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进门的时候,泽田纲吉插着兜正站在窗边,那个背影被夕光晕成橘黄色的窗玻璃勾勒成凌厉的剪影,看上去似乎在看风景,又似乎在有所思。
狱寺将手里整好的文件放在桌上,抬头时皱了皱眉。
“十代目……”狱寺欲言又止。
“卡尔菲西索有什么动静么?”
语声有着些许无力,他的首领这次没有转过身来面对他,泽田维持着那个面向窗户的姿势没有动弹。
“除了在码头扑空的那次,什么动作也没有。”
“上次多亏迪诺他们撤得快啊……”泽田感叹了一声,“骸呢?他有消息传过来么?”
“六道骸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云雀学长呢?”
“他更是,从登机开始他就音讯全无。”
“是吗……”泽田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一件事在轨道上啊……”
狱寺看着自家首领无力地对着窗玻璃发愣,却说不出一句合适的安慰性话语。攻打杰罗的码头还算顺利,可一个星期过去,事态发展却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卡尔菲西索对于销毁的大吨位货物毫无反应,而彭格列这边接不到云雀的消息便无法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在动静非凡的火拼之后竟然是难料的巨大沉默,这让狱寺感到不安,目前似乎整个西西里岛都沉浸在一种不祥的静谧里,这是火山爆发前的,死一般的静谧。
狱寺只有默默站在泽田身后,他的首领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在夕光里,那个如今看来仍然很单薄的身影安静地立在那里,线条干净凌厉,他看不见慌乱与迷茫。
在这一个星期里轰炸而来的等待、落空、思索,和那带着寒意针砭肌肤的不安里,他看不见慌乱与迷茫。
狱寺突然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分钟,他向那个背影告辞。
听见狱寺轻轻关门的声音后,泽田前探身体,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开咖啡店的意大利老妈妈正在门前换着橱窗里的新鲜面包,安东尼大叔又趁机进到店里去了,窄小的门框把两个肥胖的身体挤在一起,哪只手趁机摸了一把,笑容爬在胡子拉碴的脸上。
杰西卡又在街上乱跑,冰激凌球掉在了路边,手里只剩下蛋卷。
泽田看着这一切。
一呼一吸间凝结的小片水汽使外面昏黄的天色起了雾,街道上移动或是静止的影子悉数模糊起来,视野里渐渐地只剩下了朦朦胧胧的色块构筑风景。
这是他的领地,这是他的街道,这是他的朋友,这是他的职责。
水汽越来越浓厚了,封闭了视线,泽田只听到远处扑棱扑棱的声音。
广场上的群鸽腾翔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