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规矩规则
整个下午都很平静,班级里经过吴烊这番暴风骤雨般的整饬,确实有了新气象的苗头,连最后一节自习说小话的都变少了。
就连野驴卢有亮那群喜欢呵呵傻笑的,都变得异常安静。
看来现实版血腥的场面对一群还是少年的人来说,还是颇为震撼的,而这种心灵上的震动会让他们消化一段时间。
不过人也是健忘的,用不了几天,教训模糊了,就会故态复萌。
所以规则要抓紧确定,鼓舞要一浪接一浪,凝聚更是要时刻不停。
关于上午看出的那六七位随时可能成为团体叛徒的,吴烊一时没有任何办法。
你看我党在延安时,初见形势大好;在解放战争中期,已经完全逆转局势;甚至建国后,完全大局已定,都没法阻止内部叛徒的产生。
人心这块地方看起来小,却是最复杂、最难猜测的,同时也是最难一统的。
所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无非就是个乌托邦似的幻梦,这与让人人都勤劳善良,乐于奉献一样,都是美好的幻想罢了,还能当真?
看看西方早中期,政教合一的主导宗教对付异教徒无比残忍和血腥,其实就是为了统一意识,可不成功。
但古代中华解决思路却不同,君主似乎早知道人心没法聚合,分手总是难免的。所以从周朝开始了分封制,只要拥护王室统一的中央权威,下属小国斗来斗去灭来灭去随你的,只要承认周王室是共有老大就成。
这才叫权力的游戏,抛些利益出来,让图谋不轨者抢来抢去,既削弱了他们的势力,又维持了中央的统治。
但这方法隐患奇大,一旦有一方或几方异军突起,做大做强,则随时会危害中央王室的地位。
要不到了战国时期周王室就跟受人欺负的后爹一样,最后要举债过日,还还不起,要不‘债台高筑’的成语哪儿来的?
因为佟瞳一下午的安静,才让吴烊有了更多时间胡思乱想,竟然从叛徒想到了权利游戏的弊病。
在和佟瞳表明心意后,她就表现的异常恬适安宁,每每对望,她竟然能把以前的炽热浓烈转变为温暖和煦,这不禁又让他想到了个词:‘贤内助。’
‘呸呸呸,这都什么污糟想法?看来自己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
‘先把那几个做个标记,等有了机会再慢慢来吧,现在的核心依旧是大多数!’
转眼就是晚自习前休息,吴烊在外面拦了辆大发,将两人连人带车装到小面包上。
趁着无人留意时,吴烊轻轻握了一下佟瞳的手,而对方却轻笑着悄悄加了一下力。
好了,下面就是他和胡商的正事儿了。
此行的目的地是火车站周边,由于距离那是相当远,就又拦了辆大发出发。
到了目的地,吴烊四顾却很陌生,他是三年前随军举家迁到这里时来过的,那时军车装着家俬,而妈妈长途做小汽车会晕车,他只能陪妈妈坐火车。
他没欺骗佟瞳,他是出生在这座城,他妈妈的老家,但不是在城西市属医院,而是在妈妈的大厂厂属医院,那里位置也在城西。他也不在这里长大,而是军人家属三年前再次随迁回来的。
而至于他到过哪里,自己都忘了,十多年来,辗转了三省五市,在哪里都是过客匆匆,谁还记得住呢?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生日只差六天是真的,同一类极少数相互吸引是真的,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有什么呢?毕竟二人早已不是兄妹那么简单了吧?
其实男生追求女生,无不是花言巧语,鬼话连篇;生拉硬扯,谎话连篇。
嘴上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吴烊已经算是,最诚恳最真诚的极少数了。
胡仲强一双眼捕捉能力极强,看吴烊似乎有些怅然道:“怎么了?班长?有些感慨?”
“没有!这地儿我就来过一次,感慨什么?最多就是这才八天,三灾七难的,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班长,以你的才华横溢,睿智大气,万众归心,咱班用不了多久就转好了!”
“借你吉言!马屁归还!”吴烊笑道。
“你说,说班长你好话还不行?”胡商在前面带路笑着。
“哎,你找的这家伙真好使?别被查出来……”
“放心,我那个就是从这儿办的,银行账户我都开出来了,不会有错。”
“实际咱这身份证技术太落后,打印纸卡贴照片扣章,硬壳塑封,激光防伪,实际民间做的一点也不比政府差。”
“而且咱们这户口信息身份信息都在派出所,是纸质档案信息。你就换个分局,连民警都看不出是假的。”胡仲强略有得色,这灰暗世界的事他门儿清。
说着说着,经过七拐八绕,到了一条小胡同里,在一处小院前停住。
四下仔细看看就见这小院不愧是小院,估计里面码点儿蜂窝煤,在放两辆自行车就没地儿下脚了。
就见两扇陈旧的院门上各贴了个纸壳子和破人物海报,吴烊问道:“这就是拍照办证的意思?”
