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的宇宙 2012-2-28 22:54:00
求更新~,楼主您看在我天天报道的份上,更新速度点呗o>_<o~
-----------------------------
我认识一对双胞胎,叫佐佐佑佑~,~是不是还有一个右右的宇宙,哈哈~
但我轻轻推开门,就知道自己错了。
队长不傻,王婆婆不傻,村里人不傻。在门口,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是二翠。她翻看着一本书,听见响动,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有如剑芒。在她的脚边,斜放着一把割草的镰刀。她把手伸向了镰刀。
我嘭地关上房门!
二翠守在外面,即便是个女流之辈,但对于此时的我,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何况她还有一把钩子锋锐的镰刀。我不想再躺回床上,走到窗户前,推了推,却推不开。我知道窗户外肯定用什么东西钉死了。队长不会轻易放我逃走的。我虽然恢复了些许力气,但这些天除了清水和药,颗粮未进,饿得头都快发晕了。我无法逃出去,只好在凳子上坐下来。
我心情平静得令自己都难以相信,除了漫无目的地等待,此刻已没有任何事情可做。
阳光渐渐移出了房屋,估摸日头已近中午了,外面仍然没有声响。两个小时过去了,不知地底祭道里的情况怎么样。
又等了一阵,一直寂静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我听见了二翠的声音:“娘,爹呢?”
“出事了。”大娘的声音十分焦急,“快进屋去,把他弄出来。”
“出什么事了?”二翠也跟着着急了。
“快去抓他出来。”大娘的语气有些火。
房门猛地推开了,二翠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反拧了我的手臂,把我推搡到门口。
大娘冷冷地看着我,伸出右手,弯腰从地上拾起镰刀。她摸摸刀口,走到我的侧面,冷冷地问:“你到底跟王婆婆说了什么?”
我心里一惊,看这情形,这场较量,到底是王婆婆占了上风。我心里很没底,深深吸了口气,如实说:“我什么都没说。”
我说的是实打实的话,可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的。
我知道她恼怒了,因为她猛地把镰刀举了起来。我料到了她会恼怒,却没有料到她的恼怒竟会如此迅速。我想避让,可胳膊忽然被死死地扯住了,二翠箍住我,令我动弹不得。我看着刀尖上的钩子朝我后脑勺上落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扯开嗓子大声吼叫。
噗地一声,是钩子扎破皮肉的声音,我的脸上、脖子上、前胸后背,溅满了淋漓的鲜血。我脖子冰凉,人吓得傻了。曾无数次地想象过死亡时的感受,现在,我终于不用再凭空想象了。
箍住我双臂的手渐渐松开了,我扭回头,看见了二翠惊恐的神貌,圆瞪的眼睛,大张的嘴巴,以及嗬嗬的断断续续的破音。她捂住喉咙,那里像喷泉一样地喷涌着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来,地上已淋漓了一大片。
我彻底呆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大娘把镰刀往腰带上一挂,猛地拉起我的手,朝外面跑,叫了声:“快!”
我被拉拽着奔出房门,二翠的身子嘭地倒在地上,嗬嗬的叫声一下子断了。
我腿上的伤口立马撕裂开来,“啊”地叫起了痛:“要去哪啊?”
大娘拉着我冲到屋前的坝子上,找来火,把柴房里堆的柴草点燃了。随即她拉着我往村外快速地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没走多远,回头望去,队长的家里燃起了大火,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村里有一些没下祭道、留守在家的人,看见队长家里起火,纷纷叫嚷,往这边赶来。大娘拉着我躲到一户人家的屋后阴沟里,等大群人都奔过去了,才快速地绕出来,跑下村口,往出谷的道路快步行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好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杀了,还带着我往出谷的方向走,这令我惊讶万端。
“救你。”她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回答我更多的话,只顾拉着我飞快地行走。我的脚步一高一低,腿上拉裂的伤口疼痛至极。
我的心里装着千万个疑惑,但看这情形,她多半是要带我出谷。我想,多远离这个鬼村子一步,总是好的。
我们走上出谷的道路,过了不久,后面的村子被山壁遮挡,已经看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喘息着问:“你真的是要救我?”
