，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路灯的尽头。
从这晚开始，肖聿言很少出现在店里，也不再给我送午饭了。
忙碌的旺季持续到年底，腊月二十那天，肖聿言突来到店里提前给我放了假，让我回家过年，还给了我一笔不少的奖金，然后他看着我，却又回避我的眼神。
最后，他还是告诉我，年后不用来了。
我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为什么？我做的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才抬头看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不是，你做得很好，但我能教你的也都教了，你这么年轻，不要浪费在我这里。”
我盯着他的眼睛，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背过身的时候，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06
那个春节，是我有生以来最不快乐的春节。
一向爱说话的我，沉默寡言到父母以为我得了抑郁症，也不再逼我去做会计了，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春节后，我没再去找肖聿言了，在一家小型服装设计公司找到了工作，当然不是做婚纱，只是做流行服饰。
但我依然会想起肖聿言，想起我们在婚纱店里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给我做的饭，想起他看着汪露照片发呆的样子。
时间一年年过去，我换了一家又一家公司，也参加过一些设计赛，也都没什么成绩。
有天，路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我又想起肖聿言。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不应该，也不忍心去碰触他那段岁月里的美好。
他和汪露的故事，静静地躺在岁月之中，在被我扬起尘埃后，又归于平静，就像那家婚纱店，孤独地沉寂在那条街上。
肖聿言说的对，我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我们不合适。
26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追了三个月后，我就答应了交往。
恋爱两年后，由于各方面都合适，加上年纪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谈婚论嫁了。
婚后不久，我在街上，遇到了曾经培训班的女同学，我们聊了一会儿，聊到了肖聿言。
她红着脸告诉我，她以前暗恋过肖聿言，还提出要去肖聿言的店里上班，可以不要工资，但被他拒绝了。
我听后，心里像一群蝴蝶振翅而过，久久都无法平静。
我想，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他也曾短暂地对我动过心，却被自己的故事禁锢了？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也不必探究了。
07
去年夏天，姑姑生病，我回县城去看她，不知是不是缘分，出租车七拐八拐，居然经过了肖聿言的店。
他坐在店门口，给鸢尾花浇水，抬头的瞬间，他看向了我，但出租车已经呼啸而过。
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我，但我在那一刻决定，我永远都不会再打扰他。
他就像故事里的人，活在故事中，而我，注定只是读故事的人。
往后余生，也许会有人打开他的心，走进他的故事里。
但这个人，不会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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