“要不说班长你聪明绝顶呢!啥玩意一看便知,你要是混我这道,两年你就龙头了。”
“少贫,叫门吧!”
胡商拍门:“二秃子,抓赌的来啦!二秃子,抓嫖的来啦!”
就听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有人开里面屋门赖赖唧唧喊道:“你看老子是有钱干那事儿的,滚蛋!”
“是我,给你介绍生意。”
踢踢踏踏几响,门开了,一个头上大量斑秃贼眉鼠眼的脑袋露出来了:“是你小子呀?进来。”
吴烊一进那屋子,什么味儿呀,呛得他差点没咳出来。
二秃子贱兮兮一笑道:“咋地?一看还是个干净人儿,咋还跑我这来了。”
“哎呀,不是年龄不到,想弄个证吗?你赶紧着吧,我们还有事,赶快!”
二秃子让吴烊进了个小屋坐在一块白布遮住的墙前面坐下,而他的面前则是一台由三脚架撑着的单胶片照相机,这东西吴烊在照相馆见过。
就见二秃子拿了个小托盘,用个小毛刷在里面来回沾沾,就往吴烊脸上招呼。
吴烊一惊:“这是干什么?”
“怕什么?公安局拍照灯光特殊,所以拍出来的证件照才有通缉犯的感觉。咱这没那灯光,只有略上点儿粉儿,才能效果一致。”二秃子手下不停。
吴烊心道:‘还真是行行出状元呀,这门道他都能琢磨出!’
粉扑好,二秃子调了一下灯光,而后钻照相机反向镜头幕布里,一声别笑,卡一声拍好了。
吴烊觉得太草率了,问道:“二哥,怎么连闪光灯都不开?”
二秃子道:“还是个拍过照的,不过咱这个粉就是开闪光灯,行,到时你看效果就知道了,总见过别人的身份证吧?不一样效果不要钱!” 吴烊只得先出了外间。
二秃子随后出来,边扇着底片板边道:“一口价一百六,四十分钟后回来,验货交钱!”
“行,那我们等会儿回来。”说完胡仲强就拉着吴烊要出门。
吴烊大惑,这都没问我名字,年龄,地址什么的,这就完事儿了?
胡商却给了他个眼神,带着无尽疑惑的吴烊出了门。
胡商道:“班长,刚才路过一家面店不错,走,咱们吃点东西去,反正时间充裕,到了我慢慢告诉你门道。”
两人绕出了八拐七扭的巷子,来到一家门脸颇大的店门前,只见大灯箱上几个凸版红色艺术大字‘正宗加州牛肉面大王’。
看来中华饮食确实广播四海,米国加州的连锁店都回归到国内了。
进去要了两晚牛肉面,胡商要付钱,吴烊抢先付:“这可不行!你帮我办事,怎么能你出钱?”
“上回不是还密了你四十吗?”
“你到处帮我跑腿儿,还不得有点辛苦金呐!”吴烊正色。
“班长仁义,老胡就服你!”
“但胡商,要是花班费,你可一个子儿都别密!”吴烊又正色。
“放心吧!就叶静秋那铁母鸡,谁能从她那扣出钱来?”吴烊胡商俱嗤笑。
两人坐定吃上面,胡商才给吴烊说了这假身份证的猫腻,二秃子那儿不能说,因为黑活不透底是规矩。
其实他找的这家办到是真证,除了照片,全是真的。要不然那么贵?
“这怎么可能?两个人用同一个身份证?”吴烊瞪大眼。
“准确地说,是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共用一个身份证。”胡商咔吧眼。
原来二秃子家在清朝起就是世代看敛房的,那时这晦气职业代代相传。
到了他父亲这辈儿,全家所有男性长辈几乎垄断了各大医院的太平间。
医院都是病死意外死的人,他们的身份信息,二秃子家人全知道。
而慢慢地他们家人发现,这死人的家属就没有主动去派出所销户口的。
“班长你想想,死者家属要先去医院开死亡证明,再到停尸房开死者确认证明,还要去殡仪馆开死者火化证明,然后再去死者原单位开劳动关系解除证明,之后去街道乡镇开户籍人口核实证明,……最后才能去派出所开销户证明。之后还要……你说换了谁谁去干这折腾死人的事儿呢?又没一丁点儿好处?”胡商解释道。
“再加上有的死者本身,就领着各式各样的津贴补助退休金救济金,这一销户不全没了?”胡商一脸看透世事。
“那警察就不管不核实吗?”
