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度PS大戏-后宫宜修传

  @和你的鸳鸯梦 696楼 2013-03-18 16:09:41
  楼主是要把怡红院的丫头都聚齐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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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紫鹃情何以堪啊

  

  冬去春来,乾元三年的桃花开得格外娇艳。

  柔则的生日正是在春意盎然的四月,玄凌对她的宠爱并未随时间而转淡,在她生辰这日特命人送来一株深海珊瑚,高约二三十尺,色泽通红,在夜晚烛火的映照下格外熠熠生辉。

  朱宜修淡淡的瞟了一眼,更加觉得前世的甄嬛可笑,玄凌给她的东西皆是柔则享用过的。

  既然是皇后的生辰,妃嫔们少不得要送礼,宜修知道柔则自小被朱夫人娇养久了,眼界也高,看不上那些个金银俗器,只叫剪秋拣了一副上等羊脂玉雕刻的玲珑手环送去,聊表心意。果然柔则极是喜爱,赶着就带上出席晚上的贺宴了。

  


  柔则本就肤色白皙,配上温润的玉环越发显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为着今日又做了鲜妍的“桃花妆”,玄凌看她的眼神中更多了些痴迷,旁若无人。在座的妃嫔们用眼睛都恨不得把她的肉剐下来。

  宴席过半,主菜皆已上全,后妃们为了苗条吃得不多,只略微尝几口便放下筷子,等撤下去时,还有大半未动,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约就是这样的情景了。

  柔则坐在玄凌身边,巧笑倩兮,道,“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又得四郎垂爱。见近来御花园中的桃花开得好,花香醉人,特地命人制了些桃花酥来,请四郎和诸位姐妹品尝。”

  “难得宛宛有心,朕有口福了。”玄凌对爱妻自然是无不从命的。

  柔则身边的听雪便示意给每张桌子都上了一碟,宜修尝了一块儿,做得倒也算精致。面皮白里透红,隐隐能看到里头掺的粉色桃瓣,馅料形如雀舌,食之细致幼滑,淡淡的花香萦绕在糕点上。

  忽然听得耳边有低低的喘息声,宜修转头看了眼,见一侧新晋了顺仪的汤静言捂着肚子,面色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蜷锁着,像是腹痛不止。

  离她最近的甘氏见状,忙起身向玄凌道,“皇上,汤顺仪似乎是吃差了东西,肚子不舒服,可否召太医为她诊治一下?”

  宁贵嫔苗氏阴阳怪气的说,“汤顺仪的嘴巴可真 后娘娘的宴席也不合她胃口么?”

  甘氏素日瞧不上苗氏的尖酸刻薄,忍不住道,“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汤顺仪不巧赶上了。贵嫔又何必多心呢?”

  “你……”苗氏气结,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玄凌正在兴头上,听得甘氏的话难免不悦,不耐烦的对李长道,“送汤顺仪回寿祺宫,另外再找人去看看。”李长立刻应下,汤氏连谢恩都没力气说了,被身边的宫人搀扶着离开。

  汤静言离席不过是一颗小石头落入湖中,微微泛了点涟漪就忘了,宴席依旧丝竹悦动。

  柔则对玄凌道,“臣妾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不如就弹给四郎和诸妃姐妹听,也算是尽东道之谊。”说着叫人取来了她和玄凌的定情之物,烧槽琵琶,坐在中央开始调弦。

  朱宜修和对面的端妃对视一眼,不予置评。只听得苗氏又不安分的说了句,道,“皇后娘娘真是多才多艺,臣妾等望尘莫及。”语气中讽刺之意清晰可辨。

  柔则当下就有些局促,玄凌见此斥道,“贵嫔喝醉了,出言无状,还不快送回延禧宫醒酒!”

  “皇上,臣妾……”苗氏来不及分辨,就被身边的侍婢和宫人架走了。

  余下的朱宜修,端妃和甘修仪纷纷做壁上观,表情如常,不发一言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不多时,忽见李长神色匆匆的自殿外进入,附耳在玄凌身侧说了几句,下首的朱宜修和端妃都注意到玄凌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脸上也泛起酒热红潮。

  一个猜测在朱宜修的脑中形成。

  待朱柔则一曲弹罢,玄凌起身宣布道,“宛宛今日生辰原本已经是喜事,没想到朕竟然又得一喜讯,堪称双喜临门。”

  “四郎可愿告知?”柔则抱着琵琶坐回玄凌身边。

  “自然,这个喜讯理应众人皆知。适才李长来报,寿祺宫汤氏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朕不日又要得一皇儿了。”玄凌一直盼望能再添子嗣,可惜柔则未能让他如愿,现在汤氏有喜,怎不叫他乐开花呢。

  果然如此。

  朱宜修的座位安排在诸妃之首,看得分明,玄凌的话才说完,柔则的指甲就扎进了琵琶里,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全然不复先前弹奏时的柔美笑容。

  姐姐啊姐姐,不知道你做何感想呢?汤氏一朝得幸便有了身孕,你这位盛宠之下的皇后该着急上火了吧。

  众人皆起身,举杯敬贺玄凌,齐声说道,“恭喜皇上,恭喜汤顺仪。”

  玄凌仰首一饮而尽。

  “臣妾也祝四郎与汤妹妹能得一皇子。”柔则轻垂眼眸,遮盖住一丝黯然。

  “宛宛大度,朕也盼着你能早日为朕生下孩儿。”玄凌搂住柔则的肩膀,温和道。

  柔则勉强笑笑,“臣妾也是如此,但愿上苍能垂怜。”

  玄凌自觉得此佳妻,心满意足,想着即便汤氏有孕,柔则总是他心头最爱。想来是会为他高兴,不会吃醋的。朗声道,“传朕旨意,晋汤氏为正四品容华,命太医院好生照顾,务必要使皇子安然出世。容华起居饮食内务府需小心伺候,切不可出半分差错,否则朕绝不轻饶。”

  诸妃再举杯为汤氏晋封贺喜,朱宜修冷眼旁观,柔则的指甲大半都陷进了琵琶之中,情绪激荡可见一斑了。

  

  散席后,朱宜修回到昭阳殿,汤氏有孕晋封的消息早已传遍六宫了。绣夏打水替她卸妆净面,幸灾乐祸道,“娘娘,汤容华有了身孕,这下大小姐可要着急了。”

  朱宜修用热毛巾颈后敷了一会儿,在席间僵坐着脖子都酸了,道,“她急不急是她的事情,我们只管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娘娘说的是,皇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第二个孩子,肯定会格外照顾汤容华,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次日,朱宜修叫剪秋备好贺礼,前往寿祺宫。汤氏初有孕,来往送礼道贺的人直把门槛都踏破了。一进屋,朱宜修就看到桌上堆得都是贺礼,笑道,“本宫来迟了,想不到妹妹这儿的好东西已经是堆成山了。”

  汤氏见她来了,心中也感激宜修早前助她得宠的恩惠,想起身迎接,宜修忙道,“不必行礼了,好好躺着,你现在可金贵着呢。”

  汤静言有些羞涩,重新靠在床头道,“贵妃娘娘说笑了,嫔妾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肚子里的可是龙胎,等以后生下来就是皇子,妹妹的福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朱宜修记得前世予漓不是这时候出生的,汤氏现在有孕,能不能生出了暂时还是未知之数。

  “哪里就一定是皇子呢,嫔妾倒希望是个帝姬,乖巧贴心。”汤静言谦虚道。

  “皇子也好,帝姬也罢,总之都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一样心疼。本宫也盼着能多个孩子和予沣一道玩呢。”朱宜修转头道,“剪秋,把本宫的贺礼拿来。”

  “是。”剪秋捧着盒子上前,打开后里头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道,“这是云南进贡的白玉送子观音,贵妃娘娘特意请了宝华殿的高僧祈福开光,赠送给容华,祝贺容华有孕晋封之喜。”

  “这太贵重了,上好的白玉本就难得,何况这观音像栩栩如生,嫔妾如何能收,还是贵妃娘娘自己留着吧。”汤静言推辞道。宜修出手大方,还亲自过来道贺,比只派了听雪来传旨例行赏赐的柔则好的多。汤静言心中自然更靠向宜修了。

