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度PS大戏-后宫宜修传




  忽然发现前面贴错了, 那个菇凉不是绣夏, 应该是绘春


  


  玄凌得知爱妻晕厥,刚下朝回到仪元殿连常服都未来得及换便急忙赶到珠光殿,柔则已经在太医的银针下缓缓苏醒。这种时候宜修是不会留下来看他们你侬我侬的,交代过必须注意的事情就回了昭阳殿。

  



  “娘娘,真真是老天爷也帮着您,皇后这下可捅了篓子了。”绘春眉开眼笑,比朱宜修还高兴。

  朱宜修瞥了她一眼,道,“苗氏的事情是你们做的?”若真是,她可得把这几个丫头的骨头好好收拾一番,省得叫她们再自作主张。

  绘春忙回道,“娘娘明鉴,实在不是奴婢们做的,是那苗容华得罪的人太多,才遭了小人暗算。”

  “哦?说来听听。”朱宜修倒是很好奇,是哪个后妃这么沉不住气,不等苗氏自生自灭就自己动手了。

  “娘娘可还记得先前在太平行宫时被苗容华责打的宫女?”绘春提醒道。

  朱宜修哪里记得清一个宫女的长相,况且当时隔得距离又远,不过是个模糊的轮廓罢了,遂应道,“略有印象,似乎有两分姿色。”

  绘春继续道,“正如娘娘所说,她名叫玉蕊,因生的漂亮,苗容华怕她有向上的心就找茬把她狠狠打了一顿,打残了她的手臂。”

  “那苗容华竟然连自己的侍婢都不放过,当真闻所未闻。”綉夏给朱宜修取下碎金流苏的步摇,亏她一边小心的用篦子为主子篦头,一边还分出精神来听绘春说书。

  “可不是么,玉蕊因残废了被苗容华撵出延禧宫,后来调到下厨帮忙。她心里恨极了苗容华但又没法报复。想下毒,可延禧宫里试毒的太监也不是摆设,只得忍耐下来。可巧咱们皇后娘娘下令缩减各宫的份例,下厨那儿的管事克扣份例,拿了发霉的食材给延禧宫,玉蕊就趁机掺在苗容华的晚膳里。”说到这儿,绘春音调里都带着笑,“听说苗容华上吐下泻,闹得一个晚上都不得安宁,现在正虚脱得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娘娘,可不就是现世报呢。说来那苗容华也确实欠教训,一贯欺压比她位分低的小主,上次又胆敢对娘娘您不敬,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綉夏也笑得前仰后合,和绘春一唱一和。

  “依本宫看你们两个以后出宫倒可以到天桥摆个摊,必定赚得盆满钵满,比唱戏都精彩。”朱宜修笑着摇头。

  笑过之后,朱宜修反而平静下来,缓缓道,“这事儿皇后只能说是被下头人蒙蔽了,何况她本意是为皇上分忧,眼下又病了,皇上和太后并不会责怪她什么的。”

  绘春綉夏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熄了幸灾乐祸的心思。

  “你们平日里只管低头做事,见到什么也别挂在嘴上,只管回了凤仪宫关起门来再计较。宫里处处都有眼睛,这话打入宫起我就提醒过你们。”朱宜修叮嘱道。

  “娘娘,李长来了,说是皇上请您去颐宁宫。”剪秋从外头推门进来。

  “可是太后那儿有事?”

  “听李长的意思,皇后也在那儿,大约是为着苗容华中毒的事儿。”剪秋对朱宜修向来是知无不言。

  “叫他等会,本宫换身衣服即可就去。”宜修忙让綉夏给她重新梳妆。

  


  到了颐宁宫,太后端坐上方,玄凌和柔则也坐在一旁,朱宜修行了礼数,道,“不知皇上召臣妾来有何事?”

  玄凌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道,“爱妃,朕听闻早些时候在珠光殿,宛宛晕厥是爱妃出言才稳住众人,果真是姐妹情深,朕心甚慰。”

  “皇上客气了,姐姐乃后宫之主,又是臣妾的亲姐姐,怎能看着她有事呢,不过举手之劳,倒是姐姐别怪妹妹我越俎代庖,先行遣散了其他姐妹们才是。”

  “妹妹的心意,我只有感激的,哪里会责怪。”柔则虽转醒,说话仍然是有气无力的。

  “你且少说些话,歇歇吧。”玄凌对柔则呵护备至,生怕她劳累。

  太后见状,视线转向宜修,后者脸上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看到一样,叫她不禁讶异,道,“皇帝,哀家听说那苗氏也卧床不起,可有此事?”

  玄凌一怔,他压根没来得及去问过苗氏的病情,满心全是柔则。

  


  柔则面色雪白如纸,不住的咳嗽,道,“母后,儿臣无能,思虑不周才酿出此事,心中已是万分愧疚,实不敢觍颜继续管理后宫,还望母后能另选贤能。”

  “皇后何出此言,你是六宫之主,若是无能料理,还能交给谁去”太后坚决反对,轻易交出大权对皇后的威信是极大的损害。

  柔则捂着胸口,虚弱道,“儿臣进宫前,听闻宫内事物皆有妹妹料理,诸事井井有条。恳请太后答允由妹妹继续代儿臣统辖后宫,以免儿臣于心不安。

  “既如此,爱妃就暂时料理后宫,待宛宛病愈后交回凤印就是。”玄凌只担忧柔则的身体支撑不住,也未等宜修出言推辞,丢下一句话就抱起柔则返回寝宫。

  “恭送皇上皇后。”殿内诸人皆下拜跪送帝后离去。

  宜修见没她的事了也向太后告辞,道,“母后若无事吩咐,臣妾也告退了。”

  太后语调意味深长,“无声无息就夺回了六宫大权,这等干净利索,连哀家都忍不住要为你鼓掌叫好。娴贵妃,只是你该记住,皇帝的心在哪儿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即便手握权柄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你与皇后理应是最亲近的人,切不可行差踏错,生出旁的心思来啊……”

  颐宁宫的正殿上,太后手握的龙头拐杖龙嘴处含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发出耀目光华,显示出这位诛除权臣便功成身退,久居颐宁宫的妇人依旧耳聪目明。她的话更是字字铿锵有力,砸向站在下首的朱宜修。

  “母后的话叫臣妾惶恐,臣妾和皇后虽不是一母所生,却都是朱家的女儿,断不会做出自伤心肺的事来,臣妾自当扶持姐姐,太后不必担忧。”宜修在太后锐利的目光下没有半丝胆怯,抬头望去,眼中蕴藏着坚定。

  “但愿如此。”太后缓和语气,耐心劝道,“哀家知你心有不甘,但木已成舟,阿柔已是皇后,你也贵为贵妃,仅在一人之下于万人之上,哀家只盼你们姐妹齐心,好好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不枉费哀家的一番心血。”

  “臣妾必当谨记在心。”