“还没完。”她小声地说。
我一愣,这时,山坡上的树荫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两个把守出谷道路的村民从山壁上溜了下来,叫住她:“马家嫂子,要出去啊?”他奇怪地看着我,想必他也知道曾经属于马福田的身子,已经被置换掉了。
“村里出了点状况,这个人先交给你们看住,回头你们再把他押回村子里来。”
其中一个村民吃了一惊:“村里出了状况?”
大娘往远处一指:“你瞧,事情严重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眺见了远处冒起的滚滚黑烟:“哎哟,着大火……”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我就被大娘用右手重重地一推,撞上了另一个花白头发的村民,一起倒在了地上。在我惊讶的注视下,大娘从腰后抽出那把刚刚砍死自己女儿的镰刀,趁着那个村民侧身眺望,闪电般砍进了他的后颈里!那村民惨嚎着捂住后颈,踉踉跄跄地转过身来,满脸惊恐地盯着大娘,伸出了一只手,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
我彻底惊呆了。身下被压着的村民把我掀开,愤怒地大叫,朝大娘冲过去。我条件反射地往前扑,抱住了他的小腿,使他移不动脚步。
大娘返回身子,镰刀再一次砍下来。那个村民被我抱住,移不动身子,只好下意识地举起手来,刀口立马嵌进了他的手臂。他狠狠地吼叫,砍伤的手臂一扫,打在大娘的脸上,把大娘击翻在地。他狠狠地踢我,两脚踢在我的肩膀上,一脚踹中了我的面部。击中面部的一脚令我头晕目眩,我清楚地感觉到他从双臂的包夹中抽出了脚,朝大娘走去。
我眩晕了一阵,再抬起头时,看见大娘被那村民骑在身下,狠狠地用拳头击打。他忽然举起镰刀,对准大娘砍了下去!
大娘面朝着我,伸出了手,虚弱地喊:“救我,我是张梅……”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我记忆里飞快地闪过黑暗中大娘对我轻轻说出“瞒天过海”的画面,闪过大娘喂我喝药的场景,闪过大娘举刀砍死二翠的一幕,闪过大娘风风火火地点燃队长家柴房的片段。一瞬间我完全明白了,无怪乎她的行为会如此反常,原来她早就不是从前的大娘了!
镰刀砍下,直接把大娘伸向我的手臂自胳膊肘处砍成了两段,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大娘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疼痛使她快晕过去了。但我明白她想要说什么。那个村民把手臂上挨的一刀变本加厉地还给了大娘,接着他又举起镰刀,这一次,则是对准了大娘的后脑勺。大娘趴在地上,眼睛望着我,绝望极了。
看到她的眼睛,我忽然想起曾经王二爷望着我时的眼神,我的身体里顿时涌出了无可比拟的力气,翻爬而起,一个狠狠的前扑,把那村民连人带刀扑翻在了地上。我撕心裂肺地吼叫,不停歇地吼叫,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往那村民的脸上砸,砸过一下,又砸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直到我的衣服被人轻轻地扯了扯,低头看见大娘虚弱地对我摇头。
我这时才清醒过来,被我压在身下的村民已经纹丝不动了,脸也不再是脸,眼睛爆了,鼻子烂了,嘴唇裂了,牙齿暴露在外,缺掉了好几颗,完完全全的血肉模糊。我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快逃……”大娘吃力地说了两个字。
我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替她包扎了断臂,可是血还是不断地涌出伤口,浸透布料往下滴。我扶起她,一瘸一拐地往前小跑。我想我俩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各自的极限。阳光在我们的耳边飞逝,青河水跟着我们一起奔跑,那万古无迁的山头,飘过一团团变幻莫测的云,路的尽头转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弯,却始终抵达不了最后的尽处。
进来巫村时,这段路我们晃悠悠地走,走了将近四个钟头,这一次逃命般地奔逃这三十里路,却用了仿佛比四个钟头还要长久的时间。
太阳斜往西边、被山壁遮挡住的时候,眼前忽然变得开阔了,房舍星散,炊烟袅袅,大片的稻田弥漫在橘红色的天空下,一团野鸟于田间扑腾腾地旋飞,大声的不着调的歌儿在田里响起。大娘,不,是张梅,累得连气都喘不动了。她的伤口已经被血浆凝固了。我原本气力不济,击倒了一个身体健壮的村民,又一路帮扶张梅狂奔,真不敢相信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此时,我已到了虚脱的边缘。