  “本宫巴巴的带了来,你还要本宫再带回去不成?传出去本宫的面子往哪儿搁?何况东西再好也是给人用的,本宫想着你如今有孕,皇上太后赐下来补身的药材库房里肯定是堆不下了,倒缺个送子观音摆在你宫里,好请菩萨保佑你为皇上生个小皇子。”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汤静言的肚子。

  朱宜修才不会送吃食这类高危物品,万一被人做了手脚,平白背了黑锅,倒不如送些寓意好的东西,体面又合身份,除非有人拿观音像砸汤氏的肚子。

  “娘娘一片厚意,那嫔妾就却之不恭了。”汤静言脸上尽是感激,吩咐侍婢道,“翠果,快把娘娘送的观音供上。”

  “你有了身孕,饮食起居要格外仔细些,少喝茶,也别吃那些辛辣刺激的食物,每天在自己宫里走动走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别一味的躺着……”朱宜修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叮嘱道。

  汤静言听的也很认真,道,“娘娘的话比那些嘴上尽是恭维之词的人实在多了,臣妾头一回有孕,心中也很是害怕。”

  朱宜修笑道,“本宫也是啰嗦一句,女人生孩子是大事,格外小心总是没错的。”

  回到昭阳殿,朱宜修问道,“汤容华的胎是谁照看的?”

  剪秋道,“是章弥章太医,他可是太医院里最擅长妇科的了。”

  闻言,朱宜修颔首,道,“皇上倒真是抬举她,可见多重视这一胎啊。”

  “可不是么,皇上膝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子嗣荒凉,朝臣们也不会答应的,外头早就对大小姐行事议论纷纷了。”剪秋提起柔则,话里话外透着轻视。

  “汤静言怀了身孕,自然是众所瞩目,本宫倒要看看姐姐这个皇后还能不能坐得住。你吩咐下去,离寿祺宫那边远些,以免惹祸上身。”

  “奴婢明白,枪打出头鸟,汤容华乍然有喜,眼红她的人多着呢。”剪秋与宜修,主仆默契,自然一点即通。

  “绘春呢?”朱宜修想起身边那个嘴快的侍婢。

  “还和染冬在一块呢,听染冬说,她现在安静多了,也懂聪明了不少。”

  朱宜修把玩着桌上的青玉花樽,道,“叫染冬再带她一阵,注意各宫的动向。”

  

  汤氏怀孕如同一块巨石打破了后宫这池水表面的平静。披香殿端妃,仁安殿甘修仪不过叹息两句自己福薄也就完了。延禧宫的苗氏一贯看不起懦弱无能的汤静言,姿色也不及自己,谁知她竟然怀孕了。苗氏怎忍得下这口气,砸碎了一个花瓶,在自己寝殿里骂道,“就知道装胆小博皇上喜欢,当谁爱看她那副可怜相!狐媚子,以为有了肚子就了不起了!”

  “娘娘息怒,刚刚两个月而已,谁知道生不生得下来呢。”心腹彩玉是苗氏的陪嫁丫鬟,最清楚主子的脾气。

  苗氏收敛了些怒气,冷声道,“说的是,怀了又怎么样,能不能生下来才是本事。”

  彩玉忙使了个眼色,叫一边的小太监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继续道,“娘娘别气坏了身子,那汤容华怀了孕,除了贵妃以外,谁不恨她,只怕皇后还更恨些呢。”

  苗氏听得心腹的话,重展笑颜,道,“是啊,皇后那么得皇上喜爱,到现在也没消息,可不是要恨死汤静言么。你且多留心甘泉宫那儿的动静,要是那边有动作,咱们也可以帮点忙。”




  第二十一集完





  

  柔则在甘泉宫里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玄凌因为汤氏有孕前往寿祺宫陪伴,她独守空房。

  孩子,为什么不是她有孩子呢?柔则的手紧紧攥着云丝被,直把柔滑如水的布料拧成纽股糖。反复折腾的动静令在蹲坐床前守夜浅眠的听雪醒了,撩开帷帐,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点支安神香给您助眠?”

  “不必了……”柔则幽幽说道,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安神香,而是孩子。

  听雪自幼由朱夫人亲自挑选了服侍柔则,最是伶俐,自然也知道主子为什么愁眉不展,劝道,“娘娘宽心,汤容华虽然怀了身孕,终归生的是个庶子。娘娘您是正宫皇后,待来日生的可是嫡子呢。何况娘娘这么受皇上宠爱,孩子迟早会有的,保不齐将来再立为太子,那时候的风光体面岂是一个容华的儿子可比的?”

  


  柔则听侍婢描绘出美好的未来,光是想想都激动得发抖,可转而又拧眉道,“我一年多了也没个动静,皇上肯定等急了。若是一直怀不上可怎么好?”

  “娘娘别胡说,奴婢以前听人讲有的女子成亲后迟迟怀不上孩子就去求了偏方,一吃就灵的。若是娘娘着急,不妨传个信儿回去,请夫人也弄些生子偏方来。等娘娘一举得男,看哪个人还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柔则被听雪说的有几分心动,遂道,“你说的有理,明日就传我的话回府里,叫母亲多多留意。”

  听雪点头应下,道,“娘娘早些安置了吧,明儿一早妃嫔小主们还要来请安的,可不能一脸疲态的召见呢。”

  


  予沣一早就闹着宜修要去端妃处,宜修无奈只能带着他往披香殿去了。

  端妃正坐在廊下,看着吉祥带着几个年纪小的踢毽子玩儿,见到宜修来了,忙起身相迎,道,“妹妹怎么来了?我有失远迎。”

  吉祥她们也全都停下来行礼,宜修笑道,“无妨,只管玩你们的,本宫自和你们主子说话。”

  进屋后,上了茶,宜修与端妃对面而坐。予沣见到他的端母妃便把宜修忘到一边了,直叫得端妃心花怒放。

  朱宜修佯怒,对端妃道,“这个小没良心的,知道姐姐一味护着他只管拍姐姐马屁。到底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不枉姐姐给他做了那么些衣衫。”

  端妃轻笑道,“左右我每日闲着也是闲着,若不给沣儿做些东西打发时间,还不知该怎么过呢。终归我们动手,比内务府拿来现成的要贴身些。”

  “姐姐说的是,我现在对内务府拿来的料子,都得洗过熨过才敢给他上身呢,不然毛毛糙糙的扎到了孩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朱宜修点头,潜台词她和端妃心知肚明,谁知道送来的东西里头掺了什么。

  端妃逗了会儿予沣,见孩子犯了困,宜修便叫乳母抱下去哄着睡午觉。

  端妃宫中素来简朴,没什么奢华的摆设,只有几幅山水字画,其中有一副格外与众不同,装裱已有些泛黄,想来有些年头,不禁问道,“看这画上的不像是中原景色,倒更似塞外风光。”

  端妃道,“妹妹好眼力,那是入宫前家父给我的临别赠物。”语气中有个一丝几不可见的怀念。

  端妃齐月宾入宫时,太后还只是先帝的琳妃。齐月宾之父长年驻守边塞,为朝廷看守门户,军功卓著。先帝怕他自恃功臣后代,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天高皇帝远,难保他不会生出不臣之心。故下旨将他的幼女接进宫中由琳妃抚养,也免除齐将军久驻在外牵挂之心。

  说得冠冕堂皇,若然齐将军稍有异动,头一个死的就是端妃。一入宫门深似海,垂髫之龄到如今,父女俩也有十多年未见了。

  朱宜修暗道说错了话,看着杯中茶香袅袅,忙转了话题道,“姐姐的茶好香啊,昭阳殿的倒不如这儿的一半了。”

  端妃知她是为着刚才的话有个台阶下,也不点破,跟着说道,“你贵为贵妃,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里又看得上我这儿的茶叶,不过是哄人罢了。”

  “姐姐这里清幽雅致,别有一番韵味,故而茶叶也芳香清冽。不像妹妹的昭阳殿,被沣儿闹得连品茶的兴致都没了,哪儿还吃得出好坏来。”