  “你回去吧,既然阿柔将凤印暂时交由你掌管,你也需克尽己任,莫要再让后宫生出事端,叫哀家和皇帝烦心。”太后最后叮嘱道。

  “臣妾遵旨,先行告退。”

  见朱宜修的背影离开殿堂,太后叹了一口气,道,“阿柔性子软和,遇事又缺乏主见,确实不是正位中宫之人,可她如今坐上了后位,哀家又怎能不多多保护她呢,只怕宜修不能明白哀家的心思,始终对失去后位一事耿耿于怀。”

  一旁的竹息姑姑劝慰道,“太后多虑了,娴贵妃既然亲口承诺不会对皇后有危害,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姐妹相残,后宫中的事例还少么?”太后仿佛陷入了回忆,轻轻摇头驱散,眉间虑色浓重,“宜修个性刚硬,城府又深。阿柔遇上她,犹如幼犬遇猛虎,决计不是对手。倘若宜修真的一意孤行,即便哀家也奈何她不得,但求她能自己想清楚,千万别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回颐宁宫的路上,贵妃排场浩浩荡荡,两侧皆有侍婢手执宫灯,点亮前后道路,朱宜修高坐在撵轿之上,肘靠扶手,回想着太后的话。她早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太后的法眼,但是太后的忧虑是多余的,她并不要朱柔则的命。

  比起她亲自除掉柔则,借玄凌的手才是上上策。她要让玄凌知道他的选择是多么错误,让他觉得选择姐姐为后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只有这样才能让宜修心中的仇恨得到平复。

  “娘娘,连太后也偏帮起大小姐来了,明明是大小姐鸠占鹊巢在先。”剪秋为宜修卸妆,难免愤愤不平道。

  朱宜修淡淡一笑,“太后不是偏帮她,而是从来就帮她,我不过是太后手中的棋子罢了。若是姐姐也有那等心思手段,太后又怎会想到我呢。如今看姐姐更得皇上宠爱,她又位坐中宫,是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太后怎能不帮她呢?若是帮我,我反倒要担忧太后的心思了。”

  “那娘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左右六宫大权已经回到您手上了,是否要在皇后身边安插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剪秋询问宜修的意思。

  朱宜修缓缓摇头,道,“暂时还不用,姐姐身边的听雪和观星,我瞧着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迟早要闹出事情来,到时我们在旁添把柴即可。你若遇到她们敷衍着就是,不必过分亲近。”

  “奴婢明白了。”

  “对了,如今本宫暂掌凤印管理六宫,记得要每天把本宫经手的事情如实回禀给皇后,免得落人口实,说本宫有僭越之心。记住,本宫是暂代。你也把话传下去,凤仪宫上下都夹紧尾巴做人,如果让本宫知道有哪个狗仗人势闹出事端来,可别怪本宫到时翻脸无情,要知道慎刑司那边的苦役总是不够用的……”朱宜修的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幽幽光泽。

  “奴婢会按娘娘的意思办好的。”剪秋正色应下。




  第十六集完



  @我为看文而注册 603楼 2013-03-15 21:32:46
  嗷 觉得原作者 冷冻酸奶 是么 .... 笔力略弱 且越到后期的写法 越写越似 皇帝经过许多年月 终于从心底里接受信任宜修的
  而且对甄嬛的安排 简直就是错过一出好戏了
  也许 除开NP文 每个女性作家的心里 都在渴求着 愿得一心人
  啊呀 我算是可耻的剧透了咩...我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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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 我确实也希望如此。

  皇帝经过许多年月 终于从心底里接受信任宜修的


  一直觉得甄嬛传中的纯元, 未必像皇帝心中那样。 只不过是死在最恰当的时候

  @甩肉甩肉 607楼 2013-03-15 21:49:27
  抓住楼主 合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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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茄子 咔嚓
  LZ 回来啦, 马上开始直播
  话说, 都没人看出来忍冬和绘春是谁吗?

  没人看出来吗?

  看出来吗?

  


  昭阳殿重掌大权,虽说是暂代,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要想在宫中站稳脚跟,不受底下奴才的挤兑,还得多巴结娴贵妃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一时间,昭阳殿门庭若市,幸而朱宜修早已传下话去,除了每日上午与各宫主位商谈宫务事宜,其余时间均闭门谢客。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照顾皇长子。予沣还小,又是现今皇上膝下唯一的子嗣,人多了万一冲撞到受了惊,这个责任没人担待得起,遂安静不少。

  对于苗氏食物中毒一事,朱宜修下令将玉蕊杖毙,又赐了好些补身的药材加以抚慰。迟些时候,玄凌也下旨晋苗氏为正三品贵嫔,赐号“宁”,为延禧宫主位。这一来让其他人都暗暗眼红,苗氏因祸得福,只怕等身子复原后更加不可一世,鼻子要翘到天上去了。

  对此,朱宜修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玄凌已经开始在暗中削弱苗将军的实权分散到慕容家的头上。想到日后玄凌也用盛宠宠钝了华妃的脑子,不禁胆寒帝王心术。

  

  民间老话说,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周会走。予沣在宜修的悉心照顾下,没有前世胎里不足的毛病,小身板格外壮实。

  “沣儿,看母妃手里的小鼓好玩么,快看呀。”朱宜修手执一只拨浪鼓。逗弄着儿子,予沣呀呀的叫着,圆嘟嘟的脸蛋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

  “皇上驾到。”外头传来李长的声音。

  柔则正病着,哪道风把玄凌刮来昭阳殿了。朱宜修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换上平日里的恭敬端庄,敛衣肃容,吩咐乳母看顾予沣,到门外接驾。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玄凌虚扶了一把,“爱妃无需多礼,朕今日是想来看看你和沣儿。”

  “多谢皇上记挂。”予沣都会坐了,玄凌也不过才见了两三面,怕是连孩子的长相都忘了吧。朱宜修对玄凌早已冷透了心,脸上笑容却不减。

  “多日不见,沣儿倒长大了许多。”玄凌看着乳母怀中的予沣,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虽然宛宛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但帝王对于眼前这个仅有的儿子还是很重视的,伸手对乳母道,“给朕抱抱。”

  乳母微微看向朱宜修,后者略一颔首,她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玄凌。

  玄凌接过孩子,将孩子从两肋下抱起站在自己的膝上,轻笑道,“这小子倒有些分量。”

  “小孩子长得最快了,臣妾有时抱久了都会手腕发酸呢。”朱宜修把剪秋送来的香茶亲手放到玄凌面前。

  “爱妃辛苦了。”玄凌哄着予沣。小孩子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瞪着眼前的人,满是好奇,难为他对这位只见过寥寥数面的父皇没有撂挑子大哭,反而还口齿不清的哼哼。

  “他在说什么呢?”玄凌初次当父亲,对予沣的反应很是疑惑。

  



  朱宜修笑道,“沣儿还不会说话呢,小孩子对父母血亲最是亲近,所以见了皇上也不怕生。”