“他们?户口归派出所管,就那么两个户籍警,能管一个辖区那么多人?所以多点少点也无所谓。”胡商是个懂基层的。
“然后二秃子就借此,给活人办死人的真证?”吴烊道。
“要不说班长聪明绝顶呢!”
“别拍我!可这里有个问题,毕竟照片不是一个人呐,那肯定能查出来呀!”
“这就是班长你不了解基层了!派出所连个能显示照片的计算机都没有,要看照片必须查原始底档,你可知道一个派出所多少警察?一个派出所辖区有多少人口?谁有空有心给你查呀?”
“也就是要查,或者有能检索到的信息,不过就是姓名和身份证号这些基本信息,照片嘛除了查底档谁都看不到,对吧?”
胡商竖起两个大拇指:“所以他这里办的是确实存在的真证,到哪儿用都放心,一百六,不贵!”
吴烊笑道:“原来这边缘行当,门道这么多,长见识了。”
“所以说,班长以后想带谁过来办证,记住道,直接上门就成,但照片一定要从他这儿拍,他保证会处理的谁都查不出来。”
“哦,这么厉害?”
“可不,以前他在普高三十六中里就迷化学,一次在实验室里偷偷做实验,烧了大半个实验室,这才被开除,之后就干上这个了!”
“你看他那一脑袋秃,实际是被他配的什么药水沾上了,就再也不长头发了。”
“所以你说那魔术笔那事儿,他这或许有办法。”
“我没问过,但应该差不多,大不了我再上别地儿给你找去呗!总能找得到!”
“有了你我可真是如虎添翼呀,看来我说的,外事不决找胡商,一点错都没有!”
“班长过奖。”
“那你以后就想跟着家人继续干批发门市了?”
“要不怎整?”
“但我看你能力不仅于此,智慧也不仅于此。所以呢你要借助班委会成员的机会,好好锻炼你的协调管理和领导能力,为你以后开连锁门市部做准备!”
“你想到时你管着几十号人,没点办法是不行的,所以现在就是最佳的学习机会,锻炼机会……”
……
胡商静静地认真地听着吴烊给他做着能力提升规划,心里十分庆幸跟了这样的班长,说着说着二人差点儿忘了时间。
再回到二秃子家,人家全就绪了,把尚有余温的身份证递给吴烊道:“看看吧!”
吴烊仔细一看,照片处于清晰模糊之间,隐隐看着像他又有点不像他,跟亲妈的身份证照差不多,光看照片无法确认亲妈。
再一看下面信息俱全,看生日他在这身份证里应该十九岁,名字叫徐参。
而且防伪熠熠发光,果然不错。
看来他要找时间为这位徐参烧烧纸钱了,从此他就要借用这位亡灵的身份一段时间了。
正要付钱,吴烊想起了魔术笔的事儿,跟二秃子一说,对方道:“小事儿。”
说完翻半天找到一张纸道:“对灯光看看。”吴烊举起纸,灯光下果然又些许字影透出。
“这就是魔术笔干了的字,”说完拿出个小瓶,用吸管进去吸了一点液体,而后往两处上一滴,“再看看。”
吴烊举起纸,有几个字影果真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消失,直至无踪。
他感慨道:“二哥真是神乎其技呀!佩服!”
“这算什么?有这方面难事儿都可以来找我。”
“那我那个照片的底片……”
二秃子拿出底片,打火机一点,瞬间底片烧着,他道:“绝不能让客户隐私泄露,这是规矩。”
“哎,这药水你要的话,我倒点出来,送你一小瓶,回去没吸管用棉签就行。”
“别介,”说完掏出二百递过去,“二哥,您别找了,手头不宽裕,您别介意!”
二秃子头回见出手这么大方的笑道:“小伙子不错,下回来,我给你个九折。”
“那倒不必,就当交您个朋友了!您看好吧?”
“行!爽快人!我喜欢,给留个字号吧?”
吴烊正想着要不要给真名,胡商抢着道:“人人都叫他班头!”
出了门吴烊问,如果我来找他怎么叫门呢?
“就我叫门那套啊!”
吴烊听了哈哈大笑,边走边记熟了路径。
二人再回去距晚晚自习还有段时间,今晚佟瞳和美姝都走了,坐在座位上的吴烊感觉特别清净,不,准确地说是冷清。
‘怎么八天前,自己在乌龟壳里就没觉得冷清呢?’