  “沣儿是个好孩子,妹妹日后的福气可以想见。”端妃淡淡一笑,道,“听闻汤容华近来很是受到皇上的关照,除了皇后的甘泉宫,就属她的兰溪居去的最多了。”

  朱宜修道,“她有了身孕,自是不比从前,皇上多眷顾些也是正常的。”

  端妃道,“皇后那边宁贵嫔近来倒去的很勤。”

  朱宜修不在意的拨了下茶盅,道,“她也知道要多巴结皇后才能见到皇上。”苗氏自诩美貌,又怎肯被不如她的汤静言比下去,只是她对柔则也不过是利用,想借机多占些恩宠,倒是柔则怕真的以为对方是诚心敬服她了。

  宜修见端妃面色仍是一如平时的静,言语中并没有酸醋的味道,心知她对玄凌是根本不在意,玄凌宠谁不宠谁,她都漠不关心。只是无子,始终是齐月宾的遗憾。

  


  汤静言在家时受惯了冷落,乍然受宠,难免有些得意,玄凌又许诺她生了孩子就可以升为贵嫔,愈发叫她对孩子期待起来,每日小心翼翼,生怕有个闪失。

  前去给甘泉宫给皇后请安时,汤静言的动作格外谨慎,叫苗氏见了嗤笑道,“汤容华好娇贵啊,连对皇后娘娘行礼也这么敷衍。”

  汤静言听后忍不住微红了脸,道,“嫔妾并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只是太医嘱咐行礼时动作需小心为好。”

  苗氏道,“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主,即便你怀有身孕,也不可过分骄矜。”

  汤静言被苗氏不敬皇后的帽子一扣,脸上一白,屈着膝不敢起身,对柔则道,“嫔妾并不敢有这样的意思,还请皇后明鉴。”

  苗氏在旁掩袖冷笑。

  柔则原本见到汤静言自进殿后手总在腹部打转,心中便有些不悦,又听苗氏的话,觉得汤静言的确是有点恃宠而骄了,敲打道,“容华有孕自是喜事,但也别失了分寸,叫后宫知道难免非议,有损容华的清誉。”

  汤静言不免委屈,却不敢在面上漏出来,诺诺应了,“臣妾谨遵皇后教诲。”

  “起来吧。”柔则见汤静言摇摇欲坠的模样,也怕她有个万一。

  汤氏坐到下首的位子上,对面的苗氏瞪了她一眼,哼道,“矫情。”

  因得了玄凌的青眼,汤静言的胆气也壮了些,分辨道,“贵嫔为何处处挑嫔妾的不是,若是对嫔妾有孕不满,还请直言便是。用不着含沙射影,叫人听了刺心。”

  苗氏没聊到汤静言竟然还敢和她较上,登时柳眉倒竖,厉声道,“本宫不过是劝容华你不可以为有了皇嗣便忘了尊卑,出于好意提醒了两句,没想到容华你不识好人心,反而还诬赖本宫。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柔则本是那种没主见的人,又是最软不过的性子,见情况变得恶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打圆场道,“贵嫔多心了,本宫想容华并没有诬赖你的意思。”

  “皇后大度,可惜有些小人怕是没办法领会娘娘的仁厚。”苗氏见朱柔则懦弱,原本便瞧她不上,更看轻了她一分。

  

  “皇后娘娘,嫔妾身子不适,还是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汤静言见指望不上柔则,便想先走一步。

  苗氏不依不饶道,“容华是被本宫说中了心虚才要提前走么?也不知道容华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这会子就以为自己是主子也太早了吧。”

  “你……”汤静言听了这等羞辱,眼中浮起水光来。她本也不算能言善辩,遇上牙尖嘴利的苗氏也只得甘拜下风。

  柔则有些心慌,她从未遇到过像苗氏这般难缠的人,忙对汤静言道,“容华还是早些回去吧,本宫就不留你了。”

  汤静言没想到柔则竟如此无能,又气又怨,福了福身便走了。

  谁知,刚了走两步,还未走出珠光殿便腿脚一软,跌坐到地上,哀声哭叫起来,“我的肚子好痛!娘娘,皇后娘娘,救救我……”

  朱柔则吓得六神无主,苗氏也慌了神,忙自白道,“皇后娘娘,这可不干臣妾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

  站在一旁的听雪突然惊叫道,“血!皇后娘娘,汤容华流血了!”

  坐在宝座上的柔则被侍婢的这一叫惊得回了神,赶忙道,“快点去请太医!快一点,把汤容华送回兰溪居!”

  颐宁宫内太后得知汤氏流产,对竹息姑姑道,“唉,阿柔这般软弱,连苗氏都弹压不住,日后可如何是好?”不禁又摇了摇头,道,“若是宜修,只怕苗氏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二十二集完



  净是mark 求更新的, 多说几个字行不行啊。

  天涯的帖子里面 都没有这么冷清的了

  我要哭死了

  

  玄凌听到汤氏流产的消息,满心的期待付诸东流,立时大怒。下旨宁贵嫔苗氏行为不检,搬弄是非,着降为正六品贵人,褫夺封号,迁居延禧宫偏殿,禁足三月。宫内事务暂由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苏良娣代理。

  柔则惴惴不安的坐在内殿的榻上,心中生怕玄凌对汤氏流产一事向她兴师问罪。眼前挥不去珠光殿上那一滩殷红的血迹,她并没想过要让汤氏流产,只是想提醒汤氏,她才是皇后,好让汤氏知道尊卑有别,别生出些不该想的念头来。

  可另一方面,柔则又在内心暗暗庆幸,这个孩子没能生下来。她在心里盼望,在她没生下嫡子之前,后宫最好能无所出,这样她的孩子才不会受到威胁。宜修的孩子她来不及阻止,汤容华的孩子没了也好。

  柔则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她并没有加害她们的意思,只是想让她们生孩子的时间晚一些。

  


  兰溪居里,汤静言面色惨白如纸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一旁服侍的翠果偷偷抹着眼泪。小主好容易才怀了孩子却被苗贵人给挤兑掉了。皇后娘娘不是后宫最大最高贵的女人么,为什么也无所作为,平白叫小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唔……”汤静言微弱的声音叫翠果一喜,忙探身唤道,“小主,小主,您醒啦?”

  “翠果……”汤静言吃力的转头看了侍婢一眼,道,“我怎么了?”

  “……小主您不记得了?您在皇后那儿晕倒了,皇后就立刻把您送回来还宣了太医过来……”翠果的声音有些发颤,生怕主子继续再问。

  汤静言仰面躺着,双手缓缓放到腹部,猛然间想起来在珠光殿摔倒时的感受,问道,“太医怎么说?我的孩子没事吧?”

  “……”翠果不知该怎么说,低头跪在床前,一声不吭。

  汤静言心道不妙,催促道,“你说呀!”

  “……小主,太医说……”翠果支支吾吾叫汤静言着急,再三逼问下,一咬牙,答道,“小主,您别伤心,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汤静言似中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僵倚在床头,两眼发直,把翠果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尊卑,摇晃着主子的手臂,焦急道,“小主,小主,您别吓奴婢啊,小主……”

  只听得外头一声“皇上驾到!”翠果无法,转过身子叩头请安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玄凌跨进内室,见汤静言一动不动,只愣愣的坐着,问道,“你主子怎么了?”

  “回皇上,小主她知道没了孩子,一时伤心,有些魔怔了。”翠果如实禀告。

  


  玄凌听后吩咐李长,“快去把太医叫来给汤氏瞧瞧。”走上前看着汤静言,叫了声,“爱妃。”

  汤静言听到他的声音,如梦初醒,悲从中来,哭道,“皇上,嫔妾的孩子……他被人害死了!”

  昭阳殿,朱宜修正倚在榻边,一边哼着歌谣,一边轻拍着床上熟睡的予沣。

  忽然感觉肩膀一沉,回首看去,不觉惊叫出声,“皇上?!”