  这话叫玄凌听了格外舒服,他自幼不受先帝宠爱,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长得活泼可爱,与他也亲厚,怎能不龙心大悦,道,“爱妃说的好,不愧是朕的皇儿。李长,赏赐娴贵妃十匹金花软缎,乳母的月例比照五品温人。”

  “谢皇上恩典。”朱宜修携乳母叩谢。

  “爱妃快坐,朕国事繁忙,少有功夫来看望你们母子。如今你又帮宛宛管理后宫,难免劳累,朕也心疼你。”玄凌逗弄着予沣,予沣坐在玄凌大腿上,拍着小肉爪子呵呵直笑。

  “皇上严重了,沣儿是臣妾的亲生骨肉,疼还疼不过来呢,哪里会辛苦。至于后宫,臣妾不过是暂时代姐姐看顾一二,不知姐姐的病情可好些了?”宜修不耐烦见玄凌做出这种关怀备至的假模样,遂把话题岔开。

  提起柔则,玄凌顿时来了精神,眼中亦浮出一丝别样情愫,道,“宛宛身子娇弱,太医虽尽心诊治,但仍需时日方能好转,叫朕担忧,她是禁不得操心那些俗务的。”

  这话真是叫人啼笑皆非,皇后母仪天下,为皇帝操持后宫本属份内之事,到了玄凌嘴里却变成俗务了。难道她就活该天生帮柔则处理这些俗人杂事的么。宜修越发齿冷,道,“姐姐自小在家便是养尊处优,身子格外娇贵些也是难免的。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又是由资历最深的几位太医诊治,假以时日,定会康复。”

  玄凌眼中暖意倍增,道,“爱妃果然姐妹情深,宛宛有妹如此才不负她的纯净性情。”

  “皇上过奖了。”宜修知道只有她在玄凌心中的印象越好,她的儿子才越有机会出头。

  忽听得玄凌一声低呼,宜修忙起身查看,待看清后忍俊不禁,道,“皇上光顾着与臣妾说话,冷落了沣儿,小家伙不依可不就给皇上捣乱了么……”

  玄凌原本的两分不悦也被此话冲走,也笑道,“这小子倒是不让人,连你这个做娘的面子都敢不卖。”

  玄凌的外衫被予沣尿湿了。幸而不是龙袍只是件常服,倒也无碍,宜修忙唤人去拿了替换的来。绘春取来一件海水绿绣团龙纹的衣衫,玄凌将孩子还给乳母,见到这件衣服看了眼宜修,惊讶道,“爱妃还留着?朕还以为早就丢了的。”

  这件衣服是宜修进宫那会儿给玄凌亲手做的,因后来不慎有了破损,玄凌便不再穿了。柔则与玄凌生出私情后,原本的宜修伤心至极,命人直接扔进箱子里再也不愿意看到。

  宜修道,“臣妾看当初这衣裳不过是被树枝刮了个小口子就命人拿去修补好洗干净放着了,可巧今日正用上,也免了皇上打发李长回去取,一来一回又耽误不少功夫。”说着亲自给玄凌换上,系好腰带。

  玄凌原本以为宜修想故意引起他的愧疚争宠,可见她落落大方,言语间丝毫没有提到他的意思,便知宜修是临时起意,并非故作姿态,当下生出些感动来,握住宜修的手,道,“爱妃有心了。”

  罪魁祸首的予沣倒是全然没察觉自己刚犯了错,在乳母怀着咯咯直笑,还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吐口水。玄凌拧了把他的肉圆脸,拍拍宜修的手背,道,“这小子是个淘气鬼,爱妃照顾他可要辛苦了。”

  宜修道,“小孩子都是这样,活泼好动些才结实呢,”

  玄凌点头,道,“朕还有折子要批,得了空再来看你。”便起驾回转仪元殿。

  宜修送他出去,待昭阳殿重新安静下来,绘春不解道,“娘娘,皇上好容易来一次,怎不说多些体己话让皇上留下来呢。”

  “人在心不在留下来也没用,何况皇后正病着,本宫若是此时留皇上过夜,只怕她的病更要重了,到时皇上一心疼,反而又怪本宫的不是,还不如客客气气送他出去,也显得本宫没有趁人之危。”朱宜修的容貌才情比不上柔则,但智谋远胜于后者,眼光还是要放得长远些才好。

  昭阳殿暂时成了妃嫔们聚集的地方,朱宜修命人将各处的开销银子一一呈报,又和玄凌打了个招呼,说柔则提出节约的法子虽好,可临近年下,各处少不得花销,减了月例怕是后妃们捉襟见肘,不妨先搁置一旁,从长计议。

  玄凌自幼长在深宫自然明白银子的用处,也不想自己的后宫过得寒酸,点头应了。宜修遂恢复后宫往常的份例,收拾了那些个偷奸耍滑的奴才发落去慎行司。同时要求将各处的用来糊窗的素绫改为半透光的厚白棉纸,算是给柔则的节省想法做个交代。

  天寒日头短,换了糊窗的材料使得室内更敞亮,且棉纸也比绢绫便宜得多,节省下来的钱与先前相比倒是更多些。这法子原是前世甄嬛想出用来讨好玄凌,如今宜修照搬,且做得更为妥帖,后宫诸人无不敬服。

  至于柔则,她的病似乎一直没好,玄凌日日都去探望,有时来昭阳殿也提起说柔则还有些咳嗽,天气越来越冷,愈发懒得动弹。宜修听后召了文世清前来昭阳殿,印象中柔则不曾有卧病这么久过。

  


  负责柔则病情的太医中并不包括文世清,宜修命剪秋买通了院丞身边的小太监拿到了药方,交与他看,文世清看过后道,“启禀娘娘,照方子看来病人的病情早已康复了,不过是吃些调养的补药而已。”

  “果真?”

  文世清道,“微臣的医术虽不及师傅高明,但这样简单的方子还是能判断的。”

  朱宜修笑道,“大人妄自菲薄了。依本宫看,大人的医术非那群庸碌之辈可比。”

  “娘娘过誉了。”

  朱宜修示意剪秋搬了个矮凳,道,“大人请坐下说话。”

  文世清推辞不过便坐下,堪堪占了凳子前端的一小块地儿,“娘娘有事尽情吩咐。”

  “文太医平日里除了来给本宫请平安脉之外,还给哪位娘娘看诊呢?”