趁着傍晚的光明还在田里劳作的人们,发现了我们这两个陌生的老人,我们满身血污,使他们生了警戒,小心翼翼地围拢来。张梅指了指进入巫村的路口,用仅剩的一丝气息说:“我们逃出来了……”
一直忙于奔命,她失血好多,强撑到了现在,终于晕了过去。我连她的身子都扶不住了,也被她带倒在了地上。我看见一群人围了过来,浑身终于松弛,放心地合上了眼。
等我再睁眼的一瞬间,一个想法自我的心海上飘过:我是真的逃出来了吗?
慌忙看看四周,各种物件的摆设和队长的家里完全不同,我终于确信,我是真的从巫村里逃出来了。我的心绪无法平静,它太疼痛、太脆弱了,不带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我看着自己的手背,皮肤褶皱得如同千层面饼。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模糊了。
房间里没有张梅,这使我感到发慌,嘶哑地叫喊,很快有人冲了进来,是个年轻小伙子,我对他喊:“张梅呢,张梅呢?”他不解,试图安抚我的情绪。这时又有两个人冲进来了,我认出其中一个是青沟村的队长,当初我们来这里插队时就是他在村口负责接应的,我就对他说:“队长,张梅呢?”
他讶异地望着我,不明白我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就是这个生产队的队长:“张梅?好熟悉的名儿……”可是他想不起来了。
“你说的是和你在一起的阿婆吗?”另一个年轻人问。
“阿婆?”我一愣,喃喃自语中自有一份旁人不解的苦涩。是啊,谁还知道她是张梅呢?在任何一个别人的眼里,她都是一个不折不扣濒临垂死的阿婆。
队长好奇地问我:“老哥,你是巫村里头的人?”
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却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片刻,我点了点头:“和我一起的人呢?”
他指着凳子上沾满鲜血的衣服,丝毫没有在意我的问话:“你们……出什么事了?”
我忽然有点恼怒了:“和我一起出来的人呢?”
他们都微微受了惊吓,一个人轻轻地回答:“在隔壁屋里。”
“她还好吗?”我的音调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尖。
“流血太多,好在保住了命,左臂上的伤不碍事,倒是右臂……永远残废了……”
“我要见她!”
“她还没醒呢。”
“带我去。”
“可是……”
“带我去!”
他们只好把我带到隔壁的房间。我看见张梅安安稳稳地躺在被窝里,皱纹爬满了蜡黄的脸。我把手指放到她的鼻端,确认还有气息。我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搬来凳子,在床边坐下来,就那样颓然地垂下头,默默地坐着。
“到底怎么了?你们村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队长仍旧拿着那杆旱烟,在我的旁边坐下来。
“人都死了……”我捂住脸,痛哭着说。
他们被彻底惊住了,队长的嘴张着,刚含进去的烟嘴掉了出来。
“那是个可怕的村子,没人能活下来,都死了……”我想着石旭、想着积极和上进,想着愚脑壳和生姜头,那些经历过的各种痛苦充斥着我的回忆,“他们都死了……”
刚刚坐下去的队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愣了愣,话语有些哆嗦:“你们……你们看着他,我去公社通报。”他转过身快步地走了。
留下的两个年轻人还想从我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我一个字也不想说了。趴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张梅,回想这几天起初匪夷所思、进而跌宕起伏、最后峰回路转的经历,心里默默地想:梅子,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得知答案,是在两天以后了。
@woaichuxing 2012-2-29 16:05:00
又有更新啦,太好啦,看到这我还是有疑问的,那村子里的人要不断的找人置换身体,而且要以置换者的身子样貌来生活,而且换回来身体还是要按自然规律来变老的,他们也不增加新生命,,他们怎么保证有人差不多死的时候就一定有新的身体来替换呢?要是没有,那么那个没替换者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就消失了那里的人终究会越来越少的吧,还有,文中的我是被骗成自愿的上那个仪式的,其他的人是被假石旭骗的,那石旭呢?他是怎么会自愿呢......