  予沣不安稳的动了动身子,朱宜修顾不得给玄凌行礼,忙叫了乳母来把予沣抱走,镇定下来后看到玄凌还坐在原地出神,宜修见他的模样有些慎得慌,轻轻唤到,“皇上?您没事吧?”

  玄凌紧紧拉着宜修的手,道,“爱妃,汤氏的孩子没了。朕刚才去她那儿,听她哭得惨痛,委实坐不下去便走了,哪知就走到了昭阳殿……”

  朱宜修倒了一碗热茶递给他,“皇上,大半夜的跑来,先喝口热茶暖暖胃。”

  玄凌接过一口气喝干,完全不复平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倒像是一个渴了好几天忽然得到水源的乞丐,叫朱宜修心中唏嘘。她很清楚玄凌为何会到她这儿来,柔则那儿是水晶宫,半点烦恼也不能沾;颐宁宫也不能去,他已经亲政,不再是要依靠那片珠帘的孩子了。

  唯独宜修的昭阳殿,绝对不会把玄凌失态的模样漏出去一丁点。

  喝过热茶,心也被捂热了,玄凌看上去平静许多,道,“朕也想留住这个孩子,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

  宜修没有插嘴,她知道玄凌只是想找个发泄说话的地方,自己只要听着就可以了。

  “……朕处罚了苗氏,也算对得起那孩子了。”玄凌一番话到最后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皇帝模样,朱宜修淡淡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半分情绪。

  她对他的心早就死了!

  听到他口口声声在抱怨汤静言哭得花容失色,眼中偶尔划过一丝不耐和厌恶,朱宜修觉得熟悉极了。前世她全盘皆输,最终跪在他的面前,痛苦的诉说着儿子死去时的感受,玄凌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只是程度要更深些。

  “皇上,你莫怪汤妹妹失仪。虽说她与那孩子只有不到三个月的缘分,但毕竟也有为人母的心境。换做是臣妾,光是想到有人敢伤害予沣,哪怕是说他的坏话,都会浑身发抖恨不得与那人拼命……”宜修的嗓音柔和,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太液池的湖水,脉脉流淌。

  柔则在甘泉宫等到东方微微泛出鱼肚白,终于等来了玄凌。她喜笑颜开的跑出去迎接他,后者披着一件厚重的貂裘,柔则没有考虑的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惹得听雪和观星都赶忙把头低下,不敢再看这忘情的一幕。

  “臣妾还以为四郎生气了,不再来了。”柔则靠在玄凌温暖的胸前,喃喃道。

  “宛宛何出此言?朕如何舍得……”玄凌搂紧柔则,声音低沉。

  殿内只留下他们两个,婢女内侍们早就有眼色的悄然退出了。

  “四郎还会怪我没有照顾好汤容华么?”那一幕惊心场面始终叫柔则不安。

  玄凌搂着她的手一顿,所幸厚厚的衣料阻挡,柔则并未察觉,他道,“不会。”

  柔则听后,心头的大石顿时卸下。抬起头对玄凌绽出一朵极美的笑颜,“四郎待宛宛之心,宛宛不知该如何报答?”

  玄凌一把抱起她,两人往内室走去。

  玄凌下旨,晋汤氏为从三品婕妤,念她身体尚未痊愈,待完全康复后再行册封礼仪,并赏赐诸多以示天恩宽慰。

  

  汤氏骤然失子,心头大恸,碍于宫规接到圣旨时还是勉强露出了几丝笑容。后宫诸人无人敢向她道贺,大家都知道这次升位实是皇上补偿她的举动。像苗氏那般不知分寸的人到底是不多的,况她如今被禁足在宫内,又连降三级,地位早已大不如前。延禧宫内往日曾受她欺辱的妃嫔们都想法设法的作弄她,娇生惯养的苗氏日子变得极为难过。

  宜修与端妃及甘氏谈及此事时,她二人皆是嗟叹,道,“汤婕妤乐极生悲,不知今后能否重新振作了?”

  曾经热闹一时的寿祺宫又重新沉寂下来,汤静言的兰溪居更是无人再去,只有同住一宫的几位美人和才人偶尔会去探望。指派的太医也是走过场,并不尽心医治,小产后的汤静言身子越发糟糕。

  午后,朱宜修正在提笔练字,剪秋进来道,“娘娘恕罪,兰溪居那边来人求见。”

  朱宜修平常嘱咐过剪秋,练字之时不许打扰,停下问道,“出了什么事?”

  “说是汤婕妤病重。”

  朱宜修不以为意,道,“这种事应该去找皇后宣太医诊治才是,来找本宫做什么?”

  剪秋顿了顿,脸上隐隐浮出笑意道,“已经去过甘泉宫求见,被那儿的观星给挡了回来,说皇后正在午睡,不敢随意打扰。这才求到咱们凤仪宫来了。”

  朱宜修挑眉道,“嗬,姐姐这个皇后当得还真是不错。”搁下笔吩咐道,“先把这几张收好,再陪本宫去看看。”

  站在外殿的翠果心急如焚,见朱宜修出来了,立刻跪地,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还请娘娘救救我家小主!”

  朱宜修施施然坐下,道,“你说清楚,汤婕妤怎么了?”

  “回娘娘,我家小主自从流产后身子就一直不见好,前来诊治的太医也不甚用心,药吃下去也不见效,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今日奴婢见小主实在是来连床都起不来了,这才斗胆去甘泉宫请旨恳请能换一位太医来,可皇后娘娘不见,所以才来求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救救小主。”翠果满头大汗,连辫子都有些散了,可见是为了主子到处求告。

  朱宜修对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婢印象不错,遂道,“没有皇后娘娘的口谕,本宫不能擅自做主。不过,本宫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今日正好文太医来给本宫请脉,等下便叫他顺道去给汤婕妤看看吧。”

  翠果原听朱宜修的话只当她是见死不救了,谁料后半句竟松了口,喜出望外,连连磕头道,“奴婢叩谢贵妃娘娘大恩,多谢贵妃娘娘。”忙不迭的先回去了。

  

  朱宜修对剪秋道,“你去一趟甘泉宫,把这件事跟皇后禀明了,省得叫人以为本宫擅作主张。”剪秋得了话便去往柔则那边。

  接近晚膳时间玄凌的御驾来了昭阳殿,朱宜修迎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还当您今儿还在姐姐那儿用膳呢。”

  “朕想看看你和予沣就来了,等用过膳再去甘泉宫。”玄凌伸出手,宜修借力站起来,两人一块儿在桌边坐下。

  宜修让乳母把予沣抱来,予沣见到玄凌笑着叫了声‘父皇’,让玄凌高兴得把他抱起抛了两下,小家伙不但没被吓到,反而更加乐了要接着玩飞高高。

  “这孩子将来必定不凡,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沉稳镇定的风范了。”玄凌哄了两句把予沣交还给乳母带走,对宜修道。

  朱宜修笑道,“皇上可别夸他,他还小,哪里有什么沉稳镇定,不过是见到父皇高兴罢了。”她可不会傻到直接顺着玄凌的话说,皇帝总是很敏感的。

  玄凌道,“朕听说你差人去给汤氏看病了?”

  姐姐的动作倒快,朱宜修面上仍是带笑,道,“说来也是臣妾多事,姐姐要处理六宫事务,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这种小事臣妾想没什么大碍就代劳了。且救人如救火,早一刻治好婕妤的病也免得她再受病痛困扰。不知姐姐可是生气了?”