  文世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答道,“回娘娘,微臣除了给娘娘和端妃娘娘两处问诊之外,并不常受到小主们的传召。”

  “哦,那倒是可惜了。听闻皇后近日抱恙,大人怎么没让院丞挑中前去应诊呢?”朱宜修明知故问,她一直把文世清排除在柔则的视线之外,也暗示了太医院院丞不得让其出头。毕竟她留着文世清可不是给柔则的,另有他用。

  “微臣医术粗陋,不敢伺候皇后娘娘凤体。”

  “想来本宫和端妃是皮糙肉厚,可叫大人随意施展了。”朱宜修悠悠道。

  文世清立刻跪地请罪,道,“微尘并不敢有此意,只是微臣不善言辞,还望娘娘恕罪。”

  朱宜修抬手道,“大人不必这样紧张,本宫不过是玩笑一句。既然大人平日里并不忙碌,不妨多多钻研医道,此乃正道。”

  文世清岂敢不从,道,“微臣牢记娘娘教诲。”

  朱宜修看他眸中仍存有疑惑,便同他挑明道,“皇后的病治得好固然能得到圣上赏赐,加官进爵,可稍有不慎,掉脑袋的机会也比他处多得多。本宫是不希望大人搅进那趟浑水里,白白受了牵累,故此出言提醒。”

  文世清是个地道的老实人,听到此话不由得冷汗涔涔,道,“多谢娘娘提点,微臣自当谨记在心,尽心侍奉娘娘。”

  “那本宫就放心了。以大人的医术,假以时日,必会执掌一院,为众医之首。”打一棍给个甜枣儿,这招朱宜修得心应手。

  “微臣明白,自不敢有违娘娘的吩咐。”

  文世清回去后细细思量朱宜修的话,脊背发寒,知道自己是被绑上了凤仪宫这条船,自此做事更加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把早前入宫时存的青云之志尽数歇了。

  是夜,朱宜修在凤仪宫中一边哄予沣入睡,一边猜测柔则为何要装病。玄凌对她视若珍宝,但成为皇后,柔则的心态自然会发生改变,眼见宜修尽得人心,只怕她也不好过。且看她能想出什么法子重新压倒众人,一展风采吧。




  第十七集完





  



  白雪洋洋洒洒的铺满整座紫奥城,处处银装素裹,廊下垂挂着一排排冰棱,内务府早已分发了冬衣,凤仪宫中也烧起了融融的炭炉。

  时近新年,宫中开始为除夕夜宴做起了准备,到了腊月二十五,各处年赏均已分发完毕,洒扫宫室,悬挂五福吉祥灯,张贴“福”字,皇城中喜庆气氛渐浓。

  大年三十晚上阖宫欢聚,玄凌下旨宣诸位本家亲王一道入宫团圆守岁。

  



  朱宜修坐在梳妆镜前,由绣夏绘春为她匀面上妆,剪秋和染冬则把衣箱打开,一件件拿出来供主子挑选。身为贵妃,需得盛装出席方能彰显身份。

  最后挑了一件金丝织锦礼服,流彩云锦绣着暗花纹,梳宝髻戴镂刻玉簪,饰以真珠,显得大方得体也不过分奢华。

  “娘娘,今晚的合宫夜宴诸位亲贵皆会到场,您这样会不会太素了些。”绣夏还是坚持把那套镶玉孔雀金钗的头面给朱宜修戴上。

  “皇后久不露面,今晚再如何也必定会出席,以她的容貌到时候艳压全场,我又何苦与她争这个风头,白白惹人笑话。”朱宜修的长处从来就不是在美色上。

  绣夏遂不再提,专心替朱宜修绾发。

  因太后喜爱孙子,特意传来话要宜修把予沣带上。故宜修让乳母先叫小家伙吃饱,免得到时候出状况。出门前,剪秋又加了件翠纹织金斗篷,直把朱宜修裹得严严实实,才坐上轿撵前往正殿。

  皇室成员齐聚一堂。先帝的子嗣并不多,除了继位的玄凌之外,只有岐山王玄洵、汝南王玄济、清河王玄清和平阳王玄汾,其余皆早夭。玄洵与玄济已成家,得了亲王封号。玄清与玄汾尚在稚龄,一个九岁,一个六岁,分别由太后与庄和太妃抚养。

  别人倒还罢了,清河王给朱宜修的印象不可谓不深。玄情和甄嬛的乱-伦悖恋她一清二楚,更别提他二人还珠胎暗结连生三子都栽到玄凌的头上。宜修想到此处,不自觉看了坐于上首意气风发,头戴金龙发冠的玄凌一眼。

  玄凌身边的后座迟迟不见人来,脾气暴躁的玄济忍不住道,“皇后娘娘好大的架子。”惹得身边的王妃贺氏面色一沉。

  


  玄凌见不得柔则被人说三道四,正要发作,只听外头传来内侍高唱,“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诸人皆起身相迎,一时间正殿内被挤得满满当当。只见柔则扶着太后的右手,做出侍奉婆母的孝顺样子进入殿内,玄凌也忙上前相扶,帝后一人一边恭请太后入座。

  待坐定后,太后笑意盈盈,面容和蔼,道,“都坐下吧,别因为哀家来了拘谨。适才皇后先到颐宁宫等哀家,人老了动作也慢,耽误了些功夫,叫大伙儿好等了。”

  大家重新入座。朱宜修眼睛扫过坐在玄凌身边的柔则。果然是倾国倾城,一袭金银丝百鸟朝凤纹绣礼服,头戴攒珠镶玉累丝金凤冠,满屋子的美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臣妾来迟了,还请陛下见谅。”声音婉转轻柔,叫人闻之欲醉。

  玄凌哪里舍得怪她,道,“宛宛侍奉母后至孝,何罪之有。”

  在座的亲贵看得眼前这幕帝后情深,怪道皇帝不惜强夺臣媳,原来皇后当真是个绝色佳人,只是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委实不像能母仪天下,统御六宫的有福之人。也不知这天大的恩宠,单薄的皇后能否承受得住。

  “把皇长子让哀家抱抱。”太后想看孙子,宜修忙叫乳母抱过去。

  予沣很不老实的在太后怀里乱拱,所幸没有哭闹,还对着太后露出了满口乳牙的笑容,反倒叫太后亲亲,直说这个孩子像极了玄凌小时候。

  宜修听得一头冷汗,后宫诸人看向予沣的视线更加眼红,谁知道看在柔则眼中又会生出什么想法来。太后这一手是表明她能抬举皇后也能抬举自己这个贵妃,反之亦然。

  酒过三巡,因太后上了年纪,便离席回颐宁宫休息。宴席间便随意许多,几位王爷纷纷向玄凌敬酒,互相也说几句恭贺万岁,国泰民安的吉祥话。

  宴会过半,年年宫廷内的歌舞都是大同小异,难免有些乏味。苗氏新晋了贵嫔,故态复萌,站起来娇滴滴的向玄凌道,“皇上,不如换些花样如何?”