-----------------------------
放心吧,所有的事后面都会有交代~光设置悬念而不说清楚疑点的故事,算不上好故事
@风月笑平生1 2012-2-29 23:41:00
难得一见的好文章!不知道书新华书店有没有卖?不太喜欢网购书!
-----------------------------
应该木有
@小杨是坏分子 2012-2-29 22:09:00
我頂我頂我頂頂頂...........
-----------------------------
感谢小杨,每天都看到你的身影
@穿马甲的空心菜 2012-2-29 23:29:00
楼主,我收藏的第一篇帖子就是你的帖……加油啊!
-----------------------------
收到,加油中!
十五、真相
张梅昏迷了两天才醒来。这两天里,公社和大队的干部找到我,关门闭户地进行了好几次沟通。我如实讲述了在巫村里的所有经历,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只当我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公社的干部们心肠还算不错,叮嘱我不要再胡乱造谣,说这种鬼神论调如果传出去了,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原本希望公社能组织人员进入巫村,把里面的村民们一个个都抓起来严办。可结果显然与我的愿望大相径庭。我别无选择,在那个年代,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性命就保不住。面对现实,这些苦果,我想只能暂时默默地忍受下来。
两天后,张梅终于醒了,又昏昏沉沉了半天,她才有了说话的力气。我很着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更着急她的身体,所以又等了一夜。第二天天亮,见她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我才关上门,在床前坐下,向她轻轻地询问。
她看着自己的断臂愣了好一阵,才用饱经数十年沧桑的嗓音,向我慢慢讲述了那晚她去茅草岭赴约之后的经历。整个讲述的过程,我都感激地握着她苍凉的手,如果没有她,我们七个人,就全部死在那个闭塞的山谷里了。
那天夜里明月皎皎,一道陡峭的坡坎把我困在了山路上。张梅爬过坡坎,叮嘱我好好地呆着别动,就借着月光的照明,往前走去了。
茅草岭是临近山脊的一段斜坡,深深的茅草东一丛西一簇,如同一团团黑乎乎的妖魔在左右摇摆着。张梅看见月光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就轻轻地喊:“石旭?”那人影没有回头,她只好又轻悄悄地走近了一些,再轻轻地喊:“石旭,是你吗?”