  玄凌被朱宜修拿话一堵,倒觉得柔则早前和自己说的话有些小孩性子,说宜修先斩后奏,事后才派人去知会了一声。心中不免有些责怪柔则。可转念又想依宛宛那样好的性子,多半是受了底下人的挑唆,甘泉宫中的奴才们是该好好理一理了,省得再兴风作浪,坏了宛宛和宜修的姐妹之情。遂道,“爱妃多虑了,朕之前赐你协理六宫之权,为着就是宛宛入宫尚浅,指望你能多帮她一把。爱妃做得很好。”

  用过晚膳,玄凌起驾宜修送至殿前,道,“皇上,昨夜给您的貂裘带着么?夜寒风重,多保重龙体别着凉才是”

  “放心,朕带着呢。”正说着李长就送来了,朱宜修亲自帮玄凌批上,系好领结。

  玄凌走后,剪秋道,“娘娘,看来大小姐那儿已经有点开窍了。”

  “她身边的陪嫁丫鬟是哪几个?”朱宜修问道。

  剪秋略想了想,道,”听雪,观星是最得用的,还有望月和闻霜。”言下之意,后两个并不太得柔则的喜欢。

  朱宜修道,“去摸摸望月和闻霜的底。听雪便罢了,她是姐姐身边打小跟着的。至于那个观星,”顿了片刻,唇边溢出一抹笑,道,“着实是个好丫头。”




  第二十三集完




  

  朱宜修听文世清的回报,知道汤静言的病情已经稳定许多便去看望,到了兰溪居,扫了眼外头廊下落叶堆积,太监也没有打扫,不免微叹,宫里拜高踩低一贯不变。

  汤静言正倚在床上由翠果服侍着喝药,见状,朱宜修道,“本宫来的不巧了。”

  “贵妃娘娘来了,嫔妾未曾迎接,还请恕罪。”汤静言说着就要掀被下床行礼。

  朱宜修道,“妹妹还病着,不必拘着礼数,还是赶紧躺下。”

  



  汤静言重新躺回床上,感激道,“嫔妾听翠果说了,这病全靠娘娘才得以好转,嫔妾感激涕零,来日一定给娘娘磕头谢恩。”

  “妹妹言重了,你我同在后宫,理应相互照应。”朱宜修道,“说来还是妹妹调-教有方,多亏有翠果各处奔走,本宫才知道你病着派人前来医治。有此忠仆,是妹妹之福啊。本宫也格外喜欢这个丫头呢。”

  “都是奴婢分内的事情,不敢当贵妃娘娘的夸赞。”翠果福身行礼。

  朱宜修话锋一转,问道,“皇上可来看过妹妹么?”

  汤静言的脸色瞬间黯然,声音也低落下去,道,“嫔妾病容憔悴,皇上哪里还愿意来看呢……”

  “是本宫说错了话,叫妹妹伤心了。本宫还以为妹妹在皇后那出了事,她总该叫皇上来探望妹妹才是。”朱宜修语气中有些自责。

  汤静言听后眼中划过一抹恨意,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嫔妾区区一个婕妤,她又怎会分心想及呢!嫔妾也怕受不起这抬举。”

  “妹妹放宽心养病吧,待痊愈后行了册封礼就是真正的婕妤了,到时重获圣宠,还怕没有再孕的机会么。”朱宜修见汤静言若有所思的模样,道。

  “嫔妾一定听娘娘的话,再不会让那些小人看笑话。”汤静言听了朱宜修的话,脸上多了分决心。

  

  “娘娘,朱夫人进宫了。”

  正说着闲话,朱宜修听了外头来的绣夏传话,眉毛一挑,道,“哦?她怎么突然进宫了?”

  绣夏道,“听说是皇后亲自下旨召夫人入宫,说是思念家人了。”

  “既然是母亲到了,本宫也不能不去见一见,准备轿撵去甘泉宫。”朱宜修发话道,转头对汤静言,道,“本宫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妹妹。”

  “贵妃娘娘慢走,翠果去送送。”汤静言忙吩咐侍婢。

  珠光殿,朱夫人环顾殿内的富丽堂皇,越发得意自己坚持让柔则入宫的主意是聪明之极。柔则贵为皇后,看那个庶出的丫头还有什么本事翻出花来。

  “母亲近来可好?女儿久久未见,心里一直牵挂的很。”柔则面对朱夫人也露出了往日的小女儿模样。

  “我的儿,为娘事事都好,就是放心不下你,算来你入宫也有一年多了,有好消息了么?”朱夫人轻声问道。

  柔则不免脸红,垂头不语。朱夫人嘴快道,“害臊什么,嫡嫡亲的母女,还有什么不能和娘说的。我告诉你,你可一定得生个儿子,不然叫那贱坯子的儿子日后得意,你还不得受气啊!”

  “母亲,宜修的孩子也是女儿的孩子……”柔则声音闷闷的。太后敲打过她不许动予沣的脑筋,肚子又迟迟没有动静,越发令她心急了。

  朱夫人不屑道,“明面儿上是这么说,可到底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就算养了也养不熟,白给宜修那个丫头占便宜。还是得看自己亲生才放心。”

  母亲的话点破了柔则隐藏的担忧,她又何尝愿意给别人养孩子,但自己就是不争气。遂道,“母亲,那你回家后帮我打听着点,我总得给皇上生个咱们自己的孩子才是啊。”

  朱夫人满口答应,柔则是她的心头肉,绝见不得她有一丝不顺,道,“放心,娘不帮你还帮谁去?我回去后就去找名医开方子,到时给你送来……”

  “娘娘,贵妃来了。”听雪入内禀告,柔则与朱夫人的对话暂且打住。

  朱宜修进到珠光殿,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后请安。”

  “妹妹快起来。”

  “谢皇后。”剪秋扶起朱宜修,朱宜修坐下后,见到对面安坐的朱夫人,道,“没想到今日母亲也来看望姐姐,倒是我来迟了。”

  朱宜修态度极和气,倒叫朱夫人不能继续坐着不动,脸色有些难看的起身行礼道,“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

  “母亲客气了,本宫怎能受得起。剪秋,还不快扶起来。”待朱夫人一礼行全,朱宜修才姗姗发话。

  朱夫人神态僵硬,道,“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都是一家人,这么生疏做什么?左右这里也没有旁人,母亲如在家时唤本宫名字即可。”朱宜修笑得大方得体,看在朱夫人眼里格外刺眼。

  不过是个村姑生的丫头,倒叫嫡母给她行礼,惺惺作态,也不怕折了寿。朱夫人心中不满,说话间口气也不甚尊重,道,“既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见外了。我听说阿柔想要你的儿子来抚养,你怎能拒绝?阿柔是正宫皇后,你那儿子养在她身边,身份也格外高上一层,莫非你还怕阿柔亏待了他不成?”

  换做旁人听了朱夫人的话怕要气得当场发作,朱宜修却云淡风轻的笑道,“母亲的话严重了,我怎会对姐姐不放心呢。姐姐如今得皇上盛宠,诞下皇子是迟早的事情。我的孩子资质平庸,只怕送过来会给姐姐添麻烦。况且他年纪又小,若是晚上哭闹起来扰得皇上和姐姐歇息不安倒是我的罪过了。”

  朱夫人听得宜修的话,愣了楞,道,“你说的一番话听了倒是我冤枉你了。我忘了你打小就是能言善辩,口齿伶俐的人,进了宫愈发会说话了。”

  坐在上位的柔则看母亲的说话也太随意了。宜修到底是贵妃,母亲还把她当成昔日在家时随意责骂的庶女,传出去怕是不妥,也会有损甘泉宫的名声,出声道,“母亲,宜修对女儿一直勤谨恭敬,您也别再怪她了。”

  朱夫人这才悻悻打住不言。

  


  回到凤仪宫,剪秋义愤填膺,道,“大夫人也太过分了,还当娘娘您好欺负么?竟敢如此指责您,实在是欺人太甚。”

  朱宜修目光冷厉,道,“她何时有正眼瞧过我和娘亲呢?当年我和娘亲在府中过得连管事的奴才都不如。父亲纳了好几房姬妾都不曾生下子嗣,打量着没人知道是她做的好事么?若不是娘亲一味忍气吞声,只怕连我也活不到今日了。”

  “娘娘您想怎么做?”剪秋跟在宜修身边没少受刁难也深恨朱夫人。

  “父亲久无子嗣,想必是心急如焚,偌大的家业若无人继承岂不白白便宜了别人?”朱宜修抚摸着手上的护甲。

  剪秋点头,道,“听说之前族里就有人提议说老爷膝下无子,张罗着要过继一个来呢。”

  朱宜修笑道,“依父亲的精明,岂肯将多年积攒尽付外人。即便他上了年纪,还是想着要得个老来子才行。”

  “可府中的通房侍妾都被夫人灌了药,有孕的也闹到流产,眼瞧着是生不出来了。”剪秋迷惑道。

  “大夫人毕竟是当家主母,又是朝廷诰命。光从外头买人进府,花些银子是小,只怕她一动手脚还是保不住……”朱宜修语意未尽。

  剪秋会意道,“那依娘娘看该如何?”