  “爱妃有何高见?”玄凌见苗氏翠拥玉绕,整个人闪闪发光,不免俗气,但也没有当众拂了她的颜面。

  苗氏嘴角翘起,显得颇为俏皮,道,“能入得皇宫的姐妹们皆是才艺出众,不妨各自表演个拿手的,也能为席间添些乐趣。”

  后宫众人都恨不得眼中飞出刀子扎死这个口无遮拦没脑子的女人,但玄凌听了抚掌笑道,“确实不错,左右今日在的都是自家人,那些陈腐宫规不必过分遵循,只管取乐便是。”

  “皇上既然允了,不如就从贵妃开始表演吧。”苗氏得意洋洋的扫了朱宜修一眼。

  朱宜修起身道,“贵嫔妹妹乃提议之人,理应拔得头筹,本宫不善音律,只怕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玄凌点头,转而对苗氏,道,“贵妃说的有理,爱妃你便先露一手,占个头彩吧。”

  苗氏面露失望,屈膝道,“臣妾遵旨。”遂命人抬来一架古琴,转轴拨弦,倒也潺潺动听,只是指法上略显轻浮,不够沉稳,想来曲似其人,恰如苗氏的轻狂性子。

  一曲抚毕,玄凌示意李长赐了串如意香珠给苗氏,以资鼓励。

  苗氏接过赏赐,看向朱宜修道,“接下来可该是贵妃姐姐了。”

  


  宜修正想推辞,只听柔则道,“不如由臣妾作一曲惊鸿舞供陛下清赏,以庆佳节。”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苗氏也登时变色。大周朝立国以来头一回皇后提出亲自献舞,在场的无不吃惊。

  需知舞姬伎子之流不过是玩物,抛头露面博得些掌声彩头。名门女子纵然识得歌舞技艺却绝对不允许亲自上阵,以免玷污身份。皇后贵为 ,如此行事,闻所未闻,只怕又是一个前朝飞燕了。

  柔则的请求,玄凌自然不会拒绝。宜修也乐得清闲。说话间,柔则已经换了一套十二破流仙长裙重新登场。卸下凤冠,松松绾了垂髻,只用一根玉色丝带束发,有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步态行动间流露出姣好的弧度。

  玄凌眼中净是惊艳,赞叹道,“宛宛素衣素颜,纯净天然却尽得风流。朕得此瑰宝,当真上天庇佑。”

  乐曲响起,乃是《洛神赋》,朱宜修对惊鸿舞提不起兴趣,柔则迟迟久病未愈,原来竟把功夫都花在练舞上头了,倒是一如前世的鹂音贵嫔。面前酒杯中琥珀色的浆液倒映出金碧辉煌,朱宜修对难得的“惊鸿舞”丝毫不在意,前世已看过不知多少了回。朱柔则,甄嬛,安陵容,一个个舞得活色生香,只为博得君王青睐。

  不经意抬头撞上坐于对面的端妃视线,她眼眸里异常沉静,朝朱宜修淡淡一笑,转头重新看向场中曼舞袅袅的柔则。

  一曲结束,柔则站起身来。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颔首道,“臣妾献丑了。”

  玄凌亲自为她披上斗篷将她牵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道,“你大病初愈,该多养着才是。这惊鸿舞虽美却太过耗费神思,叫朕看了也于心不安。”

  柔则眼中露出甜蜜,脸庞因舞蹈而显得绯红,倒是更添娇艳了。

  



  “皇兄皇嫂果真伉俪情深,实在是大周之福,想来日后这惊鸿舞必定是广为流传,更添一段佳话了。”玄济轻嗤,贺氏隐含恼意朝他瞪了一眼,他才收敛了态度。

  玄凌大约是高兴过了头,没听出兄长话中的贬义,满心只关注着柔则。殿内除了帝后感情更上一层楼外,其余的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这时,宜修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含糊不清的吐字,“……周周……”回头一看,乳母吓得满脸惨白,正小声哄着予沣安静。

  “还不快把皇子抱回去。”宜修发话道。

  ”把予沣抱来给朕瞧瞧。”玄凌出言。宜修无奈只得叫乳母将孩子抱过去。

  予沣到了玄凌手上,黑葡萄似的眼珠直瞅着他。玄凌问道,“皇儿刚才说什么了?”

  乳母答道,“似是念了个‘周’字。”

  玄凌不禁大喜,低头逗予沣道,“再念一个给父皇听听……”

  予沣也很给面子的张嘴,却不再是念‘周’而是念了声口齿不清的‘父皇’。这下可把玄凌乐坏了,道,“这孩子天资聪颖,不愧是朕的儿子。”

  柔则也从善如流,想要摸一摸予沣,谁知小孩子却转过头,只看向坐在下首的宜修,嘴里‘啊啊’的叫唤,柔则面上立时有些尴尬。

  端妃此时出言道,“皇上,孩子还小,离开贵妃身边又突然见了这么多生人怕是吓着了。”

  玄凌对端妃素来敬重,立刻把孩子交还给乳母,回到朱宜修身边的予沣把头埋进朱宜修的肩头,一双小胖手牢牢搂住她的脖子。

  宜修待他安静下来,交给乳母带回昭阳殿,起身举杯道,“臣妾祝皇上颐安百益,富寿永年。愿大周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玄凌大喜,道,“好,贵妃之言深得朕心。”

  众人纷纷起身,齐声山呼万岁,更叫玄凌龙颜大悦,大笔赏赐洒下。至于苗氏的话早已被夜风吹得烟消云散。

  宴会又回到歌舞升平的状态,朱宜修朝端妃遥遥举杯,后者嘴角弥漫出一丝会心笑意。



  第十八集完



  @zm22192909 650楼 2013-03-17 01:37:32
  楼主每天都会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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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做到每天更

  @名字一个 653楼 2013-03-17 12:32:07
  UP一下,
  LZ有才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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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LZ有点飘飘然啦
  @北极光之梦 585楼 2013-03-15 20:54:58
  上次贴的忍冬姑娘都没人能认出来, 这次在贴一个绣夏, 大家看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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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的小薯条 655楼 2013-03-17 14:36:01
  红楼梦里的宝钗姑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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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菇凉你是认真的?


  明明一个是袭人, 一个是晴雯啊
  先预告一下, 今天清河王出场

  虽说出场时只有9岁, 不过实在是太配角了, 就不找少年了, 直接成年上


  


  柔则一舞动天下,自前朝灭亡后失传已久的惊鸿舞重现人间,宫内市井风靡一时,京中的达官显贵们也都命豢养的舞姬学习。玄凌更把柔则视作心头挚爱,散朝后日日留在甘泉宫,两人或是谈诗论赋,或是抚琴起舞,同进同出,朝夕相对。

  帝后夫妇鹣鲽情深,后宫的妃子们夜夜独守空房,大冬天弥漫着一股醋味。朱宜修不耐每日来昭阳殿的妃子们含沙射影的诉苦,遂轻车简从,只带了剪秋和绘春到外头散心。

  


  行至倚梅园,红梅簇簇,暗香浮动,叫朱宜修停下脚步。园中梅花开得极盛,宛若红云罩顶,一眼望去也望不到头,眼前美景是她前生最恨的两个女人的最爱。那花瓣红得刺眼,恰如她心中溃烂的伤口,血流如注,从未愈合。

  剪秋见主子神色有异,轻声道,“娘娘若是喜欢这红梅,奴婢差人折些好的插瓶,放在寝殿内供娘娘观赏。这儿的雪厚,娘娘若是久站,让寒气侵了腿脚就不好了。”

  朱宜修深吸一口气,凉到心坎里,摇头叹道,“本宫很久没见到这样好的梅花了……不妨折些送去甘泉宫,姐姐是极喜欢梅花的,她畏寒不轻易出来走动,就当是本宫一番心意吧。”