忽然,她看清月光下的人影并非真人,因为它的下面没有脚,从裤筒里伸出来竟是两根棍子。张梅惊吓住了,这是一个穿着衣裤的草人。这时侧面的一丛茅草闪电般分开了,张梅刷地回头,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一个黑影用棍子袭击了头部,昏倒在了地上,最后落入她半睁半闭的眼睛里的,是穿梭于云层里皎洁的月亮。
茅草岭的另一边有一条更为陡峭的下山路,十分危险,平时候就连白天我们都不敢走那里经过。但我相信张梅就是从那条路上被带下山去了,因为我在另一边的山道上傻乎乎地、绝望地等了一整个晚上。
十五、真相
张梅昏迷了两天才醒来。这两天里,公社和大队的干部找到我,关门闭户地进行了好几次沟通。我如实讲述了在巫村里的所有经历,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只当我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公社的干部们心肠还算不错,叮嘱我不要再胡乱造谣,说这种鬼神论调如果传出去了,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原本希望公社能组织人员进入巫村,把里面的村民们一个个都抓起来严办。可结果显然与我的愿望大相径庭。我别无选择,在那个年代,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性命就保不住。面对现实,这些苦果,我想只能暂时默默地忍受下来。
两天后,张梅终于醒了,又昏昏沉沉了半天,她才有了说话的力气。我很着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更着急她的身体,所以又等了一夜。第二天天亮,见她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我才关上门,在床前坐下,向她轻轻地询问。
她看着自己的断臂愣了好一阵,才用饱经数十年沧桑的嗓音,向我慢慢讲述了那晚她去茅草岭赴约之后的经历。整个讲述的过程,我都感激地握着她苍凉的手,如果没有她,我们七个人,就全部死在那个闭塞的山谷里了。
那天夜里明月皎皎,一道陡峭的坡坎把我困在了山路上。张梅爬过坡坎,叮嘱我好好地呆着别动,就借着月光的照明,往前走去了。
茅草岭是临近山脊的一段斜坡,深深的茅草东一丛西一簇,如同一团团黑乎乎的妖魔在左右摇摆着。张梅看见月光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就轻轻地喊:“石旭?”那人影没有回头,她只好又轻悄悄地走近了一些,再轻轻地喊:“石旭,是你吗?”
忽然,她看清月光下的人影并非真人,因为它的下面没有脚,从裤筒里伸出来竟是两根棍子。张梅惊吓住了,这是一个穿着衣裤的草人。这时侧面的一丛茅草闪电般分开了,张梅刷地回头,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一个黑影用棍子袭击了头部,昏倒在了地上,最后落入她半睁半闭的眼睛里的,是穿梭于云层里皎洁的月亮。
茅草岭的另一边有一条更为陡峭的下山路,十分危险,平时候就连白天我们都不敢走那里经过。但我相信张梅就是从那条路上被带下山去了,因为我在另一边的山道上傻乎乎地、绝望地等了一整个晚上。
⊙﹏⊙b汗,为什么发上了这么多?。。
————————
张梅醒来时,是被关在一间漆黑的暗室里,手脚被捆死了,嘴也被堵上了,拼命呻吟之际,担惊受怕之余,渐渐地回忆起了失踪前的经历。她知道,石旭留下的字条,很有可能是村里人设下的圈套,否则为什么相约地点要选在茅草岭,使腿脚受伤的蛮牛无法通过那道坡坎呢?这显而易见是为了分开两个人。那时的张梅,和我一样,还不知道村子里长生不死的秘密,更加不知道我们的同伴已不再是当初的同伴了。
果然,不久就有人给她送饭来了,油灯下映出来的脸,赫然是大娘。果然是村里人袭击了她,当时的她想。
大娘拔掉塞住她嘴巴的布团,喂她饭菜,但张梅却闭紧了嘴,不肯吃,只恶狠狠地盯着大娘。大娘苦口婆心地劝她张嘴,告诉她不吃饭就保不住性命,但张梅除了为骂大娘和村里人而张嘴外,对饭菜却一口不进,连硬塞进去的饭菜全都喷出来,喷得大娘满脸都是。一向好脾气的大娘也被惹火了,抽了她一个耳刮子,堵上她的嘴,提起饭菜气冲冲地走了。
张梅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可没想到一连好几天村里人都没有动静。每天只有大娘按时来送饭,其余任何人她都没有见到,而她同样每次都颗粮不进,即便饿得头晕眼花,即便渴得双唇干裂,她也不食大娘送来的饭菜,不喝大娘端来的清水。这是她的个性。她猜想村里人抓住她,却始终只关着,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一定是另有所图,很有可能是为了针对蛮牛,所以才担心饭菜里会有什么东西,一直不肯张嘴。