  “无子乃七出之一,父亲虽不会休了她,可多年来心中难道不会有疑问么?依我看,倒不如请族中的尊长出面,由太后下旨,挑一个近支的清白女子赐给父亲。有了懿旨撑腰,想来也不会再随意受她的摆布。何况姐姐入宫一事,我瞧着太后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没出呢,多半是肯的。”宜修缓缓道。

  “这样一来,大夫人肯定忙着要稳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分不出心再管大小姐了。”剪秋眸中露出喜色。

  朱宜修慢条斯理道,“我记得小时候表叔公对我倒好,不知他的身体可还硬朗?”

  “老太爷是太后的亲叔叔,娘娘进宫前他当了族长。一直在京中享福呢。”剪秋对府中各人的事情皆一清二楚。

  朱宜修道,“叫染冬得空出去一次,带些厚礼给他老人家请安。”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汤静言病愈后,穿着从三品婕妤礼服,跪在柔则面前接受训导。柔则端坐上方,嘴里例行公事的念道,“婕妤汤氏,得天所授,诚兆内帷,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汤静言俯身三叩首,起来时眸中的怨恨被飞快掩去了。

  见汤静言眉宇间无一丝忧郁悲伤,整个人神采飞扬,柔则颇为意外。心道她没了孩子,不是应该伤心欲绝么,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神情中难免带出些痕迹,道,“婕妤的身子可大安了,本宫瞧着你面色红润不少。”

  “嫔妾得皇上皇后关怀,不敢久卧病榻,自是恢复得快些。”汤静言语气谦卑,低眉顺目。

  “那就好,本宫也可放心了。”柔则满意笑道,“你既为婕妤,今后更要谨守宫规,切不可同上次一样,免得再出纰漏,叫本宫担忧。”

  汤静言心中恨极,面上仍是恭敬,道,“嫔妾牢记皇后教诲。”



  第二十四集完






  话说, 今天朱夫人的人选让本导演很是得意, 大家以为如何呢
  @liveevil7777 733楼 2013-03-19 21:52:22
  哈哈,养肥了看很幸福啊,楼主选演员很用心呢,我一直在猜清河王这个配角是谁演,结果你选了任泉,挺合适的,现在有点想猜测甄嬛是谁演,我觉得原作者一定特别讨厌甄嬛,那结局写的,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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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嬛就不用猜了, 还是孙俪啊, 演得挺好的。 不过就是没啥好的古装照片, 得费劲找找
  @北极光之梦 2013-03-19 22:00:59
  话说, 今天朱夫人的人选让本导演很是得意, 大家以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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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拂香君 741楼 2013-03-20 00:19:03
  雪姨的刁气好适合!哈哈^_^谢谢楼主的分享!我不会告诉你,你的帖子让身在异国他乡的我每天早上上班等电车的时间不再乏味(*^_^*)虽然不讨厌甄环,但蛮同情宜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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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时差党啊
  @紫莲微雨 755楼 2013-03-20 20:34:58
  朱夫人选得甚好,看后不觉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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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视一笑哦

  

  入夏便是太后的寿辰,玄凌重视孝道,要求内务府务必尽心办差。颐宁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朱宜修也命剪秋备下贺礼,又亲自书写了一幅百寿字让针工局加紧绣成屏风,以便在当天进献给太后。剪秋下去传话回来后,道,“娘娘的意思奴婢已经都和针工局交代过了,定会在太后寿宴之前完成。另外,奴才还听说皇后娘娘也在花心思想博得太后欢心呢。”

  “前阵子汤婕妤流产,太后嘴上未曾责怪姐姐可态度上却冷淡了许多。姐姐虽然性子软弱,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要想办法重新让太后另眼相看了。”朱宜修淡淡道。

  “正是呢,娘娘可知皇后那边派人召了乐工局的乐师和舞姬去珠光殿。现在甘泉宫里正是歌舞升平,丝竹齐响。偏皇后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剪秋嘲笑道。

  朱宜修笑着摇头,道,“大夫人教了姐姐如何讨好男人,却没教过身为一家主母该懂的道理。太后最恨女子狐媚惑主,她还拿哄皇上的那一套来应付太后,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随她去,她是皇后,太后再怎么也会给她三分脸面;况且皇上如今拿她当宝贝,我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

  “娘娘英明。”

  七月初三,内外命妇皆携礼入宫为太后祝寿。

  

  席间,柔则起身婉转说道,“母后,儿臣为了庆贺母后寿辰,特意新编了一支九莲灯舞。恭祝母后福海寿山,北堂萱茂。”

  此话一出,坐在下面的各家诰命看向皇后的眼神变了有微妙的变化,窃窃私语道,“传言皇后极善音律歌舞,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能让皇上如此喜爱。”

  太后慈蔼道,“皇后有心了。”

  玄凌也格外愉悦,道,“宛宛对母后孝顺,也是朕的福气。”

  “臣妾不敢当,都是分内的事情。”柔则浅笑,看向玄凌的美眸中满是情意。

  乐师开始奏乐,数名舞姬身穿彩衣,手捧莲花灯,曼妙起舞。一曲奏罢,太后颔首道,“不错。”语气里没有如柔则先前设想的那般高兴,后者略有些失意。

  


  轮到朱宜修,她起身朝太后和玄凌行礼,道,“臣妾不如皇后那般精通乐理,只能亲手写了一副万寿字进献给太后,还望太后别嫌弃。”话音刚落,剪秋已带人抬了一家屏风来,屏面上密密麻麻,写法各异的寿字排成回文璇玑,足见奇巧心思。

  太后露出笑容道,“贵妃的寿礼别出心裁,哀家很是喜欢。”

  “能入太后的眼就是臣妾的福气了。”朱宜修谦虚道。

  “想来一定费了不少时日才写出这么多字,辛苦贵妃了。难为你能想到这个法子。”

  “臣妾不敢当,太后母仪天下,臣妾身为晚辈,为长辈尽心乃是分内之事。倒是针工局为着臣妾的话,生怕耽误太后的寿辰,日夜赶工,着实辛苦。”

  太后道,“既这么着,传哀家的话赏赐针工局,也算是哀家领了他们的心意了。”

  “太后恩泽,臣妾敬服。”

  宜修之后,端妃等其他妃嫔逐一献礼。气氛一片祥和。

  朱柔则眼见宜修更得太后心意,心道这死物如何比得上她的歌舞更动人呢。面上遂带出了几分不悦,看人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底下众人再看看坐在诸妃之首的朱宜修,气度坦然,端庄含笑。两相对比之下,大家都觉得朱家八成是搞错了嫡庶名分,皇后一股小家子气哪里如贵妃的行事沉稳,皇上还真是被狐媚住了。

  宴席过半,太后有些劳累先行回颐宁宫休息,口谕众人无需拘束,只管继续饮宴便好。

  


  神经稍稍放松的朱宜修环顾下首,见到与朱老爷一同进宫的不是朱夫人,而是一张年轻的生面孔,抬手召剪秋到身边,叫她去打听一下那人是谁。

  片刻后,剪秋回来禀告,道,“娘娘,那是太后上月赐婚给老爷的如夫人,今儿大夫人抱恙,老爷就带她来了。”

  “我说呢,看她的穿戴并不张扬反有些清雅之感。想来是个通文墨的,难怪父亲喜爱了。表叔公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你去请她待会儿前往驻波亭一叙。”朱宜修对这个颇有气韵的女子的印象不错。

  玄凌和柔则两人甜蜜的很,压根没注意周围的眼光,也顾不到宜修借口更衣的离席而去。所以没费什么劲儿,宜修就在驻波亭见到了朱老爷的新夫人,韩氏。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韩氏举止有度,也没有因为朱宜修的身份而露出怯色。