  “是,奴婢即刻差人送去。”剪秋应下,暂时离开队伍前去处理此事。

  “娘娘,那儿的玉蕊檀心梅开得极好,是今年新栽的品种,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绘春见朱宜修久久注视着梅林,提议道。

  “……好啊,就听你的。”朱宜修被绘春小心翼翼的扶着,踩在厚厚的积雪中缓慢前行。梅园中道路的雪是不清扫的,等着融化成雪水后渗入泥土里,对梅树也有好处。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朱宜修念着这首咏梅诗,前尘往事尽数在眼前闪过。

  绘春不懂诗书,却觉得主子念的语气里有一股浓浓的惆怅,像是触到了伤心事,于是也不敢胡乱插嘴,只在一旁小心侍奉。

  


  这时却听到一个年轻嗓音道,“难得听到有人懂得欣赏梅花,本王定然要见见。”

  绘春高声斥道,“是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贵妃娘娘在此,怎敢不出来拜见?”

  “是小王唐突了,不知是贵妃嫂嫂驾临,还望贵妃嫂嫂恕罪。”玄清虽身量不足,面容中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可行动举止间已可窥见日后“自在王爷”的风范。

  

  朱宜修亲切笑道,“原来是清河王,怎么不在凝晖堂里烤烤火,天寒地冻的跑来这倚梅园作甚?”玄清之母,先帝舒贵妃阮氏此时早已出宫修行,留下这个儿子交予太后抚养。因玄清曾被先帝议储,阮氏如此做也算是保全儿子的性命。

  玄清手中握着一束梅花,道,“原是想亲自折些红梅带回去给太后赏玩,哪知到了园中一时贪看竟迷路了,可巧遇到贵妃嫂嫂,否则小王怕是要在倚梅园中过夜了。”

  尽管玄清尚未成年,但朱宜修身为后妃轻易不可与男子见面交谈,玄清这么说算是给彼此都有了一个台阶下。即便是玄凌问起,朱宜修也有话可以回复。

  “六王孝心,太后必定高兴。”朱宜修点头赞道。

  “贵妃嫂嫂夸奖了,适才听得贵妃嫂嫂念诵崔道融的诗句,可也是喜欢梅花么?”

  朱宜修微微摇头,道,“不过是应时应景才随口念出来罢了,倒也谈不上喜欢。”

  “原来如此,是小王误解了。”玄清听了朱宜修的解释,眼中的兴趣瞬间退了大半,作揖道,“时辰不早了,小王就不打扰贵妃嫂嫂赏雪的雅兴,得赶回颐宁宫去否则怕太后会问及担心。”

  “江福海,雪天路滑,送六王回去。”朱宜修吩咐道。

  “娘娘,这六王倒也有心,不枉太后和皇上对他亲厚有加。”绘春在旁看着玄清离去,说道。

  朱宜修一笑置之。若是玄凌知道日后玄清给他戴了绿帽子,不知还不会对他好了。天家哪来什么兄弟之情,不过是一时未曾出现冲突利害罢了,否则也不会有前世的毒杀计策。

  回到凤仪宫,剪秋神色焦急,朱宜修道,“出了什么事?”

  剪秋福身禀道,“娘娘,皇后娘娘刚派人来把大皇子抱走了。”

  “什么!”朱宜修顾不得才刚回来,忍着怒气道,“去甘泉宫!”好人果真做不得,朱柔则真以为她好拿捏么!

  



  到了珠光殿,予沣正在哇哇大哭,乳母怎么哄也哄不好。朱柔则上前抱了抱,予沣反而哭的更厉害,直叫孩子的脸都憋红了。玄凌亦无计可施,听得朱宜修来了,忙道,“快宣!”

  朱宜修未来得及行礼,就被玄凌拉过去哄孩子了。予沣一到母亲怀里,立刻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往宜修身上贴。

  “孩子还小,难免吵闹。还请皇上和皇后见谅。”朱宜修赔罪道。

  “是本宫不好,原想看看孩子,哪知道却弄巧成拙了。”朱柔则脸色稍带不快,想到刚才自己那么放低身段哄着予沣,那孩子却半分面子也不给她,真是不识抬举。

  “说来也是朕的意思,见柔则喜欢沣儿,便想叫他们母子多亲近些。”玄凌在旁帮腔道。

  “姐姐一番心意,妹妹岂能不知。孩子闹脾气是常事,便是臣妾有时候也得顺着他才行呢。”朱宜修见招拆招,“等日后姐姐有了孩子,只怕慈母情深起来,皇上也得靠后了。”

  



  玄凌听了转头对柔则道,“宛宛,你果真会如此么?”

  柔则脸微红,低头不语,倒叫玄凌揽住肩膀,两人更亲昵了些。宜修忙叫乳母把孩子抱下去,转换话题道,“妹妹打发人给姐姐送来了些红梅赏玩,姐姐可喜欢?”

  “那些红梅极好,妹妹有心了。”柔则见宜修脸上带笑,眸中却清冷无比,禁不住微微发抖。不知为何,面对宜修的眼睛总叫她有些气短,拿不出皇后的架势来。

  “宛宛,可是觉得冷么?”柔则的一举一动玄凌都高度关注,见她瑟缩一记,急忙关心道。

  “想来是炭火烧久了,不妨再多加些新炭进去拢拢。”朱宜修说了句。

  玄凌随即吩咐李长,“照贵妃的话去做。”

  朱宜修见已将事情含糊过去,便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臣妾先行回宫,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玄凌不甚在意的抬手挥了挥,“爱妃去吧。”

  


  “娘娘,今儿是个大晴天,可要出去走走?”绘春见朱宜修自打从甘泉宫回来后眉头总是紧皱着,想方设法的给她寻开心。

  心知绘春的好意,朱宜修便答应了。

  快行至芦雪庵,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幸而出门前带了伞,绘春撑开后罩住了朱宜修的全身,免得雪花落到她的斗篷上打湿了。

  进去后已有人在里头。见是朱宜修来了,那人赶紧起身相迎,“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摘掉斗篷,朱宜修看清对方是悫嫔,含笑道,“妹妹不必多礼。想不到妹妹也有此雅兴,和本宫一样来此赏雪。”

  悫嫔打扮的很素净,浅绿衫子配月牙白百褶裙,发上斜插一对碧玉钗,乍看之下倒和四周的白雪融为一体了,语气恭敬,道,“嫔妾不过是在宫里待着太闷,这才出来走两步,不敢当娘娘的话。”

  “冬天该穿些颜色重的衣裳,你年纪又轻,正是该把自己打扮得鲜亮点才是。”朱宜修关心道。

  悫嫔脸色略有些伤感,道,“嫔妾不过是个嫔位,岂敢与诸位娘娘相比?何况皇上也怕是早已忘记嫔妾了,嫔妾浓妆艳抹又给谁看呢……”

  朱宜修暗自摇头,悫嫔果然是没什么脑子。这样的话落在有心人耳里就可以告她一个怨怼皇帝的罪名。前世自己没少帮她收拾乱子,这次可不会再如此。悫嫔若是不跌个跟头长长记性,纵使宜修自己不出手,也会当了别人的踏脚石。遂道,“妹妹何出此言,皇上纵然一时想不起妹妹,妹妹也可想法子引得皇上的注意,再不要说些妄自菲薄的话。”

  “娘娘好意,嫔妾心领了。如今皇上的眼中哪里有嫔妾呢?”悫嫔说着眼中就浮现出泪光。

  朱宜修想着与其让她被柔则收拢,倒不如放在自己麾下,必要时也能给柔则填填堵,打量了悫嫔一番,道,“本宫闻得妹妹身上可是熏了香?”