终于有一次,大娘来的时候没有再带上饭菜,而是带上了一个人,一个活人——李上进。
张梅并不知道李上进是黄瘸子,一股电流瞬间流遍了她的全身。她被李上进和大娘带出了暗室,大娘在前面举火照明,李上进背着她。她的手脚被捆住了,腰上和腋下各绑了一条麻绳,和李上进的身体绑在一起,将她固定在了李上进的背上,这样通过那段贴壁小径时,她便不致摔落下深渊。
在祭台上,张梅被大娘紧紧地抱住,无法动弹,她眼睁睁地看着大娘割破了她的手臂,又割破了自己的手臂,看着李上进在下面推动祭台,很快晕天眩地就袭击了她。
受不了,一直显示失败,结果还重发了……抱歉抱歉……
——————————————
关张梅的暗室就藏在四通八达的地道的一个角落里,李上进把置换后的张梅捆绑好了,一路拖到暗室的门口。他们在乎的是年轻的身体,所以对待置换前的张梅是小心翼翼地背去祭台的,生怕有丝毫毁伤,而对待置换后的身体却直接拖着走,任其皮肉如何磨裂也与自己无关了。李上进把张梅拖到门口,就快速地走了,这是背着村里人做的事,他心里也虚,可是他有求于人,没办法不为之。等他走了,大娘才亲自拖张梅进入暗室。她一用力才发现,张梅的身子因为多日未进粮水,早就没有多少气力,再加上因为融血入碗坑而割破了左臂,现在这具身体归她支配了,这使她完成最后锁住张梅的任务变得艰难而又漫长。
她把张梅拖到墙角时,并没有留意到,张梅的头磕到了石壁上。这一磕使张梅因疼痛而提前醒了。短暂的迷茫之后,左臂的疼痛使张梅的头脑彻底清醒了,她翻身而起,猛地扑倒了大娘。火把摔在地上,灭了。黑暗里,两个女人扭抱成一团。大娘想不通,为何张梅会突然醒来,更想不明白,为何张梅被捆缚的手脚竟能获得自由。醒来是因为她不小心使张梅的脑袋撞到了石壁上,手脚获得自由,是因为张梅在被拖走的过程中,手脚上的麻绳与地面长时间摩擦,竟然磨断了。而搏斗之时,虽然大娘置换后的身体年轻三十多岁,但毕竟只是一个较为娇弱、没做过多少农活的学生身体,而张梅支配的身体虽然年过五十,但却结实,再加上前者数日没进粮水而浑身无力,这场搏斗的胜负显而易见。大娘历经了上千年的沧桑岁月,这是她第一次背着村里人单独行动,而这样戏剧性的转变,还是头一次遇到,当然,也是她最后一次遇到。
张梅不明白自己的力气为什么一下子大了那么多,也不明白为什么肚子突然就饱了、口也不渴了,她只知道必须要战胜和自己扭打的这个女人。等到她忍住左臂上的剧痛,把身下的女人彻底打趴下了,从对方的衣服里摸出火折子,点燃火把时,才猛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挪动,紧紧地靠在了石壁上。
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鼻青脸肿的自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火把惊得再一次跌落她的手,熄灭了。
黑暗里,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同样快得惊人,一个是因为疼痛和疲累,另一个则是因为惊讶和恐惧。黑暗加重了无法揣测的诡异,在张梅的头脑皮层里上蹿下跳。
张梅忍不住摸索自己的手脚,摸索面庞,虽然她看不见,但却感觉得到,那种粗糙的质感,是她一辈子都从没体会过的。
在长时间的冷静之后,张梅终于鼓足勇气点燃了火把。她拧了腰间的肉,知道这不是做梦,而是现实。因为恐惧,她浑身不停地颤抖,走到暗室的门口,发现外面是一条地底暗道,不知道出口在哪边,只好又合上门,以免被别的人发现。她把大娘锁在之前锁她自己的地方,与其面对面坐了下来。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如果现在看到的自己不是自己,那么之前看到的上进,也就不再是上进了。难怪上进会对我用强,张梅心想,是时候该知道一切真相了。
“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大娘都跟你说了?”听到这里,我轻声问,尽管我猜到了不少真相,但还是有一些事情无法解释。
“她什么都说了,长生不死的秘密就是传说里长生神使用的方法,夺取别人的寿命化为己用。他们把所有进山谷来的外来人都置换了寿命,就像……”她看看自身,又看看我,“就像我们一样……前几年进去的两个知青,也是被他们害了的,队长还骗我们说是去长生山上的破房子探险死掉的。知道吗,从我们一开始进入巫村,几乎就注定了是死路一条,只是我们运气好,一起有七个人,正好撞上了村子里的轮回禁忌,要不然我们早就被害了,根本活不了两个多月。”
“轮回禁忌?”我沉思了一下,忽然想起曾在铁皮册子上看到过这四个字,而队长前几日也对我提起过什么禁忌,“我一直不明白,村里人要害我们,为什么又不直接动手,他们有一百多个人,而我们只有区区的七个。这是为什么?你说的轮回禁忌又是什么?”