吴烊摇摇头,暗暗揣度这负分法一旦提出,会有什么样的反响。
正此时,一只温润细腻、十指尖尖的小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的课桌上,他一恍惚,还以为佟瞳回来了呢。
抬头刚要说话,却见面前的是一脸笑意的辛可澄。
‘幸亏那句‘佟瞳你怎么回来了?’没说出来,要不丢人了!’吴烊暗自万幸。
“找我有事?坐。”吴烊刚想抬屁股做到美姝位子上,就听辛可澄道:“是有事儿,现在还早,班长能和我一起边走边说吗?”
吴烊做了个请的手势,起身跟随。
后面的胡仲强看到,暗中摇头:‘班长,可得把握住!你那两朵已经格外香了,再来一朵怕你吃不消啊!’
还是小花园,还是上次二人谈话被二位老师偷听的小径,吴烊慢慢走着,一言不发。
辛可澄问道:“班长一向口若悬河,现在怎么不说话呢?”
“瞧你说的,以前都是我找你们,自然我先开口。这次倒过来了,总得听听你想说什么吧?”吴烊皱眉笑道。
辛可澄一乐道:“也对,之前有点高兴事,倒把顺序忘了。”
“哦?什么兴事?能把稳重干练的可澄高兴成这样?”
“准确的说,到刚才教室里为止是两件。”辛可澄似乎发自内心般快乐地跳了一下。
“那说说看,让我也沾沾喜气。”吴烊一贯愿意锦上添花。
“第一件呢,之前班主任来找过你,可你不在。她就跟我说了,说今天第二节她和张老师都有空,就一起来宣布,她将去学习培训,由张老师代班主任。”
“不是说好了,要明天再说,怎么又变卦了?”吴烊气恼心塞。
“你不是也说过太后喜怒无常嘛,这不就应验了?”辛可澄挑挑眉毛。
“嗯!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祸从口出呀!”吴烊叹道。
“你还没听完呢!”辛可澄好不容易止住笑接着道:“她还同时要宣布将由班长你,暂代班级的一切事物,包括以前需要班主任批准的,现在全交给你!高不高兴?”辛可澄跳到他面前,倒着走笑道。
“呵?!你觉得我会高兴?这是插着我往火炭上烤!无权却坐其位,等着灰头土脸吧。”吴烊叹道。
“别那么丧气嘛,我会全力帮你的!不会让你在小事上烦心!”辛可澄真诚时眼睛也挺亮。
“那先谢谢你了。“吴烊听到这个噩耗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但是 ……”辛可澄态度变得沮丧道:“班主任还吩咐我和静秋……”
“那也是应该的,按规矩那叫牵制,按规则来说那叫监督,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理之中,合乎规矩规则,你照办就是。” 吴烊当即明白,大度道。
“那你想不想听第二件?”
“说呀!不要客气。”
“你应该知道的呀?明知故问了?”
吴烊脑子飞速一转,摇头笑道:“佟瞳心眼实诚,才不会乱想!她在的时候我不也约你一起出来谈过话。”
“那可不一样?最起码她在,我就不能这样……”说完她双手突然抓住了吴烊的胳膊。
吴烊顿时一愣,狐疑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突然一束手电筒光线闪向二人,同时一个声音厉喝道:“你们干什么呢?”
吴烊赶紧顺光看去,原来是人称‘林中豹’的专负责校风校纪的程副校长。
吴烊见状马上摊开双手道:“程校长,您看到了,我什么也没干啊。”称呼直接减了副,开口就服软。
这时手电光照在了辛可澄抓住吴烊胳膊的双手上:“这是什么意思?”
辛可澄反应倒快:“程副校长,您不知道,这些天我们班长名声大噪,同学拥护,恶霸屈服,现在脾气大的很。我想请示个事儿,必须得求着撒娇才行!”
“是这样的吗?”程副校长话音藏刀。
吴烊瞪圆眼看向辛可澄道:“你刚才说那事儿,看在程校长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那好谢谢班长!程副校长再见。”说完撒手转头就跑了。
“那程校长,我也先走一步?”吴烊用力挤笑道,他可没辛可澄那层教工子弟关系护着,只得嘴上给人转正小心恭维。
“吴烊,你这些天风头很足啊!”“过奖!那都是大家吹嘘夸大……”
“但再牛你也是个学生,不能触碰校园禁忌,这不能破坏规矩,你明白吗?”
吴烊双手一摊道:“可刚才您明明亲眼所见,我啥也没干呐……”
“好了,你好自为之,我会看着你的!”说完他转身晃着手电就扬长而去。
吴烊心道:‘辛可澄呀,辛可澄,你害死我了!你就是故意的!’