  “娘娘好灵的鼻子,嫔妾宫里人自个儿做的时令香囊。”说着悫嫔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来。

  “里头似有梅花的香气。”宜修精通医道,但凡药草皆逃不出她的嗅觉。

  “正是,另外还加了些松针,竹叶,虽然及不上那些名贵的香料,但也算雅致。悫嫔见宜修像是喜欢,介绍得格外仔细。

  朱宜修听后轻笑,道,“妹妹心灵手巧,只是那竹叶气味过于冷冽,要知道梅花独有自己的一股韵味,放在一起反而不美。”

  悫嫔眼珠转了转,明白过来起身拜倒,“多谢娘娘指点,嫔妾感激不尽。”

  “妹妹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本宫也该回了,坐久了怪冷的。”朱宜修起身回凤仪宫。

  回去路上,绘春道,“娘娘,就悫嫔那样儿的,皇上只怕早就忘了。”

  朱宜修瞥了她一眼,道,“她得不得宠不要紧,关键是要她记住,本宫会帮她,皇后不会。况且她若真的有福气,得到皇上的宠幸也会记得是本宫的提点。皇后不是夸她‘静默温顺’么,那悫嫔要是得宠,想必姐姐也不会反对。既然敢打沣儿的主意,本宫就索性让她忙一些没空再惦记。”

  “依皇后的性子,到时肯定是得忍的。亏她有脸一直霸着皇上,快一年多了也没个消息……”

  “住嘴!这话是能胡诌的么,叫人听到了你有几条命也不够死!”朱宜修怒道。

  绘春吓得跪地请罪,“是奴婢口无遮拦,娘娘恕罪。”

  朱宜修叹道,“平日是我太纵着你了,你回去后多和染冬学学规矩。本宫身边的丫鬟不需要光会嘴皮子功夫的。”

  “……奴婢遵命。”绘春自知失言,也不敢再分辨,乖乖退下。朱宜修平时虽然极少动怒,可一旦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几日后传来消息,悫嫔得幸于玄凌,晋为从四品顺仪。





  第十九集完





  

  后宫的风吹草动总逃不出颐宁宫的耳目。皇后抱了予沣到珠光殿,名义上说是关心孩子想多看看,暗地里打的主意明眼人都清楚。

  


  太后临窗而坐,注视着大青花瓷缸里的金鱼悠哉游动,对心腹竹息姑姑,道,“这些畜生整天无忧无虑,只知张嘴吃饭,倒也是造化。不像宫里的人,外头瞧着尊贵,内里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

  竹息姑姑道,“太后苦尽甘来,如今很该好好享些清福才是。”

  太后冷冷勾唇,道,“话虽如此,哀家若真的撒手不管,这后宫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外头的侍婢进来禀告说是皇后正在殿前等候。

  太后接过竹息递上的软绸帕子擦手,须臾,握着先时放在一旁的龙头拐杖,起身道,“走吧,哀家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皇后了。”

  朱柔则站在颐宁宫的正殿,因玄凌孝顺,故这颐宁宫也是后宫中玲琅满目的积年珍宝大半所在,便是她的甘泉宫中也有见不到的宝物。可惜柔则无暇分神观赏,心中忐忑,不知太后忽然传召她来所谓何事。

  其实不用太后说,柔则也能想到,多半是为了前日予沣一事,她事后也暗自后悔太过鲁莽,不知是否会得罪宜修。但转而又想,自己是皇后,宜修不过是妃妾,想来也不敢埋怨。

  正在忖度间,竹息姑姑扶着太后从内殿出来,柔则忙下拜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万福。”

  “起来吧。”太后端坐上首,看着底下的柔则,花容月貌,令人不胜怜爱,却委实没有大气之风,难免郁卒,道,“听说皇后先前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柔则起先听太后没有如往常唤她‘阿柔’,心下一沉,又听太后关心她的病情方才稳住了,回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已经痊愈了。”

  太后“嗯”了一声,道,“皇后身体康健哀家就放心了,你与皇帝大婚已近一年,哀家还等着好消息呢。”

  柔则垂首抿紧了唇,道,“是儿臣无能才迟迟未能给皇上添得一儿半女。”

  “皇后何必过谦,哀家知道皇帝宠你,日日歇在甘泉宫,孩子不过是时间问题。”太后微微放缓了语气,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你既然是皇后,需知一枝独秀乃是后宫大忌,后妃中不乏有才有德之人,你也应该多劝劝皇帝一视同仁,别太过冷落才是。”

  柔则声音微微发颤,道,“是儿臣的错,母后教训的是。”

  “你是皇后,便要有容人之量。哀家听闻你将予沣抱去珠光殿,想求皇帝让你抚养,可有此事?”太后见火候差不多了,挑明道。

  柔则顿时语塞,良久才道,“儿臣……儿臣是喜欢大皇子,这才……”

  太后叹气,道,“予沣是宜修的命根子,生产时也费了一番周折。她如今身居贵妃之位,你比哀家更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凡事需三思而行,切不可坏了你们俩的姐妹情分。”

  柔则被太后说得面红耳赤,声音细若蚊吟,道,“儿臣记住了,以后自会善待妹妹。”

  “哀家不是责怪你,你莫要多心。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岂有不疼你的道理。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更该为皇家考虑,多子多孙才是社稷之福,说起来也是你做皇后的贤德。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哀家的话……”

  太后生平最恨女子狐媚惑主,独宠做大。昔日先皇隆庆帝为舒贵妃废黜夏皇后,与养母昭宪太后爆发严重冲突,以致母子失和。后宫中多位妃嫔均被连坐,当时只是琳妃的太后潜心蛰伏,忍耐多时才为玄凌夺得帝位。自然不想重蹈覆辙,就算柔则是她的侄女,也比不过儿子的子嗣重要。

  

  柔则回到自己的寝殿,怔怔的望着头顶丹凤朝阳的床帐,一遍一遍想着太后的话。伤心之际,忍不住扑在鸳鸯锦被上哀哀哭泣起来,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怀孕呢?孩子,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娘娘,端妃娘娘,甘修仪来了。”剪秋挑起门帘,迎她二人进入内殿。

  行过礼数,朱宜修请两人坐下,吩咐道,“剪秋,快去沏了滚滚的茶来。端姐姐和甘妹妹冒着风雪来看望本宫,可得好好暖暖才行。”

  剪秋自是领命而去,端妃见宜修手边的几上搁着一卷书,道,“妹妹近来手不释卷,好学的很,在看什么书?”