“村里的巫术伤天害理,但有一个禁忌限制它,这是创造巫术的人设下的,每当村里人使用巫术的次数,达到了整个村子的人数,就必须要突破一个瓶颈,村里人称之为轮回禁忌,如果不能突破这个禁忌,就不能开启下一个轮回的置换。这个禁忌是要被置换人自愿献出寿命,自愿踏上十字祭台,自愿操作破除禁忌的方法,才能打破瓶颈,开启下一个轮回。因为被置换过的身体,不能成为再置换的对象,所以村里人无法亲自上阵去破除禁忌,只能诱骗外来人。这是很费力的事情,也是他们千百年来最为绞尽脑汁的事情。而我们这一批知青一共有七个,正好撞上第一百二十三次,要是少两个人,就不会撞上。所以我们很幸运,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敢用强,只能慢慢地想方设法诱导我们,我们一开始时才得以安稳地生活了好一段时间。”
“无怪他们搞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难以置信,苦笑着说,“这真是个古怪的村子,任何东西都很古怪。蟑螂、蛇群、老鼠、禁忌……当初看到铁皮册子上写着破禁之法,我还当是破除献祭,没想到却是破除这么个轮回禁忌……我太傻了,我帮他们打破了禁忌,他们还会继续害人的……”
“这不能怪你,能让他们耗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了。还记得吗,石旭消失的前一天夜里,队长曾摸黑去王婆婆家?”
“我记得,生姜头说他起夜时发现了。”
“对,其实在那之前两天,石旭已经被置换了,假石旭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天,只不过他沉默寡言,我们很难发现他的变化。那晚队长去王婆婆家,就是和她商议第二天石旭消失的事。大娘还跟我讲了石旭是怎么从水面上消失的,其实很简单,只怪我们想得太复杂……”
“这个我知道了,鱼目混珠,石旭亲口告诉我的。你失踪后,石旭出现了,引我去抢铁皮册子,引我去和上进、秦杨汇合,引我去帮他们破除禁忌。”我摇着头,有些咬牙切齿。
“原来你早已经知道了。”她用无奈的笑回应我,“刚开始我们还当石旭死掉了,其实早就应该打消怀疑的,青河的水流得那么缓慢,根本不可能冲走尸体,可尸体又一直不浮出水面,单凭没见到尸体这一点,就可以断定石旭没死,至少他的肉体不在河里,还存活着。假石旭躲在王婆婆家的地窖里,却被我撞见了,只好转移进了地道。假石旭是至关重要的,他在往后我们的经历里一直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不断地诱使我们上当。他很轻易地就可以欺骗我们,几句话就把余志和姜汝明骗走了,也提前观察了天气,知道深夜会有一场雷雨,猜到以你的性格,不会和积极一起去受淋雨的罪,借此把积极也带走了。而被置换后的假积极,则回到了我们中间,成为我们绝对不会怀疑的间谍,不断地把我们引向最后的目的——自愿去破除村里的轮回禁忌。”
我一下子回想起积极从雷雨夜回到屋里时的情景,他倒头就睡下了,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当时我为什么就没跟他一起出去呢?我狠狠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说了这么多话,张梅的脸上已露出了疲惫,但浑浊的眸子里却透着一种清明,继续往下讲:“其实村里人的计划出过很多纰漏,我们完全可以捕捉到,可也正因为这些纰漏,反而造成了许许多多的悬疑,把我们弄得云里雾里,根本看不见真相。