‘完了!以后在校内别想和佟瞳游花园了,只能开辟第二三根据地了!’
整个第一节自习,吴烊都悻悻地想着上哪里找第二第三根据地,与佟瞳携手同游的事儿。
辛可澄不住偷瞄,却在暗想:‘糟了!班长肯定琢磨怎么收拾我呢!我不是故意的!’
她甚至都想跑过去解释,但知道解释也是没用,只好祈祷报应来得小一点。
可奇怪的是,下课铃一响,吴烊就跑出去了,似乎陈佳迪也紧跟着追出去了。
难道这个陈佳迪想……
不过刚一担心,又稳定下来了:“班长现在已经把他老大的老大,连同帮派都一锅端了,料想陈佳迪也不敢为难他,可他急匆匆跑哪儿去了?”
辛可澄心有惴惴等到了上课,吴烊没回来,等到上自习二十分钟,吴烊还没回来,‘难道他畏难跑了?绝没可能啊!那到哪里去了?’
直到剩十五分钟下课了,两位老师都到了,吴烊……他总算回来了。
而在他身后进来的是低着头的陈佳迪,吴烊不知为何对他轻声说了些什么,对方只是低着头不住地点头,而后吴烊轻推了他一把,陈佳迪就跑回了座位。
就见吴烊先向两位老师打声招呼,而后叫:“胡仲强,麻烦把我的椅子搬出来。”对方飞身而动,接着吴烊就叫他把自己的和讲台下的两把椅子,在讲台旁边摆成一排,而后请两位老师入座。
他这才在两朵云莫名其妙的注视下道:“同学们,等下我们要开一个非常重要的班会,可能时间要较长。所以请有个人紧急需求的同学快去快回,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呼啦朝一票人赶紧跑了。
吴烊看邵光未动,叫道:“邵光,你出来一下。”
邵光先是一愣,而后狐疑地跟吴烊到了外边。
同样狐疑的何止辛可澄,两位老师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五分钟后,吴烊又进来叫道:“戚薇儿同学,请出来一下。”
戚薇儿之前见陈佳迪一脸忧虑的回来后,就一直闷头写东西,头也不抬话也不说,心中那个忐忑呀,扔个纸团过去,对方也不理。
正焦躁气郁间,却听吴烊叫,只得硬着头皮脚下踉跄出了教室。
等她站到邵光旁边,听吴烊说完后,她顿觉不可思议道:“班长你相信我?”
“难道你觉得你不值得信任吗?”吴烊双眸星光闪烁。
吴烊终于回来了,看着全班静默的同学,做简单开场白,请上班主任。
辛可澄这才猛地想起班主任还给了自己另一个身份,于是赶紧上讲台,站在了吴烊的侧后,可令他纳闷的是吴烊为什么毫无奇怪的神情呢?她就没看吴烊跟班主任交流过呀?
就听班主任先对班级的进步欣慰,对吴烊的成绩大加赞赏,对他的能力更是赞不绝口,接着又说了一通鼓励全班同学的话,接着便进入正题:
“鉴于我将会去参加一个跨省的教学研讨学习班,可能时间会较长,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就请张云瑛老师出任我们的代班主任!”
同学兴奋鼓掌,这下好了,棉花云来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不料下一个任命接踵而至:“我任命班长吴烊兼任副班主任,鉴于张老师还有自己的班级,所以我的全部工作将由班长吴烊全权负责,并负责全班的操行考核及出勤考核。班长吴烊也需要定期向代班主任张老师汇报工作。”
下边顿时全傻了,什么?班长做副班主任?代替班主任全权工作?这意味着……
这时班委会成员带头,同学们掌声雷动,可有人却开始苦脸了,班长在,别想开溜出去玩了!
等掌声稍歇,下一个任命又来了:“我任命团支书辛可澄兼任副班长,全面辅助副班主任、班长的工作。”
在下面的掌声中,辛可澄暗道:‘以前班长支书,只是默认一二位置,现在自己直接成他副手了!’可她偷瞄吴烊,依旧面无表情,‘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接着张老师上台言简意赅,总的就一句,全力支持副班主任的工作!
接着王老师又宣布一个消息,就是从下周开始,自习课上,副班主任将坐在讲台上督导全班同学。
辛可澄见听到这个消息时,吴烊看着一个方向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顺向看去,就见齐宇正在傻乐,她心道:‘齐宇你个傻子!班长正好气不顺!你撞上刀口了!’
吴烊再一次被让到讲台中央时,下面掌声经久不息。
连两朵云都互望惊诧:‘这小子民意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