  宜修轻笑,“不过看些诗词杂句罢了。左右无事,皇后的病也痊愈了,我正好卸了暂代的差事偷偷懒。”

  “贵妃姐姐真是荣辱不惊,堪为女子典范。”甘氏赞道。

  “甘妹妹过奖了。‘典范’自然更有人担得起,本宫并不看重这类虚名。”朱宜修转眼看向窗外,寒风吹过,院中的树枝抖落了一层雪。

  甘氏闻言皱眉道,“听闻甘泉宫中花费奢靡,随手一指便是万金之数,于 而言着实不妥。”她入宫后处处以先贤要求自己,又目睹皇后大庭广众之下施展舞技,觉得实在有失体统,对柔则也不甚尊敬。

  宜修喜欢甘氏有话直说,不绕弯子的脾性,觉得十分有趣,逗她道,“甘妹妹心直口快。皇后乃 ,莫说区区几件摆设,皇上即便盖座金屋给她也是理所当然。”

  甘氏于玄凌情分平平,但鉴于君臣之别也不好直接批驳,只道,“若真如此,且皇后能坦然受之,那臣妾也无话可说……”

  “玩笑而已,甘妹妹不必当真。”朱宜修暗叹甘相家教极正,可惜后来被玄凌削职为民,晚节不保。

  


  屋中的碳盆爆出几丝火星,这时,乳母抱着予沣进来。予沣见着端妃,伸出手便要她抱。后者小心翼翼的从乳母手中接过,抱了放在膝头,对朱宜修道,“几日不见,似又长大了些。光阴似箭,从孩子的身上就能看出来了。”

  “姐姐正当盛年,何出此言。”朱宜修对儿子道,“光知道向你端母妃撒娇,怎不叫人呢?”

  予沣吧唧了下小嘴,叫道,“端母妃。”眼睛又转向甘氏,大约是不常见到有些脸生,想了一会儿才叫道,“……甘母妃。”

  软糯童音惹得在座的两人眉开眼笑,甘氏道,“姐姐有福,大皇子聪明过人,叫人看了好生羡慕。”

  朱宜修笑着摆手,道,“小孩子禁不得夸,妹妹别让他生出骄气才是。自打会说话,我被他吵得不行,倒希望他能沉稳些。”

  予沣像听懂朱宜修的话,窝在端妃怀里低着头,嘴巴也撅起来不吭声了,倒叫端妃心疼,道,“哪有你这样做娘的,说话叫孩子听了伤心。”

  朱宜修嘴角含笑,故意摇头叹道,“姐姐这么疼他,若是我这个母妃再不管管,等以后他长成个霸王那才真叫伤心了。横竖这恶人由我一个人当,你们且由着他吧。”

  “妹妹素来刀子嘴豆腐心,我可听说你前日到甘泉宫去的事了……”予沣有些犯困,小拳头揉揉眼睛,躺在端妃怀里睡着了。端妃说话的音量遂减小了不少。

  朱宜修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忿来,道,“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才得了这个儿子,她上下嘴皮一碰倒想坐收其成?未免欺人太甚了……”

  “说来她也是心急了,专房之宠却迟迟没有消息,宫里又只有你的一个孩子。”端妃对后宫诸事心知肚明,心中对柔则行事作风也颇有微词,一针见血,直指关键。

  甘氏不屑道,“自古中宫者首要便是宽和大度,融洽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后继。似甘泉宫这般自己生不出,还扣着皇上不让别人生算什么道理?”

  “甘妹妹慎言,身为后妃岂能随意议论皇后。”朱宜修阻止甘氏越发露骨的不满。

  后宫长夜漫漫,帝王宠爱凉薄如水,唯有孩子才是最有力的保障。若无子嗣又失宠爱,便只剩下老死深宫,徒有虚名的日子了。

  朱宜修转向端妃,道,“夜宴那夜多亏姐姐出言解围,妹妹以茶代酒在此谢过。”

  端妃一笑置之,道,“妹妹太见外了,予沣是我看着长大的,也不想叫他小小年纪就成为众矢之的。”

  “究竟是人心不足,姐姐已经贵为皇后,何苦还要再来与我争孩子,以她的圣宠还怕生不出嫡子么?”朱宜修眉头紧蹙,一副委屈求全,不得不忍的模样。

  甘氏对当年封后的内因始末也略有耳闻,心中十分鄙夷柔则的行为,安慰宜修道,“贵妃姐姐不必过分忧虑。阖宫上下心知肚明,皇上宠爱皇后太过,相信颐宁宫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朱宜修点头,感慨道,“我也不求什么,只求沣儿能平安长大就是了。”

  端妃轻拍着予沣的背,看着宜修道,“你有子傍身是不用愁的,却也得小心暗处。宫里的孩子难将养,且看先帝那会儿连薨了好几位皇子帝姬就知道了。”语气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恐惧,她自幼长于宫廷,见到的不仅仅是表面的光鲜华丽。

  朱宜修前世是做惯戕害皇嗣的人,回想起来也惊出一声冷汗。予沣虽然瞧着健康,但他前世三岁便夭折了。如今虽无胎里的弱症,却也不能不防。真真是安生日子过久了,警惕的心也散了许多。因此宜修对端妃的话很是感激,道,“姐姐的话如醍醐灌顶,妹妹受教了。”

  端妃一贯少言寡语,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因她自己没有孩子,又格外疼惜予沣才会有此提醒。

  甘氏也心有戚戚焉,其母久病在床,家中琐事都由一位侍候甘相最久的良妾主管。她虽是嫡出,却也少不得见识了些后院手段,道,“家父算得上治家严谨,可臣妾也见过几个庶出的弟妹无声无息就没了,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静默,三人皆各有所思。





  第二十集完




  @lujia的梅菜 678楼 2013-03-17 21:24:34
  楼主,我想把这个帖子转到百度黑嬛党吧可以么
  会保留作者权益
  也欢迎作者光临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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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么一个吧啊, 可以啊
  @lujia的梅菜 678楼 2013-03-17 21:2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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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光之梦 679楼 2013-03-17 21:26:12
  还有这么一个吧啊, 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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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jia的梅菜 680楼 2013-03-17 21:29:00
  谢谢大人啦,其实吧里同学都是宜修党
  包括本人都是真爱宜修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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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欢迎吧里的筒子来帮我顶下贴, 太冷清了
  @北极光之梦 585楼 2013-03-15 20:54:58
  上次贴的忍冬姑娘都没人能认出来, 这次在贴一个绣夏, 大家看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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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无聊赖就上网 681楼 2013-03-17 21:57:16
  不就是老版红楼梦中的袭人嘛,演员叫袁枚。
  看图看文没时间回复,楼主别见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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