比如我追猫时冲进地窖,撞见了石旭,当时王婆婆真冷静,三言两语就让我们走上了地面,这原本是个很大的意外,却反而令我们摸不着头脑,彻底陷进了石旭是生是死的谜团里。村里人原本的计划是让我们慢慢去发现骇人惊心的长生巫术,否则队长不会在讲长生神的故事时有意无意地提及截取寿命的事,他就是想让我们去发现村里害人的秘密,让我们走投无路,并诱导我们去相信半山腰上那位死去的巫婆曾有对付长生巫术的办法,让我们在绝境中只能去寻找那些方法来自保。其实那些方法根本就是用来破除轮回禁忌的,村里人要故意安排我们去获得。可是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令王婆婆等人完全没料到的意外。”
“意外?”
“对,你们三个随黄瘸子进山砍棺材木的那次,其实村里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黄瘸子引你们去发现埋好的尸体,并相信那具尸体是曾经半山腰上的巫婆,而她手上的戒指可以对付邪恶的巫术。没想到的是,你们招惹了蛇群,被困在了山里,而黄瘸子也不是个好货色,他见原计划行不通了,就干脆谋起了私利。他被蛇咬了,原本他知道用什么草药可以解毒,可却偏偏不解,故意装作晕过去了,在你们奔逃时袭击了上进。他当时的身体是前几年进去的一个知青的,因为瘸腿,所以一直不满意。还记得吗,刚来插队时,一下车就碰到这里的队长,他对我们说前几年有两个知青进入巫村死了,其中有一个是瘸子,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心中大为讶然。
“黄瘸子寻了草药解了自己的毒,趁入夜后悄悄地溜回村里,找到他爹黄伯,那时的黄伯已经置换了余志的身体。他俩一起进入地道,在十字祭台上,黄伯帮忙替黄瘸子置换了上进的身体。黄家父子,背着村里所有的人,做了让王婆婆等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对于巫村而言,外面进来的人太少了,因此能够置换的身体少之又少,所以村里的老人才会越来越多,有些甚至等到死都不能排上置换的日程,曾经就有两个人因为没有置换的身体而老死了。还记得后山上那两座奇怪的坟墓吧,那就是这两个人的坟墓。黄瘸子仅仅因为腿瘸就置换了新的身体,置换过的身体不能再次置换,因此他曾经三十多岁的身体就不能再用了。这等于说,他霸占了别人的名额,这是村里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情,尽管他搪塞王婆婆等人,说他是中了蛇毒快要死了才被迫置换的,可是以王婆婆的头脑,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谎话?只不过当时有我们这批知青在,他们不敢公开惩罚黄瘸子,因此准备把破除轮回禁忌的事情一了结,就追究黄瘸子的事。黄瘸子知道,依村规他很可能会被关进地道里,下一个置换轮回没有他的份,要等到再下一个轮回才行,两个轮回的时间,估计要等上百年,那等于是判了他的死刑,因此他要反,要反王婆婆等人。追根溯源,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出来。”
@mogoboss2012 2012-3-1 15:11:00
就更新这点,楼主是不是要看看自己有多大吸引力啊?
-----------------------------
有这样的心思,可自己的能力终究不足,吸引力还是太小。。
不过请放心,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会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