  “夫人不必多礼。本宫怕积食便出来走走,既遇上夫人正好说说话。说来你是太后赐婚,论家礼,也算是本宫的长辈了。”朱宜修态度随和,言辞亲切,“不必站着说话,随意坐吧。”

  “娘娘抬举了,妾身不敢当。”韩氏小心翼翼坐下,随时都可以再站起来。

  “皇后和本宫先后入宫侍驾,少有机会再在父亲膝前尽孝,难免遗憾。夫人若能给父亲添上一儿半女也可令我们安心些了。”

  韩氏谦虚道,“妾身蒙太后恩典服侍老爷,自会尽心。子女缘分乃是天意,妾身也不敢过分强求。”

  不卑不亢的态度令朱宜修对她更高看一眼,道,“听夫人说话,像是读过诗书的。”

  韩氏微怔,忙道,“娘娘好耳力,妾身的父亲原是落第举子,后来便一直在族中给子弟授课启蒙。妾身幼时耳濡目染,故而也略识得几个字。”

  “原来如此。夫人初到府中一切可还习惯么?”朱宜修语气中带着关心。

  “多谢娘娘关怀,老爷待妾身很好,府中诸事皆有大夫人操持,妾身也很是敬佩。”

  朱宜修点头,道,“夫人能这么想就好。父亲早年纳了多房姬妾,只是膝下尤空,不知是不是缘分未到。府中人多口杂,夫人若听见了什么也不必往心里去,左右父亲心疼夫人最紧要。”

  韩氏是个机慧之人,旋即道,“妾身明白。”

  “今日和夫人说话,本宫很是高兴。初次见面,略表心意,特叫下人备了些进贡的上等阿胶,女子服食最是补益气血,还请夫人带回去补补身子。”朱宜修让剪秋把一盒子东西交给韩氏。

  “娘娘赏赐叫妾身惶恐,不敢领受。”韩氏推辞道。

  “有何不敢,朱家若后继有人,夫人可就是大功臣了,只管拿去便是。”朱宜修起身道,“本宫还得回去更衣就不多留夫人了。”点了两个小宫女,道,“好好送夫人回席。”

  “娘娘,这位如夫人看着很温和的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大夫人。”回到昭阳殿,绣夏给朱宜修换了身衣衫,道。

  “等会儿就知道了。”

  剪秋晚些时候回来,禀告道,“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大夫人没病,只是入宫前几日和如夫人发生了争执,老爷罚她闭门思过,府中事物暂由如夫人料理。”

  朱宜修对绣夏道,“你听到了?”后者点头。

  “韩氏是绵里藏针的人,大夫人遇到她未必能再占上风。府里那班下人又最是会看风向的,往后可有的瞧了。”朱宜修喝了一口茶润嗓子。

  “活该大夫人踢到铁板,谁叫她多年来做尽坏事。”绣夏也深恨朱夫人。

  “是该叫她伤伤脑筋,否则她也太得意了。自以为是皇帝的岳母,人人都要对她卑躬屈膝。”朱宜修冷笑道。

  


  寿宴结束,玄凌照例还是去了甘泉宫。枕榻之上,柔则撒娇弄痴,道,“四郎,臣妾准备的节目母后似乎并不喜爱,可是觉得哪里不好么?”

  玄凌轻抚爱妻秀发,温言道,“母后上了年纪,对这种热闹的歌舞怕是会觉得有些吵闹。”

  “看来是臣妾自作多情了……”柔则幽幽叹道。

  玄凌见她蹙眉,忙劝道,“宛宛不必伤感,母后并未说她不喜欢,朕记得小时候母后也曾经为皇祖母献过歌舞,自然是懂得宛宛的孝心。”

  柔则听玄凌说到太后也曾经如法炮制,便放下了那些担忧,道,“原来是臣妾无意中东施效颦了,难怪母后是那般态度。四郎,臣妾不会那些讨好的手段,只能用自身所学彩衣娱亲,心中对母后是真心尊敬的。”

  “宛宛之心朕看的分明,相信母后也知道宛宛的纯孝,宛宛不必多虑。”

  不留痕迹的黑了宜修一把,柔则自觉十分得意,重绽笑颜。玄凌更是被迷得如痴如醉,两人又是一番缠绵悱恻。

  而内外命妇们宴罢回府后提到今日筵席之上的情形,皆说娴贵妃颇有气度,对各家诰命也是谦和有礼,不像皇后那般视若无睹。而皇后,夫人们纷纷大摇其头,简直就是前朝飞燕再世,只一味讨好献媚于主上,丝毫不见大家风范,以后若是要和朱家结亲,只怕得三思而行才可。

  柔则对于宫外一降再降的风评丝毫没有察觉,她只知道把玄凌牢牢的抓在手心里就是最有力的保证。然诸妃也不是傻子,岂能一直容皇后独占皇帝。很快就有人出手了——

  “小主,皇上就快到了,您……”翠果欲言又止,看着汤静言一身素雅打扮,衬得面容格外苍白。

  “怕什么!你忘了我先前受到那起子贱人嘲笑,连底下的奴才都敢对我冷嘲热讽,没了皇上的宠爱,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汤静言眼中迸出坚定的火花。




  第二十五集完



  @zm22192909 742楼 2013-03-20 01:33:42
  我在想如果宜修不是蔡少芬演的话,很多人恐怕只会觉得可憎吧!至少我是这样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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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芬的演技那是没得讲啊

  


  玄凌亲政未满三年,边塞地区尚未臣服,西南滇藏也蠢蠢欲动。虽派了慕容世松前往西南平乱,但也不得不重新启用苗将军,玄凌便下旨,赦苗氏出延禧宫,但并未恢复她的位分。

  


  “天儿越来越热了,难得刚下过雨,咱们到松风亭那儿坐坐,权当乘凉了。”朱宜修笑道。

  “有道是七月流火,自然是热得很。”端妃最是淡然,提醒朱宜修道,“妹妹可得注意乳母们别叫给沣儿吃太凉的东西。”

  朱宜修轻摇着手中的白玉扇子,道,“姐姐真真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心疼沣儿呢,姐姐放心,我早就传话下去了。没我的吩咐,不许给他吃那些生冷的。”

  甘修仪见汤静言腕子上的翡翠镯子色泽通透,是一水儿的老坑冰种玉,道,“婕妤的这个镯子瞧着眼生,以前没见你带过。”

  闻言,汤静言有些羞涩,抚摸着镯子道,“这是皇上新赐的,叫几位姐姐见笑了。”

  “婕妤得皇上宠爱是喜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甘氏大方道,“我倒要向妹妹贺喜呢。”

  “修仪的话叫嫔妾不敢当。”汤静言谦逊道。

  “娘娘,前面亭子里有人先坐着了。”朱宜修身边的剪秋眼尖的看到。

  果然,松风亭里可不是已经有人了么。因距离有些远看不大清,只知道是身影窈窕,蜂腰削肩膀。朱宜修吩咐道,“去看看是哪位姐妹,邀了一块儿过来。”

  须臾,剪秋回来道,“是延禧宫的苗贵人。”

  朱宜修轻轻‘哦’了一声,看到身边的汤静言脸色顿时僵硬,眼神中也泛出丝丝恨意,道,“既如此就别叫她过来请安了,免得扫兴。”

  端妃轻声说道,“听闻皇上最近启用苗将军,少不得要给他些颜面,放出他的女儿以作宽慰。”

  汤静言心知端妃是解释给她听,忙收敛了表情,道,“多谢端妃姐姐提点。”

  


  原本想改道去别处,谁知那苗氏竟然妖妖娆娆的向这边过来了,见她对诸人视若无睹,朱宜修少不得开口道,“原来是苗贵人,妹妹刚被皇上赦免,迫不及待就出来逛了?”朱宜修见苗氏穿得花枝招展,头上的珠翠也颇为招摇,尤其是一对芙蓉流苏步摇,已经越过她现在的位分。

  “嫔妾给贵妃请安,给端妃请安,给甘修仪请安,给……给汤婕妤请安。”苗氏见汤静言抬脸看着别处,正眼都不瞧她一瞧,心中气恼,可又不得不屈膝。

  “起吧。”朱宜修瞥见苗氏眼中的不甘,便知她仍是没吸取教训,依旧故我。

  “谢贵妃。”苗氏如今不过是区区贵人自然不能走在前面,退至一旁待朱宜修等人走过,她方可再行。

  “皇上圣恩,苗贵人既然解了禁足,理当更加谨言慎行,恪守宫规才是,切不可再糊涂行事。”朱宜修提醒道。

  苗氏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脸上一片茫然,道,“恕嫔妾不懂贵妃的意思。”

  朱宜修不由得皱眉,真是蠢得可以。汤静言已然按捺不住,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近在咫尺,又明摆着犯了逾矩的错处,怎能叫她继续忍着,非得狠狠羞辱她一顿方能泄了心头之恨,遂出声道,“宫规上明白写着步摇乃是贵嫔及以上方能佩戴,贵人难道入宫前未得姑姑教授?还是说,”语气中泄露出浓浓的恶意,“贵人是明知故犯。”

  苗氏听后脸色一白,知道汤静言是不会善了了,却不肯服输,强自镇定道,“嫔妾一时疏忽,纵然有错也自当由皇后发落。听婕妤的话是要越俎代庖么?”

  “你……你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汤静言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朱宜修见再闹下去不好收拾,出声喝止,道,“吵吵嚷嚷叫奴才们见了成何体统。婕妤,你先回兰溪居吧,本宫看你心火太旺。”

  汤静言还想说什么,见到朱宜修眼角一抬,也不敢再多分辨,行礼道,“嫔妾告退。”

  “苗贵人,你言行失当,即便是到了皇后面前,相信她也会秉公处理不会徇私。”朱宜修见苗氏身子一晃,继续道,“本宫不想与你多计较,就罚你回去抄写十遍宫规,以儆效尤。”

  “谢贵妃娘娘宽恕,嫔妾告退。”苗氏被彩玉扶着,灰溜溜的返回延禧宫。

  “不怪汤婕妤那般愤恨,试问丧子之痛谁能忍耐?贵妃你小惩大诫,但愿苗氏能受教吧……”甘修仪话中对苗氏并不抱希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宫也不指望她能脱胎换骨。”朱宜修叹道,“只是若真的闹起来,难免又要皇上出面。眼下皇上正在用兵,倚仗苗氏一族,怕是要左右为难……”

  端妃出身将门,亦晓得个中利害,也深以为然道,“是啊,咱们身为后妃,你又奉旨协理六宫,自然能替皇上减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还是姐姐最明白我的心思。”

  

  甘修仪道,“贵妃一心为皇上打算,臣妾敬服。”

  朱宜修摇扇浅笑,道,“咱们别互相吹捧了。刚才被苗贵人一搅合,倒也没了乘凉的兴致。不如去我的昭阳殿,想来沣儿也醒了,如何?”

  回到昭阳殿,每人吃了一份冰碗,心中的暑气也消了大半。这时乳母抱着午睡醒的予沣来请安了,小家伙伶俐挨个叫过人后,朱宜修怕他嫌热也不抱他,只叫孩子在榻上坐着。

  予沣似模似样的翻着朱宜修搁在几子上的书卷,叫甘修仪看了笑道,“大皇子已经知道要看书识字了,姐姐教导有方啊。”

  “妹妹说笑了,他不过是见我平日里看书多了才学着胡闹罢了。”朱宜修把书从儿子的小肉爪子里抽出来,道,“你瞧瞧,这小祖宗把我的书页都揉烂了。”

  端妃和甘修仪听了都忍俊不禁。

  予沣知道自己闯祸了,急急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端妃那儿,一不留神直接栽进端妃怀里。端妃吓得够呛,忙把他扶起来坐直,揉了揉他的脑袋,生怕予沣磕着碰着了。

  “这小子如今一有事就往姐姐那儿躲,当真是姐姐把他宠坏了。”朱宜修嗔道。

  端妃抱着予沣柔声哄他,检查过没有伤到哪里,遂对朱宜修道,“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孩子若是有个好歹我看你还能不能坐得住。”

  朱宜修猛然想到前世孩子未满三岁在自己怀中断气的模样,心中一痛,道,“男孩子磕磕碰碰的也不全是坏事,我也不想对他太过娇宠,反而失了男子气概。”

  端妃示意乳母把孩子抱走,道,“我看你方才神色有异,是怎么了?”

  朱宜修暗惊端妃果真是个细心的,什么都瞒不过她,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姐姐的话叫我想起我小时候娘亲也是这般爱护我,如今……”

  端妃听后,心中仍有疑问,但见朱宜修明显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打住不言。

  甘修仪听了朱宜修的话也想起家中卧病的母亲,亦是沉默。

  天色渐暗,傍晚的流霞呈现赤红色,端妃和甘修仪便告辞出了昭阳殿。

  


  朱宜修派了剪秋去打听玄凌今晚的去处,听得回报说是去了兰溪居,对汤静言的手段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看来皇上对汤婕妤果真是上了心的。”

  “除了皇后那儿,就属兰溪居的侍寝最多了。娘娘,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剪秋道,“万一汤婕妤又有了可怎么好?”

  朱宜修淡淡道,“照这个趋势,她再度有孕是迟早的事情,自然有人会比本宫更着急,用不着本宫出手也会有人帮忙料理了她。”

  剪秋会意,道,“眼瞧着大皇子都会走路了,甘泉宫却还是没消息,她还不得急得团团转。染冬去探了消息,说甘泉宫近日不断的传信回府,要大夫人进宫送些生子的偏方呢。”

  朱宜修轻声嗤笑,“宫里的太医不好么?舍近求远跑到外头寻,大夫人现在做事怕也不如过去那般随心所欲了吧,否则也不会迟迟没有消息递给姐姐了。”

  “可不是么,听说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老爷早就不耐烦她那套盛气凌人的架势了,不过是碍着大小姐顾些颜面。如夫人温柔体贴,老爷的心岂有不往那儿靠的。”剪秋笑道。

  “由得甘泉宫去折腾,我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个什么来。所谓的生子偏方若真的有用,那人人都能生儿子了,又何必再去庙里添香油钱求子呢。”朱宜修扶了扶鬓边的珠钗,道,“何况那些偏方所用药材各不相同,必然有药性相冲的。姐姐一股脑儿全灌了下去。是药三分毒,只怕喝得越多,越是难以受孕。”

  “娘娘英明。”

  甘泉宫里朱柔则心中愤恨,汤婕妤竟然又把玄凌勾走了。

  玄凌是她的丈夫,一个小小的婕妤怎么敢屡次和她这个皇后作对,真的胆大包天。柔则打定主意一定要给这个汤静言一点颜色看看。

  果然第二日妃嫔请安时,朱柔则便对姗姗来迟的汤静言道,“婕妤怎么来迟了?”

  汤静言袅袅下拜道,“回皇后娘娘,是皇上特意吩咐嫔妾不必早起。”

  朱柔则听了脸色越发难看,道,“皇上虽然体恤,婕妤也不该这么晚来,若今后人人都群起效仿,后宫的风纪何在?”

  端坐一边的朱宜修眨了眨眼,心道,姐姐终于忍不住了,吃起醋来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看来势必要给汤静言一个下马威了。

  汤静言被柔则斥责,也明白是近来得宠遭了皇后的忌,愈发谦卑道,“嫔妾不敢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只是想着皇后娘娘素来宽容大度,又是皇上的意思,必定不会与嫔妾计较。”

  柔则被“宽容大度”的话一堵,若是再计较反而显得小气,传到玄凌耳朵里只怕也会对她这个皇后留下爱拈酸吃醋的印象,悻悻道,“那你以后别再犯就是了,起来吧。”

  汤静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心道皇后果然就是三板斧,用完就没后招了,外强中干。

  原本等着想看好戏的其他妃嫔们眼见草草收场,对柔则更生出一层鄙夷来。

  无能又善妒,凭什么叫众人信服?




  第二十六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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